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與法律發展法哲探索
時間:2022-11-19 04: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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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李玉生季金華工作單位:
由國際法律哲學與社會哲學協會(IVR)中國分會、中國法學會法理學研究會和南京師范大學聯合舉辦的第三屆亞洲法哲學大會于2年1月16)18日在中國南京召開。這是建國以來我國法理學界首次主辦的國際性法哲學大會。來自中國大陸、日本、韓國和中國香港地區的專家學者近15人出席了這次大會。會議圍繞21世紀的亞洲與法律發展這一主題,分七個專題,就21世紀的亞洲社會發展與法制變革之間的關系等問題進行了交流和探討。
亞洲法哲學的新發展隨著亞洲經濟、政治、文化和社會的長足發展,亞洲法哲學在許多方面也取得了引人注目的成績,中國和日本的法理學研究尤其突出。張文顯認為,改革開放新時期中國法理學的發展經歷了1978)1991年初步發展、1992)1996年加快發展和1996年以來全面發展這三個階段,分別對應于三次思想解放高潮,即以真理標準大討論和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鄧小平南方談話和中共十四大召開以及在中央法制講座上的講話和中共十五大為標志;在這一時期,中國法學界圍繞依法治國和法學理論中的一系列重大問題進行了富有成效的探討,并形成了一些理論熱點,如法的本質、權利義務法學范疇和權利本位、現代法的精神、法治與依法治國、法制現代化、法學的變革與創新,等等。對此,有學者認為,第一,中國法理學三個階段的發展主要是外力推動的結果,法學家在建構法治社會中應當發揮更大的作用;第二,對法(法律)本質問題討論的主要意義在于摧毀了教條主義、霸權主義理論;第三,權利本位理論的意義在于第一次用法學理論思維模式分析法律問題,突破了以往傳統的研究視角和思考方法。另有學者主張,中國法理學的發展主要經歷了兩個階段,它以是否確立市場經濟體制為標志。森際康友提出,亞洲法哲學的研究固然要以解決亞洲自身的問題為目的,但要胸懷全球,選擇自己能夠有所貢獻的問題來加以探討;日本在吸收西方法文化、確立所謂近代性自我這一意義上的人的近代化過程中有許多教訓,主要是在自我形成方面出現了公與私的分裂,尤其是公共領域的不完備造成市民性個體人格無從確立,結果導致日本的政治與法的貧困;可以通過法哲學的探討建構起促進公共性言論活動的公共領域,來實現豐富的個性和私人性。有學者認為,日本存在的問題在世界范圍內亦同樣存在。就法學研究而言,對本國現實的政治、經濟制度進行批判,使各方面得到很好的運轉,推動法治是學者們的一種責任。另外,從部門法研究的視角來看,個性發展和公民權利十分重要,尤其是得知權,得知權是一切權利的前提。有學者提出,要加強人的模式構造這一學術范式在法哲學研究中的影響。
亞洲法治的新發展2世紀的亞洲,以法治推動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是一個主導趨勢;而在新世紀,法制改革與法制現代化仍是亞洲國家和地區的任務。劉瀚認為,法治的實現對任何一個國家,尤其是中國這樣一個人口眾多、地域廣大而發展落后的國家將是一個艱巨、復雜、龐大的系統工程,具體包括法律體系的完善,公民法律意識的提高,高效、協調、規范的行政管理體系和工作機制的建立,司法獨立與司法公正的實現,監督機制的完善以及地方、行業和基層依法治理這六大工程。有學者指出,村民自治的價值目標和村民自治的運行機制展示了法治的良好前景;以理性為核心的現代性是中國法治化的生成點;國家可以通過一系列法治措施,增加腐敗者的法律和道德成本,達到預防和遏制腐敗的目的。中村浩爾指出,重建福利國家與和平哲學以及結束對美國的依賴,可能是一個有價值的目標。當代日本法制的發展要實現從資本法律、國家法律到市民法律的轉變:市民法律中的個人應更多地關注社會的弱者;在法律中要更多地反映人民意志,這是法化的基礎;哈貝馬斯式的成熟的市民社會應與法化戰略形成良性互動。有學者認為,這種戰略方案的實施有一定困難:對所謂弱勢個人更多的關注將會構成對現代法律形式合理性的個性的巨大沖擊;媒介型團體的發展與減少政府干預這種團體的要求之間存在矛盾,因而依賴媒介型團體實現法化的戰略很可能要打上一定的折扣。在方法論層面上,有學者提出,研究法治有兩條思路:一是現代化范式,即由國家自上而下推行法治;二是本土化范式,強調依靠本土資源、自下而上實行法治。在實踐中,應當綜合這兩種方式。
亞洲價值觀與法律發展法律制度的價值取向規定了法律發展的走向。亞洲應該樹立什么樣的價值觀,怎樣做到既體現現代國際社會共同的價值理念,又充分反映亞洲自身合理的價值需求并外化為法律制度呢?今井弘道認為,首先必須理清近現代文明與亞洲價值觀的關系。當代世界正處于超越近代文明向新文明的轉型時代。我們所理解的近代,是把自然視為人類生產力支配的無限原材料的人類中心主義,是以科學技術的知性為發展的基礎,并在主權國民國家與它所保護的產業社會中展開的時代。源于西方的這個近代特殊系統在地球環境的危機以及陷于種種困境的狀況下,正逐漸地走向終結之路。其次必須揚棄亞洲式價值觀理論與西歐式普遍主義的二元對立,并借以克服源于西歐普遍主義的亞洲價值觀。亞洲式價值觀理論與西歐普遍主義的對立焦點在于人權問題,前者促成了個人對國家的根本性義務。歐洲或美國民主是在其特殊社會歷史文化中展開的,我們不能照搬,必須遵循亞洲自身的文明規律,開拓超越西方近代范例的新時代。有學者認為,應從普遍性與特殊性角度來考察亞洲價值與西方普遍主義之間的關系。陳弘毅提出,能夠集亞洲價值的傳統性與現代性于一身的是訴訟與調解的關系模式,而公正在某種程度上是統合訴訟和調解的價值基點。調解傳統的內涵和機理在于:(1)和諧的哲學觀是調解傳統的哲學基礎;(2)中國傳統社會對訴訟的鄙視,突現了調解在傳統社會糾紛解決方法中的地位;(3)官員的行為使調解在傳統社會中植根。傳統調解存在著一些結構性問題,可能會造成不公正的結果,因此需要經過現代的洗禮和一種創造性轉型才能取得更多的正當性,使之不僅能適應、生存于現代與后現代,而且能對現代性做出積極貢獻,并能糾正其結構性弊端。另有學者認為,中國傳統調解文化的核心是秩序至上的價值取向,這與建立在充分尊重個人權利基礎上的西方調解截然不同,因此要發揮中國調解制度的應有作用,就必須甩掉歷史給我們留下的思想包袱。當然,調解的有些方面需要進一步研究。例如,怎樣實現調解的創造性轉化?其創造性轉化的條件和途徑是什么?轉型社會中的法律與權力人是法律發展的主體,法律制度的安排要體現人的本質需求。現代法律制度要體現個人主體的品位,需要深刻闡釋未來的個人主義的價值底蘊。島津格認為,自由主義和個人主義是西方正義觀的反映。在西方,個人主義的特點包括:個人完全獨立,民族國家只是個人的一個工具;人有天賦人權,保護這種權利是國家的目標。然而,人的權利和自由只能在有秩序的社會中才能獲得保障。因此,個人主義既是一種規范,也是一種游戲規則,它的前提條件就是市場經濟,在市場中個人必須約束自己;民族國家的主要職能就是根據社會變遷的需要重寫游戲規則。有學者認為,只有在法律之中,自由主義和個人主義才有出路。郭道暉提出,社會結構的轉型會引起國家權力的相應變化,權力的多元化和社會化是必然的趨勢。權力多元化與社會化的表現形式主要有:國家權力內部分權的社會化,非政府組織及其社會權力的擴展,超國家權力與國際社會權力。針對這種全球性的趨勢,亞洲包括中國必須應對并進行改革,首要的是對權力多元化與社會化的實質作出必要的認識:權力多元化是政治民主化的必然要求;權力社會化是權力人民性的進步,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必然歸宿。有學者認為,多元化權力的世界是一個與傳統的國家主義權力本位觀相背離的世界,國家權力的分化是現代民主制國家社會變革的重要內容。還有學者認為:應該明確區分權力與權利;權利問題是當前法理學研究的前提問題,必須加強研究;分權是必要的,但不同于三權分立。
亞洲法哲學的新領域在亞洲正進入全球化時代的背景下,如何協調國際法與國內法的關系呢?李龍認為,法律規范的和諧統一是科學地認識國際法與國內法關系的邏輯起點;法律價值的善惡與否是理性地判別國際法與國內法關系的基本標準;而人權和主權的辯證統一又是現實地處理二者關系的首要準則。一般而言,人權是主權的淵源,主權是人權的升華;人權是主權的內容,主權是個人權利的總和;人權是主權的歸宿,主權是人權的保障。有學者認為:主權對內來自于人民的權利(人民主權),對外在國際社會中指國家主權;主權與人權的辯證統一是一種常態,但就現實而言其非常態是可能存在的。因此,國際社會中要講國家主權,而在國內講國家主權有可能會對人民的權利構成潛在的危險。有學者強調,生存權保護得好并不一定都有人權,特別在今天的社會中,賦予人們的意見表達權應具第一要義。崔鐘庫指出,深入挖掘東亞法理學的基礎是進一步把握全球化視野下亞洲國家國內法與國際法關系的前提,因此,應從歷史和哲學的角度探究新近出現的東亞法理學這一概念。通常意義上的東亞是指中國、日本、韓國、蒙古和越南。東亞普通法主要由法典、鄉約(或村落法)和中國律學、日本的明法道等要素組成。東亞法律的哲學基礎涉及到法的概念、正義和善、法律和意識形態、生態理性、人權和義務等要素。另有學者認為,東亞法理學的基礎應該有兩個:一是從民間角度而論的仁,仁是任何人得以生存的基礎;二是王道。亞洲的人權與法治在承認人權普遍性前提下,亞洲國家強調人權保護的特殊性和本國特定條件下所決定的優先選擇。因此,所爭議問題的焦點集中在發展權的性質和內容上。李步云認為,發展權的產生是同民族自決權的產生密切聯系在一起的。發展權是一種發展機會均等權,其實質是一種平等權,其內容是發展,亦即在發展問題上的平等權。發展權作為一種人權,其倫理基礎是平等理想,其政治基礎是人類的共存共榮,其現實基礎是不合理的國際經濟舊秩序的存在。發展權作為一項國際集體人權,其義務承擔者是多元的,但它的實現首先要靠受益者發展中國家自身的努力。同國際人權相比,國內人權是根本的;個人人權是集體人權的基礎。從這個角度來看,發展權就不是一個主要人權。有學者指出,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各民族都有發展權利,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這種宗旨本身就表述了法律發展中的人本主義傾向和對人的終極關懷。卡爾#威爾曼(CarlWellman)認為,發展權是一種團結權。人權經過了三代的發展:第一代是公民政治權利;第二代是經濟文化權利;第三代是發展權以及和平、良好環境權即團結權,這種新型權利是集體人權。還有學者認為,從方法論的角度講,人權的研究應實現以下幾個方面的轉變:1.從國際法領域轉向法哲學領域;2.人權主體的特殊性向一般性與特殊性相結合轉變;3.對發展權內涵的封閉性認識轉向開放性研究;4.從道德領域向法律實踐領域轉變;5.從研究方法的對抗性走向交流與對抗相結合。當然,人權與法治是緊密關聯的,人權是法治的價值目標,法治是人權的保障。要保障弱者的人權,需要建立法律援助制度,法律扶助的主要目的是保障公民權利,包括訴權的享有與行使。
全球化與亞洲法律發展在全球化的浪潮中,亞洲各國的法律也開始了重構的進程。朱景文指出,面對全球化的挑戰,中國法制建設的發展軌跡是貿易自由化和放松管制。中國法制對WTO的回應應該是全方位的,即開放性的、防范性的和保護性的回應。有學者認為,在加入WTO后,應保證法律的公開性、統一性和透明性,要對全球化的產物漢莎同盟的興衰這類歷史事件和經驗進行深刻的反思。公丕祥認為,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構建中國法制現代化的理論框架對中國乃至整個亞洲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在全球社會變革與法制現代化進程中,我們要捍衛法律主權,反對新的法律殖民主義,防止中國法律發展的邊緣化趨勢;民族國家仍然是全球化進程的基本單位,全球市民社會并沒有減弱主權國家的社會與法律責任,政府的主導與推動乃是當代中國法制現代化的深厚動力;新的全球化浪潮雖然推動了全球性法律重構的進程,但多元化的法律文明體系依然有著廣泛而深厚的全球基礎和強大的生命力,因此,一個既與全球法律文明大道相溝通、又具有濃郁的民族法律文化特色的中國法制現代化道路一定會出現。另有學者認為,對全球化與中國法制現代化還需進行定量分析、個案剖析等實證研究;要學習日本法制現代化道路中法律移植的經驗;要加強當代中國官方與民間的法律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