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助義務的履行與抗辯芻議

時間:2022-04-30 11: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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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義務的履行與抗辯芻議

關鍵詞:伙伴救助交往安全義務合理預見風險自擔伙伴救助交往安全義務合理預見風險自擔

內容提要:此種義務乃侵權法上交往安全義務的一部分或者延伸,義務的產生是自由與生命價值協調的結果,合理預見可以成為免除或者減輕伙伴救助義務的抗辯理由,但風險自擔卻并不產生相同的效果。

伙伴救助義務是一種侵權法上的作為義務,是指人們基于共同意思而從事某種活動或者處于某種環境時,一方面臨人身危險,另一方應給予力所能及的救助。此種義務乃侵權法上交往安全義務的一部分或者延伸。

一、伙伴救助義務的履行

(一)伙伴面臨人身危險

履行伙伴救助義務的前提是伙伴面臨人身危險,這種危險可能導致伙伴生命的喪失或者身體的傷害。如果伙伴面臨的危險只是財產上的,另一方沒有救助的義務,因為一方面救助人的人身安全重于被救助人的財產安全,況且救助義務是一種強制作為義務,是對救助人的自由的限制,任何人的財產利益不足以與救助人的意志和自由相抗衡。相反,生命在一切價值中居于最崇高的地位。

在一般情況下,對自由和安全的公平協調要求預防程度高于最低成本。當爭議中的風險將生命和肢體置于有可能受到嚴重傷害的實際危險之中并且增加的預防成本適度時,公平就要求采取降低危險的預防措施。伙伴義務的產生就是這樣一種情形,當生命和肢體遭遇嚴重損害的危險時,需要犧牲另一方的自由而要求其履行作為義務以防止損害發生。

(二)提供適當救助

伙伴救助義務的具體內容是什么,大多數國家并未明確規定。《捷克斯洛伐克民法典》第416條要求救助義務人及時通知適當的機構有關嚴重損害的危險性,或在因緊急情況迫切需要其作為來避免此等損害的情形下,積極地介入。筆者以為,伙伴救助義務包括適當的警告、救助、通知等。

上述三種義務,在具體案件的判斷中,當事人的注意標準并不完全相同,警告義務的產生,需要義務人以相當的經驗和知識為前提,能夠預見到潛在危險,所以一般人并不具有這種義務。

確定上述三種義務還需注意的是,第一種義務的履行應注意與自由的協調,警告義務并非制止義務,被告對受害人可能面臨的危險進行了提醒和勸阻,即使受害人危險發生,也意味著被告履行了應盡的伙伴義務。因為被告沒有義務完全阻止其伙伴的行為,危險并未實際發生,從物質條件上被告也未必有完全制止的能力,從法律上也存在著被告義務與受害人行為自由的沖突。

(三)有條件和能力

履行伙伴義務的前提是有條件和能力提供救助。這個世界上許多最有害的行動的根源,常常不是那些惡人,而是那些品格高尚的理想主義者,是由那些高尚且善意的但卻不承認自己釀成的后果的學者奠定的。[2]這就要求我們正視伙伴義務人履行伙伴義務的條件和能力,法律不能要求人們為所不能為,更不會通過責任追究而鼓勵或者促使人們冒險。

二、伙伴救助義務的抗辯

(一)因果關系

在追究伙伴責任時,常見的困惑或者抗辯理由是伙伴義務的違反與受害人的損害是否有因果關系。確實,伙伴并非是造成受害者傷害的危險來源,伙伴義務沒有得到履行,只是沒有阻斷原有的因果關系運行軌跡。美國《侵權法重述》第452條甚至明確規定:第三方沒有履行對他人所承擔的義務,以保護他免受這個行為人過失行為所形成威脅的損害,就不是他人所受損害的一個替代原因。

(二)合理預見

伙伴義務作為一種基于客觀事實產生的注意義務,其義務的存在與否以及是否違反還取決于行為人的合理預見。現代英美侵權法均認為注意義務有兩個不同的視角,即法律上的義務和事實上的義務。法律上的義務取決于普通法上是否肯定了案件中所涉及的義務,若無這種義務,則會因為無“侵害”結果而無需檢驗是否存在“注意義務”的違反。

(三)自擔風險

還要探討的是伙伴義務的存在與否與危險的來源有無關聯?危險的來源有以下幾個,其一是自然的原因,如登山運動員遇到雪崩;其二是第三人的原因,如伙伴遭受車禍或者其他不法侵害;其三是伙伴相互間一方造成另一方的傷害;其四是源于受害伙伴自身的原因,如自殺、自傷、吸毒、酗酒等等,突發的疾病不能歸為此類,因為患者自身的意志不能控制,應屬于自然原因一類;第五種情形是活動或者環境存在著固有的風險,但是受害人甘冒風險,如野外探險等等。

我國正處于一個特殊的歷史時期,誠信友愛、利他主義日漸稀有,危難相助的美德被越來越多的人拋棄,各種社會保障機制缺失,公眾普遍存在安全焦慮。目前,要求人們對于一般社會成員具有普遍的救助義務,確實存在很多的法理和現實障礙,退而求其次,起碼我們不應容忍有特殊關系的伙伴間也見死不救,司法實務中認可并采納伙伴救助義務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

注釋:

[1][美]格瑞爾德·J·波斯特馬:《哲學與侵權行為法》,陳敏等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56頁。

[2][英]弗里德里希·馮·哈耶克:《法律、立法與自由》,鄧正來等譯,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00年版,第108頁。

[3]Linden,44Can.BarRev.(1966)25,29.

[4][美]H.L.A哈特、托尼·奧諾爾:《法律中的因果關系》,張紹謙等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126-127頁。

[5][美]理查德·A·愛潑斯坦:《簡約法律的力量》,劉星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127頁。

[6][美]邁克爾·D·貝勒斯:《法律的原則》,張文顯等譯,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6年版,第296頁。

[7]參見Mclaren,Negligence,1Sask.L.Rev.52(1967).

[8]廖煥國:《侵權法上注意義務比較研究》,法律出版社2008年版,第37頁。

[9][美]肯尼斯·S·亞伯拉罕、阿爾伯特·C·泰特選編:《侵權法重述——綱要》,許傳璽、石宏等譯,法律出版社2006年版,第15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