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滿人員的法律調整機制探索

時間:2022-10-14 05:3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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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滿人員的法律調整機制探索

本文作者:王志強工作單位:天津商學院

刑滿釋放人員是一個特殊的社會群體,若從其社會狀態的特點而言,具有正常社會化的弱勢和重新違法犯罪之強勢的兩維性[1]。因而,注重該群體的社會處遇及其調整模式,對促進社會和諧具有重要意義。霍貝爾指出:/法執行著維護除最簡單的社會之外的所有社會的秩序的基本功能。0[2]那么,在依法治國的語境下,如何運用法律來調整刑滿釋放人員的社會處遇呢?對此,我國近年來學術界的論述較多。概括之,大體包括兩類,一類是從預防重新犯罪角度所做的論述。例如,有人從預防重新犯罪法治化的理念出發,提出應設立5預防重新犯罪法6¹,另一類是從社會保障的角度出發,側重論證對刑滿釋放人員權利的法律保護。后者又包括兩個層面,一是從既存的實在法出發,以公民權主體為邏輯,論述刑滿釋放人員的法定權利及其特殊保護,如有觀點認為:/刑滿釋放人員回歸社會后,一般都恢復了正常的公民身份,其在社會生活中的地位及待遇應該與普通公民完全一樣。0[3]還有一個層面是從未然法出發,主張要根據刑滿釋放人員的特殊性來制定相應的保護性法律,充實現有的法律調整體系。如有學者提出,/我國至今沒有制定一部專門、系統的規范出獄人保護的法律,,這使得出獄人的某些權利缺乏制度性保障,,所以,有必要加緊制定專門的出獄人保護法0[4]。諸如上述,似乎筆者的論題在形式上已顯重復。但正如德國的馬克斯1韋伯講過的,/無論這些事物怎樣經常地得到討論,我們都要不怕麻煩地在自己這方面更為仔細地考察某種東西。0[5]筆者認為,以往的研究盡管著眼點不同,但有一個共性,即較少從整體和動態方面把握刑滿釋放人員社會處遇的法律調整形式、運動過程和效果。實質上,作為系統的運動形式,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既有其內部構成要素的作用,也有這些要素之間及其組合與外部社會環境的作用,既有其調整的應然性和現實性問題,又有調整的合理性和和合目的性問題。因而,探究我國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不僅需要與實踐發展融合,更需要研究方法與角度的更新。為此,筆者嘗試從機制的角度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進行粗淺分析。

一、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的認識

(一)法律調整機制的一般性涵義如何理解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這是一個首要問題。在原本意義上,機制是人們為達到一定的目的設計的裝置[6],它所描述的是事物有機結合的一種客觀狀態。當然,從研究方法的角度思考,人們對機制的認識各有側重。在法學領域,機制問題多被用于分析法律調整的視角。如一些學者認為,法律調整機制是/對社會關系實施法律調整的法律手段和法律運行過程的統一0[7],法律調整機制是/法律規范作用于事實世界的根據、原理、程序和方式等0[8],法律調整機制是/各種法律手段如何能夠對社會關系實現有效的影響,即它順利運作的工作原理是什么0[9],如此等等。盡管這些有關法律調整機制的具體表述有所差異,但從中不難發現法律調整機制所具有的幾個基本特征:11法律調整機制的形成是以法律規范的存在為前提的,從而表現了法律調整機制作用于社會關系的意志性;21法律調整機制是法律規范運行的載體,離開相應的法律調整機制,法律規范難以發揮其應有的功能;31法律調整機制是現實生活影響法律作用過程的體現,因而,法律調整機制的創設應符合現實生活的客觀需要;41法律調整機制揭示了各種法律手段之間、法律手段與現實生活之間的相關性。(二)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的理解作為法律調整機制的一種特殊形式,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既應含有法律調整機制一般意義上的共性,也應因其作用對象的不同而具有自身的個性。它表現為,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下,以國家為主體,以刑滿釋放人員適應社會為目的,運用法律手段對該群體的處遇施以規制的方式和原理。具體我們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理解:11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作為一個整體,是以機制形式存在和運動的,法律調整應該客觀反映這種機制,這是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合理化的最低限度。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是該群體在社會中所受到的各種待遇的集合體,是隨著社會、刑滿釋放人員的變化而變化的系統。該系統的運行取決于一定社會階段中,刑滿釋放人員、國家和社會對刑滿釋放人員實施處遇的狀況、社會環境三個基本的變量及其互動,而上述三個基本變量的互動所表現出來的效應又會影響刑滿釋放人處遇系統的平衡態。所以,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作用形態和過程并非決定于某一個單一因素,而是通過機制的形式表現的,這是一種客觀現實。因而,法律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進行調整的前提,就是要客觀反映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運行機制,而不是將法律強加于刑滿釋放人員的社會處遇過程,正如馬克思指出的,/法律只是事實的公認。0[10]這是衡量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是否合理的重要標準。21法律以特有的規則控制功能標定了其在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調整體系中的特殊地位。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實施法律調整,需要以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運行機制為基礎,但這并不說明這種法律調整只是一個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機制的機械再現,而應該是一個本著既有目的,充分運用法律的意志性,借以規范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積極過程。因為,/在現代國家中,法不僅必須適應于總的經濟狀況,不僅必須是它的表現,而且還必須是不因內在矛盾而自己推翻自己的內部和諧一致的表現。0[11]不可否認,在現代社會,社會結構、利益格局、管理體制、社會心理等趨于復雜和多元,從而增加了社會控制風險,單一的控制規則無法實現社會整體穩定與和諧的需求。這也就決定了在社會發展中,需要針對各種不同屬性的矛盾建立不同類別的、由多種社會控制規范并存的控制體系。對于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而言也是如此。但是,卻不能因此而否認法律在社會控制中的特殊意義。因為,法律相對于其他社會規范,具有國家意志性、規范性、普遍性和強制性的特點,也正是由于這些特點,法律在規范人的行為和社會關系方面是諸如道德、政策等其他社會規范無法取代的。況且,從我國現實來看,自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實行以來,計劃經濟時期形成的道德、政策等這些社會規范體系要面臨一個梳理與重塑的轉型期,與之相伴隨會出現此類社會規范控制的短暫盲區。而作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運行的普遍適用規則,法律可以對這些其他社會規范短期內無法調控的盲區予以及時介入,有效調整各種社會現象。所以,如果忽視法律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規范功能,很可能導致在其他社會規范無力或不及的情況下,使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效果偏離預期目標。31法律調整機制既是法律介入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調整過程的表現形式和工作原理,也是相對獨立和開放的運動系統。運用法律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實施調整,實質上,就是通過法律規范作用于刑滿釋放人員在處遇過程中發生的各種社會關系,對相關行為分別進行規范、引導、促進、禁止和評價。而這一系列過程的形成和作用效果的出現,既需要依托一定載體,如立法、執法、司法等,同時,也需要其他因素的有機配合。因此,法律在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有效調整過程中應該生成一種機制,且一經生成,即具有相對獨立性。一方面,它是一個由不同環節有機構成的運動系統。這些環節包括:一是將刑滿釋放人員在處遇中形成的一部分社會關系上升為法律規范,這是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加以法律調整的前提,也是和政策性調整、道德性調整等相區別的標志;二是基于一定的法律事實,使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在運行過程中形成各種權利義務關系;三是通過法律調整,最大限度地實現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規制。這三個環節是法律作為工具在調整刑滿釋放人員處遇過程中不可缺少的。另一方面,由于法律調整是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下進行的,所以,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能否得以順利運行,還要受到客觀社會環境因素的影響,如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法治和社會心理狀況。從這一點講,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又是一個開放的系統。無論是法律規范的創制、法律關系的形成,還是調整目的的實現,都不能忽略這些客觀因素。

二、對當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的分析

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進行法律調整,是隨著社會的發展而變化的,其機制的創設和運行也因社會階段的不同而有所區別。從我國建國初期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建立以前,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與當時的計劃經濟是相適應的。通過此間相繼頒布的5勞動改造條例6、5勞動改造罪犯刑滿釋放及安置就業暫行處理辦法6、5關于處理逃跑或者重新犯罪的勞改犯和勞教人員的決定6等專門法律法規和實踐中的安置幫教模式可以看出,當時的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具有這樣幾個特點:一是以國家行政權為主要手段,實行政府集中統一管理;二是在處遇方法上本著/給出路0的原則,以刑滿釋放人員落戶安置和就業安置為主;三是在處遇的目的上突出社會防衛,如我國曾經實行的/多留少放0、/四留0、/四不留0政策以及5關于處理逃跑或者重新犯罪的勞改犯和勞教人員的決定6中規定的強制留場就業等,均將刑滿釋放人員的人身危險性作為一個重要衡量指標;四是勞動改造場所在當時刑滿釋放人員就業安置中起了較為重要的作用;五是在各種法律關系中,權利義務主體相對單一和明確。客觀而言,上述調整格局的形成與當時的一元化社會結構是相適應的,反映了我國在該歷史階段的特定需要。但是,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逐步確立和深化,我國原有的社會體制、社會結構、社會文化、法律體系等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調整與重構,計劃經濟時期形成的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也因此必然受到沖擊。盡管我國在一段時期內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組織工作做了政策性調整,并完善了相關法律法規,但總體上看,目前的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仍不能適應現實需要。(一)法律體系不健全,難以與以犯罪化和刑罰化為特征的刑法體系相協調按照刑法學理論,刑事立法是一個/犯罪化0的標定過程,/正是在這種意義上,立法反應是決定犯罪數量、犯罪結構乃至犯罪變化趨勢的重要因素的結論得以成立。0[12]我國現行5刑法6與修訂以前的5刑法6相比,罪名增加至四百余個。罪名數量的增加是適應社會發展、預防犯罪的需要,但同時也必然出現犯罪量的增多。而犯罪量的增加意味著將會有相應的潛在犯罪人產生。如果將整個社會比作一個產生犯罪、消滅犯罪的市場,則現行5刑法6是犯罪的/賣方市場0的一個強有力的依據,而在如何對待刑滿釋放人員的/買方市場0,目前卻缺乏必要的、系統的法律體系。從刑滿釋放人員的角度講,即使可以作為普通公民納會規范體系要面臨一個梳理與重塑的轉型期,與之相伴隨會出現此類社會規范控制的短暫盲區。而作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運行的普遍適用規則,法律可以對這些其他社會規范短期內無法調控的盲區予以及時介入,有效調整各種社會現象。所以,如果忽視法律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規范功能,很可能導致在其他社會規范無力或不及的情況下,使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效果偏離預期目標。31法律調整機制既是法律介入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調整過程的表現形式和工作原理,也是相對獨立和開放的運動系統。運用法律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實施調整,實質上,就是通過法律規范作用于刑滿釋放人員在處遇過程中發生的各種社會關系,對相關行為分別進行規范、引導、促進、禁止和評價。而這一系列過程的形成和作用效果的出現,既需要依托一定載體,如立法、執法、司法等,同時,也需要其他因素的有機配合。因此,法律在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有效調整過程中應該生成一種機制,且一經生成,即具有相對獨立性。一方面,它是一個由不同環節有機構成的運動系統。這些環節包括:一是將刑滿釋放人員在處遇中形成的一部分社會關系上升為法律規范,這是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加以法律調整的前提,也是和政策性調整、道德性調整等相區別的標志;二是基于一定的法律事實,使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在運行過程中形成各種權利義務關系;三是通過法律調整,最大限度地實現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規制。這三個環節是法律作為工具在調整刑滿釋放人員處遇過程中不可缺少的。另一方面,由于法律調整是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下進行的,所以,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能否得以順利運行,還要受到客觀社會環境因素的影響,如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法治和社會心理狀況。從這一點講,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又是一個開放的系統。無論是法律規范的創制、法律關系的形成,還是調整目的的實現,都不能忽略這些客觀因素。

三、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的完善

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是一個復雜的工作系統:從存在形態上看,它具有人的主觀意志性,即是根據調整主體)))國家的需要而形成的,但同時它又具有客觀性,即必須以刑滿釋放人員回歸社會后的狀態及其應被施以的處遇為反映對象;從作用環節上看,該調整機制涉及相應的立法、司法、執法、法律監督等諸多方面;從作用過程看,它既受到其內部各種要素和這些要素構成狀況的制約,同時又受外在整體社會環境的影響。因此,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的建構與完善是一個持續的過程。下面所論及的只是就我國目前的狀況得出的一些簡單結論。

(一)注重調整機制的合理性和合目的性

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的合理性和合目的性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也是一直被我國學術界所忽略的問題。所謂合理性即是,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的建立與運行是否與客觀需要相一致,是否符合法本身的運行特點。而合目的性則指,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的運行是否符合預期目的,能否按照合理性原則得到調控。11合理性的體現。對于合理性,應包含兩層含義:一是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是否與該群體的處遇目的一致;二是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是否反映了法的基本價值。(1)就第一層含義而言,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的創設與運行應該以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目的為基礎。當然,法律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調整與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本身是兩個不同的范疇,將法律調整后的處遇模式與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模式混同是片面的。但是,作為一種工具,法律調整所面臨的任務之一就是不斷縮小與其調整對象間的距離。從總體上而言,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目的在于利于該群體的正常社會化,由此,確保刑滿釋放人員權利的實現,使其充分參與社會生活是法律調整的重要方面。但刑滿釋放人員同時又具有向重新犯罪的危險群體轉化的可能性,因而,這也就決定了保證刑滿釋放人員的正常社會化并非只是單一給予刑滿釋放人員權利保障,而是要使其承擔相應的義務,借以控制危險因素的擴散,正如哈特所講的,/即凡有法律之處,人類的行為在某個意義上就不是隨意的0[14]。所以,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目的是由保障人權和社會防衛雙重內容組成的統一體,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的運動過程也應貫穿該主線。(2)在第二層含義上,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并非只是單一保證刑滿釋放人員的社會需要得到滿足。按照法理學的觀點,法的價值反映了法對人的需要的滿足。那么,是否法只是滿足人需要的工具呢?誠如所知,作為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的集合體,人在和自然與社會發生關系的過程中,主觀需要呈現的是一種結構,且有一定的運動規律。按照馬斯洛的觀點[15],人的需要表現為一種由低級到高級不斷發展的層次,這些需要包括生理、安全、社交(歸屬)、尊敬(認可)、自我實現五大類,每一類需要又包含具體的內容。有研究表明[15]181,/人們的需要如果連續得到滿足,渴求強度就加大,給人帶來更多新的想法、刺激聯想0。因此,法對人的需要的滿足不是無限度的,/我們能夠贊同某些欲望、需要驅動下的行為是權利,而不能贊同另外一些欲望、需要驅動下的行為是權利。0[16]而且,為了避免人們在滿足需要時產生各種利益主體間的沖突,法還要對人們滿足需要的方式進行規制。因此,法律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調整也應在權利義務的設計方面最大限度地平衡各種主體之間的利益沖突,既要防止對刑滿釋放人員合理需要的限制,又要防止因刑滿釋放人員需要滿足的擴大而造成對他人、社會、國家的利益損害。21合目的性的體現。(1)在觀念層面,調整機制的目的應建立在對刑滿釋放人員回歸社會的狀態、刑滿釋放人員對處遇的需求、我國政治、經濟、文化、法治等狀況的綜合認識的基礎上,保證目的設定的客觀、明確與可行。具體講,一方面,要注重對刑滿釋放人員這一群體的保護,但這種保護并非如我國一些學者所提倡的所謂給予權利或進行權利保護,而是基于該群體實現權利的弱勢而進行的權利實現不足的救濟。另一方面,還要突出對社會整體利益的保護,即通過建立有序的調整機制來促進全社會的穩定與和諧。(2)在技術層面,應形成不同的目的層級,防止因多環節、多階段交叉導致目的不清,影響調整機制的整體功能。其一,針對刑滿釋放人員中的不同群體,設定不同預期目的,標明區別對待的原則。其二,在總體目的下設定不同階段、不同環節的子目的。這一點對于我國目前的實踐工作尤為重要。由于多年形成的安置就業與社會幫教模式的影響,在實踐中普遍存在著以刑滿釋放人員就業與否或對之進行幫教與否來衡量處遇的組織工作質量的作法。由此,在實踐中往往導致將安置率或幫教率作為考察組織刑滿釋放人員處遇工作的指標。實際上,根據刑滿釋放人員正常社會化的要求,安置就業和社會幫教只是其中內容的一部分。況且安置和幫教率本身的高低也不能說明安置和幫教工作的實際效果,因為其中有一個刑滿釋放人員是否自愿接受與配合的問題。

(二)理順法律關系,充實法律規范,形成相

應的法律調整體系目前,我國專門調整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規范分散在不同部門、不同效力等級的規范性文件之中,如此,不僅可能導致法律規范之間的沖突,而且,還會由于不同法律規范的調整方向不同而導致在規范涉及的法律事實、權利義務關系方面不能完全適應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進行調整的現實需要。以5監獄法6為例,該法可以說是近年來涉及刑滿釋放人員處遇較為集中、效力等級較高的法律規范文件,但有關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內容卻是規定在第三章/刑罰執行0之中,而且是和有關服刑人/釋放0的規定連結在一起的,在內容方面也只是簡單的原則性規定。如前所述,可能有人認為,刑滿釋放人員恢復了正常公民身份,應與正常公民一樣納入相應的法律調整體系,如果再予以法律規范的充實,是否可能出現法律規范的重疊和資源浪費。對于該觀點的邏輯起點無可厚非,但是,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畢竟不同于一般正常公民的日常工作生活格局,它突出了國家與社會的主動參與。如果將刑滿釋放人員納入一般公民的法律調整體系,既可能加重刑滿釋放人員的弱勢性,又有可能導致對該群體危險性因素的失控。鑒于這些狀況,建立和完善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機制,必須首先注重相應法律規范的充實,形成有針對性的法律調整體系。11以5憲法6為根據,對當前的相關法律規范進行梳理。/法是以權利和義務為機制調整人的行為和社會關系的0[17],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的法律調整必然也依賴于相應權利義務關系的運行。然而,在實際生活中,刑滿釋放人員既是一般的公民權主體,又具有自身的特殊性。所以,運用法律調整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是一個較為復雜的過程。其中,既包括公法范疇和私法范疇,還包括與公法和私法范疇相區別的社會法范疇,處理不當則會造成不同性質法律規范之間的沖突,從而影響實際效果。所以,為了合理配置權利義務,應該針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的特點,以5憲法6為基本依據,對目前與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有關的法律規范進行梳理。21充實法律規范,制定統一的5服刑期滿人員社會處遇法6。法律規范資源不足是我國當前在調整刑滿釋放人員處遇過程中的突出問題,這種現象與我國以犯罪化和刑罰化為主要內容的/刑法0體系和以監獄內服刑人員處遇為主要內容的/監獄法0體系相比,表現出明顯的法律體系失衡。從其他一些國家的歷史來看,有一些是通過專門的立法來規范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如日本相繼制定的5犯罪者預防改造法6、5改造保護事業法6[18],美國在1956年制定的5在監人重返社會法6,英國于1862年頒布的5出獄人保護法6[19]。另外,還有一些國家將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規定在刑事執行法之中,如意大利的5監獄法6、西班牙的5監獄組織法6、波蘭的5刑事執行法6等等。如前所述,盡管我國在5監獄法6中規定了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條款,但是由于原則性較強,缺乏針對性,很難適應現實需要。因此,有必要制定一部統一的、等級效力較高的5服刑期滿人員社會處遇法6,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指向、功能、運行規則、組織與經費保障、救濟手段以及刑滿釋放人員的權利與義務做出明確規定,從而與/刑法0、/監獄法0等法律體系相銜接。31注重刑滿釋放人員權利與義務的均衡。對刑滿釋放人員而言,權利與義務的設定是否合理影響著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預期目的能否實現。當前我國學術界有一種傾向,即在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進行法律調整的過程中過多地強調刑滿釋放人員權利的享有和行使。這種模式從法律調整的角度講是不均衡的。一方面,權利與義務是對稱的,也就是/沒有無義務的權利,也沒有無權利的義務。0[20]對于刑滿釋放人員而言,這種義務就是對他人、社會、國家利益的維護。作為一種危險系數較高的群體,刑滿釋放人員在享有權利的同時應該承擔和履行相應的義務,如服從國家的依法控制與管理。國外則有類似的屬于司法性質的保安處分制度。例如,5法國刑法典6規定對多次犯罪的慣犯的刑事監護制度[21],意大利刑法、泰國刑法規定的善行保證[22],瑞士刑法和德國刑法規定的保安拘禁[22]82等。盡管我國目前形成了以社會幫教為載體的對刑滿釋放人員的教育和管理模式,但是,其法律關系并不明確,而且,這種模式在控制有嚴重人身危險傾向的刑滿釋放人員方面缺乏針對性和可操作性。

(三)完善運行過程與效果的保障機制

法的價值是一個靜態與動態的結合體,人類對正義、自由、秩序等的期盼能否通過法的器物形態)))法律加以實現,不僅在于被制定的法律是否為/良法0,更重要的在于這些法律是否可以有效實施。亞里士多德曾指出過,/法律應該有權威性,在一個城邦中,法律應在任何方面受到尊重而保持無上的權威,執政者和公民團體只應在法律所不及的個別事例上有所抉擇,二者均不能侵犯法律。0因此,在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的建設過程中,除了完善法律規范,建構相應法律體系以外,確保法律規范由應然轉變為實然也是一個重要環節。從我國現狀出發,筆者認為,對此可主要著眼于以下方面:11注重構造政府及相關部門的權力與責任機制。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是一項社會性工程,尤其在政治社會與市民社會分立的條件下,提倡社會資源的廣泛參與,對于提高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效益具有重要意義。但是,這并不表明政府只扮演一個機械的/守夜人0角色。從一定意義上而言,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能否實現預期目的,和政府的職權設立與行使有著直接關系。一方面,我國目前與市場經濟相適應的市民社會文化環境尚不成熟,而且,與一些西方國家不同,我國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調整最初源于政府,而不是市民社會。所以,如果忽視政府在現階段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調控,勢必與我國目前的社會文化環境相抵觸;另一方面,市場經濟條件下各市場主體的運行帶有較強的自治性、自發性和自利性,由此也就決定了政府在管理、規范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過程中,有必要根據社會整體利益需要,以利于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為指向,聚合相關社會性資源。進一步講,這也就標明了政府職權機制在整個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中的特殊地位。所以,在法律規范設定政府及相關部門權力與義務的過程中,應使權力與責任保持均衡,避免出現政府違法而法不溯及的現象。同時,以管理型政府向服務型政府的轉變為契機,提高政府的法治意識,形成自覺守法和自覺執法的工作格局。另外,還應通過健全權力機關與社會輿論的監督機制,保證政府在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過程中的相關職權得到有效適用。21形成以刑滿釋放人員、相關社會組織和其他社會公眾為訴求主體的權利救濟機制。對刑滿釋放人員的處遇實施法律調整,既涉及政府及其相關部門的職責配置及行使,還涉及刑滿釋放人員與相關社會組織、其他社會公眾的權利行使及義務承擔。因而,刑滿釋放人員在處遇中的法律關系的形成與實現,可以認為是針對刑滿釋放人員的特點及其處遇的需要,對各種公權與私權的再次分配與調整。由于立法、執法、司法、守法以及法律監督本身的局限性,在這種公權與私權的再次分配與調整過程中,不可避免會造成政府及相關部門、刑滿釋放人員、相關社會組織及其他社會公眾之間的利益沖突。所以,為了保持各種公權與私權之間的相對和諧,從實體和程序方面構筑以刑滿釋放人員、相關社會組織和其他社會公眾為主體的權利救濟機制,是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機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換言之,當刑滿釋放人員、相關社會組織和其他社會公眾在國家對刑滿釋放人員處遇進行法律調整的過程中受到權利侵犯或出現權利實現的能力不足時,有權依法向國家權力機關、行政機關、司法機關和有關社會團體提出救助請求,有關單位則應依據事實和法律規定對救助請求予以合理回復和采取必要的措施。例如,對于刑滿釋放人員而言,當缺乏必要就業技能時,可以向有關方面提出就業培訓申請。再如,對于刑滿釋放人員的家庭而言,如果確實無力管理教育刑滿釋放人員時,可以向有關方面提出對刑滿釋放人員采取必要措施的請求。31塑造相應的社會文化和社會心理環境,在全社會范圍內提高自覺守法意識和榮辱觀意識。建構與市場經濟相適應的社會文化和社會心理環境,在全社會范圍內提高自覺守法意識與榮辱觀意識,是實現刑滿釋放人員處遇法律調整經濟性運行的重要保證。為此,在現階段,則需要以政府為首,帶動社會提倡公正、秩序的理念,使全社會客觀、普遍認識刑滿釋放人員的特殊性及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特殊意義。同時,通過廣泛宣傳相關法律法規,明確國家機關、社會組織和社會公眾在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法律調整過程中的權利義務。必要情況下,可以采取物質和精神鼓勵的方式引導、激勵有關社會組織和社會公眾關注刑滿釋放人員處遇的積極性和主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