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論通過律師規則看蘇報案
時間:2022-04-12 02: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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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蘇報》事件的發生有著歷史必然性,它是清政府上演的一幕醞釀已久的“舞臺劇”,這出戲是清政府自編、自導、自演的“鬧劇”,它是晚清歷史的寫照,無論是從政治的角度,還是從法律的角度來看,《蘇報》事件對詮釋晚清政治、文化、法律有著其他事件無法比擬的優越性。律師貫穿著整個《蘇報》事件,他們的加入,使整個事件變得更加戲劇性,在一個不承認律師的國家卻又不得不讓律師代表自己進行訴訟,這對清政府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關鍵詞】律師制度;《蘇報》案
古代先賢的理想是使社會達到沒有紛爭的和諧統一,“無訟”必然是其追求的目標。孔子曰:“聽訟,我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
“訴”成為了“純官府”事,老百姓只是其中參與的一分子,不管是嫌疑人還是受害人,很少有諸如現代的權利,要做的事配合官府查清真相。在這種體制下,律師似乎是多余的。但現實中,由于文化水平低,缺乏法律知識,“訴師”這一職業便產生了。通過各種來源的資料顯示,在古代,訴師往往虛構事實,顛倒是非,教唆訴訟,或串通胥吏從中牟利。有學者稱:“在傳統的社會里面,訟師素來受人輕賤,他們的形象……是貪婪、冷酷、狡黠、奸詐的,最善于播弄是非,顛倒黑白,捏詞辨飾,漁人之利。”因此,“訴師”被冠以“訴棍”的不雅稱呼,可見社會對“訴師”的蔑視。因其筆如刀刃能殺人,所以又被稱為“刀筆吏”。春秋鄭國的鄭析替人詞訴,以法以斷聞名于世,但卻被認為是“操兩可之說,設無窮之辭”,“以是為非,以非為是,是非無度,可不可日變。所欲勝因勝,所欲罪因最。”從根本上看,這種對“訟師”品質低下的定位是由中國古代鐵板一塊的權力集權體制造就,并逐步灌輸到了整個社會,形成了一種法制文化。在這種文化傳承里,根本就不承認訟師的辯護是一種崇高的工作,更談不上對這種辯護工作悉心呵護。說到底,就是傳統文化認為權力具有至上性,不承認權力與權利之間有沖突、有矛盾,權力意識完全取代了權利意識。從職業品德來看,筆者承認古代訟師之中有害群之馬,他們對于社會的確無所益處。但這并不能作為評價或否定訟師群體社會益處的依據。客觀公正評價中國古代的訟師,要從辯護事業與法律程序歷史發展的視野來審視。
由此清晰可見,中國古代訟師是中國辯護事業與法律程序發展史上的“先烈”,盡管為當政者所不容,也屢遭立法層面地打壓,但是他們在極其艱難的條件仍得以存續與發展。這是極其悲壯的歷史畫卷。由于他們是中國法制發展史上嘗試在權力與權利之間進行職業說理的群體,因此從一開始就具有高度危險性。盡管這一群體里不乏智慧高超者,但由于客觀原因一直無法構建起有效法律程序作為“防火墻”,這些從業者付出了巨大代價。但他們的社會益處是顯而易見:一是當時體現了人們的社會需求,彰顯了樸素的權利意識;二是為后世人們對制度反思提供了歷史基礎。今人卻還有人稱他們是“社會贅疣”,實在令人感到悲哀!我們應當以史為鑒,莫讓“先烈”的行為與努力付之。
明清時期,由于經濟法的發展,人們的訴訟活動日益頻繁,訴師因此也活躍起來,統治者認為社會不穩定因素中很大一部分是由于“辭訴過激”而致,而導致“辭訴過激”的助長者訴師被法律嚴加限制,清律規定:“凡教唆詞訴,及為人作詞狀,增減情罪誣告人者,與犯人同罪(至死者,減一等)”,“訴師教所詞訴,為害擾民,該地方官照奸棍不行查拿例,交部議處。”訴師的存在有著深刻的社會因素,不可能杜絕,看到抑制無效后,清政府試圖設置“官代書人”,官代書人必須經過考試,通過錄取后在官府中登記入冊,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想加強對訴師德控制。
起初,會審公廨只在純屬洋人,或者洋華互控的案件中明確涉訴當事人,無論是原告還是被告,都可以憑請律師,出庭辯護,或作為訴訟。后來為了方便審理,同時也為了案件當事人訴訟權利的平等,經過中外雙方交涉,確立了會審公廨審理純屬中國國民之間案件時,也可以憑請律師參與辯護。這樣出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一方面在租界外,“訴棍”被嗤之以鼻,另一方面在租界內,“律師”卻堂而皇之出現在公堂上征引律例,侃侃而談。
《蘇報》案中,清政府向會審公廨起訴章炳麟、鄒容等人,并聘請了兩位英國律師庫柏和達魯芒德作為其人。為章、鄒二人辯護的也是兩名外國律師博易和瓊斯。審理過程中,原告律師和被告律師多次交鋒,在法庭上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原告律師代表清政府步步緊逼,被告律師據理力爭,審理過程也是一波三折。
律師在庭審過程中出盡風頭,這讓當時中國“著實開了眼界”,律師在庭上唇槍舌辯,揮灑自如的表現讓清朝的官員瞠目結舌。在蘇報案第二次庭審中,代表清廷原告方以“另有交涉”為由要求延期審理,被告方表示反對,律師博易問地一針見血:“現在原告究系何人?其為政府耶?抑江蘇巡撫耶?上海道臺耶?本律師無從知曉。”被逼無奈之下,原告只好承認是“承旨”辦理,博易冷笑道:“以堂堂中國政府乃訴私人于屬下之低級法庭,而受裁判乎?”在庭審結束后,解歸捕房的途中,張炳麟還不無揶揄地吟詩一首“風吹枷鎖滿城香,街市爭看員外郎”。中國的老百姓歷來是順民,是良民,只能逆來順受,“十惡”罪中的大不敬將侵犯皇帝人身安全和尊嚴的一切言行,包括盜取皇帝御用物,盜卻或偽造皇帝印璽,給皇帝配藥不按本方,做飯犯食禁,指責皇帝,誹謗朝廷,對皇帝使臣無禮等等。觸犯任何一條都等同于犯了彌天大罪,輕者丟命,重則父母、兄弟姐妹都要受連帶,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人們誠惶誠恐得生活著,生怕哪里犯了錯,招致彌天大禍。蘇報案的主人公章太炎故意以“×××本紀”為題,布置學生寫自傳體文章,否定皇帝對“本紀”一詞的壟斷,公開向君主專制挑戰,他甚至將皇帝承之為“小丑”。這是一個歷史必然的進化,人類只會超前發展,明清開始“閉關鎖國”,中國人從此活在了幾百年前的模子中,“不知何為進化”,歐美列強的到來打來了國門,也打開了中國停滯多年的“進化”大門,中國人開始接受外面的事物,這一過程是個“帶有慘烈味道”的過程。蘇報案中律師的扮演的角色正如西方在中國“進化”過程中的作用,它是一種“全新的,超出人們想象的”新事物,雖然訴師在中國很早就存在,但他畢竟不同于西方的律師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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