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喪失說制定損害賠償制論文
時間:2022-05-28 11: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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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本文主要從勞動能力及其喪失的法律本質;勞動能力喪失損害賠償理論依據的反思;勞動能力喪失損害賠償理論依據的重構;以勞動能力為基礎的收入喪失說的貫徹進行論述。其中,主要包括:致自然人健康權以損害的后果,最嚴重者為受害人勞動能力的喪失、“勞動能力”一詞,既是日常用語,又是法律概念、獨立人格利益說、獨立人格權說、健康權人格利益說、勞動能力與生命權、身體權并無必然聯系、將勞動能力確認為獨立的人格權,既無理論依據,也無立法依據、勞動能力喪失損害賠償的理論依據問題、勞動能力喪失賠償依據的選擇,不應違背損害賠償制度的基本原則、勞動收入賠償金、殘疾用具費、生活上增加的必需支出、被扶養人生活費、精神撫慰金等,具體請詳情見。
摘要:勞動能力本質上屬于健康權人格利益,不是獨立的人格權。勞動能力的喪失是原來具有勞動能力的自然人受到他人的侵害后而致使身體殘疾的結果。勞動能力喪失賠償的所得喪失說、勞動能力喪失說、生活來源喪失說,都存在缺陷,應當予以重構。在確定我國喪失勞動能力損害賠償制度的理論論據時,應當采用一種更為科學的理論,即以勞動能力為基礎的收入喪失說。在實踐中,則要以此為依據來確定勞動收入賠償金、殘疾用具費、生活上增加的必需支出、特殊醫療費、被扶養人生活費、精神撫慰金等內容。
關鍵詞:以勞動能力為基礎的收入喪失說
致自然人健康權以損害的后果,最嚴重者為受害人勞動能力的喪失,即社會生活中常說的“致人殘疾”。這是侵權行為法中的一個重要的課題,我國雖然有相應的立法和司法實踐,但是,對于勞動能力喪失賠償的基礎卻仍有探討乃至重構的必要。
一、勞動能力及其喪失的法律本質
“勞動能力”一詞,既是日常用語,又是法律概念。作為日常用語,勞動能力就是指勞動的能力,包括從事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能力。作為法律概念的勞動能力,學者對其基本涵義的認識并不一致,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種學說:
一是獨立人格利益說。該說主張,勞動能力為從事各種工作的能力,也有人稱為營生能力,包括商人的經營能力,技師的技術能力,勞動者的勞動能力,通說認為不是權利。我國臺灣地區民法典第193條第一項規定即是這一學說的反映。因為只有身體的肉體組織及生理機能都完全無恙,才能保持勞動能力的良好狀態,所以勞動能力的喪失或減少既不能全包入身體權,也不能全包入健康權之內,雖然也是對身體及健康的侵害,但不如看做是一種獨立人格的利益[1]。
二是獨立人格權說。該說主張,勞動能力是一種獨立的人格權,即勞動能力權。勞動能力權是自然人以其腦體功能利益為內容的物質人格權。這種人格權與健康權緊密相連,原屬健康權的重要方面,不過因其在實務上的重要性而獨立了[2]。
三是健康權人格利益說。該說主張,勞動能力是自然人從事創造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活動的腦力和體力的總和,是自然人健康權的一項基本人格利益[3]。擁有健康權的標志之一,就是具有勞動能力,而擁有健康的目的也在于能夠通過勞動謀求生存與發展[4]。
比較上述三種學說,可以發現它們有一個共同點,即三種學說都認同勞動能力與健康權密切相關:獨立人格利益說認為勞動能力與身體權、健康權密切相關,但又不能完全包含于其中任何一種之中,故應作為一項獨立的人格利益;健康權人格利益說則認為勞動能力是健康權中的一項基本人格權益;獨立人格權說也認為勞動能力原屬健康權的一個重要方面,只是因為實務上的重要性而成為一項獨立的人格權。由此可見,獨立人格利益說與其它二說的分歧在于,勞動能力是否完全包含于健康權之中;而獨立人格權說與健康權人格利益說的分歧在于,勞動能力能否從健康權中獨立出來。盡管獨立人格利益說、獨立人格權說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在筆者看來,無論是立法還是司法都應當堅持健康權人格利益說。主要理由如下:
第一,從勞動能力與生命權、身體權、健康權的關系來看,勞動能力與生命權、身體權并無必然聯系。所謂生命權,是指以公民的生命安全的利益為內容的權利[5];所謂身體權,是指公民維護身體的完整并支配其肢體、器官和其他組織的人格權[6]。侵害生命權,其后果是使受害人喪失生命,受害人既然已經沒有生命,其勞動能力的存在基礎就已經不復存在,此時討論勞動能力的喪失與救濟已沒有意義。在同時肯定身體權和健康權的情況下,僅僅侵害身體權,而未破壞自然人的腦體功能,并不構成勞動能力的喪失;如果破壞了腦體功能,則又不只是侵害身體權,而是侵害健康權了。反過來看,損害勞動能力的,必定侵害健康權,但不一定侵害身體權,如精神性疾病導致的勞動能力喪失。因此,勞動能力并不包含于身體權之中,而是完全包含于健康權之中,是健康權的基本內容之一,不是獨立的人格利益。當然,勞動能力的喪失必然是侵害健康權的后果,但侵害健康權并不一定導致勞動能力的喪失,比如侵害公民的生殖系統導致其喪失生育能力顯然是對健康權的侵害,但對勞動能力而言一般并無損害。
第二,將勞動能力確認為獨立的人格權,既無理論依據,也無立法依據。首先,人格權的基本特性之一,是其對于民事主體的必備性。民事主體不享有人格權,就根本不可能作為主體存在[5]。每個人都應當平等地享有人格權。而勞動能力卻是因人而異的,有些人不具勞動能力,有些人只具有部分的勞動能力,并非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勞動能力。勞動能力從性質上不符合獨立人格權的要求。其次,民事立法傳統上不認為勞動能力是一種獨立的人格權。最先使用“勞動能力”這一概念的是《德國民法典》,其第843條規定:“因侵害他人身體或健康以致被害人因此喪失或減少勞動能力,或增加生活上的需要者,對被害人應以支付金錢定期金,給與損害賠償”。這一條文并無將勞動能力確認為民事權利的意思。從目前的情況看,其他國家和地區的民事立法都還沒有將勞動能力確認為一項具體的人格權,我國《民法通則》也未將勞動能力規定為民事權利。按照一般人格權的理論,勞動能力自然亦不是一般人格權的一項獨立的權利內容。[6]
從本質而言,勞動能力的喪失是原來具有勞動能力的自然人受到他人的侵害后而致使身體殘疾的結果。自然人受到他人的侵害,其后果在習慣上一般分為一般傷害、致人殘廢和致人死亡。自然人因受害而致殘,我國古代依其輕重程度分成殘疾、廢疾和篤疾三種。殘疾是指身體部分機能失去作用,廢疾是指精神上或身體機能上達到廢于人事的程度,篤疾是指身體機能或精神受到重大不治的傷害,比廢疾更為嚴重[7]。我國民事立法采用“殘廢”一詞可能是法律文化繼承性結果,并無對該類人員的任何貶義。[8]因此,在我們看來“,殘疾”與“殘廢”兩個詞是相通的。按照《辭?!返慕忉?殘疾是指“身體某部分因病傷造成缺損或生理功能障礙而部分或全部喪失勞動能力的狀態”[9]。因此,致人殘疾,從法律上看,即是造成受害人健康利益的喪失,從而部分或者全部喪失勞動能力。[10]
從邏輯上分析,勞動能力的喪失是指原來有勞動能力的人的勞動能力部分或者全部失去。如此,則有一個基本的問題,即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是否具有勞動能力,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是否只有部分的勞動能力。根據《民法通則》第12、13條規定,在我國,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包括不滿10周歲的未成年人和不能辨認自己行為的精神病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包括10周歲以上的未成年人和不能完全辨認自己行為的精神病人。不能辨認自己行為的精神病人沒有勞動能力自無疑問,對未成年人和不能完全辨認自己行為的精神病人卻需仔細斟酌。對未成年人,其在侵害發生時確無勞動能力,但并不能排除其以后也沒有勞動能力。一般情況下,隨著年齡的增長,教育程度和勞動技能也隨之增加,其自然會獲得勞動能力并取得勞動收入,侵害行為卻使得這種機會喪失。因而未成年人雖然暫時不具有勞動能力,但對其因侵權行為而導致的殘疾,依理而言,受害人仍然存在獲得收入機會的喪失問題。照此理解,不能完全辨認自己行為的精神病人應無勞動能力。不能完全辨認自己行為的精神病人,又包括有智力障礙的精神病人和間歇性精神病人。有智力障礙的精神病人中有些可以為與自己智力水平相當的民事行為,少數甚至也具有部分的勞動能力并從事職業活動;間歇性精神病人在其未發病期間可以辨別自己的行為,有民事行為能力,也具有部分勞動能力。因此,筆者認為,對不能完全辨認自己行為的精神病人,應當承認其具有部分的勞動能力,對其勞動能力的喪失也應予以賠償。
二、勞動能力喪失損害賠償理論依據的反思
關于勞動能力喪失損害賠償的理論依據,現階第6期屈茂輝:勞動能力喪失損害賠償的理論依據問題·663·段主要有如下三種學說:一是所得喪失說。該說認為,損害賠償制度的目的,在于填補被害人實際所產生的損害,故被害人縱然喪失或減少勞動能力,但如未發生實際損害,或受害前與受害后的收入并無差異,就不能請求加害人賠償。所得喪失說在計算損害賠償額時,是以受害人受害前收入與受害后收入的差額為損害額,所以又稱為差額說。[11]采信這種理論的為德國民法。
二是勞動能力喪失說。這種理論認為,受害人因身體或健康受到損害,以至喪失或減少勞動能力本身即為損害,并不限于實際所得的損失。勞動雖不同于一般財物的變換價格,但通過勞動合同的方式,事實上有勞動力的買賣。因此,勞動能力實際上是一種能力資本,依個人能力,而有一定程度的收益行情,所以喪失或減少勞動能力本身就是損害,至于個人實際所得額,不過是評價勞動能力損害程度的資料而已。依這種理論,即使受害人為未成年人、失業者、家庭主婦等,如果喪失勞動能力,也應當評定損害,而請求加害人賠償。[12]英美法系國家和我國臺灣地區均采用這一理論。日本學說及判例原采所得喪失說,現在多采勞動能力喪失說[13]。
三是生活來源喪失說。這種理論認為,受害人勞動能力喪失或減少,必然導致其生活來源喪失,因而應當賠償受害人的生活補助費,使其生活來源能夠恢復。賠償所救濟的,既不是勞動能力喪失的本身,也不是受害人致殘前后的收入差額,而是受害人致殘前后生活來源的差額[14]。這種理論為我國立法和司法實務所采用。《民法通則》第119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146條均規定,對全部或者部分喪失勞動能力者賠償生活補助費。
這三種理論思路迥然不同,各自利弊也相當明顯。
就所得喪失說而言,該學說將勞動能力喪失視為一種可期待收入的損失,其著眼點不在于受害人勞動能力的大小,而在于侵害發生前后依據該能力所獲得的實際勞動收入的多少,遵循的是“賠償間接損害后果”的思路。這種學說最突出的優點在于容易確定損害的標準,且便于計算賠償額。但也有明顯的不足:侵權行為侵害的客體是勞動能力這一人格利益,而非實際勞動收入,實際勞動收入只是受勞動能力影響的間接結果。在勞動能力的直接損害與收入減少的間接后果之間并不存在必然的聯系。這就產生了一些所得喪失說不能涵蓋的問題,如受害人依靠出租房屋為生,當勞動能力受損后,只要其仍保有收取房租的基本能力,其實際收入就不會減少,依所得喪失說,將得不到賠償。這顯然不公平。此外,所得喪失說以實際收入為共衡量標準,無業者、未成年人沒有實際收入,不能得到賠償,然而不能排除他們將來取得收入的可能。這是所得喪失說廣受詬病之處。
勞動能力喪失說將勞動能力類同為一種實際的“物”,當其全部或部分喪失后,計算其“價值”的減少以確定賠償額,遵循的是“賠償直接損害后果”的思路。這種學說的主要優點是:體現了“有損害既有賠償”的原則,將勞動能力價值化,使受害人能獲得較為全面的賠償。尤為重要的是,勞動能力喪失說不以減少的收入為賠償對象,因而突破了實際收入的限制。如臺灣地區的判例認為:“身體或健康受侵害,而減少勞動能力者,其減少及殘存勞動能力的價值,不能以現有的收入為準,蓋現有收入每因特殊因素之存在而與實際所余勞動能力不相等者,現有收入高者,一旦喪失其職位,未必能自他處獲得同一待遇,故所謂減少及殘存勞動能力之價值,應以其能力在通常情況下可能取得之收入為標準”[15];“被害人因身體健康被侵害而喪失勞動能力所受之侵害,其金額應就被害人受侵害前之身體健康狀態、教育程度、專業技能、社會經驗等方面酌定之,不能以一時一地之工作為準?!盵16]勞動能力喪失說的缺點在于,損失的具體衡量標準較難確定。
而生活來源喪失說至少具有下列缺點:首先,該說以補償受害人的生活來源為目的,遵循的雖然也是“賠償間接損害結果”的思路,但其賠償的標準過低,以至民事賠償的意思減弱,而優撫補償的味道增強。依此說,僅僅以一特定標準補足受害人勞動收入中的生活費部分,對加害人的保護可謂周到,而受害人可謂可憐。其次,該說幾乎完全抹殺受害人的個體差異,一個勤奮的公司總經理與一個懶惰的無業者,在同樣的侵權場所下獲得的賠償竟無差別,這顯難說是公平。再者,我國各地區之間的生活水平差異巨大,卻依同一標準予補償,也不公平。最后,從法律實施的效果來看,我國也不宜采用該說。侵害勞動能力的行為,主要發生在平等的主體之間,法律對加害人和受害人的利益應當一體保護,不應偏廢。如果過多地考慮受害人一方的經濟狀況而制定較低的賠償標準,無疑是對加害行為的縱容,這也不利于法律指引與教育功能的實現,反而助長不良風氣,危害社會穩定。
三、勞動能力喪失損害賠償理論依據的重構
我國目前的立法,主要是考慮到我國經濟落后,公民收入低而經濟負擔能力不夠[17]。這樣考慮問題當然也有必要,但是勞動能力喪失賠償依據的選擇,不應違背損害賠償制度的基本原則。從比較法的角度觀察,各國損害賠償制度盡管具體設計不同,但最高指導原則是同一的,即“回復原狀原則”。如德國民法第249條關于損害賠償的一般規定:“損害賠償,應當回復損害事故未發生下,應有之狀況。”法國民法的判例與學說也一致承認,損害賠償,旨在使被害人能夠再處于如同損害未曾發生前的情況。英國法、美國法也莫不如此[18]。勞動能力喪失的損害賠償原則,亦應在這一最高原則的指導之下。勞動能力全部或部分喪失之后,要回復損害發生前的勞動能力自難實現,但應以賠償受害人如果沒有喪失勞動能力可能取得的一切利益為原則,即貫徹“全面賠償原則”。而生活來源說距該原則的要求顯然相差甚遠,應該予以廢棄。
比較所得喪失說與勞動能力喪失說,似乎勞動能力喪失說在理論上更為圓滿,而所得喪失說在實務上更為可行。然而仔細考察,不難發現這兩種學說還是存在著共通之處。所得喪失說以因侵害而減少的勞動收入作為賠償的基準,而勞動能力喪失說的具體計算也離不開對勞動收入的評估。因為勞動能力的評價,無疑需要具體的量化標準,而最方便的量化標準莫過于依該能力獲得的勞動收入。只是依勞動能力喪失說的這種收入并非受害人的實際勞動收入,而是依其受侵害前的勞動能力或將來可能的勞動能力應當獲得的“期待收入”。因此,勞動能力喪失說雖然其出發點是勞動能力本身,具體計算標準仍然要以可能的勞動收入所得為依據,其實質上也是一種“所得喪失說”。
實際上從西方各國的司法實務來看,也可發現所得喪失說與勞動能力喪失說的通融。德國從理論上采所得喪失說,但其實務上的做法是:以支付定期金為賠償基本方式,分階段計算賠償額,即使對未成年人、失業者等人,在其達到具有勞動能力年齡時或依社會條件認為可重新就業的情況下,仍可計算其收入差額[19]。而對因侵害而喪失勞動能力的未成年人而言,當其達到具有勞動能力年齡時,并不曾有過實際收入,因而其計算依據也只能是“期待收入”,而不是所謂“差額”。所以至少在對未成年人、無業者的賠償額的計算上,所得喪失說與勞動能力喪失說采用了相同的依據。
在筆者看來,所得喪失說與勞動能力喪失說的差異,主要只是在立法設計時二者所遵循的思路不同。所得喪失說遵循“賠償間接損失”的思路,而勞動能力喪失說遵循“賠償直接損失”的思路。相對而言“,賠償直接損失”的思路更符合“有損害即有賠償”的原則,易于為人們接受。而在具體賠償額的計算上,兩種學說都采用了勞動收入作為主要依據。
因此,筆者建議,在確定我國喪失勞動能力損害賠償制度的理論論據時,應當采用一種更為科學的理論,即以勞動能力為基礎的收入喪失說。此學說既遵循勞動能力喪失說承認勞動能力自身價值的基本思路,又吸收所得喪失說以勞動收入作為損害賠償的具體衡量依據的合理因素,是對勞動能力喪失說和所得喪失說的一種折衷。
四、以勞動能力為基礎的收入喪失說的貫徹
貫徹以勞動能力為基礎的收入喪失說,最重要的是要明確損害賠償的范圍。喪失勞動能力的損害賠償范圍,各國立法一般規定有以下項目:1)受害人因勞動能力全部或者部分喪失將來減少的收入;2)因維持傷害后受害人身體或健康而增加的必需的費用支出;3)傷害后受害人變更職業所需的準備和因變更職業所減少的收入;4)精神撫慰金[20]。在我國,現行立法和司法實踐采用了生活來源喪失說,賠償項目以生活補助費為主,且標準很低。按照以勞動能力為基礎的收入喪失說作為勞動能力喪失賠償的依據,我國立法應確定以下賠償項目。
1.勞動收入賠償金
勞動收入賠償金是因喪失全部或部分勞動能力而獲得的對未來應得收入的賠償,即對喪失勞動能力的期待利益的賠償,其賠償對象相當于西方國家的“因勞動能力喪失受害人將來減少的收入”、日本的“逸失利益”和我國臺灣地區的“喪失或減少勞動能力之損害”。我國目前沒有規定此項賠償項目,而是規定了生活補助費。筆者建議應當取消生活補助費而代之以勞動收入賠償金,并確定其為喪失勞動能力的主要賠償項目。
勞動收入賠償金的計算,美國學者認為從理論上至少應考慮以下方面:①原告(在侵害前)基本的勞動能力;②勞動能力減少的百分比;③殘疾狀態預期持續的時間;④可期待的利益——很明顯,原告活得越長,所累積的利益損失越大[21]。這種計算方式以受害人的勞動能力為基礎,兼顧考慮因勞動能力而損失的利益(收入)和損失持續的時間,能比較科學地計算因喪失勞動能力所造成的損失,頗值借鑒。筆者認為,我國可采用如下方法計算勞動收入賠償金:首先,依照前文所述的原則,綜合多種要素衡量勞動能力的喪失程度;其次,在勞動能力喪失程度的基礎上計算每年收入的損失;最后,估算喪失勞動能力的期間,以確定賠償總額。
關于喪失勞動能力的期間,司法實務中在確定生活補助費的賠償年限時,大多是適用《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辦法》的規定。該法第37條第(五)項規定:“自定殘之月起,賠償二十年。但五十周歲以上的,年齡每增加一歲減少一年,最低不少于十年;七十周歲以上的按五年計算。”《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03]20號)第25條規定:“殘疾賠償金根據受害人喪失勞動能力程度或者傷殘等級,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或者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標準,自定殘之日起按二十年計算。但六十周歲以上的,年齡每增加一歲減少一年;七十五周歲以上的,按五年計算。”該規定對受害人很不公平。依此規定,例如受害人致殘時只有十歲,則只能獲得三十歲前的生活費補償,其后漫長歲月的生活來源難以保證。筆者認為,在此問題上,日本實務的做法可值借鑒。日本對勞動能力喪失期間的確定,原則上以一般人的就職可能年限為基準。即勞動能力喪失期間是以就職的可能年齡(法定退休年齡)減去受害當時的年齡所得的數值,勞動能力喪失期間也就是應賠償的年限[22]。依此原則,我國對喪失勞動能力期間的確定也可以參照平均壽命和法定退休年齡。具體做法是:1)受害人為有勞動能力的成年人(18歲至退休年齡間),一般以法定退休年齡減去受害時的年齡為基準計算其勞動能力喪失的期間,對退休年齡至全國平均壽命之間的年限,每年還應按年度勞動能力喪失賠償金的一定比值賠償(相當于退休金);2)受害人為未成年人,原則上按18歲至法定退休年齡之間的年數來確定年限;3)受害人超過法定退休年齡的,以平均壽命減去受害時年齡的差額確定年限,按受害人本人的實際退休金的一定比值賠償,受害人無退休金的,按當地平均收入的一定比值賠償;4)受害人超過平均壽命的,根據受害人的健康狀況確定年限,一般可定為5年,每年的賠償額同第三種情況。
2.殘疾用具費
殘疾用具費,又叫生活自助用具費,指受害致殘者購買必要的功能輔助器具所需的費用,如癱瘓后購買的輪椅、截肢后購買的假肢、失明后安裝的假眼球、聽力減弱購買的助聽器等?!断M者權益保護法》《產品質量法》《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辦法》均對此項費用做了規定?!兜缆方煌ㄊ鹿侍幚磙k法》尤其規定,“因殘疾需要配置補償功能器具的,憑醫院的證明按照普及型器具的費用計算”。這項費用屬于國外立法中“因維持傷害后受害人身體或健康而增加的必需的費用支出”中的一項。
3.生活上增加的必需支出
生活上增加的必需支出,主要包括因生活不能自理的護理費、非服特殊藥品或食品身體不能支持者而支出的費用、因致殘重新謀求職業的學習費等。這些費用賠償,我國立法上未予明確規定,司法實務中也未全面予以重視[23]。
4.特殊醫療費
特殊醫療費一般包括補救性醫療費和康復醫療費。對于前者,應當依據醫療診斷和實際需要給予賠償。對于后者,在目前這種多元化利益主體并存的社會環境里,應當慎重對待,根據情況予以適當補償,原則上不能全部賠償[24]。
5.被扶養人生活費
被扶養人生活費,是指依靠喪失勞動能力的被害人實際扶養的人,有權要求加害人支付必須的生活費用。這是一項對間接受害人的損害賠償,在我國司法實踐當中,許多人將它稱之為“關系利益”損害的賠償。這項費用的賠償對象并非喪失勞動能力的受害人本人,而是受其實際扶養的人。正因為這是對間接受害人的賠償,其賠償標準較之對直接受害人要低。立法中規定,只支付“必要”或“必需”的生活費,而且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尚且規定被扶養人必須沒有其他生活來源。因而這項賠償的標準只需滿足被扶養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即可,具有補償的性質。
6.精神撫慰金
精神撫慰金是指對身體權、健康權、生命權等物質性人格權的非財產損害,即對人的精神痛苦、精神創傷給予的賠償。西方國家對喪失勞動能力的損害賠償,一般都規定有精神撫慰金制度。我國立法則長期未作明確規定,直到2001年由最高人民法院頒布了《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才第一次明確建立了精神撫慰金制度。該司法解釋第1條規定:“自然人因生命權、健康權、身體權遭受非法侵害,向人民法院起訴請求賠償精神損害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予以受理?!钡?條規定:“精神損害撫慰金包括以下方式:
(一)致人殘疾的,為殘疾賠償金;
(二)致人死亡的,為死亡賠償金;
(三)其它損害情形下的精神撫慰金?!庇纱丝梢?喪失勞動能力的精神撫慰金,在我國主要是采用殘疾賠償金的方式。
在最高人民法院頒布《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之前,我國在《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和《國家賠償法》中已有了關于殘疾賠償金的規定。根據參與制定《消費者權益保護》的有關部門的解釋,該法中的殘疾賠償金包含多種損害的賠償,如某種功能的喪失、影響美觀、造成精神痛苦等。因而,就已具備了精神撫慰金的功能。
特別要指出的是,我國對物質性人格權的非財產損害明確賠償規定精神損害撫慰金是立法上的一個重大進步。但是將精神損害撫慰金的名稱定為“殘疾賠償金”“死亡賠償金”則殊為不妥?!皻埣操r償金”“死亡賠償金”并不能從字面意思上體現出精神損害撫慰金的功能,反而可能給人以為這是致殘、致死的全部賠償額的誤解。因此,不如直接改稱“精神撫慰金”。
注釋:
[1]史尚寬.債法總論[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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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楊立新.人身權法論[M].北京:人民法院出版社,200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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