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土地征收規定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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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改革開放以來,伴隨著城鎮化發展,各級政府對農村土地的大量征收,產生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本文對我國現行的土地征收法律進行了分析,歸納出我國法律對農村土地征收的強制性、目的性、合法性和補償性,發現農村土地征收現存的弊端,并提出一定的完善建議。
關鍵詞:
土地征收;法律特征;補償方式;合法程序;監督體制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會主義城鎮化建設的步伐逐步加快,各級政府在城市化的發展進程中,為建設城鎮、工廠以及工業園區等建筑,需要征收大量土地,而土地是農民最基本的、賴以生存的生活來源,在市場經濟飛速發展的今天,農村土地征收所產生的一系列社會問題,都可能引發大量的糾紛。
一、我國土地征收的法律特征
我國農村土地征收法律制度是推進社會主義城鎮化發展的重要保障,在現有的法律法規中,在《憲法》中規定“國家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規定對土地實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給予補償”;在《土地管理法》中明確規定“國家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法對土地實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給予補償。”;在《物權法》中規定“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依照法律規定的權限和程序可以征收集體所有的土地和單位、個人的房屋及其他不動產。”從以上法律法規中,可以看出我國對土地征收,是以補償為前提,以實現公共利益為基礎,將農村集體土地強制征收成為國家所有,具有強制性、目的性、合法性和補償性四點法律特征。
(一)土地征收的強制性
從上文提到的法律規定中可以看出,對農村土地征收的實施方是國家,國家是有權并依照法律法規,可以對農村土地實施強行征收,被征地的一方必須完全服從。因此,國家對農村土地的征收是帶有強制性特征的,但強制征收土地必須在法律規定的“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基礎之上,這就是土地征收的第二個特征———目的性。
(二)土地征收的目的性
判斷國家及各級政府在征收農村土地時是否符合法律法規的要求,其標準和依據就是判斷所謂“公共利益的需求”,這是對土地進行征收的前提和基礎。由于城市化的不斷擴張,以及市場經濟的飛速發展,城鎮化建設、工業區建設等用地的不足,都導致了對農村土地的征收逐漸擴張。因此,只有明確是為公共謀求利益的目的,對農村土地實行征收,才能具有正當性和合理性。
(三)土地征收的合法性
在各國立法中,對土地的征收都必須嚴格依照法律程序進行。我國踐行的是依法治國、依法執政、依法行政,按照正規的法律程序對農村土地進行征收,才能防止濫用權力的現象發生,才能保障土地征收的過程能夠順利進行,同時也能保證被征地農民的合法權益,維護社會穩定和公正性。
(四)土地征收的補償性
上文所列出的如《憲法》等法律法規,都明確規定了,如果對土地實行了征收,那么就必須對被征收者給予一定的補償。即使征地行為是為了集體的公共利益,但少數人勢必會因此而受到利益損害。所以必須對被征地者進行補償,踐行民法公平、正義的原則。農村土地征收制度是我國對公共事業發展的重要保證,其意義之重大,在對土地征收進行中,保證對權力的合法行使、對土地和資源的合理分配及利用、以及平衡不同利益主體之間的關系,都起到了關鍵的、不容忽視的作用。
二、我國農村土地征收中的弊端及完善建議
(一)關于農村土地征收的程序方面
在對農村土地征收中,涉及到國家、集體和農民三方,由于目的、利益等諸多原因,三方之間不可避免的會產生各方面矛盾和糾紛,最為凸顯的矛盾就是關于征收補償費的問題。目前,我國在對農村土地征收中,還有很多程序缺失的現象存在,農民的權益受到侵害,無法得到保障。首先,被征地的農民個人,對土地征收的決策并沒有參與權。國家和各級政府對農村土地的征用是在“公共利益”發展的前提下進行的,那么公眾對其“公共利益”的合理性就應有權參與。在國外,在征地前政府公告,派專職專員進行一系列審查,召開聽證,被征地者可以參加其中的所有過程并表達自己的要求。所以,筆者認為應該本著“協商優先”的原則,讓被征地者真正參與到意見征求和土地征收的過程中。其次在發生土地糾紛和矛盾時,要保證被征地者有可以申訴和尋求司法救濟的部門。如果被征地者對整個過程的合法性和補償等問題有異議,應有專門的機構來受理此類申訴,這樣才可以化解農民的矛盾,保護農民的權益。處理好各方面的矛盾,是土地征收順利進行的保障。
(二)關于農村土地征地的補償方面
我國的《土地管理法》中規定,“征收耕地的補償費用包括土地補償費、安置補助費以及土地附著物和青苗補償費。征收耕地的土地補償費,為該耕地被征用前三年平均年產值的六至十倍”,以及“支付土地補償費和安置補助費,尚不能使需要安置的農民保持原有生活水平的,經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批準,可以增加安置補助費。但是,土地補償費和安置補助費的總和不得超過土地被征收前三年平均年產值的三十倍”。不難看出,這種補償標準較為落后,已經無法滿足和適應現今市場經濟大環境下的發展和需要。改革開發以來,整個中國的經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農村社會的經濟形勢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依據上文中的補償標準,農民所能獲得到的征地補償范圍極為狹窄,得到的經濟補償和土地征用后所產生的經濟效應相差極其懸殊。另外《土地管理法》中提到的“保持原有生活水平”,并沒有為農民身份的人民群眾進行可持續發展的考慮。在中國農村,大多數農民從業能力非常有限,在失地的情況下,近乎等同于失業,無法從事其他行業來維持生計。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市場經濟的日益繁榮,農民想要一直保持“原有生活水平”近乎于不可能。因此,應提高對被征地者的補償,才能真正對農民的利益提供有效的保障。具體來看,除去法律已經規定的補償外,增加社會保障費用、再教育和培訓費用以及土地增值費用,才能讓農民切實的享受到土地增值后的價值。
(三)關于農村土地征收的監督體制
目前我國還缺乏對土地征收的進行系統監督、管理的政府執法部門,對權力依法進行監督是限制權力濫用的重要保證。在對農村土地征收前,要嚴格控制對土地的審批權,實行責任制,并切實落實到個人;為征地補償費專門設置專用賬戶,并納入到銀行體系,使農民集體可以發揮監督作用;政府應設置土地執法監督和咨詢的機構,讓農民可以充分咨詢和表達訴求,同時也可以加強對土地征收的執法和監察力度。
三、結論
綜上所述,在城市化進程加快的現代社會,針對我國現行的關于農村土地征收的法律法規特征,其實際存在的弊端,從法治建設角度和社會實踐角度,都應該盡快建構和完善相關的法律程序、補償標準和監督體制,保障農民群體的合法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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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國農村土地征收的相關規定及其現狀
在我國,土地征收是集體土地的征收,是指國家為了滿足社會公共目的的需要,以補償為條件,把農村集體所有的土地強制變更為國家所有的土地的行為。基于我國現行土地政策和保護農業經營者尤其是農民利益的考慮,《物權法》對征收土地承包經營權作了嚴格限制,并規定“:征收集體所有的土地,應當依法足額支付土地補償費、安置補助費、地上附著物和青苗的補償費等費用,安排被征地農民的社會保障費用,保障被征地農民的生活,維護被征地農民的合法權益。”然而,我國農村土地征收還存在著不少問題,使農民利益并沒有得到應有的保護。比如河北省香河“圈地門”事件,香河大規模違規“圈地”行為,據了解河北廊坊香河縣從2008年以來,就開始打著“城鄉統籌、建設新農村”的旗號,大規模地“圈占”耕地。當地政府占用農民1畝地租金每年一千多,而轉手賣給房地產開發商達每畝60多萬。從初步調查情況看,香河縣個別鄉鎮存在違規改變土地利用目的、違規占地等問題,嚴重違反了農村土地流轉和利用相關政策法規,擾亂了土地管理秩序,侵害了農民群眾利益。
二、我國目前農村集體承包土地征收中存在的問題
隨著我國城鎮化進程的加快,以“征占農地,搞開發”為標志的城鎮化擴張漸入,大量農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農民基本權益無法得到保障。而河北省香河“圈地門”事件恰恰反映了我國目前在征用農村土地方面主要存在的問題包括:
(一)相關立法中對公共利益界定的缺失河北香河縣個別鄉鎮違規流轉、占用土地,并將這些土地用于搞“規模形象”建設、房地產開發等違規改變耕地利用目的而進行所謂的城鎮建設。我國《物權法》第132條規定:國家為了社會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征收承包土地,但應當給予土地承包經營權人充分的、合理的補償。[2]可見,我國立法中對什么是公共利益并沒有明確的界定,從而導致現實生活中存在對公共利益擴大解釋的傾向,這也成為造成大規模征地失控和耕地流失的重要原因之一。
(二)補償范圍小,補償標準低《土地管理法》及《物權法》第42條第二款確定的農用土地征用補償范圍主要包括:土地補償費、勞動力安置補助費和青苗補償費等。補償的范圍對與土地有間接關聯的附帶損失并沒有予以補償。此外,立法中對于保證和提高農民以后生活水平也沒有做出明確規定。(三)土地征收程序缺乏規范性?以河北香河縣為例,從2008年以來,就開始打著“城鄉統籌、建設新農村”的旗號,大規模地“圈占”耕地。顯然,一些政府在征用農村集體承包土地過程中并沒有按照嚴格的法定程序,同時也表明了我國農村集體承包土地征收程序缺乏規范性。
三、征用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的保護
(一)界定“社會公共利益”,切實保護耕地在進行城鄉統籌建設規劃中,要嚴格控制建設用地總量,盡可能保證農村建設、社會事業發展等規劃符合土地利用總體規劃。如果確因新農村建設試點需要局部調整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的,須在不占用基本農田的前提下,經依法核準后再進行調整。
(二)完善農用土地征用審批程序,保護農民的切身利益在農村規劃建設中,一定要嚴禁像香河縣一樣的違法征用土地行為。為保護農民的切身利益,還應該依法做好土地征用工作,切實維護被征地農民的知情權、監督權和申訴權,并做好征地補償安置爭議協調工作。
(三)完善農村土地征收補償救濟制度首先,應該完善包括制度和行政復議等行政救濟制度。其次,還應當賦予農民征地補償糾紛的訴權,通過公益訴訟等司法救濟制度來保障對農民的補償等。此外,凡是征地未經批準以及征地補償款沒有兌現到農民手中、安置不落實的項目均不得占地開工。
四、關于農村土地征收問題的探究思考
(一)在當前農村土地被大量征用而未能得到真正保護的背景下,不禁會想起一句話“《物權法》是把富人的別墅和窮人的茅屋平等保護的法律。”現實生活中最受傷害的是得不到平等保護的社會弱勢群體。希望我國保護社會弱勢群體的法律能夠進一步完善,增進社會的民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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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農村土地管理中存在的不足
農村土地管理中所存在的不足有以下幾個方面:
1.集體經濟較為薄弱,入不敷出。農村稅費改革實施后,使得村集體經濟收入大幅度減少,某些村出去為數不多的機動地承包費以外,幾乎無其他收入,更有甚者欠有債務。因此,某些地方將機動地對外發包,強制性的流轉農戶的承包地,出賣集體地或者高價對外出租而獲取高額回報,挪用土地補償費以及土地流轉費的現象較為突出。
2.土地流轉過程不夠規范,農戶權益得不到保障。我國農民土地承包經營權是國家相關政策指導,以集體經濟組織以及土地承包合同共同束縛、約定的。可是,合同存在的不規范性使其執行具有隨意性,基層干部私自變更合同、收回或調整農民土地,更有甚者未經承包戶許可,就迫使其簽訂土地流轉合同,農戶的土地承包經營權受到了較大程度的侵害。
3.征地補償款難以落到實處,財務制度如同虛設。部分村級干部并不按照規則辦事,甚至嚴重違反財政紀律,將那些本應發給農戶的補償款私吞,據為己有,私分利息以及貼息款。部分村干部私設賬外資產,賬務不清,零亂不堪,趁火打劫。部分村干部許可企業拖欠征地補償費,引起群眾不滿情緒。
農村土地管理制度立法、執法存在的不足: 1.在立法中關于集體土地所有權的四項權能規定均存在不同程度的缺失。《民法通則》第71 條規定:“財產所有權是指所有人依法對自己的財產享有占有、使用一收益和處分的權利。”但從我國目前情況看,集體土地所有權上述的四項權利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首先,關于集體土地使用權權利受限制問題。我國集體土地的占有權及收益權源于土地使用權,集體土地所有權人僅能在農業用地和本集體內部的建設用地范圍內行使有限的占有和收益權能,而對非農用地沒有占有和收益的權利。其次,集體土地的所有權人對其集體所有土地的處置權幾乎被剝奪。集體土地的最終處置權實際上屬于國家。這不僅剝奪了集體土地的出讓權,也使本應由農民集體享有的收益流入國庫,導致集體土地所有權缺失處分權。
2.在土地管理法律法規中關于集體土地征收規定存在問題根據《土地管理法》第2 條第4 款規定:“國家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法對土地實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給予補償”,但問題是相關法律至今沒有對所謂的“公共利益”進行明確界定,導致凡是只要取得土地征收的批文,無論其用來干什么,似乎均符合“公共利益”;盡管《土地管理法》及《物權法》對征收土地均規定應依法予以補償,但問題是相關法律法規的補償標準太低,根本無法保障土地被征收農民的生活;市、縣人民政府既是土地征收者,又是補償標準的批準者,更是爭議的協調者,集運動員、裁判員于一身,法律賦予如此權力,本身就無法保障土地被征收者的利益。而對土地征收行為不服,相關法律法規至今也沒有賦予被征收者相應的救濟權利。
3.法律賦予集體土地被征收者的相關救濟權利形同虛設盡管國務院頒布的《土地管理法實施條例》第25 條第2 款規定:“對補償標準有爭議的,由縣級人民政府協調;協調不成的,由批準征用土地的人民政府裁決”,但在現實中,縣級人民政府至今不依法設立土地征收補償標準爭議的協調機構,擁有批準征收土地權力的國務院、省級人民政府至今也未依法設立相關的裁決機構。
二、改變農村土地管理中不足的對策
1.依法行政,提升落實政策的自覺性。土地管理政策有沒有落實到位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干群關系是否緊密。目前,應當認真學習土地管理相關的規章制度,提升農村干部的法律以及政治覺悟,努力做到不折不扣,言出必行,依法行政,合理運用人民富裕的權力。認真貫徹落實“一戶一宅”以及“五個不準”等政策,確保相關政策、路線以及方針的落實到位,維護廣大農民的權益,保障農村在穩定中某發展的局面。
2.將農村土地承包經營管理制度落到實處利用多種渠道,多種形式,在農村掀起農村土地承包法的熱潮,讓農民對國家的土地政策以及法規有所了解與熟悉,明確自身的義務,懂得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對農村干部,應當加強法律法規方面的培養與教育,提升其法律意識,轉變思想,端正作風,提高依法辦事、依法行政的水平。此外,應當積極引導、努力規范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以穩定以及健全土地承包關系為前提,以有償、自愿、依法為原則,努力尋找、探索有利于土地流轉的新機制。對有條件的地方,引導農民有序、合理流轉承包地,提升土地利用率,擴大經營規模。
3.轉變思想,做到保護耕地和經濟發展兩手抓。目前,國家加大了土地管理的力度,實施了較為嚴格的耕地保護政策。在這樣的環境下,應當轉變觀念,與時俱進,在保證耕地不受損壞的基礎之上促進經濟發展,努力實現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雙豐收。以嚴格增量、管住總量、盤活存量、集約高效為準則,開源節流,積極開發新耕地,對舊城老村實施大力改造,盤活閑置基地,對農村集體建設用地相應的使用權流轉進行試行,努力提高土地利用率。
4.要提高土地補償標準。土地補償費低,土地增值分配嚴格不合理,是農民反應比較強烈的問題,也是造成大量耕地被征用占用的重要因素。必須盡快提高土地的補償標準,給老百姓一個合理的補償。要改革土地補償標準的計算辦法,不能只單純考慮征地前幾年種植糧食作物的收入,要充分考慮土地的市場價值,考慮當地農民的最低生活標準,讓土地回歸其應有的市場價值。要改革補償的分配機制,合理確定集體和農民個人各自所享有的比例,農民所有的補償費要直接分配到農民手中。必須樹立科學的發展觀和正確的政績觀,不要僅僅盯住招商引資上項目的成果,同時,還要看到對大量失地、失業、失保農民產生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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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關鍵詞:土地征收 失地農民權益 法律保護 和諧社會
論文摘要:和諧社會建設的成功與否、依法治國方略的能否實現,這要求國家關注農村、關注農民,尤其是重視失地農民權益的法律保護問題。目前農村土地在征地過程中,失地農民的許多合法權益受到侵犯,從而導致社會矛盾日漸突出。為了繼續順利推進城鎮化,同時又維護被征地農民的合法權益,必須完善土地征收的法律規范,以實現社會的和諧發展。
近年來,隨著工業化和城鎮化進程的不斷加快,農村的土地被大幅度被征用。然而在土地征收中,失地農民的許多合法權益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一些失地農民已成為種田無地、就業無崗、低保無份的“三無農民”,從而導致社會矛盾日漸突出。如何來保障他們的合法權益,是一個值得思考的理論問題和現實問題;也關系到我國和諧社會建設的成功與否和依法治國方略的能否實現。
一、失地農民法律權益保護的理論思考——基于和諧社會和法治的視角
如何保護失地農民的合法權益并解決好失地農民的就業和生活問題,這是全社會都非常關注的熱點問題。筆者認為,應該貫徹和諧社會和依法治國的原則,以維護法的實質正義為目的,以保護弱者的利益為根本,在公平、公正的立場上,切實解決好農村土地征收中所涉及的農民權益的法律保護問題,這樣才能維護好農民的合法權益,維護社會的穩定。
(一)和諧社會與失地農民權益法律保護
和諧社會是社會關系得到全面有效調整,人與人之間和諧相處的社會。要把我國建設成和諧的社會主義社會,就必須認識到:我國是一個農業大國,農民占全國人口的絕大多數。農村、農業、農民問題是我國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中的一個重要而又突出的問題。沒有農村的現代化就沒有全國的現代化;沒有農民的小康就沒有全國人民的小康;沒有農村的和諧、穩定就沒有全社會的和諧、穩定。必須高度重視“三農”問題,解決好農民的生存與發展過程中的種種難題。然而,目前農村土地征收中出現的侵犯農民合法權益的現象與我國和諧社會的建設格格不入,必須對失地農民的合法權益給予切實關注,充分維護好作為弱者的農民的合法權益,使他們失地后仍然能得到更好的生存和發展。只有這樣,我國和諧社會建設才能得到更好的發展,人們才能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也就是說,失地農民合法權益得到法律保護是和諧社會的內在要求。
(二)依法治國與失地農民權益法律保護
民主法治是和諧社會的基本特征之一,法治建設與和諧社會構建具有內在的高度統一性。現代社會中,法律及其調整機制已經成為社會調整的主要手段,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制國家,已成為人們的共識。法對社會的調整,主要是調和社會各種沖突的利益,對社會機體的疾病進行治療,進而保證社會秩序得以確立和維護。我國已經把依法治國寫入憲法,建設社會主義法制國家已成為我國人民的追求。然而,在我國農村土地征收中卻大量出現違反法律,損害農民合法權益的現象。如以低價征用農民的土地,安置失地農民不到位,補償方式單一,甚至地方政府截留、挪用、拖欠征地費。農民作為弱者的利益得不到法律的保護,這違背了法的宗旨在于保護弱者這一精髓,也違背了法的實質正義。這與我國依法治國方略的實施很不相稱。只有依靠理性法律制度對社會關系的調整,確立實質法治,才能構建和諧社會。只有依法處理各種農村土地征收中涉及農民權益的問題,才能充分而又平等地保障和實現農民的生存權、發展權。也就是說,失地農民合法權益得到法律保護是依法治國的必然要求。
二、我國失地農民法律權益保護的不足
(一)農村土地征收中的“公共利益需要”界定不明,使得農民失去土地的隨意性過大
我國《憲法》第10條第3款規定:“國家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規定對土地實行征收或征用并給予補償。”2004年新修正的《土地管理法》第2條第4款也作了同樣的規定。這些規定都強調了征收的前提必須是為“社會公共利益的需要”。但是,在實際土地征收中,“公共利益需要”缺乏明確界定。現行法律、法規并沒有明確界定哪些建設項目用地是為了“公共利益需要”,或界定哪些項目用地不是為“公共利益需要”,從而在導致在實際操作中,國家機關以“公共利益需要”作為不當征地的最好理由,把公共利益的外延到所有經濟建設,把所有市場主體的商業投資亦視為公共利益的需要,從而頻繁使用征收手段。事實上,土地被征收后,由哪些具體的建設項目來使用被征之地具有很大的隨意性,往往是誰申請使用,就由市、縣人民政府按照規定出讓或劃撥給誰使用,這里面的“公共利益需要”尺度很難把握。正是由于農村土地征收的“公共利益需要”界定不明,導致農民失去土地的隨意性過大,出現農民本不應該失去土地卻失去土地的情形;也導致土地征收中出現不規范的情形增多,進而損害了農民的合法權益。
(二)農村土地征收的法律規范滯后,農民的合法權益得不到有效法律保護
第一,土地產權法律制度的不足。首先,土地所有權行使主體法律界定不明。我國土地法規定農村土地歸集體所有,農民不是農村土地權益的主體,但是對于誰來代表農民擁有這些土地所有權,誰來行使、如何行使這些土地所有權,卻沒有明確的法律規定,也沒有明確的程序。其次,集體土地所有權權能的不完全性。《民法通則》規定:“財產所有權是指所有人依法對自己的財產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的權利。”對照所有權的四大權能,我們發現集體土地所有權的權能是不完整的,受到很大的限制。土地處置權自始至終沒有賦予農民。由于農民沒有完整的土地產權,農民的土地財產權在土地流轉時受到嚴格約束和限制,其財產權益得不到保障。
第二,土地補償標準極不合理,補償費過低且理論依據不足。《土地管理法》規定:征用耕地的土地補償費為該耕地被征用前3年平均年產值的6至10倍。現行土地征收的補償原則只是按照原用途原產值進行適當補償,目的是“使需要安置的農民保持原有的生活水平”。這種規定并沒有考慮土地本身的價值,也不考慮土地征收后地價的上漲,沒有將土地作為資產處理,不符合政治經濟學原理:級差地租由土地肥沃程度、地理位置、勞動生產率等幾個因素決定,平均年產值反映了土地的肥沃程度,但是對于士地的地理位置、勞動生產率都不能明確反映。
(三)土地征收法律程序不完善
土地征收法律程序不完善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缺少對行政機關的監督機制,缺少被征收人參與程序。在我國,行政機關既是土地征收的決定者,亦是執行者,處于絕對優勢地位。在征與不征的問題上,農民沒有談判權、抗辯權、拒絕權。也就是說,他們是集體土地征收行為的行政相對人,對自身權利被公權力剝奪的決策過程并不知情,也沒有參與。由于在土地征收程序上缺乏有效的監督機制,很多時候便會出現政府擅自占用土地、買賣土地等非法轉讓土地和越權審批,或先征后批,或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占地的現象。二是土地征收程序中對被征收者的司法保護不足,缺乏救濟程序。從我國情況來看,對于征收批準決定的可訴性,過去一直被理論界所忽視,理論界認為,由于法律規定國家征收土地時承擔的是補償責任,不是賠償責任,不具有可訴性。司法部門對理論界的這種認識表示認同,表現在人民法院在受案上一直把征收批準的決定的起訴拒之門外。
三、完善失地農民法律權益保護的建議
(一)嚴格政府責任并促進土地進入土地使用權市場進行交易
近現代法治的實質和精義在于控權,即強調權力在形式和實質上的合法性。應具體列舉公共利益所包括的范圍:國家投資的各類重點建設項目,以及直接滿足公共利益需要并列入國家計劃的集資建設項目;能源、交通、供電、供水、供暖等公用事業和其他市政建設項目;國防事業;教育、文化、衛生、體育、環境保護、文物古跡及風景名勝區的保護等社會福利事業;各級國家機關建筑用地。國家進行土地征收應僅限于公共利益需要這一理由。但也要認識到,屬于“公共利益需要”的情形在社會生活中是無法列舉完畢的,這就導致很難避免打著“公共利益需要”的牌子為“非公共利益”目的征地,或者,先以“公共利益需要”用途征收,而后改變用途。因此,還應有相應的行政監督機制來配套。
(二)改革土地產權制度,明確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的主體地位
土地產權主體,即土地歸屬,是土地產權制度的基礎和核心。我國現行法律規定,農村土地除法律規定屬于國家所有以外歸農民集體所有。這種土地集體產權實際上是個籠統的概念,不能使農民成為法律意義上的市場主體,出現了多元主體并存的局面。按照《土地管理法》第10條的規定,“集體”可以是鄉(鎮)、村、村民小組三級,在不同程度上它們都是農村集體土地產權的所有者代表,這必然造成征地行為發生時多元利益主體為爭奪所有權而發生沖突,并可能損害農民利益,在實踐中往往成為基層政府增加農民負擔、侵犯農民權益的依據。
權利界定是土地產權交易的基本前提,也是權利人獲得利益的基本前提。通過修改相關法律,給農民和國有土地擁有者以及城市其它土地擁有者同等的權利,明確規定農民集體土地是不可侵犯的財產,強化農民對土地的所有權和處置權,只有這樣才能使農民的土地權益從根本上得到保障。
(三)明確土地征收的法律補償標準
關于補償標準的計算,這是爭論最為激烈的地方。主要有兩種代表性觀點,第一種是主張區分被征土地是公益性用地還是非公益性用地。對非公益性用途的征地采用市場價格進行“征購”,對公益性用途的征地仍采用現有補償標準(可有所提高);第二種是采用市場價格來進行補償,不區分是否是公益性用地。第一種觀點仍有犧牲農民利益之嫌,冠冕堂皇但卻無法掩蓋事實的不公。筆者贊同第二種觀點。我國應確立以市場定價為主的補償標準,避免土地征收補償與開發土地增值出現巨大利潤“剪刀差”,以及由此引發的征收中濫用職權現象。由于我國目前依然實行的是國家壟斷土地一級市場和嚴格控制土地二級市場,無法實現土地的自由流轉。因此,首先應對土地實行定級估價,通過土地評估事務所等市場中介機構的綜合評估,根據地塊所處位置、供求情況、基礎設施條件及相同水平地塊的使用權出讓價格等因素,得出土地的參考價格。只有按市場價格對農民土地進行補償,才能合理公正地保障失地農民的利益,讓農民失地不失利。
(四)嚴格土地行政征收的法律程序
首先,應建立和完善行政征收合法性調查、審批和監督程序。在行政主體遞交行政征收方案后,主管部門依法對行政征收土地方案的合法性進行調查,如是否符合公共利益的需要,是否有通過市場化運作等獲得土地的其它途徑,嚴格在審批的范圍內進行土地征收,杜絕少征多占、濫征濫用等違法行為的發生。其次,建立和完善土地征用的聽證制度。聽證制度是保障相對人重大利益不受非法侵害的程序制度。它要求土地征用利害關系人要參與土地征用決策,土地征用主體必須認真聽取相對人的意見和建議,對行政相對人提出的針對土地征用有關的問題給予合法合理的解答,否則主管部門有權否決土地征收主體的征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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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摘要:本文認為,土地征收制度的改革要以民生改善為基礎,以土地產權制度為法律依據,以工業化和城市化為現實背景。我國目前農村征地制度對失地農民未起到應有的保護作用,需要以實現“謀民生”作為基本目標,對現行征地補償安置制度進行改革與完善,進一步達到尊重和保護失地農民合理利益的目標。
關鍵詞:失地農民 征地制度 土地產權 政策轉型
當前我國農地征收制度存在的主要問題
(一)土地征收法律關系的主體不明晰,關系內容模糊
根據我國土地管理法等有關法律法規的規定,建設用地的申請者是建設單位,土地征收方案的擬訂者是市、縣人民政府國土資源行政主管部門,審核者是市、縣人民政府,批準者是有批準權的人民政府。在這些行政主體中,究竟誰為被征收土地的農民集體組織、農民和其他土地權利人建立土地征收法律關系的主體,發生征地糾紛時,相對人向何者主張權利,法律制度安排中缺乏明確的界定。同時,在我國現行的征地制度安排中,土地征收法律關系主要體現為上下級行政機關之間的審批關系,但土地征收導致土地所有權的變動,這必然涉及到相對人的權利和利益。為了保證土地征收的合理性,必須使征地法律關系中的相對人享有對土地征收事項的知情權等合法權利,而在我國現行征地制度中,缺乏對上述具體法律關系內容的明確規定。
(二)征地補償和安置法律關系主體不明確,內容不健全
土地征收權屬于國家,征收權在實踐中由政府及有關行政機構在服務于公共利益和重點項目的前提下依法行使,被征收人不能拒絕征收行為,只有履行征收的義務。征地制度不完善、公私利益界定模糊不清的情況下,土地征收過程中農民群眾參加程度不高,決策過程缺乏民主公正,農民沒有任何獨立談判權和監督權,實踐中全部由村干部以“集體”名義強制代表。在征地補償、安置發生爭議和糾紛時,爭議和糾紛的處理者是縣級以上人民政府和批準土地征收的人民政府。在這些因征地所涉及的行政主體中,相對人可以向何者主張權利,法律中缺乏明確的規定。在相對人對征地補償、安置方案有異議又不服相應機關裁決的,或者相對人沒有得到合理補償時,相對人有什么權利等缺乏明確的規定(衷向東等,2005)。
(三)集體土地所有權主體虛置,農民土地所有權缺失
由于在實踐中,“農村集體”或“農民集體”不具有法律上的人格,于是這樣的制度為政府和有關行政機構侵害農民土地權益提供了條件。在土地流轉過程中,各級政府可以自主決定如何開發、何時開發、開發后轉讓給誰經營使用,而每個農民不能直接參與和決策,無權抵制政府和有關行政機構的開發權和轉讓權,農民的自由意志和參與權利被剝奪(何虹,2009)。從縣(市)政府、鄉鎮政府甚至村行政機構都可以隨意低價征收農村土地,共同分享土地權利,在農村土地市場發育的過程中,土地的真正所有者農民卻不具備市場主體地位和自主決策權利。這種農村土地所有權主體的多元性和模糊性的不正常制度構架,必然導致責、權、利不清,最終使得農民的土地所有權缺失,作為“農民集體”組成要素的農民個體事實上不能履行土地所有權。
(四)征地補償費的制定過程,未能體現農民意愿
政府向企業征收的征地補償費往往是低估了土地的實際價值的,并未與集體和農民商量。只有補償登記之后,征地補償安置方案經政府批準后再次公告時才規定要聽取群眾意見,若對補償方案有意見則協商,協商不成則裁決。而實際情況往往是后一次公告所謂聽取群眾意見不能落實,因為補償安置方案已經批準,不可能更改,群眾又不愿由法院裁決,自然只能接受方案。或者由于公告時間與截止辦理時間間隔太短,無法完成群眾評議工作。另一種情況值得重視,即有些地區有抵制公告的現象。這其中的原因只可能是地方政府工作人員在與土地需求方商談補償費時有通過壓低標準而進行的尋租行為,又不愿被農民發現,但這樣的做法就使得農戶成了利益受損者。
(五)征地補償費的分配不合理,管理部門與民爭利
目前有些地方土地管理部門開始了將征地行政與征地事務相分離的探索,在土地管理部門收取3%的征地管理費的基礎上,再允許征地事務單位收取3%的征地業務費。在補償費當中農民最終能得到的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而鄉村兩級卻能取得補償費中的大部分。鄉村截留補償費有兩個主要理由:一是對征地過程中所做工作提取的報酬;二是村本身是土地所有者代表,補償費中的相當比例自應歸村委會。本文在調查中了解到,地方政府和村集體截留補償費的去向和用途也是多方面的:一是用于被征地農民的就業安置和社會保障;二是辦企業;三是代繳農村各項雜費;四是搞基礎建設;五是將一部分錢存入銀行,利息年底分配;六是用于其他投資,如進入股市;七是鄉村干部挪用揮霍,中飽私囊(陳晨,2004)。
以上這些征地補償問題,不僅給農民的生存和發展帶來了很大困惑,也給政府造成了很大壓力,無論是政府財政支出的經濟壓力還是農民安定的社會壓力,都要求在農民征地補償上進行創新性的探索,探索新的征地補償方式要求有效地解決農民的失地和生活保障問題,要對社會穩定起到積極有效的作用。
“謀民生”與我國農村征地制度改革的重點
(一)理性化征地政策目標,促進“促發展”與“謀民生”的轉變
地方政府為了城市建設的GDP政績考核指標,而依靠行政權力大量對城郊地區進行“低價”圈地、擴張城市規模,這是一種非理性的土地征收行為。城市化中理性的土地征收,應該確立“謀發展”與“保民生”的雙重政策目標,盡量選用“經濟手段”的政策工具,珍惜農民的資源權、重視農民的生存權、尊重農民的發展權,同時選用“勸導教育”政策工具做好宣傳工作,極為必要時在合法程序下慎用“行政強制”政策手段,并實施土地征收政策績考的兩個重要標準——“經濟發展可持續”和“社會風險可化解”,以推動城市建設中土地征收理性化、科學化、和諧化。
(二)改革二元土地制度,取消土地市場“雙軌制”
我國對城市土地實行國有制,對農村土地實行集體所有制,在法律上,農村土地集體所有權與城市土地國家所有權處于完全不平等的地位,這是導致農地產權殘缺的重要因素。城鄉土地市場被人為地隔離,形成城市土地市場與農村土地市場界線分明的兩個不同的市場體系,而農村土地市場則被國家嚴格控制,農用地要轉變為非農建設用地,必須經過政府審批。政府在城鄉土地市場交易中成為唯一合法的中間人,我國城鄉土地制度設計上的這種缺陷,為制度性尋租提供了巨大的空間,農民則在這種土地制度安排中成為受害者(張英洪,2006)。因此,必須取消土地市場“雙軌制”,建立城鄉統一市場。
(三)實行公平合理的征地補償分配和安置,保障農民利益
模糊的土地產權制度也留下許多公共領域,而在這些公共領域,往往是地方政府作為強者攫取了農村土地開發的絕大部分收益。也正是在這種制度安排下,地方政府為了獲得更多的土地開發利益,不斷超越城市規劃對城市空間擴展的限制,大量設置開發區,不斷吞噬周邊的農地,形成以城市蔓延為特征的城市空間擴展模式(成德寧,2012)。應廢除按照土地用途制定征地補償標準的辦法,進行農戶土地產權登記,建立土地一級市場和土地交易所,除公益項目征地可動用土地征收權外,商業開發項目供地應通過土地市場交易獲得。同時在法律上明確土地開發收益在農戶與政府之間的分配比例,使國家與農戶能夠合理而明確地分享農村土地的開發收益。
(四)規范和約束國家征地權,培育土地交易市場
在土地征收中采取剛性強的“行政強制”政策工具,往往會使被征地群眾產生“逆反”心理,容易引發涉征地群體和周邊群眾的不滿,有些甚至引發了。現階段政府對土地資源配置的干預嚴重過度,致使這種干預更多地服務于特殊利益而不是公共利益,并且這種干預往往基于錯誤的信息、錯誤的預期或者錯誤的政策,導致凈經濟收益的下降。因而,在加速城市化的過程中,必需充分發揮市場在土地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以抵制來自信息不對稱情況下的政府決策失誤、來自“時滯”和“理性預期”情況下的政府政策失效和政府的“尋租”等不正當行為,既使城市發展及時獲得充足的土地供應,又使土地資源的利用達到盡可能高的效率。
(五)明確“公共利益”內容,完善征地補償機制
土地征收應以“公共利益”的需要為目的是世界各國通行的做法,同其他國家相比,我國的法律對于“公共利益”的解釋模糊不清,對征地目的和范圍也沒有作出明確的界定。一些地方在具體執行時,將“公共利益”從公共設施、公益事業等狹小范圍擴大到所有的經濟建設和商業開發,使征地范圍既包括了國家公益性的建設項目,也包括了經營性建設項目。同時提高征地補償標準,征用農村土地的土地補償費用不僅要考慮土地的自然屬性,還要考慮土地的社會屬性,即土地在城市中的區位、交通等因素,大力推行被征地農民社會保障制度,應積極拓寬被征地農民的就業面,引進勞動密集型產業,解決被征地農民的就業安置問題(譚崢嶸,2010)。
(六)完善農村征地程序,配套相關制度建設
完善農村征地程序,審批機關應該根據公眾的意見對征地目的合法性進行認定,對征地范圍、期限、面積等可以進行直接變更。對征地方案有異議,特別是對有批準權的政府認定征地行為合法性、必要性的結論有異議的,集體和農民以及用地方都可以依法提起行政復議或行政訴訟。同時加強司法權,該權對征地目的合法性的審查是非常必要的,將有助于保障征地權的正確行使和公民利益的保障(梁亞榮等,2006)。為使征地制度的功能得以充分發揮,還要完善相關制度,諸如農村集體土地承包經營制度,城鄉統一的社會保障體系,戶籍制度,規范土地市場,土地權屬爭議調處機制,干部考核體系,對征地所得資金的監管和審計等。
結論
根據以上分析,得出如下幾點結論:一是在農村土地征收中,執行以“促經濟”為基點的土地征收補償政策,容易導致被征地群體的正當利益受損,而地方政府獲得高額的土地財政收入、開發商獲取大部分土地增值收入,這種不符合社會公正的利益分配,進而引發城市化中土地征收的危機與責難,不利于城市化、工業化、現代化建設的順利進行。二是從社會公正的視閾來研究我國土地征收的社會公正問題,提出土地征收的社會公正原則,因而我國農村土地征收過程中,需要在土地增值分配和占有上實現分配的公平與持有的正義,以促使被征地農民能夠順利實現市民身份轉型,進而實現城鄉建設和諧發展。三是必須考慮土地增值分配讓被征收人可以享有權益的問題,必須是站在征收主體和征收客體之間平等的立場上,進行的符合社會公正原則的談判,土地征收社會賠償以保證失地后農民生活水平不至降低,并且細化土地征收社會賠償,這一系列活動必須得到有效的監督,必須建立土地征收后農民的生活保障機制,建立失地農民的再就業培訓機制等。四是規范地方政府作用。城市化進程中,地方政府的征地行為有強烈的尋租動機,既定的發展戰略及由此內生的政績考評體系,使得地方政府在征地中有強烈的過分掠奪動機。要解決此問題,關鍵是改變我國趕超型發展戰略,穩健推進市場化改革,完善合理的政績考評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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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就業 失地農民 制度研究 社會權益保障
西寧市作為西部重要的城市之一,其城鎮化水平進入了快速發展階段。從2000年到2007年,西寧無地的農民達到6.65萬人次。城鎮化的發展應該與農村社會的穩定是同步的。因此,如何維護失地農民的權益是各地方政府做好城鎮化工作所面臨的巨大挑戰。本文從制度層面對失地農民的權益保障進行研究,探討建立完善的制度體系維護失地農民的權益。
一、西寧市城鎮化進程中失地農民權益保障的現狀
1.西寧市失地農民權益保障的基本情況
通過對西寧市四區選取的6個村的150戶失地農民進行的非隨機性抽樣調查和訪談,以了解西寧市的土地征收政策、安置方式以及失地農民的生活、就業和社會保障等情況。
據調查結果,被征土地大部分用于城市公益用地和工商業、房地產等經營性建設;土地征用價格補償標準不一,基本都是采用貨幣直接支付的安置方式,多數失地農民對補償標準不太滿意;由于農民的文化程度偏低,大部分都是中小學及以下的文化水平,失地后大部分農戶由于沒有就業崗位而閑置在家,部分失地農民的經濟收入減少,生活的支付成本增加,家庭生活受到影響;失地農民權益保障的認知度和參與度都還很低,有些農民意識不到社會保障的重要性,不愿意參加醫療、養老等社會保障,有些社會保障權利由于受到條件的約束而享受不到,所以失地農民享有的社會保障是有限的。
2.引起失地農民權益保障問題的制度性原因
(1)農村土地產權管理制度的缺陷。隨著農村制度的深化,土地管理工作得到進一步改善,但農村土地產權的定位上依然缺乏明確的規定。農村土地產權制度存在缺陷,從法律、制度層面來看,主要是農村土地產權制度的缺失,所有權主體錯位、客體模糊、產權內容虛化;地權關系和土地產權缺少規范化;產權制度制約了農村土地使用權的流轉。土地家庭承包經營權不完善、土地的流轉制度不完善、土地管理權不到位等都導致農村土地管理的混亂,土地所有權制度存在著弊端。在這樣一個農村土地產權制度缺陷的情形下,農民只享有土地使用權、收益權,在土地征用過程中權益受到侵害是不可避免的。
(2)農地征用制度的不健全。土地征收過程中征地主體缺乏監管,土地征用程序不規范。政府作為管理者在征地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而被征收土地者又是權力的主體成為被管理者,農民對征地補償沒有商量的余地,只有接受政府安排的安置方式。政府行為無法得到有效的監管,對農民的權益造成嚴重的損失。完善的土地征收制度不僅要有嚴格的征收程序,更要有一個強有力的監管機制,對政府的執行力進行監督,保障失地農民的權益不受侵害。雖然強調了征用土地以及征地補償方案實施前必須公告,但是缺乏連貫性和針對性,執行不到位,導致土地征用程序的不透明,被征地農民的知情權、異議權得不到體現,無法行使群眾監督機制。
(3)社會保障制度的不完善。農民失去土地也就意味著失業,經濟補償不合理、就業困難導致生活水平下降,社會保障對失地農民顯得格外重要。現行的征地安置方式都是以支付貨幣為主,只考慮當前短期的需求而沒有考慮長久的困難,缺乏完善的社會保障措施。農民文化水平低,就業率低,缺乏自主創業的能力,這不利于化解失地農民未來發展的遠慮,不能滿足長遠的生活需要。安置方式單一,安置標準不一,農民得到的補償差距較大,導致失地農民對安置政策的強烈不滿。
二、西寧市失地農民權益保障的制度性對策與建議
1.制定科學的農村土地產權制度
農村土地產權制度一直是農村集體土地制度的核心,變革制度與社會發展的不平衡性才是推動制度創新的基礎。建立公平的規則,通過制度創新明確土地產權。從目前農村土地產權制度上看,農民享有土地的經營權、繼承權、轉讓權、收益權等多項權利,但是在實際征地行為中并未得到尊重。所以要在現有土地管理法律法規的基礎上進一步嚴格確定農民的土地所有權及其要素,做到農村土地產權的明晰化,能夠成為土地真正的主人,而不是空置虛化的所有權。完善農村土地產權制度的同時,加強農民土地權利的保護,要在實際征地操作過程中體現出農民應該享有的權益,使農民的土地使用權、占有權、處分權和收益權都能得到法律的保護,確保農村集體土地產權的完整性。
2.健全嚴格的土地征用制度
土地征用過程中,農民處于較為弱勢的地位,要提高農民參與程度,促進農民權利公平化。解決土地征用中的問題就要完善土地征用制度,尊重農民的合法權利和合法請求。確保征地過程的民主參與,建立公示制度,真正讓被征地農民行使民主參與,改變傳統不平等的土地征收制度,讓農民對自己土地的處置有更多知情權和發言權,提高農民在土地征用和土地交易中的參與權地位。嚴格征地的法律規定與程序,要建立程序公開、平等參與的征地制度,強化民眾監督機制。監督機制是征地活動公平、公開進行的重要保障,要對制度運行的始終實施監控。加強對征地實施過程監管,制定土地補償費分配辦法,保證失地農民土地補償安置費和社會保障金的合理分配,行使失地農民民主決策和民主監督的權力,切實保障被征地農民的合法利益。
3.完善可行的社會保障制度
由于失地農民群體的特殊性,其社會保障權益是應該不斷發展和完善的。他們為城市的發展提供了自己賴以生存的土地資源,政府有責任和義務為失地農民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改變長期以來農村社會保障的起點很低、投入少、覆蓋面小的局面,增加失地農民社會保障體系的參保項目,讓他們盡可能地享受到多方面的保障。政府要采用多種安置方式相結合的方法為失地農民創造就業機會,增加農民經濟收入,提高農民生活水平和幸福指數。
建立和完善失地農民的社會保障體系,以“范圍廣、內容豐富、高水平”為原則,將更多的失地農民納入社保的對象中,給他們的就業、醫療、養老、教育等多方面的發展需求提供幫助,并且提供農村農民的保障水平,逐漸形成城鄉統籌發展的社會保障體系,促進農村經濟的發展,保障失地農民的生活。
總之,城鎮化不僅是城市的發展也是農村的發展,現在的農村將是以后的城市。失地農民作為游離于城市與農村之間的一個新的社會群體是備受政府和社會關注的。政府不但要保障失地農民的合法權益不受侵害,還要給他們現在的生活提供補償,更要為他們以后的發展提供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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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導讀::如何構建農村土地所有權也就成為學界爭論的問題。而不包括鄉鎮企業用地的建設用地使用權。
論文關鍵詞:農村土地所有權,建設用地使用權,土地承包經營權,宅基地使用權流通性
農村土地權利是農民對農村土地享有的權利。正確認識和界定農村土地權利的性質,是保護農民土地權益的前提和基礎。 一、關于農村土地所有權的性質和權利行使 (一)關于農村土地所有權的性質 農村土地所有權為何種性質?在《物權法》通過前,對此曾有不同的觀點。如何構建農村土地所有權也就成為學界爭論的問題。有的認為,我國農村土地所有權存在主體虛位,有的甚至認為應將土地所有權確認為農民個人所有,以解決農村土地“無主”現象。筆者不贊同這種觀點。這不僅是因為我國《憲法》中規定“農村和城市郊區的土地,除由法律規定屬于國家所有的以外,屬于集體所有;宅基地和自留地、自留山,也屬于集體所有”,更重要的是因為我國農村土地權屬變動的歷史原因,使我們無法或者說不能確認現有土地應歸哪一具體的個人所有,否則,不僅會造成今后的土地利用問題,而且會造成極大的社會動蕩。筆者認為,非屬國家所有的土地應當歸村落居民集體所有。《物權法》第59條第1款規定,“農民集體所有的不動產和動產,屬于本集體成員集體所有。”這一規定明確了集體所有的土地歸本集體的成員集體所有。但對此仍有不同的理解和主張。有的認為,成員集體所有應為集體成員共有;有的認為應為總有。筆者不同意成員共有的觀點。這種集體成員集體共有宅基地使用權流通性,是由具有本村落的村民或居民身份的人共同享有的,并非每一成員按一定的份額享有,也并非每一成員退出時可以要求分出自己的應得份額,因此,這種所有的性質應為“總有”或者稱為“合有”。有學者認為,“合有,也稱為公共共有或者共同共有,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基于某種共同關系的存在共有一物,他們不分份額平等地享有權利,對共有物之處分以全體共有人的同意決定。”“總有,是指多數人所結合之一種共同體,亦即所謂實在的綜合人之有。”[1]盡管境外也多有學者將共同共有定義為合有,但我國法上是將共有區分為按份共有與共同共有的,也就是將共同共有作為共有的一種形式,而不是將共有僅限于分別共有或按份共有,因此,與其將“合有”作共同共有解釋,不如將其作與“總有”含義相同的解釋。也正因為如此,農民成員集體所有屬于合有即總有。合有與共有的根本區別在于合有人構成一個團體,每個成員不能要求對合有的財產分割,只是在享有所有權人的權益上應與共同共有相同,即每個人都可享有所有的財產的收益。“共有人不僅可以直接占有共有財產,而且有權請求分割共有財產。集體財產盡管為其成員所有,但其屬于集體所有,集體財產與其成員是可以分離的,尤其是任何成員都無權請求分割集體財產。”[2] 農村土地由農村集體成員集體所有,明確了農村土地所有權主體為成員集體,即由集體的全體成員共同享有所有權,這并不會導致所有權主體的虛位。如果說現實中存在農村集體成員得不到土地所有權權益的現象,不是由于集體的土地歸成員集體所有造成的,而是因其他制度或者說是因為對農村集體所有權保護不力和經濟民主制度不健全造成的。正因為集體成員集體所有是不同于“共有”的由成員集體共同享有所有權,因此,《物權法》第59條第2款規定了應當依法定程序經本集體成員決定的事項,第60條規定了集體所有的土地所有權的行使主體。既然農村土地歸農村集體成員集體所有,成員集體享有集體土地的所有權,所有權人的權益就應由所有權人享有宅基地使用權流通性,而不應由其他人享有。這是由所有權人性質所決定的。如果所有權人不能享有所有權權益,那么這種“所有權”也就不是真正的所有權。《物權法》確認了農民成員集體對其土地的所有權,也就明示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的權益歸該集體成員集體享有。因此,我們在任何制度的設計上,都應保障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的權益真正歸集體的成員享有,應將農民土地所有權的各項權能還給農民,而不是限制其取得所有權利益。這應當是保障農民土地權益的根本出發點,也是真正解決“三農”問題的重要出路。當然,現代社會,隨著所有權的社會化,任何所有權也都會受到一定限制,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也不例外。但是這種限制是以維護社會公共利益和他人的合法權益為前提的,而不能以剝奪所有權人應享有的權益為代價。我國《物權法》第42、43、44條等是對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限制的規定,這些限制也足以實現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的社會性。 (二)關于農村土地所有權的行使 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是由集體成員集體享有的,但在所有權行使中也須維護集體成員的利益,對于一些重大事項應由集體成員集體決定。《物權法》第59條第2款規定在權利行使上應當經本集體成員依照法定程序決定。這體現了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行使上的特點。在農村土地所有權行使上,有以下三個問題需要解決。 第一,農村土地如何經營?《物權法》第124條第2款規定:“農民集體所有和國家所有由農民集體使用的耕地、林地、草地以及其他用于農業的土地,依法實行土地承包經營制度。”這一規定是強制性的還是任意性的規定?有的認為,是強制性的,按照這一規定,凡農業用地,都須實行承包經營。有的認為,不是強制性的,而僅是強調依法實行承包經營,不是私有化。筆者贊同后一種觀點。《物權法》第124條更重要的是強調實行承包經營不會改變農村土地集體所有的性質,而不是強調農村土地都要實行承包經營。農村土地實行承包責任制,是國家在農村的重要政策。但只是一項指導性的政策,不能也不應是強制性的。法律規定實行承包經營時承包人的權利是為了保護承包人的利益,維護土地承包經營制度,但不是要求農村土地的所有權人對土地都必須實行土地承包經營制度。因為對于農業用地實行承包經營是在集體所有的土地上設立土地承包經營權這種用益物權,屬于所有權行使的一種方式。如何經營土地,這是土地所有權人的權利,應由所有權人根據自己的利益和需要自行決定。在其所有的土地上是否設立土地承包經營權還是以其他方式行使所有權,都應由所有權人即成員集體決定,而不應由法律強制規定。 第二宅基地使用權流通性,農村土地所有權可否轉讓?通說認為,農村土地所有權不能流通,不可轉讓。但這并無法律上的合理根據。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的性質為集體所有,而集體所有權的主體又不具有唯一性,因此,農村土地所有權應當具有可讓與性。從法理上說,凡是禁止流通的財產,須由法律明確規定,凡法律未明確禁止流通的財產就具有流通性。從現行法的規定看,法律并沒有明文規定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不可轉讓。現行《土地管理法》第12條規定:“依法改變土地權屬和用途的,應當辦理土地變更登記手續。”這里的“依法改變土地權屬”并沒有僅限定為集體所有改變為國有,應包括某一集體所有的土地改變為歸另一集體所有。如果不承認農村土地的流通性,農村土地資源的財產性就得不到體現,無法通過市場機制得到優化配置,而現實中也存在農村土地流通現象。因此,應當承認農村土地所有權的可讓與性。當然,為維護土地集體所有制,對于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轉讓,應限定為受讓人只能是農民集體經濟組織,其他人不能取得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 第三,在農村土地上可否設立建設用地使用權?這里所說的主要是指用于住宅等建設的建設用地使用權,而不包括鄉鎮企業用地的建設用地使用權,因為鄉鎮企業建設用地使用權,法律已有規定。對此,通行的觀點是持否定說,認為建設用地使用權只能在國家土地上設立,而不能在集體土地上設立。但這種觀點在《物權法》施行后,需要重新審視。《物權法》第42條規定,“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依照法律規定的權限和程序,可以征收農村集體所有的土地和單位、個人的房屋及其他不動產”。這一規定既是對所有權的限制,也意味著今后非“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國家不能再將農村集體所有的土地征收,而后將土地使用權出讓給需要土地的使用人。然而,非為公共利益的需要用地(例如,住宅建設和其他商業性用地)宅基地使用權流通性,不會因《物權法》的實施而終止。隨著城市化的發展,建設用地的需求在不斷增加,而不是減少。那么,今后是否會發生非因公共利益的需要而使用集體所有的土地呢? 這里首先有一個界定城市范圍問題。有種觀點認為,我國法律規定,城市的土地歸國家所有,只要成為城市規劃區域內的土地就當然歸國家所有,因此,在城市建設中無論是商業性用地還是其他用地,都只能在國有土地上設立而不能在集體土地上設立建設用地使用權。這種觀點值得商榷。《物權法》第47條規定,“城市的土地,屬于國家所有。法律規定屬于國家所有的農村和城市郊區的土地,屬于國家所有。”《土地管理法實施條例》第2條規定,“下列土地屬于全民所有即國家所有: (1)城市市區的土地; (2)農村和城市郊區中已經依法被沒收、征收、征購為國有的土地;(3)國家依法征用的土地; (4)依法不屬于集體所有的林地、草地、荒地、灘涂及其他土地; (5)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全部成員轉為城鎮居民的,原屬于其成員集體所有的土地; (6)因國家組織移民、自然災害等原因,農民成建制地集體遷移后不再使用的原屬于遷移農民集體所有的土地。”依照上述規定,只要劃為城市市區,土地就歸國家所有,在城市建設中不會發生需要利用集體土地的情形。但該條例的規定未必妥當,特別是第(5)項顯然仍是建立在維持城鄉二元結構的基礎上的。隨著戶籍制度的改革,不再區分農村戶口與城鎮戶口,而僅僅因為城市的擴張,就將原屬于集體所有的土地當然地轉為國有土地,這種對集體所有權的剝奪并沒有充分必要的理由。因此,某一土地是否歸農民集體所有至少應依《物權法》實施之日的確權為準。如果說在《物權法》生效前形成的“城中村”的集體土地已經為國家所有;在此以后形成的“城中村”集體所有的土地不能當然地就轉為國有,否則農民成員集體所有權人的權益保護也就成為空話。 農民集體所有的土地不因城市規模的擴張而成為國有土地,在城市建設中如非因公共利益而需用農村集體所有的土地進行建設時,用地人如何取得土地使用權呢?《物權法》第151條規定,“集體所有的土地作為建設用地的,應當依照土地管理法等法律規定辦理。”現行《土地管理法》第20條規定,在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確定的城市建設用地范圍內,為實施城市規劃占有土地的,要按照規定辦理土地征收。這顯然與《物權法》規定的征收條件不一致。因此,在?段鍶ǚā肥凳┖螅戀毓芾矸ǖ確捎τ枰孕薷摹=餼齔鞘薪ㄉ櫨玫氐某雎肪褪竊市砼逋戀廝腥ㄈ嗽諂渫戀厴仙枇⒔ㄉ櫨玫厥褂萌ǎ皇墻ㄉ櫨玫厥褂萌ń黿魷抻凇骯宜械耐戀亍鄙仙瓚ǖ撓靡鍶āT諗┟竇宓耐戀厴仙枇⒔ㄉ櫨玫厥褂萌ㄕ厥褂萌魍ㄐ裕梢園湊展型戀亟ㄉ枋褂萌ǖ納枇⒎絞劍ㄉ櫨玫厥褂萌ǔ鋈酶玫厝耍膳┟癯稍奔寮賜戀廝腥ㄈ巳〉貿鋈檬褂萌ㄋ玫氖找妗@紓械牡胤講扇〗婊ㄉ櫨玫氐耐戀匾慘浴罷小⑴摹⒐搖鋇姆絞匠鋈媒ㄉ櫨玫厥褂萌ǎ鋈梅咽怯膳┟癯稍奔迦〉茫皇怯曬胰〉謾T諗┟竇逅械耐戀匭枰糜誑⒔ㄉ枋保部梢雜膳┟癯稍奔寮此腥ㄈ俗約航鋅⒔ㄉ琛S紗碩耐戀乩嬗τ膳┟癯稍奔迦〉茫齙秸嬲谷ǜ┟瘛⒒估┟瘛? 有人擔心,許可在農民集體所有的土地上設立建設用地使用權,會使農業用地改為建設用地,會導致突破國家規定的18億畝耕地的紅線,會影響我國糧食生產的安全。這種擔心是沒有必要的。承認農村土地所有權人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設立建設用地使用權,或者自己開發經營其土地,在其土地上建造建筑物、構筑物及其他設施,并不等于說土地所有權人可以任意將農業用地轉變為建設用地。《物權法》第43條規定,“國家對耕地實行特殊保護,嚴格限制農用地轉為建設用地,控制建設用地總量。不得違反法律規定的權限和程序征收集體所有的土地。”嚴格限制農用地轉為建設用地,這一任務主要是由規劃部門和土地管理部門承擔的,而不是通過不許在農村集體所有土地上設立建設用地使用權完成的。只要根據規劃,農村集體所有的土地需要轉為建設用地并經批準轉為建設用地,又不屬于公共利益的范疇,就應當也只能由土地所有權人在該土地上設立建設用地使用權來經營該土地。 這里涉及一個熱門話題,即“小產權”房問題。何為小產權房?對此有不同的理解,也有不同的情形。之所以稱為“小產權”房,根本原因在于其用地屬于農民集體所有的土地而不是設立建設用地使用權的國有土地,是農民集體自己或委托他人開發的,而不是由房地產商從國家取得建設用地使用權后開發的。對于小產權房,各地采取不同的禁止政策,有的甚至規定買賣小產權房的所得屬于違法所得,要予以沒收。然而,小產權房的建設和交易禁而不止。筆者認為,解決這一問題的關健應是區分小產權房的建設是否經過有關部門許可,是否辦理了農業用地轉為建設用地的手續,依不同情形作不同的處理。“小產權”房大體有兩種情形:一種情形是沒有經過有關部門許可,未辦理農業用地轉為建設用地的手續宅基地使用權流通性,擅自在以出租或者承包經營等形式取得使用權的農業用地上建設的房屋。這種房屋屬于違法、違章建筑,根本就不能有產權,應不屬于小產權房。對于這類房屋如果不符合規劃和土地用途,應當堅決予以查處,責令其拆除,恢復土地原狀。另一種情形是經過有關部門的許可,辦理了農業用地轉為建設用地手續,其建設符合規劃要求,但其建設用地屬于農民集體所有的土地,而不是國有土地。這種小產權房是有產權的,之所以稱為小產權是因為該房屋的建設沒有取得國有土地的建設用地使用權。對于這種小產權房,不應當限制其交易。如果認為只有在取得國有土地的建設用地使用權的土地上建造的房屋才有“大產權”,才可以交易,這顯然是沿續了國家壟斷全部土地的一級市場的以往做法和思維方式。因此,解決小產權房問題應當,賦予農村集體土地所有權人可以依法定程序將其土地自行進入一級市場,在其土地上設立建設用地使用權的權利。當然,農村土地所有權人行使這一權利應當遵行土地利用總體規劃,應當辦理農業用地轉為建設用地的手續。如果一概不承認小產權房,一定要將其占用的土地征收后設立建設用地使用權,則違反物權法關于征收的規定,因為這種用地很難說是“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
篇8
立法對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的滯后性規定造成了農村土地的權屬糾紛難以調處。按照現行法律的規定,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的期限為30年,且遵循“增人不增地、減人不減地”的基本規則。這種制度設計在城鎮化推進以前確實具有其進步意義,至少能夠調動務農者的生產積極性。但是伴隨著城鎮化建設進程的加快,農村人口流動加劇,國家惠農政策在二輪承包期內又經歷了巨大的調整,土地流轉糾紛常態化趨勢愈加明顯,農村土地確權的難度加大,流轉的權屬基礎不穩定。農村土地權屬糾紛形成的根本原因在于法律制度上的三大缺陷:一是農村土地承包權與經營權未實現分離導致農村土地經營背離了城鎮化推進的現實需要;二是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制度設計的彈性不足導致農民產生農村承包地私有化的錯誤認識;三是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的確權實際滯后于法律制度的初始設計導致土地流轉中糾紛重重。擔保物權視角下,集體土地財產權面臨的立法限制也阻塞了農村土地流轉的融資渠道。根據《物權法》的規定,農村集體土地除了“四荒地”和鄉鎮企業廠房用地可以用于抵押擔保以外,其他均不能進行抵押擔保,這使得城鎮化背景下農村土地流轉巨大的融資需求滿足渠道受到阻塞。盡管十八屆三中全會對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抵押擔保的限制進行了松綁,但現實中,由于農村土地市場的未同步發育,金融機構出于經營風險的考慮,基本上不愿意將資金投入到農村土地流轉項目上來。可以預見的是,即使在農村土地流轉市場發育充分情況下,農村土地價值實現的渠道被打通,但由于嚴格的用途管制制度存在,農村耕地經營權擔保融資的額度也是非常有限的。按照最新的政策精神,一旦農村經營性建設用地與國有土地實現同等入市、同權同價,勢必又造成農村兩種不同用途的土地價值之間的嚴重失衡,可能會進一步加劇建設用地對農用地的擠占。因此,在城鎮化背景下,要解決農村不同用途的土地之間的價值失衡問題,依賴的不僅僅是農村土地市場的培育和完善,更要依賴于完善的農產品流通體系的構建,由此破除在農村所有用途的土地之中農用地的價值劣勢。
二、集體土地財產權債權屬性的立法偏差
集體土地財產權債權屬性主要是從土地使用權流通環節考量土地的財產價值。由于在農村土地與國有土地之間的流通價值的法律定位懸殊,造成現實中地方政府土地財政的依賴性不斷加大,同時也加大了地方政府債務的風險系數。
1.立法中農村集體土地的定價機制背離了土
地發展的規律,直接產生了地方政府對土地財政的依賴性。《土地管理法》對農村土地的價值衡量標準,至少存在三個方面的問題:一是立法確定的征收集體土地的行政化定價機制與國有土地市場化定價機制的截然分離,從根本上就拋棄了農村土地外向型流轉的市場化運作的可能,為政府權力凌駕于農村土地權利之上制造了合法依據,由此便使得在國家征地和城鎮化過程中,可能的侵權方恰恰是國家或者地方政府,決定補償標準的也是國家或者當地政府,這樣合作剩余的分配就會發生嚴重偏離,②也勢必會造成農村土地上的權利配置不均衡,一定程度上剝奪了被征地農民和農村集體組織的自;二是按照征收農村土地按照原用途即農業用途加以補償,為城鎮化建設中政府低價取得農村土地制造了合法的依據,這也是造成舊型城鎮化會選擇土地城鎮化道路的根本原因,低成本的土地運作可以造就高附加值的政府績效調動了地方政府的征地熱忱,一定程度上剝奪了農戶和集體組織的土地發展權;三是土地征收補償費用計價依據的滯后性沒有考慮到農業產出率提高的因素,使得農民和集體組織在土地征收中無法分享現代農業的發展成果,這在一定程度上也間接造成了農民對政府征地行為的抵觸情緒。
2.立法中的土地用途管制不均衡產生了土地
利用事實上的不公,約束了農村土地交易價值的有效實現。按照《土地管理法》對土地用途的分類,土地主要分建設用地、農用地和未利用地。在這種分類指導下,城市的土地幾乎都是建設用地,而農村的土地則主要是農用地和少量的用做宅基和公共設施建設的建設用地以及“四荒地”。而所謂的土地用途管制主要管制在兩個方面:一是控制耕地向建設用地的轉化規模和速度,二是控制未按規劃用途利用土地的行為。由于國有建設用地和農用地之間天然懸殊的市場價值差事實存在,這就造成了這種用途管制體現在農用地上的約束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土地用途變更的限制,另一方面則是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的約束。而對國有土地而言,土地用途管制的限制卻只有土地利用總體規劃。但毋庸置疑的是,當下土地交易價值的最大擴容空間最關鍵的還是體現在土地用途變更上。從這個意義上,立法事實上為國有土地和農村集體土地增值設置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空間。可以說,土地用途管制在一定程度上約束了農村土地交易價值的實現,造成國有土地與農村土地價值實現的巨大不公。當然,這并非說明當前法律規定的土地用途管制制度設計本身具有不合理性,而恰恰是為了說明土地用途管制制度需要進一步完善,最終是要實現用途管制在兩種不同性質土地之間的約束均衡,尤其是要在消除農村土地價值實現的渠道壁壘上作出進一步的細化規定。
3.立法對農村土地流轉行為的規制不足為農
村經濟健康發展留下隱患,損傷了土地流轉主體進行土地流轉的積極性。當前的土地立法對土地流轉行為的調整至少存在兩個方面的缺陷:一是缺少一部完整的調整土地流轉行為的法律導致土地流轉秩序混亂。我國至今尚未出臺一部系統調整土地流轉行為的法律,而調整土地管理行為的基本法律《土地管理法》中更是對土地流轉問題只字未提,只在《農村土地承包法》中用12個條款作出了規定。但2002年頒布施行的《農村土地承包法》盡管規定了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必須簽訂書面合同,但同時又規定對交由他人代耕時間不超過一年的可以不簽訂書面合同。由此造成的最大問題是沒有考慮到城鎮化推進過程中農村社會和農業人口轉移的實際。相當一部分農民以嘗試心態外出務工而將承包地私下交由他人代耕,因此形成的口頭協議并不在法律強制要求采用書面形式之列,正因為立法的明示許可,給農村土地流轉尤其是農戶之間的私下流轉糾紛發生埋下了隱患。二是農村宅基地使用權的流轉的法律限制事實上降低了農村土地的利用效率。按照《土地管理法》的規定,農村宅基地按照“一戶一宅”的原則進行無償分配,同時農戶出租、出賣宅基地后不得在申請宅基地。而且各地出臺的宅基地使用管理辦法基本上也都規定不允許本集體組織以外的成員在本集體取得宅基地的權利。就是說,立法對宅基地使用權取得采用是權利一次用盡、限制流轉的原則。城鎮化加速發展帶來農村人口流動性加大的條件下,農村住房的空置率提高,但按照法律的規定,農村空宅即使閑置,任何單位和個人也無權對該房屋進行物權變動,這在農村就形成一種耕地緊缺與宅基地浪費并存的局面。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保障農戶宅基地用益物權,改革完善農村宅基地制度,選擇若干試點,慎重穩妥推進農民住房財產權抵押、擔保、轉讓,探索農民增加財產性收入渠道”,盡管只是在試點地區審慎推進農民住房財產權的抵押、擔保、轉讓,但是這或許是為將來農村宅基地流轉開了一個政策的口子,這一政策的具體實行或許仍需要法律制度的同步改革,否則農村宅基地買賣的亂象會進一步加劇,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會加劇“小產權房”買房的現象。
三、因集體土地財產權立法偏差導致權利保護失衡
(一)集體土地的物權屬性弱化導致物權人權利救濟手段缺失
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物權屬性的弱化主要反映在兩個方面:一是獨立性不夠;二是支配性不強。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的獨立性不足集中反映在《農村土地承包法》第27條的規定上———“承包期內,因自然災害嚴重毀損承包地等特殊情形對個別農戶之間承包的耕地和草地需要適當調整的,必須經本集體經濟組織成員的村民會議三分之二以上成員或者三分之二以上村民代表的同意,并報鄉(鎮)人民政府和縣級人民政府農業等行政主管部門批準。承包合同中約定不得調整的,按照其約定。”由此可見,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的獨立性不足的根本還在于立法為之設置了行政依附性的門檻。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支配性不強則集中反映在《農村土地承包法》第31條的規定上,依此規定,除林地承包人死亡,其繼承人可以在承包期內繼續承包外,其他土地的承包人則只有應得收益的繼承權,而并無土地承包繼承權。法律對尚在承包期內的繼承人農村土地承包經營繼承權的剝奪,說明被繼承人生前無法支配剩余承包期的土地承包經營權,也凸顯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支配性不強的問題。宅基地使用權物權屬性的弱化則集中表現為私權性特征不明顯和財產權屬性被淡化兩個方面。《物權法》對宅基地使用權以準用性的立法規則將宅基地使用權的調整轉歸由《土地管理法》和各地的宅基地使用管理辦法規定。《物權法》是私法,而《土地管理法》和宅基地管理的地方性法規、規章屬于公法范疇,作為私法領域的宅基地使用權問題卻需要遵從公法的安排,顯然是立法上公權對私權的又一次資源侵占,本質上說,宅基地使用權的物權屬性從立法的根子上就被淡化處理了。各地方立法中對宅基地使用權流轉都采用了統一的不允許宅基地使用權流轉的態度。當流通性缺失時,宅基地使用權自然不能算是一種完全意義上的財產權了。當宅基地使用權作為財產權的屬性被淡化后,其基本的物權屬性也就被弱化處理了。農村土地弱化的物權屬性導致了土地權利人尋求物權保護的手段缺失。從物權保護的角度,物權的保護方法主要有物權請求權和債權請求權兩種形式。就物權請求權而言,由于農村土地確權工作并未普遍推開,請求確認土地權利無物權登記的基礎,所以農民對自己的土地承包經營權和宅基地使用權的物權保護請求往往受到諸多的現實制約。而集體組織在面對政府征地發生的所有權糾紛處理過程中更是處于無話語權、無決定權甚至無知情權的尷尬處境。不僅如此,無論是農戶還是集體組織行使物權保護權利時,都沒有一個代表性的有力維權組織主體。在無組織化維權的法律掣肘下,集體土地權利物權保護的基礎注定是薄弱的。在確權不到位的情況下,農村土地權利人的權利受到侵害時,多數時候只能通過行使債權請求權來實現。
(二)集體土地權屬的模糊化導致土地流轉糾紛的處理失范
按照《物權法》的基本精神,不動產物權的取得采用登記的方式。但農村土地物權的取得都是依靠合同、直接行政劃分甚至是自然形成的方式,這帶來的直接問題就是土地權屬的模糊。立法上對農村土地權利的規定也是邊界模糊的,最突出的問題當然還是集體土地所有者主體虛化、集體土地權利內容邊界模糊以及對公共利益界定不清等。當農村土地物權的邊界處于模糊化的狀態時,土地流轉過程中的糾紛處理往往就缺失了統一準則,處理的結果也難以令人信服。土地確權工作之所以推進難度大,就在于過去的用地和農戶間的土地流轉行為過于隨意,而由于歷史原因,農村內部進行的土地登記造冊行為又不規范,由此造成了土地確權時沒有可供查詢的依據,土地確權進程一延再延。在集體土地確權工作沒有完成之前,農村集體土地的權屬狀態至少在法律上是模糊的。但是隨著城鎮化發展,農村土地流轉的頻率加快,因為流轉而起的糾紛也逐漸增多,如果在無標準化準則可供遵循的情況下,單純依靠村干部個人權威或者人情倫理等手段來完成糾紛調處,其結果的權威性就會喪失,可能會為更深一層的農民土地糾紛埋下隱患。事實上,在農村土地流轉過程中,流轉雙方產生糾紛的原因主要在兩個方面:因土地流轉價格的剛性而起或是因土地整理中的地上物補償不公而起。其中后者就是因土地產權模糊而起的問題。在農村土地連片流轉的情況下,往往由村集體組織代表農戶整體與土地流入方商定土地流轉的具體問題,而連片流轉過程中涉及的部分地間的公共設施、墳頭等地上物如何計量計價,因為過去沒有翔實的登記憑證,最終由此在流轉雙方之間引發爭議的不在少數。
(三)集體土地流轉權利的局限性導致公權與私權配置失衡
集體土地流轉權利的局限性主要有三個方面:一是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的權利自由打折。這一方面是來自法律對農村土地流轉的底限設置,另一方面來自于土地流轉市場平臺不健全的現實制約。二是宅基地使用權流轉的法律限制;三是因農村土地流轉受限而派生的土地融資擔保功能不足。宅基地使用權的流轉從農戶角度是受法律禁止性規定約束的,但是反過來在土地整理和爭取建設用地指標的過程中又被間接地國有化征收了。當然,無論是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還是宅基地使用權都未被允許設置為抵押物,即使在法律放開的條件下,由于真正意義上的農村土地流轉市場并不成熟,農村土地價值實現渠道不暢,現實操作中的農村土地的融資擔保功能也不可能得到充分發揮。正因為在農村內部進行土地流轉存在著諸多的制約,在農村內部的土地流轉行為無從體現土地的交易價值,而這部分土地一旦轉化為國有用地,僅僅因為一個國有化確權行為的完成就能使土地價值瞬間增值百倍,所以,農村土地上的私權才會屢屢受到政府公權的侵犯,當公權凌駕于私權之上時,公權和私權之間的平衡狀態也隨之被打破。只有將公共利益和私人權益平等對待,找到合理的平衡點,才是化解土地矛盾的根本途徑。
四、新型城鎮化發展中農村集體土地立法改革的建議
(一)農村土地立法中站位糾偏
解決好當前立法中對農村集體土地立法的站位偏差問題,要從根本上去除公權至上的錯誤思想,關鍵還是要消除土地權利的城鄉二元化差異,實現國有土地權利與集體土地權利的對等,最終是要將集體土地與國有土地一樣作為城鎮化發展的要素,糾正當前將國有土地作為要素而將集體土地作為要件來對待的法律態度。從土地權利取得上,堅持土地所有權取得方式同一化,嚴格限定公共利益的范圍,利用列舉式或排他式的方法明確公共利益的法律邊界。從土地用途管制的角度,必須實現立法平等化,將規劃和土地用途轉用的雙重規則同等適用在國有土地和建設用地上,縮小征地的法律適用范圍。從土地價值實現的方式上看,要減少行政行為對集體土地價值實現過程的過度干預,引入市場機制,在集體土地定價過程中,主要依靠市場手段完成定價行為,而非通過剛性的法律價值準則來確定土地交易價值。從土地權利保護的角度,對不同性質土地的權利人應給予同等的法律保護,而不應對國有土地權利人使用的是物權保護方法,對集體土地權利人則采用債權保護方法。
(二)農村土地產權制度立法改革
1.實化農村土地產權的主體
從所有權層面來說,盡管集體組織作為農村土地所有權主體,要厘清其邊界的難度較大,但是至少目前不同法律之間對集體組織邊界確定的表述不一的問題則是完全可以通過法律修訂加以完善的。在立法修訂過程中,應該結合農村的實際,把村民小組這一已名存實亡的主體從立法中予以刪除,將農村土地所有權主體劃分為鄉鎮和村兩級,對能夠代表每一級集體組織的機構作出法律的標準性界定,而并不是明確指向到某一個機構。從使用權層面,結合城鎮化發展的實際需要,應將土地承包經營權一分為二,即承包權和經營權,承包權和經營權可以進行二次分離,對承包權和經營權進行分別確權,以保護承包人和土地實際經營人的各自利益,降低在土地流轉中糾紛發生的幾率。在承包權和經營權分離的情況下,承包人原始取得土地承包權和經營權,但若承包人將土地經營權流轉出去以后,所流轉的也只是一定期限內的土地經營權而非土地承包權,土地流入方在流轉所得的經營權范圍內取得可以對抗包括土地承包人和所有人在內的一切人的抗辯權。
2.充實農村集體土地權利的具體內容
從立法上充實農村集體土地權利的內容最重要的還是解決好三個問題:一是如何解決好農村土地權利的物權實現問題。首先應修改《物權法》對農村土地采用準用性規范的立法方式,對農村土地權利的內容、行使和保護等相關問題的規定應在《物權法》中直接予以體現。其次要修改《土地管理法》和《農村土地承包法》中部分對農村土地私權設置公權制約的條款。對承包地調整、土地轉包等行為的審批權應下放給集體組織,政府只需備案即可。二是如何解決好農村土地的流通性限制問題。農村土地的流通限制問題源起于農村土地的財產權確認不充分,由于農村土地產權價值無法得以完全實現,就更進一步為行政權干預土地私權提供了便利。法律為農村土地流通限制松綁的措施應該包括:放松對宅基地使用權流轉的法律限制;在用途管制的前提下,土地市場化交易機制在農村土地領域全面建立;構建集體土地與國有土地之間的雙向流通機制;完善政府行為干預農村土地權利的權力監督制約機制。三是如何解決好農村土地權利的配置失衡問題。農村土地權利的配置失衡主要表現在國家行政權過度滲透入農村土地的私權領域。由于私權處分性不能得到保障,連帶引發的國土與農地在產權確認、流轉自由、用途管制、價值評估等各個環節的權利分配不均。
3.完善農村土地產權保護制度體系
我國當前關于農村土地產權保護的法律制度是不成體系的,立法的思路是較為混亂的。在土地征收領域,因為涉及土地所有權的變更,在政府與集體組織之間進行的所有權讓渡談判中,由于集體組織的虛置,農村村民委員會就在實質上扮演了雙重角色,一方面是依附于基層政府半行政化組織,基于此,必須扮演好接受政府委托完成征地行為的受托人角色,另一方面還要扮演集體土地所有人的人角色,④這就產生了“制”模式下的雙方問題,極易發生權濫用的情形。同時,由于征地雙方的信息不對稱地位既成,乃至又造成了村干部與基層政府官員共同腐敗的案件屢屢曝光,權力尋租從一個行政領域的問題演繹為行政領域與村民自治領域共同存在的問題。在土地流轉領域,盡管法律作出了保護農民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的規定,但是弱化了物權屬性的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導致承包人并不完全享有對這一財產權利的獨立支配權,一方面要受到來自村集體的民間約束,另一方面還要受到來自法律的制度限制。而一旦發生流轉糾紛,又會村集體和國家行政機關的調處機構和機制都不健全,導致農民這種非市場主體與組織化的市場主體進行權利博弈時處于明顯失利的位置。同樣,由于宅基地流轉的法律管制,農村宅基地在民事個體之間的流轉在法律上幾無可能,但不同的是,倘若出于政府征收的需要,則農民的宅基地使用權就會被強制流轉。當法律對宅基地使用權的農戶流轉行為采取禁止態度的同時,又允許了政府肆意地從農民手中拿走這一權利,宅基地使用權的物權支配性就成為難以解釋清楚的悖論。綜述之,對農村土地權利保護的現有立法基本呈現出一種矛盾的局面:農村土地所有權轉移領域的制行為模式與農村土地使用權流轉領域的自主行為模式共存,農村土地財產權的確認與流通性限制并存。為此,構建農民土地產權保護的法律制度體系,立法上還需要做幾個方面的改革:一是強化農村土地財產權的物權保護;二是改變對農村土地所有權與使用權流轉中政府、集體組織和農戶采用差異性保護措施的立法態度;三是放松對農村土地流轉的立法管控。
(三)農村土地交易方式立法改革
1.設立統一的土地交易市場機制
農村土地財產權難以實現的最直接原因在于農村土地交易的渠道不暢,并由此引發了國有土地與集體土地之間的同地不同價的價值懸殊。立法改革的任務應該重點圍繞三個方面的問題進行:一是農村土地交易平臺的搭建,改變對國有土地使用權流轉采用“招拍掛”方式而對農村土地使用權流轉采用的是流轉雙方協商的交易方式,實現土地交易機制的城鄉一體化。基于農地用途管制的限制,同步還要完善農產品流通平臺,通過農村合作經濟組織的整體運作,實現農產品價值增值,為農地價值增值提供配套基礎。二是逐步消除農村土地入市交易的法律障礙,在充分確權的基礎上,允許農村建設用地的自由流轉,破除只有國有建設用地方可入市流轉的陳舊規定,真正建立起按照土地用途和天然稟賦衡量土地價值的土地價格形成機制。三是各項法律的具體規定上要真正體現私權優先的基本思想,切實保護集體組織和農戶的土地財產權,預防政府對農村土地資源的過度擠占,對占補平衡的土地利用制度要作出細化規定,確保耕地的數量和質量都不下降。
2.建立一元化土地價值衡量機制
造成城鄉土地價值差異過大的原因是法律的衡量準則二元化,為體現土地財產權的公平性,必須盡快修改《土地管理法》第47條,在定價基準上,把土地價值衡量入向基準改為出向基準,征收農村土地的補償價格主要應按征地用途計算。在定價方式上,必須破除政府為農村土地定價的行為模式,因為政府既不是農村土地的所有人,也不是農村土地使用權人,更算不上是市場主體,由其為農村土地定價的行為方式無論從邏輯上還是法理上都是異常荒唐的。如果立法上不能消除二元化的土地定價方式,農村土地產權交易的公平性就不可能得到保證,將來為新型城鎮化發展埋下的隱患也就越來越多。
3.建立健全行政權力對農村土地私權干預的預警和監督機制
農村土地財產權利的立法不公本身就給政府行為侵犯集體和農戶土地財產私權制造了條件,這絕不是單一的法律效果公正問題,更顯現出立法自身的品位不高。如果立法不能堵住行政權力對農村土地私權滲透的缺口,最終的結果必然使公權失去制約,土地糾紛頻發,官員的職務風險也會加大。當前立法中的站位不準,造成土地行政管理權力的高度集中,進而使土地行政執法權缺乏自律性,必須在立法上盡快解決限制國家公權對土地私權過度干預的預警機制和他律性監管機制,方能避免土地行政執法中的權力尋租和腐敗。為此,需要將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宅基地使用權流轉等可以通過村民自治解決的問題交由農村集體組織自行管理,而政府權力應該僅僅局限在土地確權頒證和用地行為合法性監管等需要公權介入的領域內。為削減行政權力對農村土地的過度影響,除了要完善目前征地管理中必須遵循的規模限縮、占補平衡、增減掛鉤等基本原則外,還應將協商民主的要求列入立法之中,這是實現兩類不同性質土地權利在法律上平等對待的關鍵之舉。
五、結語
篇9
【關鍵詞】土地征收補償范圍間接損失土地承包權社會保障
征收補償的范圍是征收補償制度的基本構成要素之一,也是征收制度中各種補償原則的落實和具體化。征收補償范圍主要解決的是應對哪些方面的財產損害進行補償的問題。
一、我國土地征收補償范圍存在的問題分析
根據我國《土地管理法》的規定,征收耕地的補償費包括土地補償費、安置補助費、地上附著物補償費和青苗補償費;征收其他土地如林地、草地、水域、建設用地等,也應當給予補償。土地補償費。它是因國家征收土地對土地所有者和土地使用者對土地的投入和收益造成損失的補償,補償的對象是集體組織喪失的土地所有權。安置補助費是為了安置以土地為主要生產資料并取得生活來源的農業人口的生活所給予的補助費用。安置補助費主要用于征收土地后農業人口的安置,因此,誰負責農業人口的安置,安置補助費就應該歸誰。地上附著物的補償費包括地上地下的各種建筑物、構筑物如房屋、地土地下管線等設施的拆遷和恢復費用,及被征收土地上林木的補償或砍伐費等,其具體標準由各省、自治區、直轄市規定。地上物的補償費是補償被征收土地上附著物的直接損失。青苗補償費是對被征收土地上處于生長階段的青苗被毀壞后給與未能獲得可預期收益的補償。這種補償也是農民在征地中的直接損失。
根據上述分析,土地補償費、地上物的補償費和青苗補償費都是對土地征收的直接損失進行補償,安置補償費是對農民基于土地所產生的穩定的收益之損失補償,體現了對農民生存保障的考慮。但是,我國這種補償范圍立法規定,無論是與外國征收補償立法比較,還是從我國征收補償制度的實踐來看,都是值得仔細斟酌的。我們認為,我國征收補償制度之立法,基于農村土地制度的現狀,從不同角度進行分析,存在以下三個方面的問題:
第一、從被征收土地上存在的權利體系角度考察,可以發現我國征收補償的權利損失僅限于土地所有權,根本就沒有對農民享有的土地承包權等土地他項權利之損失給予補償。然而,土地承包權卻是農民對土地享有的最主要的權利,因為集體所有的土地實際上是不可能進行分割的,而在實質意義上由農民享有和處分所有權,所以,農民享有的土地所有權實際上一個虛有權,只有土地承包權對于農民而言才有實際意義。土地經營的目的是取得收益,土地承包經營權的實質是農民對其承包的土地的收益權。長期穩定的土地承包經營權獲取的應是長期穩定的經濟收益,包括直接耕作的長期收益和土地經營權流轉的收益(轉包費、租金、轉讓費)。承包土地的農民正是靠對所承包的土地的使用和經營取得收益而維系生存的。由此可知,長期穩定的土地承包經營權有其長期經濟價值,是承包土地農民的重要財產權。但在目前的現實中,這種權利遭受征收制度侵犯時,國家卻恰恰忽視對這個在農民看來具有實質性和決定性意義的權利給與補償,結果出現一個奇怪的悖論:在征收中不對土地承包權進行補償,似乎認為土地承包權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權利,然而這個土地承包權卻是農民生存的根基之所在,國家也因此一再強調它的重要作用且不斷強化對他的保護,如以《土地承包法》的出臺來專門保障這種權利的實現。所以,當承包的土地被國家征用后,農民失去了對土地的承包經營權,失去了經營土地的長期的收益來源,國家應當給予失地農民充分合理的補償。如果農民得不到合理補償,則極易陷入生活無依靠的困境。
第二、從被征收土地的財產損害角度分析,征收補償范圍基本上只限于被征收人的直接損失,對被征收人的間接損失如殘余土地補償、工事費用補償、移遷費補償等等,則根本就沒有考慮,這是我國征收補償制度上一個明顯的立法漏洞。即使是已經規定的關于直接損失的相關補償費用,由于補償標準過低,按照土地原用途進行計算而不是采用土地的市場價值進行計算補償費,根本不可能對被征收人的直接損失實現全部補償和全面補償,只能達到一個部分補償的效果。并且,在實際操作中,政府往往還極力地限制征收補償的范圍,加上補償費的分配過程中的各種問題存在,使得被征收人能夠獲得的征收補償費就更少。
第三、從土地上所承載的功能角度分析,我國農村土地上不僅是農民的生活來源和收益來源,更是我國農民的社會保障基礎。因為我國農民在目前沒有被納入國家的社會保障體系,不能像城市人口一樣獲得失業救濟金、最低生活保障、基本醫療保障和養老保障等社會保障制度的救濟,生活在農村的農民的社會保障基礎,全部依靠在其享有權利的土地之上。現行征收補償范圍中的安置補償費,實際上是按照城市的失業模式而采取的勞動力貨幣安置方案,但是對于社會保障中的基本醫療保障和養老保障卻沒有給與考慮,而這恰恰是農民所最關注的兩個方面的保障問題,農民的養老問題和醫療問題一直是三農問題中的焦點和難點所在。可見,在征收補償范圍上,我國立法缺乏從功能角度的考慮,對農民土地上的社會保障功能之補償極不全面。因此,從土地承載的功能角度,征地補償需要把農民的社會保障利益納入補償范圍。與西方國家征地補償范圍不涉及社保利益補償問題相比較,這是我國征地補償制度中比較特殊的地方。因為西方國家社會保障制度健全,土地不需要承載社保功能,但由于我國農村社會保障機制沒有建立起來,因此,農村集體土地對于農民而言,不僅有收益功能而且還有社保功能。
二、完善我國征收補償范圍的立法對策
我國現行的土地征收制度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卻仍然采用計劃經濟條件下的低補償標準和很窄的補償范圍,這種征收補償范圍和標準都已經不能適應經濟發展的需要,需要按照市場經濟的要求進行全面的變革。根據上文指出的三方面問題,從相應角度來完善我國征收補償范圍的立法規定。
(一)把農民的土地承包經營權納入征收補償范圍
土地承包經營權的實質是農民對其承包的土地的收益權,因為農民種植和經營土地的目的是取得土地收益。長期穩定的土地承包經營權獲取的是長期穩定的經濟收益,包括直接耕作的長期收益和土地經營權流轉的收益(轉包費、租金、轉讓費)。承包土地的農民正是靠對所承包的土地的使用和經營取得收益而維系生存的。由此可知,長期穩定的土地承包經營權有其長期經濟價值,是承包土地農民的重要財產權。因此,從土地上財產權利體系角度而言,當國家征收農民承包經營的土地時,實際上發生了既直接征得了發包方的土地所有權又直接征得了承包方的土地經營權兩個法律后果。顯然,政府征用農民承包的土地,在直接向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支付對所有權的土地補償費的同時,亦應直接向農民支付對承包經營權的土地補償費。然而,很多地區的實際情況是,政府僅把土地補償費支付給了農村集體經濟組織,農民承包者并未得到應得的土地補償。征收土地承包經營權給予的補償難以落實的理由在于,我國至今延用的只對農村土地所有者——農村集體經濟組織進行土地補償,不對土地承包經營者——農民進行土地補償的計劃經濟的征地補償制度。實際上,在實行農村土地承包以后,土地承包經營權的權利屬性顯現,使得被承包的土地出現了作為所有者的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和作為承包經營者的農民兩個權利主體;土地承包經營權的價值屬性,使得土地所有權的價值和土地經營權的價值亦對應著作為土地所有者的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和作為承包經營者的農民兩個主體。此時,國家征用土地的受償主體已經不是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獨家,而是同時包括被征地的農民承包者,支付的土地補償費已經不單是對集體土地所有者土地所有權的補償,還應包括對土地承包經營者的土地承包經營權的補償。
我國關于征地補償制度的立法規定與其他現行法律的一些條文規范是存在矛盾和沖突的。現行的征地補償法律制度主要體現在《土地管理法》和《土地管理法實施條例》中,這些專門規定對于農民土地被征收時其土地承包經營權如何受到法律保護,如何對農民的土地承包經營權直接進行補償并未做出規定。但《農村土地承包法》和《農業法》都明確要求對農民的承包土地給與補償,如《農村土地承包法》第16條規定了“承包地被依法征用、占用的,有權依法獲得相應的補償”,《農業法》也有相似規定。但問題是,在《農業法》、《農村土地承包法》通過或修改以后,《土地管理法》和《土地管理法實施條例》并未進行同口徑修訂,沒有規定土地承包權被一并征收時應給與補償和明確相應的補償標準,由此形成土地承包權補償方面的法律沖突。這些沖突使已經生效的《農業法》、《農村土地承包法》關于征地補償的規定成為一紙具文。
為保護被征地農民的合法權益,迫切需要改革現行的征地補償制度。第一,要明確土地承包經營權作為農民的財產權在法律上的地位,確立對農民集體所有的土地所有權和農民的土地承包經營權同時進行補償的并行補償機制。其次,確立被征地農民基于土地承包經營權而享有依法取得土地補償費的受償主體地位,由有關部門直接對被征地農民予以征地補償登記,對農民直接支付土地補償費,而不是由農村集體經濟組織轉交或在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和農民之間分配。
2、應該把土地上的農民社會保障利益納入補償范圍
現階段農村居民應對生存風險的基本方式是家庭成員之間的互助。制度化的社會保障如養老、醫療保障及社會救助,在農村社會保障中只占極小的比重。家庭保障作為一種古老的保障模式,是通過家庭成員及其親屬之間的物質互助和情感、精神層面的交流而實現的。傳統上作為家庭保障的物質基礎的土地。仍然是現階段農村家庭保障的重要的物質或資金來源之一。實行以來,農村居民以家庭為單位承包一定數量的土地,由家庭中有勞動能力的成員經營,取得的收成或收入成為家庭成員的基本生活來源和應對生存風險(年邁、疾病、災害等)的物質來源。在國家征收他們的土地后,他們基本上就喪失了社會保障的基礎,因為現在農民所獲得的征收補償費,在不斷上漲的社會物價與消費面前,是很難保證他們能夠獲得一個基本穩定的生活狀態的,特別是在子女的教育費用及醫療費用不端攀升的情況下,靠這些征收補償費來保持目前的生活水平都是問題,何況談失地后的社會保障問題。因此,從這個角度而言,國家在征收土地過程中,有必要解決他們的社會保障問題,以求保證失地農民在遇到風險時有最基本的繼續生存條件。這應當是國家在征收補償中更應該考慮的問題。
另外,從社會學角度而言,在國家實施征收土地行為前,農民和農村在生活邏輯上,實際上處于一種農耕社會的生活模式,但在征地后,農民直接面對的高度發達的現代化的工業社會,他們將要適應的是市場經濟體制下的社會運作方式和生活模式,這是一種與其祖祖輩輩所生存的農耕社會完全不同的生活模式,他們在這種突如其來的生活模式的巨變中,有一個較長的適應過程。當農民在這個轉變過程中不能很好地適應社會體制的轉換時,他們會懷念或者試圖退回到以前舊體制的生活模式中,但舊體制在征地過程中已經被破壞了,被征地的農民就會出現在新舊體制中都不能很好適應社會的情形,從而形成在“兩個體制”中都不沾邊的邊緣群體。我們認為,解決被征地農民的社會保障問題,就是解決他們努力去適應新的市場經濟運行體制的問題,因為社會保障機制為農民適應市場邏輯過程中提供了堅實的后盾,使他們沒有后顧之憂了,也就是解決了征地農民的行動空間與“退路”問題。另外,從社會結構層面來看,把征地農民納入社會保障系統,是把他們重新組織到社會經濟結構當中來的重要舉措。征地農民在土地被征收后,由于沒有了土地,實際上他們已經脫離了原來的農業社會結構,但是他們又沒有獲得像城市人口一樣的地位,即沒有社會保障、也沒有最低失業救濟金。實際上,失地農民此時已經被強制性的拋在了社會經濟結構之外,既不能繼續保留在傳統的農村社會經濟結構中,也不能被新的市場經濟結構所認可和容納,處于極端不利的夾縫之中。這正如有的農民所說的:“論身份,我們是農民但沒有地種;論生活,我們像城里人但沒有社保。”因此,對失地農民實行身份轉換——“農轉非”,再把他們納入城市社會保障體系范圍,是對農民進行再結構化,使之融入新的社會經濟結構的做法。同時,也是把他們所處的社會運行邏輯,從前工業社會邏輯轉向工業社會或后工業社會運行邏輯的有力措施,使之更好地適應新的社會體制、社會經濟結構的要求,融入新的生活共同體。
因此,根據勞動體制改革的現狀與經驗,取消勞動力安置補助費,而直接設立農民社會統籌保險基金,并在土地補償費中留出一定數額直接轉為被征地農民的社會統籌保險的做法,無疑是使失地農民生活的更好的一種策略,也是避免他們被淪為在社會轉型時期不能被社會體制和經濟結構所接納的弱勢群體。
3、應把被征收人的間接損失納入征收補償范圍
間接損失與直接損失的區分標準有兩種學說,一種借助因果關系的觀念區分二者,認為“著眼于損害之引發,謂損害事故直接引發之損害為直接損害,非直接引發而系因其他媒介因素之介人所引發之損害則為間接損害。另一種以行為結果的時間性關聯為判斷標準,認為“著眼于損害之標的,謂損害事故直接所損及之標的,其損害即直接損害;其他之損害,則為間接損害。在征收所造成的損害問題上,一般而言是采用的后一種標準,即征收行為給被征收人帶來的直接財產損害是直接損失,如土地所有權或使用權的喪失以及土地上的附著物損失補償等;而征收給被征收人帶來的間接損失補償包括殘地損失補償、工事費用補償、移遷費補償、營業損失與租金損失補償等。我國目前的征收補償制度范圍僅限于補償直接損失是不妥的,我們認為,征收制度的補償范圍,不僅應包括直接損失補償,也應包括間接損失的補償。
關于我國征地中形成的間接損失的補償項目之規定,可以參照日本土地征收法和我國臺灣地區的相關規定。一般而言,以下幾項內容是比較重要的間接損失補償項目,殘地損失補償、工事費用補償、移遷費補償、營業損失與租金損失補償等,國家應當考慮給與補償。(1)殘地損失補償。殘地損失是指由于土地征收而給被征收地塊之外的殘留地所造成的間接損失,是易被忽視的一項重要補償內容。土地征收給殘留地造成損害極為常見,如征收導致土地分割,形成不經濟的土地規模,造成土地利用效率的損失;另外,被征收土地的新用途也可能降低殘留土地的生產力,比如噪音污染等都可能降低農作物的產量及額外增加農地投入成本。(2)工事費用補償。在征收土地后形成殘地狀態的,國家還應該給與工事費用方面的補償,以使被征收人的財產能夠恢復到基本適用的狀態。工事費用補償是指因收用屬于同一土地所有人的一整塊土地的一部分致使殘余地須為通路或挖溝渠、修建墻垣等工作物時所需費用的補償。(3)移遷費補償,包括建筑物和動產的遷移費補償等。(4)營業損失與租金損失補償。(5)對于被征收人的其他間接損失的補償,立法者也應考慮給與補償,如暫時居住費用補償與生活再建補償等等。只有國家對被征收人的直接損失與間接損失都給與補償,才能把失地農民的損失降到最低,其補償范圍才合情合理。
三、結語
征收補償范圍的大小決定著征收補償制度的廣度,也體現著對失地農民的損失補償到何種程度。我國現行的征收補償制度,無論是從土地權利體系,還是從土地的相關損失及土地的功能角度來分析,都有征收補償范圍的現行立法不能涵蓋并給與補償的地方。我們應從這三個方面來完善我國土地征收補償范圍方面的立法,以盡可能地彌補失地農民在征地過程中的損失。
注釋與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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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0
一、推進農村土地產權制度改革
農村土地產權制度改革是一項綜合性的制度變革,關系到農民的經濟利益、民益和鄉村治理結構等諸多方面。有序推動這項改革首要的是加快土地全面確權工作。我國《土地管理法》中規定“農村土地屬于農民集體所有”,然而,現有法律卻沒有對“集體”作出清晰明確的界定,這就導致所有權缺乏明確的主體代表,所有權被虛置和土地產權關系不明晰在現實中出現權利和利益之爭,很多時候是村干部或是地方干部代表集體行使權利,造成農民利益的流失和權利的剝奪。
確權一是要全面開展土地標準化登記,明確集體土地的界線、類別、面積和范圍等產權關系。對耕地、草地、林地等各類農用土地、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以及宅基地的所有權、使用權及他項權利進行摸底、登記、確權,力爭把每一塊土地的所有權、使用權等明確到具體的組織和個人,加快發證步伐,擴大發證范圍。
二要堅持農地集體所有制長久不變。現行土地制度的不足并不是土地集體所有制導致的,而是制度執行中出現了偏差。從目前農民土地收益和收入結構狀況看,堅持農地集體所有制能保證農民的基本收入來源,更好地發揮土地對農民的社會保障作用和失業保險功能。綜合各方面因素考慮,眾多土地制度改革方案中,完善現行的農村土地制度是成本最小的改革,相比而言,它擁有其他方案不可比擬的先天制度優勢,最容易被大眾接受,減弱了改革的阻力,能夠保證國家對農村土地的可控和降低改革的風險。
三要定和充實農村土地家庭承包經營制度,尊重和保護農民對土地的用益物權,賦予長久的土地產權。讓農牧民共享土地制度改革釋放的紅利,有利于推動農村牧區土地由資產向資本的轉換,有利于促進和推動土地的流轉,可以讓農民帶著資本進城,有利于農民城鎮化的順利推進。
四是明確集體所有權和農民使用權的權能界限,明確集體和農戶在土地產權上的關系及各自擁有的權益。將所有權和使用權嚴格分離,這樣既可以強化國家的宏觀調控,也能最大限度保護農民的合法權益。目前,我區確權面臨的最大問題恐怕就是許多土地權屬不明,城鄉土地剝離困難,加大了確權的難度,這就需要加大權屬爭議和糾紛調處的力度,在現行法律框架下,積極探索土地權屬調處工作方式和機制,完善土地權屬爭議案件應急機制,并配套后續的跟蹤上報制度。
二、探索和規范農村土地流轉制度
農村土地流轉不暢,阻礙和束縛了農村牧區剩余勞動力的轉移,使人口城鎮化滯后于土地城鎮化,進而客觀上阻礙了城鎮化的進程。世界銀行的一份研究成果認為,當人均GDP大于1000美元時,農村土地的市場價值相應會上升,土地所有者愿意有償轉讓的比例也會大幅度的增加,土地流轉的速度加快。按平均匯率計算,2015年,內蒙古人均生產總值(GDP)達71993元,按年均匯率折算為10974美元,其實很多農民有流轉的愿望。只是當農牧民放棄土地承包經營權和宅基地使用權時,由于得不到預期的補償,而城市的門檻較高,致使土地權利的流轉缺少強大的內生推動力。農村土地流通有利于盤活這筆巨大的資產,目前國家層面的頂層設計已有,只是缺乏具體的機制建設。對于農村承包土地經營權,目前我區絕大多數地區流轉發生率仍然較低。在城鎮化過程中,由于農業比較效益低,大量農村人口尤其是青壯年已經不再從事農業相關勞作,而是進入城市謀生,留在農村從事農業生產的以老人居多,土地撂荒情況普遍存在,土地利用率低。土地的耕種分散化使土地的集約、規模經營難以實現,流轉有利于實現農業規模化生產,有利于現代化耕作機械和農業技術的應用和推廣,有利于帶動農民就業結構的變化,有利于開啟城鄉一體化的新路徑。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允許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出讓、租賃、入股,實行與城市國有土地同等入市、同權同價。我區許多農村在農民進城居住后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很多都閑置了,在這種情況下,探索開展農村集體建設用地流轉試點,不妨嘗試通過其經營收益權的一次性贖買,來盤活集體建設用地。在符合規劃、用途管制和依法取得的前提下,入市范圍限定在存量土地,賦予其與城市國有土地使用權一樣的出讓、轉讓、出租、抵押和投資的權能,在和林格爾縣試點的基礎上逐步在全區推廣。通過土地市場的媒介,進行綜合整治后將閑置的部分置換成價格更高的城市建設用地指標,從而將農村巨大的存量土地轉化為現實的發展優勢,以滿足新型城鎮化建設的需要。
城鎮化將大量的農村人口轉移到城市,農村人口減少,很多農村房屋空置荒廢,有的地方甚至出現“空心村”,這部分人口在城市和農村雙重占地,而且村莊居住分散,每個村莊的人口很少,造成土地集約節約利用率下降。之所以出現這種“城進村難退”的現象,究其原因關鍵是缺乏合理的農村宅基地退出形式和機制,如果這部分土地能進行復墾或者進入城鎮土地市場,將騰出來大量的土地,優化土地資源配置,可以緩減城市建設用地不足的局面,也可以為農村牧區增加土地。農民賣出宅基地使用權后獲得的資金,也是農村住宅社會保障形態的轉化,有利于保護已經成為城市居民的那部分農村人口的權益,有利于增加農民的財產性收入,降低了農民進城的門檻。政府可以用經濟手段引導和激勵閑置宅基地退出,制定可行性強的、合理照顧農牧民利益的宅基地自愿有償退出方案及轉讓規劃,明確農村宅基地有償退出與使用的適用范圍和標準要求,當然轉讓應僅限在本集體經濟組織內部,防止城里人到農村買房,引發新的社會不平等問題。
三、改進和完善土地征收制度
只有政府才能提供建設用地供給,政府通過土地市場獲得的土地增值收益比例過大,這就產生了“土地財政”,刺激地方政府多圈地、征地、賣地,大辦開發區、大造新城。而產生的土地增值收益用于農村土地綜合整治中的又不多,在土地征收過程中,農民得到的補償不足以保障其以后的生活,農民享受不到城市土地市場產生的增值收益,同時低價征地與高價出售建設用地的過程極易滋生腐敗。另外,政府主導土地征收導致征地范圍過寬過濫。各地一方面反映用地計劃指標不足,影響城鎮建設和發展,另一方面又存在大量“批而未供”土地,土地利用效率不高。在土地征收過程中,政府應該逐步放松管制,成為市場交易環境的維護者和監督者,把土地經營權和管理權二者進行分離。這樣能有效避免效率損失和大量尋租行為,抑制地方政府盲目進行城市平面擴張。堅持土地資源市場化配置是我國農村土地制度改革的必然趨勢。放開一級土地市場,經過綜合整治并符合國家法律法規的農村建設用地,允許其直接進入土地一級市場,這樣才能真正實現同地同權同價,讓農民合法享有農村土地轉換用途后的增值收益,順利實現從農民到市民的轉變,推動人口的城鎮化。以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入市作為起點,讓市場供需決定土地價格,使土地利用價格能夠充分反映土地價值。通過價格機制調整市場供應,才能實現土地資源配置的合理性。
四、建立保障農民權益的土地收益分配制度
征收土地補償時按規定價格進行,而出讓時按市場供求決定價格,征用過程補償和土地出讓后的市場收益相差過于懸殊,農民缺乏有效的話語權和定價啵農民不能分享土地用于工業化、城市化產生的增值收益,易引發不滿,導致。我區由于土地收益分配制度不合理,一方面城市近郊區農民拆遷所得補償多,被拆地區農民有的甚至一夜暴富,產生許多“拆二代”,引發了新的社會不平等現象,另一方面離城市較遠地區農民征地之后的補償水平低、安置渠道窄,使得很多農牧民既無法真正融入城市生活,又回歸不到原來的農牧區。不少農牧民受教育程度低,平均年齡較大,缺少非農就業技能,長遠生計令人堪憂,進而影響我區的城鎮化進程。我們要借鑒巴西的失敗教訓,不能重蹈覆轍,巴西在政府主導下,農民進入城市,后形成貧民窟,帶來了很多嚴重的社會問題。我國的臺灣等地,讓農民分享城市化進程中的土地增值收益,農民有資本去創業去發展,不僅沒有貧民窟,而且帶來了農村的繁榮穩定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