對外直接投資的概念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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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直接投資的概念

篇1

【關鍵詞】 顯示性投資優勢指數 產業靜態集聚指數 產業動態集聚指數

西方標準的對外直接投資(FDI)理論在解釋工業化國家跨國投資動因及其行為特征等方面,為研究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提供了一系列重要依據。但是,這些理論基本上沒有涉及或很少涉及廠商開展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發展路徑問題,而是一種以“企業選擇”為重點的理論范式,在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選擇上并沒有提供多少有價值的建議。

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尚處于起步階段,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選擇既關系到一國對外經濟活動的宏觀經濟效益,也關系到投資者的微觀經濟收益。隨著中國對外開放的不斷深化,中國現階段的對外直接投資規模將不斷擴大。制定合理的產業選擇方案,是優化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產業結構、提高中國對外經濟活動質量的必要理論前提。從深遠意義說,中國FDI產業選擇的科學性與合理性,將直接決定著中國對外開放總體發展戰略的政策績效,決定中國在經濟全球化時期參與國際分工的利益分配。

國內外學者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選擇問題進行了相關研究。如江小涓(2005)指出今后一段時期內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重點行業是中檔加工組裝制造業、紡織與服裝業、研究與開發機構和中小型高新技術企業、油田和其他重要資源開發;聶名華(2001)總結了我國境外投資產業選擇的決定因素,并提出應將具有比較優勢的制造業列為境外投資重點,同時要有選擇地投資進口替代型的資源開發業;宋偉良(2005)在分析與產業選擇相關理論后認為,中國應該借鑒國際經驗,并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重點支持資源開發業、服務業、高科技產業、勞動密集型和成熟適用技術產業的境外投資。另外趙春明(2002)、邢建國(2003)等學者也對該問題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但是從目前已有的研究來看,大多數研究成果偏重于理論研究和定性研究,對于產業選擇的依據和基準也只停留在理論表述,沒有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選擇提供可參考的指標體系,對于產業選擇的實證研究也較少見到。

鑒于此,本文將以顯示性投資優勢指數、產業靜態集聚指數和產業動態集聚指數等指標實證分析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產業選擇的發展方向和發展空間,深入探尋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產業選擇的潛力。

一、顯示性投資優勢指數

1、投資競爭力與顯示性投資優勢指數的提出

盧進勇(2003)在研究企業國際競爭力的概念時,首次提到投資競爭力的概念。他認為,目前存在的一些企業競爭力或企業國際競爭力概念基本上都沒有考慮投資或對外投資問題,所下定義僅僅顧及了貿易或對外貿易方面,應當說,在當今國與國之間經濟交往方式日趨多樣化,國際直接投資和跨國公司所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大的情況下,這樣的定義是不全面的。

因此,他認為有必要將企業國際競爭力劃分為國際貿易競爭力和國際投資競爭力兩個方面,正式提出企業國際投資競爭力的概念。國際貿易競爭力類似于已有的關于企業國際競爭力的概念。國際投資競爭力是指企業開展對外投資過程中較其他投資者更強的投資決策、項目運作和企業管理能力。國際貿易競爭力與國際投資競爭力的側重點不同,前者的側重點是產品、價格、質量、服務、營銷和品牌等方面的競爭力,后者則側重在項目投融資、技術、管理和品牌競爭力等方面。但是盧進勇在界定概念后,沒有在文章中對于國際投資競爭力進行進一步分析和使用,無法領略到它更深層次的意義。

由于國際投資競爭力與國際貿易競爭力有相似之處,只是側重點不同,筆者認為可以模仿現有國際競爭力分析的指標,創造出國際投資競爭力的分析指標,對中國各產業對外直接投資的競爭狀況進行定量分析,更好地指導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選擇。為了方便進行產業選擇,也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本文模仿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創設顯示性投資優勢指數(Revealed Investment Advantage,RIA)進行分析,即:

RIAia=(Xia/Xit)/(Xwa/Xwt)

式中,Xia是國家i在a產業上的對外直接投資額,Xwa是a產業在世界市場上的對外直接投資額,Xit是國家i在t時期的對外直接投資總額,Xwt是世界市場上t時期的對外直接投資總額。

這一指標反映了一國某產業的對外直接投資與世界平均對外直接投資水平相比而言的相對優勢。它剔除了國家總量波動和世界總量波動的影響,較好地反映了不同產業投資的相對優勢。一般而言,若RIAia<1,則該國在該產業上處于比較劣勢;若RIAia>1,則處于比較優勢,取值越大比較優勢越大。

2、顯示性投資優勢指數分析

(1)數據選取。中國各產業的對外直接投資額來自于2003—2008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2003年關于對外直接投資行業分布的數據是目前能夠查到的最早數據,使用的是各產業的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和比例。世界對外直接投資總額和各產業數據使用的是《2009年世界投資報告》中并購(M&A)的銷售總額和各產業的并購額,選擇流量進行計算。由于中國產業統計口徑在2006年以后基本一致,而這之前的數據產業劃分不盡相同,本文進行了適當的整理,但仍有部分數據缺失。世界對外直接投資分產業數據是在原數據基礎上根據中國公布的產業分類進行了合并整理所得。另外世界投資報告中沒有公布批發零售業的并購數據,雖然中國該產業的對外直接投資所占比重較大,但無法計算顯示性投資優勢指數,所以無法用該指標界定中國某產業對外直接投資的競爭力。

(2)指標分析。表1對數據基本齊全并且有實際意義的若干產業的RIA指數進行了具體分析。

從各年度的顯示性投資優勢指數可以看出,在以上的各產業中,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具有明顯優勢的產業是農林漁業,RIA值基本在12以上;具有一定優勢產業的是商業服務業、建筑與房地產業,RIA值在3—8之間;只具有微弱優勢的產業是采礦業;交通運輸倉儲業的RIA值波動較大,投資競爭力不穩定;其他產業的投資競爭力不明顯。

從各產業的年度變動來看,商業服務業和農林漁業的投資競爭力處于增長狀態,采礦業和制造業有所下降,交通運輸倉儲業雖然指標值有波動,但總體呈上漲的趨勢,建筑與房地產業以及電力煤水生產和供應業指標值跨度大,趨勢不明顯,但也有下降的變動。

因此從顯示性投資優勢指標看,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競爭力總體不強,優勢產業仍集中在農林漁業和商業服務業,采礦業的優勢也存在,但2007—2008年的產業投資競爭力與前幾年比較起來已經明顯下降,這與現實情況基本符合。制造業對外投資比例不高,只占總額的10%。

二、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靜態集聚指數

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靜態集聚度可通過以下公式計算得出:

其中Si表示投資國在i產業對外直接投資的靜態集聚指數,ai表示對外投資國在i產業上對外直接投資存量規模,ai表示對外直接投資存量的總體規模,i=1,2,…n表示n個產業部門進行對外直接投資。

該靜態指數反映的是投資國在一個產業部門的對外直接投資在其全部對外直接投資中的地位和比重,是衡量目前投資國對外直接投資在不同產業分布的存量指標。其數值等于各產業投資額占對外直接投資總額的比率。

根據這個計算公式,筆者依然選取2003—2008年的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數據作為計算對象(數據選取來源同上),得出中國近6年的對外直接投資產業靜態集聚指數水平,如表2所示。

根據各年的產業靜態集聚指數情況看出,商業服務業和批發零售業值最高,兩者之和在50%左右,這種趨勢在5年內都沒有改變,因此,我們可以明顯看到,商業服務業和零售業是中國長期以來的優勢產業,雖然2007年兩者所占的比例小于50%,但主要是因為有部分數據被分離出去單獨計算,因此并不影響它的總體趨勢變化。另外,近兩年制造業的投資比例已經遠低于10%,總體水平連年下降,可以看出制造業優勢產業的地位逐漸消失。制造業對外投資平均比例不高,只占總額的8.1%,而出口貿易的90%是工業制成品,其中近60%是外商投資企業的出口產品,可見我國貿易投資行業一體化程度較低。這可能是因為相對于服務業和批發零售業而言,制造業的對外直接投資需要較強的國際競爭力做后盾,如發達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中,制造業就占有很大比重。與制造業相對比,最近幾年交通運輸與倉儲業、采礦業和金融業對外直接投資的比重逐漸增加,都超過10%。

三、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動態集聚指數

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動態集聚度表示為:

其中Di(0-t)為時間段(0-t)內在i產業對外直接投資動態聚集指數。bi(0-t)為時間段(0-t)內投資國在i產業對外直接投資的增長速度,bi(0-t)為投資國在時間段(0-t)內對外直接投資的平均增長速度。

若bi(0-t)>0,則表明時間段(0-t)內投資國對i產業的對外直接投資規模在不斷擴大,該產業為投資國對外直接投資的擴展性產業,若bi(0-t)<0則表明時間段(0-t)內投資國在i產業的對外直接投資規模在不斷減少,該產業為投資國對外直接投資的收縮性產業。

當i(0-t)>0,若Di(0-t)>1,則表明在時間段(0-t)內投資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向i產業集聚,若Di(0-t)<0,則表明在時間段(0-t)內投資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從i產業向其他產業轉移;若0<Di(0-t)<1,則表明在時間段(0-t)內投資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在i產業縱向比較有所增加,但增長速度小于其對外直接投資的平均增長速度,相對來說投資國的對外直接投資由該產業向其他產業轉移。

當bi(0-t)<0時,若Di(0-t)>0,則bi(0-t)<0,表明在時間段(0-t)內投資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從i產業向其他產業轉移;Di(0-t)<0,則bi(0-t)>0,表明在時間段(0-t)內投資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向i產業集聚。

與靜態的集聚指數不同,動態的集聚指數是反映在一定時間內投資國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集聚和轉移的流量指標,體現了投資國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間轉移方向和速度。使用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動態集聚指數可以在靜態分析的基礎上更準確地測量產業的集聚趨勢和轉移方向,體現對外直接投資產業選擇方面的潛力。

根據計算公式,筆者依然選取2003—2008年的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數據作為計算對象(數據選取來源同上),在表2數據的基礎上,求出2004—2008年各產業對外直接投資的增長速度與產業平均增長速度,最后得出15個產業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動態集聚指數,如表3所示。

對計算結果進行比較分析可以發現,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產業動態集聚有以下幾個特征:第一,中國各產業多年來基本保持增長的趨勢,連續四年產業平均增長速度都在10%以上,2004年的平均增長率甚至高達46.7%;第二,從單個產業來說,每一年都基本體現出正的動態集聚指數,可以看出每個產業都能連續保持增長的勢頭,只是增長的速度有所不同,只有采礦業在2007年開始出現了明顯的負增長,表明了明顯的發散趨勢;第三,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產業在2007—2008年向商業服務業、批發零售業、交通運輸業、房地產業、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軟件業、科研技術服務地質勘探業以及農林漁業聚集,從縱向比較看,交通運輸業、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軟件業、科研技術服務地質勘探業以及農林漁業四大產業基本一直保持Di(0-t)>1,出現明顯的產業集聚;第四,在采礦業出現轉移的同時,制造業的Di(0-t)由大于1轉為小于1,這表明制造業的集聚趨勢不再明顯,增速減緩,已經低于各產業的平均增長速度,出現發散的跡象;第五,金融業的增長從無到有,雖然與數據統計有關,但也可以看出金融業在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產業中逐漸占有一定位置,增長的勢頭逐漸顯現出來。

四、實證分析的結論總結

對于上述三個指標的計算結果,本文對于各產業對外直接投資的總體情況和產業選擇方向進行了總結,如表4所示。

第一,具有投資競爭力、在投資總額中占有較大份額并且具有一定產業集聚趨勢的產業有商業服務業和交通運輸業。它們是中國較早進行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保持了較高的投資優勢,對中國對外開放、大力發展對外貿易的外向型發展思路的實施起了很大作用,符合我國總體的發展戰略方向,因此應當繼續重點扶持和發展。

第二,具有一定的投資競爭力、明顯的產業集聚趨勢,目前在投資總額中占有份額較小的產業有農林漁業和建筑及房地產業。它們有非常強的產業組合區位優勢,有極好的發展勢頭,但目前還沒有在中國對外直接投資中占主流地位,因此國家應加大在農林漁業等產業對外直接投資上的支持力度,加快這些產業的跨國經營,更好地顯現出它們所蘊含的競爭優勢。

第三,不具有投資競爭力、但具有明顯的產業集聚趨勢,目前在投資總額中占有份額仍較小的產業有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軟件業、科研技術服務地質勘探業。這些產業是中國基于產業結構高度化同質性基準,順應國際分工趨勢,尋求和培育產業要素優勢,實現產業結構優化和升級的選擇,以后也應該著力發展,并逐漸培育各產業的投資優勢和競爭優勢。

第四,具有微弱投資競爭力或沒有競爭力,目前在投資總額中占有較大份額,具有產業分散發展趨勢的產業如采礦業和制造業。我國要根據國家產業發展戰略和這些產業對國內產業的關聯程度進行細化,引導兩個產業選擇合適的區位進行投資,獲得“相對優勢”,規避東道國的環境保護壁壘,也必將有利于中國經濟的總體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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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

關鍵詞:對外投資;產業選擇;產業結構調整;產業升級

一、引言

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速推進,跨國直接投資已經成為世界經濟增長的發動機,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的跨國流動正在對一國產業結構升級路徑及其內在運行機制產生越來越大的影響。近年來,隨著發展中國家經濟的增長,其對外直接投資也迅速增長,我國也積極推進國際直接投資,努力融入世界經濟的整體。本文考察對外投資作為產業結構調整與升級的一種重要升級手段和方式,分析如何制定有利于我國產業結構調整升級的戰略,為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戰略的選擇提供建議。

二、產業結構升級的概念

1.產業結構的概念

產業結構是指國民經濟中產業的構成及其相互關系。產業結構概念的應用始于20世紀40年代,產業組織理論的創始人貝恩(J.S.Bain)在1996年出版的著作《產業結構的國際比較》中,就將產業結構解釋為產業內的企業關系。

2.產業升級的概念

產業升級是通過產業結構的調整,使產業從一個結構狀態轉變為更適合經濟發展的另一結構狀態,以提升經濟發展水平。產業升級的概念被真正引入到全球價值鏈的分析框架中,是在20世紀90年代末。產業升級是一個企業或經濟體提高邁向更具獲利能力的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經濟領域的能力的過程,或者說是產業由低技術水平,低附加價值狀態向高技術,高附加價值狀態演變的過程。

三、我國產業結構及對外投資現狀分析

1.我國產業結構現狀

從整體上看,我國產業結構具有多層次階梯狀的特點,這其中表現為一方面,基于我國勞動力豐富及低廉的勞動力成本,一部分產業是以勞動密集型為主的產業類型,這其中包括紡織、食品和輕工等行業。這些行業發展比較成熟,并具有過剩的加工能力,擁有大量成熟的適用性生產技術,這些技術和相應的產品已趨于標準化。另一方面,我國還有一些產業,包括以863國家科技計劃為主導的高科技產業已進入世界一流水平,這些產業包括航空航天、生物制藥、信息技術等方面。

2.我國的對外投資現狀

近年來對技術密集型產業的投資有所增加,但總體上講,對外直接投資的企業中高科技企業的比率仍然比較低。另外服務業項目中勞動密集型仍占主導地位,知識、技術密集型服務比重仍較低在2009年我國對外投資流量中,占份額前4位的分別是商務服務、制造、采礦和批發與零售,投資總份額高達91%;在2010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中,占份額前4位的分別是商務服務、采礦業、金融業和批發零售業,投資總份額占72.8%。通過對比可以發現,中國海外投資的行業結構的演變過程大致表現為:以貿易和餐飲為主,通過資源開發和加工貿易項目份額的增加,發展并形成以新興服務業、商貿服務、資源開發、金融服務業和制造業為主導產業。總之,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結構還不盡合理,對外直接投資過分偏重資源開發業和初級制造業的投資,忽視技術密集型產業和服務業的投資。偏重對國內關聯效應弱的產業投資,而忽視對國內關聯效應強的投資,結果導致對外直接投資風險加大,總體效益低下。

3.我國對外投資面臨的困難

目前,我國通過國際貿易方式獲取國外先進技術正面臨著諸多困難,一方面現代技術和知識不易被轉換成可供市場交易的商品形式,加之技術的市場交易成本,導致技術和知識的國際貿易趨于萎縮,另一方面,我國還面臨著發達國家基于意識形態等非經濟因素的技術封鎖和技術貿易歧視等問題,即使技術購買交易成功,得到的也僅僅是國外的二流技術,而非核心技術。因此,中國試圖通過技術貿易的方式獲取國外核心技術進而推動產業結構升級的可能性不大。與此同時,隨著我國經濟實力的不斷增強,利用外國直接投資所轉移的技術與本國產業現有技術的差距逐步縮小,外國直接投資對我國正向技術外溢的邊際效應呈遞減趨勢。從長遠來看,中國經濟持續增長和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技術的巨大需求,僅僅依靠國內研發、國際貿易和引進外資是不能滿足需要的。

四、我國的產業結構調整與升級

1.通過技術調整

當前,國際經濟競爭主要表現為技術競爭,技術進步成為一國產業結構升級的關鍵因素。發達國家憑借其掌握的核心技術和營銷資源,占據產品生產價值鏈的研發和銷售等高端環節,而發展中國家只能以其廉價的勞動力、土地和其他自然資源居于生產加工環節,從而導致發展中國家在國際利益分配中處于不利地位。改革開放以來,我國以低勞動力成本的比較優勢參與國際分工,對于當時經濟增長和產業結構調整升級都發揮了積極作用,但隨著對外開放的深入發展,我國經濟長期處于國際分工低端的深層次矛盾日益凸現,以犧牲生態環境和勞動者福利為代價,參與國際競爭的經濟增長方式和產業結構狀況也正面臨嚴峻挑戰。事實表明,在國際競爭中僅僅依靠拼資源、拼勞力的方式已經很難獲取應得的利益,通過技術進步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進而贏得國際競爭優勢是我國經濟持續增長和國際競爭力不斷提高的必由之路。

2.進行產業間的融合

我國的產業結構調整及升級的主要基調就是走新型工業化道路,產業升級的主要內容和方向就是實現產業融合,在信息化條件下,由于信息技術和網絡提供了共同的技術基礎,產業之間相互融合的趨勢日漸增強。尤其是作為信息時代主流的信息技術產業,不僅其內部的各個行業之間出現了廣泛的融合,而且信息技術產業正以其巨大的波及力和影響力逐漸融合和滲透到其他產業中。信息產業與其他產業的融合是通過以下過程完成的:首先,信息技術在某一產業的部分企業首先得到運用,信息技術與這些企業傳統技術的融合,導致了產品市場特征的變化和產品競爭力的提高,因而這種融合的過程在該產業內的其他企業之間廣泛地擴散,最終導致該產業全部企業的生產過程發生改變,因而完成了信息技術與該產業的融合過程。導致信息技術與傳統技術融合過程得以擴散的傳導機制源于人類模仿行為的作用。第二,信息技術在產業之間擴散,導致與信息技術相關聯的其他產業與信息技術產業融合,使得這些產業普遍獲得升級;所有與信息技術產業相關聯的產業升級的結果,是整個國家的產業結構的轉換和升級,從而一個國家經濟增長的能力大大增強。這個過程在相當大程度上也是通過技術和生產過程的模仿示范作用來進行的。在眾多的產業中,絕大多數產業與信息產業存在著一定的關聯性,因而可以融合。產業之間模仿與示范的結果,是產業門類中的大多數產業與信息技術產業融合,從而這些產業從低技術水平轉向高技術水平、從低附加值轉向高附加值、從低增長狀態轉向高增長狀態,最后完成產業結構轉換與升級的過程。

五、我國的對外投資策略分析

1.“順梯度”對外直接投資

這也稱為"優勢型"對外直接投資,就是指充分利用我國在國際產業梯度中的相對級差優勢,以促進國內產業結構調整為目的,轉移在國內已失去或即將失去相應優勢的產業,大力發展對更低階梯國家的直接投資。

(1)理論借鑒。日本一橋大學的小島清(KojimaKiyoshi,1978)教授以戰后日本對外直接投資為考察對象而提出了邊際產業擴張理論,該理論認為一國應從本國已經處于或即將陷于比較劣勢,而在東道國仍具有相對優勢或潛在相對優勢的產業(即邊際產業)開始對外直接投資,并依次推進。小島清主張投資母國通過對外直接投資把原來國內的比較劣勢產業轉移到別國并轉換成為東道國的比較優勢產業,東道國可利用這些比較優勢產業擴大生產并出口,而投資母國則通過邊際產業的對外轉移而保留和發展本國具有比較優勢的產業并擴大出口,從而既可實現國內產業結構的升級,又可促進國際貿易的發展,被稱為“順貿易導向的投資”。

(2)具體對策。雖然我國所具有的這種優勢是一種相對的有限優勢,但我們必須最大限度地利用這種優勢。一方面,有利于延長這類產業的壽命周期,充分實現其轉移價值;另一方面,可以為國內高新技術產業發展騰出足夠的空間,促使生產要素向新興產業轉移和聚集,進而通過對這類產業的培育和扶持,推動我國產業結構的高度化。此外,從對外直接投資進入方式的選擇來看,我國的產業轉移型對外直接投資的主要目的地是發展中國家,一方面,由于許多發展中國家從自身的政治、經濟利益考慮,對外國直接投資的股權安排和企業并購等方面均有所限制,而對合資企業比較歡迎;另一方面,我國企業出于對投資項目控制權、防止核心技術擴散、降低投資風險以及投資目標國缺乏并購對象和條件等因素的考慮,傾向于以新建方式進入東道國市場。因此,我國的順梯度對外直接投資適宜以合資方式進行“綠地投資”為主,具備條件的也可以采取并購投資方式。

2.“逆梯度”對外直接投資

這也稱為“學習型”對外直接投資,就是要通過到發達國家技術發源地直接投資的方式,充分利用反向技術外溢效應,獲取國外先進技術和組織管理經驗,從而帶動國內產業向更高階梯發展。

(1)理論借鑒。英國里丁大學的坎特威爾(JohnA.Cantwell,1991)和托蘭惕諾(PazEstrellaTolentino)共同提出技術積累產業升級理論。該理論主要從技術累積過程出發,解釋發展中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活動,提出了發展中國家產業結構的升級過程是企業技術能力提高的過程,而企業技術能力提高則是不斷積累的結果;發展中國家企業技術能力的提高是與其對外直接投資的增長直接相關的兩個基本命題。

(2)具體對策。我國應該在先進制造業、信息技術、生物工程、新材料技術、航天技術等領域,大力發展對發達國家相關技術密集型產業的投資,通過直接投資于發達國家的科研機構和技術開發型公司,購并技術目標市場的企業或與之合資建廠等多種方式和手段,一方面,可以雇傭當地高水平的科技人員直接參與技術研發,充分利用國外人力資源,獲取先進技術,同時,還能夠收集相關信息,跟蹤最新的國際科技動態,并以此推動國內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和傳統產業的技術改造;另一方面,通過技術密集型國際生產體系的建立,形成對國內產業結構高度化的直接牽引,從國際生產的需求和供給兩個方面推動我國產業結構的升級。在新形勢下,對發達國家的逆向直接投資可能是我國目前獲取先進技術最主動和有效的途徑之一,因此,應將這種學習型對外直接投資作為政府扶持的重點,為其提供金融、財政、稅收等政策支持,并加強投資信息服務和指導工作。

六、結論

我國實施產業結構調整及升級在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保持國家競爭優勢,實現富國強民的必然選擇,在產業結構調整過程中所面臨的問題是復雜的、困難的,甚至會產生劇烈的陣痛,比如因產業結構升級所帶來的大量失業問題、社會穩定問題等,對外投資作為我國產業結構調整及升級的方法和手段之一,需要按照國家產業政策的總方向進行制定和調整,但是產業結構的調整與升級是系統工程,需要包括對外投資政策、社會保障政策等相關政策步調一致,才能真正完成,這是一個逐步完善的過程,需要各個部門的積極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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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

關鍵詞: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影響因素;實證分析;戰略對策

隨著經濟全球化程度的不斷加深,對外直接投資已逐漸成為繼國際貿易之后,參與國際分工、國際資源配置和國際市場競爭的主要方式。2000年以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額很小,2001年“十五”計劃正式將“走出去”確定為國家戰略,從此一條積極穩妥、有序推進的“走出去”路線清晰地展現在眼前。

一、對外直接投資相關概念界定

對外直接投資是國際資本流動的一種重要形式,簡稱FDI。國際上,不同機構、學者對FDI定義的解釋不盡相同。本文將FDI定義為:一國投資者以有效控制企業經營管理權為核心,以獲取利潤為主要目標,以對外投資為媒介,并通過在海外設立獨資企業、合資企業、合作企業等形式而進行的投資行為。

根據Dunning(1976)的國際生產折衷理論,只有當企業同時具備所有權優勢、內部化優勢和區位優勢時,才完全具備了對外直接投資的條件。其中所有權優勢和內部化優勢是能夠通過企業自身的發展取得的,只有區位優勢是動態的外生變量,需要通過投資主體在外界尋求,企業無法自身創造。因此,區位選擇是企業“走出去”所面對的首要問題。正確的投資區位決策,不僅有助于企業降低生產成本,實現技術創新,開拓國際市場,增強企業競爭力,同時可以加快我國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有效解決貿易及非貿易壁壘,推動中國經濟持續發展。

二、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區位分布的現狀及特征

根據相關統計數據,2004年-2014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呈現不斷遞增的趨勢,2013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實現了首次突破千億美元大關,2014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是2004年的22.4倍,連續3年位列全球第三。可見我國對外直接投資雖然起步較晚,但發展較快。

從流量來看,根據國家統計局FDI相關數據可知,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地區分布不均衡,每年對亞洲各國的投資額占世界投資總額比重最大,最近三年都在70%左右。近年來,我國對北美洲的對外直接投資流量明顯上升,主要集中在美國和加拿大,投資目的大多是為了獲得技術以提升企業自身的競爭力,此外還可以降低技術性貿易壁壘帶來的損失。

三、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影響因素的實證分析

本文主要是基于宏觀數據,探討一些易量化的宏觀影響因素,如東道國市場規模、勞動力成本因素、基礎設施建設等對區位選擇的影響。

1.變量的選取

因變量:選取2005年至2014年間我國對各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流量,記作FFDI(萬美元)。自變量:詳見表。

表 自變量選取及假設

2.樣本選取和數據來源

本文主要收集了2005年-2010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以及其他解釋變量的數據,選取了20個具有代表性的國家作為樣本,包括:印度尼西亞、日本、新加坡、韓國、泰國、越南、阿爾及利亞、蘇丹、幾內亞、尼日利亞、南非、英國、德國、法國、俄羅斯、墨西哥、加拿大、美國、澳大利亞和新西蘭。

3.數據的處理與檢驗

(1)數據的處理

為了更好地將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存在的非線性關系轉化為線性關系,減少計量模型異常點和殘差的非正態分布及異方差性,本文對因變量和各自變量的觀測值進行對數處理。為了方便下面的說明和研究,在這里給出一般的回歸方程:

其中,αi為模型的截距項;分別為5個自變量的系數;i代表本次研究所選取的20個國家樣本,i=1,2,...,20;t=2005,2006,...,2014;μit為隨機誤差項。

(2)數據檢驗與模型回歸

第一步:作為一個參照系,首先進行混合回歸,得到以東道國為聚類變量的聚類穩健標準差和普通標準差,通過對比發現兩者差別不大,故傳統的豪斯曼檢驗適用于此。第二步:對該面板數據進行豪斯曼檢驗,由于p值為0.0000,故應該使用固定效應模型,而非隨機效應模型。這與預期相符,由于每個國家的投資環境不同,很可能存在一些不隨時間改變的影響因素,這就是所謂的“個體效應”。第三步:進行組間異方差檢驗。沃爾德檢驗強烈拒絕“組間同方差”的原假設,即存在“組間異方差”。第四步:用加權最小二乘法處理異方差問題。通過輔助回歸可以得到解釋變量lnFDLt-1可以解釋近37%的變動,殘差平方的變動于lnFDLt-1很大程度上相關,最后進行WLS回歸。

4.回歸結果與分析

對比WLS回歸結果與固定效應模型回歸結果可見,各解釋變量的t統計量在使用WLS之后,變量的顯著性得到了明顯提升。WLS回歸結果中,R2=0.67,F=70.15,對比固定效應模型回歸結果可知,整體擬合程度提高了。

lnGDP的系數估計值由-0.40改進為-0.14(其假設值應為正數);lnRE的系數估計值由0.49改進為0.10(其假設值應為負數);lnINF的系數估計值由-0.09改進為-0.01(其假設值應為正數),相比較而言,WLS回歸使模型更符合預想。

lnFDIt-1的系數估計值為0.84,而且變量顯著性很好,表明中國對東道國滯后一期的投資存量每增加1%,則對該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就會增加0.84%。這與假設一致,即對外投資存在集聚效應,前期投資經驗為后投資者減少投資風險,并可以降低信息壁壘。

lnTRA的系數估計值為0.27,而且變量顯著性較好,表明中國與東道國的貿易額每增加1%,則對該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就會增加0.27%,這假設也是相符的。FDI是企業參與國際化經營的高級方式,我國企業國際化遵循“先貿易、后投資”的原則。

四、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戰略選擇與對策建議

基于前文的實證分析,可以發現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因素與過去有所不同,也標志著隨著我國經濟進一步發展,中國對外直接投資也在逐步進入新階段。根據Dunning(1996)對投資發展階段理論(IDP)的各階段區分,NOI代表一國吸引的國外直接投資與本國對外直接投資之間的差額,近年來,我國NOI值呈不斷縮小趨勢,到2014年首次超過外商直接投資額,故我國FDI已經進入第4階段。隨著我國人口紅利的消失,廉價勞動力已不再是我國的比較優勢。因此,產業升級和技術能力升級將成為政府與企業應重點關注的內容,在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的時候一方面要考慮投資的集聚效應,另一方面還應考慮我國與東道國之間的貿易關系,以降低投資風險。

因此,可以從以下方面進一步優化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布局,提高FDI投資效率。政府應加快制定對外直接投資的總體規劃,在國內產業結構升級的基礎上,不斷促進我國對外貿易的結構優化,以此來推動FDI的發展。企業應提升自主創新能力,主動將相關業務向東道國相應的產業集聚地和公司集聚地靠攏,通過跨國并購等方式培育大型企業集團。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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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島清.對外貿易論[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1987: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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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李劍橋.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決定因素研究[D].北京:北京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2015.

篇4

《中國投資》2013年第4期

近10年來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實現了跨越增長,成為全球重要的海外投資者。2012年全球直接投資大幅下降18%,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卻逆勢上升,非金融類對外直接投資增速達28.6%,成為全球境外投資的亮點。

我國正處在經濟轉型和產業升級的關鍵時期,國內發展環境的變化要求企業走出去利用外部資源,國際環境也為我國對外直接投資提供了良好契機。在對外直接投資中不排除借助對外直接投資渠道實現的虛假投資。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對外直接投資的增長主要是由我國企業真實的對外投資活動來實現的,也就是說,對外直接投資并不是資本外逃的主要渠道。

大國資突圍——《中國經濟周刊》2013年第15期

雖然至今為止尚未形成關于“大國資”系統的、完整的概念表述,但在國資監管系統和理論界,所謂的“國資監管大格局”至少包含兩層含義:一是對包括金融、文化等所有領域經營性國有資產實行集中統一監管;二是中央、省、市三級國資委加強溝通和聯動,上級國資監管機構加強對下級國資監管機構行使指導和監督職責。

有輿論推測,國資委的下一個10年或將迎來“大國資”時代。一個明顯的信號是,“大國資”監管格局在國資系統內部被不斷強調。

好管理,你不敢學——《商界評論》2013年第4期

組織猶如一間空房子,權力空間有限,管理者權力多一點,被管理者權力就會少一點。有為而治與無為而治,其實就是兩者之間的一場權力博弈。關鍵在于,在假設的前提下,你的管理方式能否開出希望的果實。

近年來,國內一些企業在管理上的先鋒實踐令人興奮,似乎讓人看到了中國式管理的某些具體影像。這些企業在各自領域都取得了驕人的業績,但是,他們走向成功的管理模式卻各不相同。我們可以嘗試歸納這些模式,進而看清中國式管理究竟路在何方……

移動互聯云圖——《財經國家周刊》2013年第7期

對整個世界來說,iPhone的意義并不只是成就了蘋果和喬布斯的商業神話,更是讓消費者完美地體會到,原來,手機可以這樣玩,移動互聯網也可以這樣玩,這也讓蘋果在傳統互聯網爆發式增長20年后,接續了下一棒圣火。已被公認為繼農業革命、工業革命后,全面改變人類社會的“第三次革命”,從此脫離了市場的猶豫與躑躅,不可阻擋地到來。在此過程中,一場新舊勢力更迭的大戰席卷世界,所有人類社會現存的產業格局與社會形態,都伴隨移動互聯網發生了顛覆性變革,舊的生產關系與生活方式落伍出局,新的產業生態和游戲規則噴薄而出。

篇5

一、價值鏈與價值鏈區位選擇的意義

“價值鏈”最早是由美國戰略學家波特在其《競爭優勢》一書中提出的,他把企業內外價值增值的活動分為基本活動和支持性活動,基本活動涉及企業進料后勤、生產、銷售、發貨后勤、售后服務。支持性活動涉及人事、財務、計劃、研究與開發、采購等,基本性活動與支持性活動組合構成了企業完整的一條價值鏈。

在價值鏈概念提出之前,學術界更多地把對外直接投資看成是在海外設立“企業”――一個在境外獨立生存和競爭的、具有完整的價值創造功能的實體的問題來研究,這在很大程度上與現實并不符合。現實情況是,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所設立的并非總是具有獨立生存和競爭能力的“企業”,更經常的情況是,所設立的僅僅是一個在企業價值創造全過程中承擔某一單項功能的“部門”或分支機構。也就是說從價值鏈層面看,對外直接投資實際上就是企業價值鏈的某一個(些)環節的活動被安排到了境外,比如在境外設立生產基地、研發機構或銷售中心等。顯然,從價值鏈特定環節而不是從總體企業整體層面來考察和分析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更符合現實情況。價值鏈概念提出有著重大的意義:一方面,它使得我們能夠從價值鏈的每一個具體環節,而不必停留在企業整體層面來考察企業競爭力的源泉;另一方面,它也使得我們能夠從價值鏈區位的跨國安排,而不是企業整體區位選擇的角度來揭示企業對外直接投資行為的本質。

企業實質上是一個在全球動態競爭環境中謀求長期生存和發展的競爭主體,對外直接投資是謀求企業國際競爭力的不斷提升與企業競爭優勢長期保持的源泉,是對企業未來競爭力的戰略性投資,這才是企業對外投資的本質動因和核心目標,而傳統意義上所說的優勢驅動型動因(或者說是利潤驅動)和優勢創造型動因(包括市場驅動、自然資源驅動、信息資源驅動、學習驅動等)只不過是企業謀求國際競爭力提升的一個直接動因,或者說是傳導動因,是企業動態競爭力循環中的一個具體環節而已。企業對外直接投資行為的本質動因是提升企業國際競爭優勢,區位選擇的“價值鏈”理念,就是圍繞著如何增強企業競爭力來對區位選擇及其布局進行設計的。將企業創造價值的各個環節分布在全球不同的區位,賦予不同區位在價值創造中的獨特作用,圍繞增強競爭力來展開,使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在區位的分布上能最大化的符合企業投資“動機”要求,從而使投資區位決策有明確的目的性和長期性。在實踐上,區位選擇“價值鏈”管理的核心是將區位選擇及其布局納入“一體化”管理的框架。通過一體化管理,使區位選擇及其布局在企業統一戰略目標的指導下有計劃地進行。各區位之間相互促進、相互配合,形成有機整體,產生整合協同效應,使企業獲得最大化投資收益,增強企業競爭優勢,從而使區位選擇實現優化。

因此,“價值鏈”理念為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的優化提供了一條現實的路徑,通過對我國企業區位選擇“價值鏈”管理,有利于減少我國企業區位決策的盲目性和價值鏈環節過于集中的問題,彌補區位決策的盲區,強化決策目標的明確性,從而使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區位分布具有合理性;有利于增強區位結構的協調性,產生整體的協同效應,使我國企業應對區位環境變化的能力和市場競爭力得到增強。

二、價值鏈區位安排與對外直接投資

在價值鏈的每一個環節,企業的價值創造功能相互不同,相應地,各個環節所要求的生產要素投入和環境條件也就各不相同。日本、美國等發達國家在產品研發、售后服務環節具有高人一籌的優勢;我國、東南亞等發展中國家在產品的生產、組裝上具有相對優勢;印度在軟件開發、金融服務產業上具有其特有的優勢。如果再進一步細分,我國在勞動力價格上具有比較優勢;美國在高科技領域、產品設計和完善上領先其他國家;日本在產品生產運做效率上一直處于領先;歐美國家在資金、技術、管理等方面有優勢明顯。因此,由于世界各國、各地區具有不同的要素稟賦優勢,不同國家和地區的比較優勢就能夠轉化為企業價值鏈特定環節的競爭優勢。跨國公司就會綜合東道國區位在價值鏈某一環節的相對優勢(與其他各國比較)與母國的某一環節相結合。由于一種產品的各個生產工序間是無法貿易的,因此要想在價值鏈上獲得價值增值最大,就需在對外投資過程中選擇合適的東道國,將價值鏈不同環節分布在不同區位,以獲取競爭優勢。

在極端情況下,各區位的要素稟賦差異充分大,以至于跨國企業必須為價值鏈的每一個環節尋找一個最佳區位,如表1中的“”所示(即最優區位選擇)。當然在現實經濟中,企業價值鏈的某一特定環節可能同時安排在多個區位,如表1中的“”所示(即次優區位選擇),跨國公司在多個國家地區(A、C、E)設置裝配中心;也可能把多個價值鏈環節集中在某一個特定地區,如表1中“”所示,跨國公司總部所在地常常也是R&D、生產、營銷和售后服務中心。“×”表示當前沒有或很少選擇的區位,“”箭頭方向代表不同的價值鏈環節投資區位流向。

這樣,傳統的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址問題,實際上就深化為價值鏈環節的區位選址與實現路徑問題。由于不同國家的初始條件和不同企業的投資動因上存在差異,因此價值鏈環節的區位選址與實現路徑問題就會有所不同。典型的表現就是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跨國企業價值鏈區位流向的差異。一般來說,對于發達國家跨國公司而言,優化生產區位以提高成本優勢是首要任務,因此在價值鏈投向上選擇發展中國家建立生產組裝基地,以降低生產成本(尤其是勞動力成本)。相比較而言,發展中國家跨國企業提高技術研發能力是首要任務,因此在價值鏈投向上選擇發達國家建立技術研究開發中心,以縮小技術差距。實踐上,近年來發達國家跨國公司大舉向中國、東南亞等發展中國家投資與發展中國家企業向發達國家如美國、西歐的學習型投資也部分說明了價值鏈投向上的差異,但他們的本質動因都是一樣,就是協調與優化價值鏈全球區位分布,提高企業國際競爭力。

三、我國民營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的價值鏈

區位戰略

就我國民營企業對外直接投資而言,由于在市場經濟體制下生存發展的時間還很短,競爭意識和競爭戰略的規劃和實施能力還很弱,只有較少企業能夠有意識地從價值鏈層面考慮投資區位選擇與安排問題,多數民營企業目前仍然受“一企、一廠、一地”(即一個企業、一個工廠、一個地區)傳統模式制約,從而不同價值鏈環節在對外投資區位布局上往往呈現出過度集中傾向。一直到最近幾年,在電子和信息產業中的一些民營企業能夠充分利用不同區位的獨特優勢,在全球布局價值鏈環節,從而有效增強了企業技術和產品創新能力。如聯想集團等目前已形成了技術開發一大規模生產一銷售維修網絡垂直一體化的對外直接投資體系。聯想在紐約設立集團總部,在北京和美國羅利設立全球運營中心,在美國硅谷、香港、深圳、北京設有研究開發以及生產中心,各中心有不同的分工:硅谷是情報信息站,實時監控世界最大電腦市場的最新技術商業動態;香港承擔主機板的新產品的開發與試產;深圳直接為香港服務,承擔大批量的主機板生產,主要為降低人員開支。在銷售環節,北京聯想擁有國內銷售網,香港聯想擁有國際銷售網并在其他14個國家建立了25個子公司,形成一定規模的國際銷售網絡。

可將“走出去”的民營企業大致分為兩類:一類為大型的高科技民營企業,以聯想、華為和中興通訊為代表;另一類為非高科技(適用成熟技術)民營中小企業,以“走出去”的溫州民營企業為代表;同時將企業價值鏈簡化為研究開發、生產與裝配和銷售與售后服務三個環節。

我國境外直接投資的高新技術民營企業,其對外直接投資的動因與外國跨國公司有顯著的區別。我國民營高新技術企業所處的母國是發展中國家,海外投資東道國區位主要是發達國家,而外國跨國公司所處的母國是發達國家,海外投資東道國區位是發達國家或發展中國家。這種區位上的不同,導致了中國民營高新技術企業在研發、生產、銷售等價值鏈各環節的區位選擇與外國跨國公司有很大的不同,同時與中國其他非高新技術民營企業價值鏈各環節的區位選擇也有很大的不同。從表3中可以看出:發達國家跨國公司已全面建立了全球化經營的戰略,在全球各個區域進行價值鏈的安排,整合全球資源進行研發、生產和銷售。其價值鏈區位戰略可以概括為:在發達國家研發,在發展中國家生產,在全球銷售。而從表5中可以看出,中國民營適用技術企業的價值鏈各環節的區位選擇:除在母國進行研發、生產和銷售外,生產組裝環節基本上不會安排在發達國家,有部分中低端非自主創新產品也在發達國家或地區銷售。但相比之下,我國民營適用技術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的價值鏈區位戰略是以在發展中國家(東道國)建立生產和銷售中心,以發揮民營企業的成熟適用技術優勢,獲取最大利潤與市場空間。如溫州雙合盛鞋業有限公司到尼日利亞投資開辦制鞋企業,是將價值鏈的最后一道工序搬到當地完成,而出口由原先的成品改成半成品。又如東鷹家紡(納米比亞)有限公司是中國企業在納米比亞經營比較成功的一家民營企業,該公司從國內進口棉布等原材料和加工設備,從南非進口棉芯,在納米比亞設廠進行棉被、窗簾、枕頭等紡織品的加工,產品主要銷往南非、博茨瓦納等周邊國家,是比較典型的按價值鏈進行區位布局的民營企業。

從表4中可以看出,我國民營高新技術企業價值鏈各環節的區位選擇是:研發在母國和發達國家東道國齊頭并進,生產在母國進行為主同時不失時機的兼顧發展中國家生產,銷售則基本定位在發達國家市場,母國與其他發展中國家在海外投資前期階段較少涉及。顯然,從表3與表4和表5的比較中,可以得出我國民營高新技術企業的對外直接投資動因與外國跨國公司和中國民營非高新技術企業有很大的不同。民營高新技術企業的創新產品當前也很少銷回母國,同時也很少銷往其它發展中國家,其主要原因是,一方面到發達國家投資的動因主要是學習國外知識、技術與管理經驗,其試用開發的高端產品還不具備大規模生產條件;另一方面,在前沿技術戰略基礎上研發出來的創新產品(如華為公司的3G技術產品)在我國本土和其他發展中國家市場需求的空間還相對較小。

當然隨著我國和其他發展中國家消費需求的升級和產品生命周期的延續,高端創新產品可以在下一輪消費中實現規模化生產,從而在滯后的發展中國家市場得到前期對發達國家投資消耗的補償。另外,高新技術民營企業創新產品中很少在發展中國家東道國進行生產,很顯然,我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也具備其他發展中國家生產中的成本優勢,加上對母國的環境熟悉,創新產品的銷售當前也不在發展中國家,所以沒有必要到其他發展中國家生產。另外,也可看出,由于技術創新的風險大,研發過程尋求全球合作非常重要。中國高新技術企業與外國跨國公司一樣,基本上采取了國內國外齊頭并進,同步研發的戰略。

篇6

關鍵詞:廣東省對外直接投資 產業升級 促進

在開放條件下實現國內產業升級的重要途徑之一是參與國際直接投資。近年來,為了解決產業升級的困境,廣東省鼓勵企業走出去,借助企業國際化及對外直接投資促成產業升級與轉型。而廣東省對外直接投資對產業升級能產生多大的效應,這方面仍然缺乏較為系統的實證研究。本文基于對外投資理論,對廣東省的對外直接投資與產業升級做深入的探討和分析。

一、理論回顧

對外直接投資與母國產業升級間的聯系是國際經濟研究中較新的命題,鄧寧(1958)和弗農(1966)最先觸及該論題,他們發現美國等發達國家將勞動密集型的制造業轉移至發展中國家的過程中促進了本國產業結構朝著資本與技術密集導向的調整。錢納里與斯特勞特(1966)最早從結構主義原理提出了“雙缺口模型”,認為引進和利用外資一方面有助于彌補儲蓄和外匯缺口,另一方面能擺脫經濟發展受國內資源不足的制約,從而推動國內經濟增長和產業升級。隨后,錢納里(1975)等通過采用投入產出分析法、一般均衡分析以及經濟計量模型,研究了101個國家與地區,并根據研究結果總結了基于不同經濟水平的“標準產業結構”,為各國衡量經濟增長過程中的產業升級所處的階段提供了參照系。小島清 (1987)的“邊際產業擴張”理論主張對外直接投資從母國處于比較劣勢的邊際產業開始且依次進行,由此騰出國內稀缺的資源,以利于別的產業的發展,這也含有對外直接投資與產業外移有利于提升母國產業的意向。

早期理論的研究多是立足于發達國家跨國企業的效益最大化理論,隨著發展中國家對發達國家的逆向投資的興起,發展中國家對外直接投資的母國產業效應也引起相關研究的關注。坎特威爾與托蘭惕諾(1990)基于發展中國家的研究表明,發展中國家跨國公司通過對發達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可以利用當地的技術資源優勢獲得逆向技術轉移,從而促進母國的產業升級。

二、實證模型

對外直接投資與母國產業升級關系的實證研究目前大多停留在經驗型歸納階段,所用方法直觀性較強,比較規范一點的實證分析則采用了簡單的一元線性回歸模型方法,但在模型關鍵變量選取上,則帶有明顯的簡單化及隨意化傾向。簡單化的處理使得模型具有一定的片面性,而且也未能將影響產業結構的其他因素,如經濟發展水平等與對外直接投資相區別。為了彌補簡單化處理的缺失,必須對產業結構和對外直接投資這兩個重要的變量進行科學的選擇與界定。對于產業結構,可沿用錢納里的“標準結構”概念。由于廣東省對外直接投資的行業分布較為齊全,對產業升級的帶動效應可能反映在各個產業中,對外直接投資所帶來的產業轉移、關聯、競爭效應將使得各產業受到的影響錯綜復雜,所以從宏觀的角度來看,可以采用產業結構層次系數作為因變量來度量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效應。由錢納里“標準結構”引出的檢驗產業結構變化的模型如下:

其中W表示地區產業結構層次系數;Y表示人均國民生產總值;N表示人口數量,主要考慮生產和貿易過程中規模經濟的影響;F表示作為國內生產總值一部分的凈資源流動,如進出口、儲蓄、投資等因素;T表示時間趨勢,用以區分不同時間段。

同時,在分析中我們將對外直接投資變量(ODI)加入錢納里“標準結構”模型中。方程(1)中用于測度進出口、資本流動等對產業結構影響的因子F將用ODI來表示。考慮到對外直接投資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具有滯后性,故對ODI數額的度量將使用存量數據;同時,為了保持模型中各變量的可比性,在實證過程中將代入ODI存量占GDP的比重數據進行測算。

由于廣東省對外直接投資的歷史不長,時間跨度較小,因此,在分析中將忽略時間趨勢對模型的影響,故去除模型中虛擬變量項。同理,考慮到本文僅對廣東省進行短時間段的數據分析,人口變動因素的影響可以忽略,因而在分析中將略去γ1lnNγ2(lnN)2項。

通過上述分析,方程(1)可以修正為兩個半對數回歸方程,分別檢驗在不考慮ODI因素以及考慮ODI因素兩種情況下,諸因素對產業升級的影響:

其中W為地區產業結構層次系數;Y為以美元表示的地區人均GDP數額,采用對數的形式;ODI變量使用ODI占地區GDP的比重來表示。相關變量采用比值的形式可以消除通貨膨脹等因素產生的影響,同時也可剔除地區經濟規模大小的影響。

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以及對外直接投資政策可能對2003年前后數據趨勢的影響,數據時段取較近且較短的時段,這里僅取2003―2009年廣東省對外直接投資的數據,本文實證所需的對外直接投資數據主要來源于商務部公布的《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其余數據則可從廣東省統計年鑒獲取。

通過回歸分析,回歸結果如表所示。

從表中可知,在未引入ODI變量的情況下,方程(2)中各變量的t檢驗量均超過了臨界值,且對應顯著性水平均達到了1%,表明人均GDP的對數項及其二次項對廣東省產業結構升級的解釋程度較高。同時調整后R2的值達到了0.77,F值達到156.24,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這表明對錢納里模型個別變量進行剔除后,模型仍然能夠保持較好的解釋力。在引入了ODI變量后,方程(3)各變量的t檢驗量仍然在臨界值之上,其中GDP的對數項仍保持了1%的顯著性水平,其二次項顯著性水平有所下降,但仍在5%以上,引入的ODI變量所對應的t值達到了2.15,也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因此諸變量都對因變量有著較高的解釋力;同時調整后的值有所提高,達到了0.79,表明引入ODI變量后,諸變量對因變量的擬合程度有所提高。

由于方程(3)比方程(2)表現出更高的擬合度,且ODI項的系數為正值,并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因此根據實證分析的結果,我們可以得出對外直接投資即ODI對廣東省的產業升級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的結論。其次,從比較方程(3)中系數β1、β2與γ便不難看出,由于目前廣東省的對外直接投資規模相對較小,在推動區域產業升級的多個因素中,ODI效應相對要較小。因此,對外直接投資只是推動廣東省產業升級諸多因素之一,而并非全部。

三、結論

通過引入ODI等變量并對錢納里模型進行修改,可以獲得一個ODI與產業升級關系的實證模型。但由于目前廣東省對外直接投資的整體規模和水平還處于初級階段,因此在推動產業升級的過程中,ODI影響效應較小。因此,廣東省政府應當繼續鼓勵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尤其是高污染低效益的產業,政府應制定適當的投資導向政策,鼓勵企業積極對外投資,以此為高端產業的發展騰出資源,促進生產要素向新興產業轉移,實現產業升級。同時,政府也應為企業提供優惠的投資政策與寬松的投資環境,激發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的主動性,通過提高企業競爭力來實現產業升級和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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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廣東遠程開放教育科學基金項目“廣東省對外直接投資的研究”(項目編號:YJ0808)階段性成果〕

篇7

關鍵詞:外商直接投資;跨國公司;環境產業

作者簡介:龔清華(1977—),女,湖北武漢人,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在讀博士,武漢工程大學講師,研究方向:國際貿易理論與政策。

中圖分類號:F832.6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3309(x).2012.06.06 文章編號:1672-3309(2012)06-13-03

隨著世界工業經濟的快速發展,全球面臨著巨大的環境和能源危機。在此背景下,人類開始反省原有的發展模式。世界各國紛紛開始重視能源和環境問題,節約能源和保護環境已經逐漸成為多數國家的共識。環境產業在世界范圍內迅速發展,在一些國家和地區甚至被列為支柱產業。我國環境產業發展較晚,仍屬朝陽產業。我國應以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為突破口,引導FDI投向環境產業,借助外商企業在投資過程中帶來的先進技術、機器設備和管理經驗等,大力發展環境產業。

一、對外直接投資對環境有益的理論分析

跨國公司對外直接投資會給發展中國家帶來清潔生產技術和市場效率的提高等好處,對東道國的環境是有益的。

(一)污染暈輪效應(Pollution halo)

Kevub Grey和Duncan Brank(2002)提出的污染暈輪效應認為:來自發達國家的跨國公司由于在國內面對更為嚴格的環境規制,擁有更先進的清潔技術和環境管理制度,跨國公司通過對外直接投資產生技術擴散和外溢效應,會把更新更清潔的技術和環境管理體系傳播到東道國,為東道國企業采用相似的管理技術提供了很好的學習機會,也進一步推動了內資企業實施先進的環境管理體系。同時,跨國公司很容易受到來自各國政府、非政府組織及消費者等各種渠道的壓力的影響,基于跨國公司具備提高效率和傳播知識的資源條件,以及對環境問題的重視,對外直接投資會提高東道國的產業環境標準,幫助發展環境產業。

污染暈輪效應是支持對外直接投資能夠產生環境正效應的解釋性理論。國外的一些學者在這方面做了大量相關研究。Eskeland 和Harrison 在對墨西哥、摩洛哥和委內瑞拉等國的研究表明,對外直接投資能夠使東道國降低能耗和使用清潔能源,并且會促進經濟增長, 從而為發展中國家提供更多的資源用于環境保護。在一些部門, 特別是在能源部門, 通過節能型技術的擴散, 大大降低了生產經營成本,提高了東道國的能源利用效率, 確實存在污染光暈現象。

(二)環境標準競優理論(Race to the top)

環境標準競優理論認為FDI會促進環境標準的提高。東道國恰當的環境規制可以激發被管制的企業(包括跨國公司和本土企業)創新,有利于提升企業的競爭力。東道國環境規制越強,跨國公司的環保水平就越高,溢出效應也就越強。發達國家的跨國公司還可以通過對外直接投資將其綠色消費理念傳輸給發展中國家的政府和消費者。同時,東道國由于有比較完善的環境政策,可以選擇在一些污染密集的領域拒絕或限制對外直接投資的進入,而在另外一些環保有益的領域允許一些類型的對外直接投資進入,以促進本國環境產業的發展。

(三)內部化理論

內部化理論認為:生產的內部化是克服國際業務交易成本、規避國外市場風險和政府導致的市場扭曲等市場缺陷的有效方式。隨著各國政府和消費者越來越關注環境友好產品(EPPs),跨國公司能夠生產和提供此類產品成為重要的所有權優勢。在環保方面擁有比較優勢的跨國公司為防止由于市場交易導致環保技術擴散,從而削弱自身的競爭力,就會直接投資東道國進行內部化生產。內部化理論強調跨國公司通過對外直接投資產生溢出效應,向發展中國家傳播先進的環境管理機制;通過與供應商和轉包商的合作,加快轉移清潔生產方式,以便更有效率地利用資源,對改善東道國的環境產生正面影響。

二、環境產業的發展現狀及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環境產業的作用

(一)環境產業的定義

環境產業作為新技術創新的動力與新的生產力增長點,對整個經濟發展具有重要帶動作用,被視為21世紀的“朝陽產業”。在國際上,根據OECD和歐盟統計局給出的定義,環境產業(Environmental Industry)是指為環境中水、空氣和土壤的破壞,以及有關廢棄物、噪聲和生態系統問題提供測量、防治、限制,使之最小化或得到糾正的產品和服務的行業。它包括能夠使污染排放和原材料消耗量最小化的清潔生產技術和產品,同時也包括那些與資源管理、資源開采和自然災害有關的活動。

我國環境產業起步較晚,發展速度較慢,對環境產業的理解在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內涵。1990年,國務院環境保護委員會公布的《關于積極發展環保產業的若干意見》中提出了我國對環境產業的定義。隨后經過了幾次修改和補充。目前普遍使用的是2004年我國環保總局對環境產業的定義。環境產業指為國民經濟結構中為環境污染防治、生態保護與恢復、有效利用資源、滿足人民環境需求,為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提品和服務支持的產業。它不僅包括污染控制與減排、污染清理及廢物處理等方面提品與技術服務的狹義內涵,還包括涉及產品生命周期過程中對環境友好的技術與產品、節能技術、生態設計及與環境相關的服務等。

(二)環境產業的發展現狀

目前,全球環境市場預計達5500億美元。其中,發達國家占90%(美國、日本和歐盟占85%)。環境產業在1996—2000年增長了14%。許多分析師預測環境產業將繼續增長。環境市場上最重要的部門包括水污染治理、廢水管理及空氣污染控制部門。發達國家環境產業飽和度高,市場增長緩慢,為3—5%;今后發展中國家的需求增長較快,預計年增長率達12%。 能源產品將成為市場增長速度最快的部門。

我國環境產業的發展主要經歷了以下3個階段。一是20世紀60年代中期至70年代初的萌芽階段。我國還沒有提出環境保護的概念,環境產業的概念也不存在。不過,我國在重工業城市已經開展了廢水、廢氣及廢渣的治理工作,并在機械、冶金、建材、化工等行業開始從國外引進環保生產技術與設備,以滿足各行業對環保設備的需求。同時,我國開始自行生產和研究小批量的廢水處理設備,噪聲控制設備等,并有一定成果。二是20世紀70年代初到80年代末的初步發展階段。這一時期我國提出了環境保護的概念,并多次開展全國環境保護會議,將環境保護確定為我國的一項基本國策,闡述了發展環境產業的必要性,并相繼建立了環境法規體系和環境政策體系,如1989年頒布的《環境保護法》等。此外,環境投資渠道增加,環境投資力度加大,都推動了我國環境產業的產生和發展。三是20世紀90年代初至今的發展階段。被發達國家稱作“朝陽產業”的環境產業越來越受到我國政府和人民的重視,并將其發展作為我國環境與經濟發展的十大對策之一。我國政府制定了一系列相關政策和措施,推動環境產業邁上了快速發展的軌道。隨著環保執法力度和污染治理投資力度的加大,以及全國性的產業結構的調整,我國的環境產業領域不斷拓展,產業規模不斷擴大,產業效益逐漸提高,環境產業逐漸成為熱門產業。

從產業規模來看,從事環境產業的企事業單位從20世紀90年代初的2000多個增加到2006年的12500個。從環境企業數量增加的角度可以表明環境行業具有一定的發展前景。目前從我國環境產業結構來看,主要分為環境保護產品、資源綜合利用、環境保護服務、清潔產品4個領域。我國環境產業主要集中在東部沿海、沿長江以及中部經濟較發達的地區,具有環境產業地區性發展不平衡的特點,這反應了我國環境產業發展的快慢與各地區經濟的發展狀況緊密相關。今后,我國的環保工作要致力于實現保護環境與經濟發展并重和同步;綜合運用法律、經濟、技術等辦法解決環境問題;國家進一步加大污染治理和生態環境建設規模,為我國的環境產業創造良好的市場前景和新的發展機遇。環境產業將成為解決經濟與環境協調發展的重要技術支撐和物質基礎,成為我國國民經濟新的增長點。

(三)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環境產業的促進作用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利用外商直接投資持續增長,外商投資企業在我國經濟快速增長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外商企業在投資過程中給我國帶來先進的機器設備和管理經驗,促進了我國相關產業的技術進步,改善了我國的經營管理機制。

首先,跨國公司的對外直接投資會伴隨環境標準的國際化,這有助于我國環境產業學習和制定較嚴格的環境標準。我國作為發展中國家,在產品規模、科技含量、集約化程度、生產工藝和產品質量等方面與發達國家比都有很大差距,所制定的環境標準比較低,跨國公司在跨國經營過程中會受到我國政府的關注。目前,我國越來越關注跨國公司在華的環境污染問題,對跨國公司的違規行為進行曝光,并將那些高污染及不負責的跨國公司拒之門外,因此跨國公司選擇執行全球統一的環境標準會比較有效率。當跨國公司在我國選用全球統一的環境標準時,就有助于我國的環境產品和服務行業學習和相應制定嚴格的環境標準。

其次,跨國公司的對外直接投資會對我國的環保技術會產生正的溢出效應。具體而言,當我國企業雇傭跨國公司原來的員工,特別是接受過公司環保技術培訓的員工時,就相當于獲取了我國無法提供的環保專業技術知識和正溢出效應;跨國公司的嚴格質量要求和技術培訓的提供在一定程度上等于幫助我國上游企業改進了環保技術效率,對供應商也產生了溢出效應。

最后,跨國公司還可以通過直接投資我國環境產業推動環境友好技術的擴散。跨國公司進入我國市場時需要克服許多障礙,比如,對我國市場、規制機構和本地風俗的不熟悉。一般認為,技術優勢是跨國公司在面對當地競爭者的最大競爭力所在,在環保技術方面也是如此。我國的環境產業正處于產業成長期,在環境技術方面具有比較優勢的跨國公司投資我國的環境產業會達到雙贏的局面。

三、合理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發展我國環境產業的對策

環境產業作為21世紀的朝陽產業,市場前景非常廣闊。但是我國的環境產業還處于產業成長期,與發達國家相比比較落后。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發展環境產業有著促進作用。所有我們要以合理引導和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為契機,大力發展我國環境產業。

(一)制定優惠政策,引導外商直接投資投向我國環境產業

在國際上,通常東道國會對外國投資環境產業采取鼓勵措施。例如,希臘規定外資項目若能節約能源和保護環境,就可獲得額外的15%的補貼;日本對外國公司引進環保設施也給予政府補貼,日本開發銀行對于節約能源和防止污染的外國投資提供低息貸款。目前,這類鼓勵措施被更多國家的投資法所采納。

我國可以學習和借鑒這些國家的做法,通過制定優惠政策引導對外商直接投資投向我國環境產業。比如,我國可以通過金融、財政、管理等方面的措施鼓勵外商投資環境產業。目前我國正在通過外資政策的修訂與完善,以資源集約、產出效益和環境效應為標準引導外資流向,推動我國環境產業的發展。首先,新的《企業所得稅法》不但取消了外商投資企業的超國民待遇,而且明確規定企業從事環境保護項目的所得可以免征、減征企業所得稅,并對企業購置用于環境保護和節能節水等專用設備的投資額按一定比例實行稅額減免。其次,《指導外商投資方向規定》,確定鼓勵類外商投資項目,如新技術、新設備,能夠節約能源和原材料、綜合利用資源和再生資源以及防治環境污染等項目。再次,為全面推進清潔生產,引導外資企業采用先進的清潔生產工藝和技術,積極防治工業污染,國家經貿委組織編制《國家重點行業清潔生產技術導向目錄》,已相繼于1999年、2003年和2006年公布了3批具體的清潔生產技術。

總之,我國應通過制定與外商直接投資相關的優惠政策,鼓勵其加大技術轉移的力度,積極引導跨國公司投資我國環境產業。

(二)完善我國環境保護法規,加大對外商直接投資環境管理力度

我國的環境標準、法規與資本流出國不統一,而且執行偏差比較大。近年來,我國雖然頒布了很多環境標準,但總體上講還很不完善,與發達國家比還有很大差距。我國還制定了不少環保法規,但是我國環保法規對違法者的處罰比較輕。在這種情形下,為了避免跨國公司在環境管理方面使用雙重標準,在我國執行與母國不同的環境標準,造成環境污染隱患,我國應在外商投資領域制定完善的環境保護法律。在立法方面,制定統一規范外商投資環境管理的條例;在外資法、涉外經濟合同法中加強環境保護要求,鼓勵外商采取高于我國環境標準的母國標準;在環境執法方面,應加強環境執法機構建設,加大環境執法力度。

(三)加強與跨國公司的合作,發展我國環境產業

加強與跨國公司的合作,對大力發展我國環境產業非常重要。第一,加強與跨國公司在環保項目方面的合作。我國可以在一批環境治理的工程和資源有效綜合利用項目上,如在實施城鎮污水處理、垃圾無公害處理、危險廢物處理、長江上游污染防治等項目上,積極展開與跨國公司的合作。第二,加強與跨國公司在環境技術方面的合作。我國要大力發展環境產業,積極引進國外先進的環保友好設備和技術,鼓勵與跨國公司在節能環保汽車、清潔煤技術及大型環保裝備等方面展開合作。第三,加強與跨國公司在環保能力方面的合作。我國可與跨國公司共同開展中外環保人員培訓、政策研究等工作,提高環保工作的能力和水平;同時,加強與國外環境科研人員進行環境學術交流,積極探索共同解決環境問題。

(四)提高公眾保護環境意識,鼓勵公眾參與環境保護

發展環境產業,公眾是永恒的推動力。首先,要讓社會公眾關注環境,提高環境保護意識。我國可以利用發行出版物或發動民間環保組織大力宣傳環保知識,培養公眾的綠色消費觀念和社會責任感,使其在購買產品時不僅考慮到自身利益,也考慮到對生態環境的影響,從而拒絕有害環境的產品、服務和消費方式。其次,要讓社會公眾參與到環境保護的行列中。我國有關環境法規部門應該在相關法律法規中目前規定社會公眾參與環境監督的權利,并在機制上為公眾創造參與環境保護的條件和渠道,使其能夠自覺參與和監督跨國公司履行其應承擔的社會責任。

(五)注重創造公平的競爭環境

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另一個重要因素是公平的競爭環境。我國應認真履行加入WTO后的承諾,對外商投資在環境保護方面給予國民待遇,加強其知識產權的保護。這將大大改善外商投資我國環境產業的環境,而且還有利于外商投資與環境保護有機的結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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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學者認識到東道國開放程度會對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產生重要影響。通常而言,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的大小是隨著該國開放度的提高而增加的。這是因為外資比重越大,當地企業與其接觸的機會就越多,示范-模仿效應發生的可能性就越大(Findlay,1978)。而且,較高的開放程度意味著國內企業本身的技術能力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同跨國公司在海外市場進行競爭(蔣殿春、張宇,2006)。此外,出口的擴大可以使國內企業獲得較多的利潤,從而為國內企業的技術革新和技術設備的引進提供資金來源(何潔、許羅丹,1999)。但蔣殿春和張宇(2006)還指出,如果行業中外商直接投資流入過高,跨國公司就會對行業內的東道國企業形成強有力的沖擊,從而使外商直接投資的技術外溢效果往往不理想。

盡管上述研究從不同側面討論了對外開放程度對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的影響,但是還沒有人詳細闡述這種影響的具體機制,相關的實證研究也缺乏理論基礎。所以,本文首先對東道國開放度影響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的具體機制進行了描述,然后又以趙奇偉等人(2007)所建立的一個包含制度因素的內生增長模型為基礎,建立計量模型,就東道國開放度對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的影響進行實證檢驗。最后,根據計量分析的結果做出結論,并提出政策建議。

一、東道國開放程度影響

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的機制分析

在進行實證分析之前,我們有必要解釋東道國對外開放度是如何影響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實現途徑的。

1.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的實現途徑

外商直接投資的溢出效應包括積極的技術溢出效應和負向的競爭效應。首先,跨國公司在東道國實施外商直接投資可以引起當地技術進步,帶來積極的技術外溢效應。張誠等人(2001)認為積極的技術溢出效應主要通過以下途徑實現:第一,跨國公司采用先進技術對當地企業產生示范作用,或者通過增加競爭壓力,迫使國內競爭對手謀求提高技術水平,并引起當地企業的模仿;第二,通過跨國公司的員工流向本地企業而實現技術溢出;第三,跨國公司子公司會以供應商、顧客、合作伙伴等身份與當地企業建立起業務聯系網絡,從而通過前向聯系與后向聯系帶來技術溢出。其次,跨國公司也會擠占當地企業的市場份額,引致負的溢出效應。在進入初期,跨國公司通常會帶來激烈競爭,改變當地市場的供求狀況。在這種情況下,雖然當地企業受益于積極的溢出效應而降低平均成本曲線,但因為跨國公司擴大市場份額或將需求從當地企業轉到其他企業,從而使當地企業維持低成本所需要的生產規模無法實現,結果是企業實際生產點只能沿其平均成本曲線向上移動,其實際生產的單位成本仍很高,甚至高于跨國公司進入以前的成本(Markusen&Venables,1999)。此外,如果東道國的勞動力市場低估人才的真實價值,跨國公司的進入就會從當地企業吸引大量人才,造成負向的溢出效應。

可以用一個簡單的模型來描述外商直接投資積極的技術外溢效應和負的競爭效應(Aitken&Harrison,1999)。假定在一個完全競爭的本地市場中存在若干面臨固定生產成本的企業。由于邊際成本較低,跨國公司通常會選擇更大的生產規模,而為本地市場生產時跨國公司就將會擠占當地企業的市場份額,迫使其削減產量。如圖1所示,積極的技術溢出效應使得本地企業的平均成本曲線由AC0下移至AC1,但額外的競爭迫使當地企業的產量從Q0削減至Q1。由于現在當地企業只能在一個更小的產量上平攤固定成本,所以平均成本沿AC1上移至C點,外商直接投資的凈效應是提高了當地企業的平均成本(由最初的OA′提高至OC′)。可見,如果競爭效應B′C′足夠大,則即使存在積極的技術溢出效應A′B′,外商直接投資的凈溢出效應A′C′也會為負。

2.東道國對外開放程度對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的影響

東道國對外開放程度可以對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產生重要影響。東道國對外開放程度的提高使得當地企業可以從全球范圍內進行融資和招募人才,當地企業就更有機會利用新技術,經由示范模仿、人員流動和產業關聯等途徑獲取積極的外商直接投資技術溢出效應。同時,對外開放程度的提高使得當地企業面臨更為廣闊的全球市場,所以當地企業可以在不斷擴大生產規模中獲取規模經濟,降低生產成本,縮小內外資企業的能力差距,使得當地企業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獲取更為有利的位置。相反,如果東道國對外開放程度很低,當地企業就難以達到最優的生產規模,內外資企業的能力差距就會加大,限制了東道國企業吸收外商直接投資帶來的正溢出效應。

東道國開放程度對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的影響可以用圖1來說明。如上所述,積極的技術溢出效應和負的競爭效應分別取決于A′B′和B′C′的大小,而外商直接投資的凈溢出效應則由A′C′表示。東道國的對外開放程度會影響到企業的平均成本。如果東道國的對外開放程度很高,當地企業不僅更容易獲取所需生產要素,還可以面臨更廣闊的市場,從而比封閉國家的企業更容易形成最優生產規模,在圖1中AC1必然是該期內較低的一條平均成本曲線,當地企業充分獲取外商直接投資技術溢出效應。同時,由于內外資企業的競爭能力更為接近,跨國公司就難以大幅度擠占當地企業的市場份額,所以當地企業產量削減不會太多,Q0和Q1比較接近,故而競爭效應B′C′較小。這樣的話,外商直接投資的凈溢出效應就會為正,在圖形上體現為C′落入A′B′線段上。東道國的對外開放程度越高,當地企業獲取所需生產要素就越便利,企業的生產規模越趨于最優規模,正的外商直接投資凈溢出效應就會越大,C′就會越接近于B′點①。相反,在相對封閉的國家,當地企業就很難獲取所需生產要素,技術溢出效應不會使AC0下移到最低的平均成本曲線,而競爭效應則會使產量削減的幅度足夠大,結果使得C′就會落在A′點之上,外商直接投資的凈溢出效應為負。所以,外商直接投資凈溢出效應的大小取決于東道國對外開放的程度。

二、東道國開放度對外商直接投資

溢出效應影響的實證分析

趙奇偉、張誠(2007)建立了一個包含金融制度在內的內生增長模型,在模型中,金融深化程度通過影響國內研發部門的知識積累對外商直接投資技術溢出的途徑產生影響。我們可以把他們的理論模型進一步擴展,可以理解為包含對外開放程度等因素在內的制度變量對溢出效應的影響。所以,在他們理論模型的基礎上,我們可以構建計量模型如下:

γYit=β0+β1FDIit+β2Hit+β3θit+β4openit+β5openit×FDIit+uit,i=1、2、......31;t=1、2、......8(設1997年為時刻1)。

其中,被解釋變量γYit為我國1997~2004年31個省市中第i地區第t年的工業總產值增長率。工業總產值用工業品出廠價格指數(1991=100)調整為實際值,單位為億元,數據取自1997~2005年《中國統計年鑒》。

類似地,Hit為i地區第t年的人力資本存量,由各地區受教育年限的加權平均值來刻畫。具體計算時,我們把小學、初中、高中和大專及以上的受教育年限分別記為6年、9年、12年和16年,則各地人力資本存量的計算公式為:小學比重×6+初中比重×9+高中比重×12+大專及以上學歷比重×16①。所使用數據來自1998~2005年《中國勞動統計年鑒》。

θit為內外資企業的技術差距,計算方法為外資企業勞動生產率與內資企業勞動生產率之比減去1。其中,勞動生產率表示為工業增加值與就業人員的比值。在這里,外商投資工業企業工業增加值單位為億元,外企就業人數單位為萬人,兩類數據均來自《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內資企業工業增加值缺乏直接數據,由各地區工業增加值扣除掉外商投資工業企業工業增加值得到。其中,各地區工業增加值單位為億元,數據取自國家統計局網站②。

openit是對外開放度。一國的對外開放度可以用外資依存度③來表示。外資比重越大,當地企業與其接觸的機會就越多,示范-模仿效應發生的可能性就越大(Findlay,1978);開放度還可以用一國的貿易依存度來表示(中國人民大學經濟發展報告課題組,1995),發展對外貿易一方面可以加速世界先進科學技術的知識和人力資本在世界范圍內的傳遞,使知識和專業化人力資本能夠在貿易伙伴國內迅速積累;另一方面,由于知識傳播與人力資本的外部效應,各國之間開展貿易還可以節約一部分研究與開發費用,避免重復勞動。這些都為東道國獲取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創造了更多條件;此外,也有人綜合考慮前面兩個因素,用外資依存度和貿易依存度之和來表示對外開放度(蘭宜生,2002)。本文中選取的指標是貿易依存度,即進出口貿易總額與GDP之比來表示open,這主要是為了避免回歸分析中的多重共線性。其中,進出口總額根據各年度匯率中間價調整為人民幣計價,以和GDP單位相統一。進出口貿易總額、匯率中間價和各地區GDP數據均來自1998~2005年《中國統計年鑒》。

在把openit和FDIit作為控制變量后,我們就可以用openit×FDIit來衡量受東道國開放程度制約的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為了更準確地衡量外資的技術溢出效應,我們分別用兩個指標來刻畫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額在中國經濟中的存在水平。一是用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額GDP和的比值FGDP,另一個是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額和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額之比AFDI。所用數據均來自1998~2005年《中國統計年鑒》。我們約定,使用FGDP時的計量模型為模型1,使用AFDI時為模型2。

根據表1的回歸結果,開放度所決定的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在1997~2004年期間為負,即開放度相對于外資規模來講相對較低。這個結論可能和很多人的判斷不一致,因為他們覺得中國的對外開放度已經很高了。這需要從兩方面來解釋:第一,為了避免多重共線性,我們采用外貿依存度而不是外資依存度和外貿依存度之和來表示開放度,這顯然會低估開放度的值;第二,蘭宜生(2003)指出,盡管我國目前的名義貿易依存度已達到較高水平,但綜合考慮經濟規模、貿易形式差異、匯率和通貨膨脹率等因素的影響,我國的實際貿易依存度并不高,遠低于主要發達國家及大部分發展中國家,只略高于印度和巴西;第三,國內許多產業雖然貿易依存度很高,但沒有形成較強的前后向聯系,不能起到結構進步的“出口導向”作用。為了觀測我國對外開放度對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的動態影響,我們分1997~2000,2001~2004年再做計量分析。如表2所示,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在1997~2000,2001~2004年兩個階段都為負,但是在第二個階段負效應更為明顯。這說明,開放度在第一個階段相對于外資規模已經較低,到了2001年,隨著外資累計規模的進一步增大,開放度相對更低了。

三、結論

根據上述理論模型及實證檢驗結果,可以得出如下結論:

第一,東道國對外開放程度是決定外商直接投資技術溢出效應的重要因素。由于開放度高的國家可以為當地企業提供融資、獲取人才、以及接觸外資企業上的便利,所以開放程度高的國家或地區可以獲取正的外商直接投資技術溢出效應,而開放程度低的國家或地區的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不明顯甚至為負。

第二,我們所提及的開放程度是個相對的概念,當開放程度相對于外資規模較高時,外商直接投資技術溢出效應就為正;而當開放程度等制度因素的發展比外資規模相對滯后時,外商直接投資技術溢出效應就為負。于是,這就出現了一國或地區的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在不同時間段上的變化。就我國的情況來看,開放程度相對于現有的外資規模一直是滯后的。因此,外商直接投資技術溢出效應在近兩年已經全部為負。

因此,一方面我們應該有選擇地進一步開放某些產業,特別是增加生產行業的開放度。另一方面,對某些外資比重過高的行業要對引資規模加以限制,保持適度的內外資比例,給內資企業以成長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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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外資 經濟增長 作用途徑

近幾年來,隨著“中部崛起”概念的提出,中部各省市都在積極努力尋求發展之道,期望成為“中部崛起”的領頭羊,搶占發展先機。本文通過對武漢市外資與其國內投資、對外貿易、勞動力就業、技術進步和產業結構五個主要經濟增長途徑之間的相關關系逐個進行實證分析,找出外資對武漢經濟增長的主要作用途徑。

一、外資對武漢經濟增長作用途徑的實證分析

1、外商直接投資與武漢市國內投資

我們對1990-2006年武漢市的統計數據進行回歸分析。為了消除數據序列中的趨勢,保證其平衡性和正態性,采用對數形式,即以國內投資lnDI為因變量,外商直接投資lnFDI為自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同時作滯后一期的回歸分析:

回歸結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資與國內投資呈高度相關性,各項統計指標均是顯著的,即說明,FDI每增加1%,可以帶來國內投資當年增長0.4641%,次年增長0.4416%。從理論上看,外資的投入對東道國資本形成可能會產生擠入或擠出兩種效應,即互補效應和替代效應,也就是說,一方面,外資可以通過提高東道國的投資效率、乘數效應、動員當地儲蓄等擠入東道國或地區的國內投資;另一方面,外資企業也可能憑借其資金技術方面的競爭優勢,擠占東道國企業的市場,從而擠出東道國或地區的投資。從武漢市外資與固定資產投資的實證分析結果來看,外商直接投資對武漢市固定資產投資產生了擠入作用而不是擠出效用。

2、外商直接投資與武漢對外貿易

選取1990-2006年武漢市進口總額(T)、出口總額(EX)及進出口總額(IM)為樣本數據,將它們分別作為因變量,FDI作為自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分別考察外商投資對武漢市的進口、出口和貿易總額的影響。結果見表2:

回歸結果表明,FDI與進出口額有較高的相關性,特別是對進口;FDI每增加1億美元可使進出口分別增加1.3億美元和1.084美元,進出口總額增加2.386美元。實證結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資的增長對武漢產生了貿易創造效應,促進了武漢市對外貿易的增長。具體來說,一方面,武漢一直是我國的工業重鎮,外商直接投資的一半集中于武漢制造業,特別是近幾年來,眾多世界性大企業將其全球制造中心放在武漢,促使武漢的國際貿易迅速擴張。另一方面,外商直接投資于高新技術產業,大大增加了出口產品的附加值,增強了武漢市出口產品的競爭力。

3、外商直接投資與武漢就業

仍然以外商直接投資lnFDI作為自變量,第一、二、三產業和總就業人數分別作為因變量進行回歸,以分析武漢市利用外資與就業之間的相關關系,結果見表3:

以上回歸結果表明,FDI每增加1%,會使第一產業就業人數下降0.1%,第二產業就業人數下降0.085%,第三產業就業人數上升0.11%。FDI對第一、二產業都產生了負面作用,對第三產業產生很小的促進作用。武漢市外資與三次產業就業人數的實證分析結果顯示,FDI與武漢市勞動力就業相關性不大,且統計的結果是不顯著。這說明外商直接投資沒有顯著地增加武漢市的就業人數。與外資相比,國內投資對促進就業的效果更加明顯。

4、外商直接投資與武漢技術進步

在研究外資與武漢技術進步的關系之前,我們首先應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測算技術進步在武漢經濟增長中的作用。

根據估計的回歸結果,可計算出各年的技術進步率。設第一年技術進步水平為100,根據技術進步率可計算出各年的技術進步水平,以技術進步水平為被解釋變量,以FDI為解釋變量作回歸分析,可得:

回歸結果表明,FDI與技術進步水平相關系數為0.76,模型統計結果是顯著的,說明外商直接投資對武漢市的技術進步之間存在一定相關性,但從回歸系數0.000546來看,FDI對技術進步的貢獻作用還很小。其主要原因是武漢市外資結構中以港澳臺投資為主,尤以勞動密集型和資本密集型為主的產業居多,投資項目規模小,技術檔次低,技術外溢效應不明顯。因此,武漢市利用外資的整體水平相對較低。但從近幾年外資結構可以看到,屬于資本技術密集型,投資項目規模大,技術水平高的來自歐洲的外資呈上升趨勢,涉及的行業向高科技方向發展,武漢利用外資的水平正在逐步提高。

5、外商直接投資與武漢市產業結構升級

我們選擇各產業產值占武漢GDP總量的比重(Ri,i=1、2、3)來衡量產業結構的變化,以FDI占GDP的比重(RFDI)衡量利用外資的規模變化,對其作回歸分析:

武漢市外商直接投資主要以第二、三產業為主,第一產業很少。回歸結果表明,隨著外資規模的擴大,第一產業比重逐漸下降,第三產業比重上升,雖然統計的相關系數不是很高,但與外資的投向是一致的,從一定程度上說明了外資對武漢產業結構升級的加速作用。對于第二產業的回歸結果,在統計上是不顯著的,因此不能簡單認為外資投入與第二產業呈負相關。對城市功能不斷完善和發展的武漢來說,隨著第三產業的發展以及傳統工業的衰退,以前過高的工業比重必然呈下降趨勢。外商直接投資中有40%以上投入到第二產業,其對武漢工業的發展產生的巨大作用更多的表現在質量上的提高。

篇10

本文在構建生產服務型企業對外投資決策模型的基礎上,利用微觀企業數據對我國生產企業進行樣本數據篩選,整理出遼寧生產企業的有關數據集合,并依據該數據集合開展實證回歸分析,重點分析以企業異質性理論為基礎的遼寧省生產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問題。

文獻回顧與問題提出

生產業(producer services)的概念是由Machlup(1962)最早提出來的,他認為生產業必須是產出知識的產業。現代服務部門分為消費業和生產業,其中生產業在生產中的地位極其重要。值得關注的是,本文所涉及的生產業不是直接用來消費的,而是指被其它商品和服務的生產者作為中間投入的服務。有關生產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生產業競爭力以及生產企業與制造業部門的相互影響方面。

國內外眾多研究結果表明:國內制造業部門市場需求越旺盛,生產企業市場競爭力越強、專業化程度越高,二者顯著正相關。并且生產業與制造業生產的邊際成本差異性是影響生產企業整體規模擴大的決定因素(劉培林、宋湛,2006)。梁瑩瑩、孟凡峰(2014)通過顯性比較優勢指數、貿易競爭力指數和Michacly指數考察不同國家生產貿易的比較優勢,闡釋金融服務發展對于生產貿易競爭力的影響。目前,國內部分學者基于微觀層面對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研究開始增加,如肖慧敏(2014)利用2005-2014年上市企業的微觀數據從企業層面考察對外直接投資對企業技術水平和產出增長的影響。顧露露運用市場模型評估1994-2009年我國157個企業海外并購事件的短期和中長期績效。在服務業領域,Griffith等(2004)采用統計分析的方式以企業生產率為視角對英國服務全行業企業展開研究,認為相對于綠地投資而言,并購投資模式的服務業企業具有更高的生產率,并進一步分析這一現象主要是由于企業存在選擇效應而非學習效應。Bush和Lipponer(2007)則對德國的銀行業對外投資展開研究,并得到利潤更高且規模較大的銀行其海外活動越密集、國際化經營的可能性更大的結論。周旋和綦建紅(2014)同樣以銀行業為研究對象開展研究,對認為在出口深度方面,我國銀行業的對外直接投資存在追隨客戶現象。而趙先進等(2015)則認為對我國服務業企業對外直接投資進入選擇模式主要集中于新建模式。由于受到數據可獲性的限制,現有研究多集中于從國民經濟全行業范圍展開企業對外投資問題的研究。以服務業企業為研究主體,尤其是針對生產業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問題的研究成果更為有限。

上述文獻均側重于生產企業核心競爭力影響因素的分析,或對生產業與制造業關系互動關聯等從偏宏觀視角剖析,而微觀層面則主要著眼于對生產企業開展對外直接投資的整體性分析,并且研究范圍存在區域局限性(田巍等,2012)。有關生產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決策影響因素的研究尚處于空白階段。本文針對這一空白所做的相關研究以企業異質性為理論基礎,同時基于遼寧省企業微觀層面以生產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信息為樣本數據,對遼寧省生產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問題展開研究。本文主要包含以下方面:一是利用將《境外投資企業名錄》(以

下簡稱《名錄》)與2008年度《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整合后的樣本數據開展實證分析和檢驗,分析影響生產業對外投資決策的影響因素;二是按照企業所有制類型不同劃分,考察不同所有制下的生產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決策差異性;三是生產企業所處區域地理位置對開展對外直接投資決策的影響。

生產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決策的實證分析

(一)樣本數據來源

根據研究對象與研究目的,本文樣本數據的選取主要參考兩套數據,一套是國家統計局2008年度在《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公布的官方統計數據,該數據庫涵蓋了我國廣大內陸地區營業額達500萬元以上的大中型制造企業,迄今為止,共收錄了我國43多萬家企業,所占比例達我國工業總產值的90%以上。該數據庫的統計測度指標較為完善,統計范圍比較廣泛,但是卻缺乏相關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的數據信息,這對實證分析結果產生極大阻礙。針對這一問題,研究需要借用另一套數據來予以補充。該套數據庫為《名錄》,但是其中不足之處是《名錄》中僅將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的企業名稱對外公布,卻缺少統計投資總值的相關信息,但在實證檢驗過程中,并不影響研究結果的準確性和整體性。

為實現樣本數據的規范性,本文剔除《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中信息準確度不夠的企業后,最終在樣本數據庫中保留了380543家制造業企業信息數據信息。把剔除異常樣本數據處理后的2008年度《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中的企業按照企業名稱相同方法與《名錄》進行橫向匹配,從而建立起一個全新的制造業企業樣本數據庫。本文共收集到5601家開展對外直接投資活動的企業信息,其中有1754家在2008年度以前獲得國家審批資格。經過這一過程,按照四分位的國民經濟行業代碼原則將數據樣本信息分布集中的企業予以甄選,從而得到遼寧省生產企業的樣本信息。按照這一原則對樣本信息進行處理后,共統計出106家生產企業,其中有18家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表1為106家生產企業樣本的詳細情況。

(二)各決定因素變量選取及基本假設

本文將被解釋變量界定為生產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的選擇,并形成一個二元選擇變量。當生產企業參與對外投資活動時取1,否則為0。本文將選取經濟分析中經常采用的二元離散選擇模型對計量指標數據進行實證回歸分析。

對于解釋變量的選取,本文借鑒Melitiz(2003)、田巍、余淼杰等人已有的研究經驗,將回歸統計的解釋變量定義為企業生產率、企業資本、企業勞動數量、企業出口強度、投資回報率、企業利潤率及資本密集度等因素。

生產率。隨著對異質性企業理論的深入研究,企業生產效率在企業是否開展對外投資活動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基于本文理論部分的研究,并結合Melitz(2003)等人的研究成果,生產率水平是生產企業決定是否開展對外直接投資活動的重要影響因素,并且只有在企業生產率達到某一特定值時,生產企業才有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的傾向。本文采用企業人均產出水平作為企業生產率水平度量指標,即為某一生產企業的工業總產值與企業員工數量之比,并提出假設1:生產企業的生產率水平與企業是否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呈正相關。

關于勞動,本文選用勞動者數量作為代表變量。當生產企業生產欲走出國門,投資海外市場時,意味著經營規模擴大,這一過程需要充足的人力資本支持。因此對生產企業的勞動力數量需求將會增加。因此,本文選取數據庫中全部從業人員數量作為衡量勞動的指標,并提出假設2:生產企業所擁有勞動力數量與其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決策呈正相關。

資本。本文將選取生產企業的總資產作為測度其資本的指標,即企業總資產越多,可供其開展對外投資活動的資本則越充裕。文中有關總資產的核算采用聯合國《國民經濟核算體系》中的計算標準,即全部為企業持有或控制的,并能夠為企業帶來預期經濟效益的資產總額。具體而言包括全部流動資產、固定資產、企業債權等。在此本文提出假設3:生產企業的資本充裕度與其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的決策成正相關。

利潤不僅是企業生產經營的首要目標,也是其賴以生存和發展的關鍵。企業利潤率與企業進行資本積累、擴大商品市場息息相關,將其作為企業生產經營情況的測量指標對于企業來說具有重要意義。企業是否擁有強大的資本是影響企業海外投資的關鍵。生產企業開展海外投資所需資本則主要依托于利潤的順利實現。本文選用生產企業的銷售額水平與工業銷售總值之比作為測度其利潤率水平的代表指標,并提出假設4:生產企業的利潤率水平越高,其參與對外直接投資的傾向越強。

知識資本密集度。對于制造業企業部門而言,知識資本密集度是影響其市場競爭力的決定因素(張博偉,2010)。具體而言,知識資本密集度對于增強生產企業的專業化程度,延長產業鏈,提高勞動和其它要素的生產率具有重要意義。企業資本密集度提升對于促進企業在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中的比較優勢具有重要意義。因此本文提出假設5:生產企業資本密集程度越高,其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的傾向越強。

企業出口。在參考Bonaccorsi(1992)的研究文獻基礎上,可以得知企業生產經營規模越大,企業出口強度越大。這一過程與國家間地緣成負相關。因此,與某些內向型企業相比,積極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的生產企業將更擁有條件利用豐富的海外投資經驗和東道國的資源開拓海外市場,參與國際競爭。在此,本文將采用生產企業出口貿易指標測度企業的出口強度,并據此提出假設6:生產企業的出口強度與其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決策成正相關。

此外,為消除因所選指標所導致的計量回歸結果的誤差,本文將引進兩類控制變量。其一,采用虛擬變量的方式將企業所有制類型引入計量模型,并依據資本類型將生產企業劃分為國有企業、私有企業與外資企業。其二,針對遼寧省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將不同地區生產企業進行劃分,具體而言將遼寧地區劃分為遼東、遼西、遼南、遼北地區。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如表2所示。

(三)模型建立及回歸結果分析

依據前文所述,本文建立如下經濟計量模型,進一步研究基于企業異質性理論的遼寧省生產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決策影響因素。其中,被解釋變量為生產企業是否參與對外直接投資的決策,并設定Probit模型如下:

P(OFDIid=1│Xi)=(Xi)=Xii

在上述表達式中,下標i代表遼寧省某一任意生產企業;X為全部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為累積分布函數;為各變量的回歸系數;i為擾動項,并假設其服從標準整體分布。這樣,P的概率可進一步表示為:

被解釋變量是一個包含生產企業開展對外直接投資概率p的自然對數函數,且有:Xi=ln(P/1-P)。

本文進一步對probit模型進行回歸分析,回歸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在表3的(1)中,對生產企業的勞動力、利潤率水平進行回歸分析,計量結果顯示,勞動力數量和資本密集度越高,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傾向性越強,且資本和勞動每增加一個單位,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決策的機會成本是0.38,這一點與假設相符,說明企業勞動力數量和資本密集度與其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決策成顯著正相關。為了確保計量回歸結果的完整性、準確性和穩健性,本文采用逐步擴展解釋變量來分別進行回歸分析。在表3的(2)-(5)中,本文逐一添加企業利潤率、資本密集度和企業出口強度等測量指標,回歸結果與先前假設部分相符。具體而言,企業生產率越高,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活動傾向越強。但是在表3的(3)-(4)中,資本密集度代表變量的系數,卻與原假設相反,即為負值。針對這一與預期相反的結果,其原因在于資本密集度對于遼寧省生產性投資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決策影響并不顯著。在企業基于搶占國際市場份額的戰略目標的驅使下,即使資本并不是十分豐裕,仍然可以通過信貸、融資等方式獲得資本,進而實現生產企業選擇開展對外投資業務。

為控制遼寧省生產企業所有制類型和其所處地理位置對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決策研究結果的偏差,在表3的(6)-(7)中引入控制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在控制了影響生產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決策的解釋變量后,相比于外資企業,遼寧省國有生產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的概率明顯高,與經濟實力相對落后的遼西、遼北地區相比,遼南與遼東地區的生產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的概率較高。而且,遼寧省出口強度系數為正值,這也與先前假設內容相符,即企業出口的經驗與參與對外直接投資傾向成顯著正相關。同時,這一回歸分析及結果也與之前的一些研究如JohansonVahlne(2003)、葛順奇和羅偉(2013)等文獻相符。

(四)穩健性檢驗

盡管邊際彈性回歸結果能夠說明各解釋變量對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決策的影響強弱,但是畢竟不同指標的變動幅度是存在差異的,這樣可能會導致部分指標對投資選擇概率影響的準確度出現偏差。為了保證回歸結果的穩健性,本文還進行了LPM模型的回歸(過程略),且LPM模型與 模型邊際效應的估計系數非常接近。同樣地,投資收益率回歸系數顯著為負,并且生產企業的出口強度對其對外直接投資具有較強的促進作用,也再次證明了國際經驗的獲得對生產企業走出去所起到的作用是至關重要的。資本回歸系數次之,表明生產企業所擁有的資本豐裕程度在企業決定是否開展對外直接投資中有著較大的影響力。

另外,在投資動力上,國有企業明顯要高于其他所有制類型企業,如外資企業和私營企業等;位于遼寧東部地區的生產企業也明顯高于其它地區。這可能是由于國有企業相比之下容易獲得有關對外直接投資政策的支持和政府的幫扶,同時位于遼寧東部地區企業的競爭優勢也較為突出所導致的。回歸結果再次說明,生產企業的所有制類型和所屬區位對投資概率的影響十分顯著。

結論

本文將2008年度《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與我國商務部公布的《名錄》相結合建立成一個新的樣本數據庫,結合四分位國民經濟代碼原則將收集到的遼寧省生產企業數據,從微觀信息層面研究其開拓海外市場、參與國際競爭的決策選項影響因素。具體研究結論如下:

首先,與遼寧省內向型的生產企業相比,企業生產率、勞動和資本等主要解釋變量指標在回歸分析中與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決策成正相關關系。即企業生產率越高,其參與海外直接投資傾向越高;企業勞動資本越多,企業越有可能參與海外投資,開拓國際市場;企業所擁有的資本豐裕度越高,企業參與海外投資的意愿更強烈。這說明企業生產率、勞動和資本是遼寧省生產企業走出國門的決定性因素。

其次,遼寧省生產服務性企業的利潤率,資本密集度和對外出口強度與企業參與對外直接投資決策成正相關關系。其中,企業對外出口強度對企業走出去的戰略決策具有關鍵的推動作用,這表明企業在參與海外競爭中所累積的對外投資經驗將為企業參與國際競爭提供便利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