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維權與選舉權利分析論文

時間:2022-08-31 10: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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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維權與選舉權利分析論文

本文試圖運用作者提出的程序理性的社會理論分析公民維權行動,實現對于作為社會現象的維權的理論反思。通過對維權的規范分析、程序分析、操作分析、學說分析,本文認為公民維權有助于形成中國民主憲政的多中心秩序即自生秩序。而公民參選乃是公民維權行動的一部分。

一、維權行動的產生

(一)維權行動的動力

維權行動與社會變遷的關系,其核心在于社會權力關系的變化,以及社會的規則與資源的變化。權力變遷,尤其是民間交往權力的崛起,是維權行動得以成長的根本原因。而民間社會的發育,以及互聯網作為公共領域的形成,是民間交往權力成長的兩個要素。[1]維權行動的產生根源于中國社會的變遷,即配置性資源與權威性資源的分布趨于多元,中國社會融入全球化過程使中國本土的特殊規則逐漸被普遍規則取代;公民的主體性基本建立,互聯網與真實民間社會網絡實現互動,逐漸打破城鄉二元社會的隔離;個體的生活機會發生變化:個人的自我表現機會大大增加。維權行動的動力來自人心中的正義,以及每個人生而具有的基本權利。[2]

(二)維權行動的力量

互聯網、媒體,與知識精英、民眾,為維權行動的三種主要力量。

維權行動已出現區域分化、階層分化和功能分化:地區分化表現在維權行動力量的不平衡發展:廣東、北京等地較快,而東北、上海江浙則相對較慢,而中部與西部則較慢,但各地區、各省并不平衡。階層分化體現在工人維權、農民維權、知識分子維權、弱勢群體維權的行動都已出現,如殘疾人維權等。[3]

有必要區分維權者與維權領導者,可以看出:維權者為大眾,而維權領導者的中堅力量為中等階層,即知識分子、中產階級和開明官吏,如李昌平等對于農民利益的維護。知識分子可能成為維權行動的領導力量。[4]

(三)維權行動的形式

維權行動的形式包括維權聲明、上訪、集會游行示威等。而抗議性自焚可視為維權行動的極端形式。

維權行動的隱喻包括中心與邊緣、局內與局外、隔離與溝通的關系。隔離體現在對于生命的分格治理,舊體制的戶籍制度、檔案制度都具此隔離的意義。隔離乃是官方強制的區域化,由此,在宏觀的社會隔離運作中,鄉村居民等被置于黨治秩序的城市中心之外、處于這一格局的邊緣。而微觀的隔離體現在:黨治秩序的區域化把天安門等若干區域劃為關鍵地帶,而示威與自焚可視為公民維權的區域化對于黨治秩序的區域化的抗議。自焚之火意味著公民個體希望與光明的徹底熄滅,其無可置疑地宣示了政權的合法性危機。自焚與拆遷的關聯,進一步表明了財產權作為基本人權,與生命權的內在關聯。個體對于身體與生命的完全放棄,與中國社會活著的人生哲學相對照,凸現了當下中國正義規則的缺失。[5]維權行動因此有打破社會隔離的意義。維權關注弱勢群體的權利,使社會的原子化、以及相互隔離逐漸打破,使社會良知逐漸覺醒。社會團結包括機械團結,與有機團結。維權行動有助于形成社會的有機團結。

可把維權行動分為三階段,即開局、中局和殘局,目前處于開局。維權行動可以分為三層次:即人身權利、政治權利與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孫志剛案是人身權利,劉荻案、杜導斌案等為政治權利,乙肝歧視案等為經濟社會文化權利。

二、維權行動的內在矛盾

在維權行動中,需要認真對待以下五個問題:

(一)政治與法律的關系

維權行動中對于司法的作用重視體現在司法外衣、政治內核,對于司法符號的尊崇使中國社會的正義底線得以逐漸建立。[6]中國的政治轉型過程,開始階段是政治大于法律,而維權行動實為以法律形式表現的政治行動。但需要明確的是,司法不能授予權利,而法律也只是肯定權利,而不是發現權利。

(二)名義規則與實際規則的沖突

維權行動是法治進程的假戲真唱努力,其意義在于用行動把名義規則逐漸轉變為實際規則,而法律是在行動中被懷疑、被修正、進而被信仰的。

(三)個案維權與群體維權之間的關系

維權行動中要處理個案與全局的關系,為此宜高度重視對于個案的制度建設意義的研究,把個案維權與群體維權結合起來。孫志剛案中民間博弈行動的誤區在于過多關注法律的事實,以及法律規范修訂,而相對忽略了違憲審查制度建設的必要性。

(四)外部規則與內部規則、普遍規則與特殊規則的關系

維權基本上是以外部規則改變內部規則,以普遍規則修正特殊規則的過程。世界社會對于中國的維權行動,因而有著重要的影響。這里涉及到法治的普遍規則與地方性知識之間的張力。

維權的法治原則,與中國從法治到民主的政治轉型路徑有深刻的內在關聯,值得深入探討。維權具有生成規則的功能,其與維權的法治原則相結合,使維權成為民間主導生成規則的過程,公民維權把法律從名義規則轉變為實際規則,從外部規則轉變為內部規則,從上層規則轉變為下層規則,從普遍規則轉變為特殊規則即地方性知識,使外來的資源轉變為本土資源。

(五)維權行動中的官方與民間關系:良性互動,還是惡性互動

維權行動的難題包括內部整合與外部動員的困難,以及維權行動中民間與官方的復雜博弈。維權對于民間社會的影響在于通過維權,公民個體的尊嚴獲得尊重、民主法治意識逐漸覺醒,維權是最切實有效的法治民主啟蒙。維權使公共領域的健康輿論逐漸形成,如互聯網與媒體的作用逐漸獲得正面的發揮。在維權行動中需要恰當處理與官方、民眾、互聯網以及媒體的關系,要理解并恰當運用國內輿論與國際輿論之間的張力,虛擬媒體與現實媒體之間的張力。

討論維權行動中的官方與民間互動,有必要把大陸的維權行動與臺灣政治轉型中的自力救濟運動相比較。首先,大陸的維權行動與臺灣的不同是,因為黨對人大的強有力控制,選舉很難成為大陸民主化一個有效的增長點;其次,大陸的維權行動表現出更大的自發性與分散性,因為大陸的政治轉型難度更大,維權受到更多因素的控制。[7]

三、維權行動的作用

吉登斯認為,“社會運動是旨在建立一種生活新秩序的集體性事業。”[8]維權行動產生于中國社會的轉型過程之中,而維權行動一經形成,就與中國法治秩序的演進之間存在著復雜的互動關系。程序理性論可能為維權行動提供理論支持。[9]公民維權當符合程序理性,即程序性、主體間性、實踐性、反思性和整體性。首先是程序性,即維權要遵守現行法律以及法律程序;其次是主體間性,即對于官方的平等態度,及友善態度,公民相互之間則是自由與平等的公民,且要加強官方民間的良性互動與對話,化解敵意與怨恨,公民之間也要加強溝通與交流,打破隔離與封鎖,促進愛與公義的實現;進而是反思性,即維權行動需要不斷通過反思自身的規則,以及事實而不斷進步;還有實踐性,即維權要符合中國社會的現實情況;最后是整體性,維權行動要協調好政治規則與法律規則的關系、名義規則與實際規則的關系、個案維權與群體維權之間的關系、外部規則與內部規則的關系、官方與民間關系。

(一)維權行動有助于解決中國的政治轉型難題

中國新的社會結構的形成,乃是經濟、政治、文化、社會、法律系統的新規則與資源的積累過程。維權行動反映了中國當下的合法性危機,維權是民間的意識形態創新,屬于廣義的制度創新的一部分。民間的規則與資源所形成的秩序逐漸對官方的規則與資源形成壓力。維權促進形成中國民間的關系秩序,這種關系秩序對于官方的法律秩序形成一定的補充、修正和挑戰。維權對于中國社會的規則系統有兩個影響:給予意義,以及形成規則。

維權行動有助于解決后極權政體的轉型難題。實質上的政治改革難以啟動,使中國已處于改革與革命的賽跑之中。[10]新政體建設與新文化建設的時代主題已經呼之欲出,維權行動為這兩大主題提供了民間力量的寶貴資源。維權對于中國政治轉型的意義,乃是法治框架之下的維權逐漸積累程序理性的規則與資源,通過民間主導的正當行為規則,逐漸演化出中國政體的多中心秩序,由此而可能形成中國政治從法治憲政到民主的和平轉型之路。

維權的過程,就是培育公民美德的過程。公民美德包括私德和公德。在中國的法治進程中,立法理性逐漸轉變為多元理性與能動理性,即程序理性,這既體現在司法理性的逐漸崛起,更體現在公民個體作為解釋者,以及民間社會作為解釋者的產生與日益成熟。維權行動乃是對于法與法律的民間解釋,通過民間解釋,把權利從社會語義的名義語法規則逐漸轉變為實際語法規則。法律如何擁有法的精神,如何被信仰,而不是形同虛設?這依靠民間的解釋者真誠相信自由平等博愛和平正義的法意,在為權利而斗爭的行動中為一紙空文的法律注入生命、存養精神,并在民間與官方的互動博弈中形成法的有意義形式。

維權行動有確立規則的民間立法意義。民間社會通過維權行動實現了規則與資源的積累,資源包括配置性資源,與權威性資源。民間社會力量的臺階式提升,就是擁有的社會資源的量與質的上升,包括配置性資源與權威性資源的上升,以及規則能力即制定規則、執行規則與監督反思規則能力的大的上升。維權行動,就是圍繞規則為中心,而展開的權力斗爭。中國人的權利,乃是依照法律之上的法[11]而被授予的,這是基本人權的內在含義。作為維權者的公民,其心中有兩種法律,首先是現實的法律,其次是不可見的法律。而現實的法律來自不可見的法律。這首先要求立法的名義規則被實際遵守,成為實際規則;進而經過社會學習與反思,而改進名義規則、改良社會規則系統。正如“英國人的自由”一樣,“中國人的權利”正在成為一個偉大的名詞。

(二)維權行動與法治秩序的演進

維護權利,與規則形成的過程就是中國新的法治秩序形成的過程。法治秩序需要處理法律秩序與關系秩序、倫理秩序與宇宙秩序的兩層關系,這里的倫理秩序包括法律秩序和關系秩序。法律秩序與關系秩序,指倫理秩序內部法律與社會的關系;而倫理秩序與宇宙秩序,則指統領法律秩序、關系秩序(包括經濟秩序、政治秩序、道德秩序、文化秩序、社會秩序、人格秩序等)的倫理秩序,與宇宙秩序的關系,其根本在于處理天人關系、神人關系。[12]傳統禮治通過天人感應說實現天命與民意的結合,天子觀念整合了天帝崇拜與祖先崇拜。中國古代法律的自然化對于自然實現了模仿,宇宙秩序即是倫理秩序,倫理秩序即是宇宙秩序,而傳統法律是倫理秩序的一部分,故其也要遵循宇宙秩序的根本原理,即五行四時陰陽道。中國新的法治秩序則要實現宇宙秩序與倫理秩序的恰當分離乃至沖突。中國法治秩序,不得不與新的宇宙觀、時空觀,即新的宇宙秩序發生關聯,法治秩序乃是多中心秩序、虛擬秩序、自生秩序,故其體現在法律秩序之中,就不再是一元理性主導的單一中心秩序。而中國新的倫理秩序,就是法治秩序。傳統的天人合一,強調宇宙秩序與倫理秩序的和諧乃至一致。而新的法治秩序,與倫理秩序之間則是復雜的互動關系。

在現實中國社會中,法律秩序與政治秩序只是確保關系秩序的和諧而存在的管理工具,依法治國還只是一個理想,法律權威還弱于傳統權威:歷史的必然、人民的選擇、經濟發展的合法性傳統仍高于人權民主憲政的法理,而關系秩序經過黨治秩序的改造,已經喪失了天命的維度,缺乏超越之維的制約,已經不復是和宇宙秩序一致、參天地之化育的傳統倫理秩序,而政治秩序也不是奉天承運的傳統倫理秩序的一部分,而人民主權原則事實上服從于執政黨的四項原則,并未成為黨治秩序的根本組織原則,故關系秩序也缺乏民意的制約,以上的分析可以見出,黨治秩序的關系秩序,以及政治秩序與法律秩序實為缺乏任何制約的秩序,黨治秩序的權力實為絕對權力,而當下彌漫的絕對腐敗與制度性腐敗似乎為阿克頓勛爵的名言“權力趨于腐敗,絕對權力絕對趨于腐敗”做了最好的論證。唯物論的宇宙觀使當代中國文化心靈中的宇宙秩序圖景失去了天命與上帝等諸神的力量,宇宙秩序因此不再對人間的倫理秩序,包括經濟秩序、政治秩序和法律秩序、道德秩序形成任何有效的制約。人民主權原則在國家政治生活中基本上處于所有權虛置的狀態。由此,政治秩序與法律秩序事實上處于既無天命、自然法、啟示等超越力量的約束,也無民意制約的狀態。黨治秩序的傳統循環回路,如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法律試行、審后回訪、上訪制度等已遭遇很大的危機,民情上達的機制已出現堵塞的跡象。[13]新民本主義重建民意的努力因國家倫理資源的虧空(劉小楓語)已困難重重,進而言之,新民本主義更大的困難在于僅僅以人為本、關注民意可能無法整合超越之維,黨治秩序的政治基因與文化基因可能使其難以恰當而有效地引入天命、自然法與啟示的超越維度。[14]

維權行動對于法治秩序演進的助益,首先在于維權行動建立了民意的言說通道,這使公民的主體性與主體間性都得以主張,這種努力在官方與民間的良性互動等一系列條件之下,使得依照民意重塑中國社會的法律秩序與政治秩序成為可能;進而這種法律政治秩序還會擴展到經濟秩序與道德秩序之中,引發諸如人格重建、公民教育、宗教復興、倫理責任等社會行動,從而使中國社會的倫理秩序的重建成為可能;而通過維權行動的反思性,以及社會行動的反思性,人們可能逐漸認識到現代性倫理秩序與宇宙秩序圖景的內在缺陷,從而意識到自身的有限,面對自然、造物主生成一種內在的敬畏,從而使重建中華文化的倫理秩序與宇宙秩序的關系成為可能。

四、維權行動與選舉權利

(一)選舉與民意

選舉制度的意義乃是個體通過選舉把個體意向性凝聚到代表身上,而代表則再間接把全民意志凝聚到民選領袖的身體主體上,使其成為全體人民的政身代表,其正當性來自人民主權的授予。選舉自由是公民政治權利的核心,選舉制度則為民主憲政制度的核心,代議制的基本原理乃是通過選舉把普遍意志轉變為公共意志。

北京的參選者來自社會各個階層,參選的21人中有大學教師舒可心、許志永,有大學生明亮、殷俊、陳俊豪,有律師張星水,有業主陳俊超等,這表明公民參與具有廣泛的民眾基礎,而不僅僅是個別階層的意愿。由此一隅也可折射出,就當下的中國社會而言,民主憲政乃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

(二)選舉與政治游戲

選舉乃是民主憲政的政治游戲的一部分,其需要游戲的參與者真正的加入游戲之中,才能逐漸地積累資源、演化規則。對于游戲的理解需要切身的經驗,中國的選舉游戲既少有游戲者,游戲規則的不合理之處也就難以呈現。

有人說,目前的游戲近于假戲。然而,法治與民主的實現需要假戲真唱的認真對待權利的過程。法律如何被信仰,其是在現實的行動中被懷疑、被信仰的。名義規則、表面游戲受到置疑,構成實際規則得以確立、真實游戲成功形成的一部分,舊的游戲缺乏恰當的游戲者、公正的裁判,以及真正游戲的精神,這些都需要真實的體驗。政治乃是一種審慎與明智的游戲,政治的技藝需要實踐的反復操練與演習才能體會,非如此不能理解與把握其中豐富的細節,積累政治智慧。中國民主憲政的政治游戲一局的演化,需要參與游戲者,而不是冷漠的旁觀者。王海介入消法打假,使一部法律大大地深入民心,極大地深入了社會生活。王海此次從私權維護轉入主張個人的憲法權利,此種行動的公民勇氣與責任感令人贊佩。競選人大代表,乃是為選民負責,人大代表實為政治家的角色。政治家不僅需要有信念倫理,更要有責任倫理,要兼具激情、責任與判斷力各種素質。[15]為此,我們應期望王海以及諸位參選者的,乃是不僅要有民主參與的熱情,更當深入領會民主為公、憲政為民的精神,理解民主憲政的根基在于公民美德。為此,有志于成為公民政體之政治家的公民,當明政客與政治家的區別,銘記政治不是利益分贓的游戲,不是強權即真理的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權力斗爭,而是眾人之事,政治的目的在于實現正義。

(三)參選行動的意義

正如哈耶克所說,秩序不是設計的結果,而是行動的結果。中國的社會轉型,其真正的起點在于行動者的出現。由于中國社會現代化轉型與后現代問題的復合,使得維權行動者既是立法者,也是解釋者。維權者既在解釋現實的法律,也在創制新的社會交往的規則。為此,維權者需要既學習法律的名義規則與現實權力運行的實際規則的解釋技藝,也需要學習實際立法的技藝。

在維權行動中,匿名主體、不在場主體的價值與尊嚴通過伸張個體的權利而得以體現:普通的選民通過行使選舉權利而不再是在國家機器的碾壓與傾軋之下沉默的大多數,通過罷免權、復決權等而成為機器的操縱者,從而把人民主權從抽象的法律原則轉變為真實的社會政治生活的規范。公民認真地對待選舉權利,將有助于中國人的權利的真正實現。公民參與選舉,其行動的意義首先是維護個人的政治權利。其次,這一行動也有促進規則形成,演化社會秩序的功能。

然而,深入觀察之后,我們會遺憾地發現:基層選舉對于中國政治轉型的作用可能十分有限。這某種意義上是因為當局對于臺灣民主化經驗作了深刻的總結與學習,很難情愿讓各級人大在大陸政治轉型的過程中成為憲政論壇。[16]因此,舒可心、明亮、許志永等公民的參選行動,其意義更多是形式上的,其民意表達的象征性質遠遠大于實質的作用。另外,由于中國的政治轉型的路徑體現為從法治、憲政到民主的漸進積累,當下中國的維權者仍在為基本的人身權利而斗爭,故公民參選的行動在零三年的中國實為民主政治的預演,這不啻于是冬季的春雷。為此,我們也應當感謝這些參選的公民,是他們可以讓我們稍微樂觀地期待:中國公民社會的初步發育、權利觀念的普及,使中國的政治轉型,最終將實現憲政和民主的有機結合、辨證統一。

參考文獻:

[1]關于交往權力與政治(行政)權力的關系,參見哈貝馬斯:《在事實與規范之間》,童世駿譯,三聯書店2003年。

[2]權利話語在中國法治語境中需要更新,要把握權利與義務、權利與美德的平衡,處理正當與善的張力。權利話語與民本話語的相遇,提出了權利話語的地方性與普遍性的關系問題。

[3]羅永忠案、葉國強案、張理積案的當事人都是殘疾人,其維權方式的“不當”導致國家政權認為已構成對于社會秩序的侵害從而受到嚴厲的刑事處罰,這可能出乎維權者自己的理性預期之外。然而在當代中國,把握自身的權利訴求與政權可以容許的限度之間的微妙平衡,是極為精微的社會心理揣摩術,要求作為弱勢群體的殘疾人維權者理解并掌握這一技藝,實在是苛求。

[4]中國知識分子的社會角色需要反思:如何復興并更新士的角色可能是核心問題,中國知識分子需要承擔社會良知與道義擔當的雙重角色。中國知識分子在規則生成即維權進程中的作用可能有:規則反思作用、道義支持作用、解決內部整合與外部動員兩大問題等。知識分子作為新的解釋者,其與法律解釋、中道解釋的關系值得深思。

[5]上訪制度作為黨治秩序民情上達的通道若繼續被堵塞,其危機的真實意義可能大大超過人們的想象。

[6]中國首法官蕭揚在憲法紀念日發表的題為《論憲法精神》的文章,可以視作司法部門對于維權行動的善意回應,并表達了成為正義的最后防線的意愿。見《法制日報》2003年12月4日。

[7]關于臺灣的自力救濟運動,參見鄒建鋒、蔣婕虹:《臺灣政治發展的推動力分析:以自力救濟和政黨政治為例(1984-2002)》,/zoujftaiwanzilizhengdang.htm.

[8]吉登斯:《社會的構成》第312頁,李康、李猛譯,北京:三聯書店1998年。

[9]程序理性論的主要內容,參見拙文:《程序理性初論》(未刊稿)。

[10]關于后極權政體的轉型,如喻之為船,則主要有棄船、修船、拆船、炸船四種方案。觀察現實的演進趨勢,可見出棄船和炸船方案已逐漸被主流民意拋棄,而中間的修船喻拆船方案缺乏足夠的自覺,修船遲緩,拆船無力,使中國社會的危機不斷加深。

[11]法高于法律,此種法來源于天命、自然法,或上帝的啟示。法治秩序中天命與民意的復雜關系是公民政體的內在難題。

[12]作者在此試圖提出法治秩序的初步分析框架,進一步的論證則將在《天命新論-法治秩序的正當性》一文中詳細闡述。

[13]關于黨治秩序概念的含義,以及其與禮治秩序、法治秩序的關系,詳見拙文:《民主為公、憲政為民-公民政體論》(未刊稿)。公民政體在實踐上是對于近代以來黨治秩序的兩種政體,即為公政體與為民政體的反思性整合,在理論上是對于民本與民權話語的整合。民本是一種傳統的關懷性智慧,而民權則體現了控制性智慧,公民政體則試圖融會控制與關懷兩種智慧。

[14]新民本主義的理論論證,可見夏勇:《民本新說》,《民權譯叢》序言,三聯書店2003年。夏文中區分了民本與民之所本,以民權闡釋民本,尤重民之所本,欲以民之所本為民權做論證。但其中有很大張力。民之所本與民權所本,二者之間如何轉換,如何處理權利話語,夏文皆未提出基本的方案。另見夏勇:《民本與民權》(手稿)。

[15]見韋伯:《學術與政治》,馮克利譯,三聯書店。

[16]關于黨委書記兼任各級人大主任的看法,可反映憲法學者觀察與分析社會現象的基本方法的特點,以及內在缺陷:這種兼任制度的建立,到底是基于控制的目的,還是為了人大更有效的運作?或者兼而有之?是否可以根據學者對于人大制度的重視,而對具體制度的變化作出單一視角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