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機關管理創新論文
時間:2022-08-16 10: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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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憲政層面的原因:司法與政治的融合。
現代各國的實踐都越來越清楚地表明,司法始終只是一個政治裝置,是實現政治目標的一個工具;檢察院始終是國家政治權力結構的組成部分,是民族—政治國家的權力網格中的一個關鍵節點;檢察工作固然有獨立的行為標準與活動方式,但并沒有獨立于統治之外的利益。正如美國政治學家波齊所說:“國家的每一個部分不僅僅作為一個獨立的權力中心,而且也是國家的有機組成部分,使國家另一個整體在實現自己的目的方面具有更高的權能。”[3]在中國的法律語境中,“政”與“法”的聯系從來沒有被分離過。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體現了執政黨基于對中國社會問題的判斷,而對檢察機關提出的政治要求。作為政治系統中發展著的一個部分,檢察權隨著社會秩序的生成和變遷已經不僅僅是通過具體案件的處理,使公民的權利在一定程度上得以還原的內在機制,而成為社會政治發展的重要的主導性變量和動力資源,影響和決定著社會政治的實際進程和方式。[4]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強調檢察工作的人民性,強調檢察工作為民眾服務,其實質仍然是在強調檢察權的政治功能———作為政權的重要組成部分,檢察權必須為增進政權的政治合法性和夯實民眾基礎而努力。檢察機關在參與社會管理創新中更強調結合中國的政治體制、司法的社會現實、司法在中國發展的獨特性,如“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更旗幟鮮明地強調“執法為民”、“服務大局”、“黨的領導”等法治的外部因素。司法與政治的關系決定了司法活動以及司法過程必須從屬和適應于社會政治統治的總體要求,在這種從屬與適應中,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既是司法與政治關系的重要穩定器,也是司法與政治關系保持恰當平衡的必要方式。
2.法哲學層面的原因:對檢察權理論認識的深化。
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對檢察權在現代社會的運行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對于承擔法律監督職能的中國檢察權來說,其未來的角色意味著更多的權能和更多的社會責任。從法哲學的視角,檢察機關在參與社會管理創新過程中,應體現積極回應現實問題的現實使命感,用自身獨特的理論方法、整體思維、富有學術傳統的知識積累、一般性的理論指導等理論優勢,實現對這一重大社會基本制度轉型的積極性理論回應和思想概括。在社會管理創新中,檢察權的功能構造應當順應時代的發展,兼顧社會秩序和人權保障等法律精神,并適當向人權保障機能傾斜,豐富檢察權的人權蘊涵。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是一項重大的制度實踐,法哲學非但不能回避,反而須直接面對,對這一創新性的事業給予理論層面的回應,以引領、指導社會管理過程中相關檢察制度的具體建構和體系完善。[5]基于傳統法治理念的負面影響仍然存在、轉型過程的重大代價及配套要求等因素,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并非一日之功所能實現。所以,在這一過程中的理論性指導就非常重要,法哲學對于這個轉型,必須有自己的“學術態度”。究其實質,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就是為了實現有序的社會秩序,通過透明度高的法律構造,實現資源的有效配置、利益分配的公平和效應,實現全社會的正義與公平,讓公民在利益均衡、權力制衡、權責一致的體制中得以生存和發展,從而實現資源價值的極大化。當前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的制度設計以什么坐標作為參照是一個復雜的問題。由于我國的國情和傳統,可以說目前沒有任何一種法律制度、法律傳統可以作為我們的參照系,在社會管理創新過程中還有許多新問題有待解決。所以,法哲學對這一問題進行理論回應,也是其自身理論體系與現實社會的復雜狀況結合“本土化”過程,是一個理論與重大社會實踐的結合和相關理論提升的過程,也是形成自身“理論答案”的過程。
3.學理層面的原因:能動檢察的踐行。
近年來,能動司法理念方興未艾。能動司法的因子進入檢察領域就是要求檢察官以及檢察權的運行體現適度的能動和靈活,主要是指檢察機關在社會管理創新語境下,充分發揮自身的主動性、服務性和有效性,以應對轉型中國改革實踐中遇到的各種難題,從而實現“強化法律監督,維護公平正義”的檢察使命。具體而言,就是將檢察能動的宗旨立足于對社會目標的追求。檢察權的運行不只是具體事實的程式化活動,更是實現社會功能、追求社會整體利益的具體實踐。因為關注民生、民情和民意的總體狀態,特別需要注重司法行為的社會影響和社會效果。檢察機關不但要關注個案的處理和當事人的個體權利,還要關注個案背后的體制性因素和社會意義;不但要追求個案的實體和程序正義,更要為實現社會體制轉型和社會的普遍正義發揮積極作用。檢察能動并不是一個單一的、具體的權力種類,而是一個系統性、綜合性的權力運行方式。在一定意義上,檢察能動反映了一種思維方式和主觀意識,從而促成對化解矛盾糾紛的具體方式和方法作出正確選擇。筆者基于對最高人民檢察院的司法解釋、司法文件、工作部署、領導講話等文獻的梳理與分析發現,檢察權優化配置的進程中已經逐步呈現出能動主義的因子。盡管檢察機關的各種文獻并未直接使用“能動”這一詞匯,但是已經向社會明確地昭示檢察權順應時展、滿足社會需求、服務和諧大局的司法取向,彰顯了追求檢察能動與良好社會效果的愿望與姿態。檢察權的運行領域已拓展至社會生活,擁有廣泛的社會事務干預權。可以說,檢察能動是檢察權優化的理性選擇,也是檢察改革的重要內容。能動檢察作為我國檢察理論的基本理念,體現了檢察工作的適度主動性和干預性,服務性、主動性、有效性是其三大顯著特征。它要求檢察機關的工作必須圍繞黨和國家的工作大局,為促進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展提供有力的司法保障;它還要求檢察機關的工作必須圍繞服務社會發展、維護社會穩定的終極目標,運用政策考量、利益衡平、柔性執法等方式履行檢察職能、分析預警研判,創新社會管理。
二、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的理論詰問
以上看來,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遵循的基本是政治發展的社會治理邏輯,對于秉持法律職業化理論和傳統法治理論的相關主張者來說,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的政治或社會治理邏輯必然會受到相關的理論質疑或追問。筆者認為,法治建設的發展,總是比我們在象牙塔里做出的理論邏輯推演公式復雜得多。因此也絕對不能夠運用單一的邏輯理性去評判其他理論的對與錯、是與非,需要立足于檢察權的特殊性,從中國的國情出發來論證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理論的合理性。
1.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是否構成對檢察權威的貶損。
檢察權威是以檢察權為依托,以控訴、職務犯罪偵查等職能為核心,以執法公信力為保障的有關價值、制度、機構、角色所構成的檢察系統所具有的權威。由于我國憲法和法律沒有直接規定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的職能作用和具體形式,社會對檢察權的認識還僅僅停留在控訴、職務犯罪偵查等相關核心檢察職能的認識基礎上,對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的理論依據及基本內容認識還不夠,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會不會弱化其核心檢察職能,特別是消解其支配性和控制性的權力影響力,進而降低檢察權的權威呢?筆者認為,權威并不是天然獲得的,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被不斷建構出來的。對內而言,權力是國家對于自身權力來源及權力行使過程的維護;對外而言,通過這種合法性維護使權力本身的公信力增強,從而為獲得社會的自愿服從奠定基礎。從政治發生學的角度來看,權威的強大與否取決于國家與社會的互動狀況。國家與社會如果出現一種良性的互動,那么國家對社會的管理就是有序的。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一方面旨在從宏觀上調校檢察工作在中國政治結構中的定位,把檢察活動自覺地融入到社會全局的運行之中,以利于維護檢察權本身的權力運行過程,提升檢察機關在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另一方面,在實際運作層面上,引導和啟示檢察工作人員超越單一的法律思維,努力發現蘊含于各種訴求背后的法律、政治、道德、民俗等不同價值或規則之間的沖突,注重社會影響和社會效果,可提高檢察機關的執法公信力。因此,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并不意味著對檢察權威性的忽視,而是在檢察權與社會的互動過程中對檢察權根本價值或內在本質的深入探尋,是法律精神在更高層次上的實現,因而也是對法律權威的真正尊重。
2.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會不會構成對檢察獨立性的損害。
“無論環境的改變多么巨大,法律卻只能通過自身的運作來改變自己。這其實與我們的常識與直覺并不沖突。從理想意義上看,一個社會的法律應該具有獨立于政治、經濟、宗教、道德的標準,不能完全依附于其他社會功能系統。否則法將不法,法律的功能不能實現,一個社會也很難良性運轉。”[6]檢察權的運行機制作為一個系統結構,是法律運作系統的一部分,是法律監督作用于監督對象的權力結構、運作程序和具體方式的獨特體系,檢察權的運行有其自身的運行規律,如果一味強調法律為政治、經濟服務,或者完全不顧法律的自主性,而頻繁運用政治、經濟系統的標準干涉法律運行,又如何保障司法的獨立性和嚴肅性,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會不會使檢察權成為表達和貫徹政治加改革意圖的工具,是否存在著可能將法治帶向政治權力附庸的危險呢?近年來,我們對作為法治重要內涵的司法獨立存在著一定程度的誤讀和誤解,司法獨立性往往被理解為司法機構應立足于規范主義立場,隔絕于社會,機械、刻板地辦理案件。然而,法治國家所提供給我們的是與此相反的例證。在高度強調司法獨立的美國,歷來把創造性地、及時、恰當回應各種社會要求視為重要的司法理念。美國學者諾內茲認為:“法律機構應該放棄自治型法通過與外在隔絕而獲得的安全性,并成為調整和社會變化的更能動工具。”[7]我國憲法和法律雖然沒有直接規定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的職能作用和具體形式,但是法律監督是法的運行的一個重要環節,而法的運行則是社會秩序運行的重要保障。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作為反映社會要求的一種重要形式,不會損害檢察權的獨立性。筆者認為,當前我國正處于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戰略機遇期和社會矛盾凸顯期,社會的和諧穩定亟需法律監督機關的司法保障。檢察機關在社會管理創新過程中,政治、經濟、宗教、道德等系統都能夠對檢察執法監督產生影響,但檢察權系統在運作時只是將這些作為環境要素,無論環境的改變多么巨大,檢察權卻只能通過自身的運作來改變自己。檢察獨立性與檢察認知和回應社會要求并不矛盾。正因為如此,作為反映社會要求的一種重要形式,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也不會構成對檢察獨立性的損傷。
3.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是否會侵蝕社會自治。
現代法治國家,社會自治權的功能在于對抗國家公權對社會的擠壓與侵蝕,與國家公權構成分離與制衡的良性互動關系。[8]在我國的國家公權力體系中,檢察權是國家權力的重要并且獨立的組成部分,檢察機關會不會以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為依憑在社會領域隨意介入與擴張,會不會將自己的利益強加于社會之上呢?同時,在一個功能式分化主導的社會中,法律、政治、經濟、科學、宗教、教育獨立的社會功能系統各自具有其特定的、不可替代的功能。正是這種功能的獨立才使得各功能次系統獲得各自的自主性。[9]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會不會導致各功能系統的交疊所引發的諸多問題以及法律界線劃定上的不明確,從而侵蝕社會自治的自有空間呢?筆者認為,現代社會管理不是簡單的管束,而是較多的調控,它也不單純以維持現有秩序為目標,而是同時也包括促進發展的取向。我們現在所倡導的形成新的社會管理格局實際上是社會治理,是多方參與的社會管理系統,不過相關各方在社會管理、社會治理結構中所扮演的角色、所發揮的作用會各有側重,而實際上各部分之間是一種協同關系。從功能性協同的角度來看,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不會直接進入社會管理系統,只會促進社會管理與周圍其他系統相互聯系的功能,并不會損害社會自治,只是使各社會系統內部組織的建構與物質、能量、信息的輸入輸出統一起來。當社會自治權的行使受阻時,檢察機關還可以發揮社會監督功能,提出有針對性的檢察建議,以排除社會自治權的變形與異化,從而推動各行各業的社會管理系統以及社會自治系統的更新和完善。另外,檢察機關還可以通過多元化監督功能來協調各類社會關系,以便將個人、社會組織的意志與國家的意志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從而建立有廣泛主體參與和民主制度保障的相互協調的社會治理體系,從而真正實現國家治理與社會自治的分工協作和良性互動。
4.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是否會損害法治安定性。
亞里士多德指出,法治的內涵即是“良好的法律得到普遍遵從”,尤其強調法律的安定性是其基本特征,也就是拒斥法律的朝令夕改。法律到底是社會創新的工具或者是法律自身就代表著一定的價值?法律到底是對現實的回應抑或法律就是創制新規范的推動力?在法律職業化和法律價值論者看來,將法律視為工具,就會瓦解法律的基礎,就沒有了嚴格的司法,而沒有了對明確法律的嚴格執行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法治。[10]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一方面要進行創新,勢必面臨如何維護法律的尊嚴及其穩定;另一方面要實施法治,則又面臨如何保證創新的及時進行以適應新的形勢需要,故而,法律的安定性在法治邏輯的實踐性路向上對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充斥著矛盾性的內在關聯。筆者認為,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不會損害法治的安定性。由于立法的滯后性,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有些情況下雖從表面上看是超越了法律規定,但從憲法和法治精神來看,仍然是對法律的細化執行,最終隨著社會的法治和法治的完善,也將會被法治化。例如,近些年許多地方的司法實務部門積極開展附條件不起訴的試點工作,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同時,也存在不少爭議,特別是關于這一制度是否侵犯了人民法院的審判權,眾說紛紜。但附條件不起訴制度不僅有利于未成年人的非犯罪化處理,也有利于未成年人順利回歸社會,符合寬嚴相濟的刑事司法政策,因此在刑事訴訟法修改中得以確立。同時,社會管理創新為立法提供了源泉和素材,許多新問題、新矛盾的產生,需要進行社會管理創新,當社會管理創新機制比較成熟時,就可以制定法律。例如,無錫作為江蘇省4個享有地方立法權的城市之一,充分利用這一優勢,積極推動創新社會管理項目的地方立法,2001年8月1日正式實施的《預防職務犯罪條例》、2009年10月1日正式實施的《刑事被害人特困救助條例》,均開了全國地方立法的先河。
三、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的功能定位
檢察機關作為法律監督機關,因其特有的職能而具有獨特的社會管理作用,但不是超然獨立于其他單位的,而是要將執法辦案融入到社會管理活動中,并對相關社會管理活動負有監督的職責。因此在社會管理創新過程中,檢察機關如何以法律監督職能為依托,尋求正確的功能定位,顯得尤為重要。
1.保障公平正義。
社會公平正義是維護社會穩定、構建和諧社會的關鍵環節。完善的社會公共管理應該是使全體人民共同受益的公共管理,共同受益本身就蘊含著公平正義的因子。從檢察機關產生、發展的歷史過程來看,檢察機關是國家權力和社會格局中存在的一條救濟權利、保障安全、促進公益的制度通道,人們的權利要求可以進入這條通道獲得保護和救濟,各種矛盾沖突也可以融入其中得到某種程度的解決。檢察機關因其所具有的法律監督權屬性,使檢察機關與其他監督主體相比,在實現法治、維護社會公平正義上更具有獨特的優勢。公民權利保障是我國社會建設的根本目標。“以人為本”是轉型期中國的核心社會價值。我國憲法明確規定“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最大的特點就是大幅增加了保障人權的內容,這明確了檢察機關在公民權益保護中的具體任務和作用。然而,對公民人權的保護不是單純的紙面論證,需要將“以人為本”的哲學理念貫穿于具體的方式、制度和實踐中,使之真正成為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的重要內涵。檢察機關作只有把公平正義作為法治實現程度的重要標尺,讓公平正義精髓滲透到社會管理創新的全過程,使公平正義成為人們看得見、實實在在感受到的結果,其社會管理創新工作才能得到全社會的認可和支持。因此,在社會管理創新視野下,檢察權應當積極回應社會需要和公民訴求,研究人權保障的機制構建,特別是檢察機關在社會管理創新中要結合檢察權能的配置和設計,從權能和制度上關注對弱勢群體的保護以及對其他特殊群體的幫扶和救助。
2.化解社會矛盾。
現今轉型社會中矛盾多發性與復雜性要求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時要以更積極的態度、方式來化解社會矛盾,而非僅限于執法辦案。檢察機關要努力從單純的業務觀念中解脫出來,把化解矛盾、促進社會和諧作為衡量檢察工作的重要標準,堅持預防為主,既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待穩定,不濫用檢察權壓制矛盾,讓糾紛主體宣泄自己的不滿,又要在及時解決現實問題的基礎上,積極探究影響穩定的深層次原因。盡量減少和遏制犯罪,盡早發現帶有傾向性、苗頭性的民生訴求,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新矛盾和突發性事件。在調處各種糾紛時,要樹立和諧的執法理念,積極做好釋法說理、心理疏導等工作,引導群眾依法維權、有序維權,積極配合公安、法院健全相應的調解機制。隨著檢察改革的不斷深化,檢察工作越來越注重參與和溝通,這有利于健全科學有效的申訴表達機制、矛盾化解機制以及輿情分析和應對機制等,從而有利于有效地解決矛盾。同時,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的相關工作機制也會不斷完善,并進一步得以制度化和規范化,檢察機關的社會矛盾化解功能由此將會明顯增強。
3.維護多元利益。
由于社會資源的有限性、權利邊界的模糊性以及法律的局限性等因素的存在,會出現社會利益與個體利益間的重疊、交錯、沖突等現象。因此,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不只是具體事實的程式化活動,更是實現社會功能、追求社會多元利益的具體實踐。例如,在沒有具體被害人的公共利益受損時,檢察機關可以提起公益訴訟,進而建立起社會公共利益的保護屏障。在公益訴訟涉及的利益群體較為廣泛而單個起訴主體力量薄弱、被訴主體具有強勢性、起訴機制受阻,或國家自身利益受損,訴訟無特定原告或無人起訴等情形下,國家公權適時介入,以自身力量和優勢來維護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已成為必需。作為國家和社會公共利益的代表,檢察機關參與訴訟,能使違法行為處于嚴密的監督和有效遏制之下,維護公民、社會和國家的經濟利益和社會秩序,因而,設立民事、行政公訴制度,既符合現代各國檢察機關的發展趨勢,也是彌補我國現行法律制度存在缺陷的需要。同時,檢察官會在案件辦理過程中越來越習慣于社會變化,對社會問題以及法律監督的效果更具敏感性,不會再墨守成規,而是能夠綜合考慮法律和非法律的各種因素,從而更好地維護各類利益。
4.創新社會管理。
隨著人類文明程度的不斷提高,舊有的制度規范將會對新生的社會關系產生阻滯,這就需要通過創新制度安排來疏導。公權力產生與運行的合法性與正當性根源于對社會絕大多數成員權利的維護、國家與公共利益的守護,當行政權、司法權無法有效地規范公權力的正當行使、無法有效地保障社會成員的人身和財產等合法權利的實現時,就需要新的制度安排來予以引導、規制與救治。現代社會,“法已不再被看作單純的解決糾紛的手段,而逐漸被公民們甚至法學家們視為可用以創造新型社會的工具。”[11]由于法律是以社會為基礎的,因此從社會管理實現方式的角度看,檢察權的運行也應隨著社會及社會管理方式的發展而不斷創新。隨著多元化法律監督格局的形成,檢察權的運行領域已拓展至社會生活,擁有廣泛的社會事務干預權。檢察權也越來越注重監督過程的價值,著力彰顯和實現檢察監督程序的功能,使法律監督模式從只注重結果向注重過程轉變。基于這種轉變,檢察監督可以促進社會管理方式的轉變,即從訴訟監督向社會監督轉變,從剛性監督為主向柔性監督為主轉變,從而使檢察權越來越關注民生、民情和民意的總體狀態,更加注重檢察權的社會影響和社會效果。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檢察權的實現方式也會不斷發展。這種發展既能豐富檢察權自身的內涵,又能發揮其創新社會管理的制度功能。
四、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的機制保障
實現社會管理創新需要在法治邏輯維度的制度依賴中得到規則化與系統化的建構,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系統化的實現也需要建立相應的保障機制,這是不應回避的問題。對此,筆者認為應著眼于建立以下四個機制:
1.公共政策檢察運用機制。
近些年開展的能動司法、職能延伸和三項重點工作,使檢察活動領域有了大幅擴大。檢察權作為一種典型的公權力,檢察執法辦案已經成為了國家價值原則、政策的一種落實或實施手段。因此,在這種大背景下,檢察機關通過司法解釋或個案裁判等手段,運用“法律之手”推動社會公共政策的制定與完善,是檢察機關創新社會管理的重要方式。隨著法治的推進和時代的變化,檢察政策不僅是檢察機關內部的工作性文獻,也是檢察機關面向社會大眾的法治宣言,它向公眾傳遞著檢察權行使的原則、方式和程序等方面的信息。因此要不斷健全完善公共政策檢察導入機制,通過制定檢察解釋、規范性文件等方式及時把公共政策轉化為檢察政策或工作要求,指導檢察活動和檢察行為。同時要健全完善公共政策實施的檢察監督機制,促進公共政策的有效實施和不斷完善。以往,檢察機關辦案,很多時候是就案辦案,在既有的法律、刑事政策下對已產生的犯罪進行犯罪偵查、國家公訴、監督執行。現今,檢察機關辦案已經在就案辦案的思維上有所超越,強調在既有的法律、刑事政策之下懲治犯罪外,從源頭上進行犯罪預防,以及在根源上發現犯罪誕生的制度因素,并提出相應的改良建議。但這種方式大多是點對點式的,針對一個案件所發現的問題讓某個單位予以糾正或改進,缺少點對面式的、重量級的制度改革措施。未來,檢察機關辦案可以在現有工作上再進一步創新,檢察官在把握法律規則的基礎上,要更多地考量檢察政策的體現、引導和運用,注重檢察工作的政策導向性,并參與權力機關的公共政策制定、修改、執行等活動;要更加關注犯罪個體因素與社會因素背后的制度邏輯,注意到刑事法律、刑事政策外圍的行政管理、公共管理、社會政策等制度性因素對犯罪的影響。比如,農民工違法案件、弱勢群體違法案件、維權案件所反映的社會體制累積性矛盾,檢察機關可探索建立相關的制度,并以點帶面,推動相關政策文件的出臺,最終實現檢察權的憲法定位。
2.檢察工作社會互動機制。
作為社會公共產品的檢察服務,如果缺乏社會化的視野是難以讓社會滿意的。因此,在檢察機關加強和創新社會管理活動中,積極引入公眾參與的理念、機制和方法,是做好新形勢下群眾工作、探索專門工作與群眾工作相結合的有效方式,也是推動檢察機關社會管理創新工作的活力源泉。在我國,隨著權利訴求與主體意識的不斷強化,公眾參與公共事務決策和治理的愿望和需求日益高漲,因此,如何健全公眾參與機制成為我國社會各界關注的焦點。當前,檢察機關已經意識到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的重要性,并積極參與加強和創新社會管理,但其內容僅僅限于職務犯罪預防、社區矯正、懲治利用網絡進行的違法犯罪、配合有關部門加強對城中村、城郊結合部等治安防控地區的排查整治,推動完善社會治安防控體系等方面,在行政執法監督、公益訴訟、督促支持起訴等多元化監督方面開展社會管理創新的力度還不夠,缺少一種更廣泛的參與性。因此,檢察機關在社會管理過程中,要努力實行檢察機關與公眾之間的良性互動,不斷提升檢察機關在社會管理創新過程中的話語權和影響力。一是信息雙向公開。通過實行檢務公開,在保守檢察秘密的前提下,推行檢察工作社會化,讓檢察工作融入社會中,使人民群眾近距離地感受和接受檢察工作,全面掌握檢察機關社會管理創新工作的全部內容,逐步增強人民群眾對檢察工作的理性思考能力。二是建立信息溝通平臺。檢察機關應主動延伸檢察職能,在基層的街鎮、社區、村居等地建立鄉鎮檢察室、社區檢察官辦公室、檢察聯絡室等機構,建立便民溝通平臺,做到檢察官與公眾直接溝通;通過新媒體等信息手段,實現與社會公眾的溝通交流。三是進行互動式溝通。檢察官要主動進行社會管理調查,廣泛聽取公眾對社會管理創新工作的意見與建議,某些決策的出臺可征求公眾意見。如可嘗試建立檢察建議論證機制、企業定期聯絡機制和行政執法機關信息公開機制等,從而不斷開闊、豐富檢察工作社會化的思路,為推進檢察工作的社會化參與積累實踐經驗。
3.法律監督協商性機制。
“只有那些以某種具體和妥協的方式將剛性與靈活性完美結合在一起的法律制度,才是真正偉大的法律制度。”[12]協商性法律監督就是要通過個案反映出的制度累積性矛盾,以對話、溝通、建議等協商性形式提出針對性的法律監督意見。協商性法律監督并不是一個單一的、具體的權力種類,而是一個系統性、綜合性的執法運行方式。在一定意義上,協商性法律監督反映了一種思維方式和主觀意識,從而促成對化解矛盾糾紛的具體方式和方法作出正確選擇。刑事和解方案的提出、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落實以針對制度原因提出的檢察建議等等都是協商性法律監督的外在表現。目前檢察機關面臨的外部環境要求檢察機關以更積極的態度、方式來應對社會矛盾,依托執法辦案參與政治活動。單個案件所反映的制度原因可能是碎片式的,但將這些碎片式的制度原因結合到一起,就可能發現案件產生的必然性。因此檢察機關在執法辦案過程中要延伸檢察職能,更應關注案件背后的深層制度原因,并針對制度原因提出相應的政治建言。借鑒此思維,更考慮到我國政治體制與法律體制現狀,檢察機關開展協商性法律監督要積極采取制度改良的路線,參與加強和創新社會管理。以協商性法律監督為視角,檢察建議、職務犯罪預防、行政執法調查等檢察活動的性質及其在社會管理中的價值則更為明晰。實踐中,檢察建議是目前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應用最廣的方式,也是延伸檢察職能、開展協商性法律監督的有效工作方法。比如,檢察機關可以對自己執法辦案中發現的制度問題,建議相關行政機關、企事業單位、行業組織改良自身的行為制度,對于一些特別重要的檢察建議,可以報告同級的人大常委會,借助人大的力量協助檢察工作的開展。對重要檢察建議的落實,可以加強與行政機關、有監督能力的社會組織合作。檢察建議的實際效果更多地依賴雙方的博弈過程,注重對話與溝通,能夠最大限度地基于合意作出決策,減少了檢察機關參與社會管理創新的阻力。在效果預期方面,對于來自檢察機關這種溫和的、漸進的、協商性的監督意見,相關企事業單位、行業組織的接受度還是比較高的。
4.社會治理協同機制。
社會轉型引起社會結構的變化,進而引起社會政策的調整,在社會主體多元化和社會自主管理的背景下,政府并非社會管理的唯一主體,除了政府之外,社會管理必然需要其他社會主體參與。政府不包攬一切社會事務管理;相反,政府應通過積極培育和推動社會中介組織的發展,來承擔許多具體的社會服務和社會管理工作,直至社會組織進行自我約束、自我激勵和自我管理。社會管理創新的目標不僅明確了社會管理的多元主體,而且指明了多元主體的各自定位與彼此間的共治關系。[13]因此,由社會實施的社會管理,要體現社會共同體的合作理念。社會管理是社會的事務,應由社會共同體實施。檢察機關也是社會公共體之一,承擔著特殊的社會管理職能。所謂特殊,就是檢察機關承擔了其他社會共同體不能承擔的職責。比如法律監督、犯罪預防等,就不能由一般的社會組織負責,只能由檢察機關承擔。作為法律監督機關,當檢察機關參與治理時,基于協同治理理念,監督者與被監督者在社會治理中有著共同的目標———善治,因此雙方完全可以形成合作關系。為了實現這種協同作用,檢察機關要加強對社會組織的監管和培育,支持和引導社會組織合法、有序參與社會建設和管理,使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法律化、制度化。對于社會組織存在的制度缺位或者制度中存在的不確定性,檢察機關可以向相關中介組織發出管理類檢察建議;對于囿于法律依據不足無法介入查處的,要督促有權監管部門加強監管,從而不斷提升社會組織的規范化和有序化發展,提升它們的社會管理能力。目前,我國除了幾部行政法規外還沒有法律層面的社會組織法,社會組織立法已嚴重滯后于社會組織的發展,直接導致監管不力,使社會組織成為權力監督的真空地帶,如果不對其進行規范,任其發展,就會造成社會組織腐敗,干擾社會正常秩序。檢察機關作為法律監督機關,既要充分利用自己的檢察職能,及時查處涉及職務犯罪的社會組織腐敗案件;又要發揮自身法律監督優勢,在完善社會組織立法體系方面發揮監督、引導、促進作用,通過法律監督掌握涉及社會組織腐敗問題的制度誘因、表現形式等信息,積極參與社會組織立法工作,從制度防腐角度提出合理可行的立法建議,為完善社會組織立法獻計獻策。
作者:季衛華單位:南京師范大學法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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