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議司法審查制度的現狀

時間:2022-04-13 09: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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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議司法審查制度的現狀

關鍵詞:司法審查

司法審查制度在法治現代化的國家已經成為制約各級行政和立法部門行為合憲性的重要制度。戰后世界的一大變化是這種司法審查制度向四方擴散推廣,不僅戰敗的日本、意大利和德國(西部),而且一系列新興國家和地區均改采此一制度。司法審查的直接理論根據源主張憲法高于一切法律和政府法令的憲政主義,司法審查學說不僅要求法院以憲法為準審查一切法律,而且亦將政府行政部門納入審查的范圍,法院有權以政府行為不符合憲法而宣布其無效。

中國在推翻帝制建立民國之時,孫中山先生便提出由司法院和監察院行使司法審查和監督權,并在立憲過程中試圖將這一思想制度化。如1919年的憲法草案規定由立法院和司法院的首長組成一個特別會議處理釋憲問題。1923年的憲法第二十八條規定最高法院有權在國家法律與省法律發生沖突時做出符合憲法的裁決。1936年的憲法草案則規定,一項法律是否違憲,當在其通過后的六個月內由監察院提交司法院做出解釋,但草案并未規定是由司法院下屬的最高法院還是其他專門法庭來做出解釋。按照抗勝利后中國各黨派和政治團體在重慶召開的政治協商會議的決議,司法院同時亦為最高法院,由總統提名經監察院同意任命的若干大法官所組成。但在1947年的憲法中又規定司法院還擔負民事、刑事和行政訴訟案件,這就使之在最高法院的職能之外還要擔任行政法庭的職能。而大法官會議則主要從事釋憲和統一解釋法令和法規的任務,由17位具有特殊規定資格的大法官所組成,任期為九年,連任次數不受限制。這個大法官會議類似于二戰后西部德國和意大利的憲法法院。

根據《大法官會議組織法》的規定,大法官會議在釋憲問題上行使下列職權:(1)澄清憲法適用方面的疑難和問題;(2)裁定并解釋法律或法規是否違憲;(3)裁定并解釋省與縣級政府有關自治條例是否違憲。只要適用此三類問題,任何政府機構和個人在原則上均有權提請憲法裁決。國民黨在被趕出大陸以后,在臺灣繼續在形式上保留了在大陸時的憲法和相關組織法規定的大法官會議,當然此時的憲法在原則上已經不具有最高法律的地位,臺灣亦不是個主權國家。由于國民黨長期實行動員勘亂時期戒嚴法,大法官會議所做出的解釋令不多,而且大多停留在技術細節的層面。直至八十年代以后,隨著黨禁報禁的開放,大法官會議的解釋令才迅速增加,而且大法官的獨立意見亦逐步加強,比較涉及實質性的釋憲問題。當然國民黨對大法官會議的影響仍然較大。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夕,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頒布了共同綱領,起到臨時憲法的作用。此后自1954年始共頒布過四部憲法。1954年憲法規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的職權包括監督憲法的實施,解釋法律,監督國務院、法院、人民檢察院的工作,撤銷國務院與憲法法律和法令相抵觸的決議和命令,改變或撤銷省、自治區、直轄市國家權力機關的不適當決議。改革開放后的1982年憲法亦有類似的規定。這一監督權表明人大常委會是司法審查機關,可以撤銷一切違法的行政命令和決議。但在實際上全國人大由于缺乏人員、機構和制度保障而難以圓滿地實現這些職能,其釋憲職能未能充分實現。

在事先審查方面,《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組織法》第三十七條規定各專門委員會“審議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交付的被認為同憲法、法律相抵觸的國務院的行政法規、決定和命令,國務院各部、各委員會的命令、指示和規章,省、自治區、直轄市的人民代表大會和它的常務委員會的地方性法規和決議,以及省、自治區、直轄市的人民政府的決定、命令和規章,提出報告。但限于重視程度、人力和中國地區廣大,這些專門委員會的司法審查權往往不能很好地實現。無可否認,全國人大的法律委員會近年在立法方面作了相當多的工作,成績卓著,但在違憲審查方面卻較薄弱,幾未做出什么重要的憲法解釋和裁決,至少是未公開報告過否決上述有關部門違憲決定或規章的案例。中國憲法還規定了最高人民法院有解釋法律的職權。高院對涉及刑法民法等方面各種較具體的案例及情況作了眾多司法解釋,而對合憲性解釋亦相應比較薄弱。根據中國憲法規定,從事司法審查的機構應當是全國人大和最高人民法院這兩個機構。而人大是中國最高權力機構,因此最終解釋權當在全國人大,在具體實施上則由其專門委員會承當。從技術細節上看,最高法院集中的專家和形成慣例的解釋制度更適合從事憲法解釋。

在事后審查方面,目前中國司法體制顯得亦頗薄弱。尚未發生團體或個人就違憲案請求司法解釋或裁決的案件。而法治現代化的一項重要任務正是由專門司法機構對法律法規的合憲性作事后審查。由于行政部門擁有巨大的權力,其關注的重點往往是實際行政任務的執行;立法機關成員大多是各界代表而非法律專家,容易受具體地區部門利益所影響。因而這兩個部門均容易忽視合憲性的法律技術問題。這就尤其需要一個非常穩定和有威望的專家機構進行法律法規的合憲性解釋,站在全局和中立的立場上來維護憲法的至上權威。當然,中國在司法實踐中形成了自身的特色,如國務院和人大在立法前往往與最高法院進行事先協調,有時是聯合發文作說明和規定。

導致中國釋憲案進展緩慢的一個原因有可能是認識上的某些偏見或片面性。一些官員總認為宣布某項法令或命令違憲便意味著政治上的失敗。其實不然,由于現代司法實踐的技術性越來越強,這種情況其實是難免的,更何況中國普及法律的工作只有二十余年的歷史。即使是在法治十分發達的國度,憲法訴訟至今仍然很普遍和頻繁,法院或憲法委員會的釋憲任務頗重。可見,這里還有執政者放不下面子的問題,因為迄今全國人大對于執政黨提出的各種立法和人事任免建議,還沒有實質性地出現過一次重大的否決投票結果(個別小案例上出現過否決或暫緩表決的情況),因而使得某些人養成了自己永遠正確、不可能被否決的思維習慣。

在中國目前的形勢下,使違憲審查制度化已經迫在眉睫,因為這是進行司法監督糾錯的重要機制,也是捍衛憲法尊嚴的必由之路。要維護憲法的權威,就需要有專門的人和機構來把關,這些機構還必須對具體司法案件和實踐具有敏感性,保持與現實和基層公民的密切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