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與東北工業發展思考

時間:2022-04-10 02:4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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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與東北工業發展思考

一、出版的相關書籍

學術界關于蘇聯東北工業發展的專著現在還沒有看到,學者們對這一課題的研究只是將其作為中蘇關系史的一部分,或偶有提及或一筆帶過。出版的相關書籍也著墨不多,一般可分為以下幾個方面:首先,蘇聯與東北關系方面。學術界在這方面的研究主要從中蘇關系的宏觀角度來闡述。如沈志華著的《中蘇關系史綱》,楊奎松的《與莫斯科的恩恩怨怨》,李丹慧《北京與莫斯科:從聯盟到對抗》,鮑里索夫《蘇中關系》,孔寒冰《走出蘇聯》等,這些著作大體上都是從不同角度來考察中蘇兩國、兩黨之間的關系,并探討其從合作到破裂的原因。這些著作為研究1949年到1960年的蘇聯與東北關系提供了很多線索。一些歷史當事人的回憶錄和傳記也有助于研究這一時期蘇聯與東北的關系。如師哲的《在歷史巨人身邊》,李越然的《中蘇外交親歷記》;以及中央領導人的傳記,如《傳》《傳》《劉少奇傳》《李富春傳》《高崗傳》等。還有一些中共領導人的年譜、文集、文稿的出版,如《建國以來毛澤文稿》《文集》《選集》《建國以來文稿》《年譜》《建國以來劉少奇文稿》《劉少奇年譜》《劉少奇選集》《陳云選集》《陳云年譜》《李富春選集》等,都是研究這一課題的重要史料。其次,蘇聯與東北工業方面。這方面的研究由于檔案不開放等原因,學術界涉及較少,且沒有相關的專著問世,即使偶有涉及,也只是作為其論著的一部分,沒有系統的、全景式的研究。一些著作或專著中,如沈志華的《蘇聯專家在中國》比較全面地論述了蘇聯專家在中國的情況,從總體來看,比其他著作更多地涉及蘇聯與東北工業的發展,是一部研究蘇聯專家與東北工業發展的非常重要的著作。20世紀50年代出版的《蘇聯專家在東北》,具有強烈的地域色彩,是各種報紙及雜志對蘇聯專家在東北的報道合集,雖具有一定的史料價值,但并不是一部學術著作。《蘇聯專家和我們在一起》《蘇聯專家對新中國的幫助》《蘇聯專家在新中國》等關于蘇聯專家的著作,是從宏觀角度對蘇聯專家在中國的工作進行了直描,對研究蘇聯與東北工業發展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還有一些學者從蘇聯援助新中國工業的具體項目和技術方面進行考察。如王柏春等著的《蘇聯技術向中國的轉移(1949-1966)》,從科技史的角度,論述了蘇聯工業技術和制度向東北、向中國轉移的情況。中國中央檔案館、中國社會科學院主編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經濟檔案資料選編》工業卷、基本建設投資額建筑業卷,含有很多東北工業發展的檔案文獻和政策、指示,是研究建國前后蘇聯與中國工業發展非常重要、詳實的史料。吳承明、董志凱的《新中國工業的奠基石———156項研究》以詳實的材料、準確的數據論述了一五計劃時期蘇聯援助中國156項的情況,其中在東北的就有58項,占到了全部工程的三分之一以上,可見東北在一五計劃時期在新中國工業的重要地位。最后,蘇聯與東北具體廠礦企業工業發展之間的關系。這方面的資料比較多,尤其是《當代中國》系列叢書,《當代中國的基本建設》《當代中國的遼寧》《當代中國的吉林》《當代中國的黑龍江》以及東北三省省志。另外,洪虎主編的《輝煌的二十世紀大記錄•吉林卷》,黑龍江省統計局主編的《龍江四十年巨變》,孫成德主編的《共和國工業長子的足跡:遼寧工業60年發展歷史回眸》,中共遼寧省委研究室編《歷史永遠銘記創業的輝煌———一五計劃時期遼寧重點工程建設始末》等資料的出版,為研究蘇聯與東北三省的工業發展提供了非常豐富的資料。同時,大量廠志的出版,如《鞍鋼志》《第一汽車廠廠志》《齊齊哈爾第二機床廠志》《沈陽有色金屬加工廠志》《哈爾濱電機廠志》等,也是研究這一時期蘇聯幫助東北重要工業企業恢復、發展和創建的重要資料。

二、主要觀點綜述

(一)關于蘇聯與東北工業的恢復和發展

蘇聯與建國前后東北工業的恢復和發展問題,學界尚無專門著作問世,一些學者從不同角度,對這一課題進行了研究。沈志華認為,在東北全境解放指日可待之時,中共即開始籌劃東北經濟的恢復和未來建設工作。中共領導人屢次要求斯大林派遣蘇聯專家赴東北幫助恢復工業,但斯大林對中國未來形勢的發展尚存某種不確定性,對中共政權的性質、政治傾向及與蘇聯的關系,中共奪取政權后是否會加入社會主義陣營并保證對蘇聯忠誠等問題尚存疑慮,遲遲沒有開展大規模的援華行動。在劉少奇訪蘇和宣布“一邊倒”后,蘇聯逐漸打消了疑慮,同意中共的幾乎所有援助要求,并派遣200多名專家隨劉少奇回國,這些專家絕大多數都留在了東北地區,為東北國民經濟的恢復做出了貢獻。[1]新中國成立后,中共中央恢復國民經濟的重點地區是東北,無論在投資還是蘇聯給予中國的援助都大幅度向東北傾斜。沈志華從蘇聯提供低息貸款、援建重點項目、發展雙邊貿易、提供技術資料、派遣專家、培養中國專家和協助中國編制經濟計劃等方面,論述了新中國成立初期蘇聯對華進行經濟援助的方式和途徑。蘇聯政府答應援建的第一批項目共50項,其中有36個在東北地區,占整個項目的76.6%,為東北的工業化和經濟恢復打下了基礎。[2]袁寶華以歷史當事人的身份回憶了在東北工業部工作期間,蘇聯專家根據蘇聯做經濟計劃的經驗,對東北工業部編制工業計劃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議,為東北工業的計劃化提供了巨大的幫助。[3]

(二)蘇聯與“156項”在東北的實施

“156項”是一五計劃期間蘇聯援助中國156個工業項目的總稱,前后共三批,實際執行的共150項,但仍稱為156項。在東北為58項占全部工程的37%。一五計劃時期,東北地區仍是國家重點建設的地區。關于一五期間蘇聯援建東北的重點項目,董志凱、吳江合著的《新中國工業的奠基石———156項建設研究(1950-2000)》,比較全面地考察了蘇聯援建156項工程的情況。[4]石建國考察了156項工程在東北的實施和執行情況,認為這些重點工程的實施,為中國的工業化建設提供了大量的機器、設備。除了這些“硬件”以外,還有“軟件”,那就是大量的人才和先進的管理制度、管理經驗;東北是在全國范圍內最早實行計劃經濟的,而且計劃經濟的規模大、程度高,東北的工業體制和管理經驗,都曾在全國范圍內進行推廣實行,對我國經濟體制和管理體制的形成和發展作用都是不可低估的。[5]唐日梅、楊小華考察了156項工程在遼寧安排的24項的情況。蘇聯援建的這些項目幫助遼寧建成了一批門類齊全的現代基礎工業,成為影響帶動其他行業發展的龍頭,成為新中國經濟發展的脊梁、命脈和新時期經濟建設的基石;同時為遼寧培養和輸送了大批管理和技術人才,為遼寧老工業基地的形成和發展奠定了基礎。[6]張玉喬對我國一五計劃的建設成就和經驗進行了總結。他認為,一五計劃的順利實施為國家社會主義工業化奠定了初步基礎,是新中國工業化的起點,對整個國民經濟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是我國進行經濟建設的里程碑。一五計劃給新中國工業發展留下的寶貴經驗是:經濟建設必須實事求是,必須尊重經濟規律;更要以不斷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為目的;經濟建設要以自力更生為主,又要開展對外合作;以及國家調控,合理配置資源是實現國家工業化的重要保證。[7]

(三)關于學習蘇聯工業模式

中國革命取得勝利后,進行國家經濟建設是中國共產黨人必須面對的一項嶄新課題。在中國人民選擇了走社會主義道路之后,中國能夠學習的模板只有社會主義的蘇聯。早在建國前夕劉少奇訪蘇時就向斯大林提出,要全面學習蘇聯的國家體制、經濟管理方式等。在建國后提出,我們要進行偉大的國家建設,我們面前的工作是艱苦的,我們的經驗是不夠的,因此要認真學習蘇聯的經驗;要學習蘇聯先進的科學技術,要在全國范圍內掀起學習蘇聯的高潮,來建設我們的國家。[8]而東北在1949年即將工作重心轉向國民經濟的恢復,開始了學習蘇聯的進程。王盛澤認為,在經濟領域,中國不僅在經濟理論、發展戰略等宏觀方面,而且在計劃、組織形式等微觀方面,學習了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模式和做法;遵循蘇聯經濟理論,建立了高度集中統一的計劃經濟體制,制定了以發展重工業為重點的工業化戰略,還用工農產品價格的剪刀差為工業化積累資金。[9]孔寒冰認為,學習蘇聯是近代先進中國人的追求,學習蘇聯也是的追求。新中國建立后,我國開始全面學習蘇聯,包括蘇聯建設社會主義經濟的方式、方法,1956年我國曾經嘗試著走自己的道路,但始終沒有擺脫蘇聯模式。[10]孫其明認為,全面學習蘇聯運動也為中國帶來了正反兩方面的教訓。學習蘇聯解決了新中國建設初期的困難局面,避免了經濟建設上的彎路,學習蘇聯的先進經驗和技術對中國是有用的,培養了大批人才,也促進了中蘇兩國的友好合作關系;但也出現了盲目迷信蘇聯經驗,迷信斯大林的現象,并且學習蘇聯經驗未能從中國實際出發,某些經驗沒有和中國的國情結合起來,同時出現了一概排斥資本主義國家經驗的錯誤傾向。

(四)蘇聯專家與東北工業的發展

蘇聯派華專家作為蘇聯援助中國的重要載體,對中國工業發展的作用是不容抹殺的。沈志華認為,蘇聯來華專家和顧問從1949年到1960年僅僅十余年時間,對新中國建設的各個領域給予了積極的指導和幫助,將蘇聯的制度、經驗、方法、技術等傳授給中國人,為當時中國經濟體制和工業基礎的建立,國民經濟的迅速恢復和發展做出了貢獻。[12]張海星以黑龍江省及其檔案資料為個案,對興起后,蘇聯專家在華問題進行了探討。他認為,黑龍江省的蘇聯專家工作在運動興起后,出現了較大的失誤和偏差,但是針對這些失誤和偏差,黑龍江省根據中央和國務院的指示規定,圍繞著務虛、聘請、建議和生活等幾個相關問題進行了及時的調整和改進,盡可能地為在華蘇聯專家創造出更好的工作和生活環境,從而發揮其最大作用來幫助中國,而不是有意制造摩擦,破壞中蘇團結。由于中蘇之間的矛盾催生了赫魯曉夫企圖通過外交途徑對中共施加壓力的報復行為,而中國在蘇聯專家工作中的一些失誤和不足,不可避免地成為赫魯曉夫撤走專家的“依據”。[13]沈志華認為在建國之初的十年間,大約有2萬名蘇聯專家來華,完全是中國鞏固政權和發展經濟的要求。但在具體執行派遣或聘請專家的政策時,中蘇都沒有從國家關系的法律角度認真考慮問題,缺乏嚴密的計劃、具體的規定和詳細的措施,致使矛盾和摩擦不斷出現,即使中蘇關系沒有惡化,這種狀態也無法長期維持。究其原因,主要在于社會主義國家在處理陣營內部國家關系時過于看重意識形態的作用,而忽視了處理國家關系的一般準則;一旦出現分歧或誤解,主權問題、平等問題立即被提到桌面上來,使本來可以維持的正常關系也無法繼續。[14]張海星考察了中蘇關系破裂、蘇聯專家撤走后,黑龍江省積極完成了各項善后工作的情況,并未因蘇聯專家的撤走而造成嚴重的經濟困難和生產下降,中方在以后聘請專家的問題上表現了極大的謹慎。蘇聯撤退專家不僅有悖于中國避免將兩黨分歧擴大到國家關系的良好初衷,也使中國政府為在華專家創造更好的工作和生活環境的努力成為泡影。[15]

(五)蘇聯設備、技術與東北工業的關系

蘇聯對中國的援助,最開始是通過貸款的方式進行的,在一五計劃時期主要通過貿易的方式進行。由于地理上的接壤,蘇聯在東北全境解放后主要通過易貨的方式對東北進行援助。高崗隨劉少奇赴蘇訪問時與蘇聯簽訂了一年期的換貨協定,蘇聯向東北出口工業設備、汽車、石油產品、紡織品、紙張、藥品和其他商品;東北政權向蘇聯提供大豆、植物油、玉米、大米及其他商品。[16]1950年簽訂的《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關于蘇聯貸款給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協定》等文件,規定蘇聯向中國貸款3億美元,供中國償付蘇聯幫助恢復和發展中國經濟而出售給中國的設備和器材。宿世芳考察了蘇聯援助中國的156項項目及向中國提供的包括交付設計、供應設備、提交技術資料、派遣專家和接受實習生等五個方面的成套設備項目情況。他認為,蘇聯政府突然撤退專家和撕毀合同的行為,不僅破壞了我國250多個企事業單位的設計、設備的安裝和生產,也打亂了中國整個國民經濟計劃,給中國的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帶來了巨大損失。[17]張柏春等人認為,20世紀50年代至60年代初,蘇聯技術向中國進行了一次成功的轉移,是一種屬于社會主義大家庭內部的有償的技術轉移。它通過三種途徑得以實現———援建工業項目、進行科學技術合作、幫助建立和調整高等院校以及中等技術學校并吸收大量留學生和進修生。這次轉移的技術基本上是比較先進的,符合中國國情的,屬于適宜技術,是新中國長期的技術老本。這次技術轉移推動了現代技術向中國的大規模的、系統的、水平較高的轉移,奠定了中國現代技術和工業化的基礎,初步構建了比較完整的現代技術和工業體系,對20世紀的中國社會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18]中國在引進蘇聯先進技術的基礎上,在一五時期又進行了一系列技術革命和技術創新。林柏、蘇少之認為,一五時期和時期在引進基礎上的創新活動都是在重工業優先發展下進行的。中國采用了全面、系統、靈活多樣的方式和重點攻關,在消化、吸收引進技術方面取得了明顯的成效,某些領域實現了技術再造,技術創新能力得到了迅速積累,但從總體上看仍處于對引進技術的翻版、修改階段。雖然時期群眾性的技術創新活躍,但也是在引進技術基礎上進行的,其整體水平依然停留在對引進技術的“初級模仿”階段。[19]

(六)蘇聯與東北工業體制的關系

韓大梅認為,新中國成立前后蘇聯在經濟建設方面大力支援中國,但由于蘇聯的戰略目標和蘇聯社會主義工業建設模式的影響,使得東北工業具有蘇聯模式的特征:即為適應蘇聯的戰略目標,鐵路交通及軍事工業發展迅速,以蘇聯工業發展模式建設東北工業基地,一五計劃時期蘇聯援建東北的工業企業幾乎全部是重工業,使東北成為新中國重工業和國防工業的基地。[20]武力認為,在20世紀50年代,蘇聯是唯一愿意和能夠大規模援助中國的國家,蘇聯的援助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中國必須認同社會主義制度,站在社會主義陣營一邊。蘇聯的經濟體制決定了它的援助只對中國政府不對私營企業。蘇聯的援助方式和“一五”、“二五”計劃的工業建設重點和布局,都促使中國轉向學習蘇聯的計劃經濟模式。[21]陳甬軍認為,中國選擇計劃經濟體制是社會主義實行計劃經濟的理論要求。當時蘇聯社會主義建設的成功經驗,以及缺乏經濟管理經驗是中國向蘇聯學習并逐步形成計劃經濟體制的理論來源和現實途徑。[22]沈宗武認為,中國工業化自啟動時起就開始了對斯大林模式的全面模仿,第一個五年計劃是以重工業為主的指令性計劃,是在蘇聯專家的指導下設計的,其中工業發展藍圖、計劃指標的設定、計劃貫徹執行程序和工廠管理體制等,都是按照斯大林模式的樣板制定的。這一套工業體制正是中國直至今日仍然有所殘存的計劃經濟體制的根本,也是中國模仿斯大林模式的根本所在。[23]

(七)蘇聯與中國工業化道路的探索

蘇共二十大后,發表了《論十大關系》,提出要以蘇聯工業發展的教訓為鑒戒,走一條中國自己的工業化發展道路。王海光認為,在以蘇為鑒的理論指導下,中共開始對中國工業化道路進行獨立的思考和探索。八大前后中共所萌發的新設想,很大程度是來自國際共運外來因素的啟發,還未突破斯大林模式的原則框架,當時中共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探索路徑,實際上是要走中國特色的斯大林模式。[24]孔寒冰認為,對中國社會主義道路思考的基本出發點是維護蘇聯模式,因為在他心中這種模式是社會主義社會的理想標本。而隨著整風運動出現了對蘇聯模式社會主義的否定,中斷了對中國社會主義道路的思考和探索,開始對蘇聯模式暴露出來的問題進行反向總結,將斯大林模式在中國最大化。在經濟上對蘇聯模式的任何調整都被看成是修正主義、資本主義復辟,中國以更加強化的方式來發展經濟,開始搞“”、“共產風”,在經濟體制上非但沒有擺脫蘇聯模式,反而使它更加集中和僵化。[25]

(八)東北實行蘇聯工業發展模式的經驗和教訓

東北學習蘇聯工業模式所產生的經驗和教訓,很多學者在論著中都有涉及,但并沒有專門加以論述。東北是最早學習蘇聯、走優先發展重工業的工業化道路的地區,同時也是走蘇聯工業化道路最堅決的地區,以至于改革開放后,東北企業的改革異常艱難。可以說,蘇聯工業模式給東北留下了深遠而深刻的影響。第一,東北以重工業為主的工業發展模式,使資源環境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衣保中、林莎認為,在偽滿以后,東北地區走上了重化工業的發展道路,尤其是嚴重依賴礦產資源,即依靠掠奪自然資源和破壞生態環境來換取經濟的高速增長。這讓東北地區付出了過高的環境代價,造成了資源的過度消耗和環境的嚴重污染,即使在今天仍然制約著區域經濟的發展。[26]第二,東北的重工業優先發展模式,使農業和國營企業長期處于積累狀態,投資、創新嚴重滯后。董志凱認為,對中國工業化做出犧牲和貢獻的不僅僅是農民和農業,還有國營企業。特別是國營工業企業為工業化資金的積累同樣做出了貢獻和犧牲。本應該屬于原有工業企業折舊和大修理的基金十之八九被用于新企業的建設中了,這也是國有企業折壽的重要歷史原因。[27]第三,東北工業模式受蘇聯影響較深,經濟體制僵化,致使改革開放后企業轉型困難。趙凌云認為,建國以后的一段時間內,受蘇聯模式的影響,片面地理解了經典作家對社會主義的論述,將計劃和市場對立起來,出現了對市場經濟的限制和排斥,使市場基本退出社會經濟資源配置領域。[28]董志凱認為,前蘇聯沒有認清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之間的關系,只強調它們的區別,忽視兩者之間的聯系,對資本主義缺乏全面的認識。不搞商品生產、商品交換、不搞市場經濟,把社會主義和市場經濟對立起來,把工業化從重工業開始也說成是區別于資本主義的道路問題,在理論和實踐上造成不良后果。[29]東北作為最早在中國實踐蘇聯工業發展模式的地區,從全境解放的那一天起就將蘇聯工業發展模式奉為圭臬,以致出現了改革開放后轉型艱難,市場因素弱化的問題。以上各方面雖未能詳盡各方之言,但仍可從中窺見蘇聯與東北工業發展方面的研究動態。雖然已有部分學者對東北工業化方面的研究進行了嘗試,并取得很多可喜的成果,但還遠遠沒有達到成熟的地步。相信由于相關檔案材料的不斷開放,在這方面的研究將會不斷走向深入。

作者:謝偉工作單位:哈爾濱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