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科技創新對策研究論文

時間:2022-10-25 0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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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科技創新對策研究論文

科技創新創造了新的社會需求,它和其他需要由科技來滿足的需求一起,構成了推動現代社會運行的基本動力。自20世紀90年代中期中國進行科技與經濟體制配套改革以來,部分克服了“產—學—研”脫節的制度性安排的失敗,但是也出現了一些更令人擔憂的新問題。這些新問題仍在繼續影響和制約著創新源的生長、擴大,制約著中國各個區域創新能力的提高。因此,有必要結合現狀進行反思,通過環境變遷進一步為提高民族和區域的創新潛力和實力準備條件。

1社會變遷對科技創新的潛在需求

在科學技術成為生產力的大背景下,創新源的生長受文化環境的影響和制約。文化環境為科技創新提供了思維方式、價值取向、行為方式、資源配置格局、規制條件和環境氛圍,是能否激勵科技創新的根本原因。隨著社會生活結構和生活方式的變化,經濟和社會環境以及交往方式的變遷,可以為科技發展提供更廣闊的空間,推動并促進科技發展潛在需求的現實化。

1.1未來社會結構的變遷對科技的需求

在未來10到20年中,由于中國社會轉型的全面展開和完成,社會發展將全面由傳統向信息化社會轉變。時間的不可逆性,使后來的發展總是跳躍式的,而決策和管理運行的科學化、信息化(數字化)以及信息的大眾化是新型信息社會的重要特點,并由此創造了對科技和科技人才的全面需求。

(1)在信息傳播和收集途徑上,目前,區域人均因特網數量、上網費用已經成為衡量區域信息化程度的重要標準。降低消費者消費成本,開發出物美價廉、便利、易于使用的計算機仍然是信息社會對科技發展的內在需求。這種需求和傳統工業社會對汽車、手表等的需求一樣,即使在科技不發展的情況下,家用或個人用計算機的普及仍存在廣闊的市場前景。成本較高、私密性差、容量小、易受攻擊,尤其是需要一定的使用技術仍然是制約個人用計算機消費的“瓶頸”。一個可能的解決方案就是與此相關的教育、訓練費用全部直接由廠商直接負擔。

(2)在工作方式上,由于區域定位和社會發展階段的差別。一方面城市化仍然是發展中國家的主流;另一個方面由于生活觀念的變革在一些城市化高度發達的區域,早已出現了居住環境的鄉村化趨勢。這就出現了工作區與生活區的分離。工作區與生活區高度分工的直接后果是:提高了交通成本、創造了對便捷、快速的交通需求。這悄悄地改變了工作方式和對嚴格的、固定的工作場地的需求。在非嚴格、非固定的工作場地工作,不僅大大降低了對固定的工作場地的需求及其使用效率,提高了場地的運行成本;而且把這一部分成本轉嫁到在這些區域內工作的居民身上。降低此類成本的一種制度性安排就是縮減和提高場地的使用效率,并且把這部分成本轉化為每一個社會成員都能夠分享到的福利及其保障。

(3)在社會價值觀方面,基于中國傳統文化,與政治密切相關的社會倫理價值觀,基于空想社會主義所產生的理性化道德人格,目前已隨著改革開放和社會流動性的增強趨于解體。代之而起的是以公民個人和國家政治生活的務實化為主導力量的基本社會價值取向。在社會生活層面,絕大多數的公民都不安于既定的社會角色定位。人們開始在既定的社會環境中,謀求處境和狀況的改變,嘗試不同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同時,作為社會和經濟發展支撐的科技型人才,流向條件好、收入高、更有利于實現自身社會價值與人生價值的單位、區域,已經成為不可逆轉的社會潮流。“不安于現狀”在不遠的過去被賦予了更多的消極意義,而在今天卻被賦予了更多的積極意義。討價還價、講條件和環境,即使在今天一部分管理者中仍被視為“品德不良”的表現;而在占優勢的中、青年群體中則被視為懂生活、成熟或有實力的標志。從歷史上看,諸如此類的社會潮流和社會價值取向,雖然無法在短期內產生對科技的直接需求,但是在人心思變,流動性很強的社會環境下,至少能夠對科技的應用和傳播產生積極的影響。

1.2提高社會或區域綜合競爭力對科技人才資源的需求

從中國社會的整體發展看,在未來10—20年中,形成一個“責任、權利和風險”高度統一、對稱的社會運行環境已成為必然趨勢。現行的責任、權利與風險分離,嚴重不對稱的“權力與收益”一體、“權利與責任”分離的“收益內圈化和成本社會化”的制度性腐敗將從源頭上得到一定遏止。

在新的運行環境下,科技的發展將以更好地服務于每一個社會成員為目標。在人盡其才、才盡其用、人才創造的價值能夠得到更加合理的回報的環境下,不僅會增加對各級科技管理、服務人才以及科技研發人員的巨大需求;而且他們的社會價值由于和新產業發展、新就業機會的創造密切相關,也有利于新興產業和行業的出現。在一些科研組織和區域創新聯合體中,對于管理、服務人才基本素質和接受教育等方面的要求將進一步提高。因此,全面提高全民族或各個區域的科學意識、理性化的思維方式等在內的科技素養,是未來10-20年中,中國發展所必須面臨的長期而艱巨的任務。

1.3發展高科技工業和知識密集型服務業對科技人才的需求

人才是創新的主體,在“以人為本”的宏觀戰略視野下,要成為名副其實的創新源、區域創新聯合體乃至于世界科技中心城市,就必須注重人才的培養和制度化、理性化的使用。自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區域或(和)企業的科技研發密度、知識和智力的密集程度等已經開始被視為核心指標。從世界發展現狀和趨勢看,在一些信息化程度較高的社會中,屬于第三產業的知識密集型服務業都在迅速增長,而傳統的第一產業,尤其是第二產業在迅速下降。顯然,高科技工業和知識密集型服務業的發展離不開人才供給。

1.4造就人才和提高民族和區域競爭力對科技發展的需求

科技與經濟,是最具競爭力的領域,是一個區域、一個國家的核心競爭力。不僅產業結構的現代轉型與科技密切相關,而且這本身也創造了對科技的需求。從科技自身的發展來看,科技正是在不斷的滿足社會需求中前進的。科技和教育本身都不是目的,而是在實現人的發展。在一個民族、一個社會、一個區域、一個組織中,智力的落后是一種根本性落后,智力的發展是一種根本性發展。

結合當今世界科技發展的前沿動態看,納米技術、以生物制藥與基因工程為基礎的生物技術、以先進的計算機與通信為主導的信息技術、以認知神經學科為核心的認識科學是“四大”前沿領域。基于這四個領域中的兩個或兩個以上領域的重新協同、組合而產生的會聚技術(NBIC),不僅在短期內可以滿足人們獲得更加廉價、更富有人性化的、功能更強大的計算機、生物醫療、航空航天等日常生活、科技自身與社會領域的需求,而且對于未來新的社會生活形態將會產生全面而重大的影響。

從現狀看,目前計算機信息處理已經被用于生物學,成為生物學家觀察、了解、構想新的實驗的方法和工具。同時,科學家也正在將生物體看作是新計算方法的終極模型,同時,科學家們已經開始用生物機體論來重新設計和構建安全系統;通過數字信息處理來研究免疫系統并由此產生了幾種強大的運算法則,能夠幫助服務器免受黑客和病毒的攻擊。哈佛大學醫學院的尤金·陳發明了一種能夠從單分子中直接讀取DNA序列的儀器,并創立了公司,專門對這一技術和以這一技術為基礎的系統進行研發。在加州帕洛阿托創業公司任職的段鑲鋒開發出一種制造納米線的方法,并發明了將這些納米線組建到功能電路中去的技術,制造出體積只有傳統晶體管十分之一的晶體管及小型發光二極管。他還掌握了如何將納米線組安裝在柔性底層上,這意味著制造出可折疊或可穿戴的計算機成為現實。從大的方面說,人類將擁有大量的成本低廉的各種量級的傳感器網絡和實時信息系統,機器人和軟件將實現個性化,所有的器具均由智能新型材料構成,智能系統在不久的將來將不僅滿足產業基礎的變遷,而且會被普遍應用于個人、家庭、工廠、國家情報、防衛和攻擊等各種系統,滿足這些方面的需求。

在不遠的未來,會聚技術不僅能創造出新的產業、新的市場、新的生活、新的文化,而且通過自身的不斷進步成為滿足已知社會生活一切領域需求的基礎。會聚技術群的納米生物物理方向將直接取代人類大腦的部分功能。人體及器官對外界突變的感知能力將變得更加敏銳。老齡人群將因技術進步普遍改善體能與認知上的衰退。人與人之間產生包括“腦—腦”交流在內的高效通訊手段以及社會群體合作的效能將會極大的提高,大腦的潛力將被激發出來;人的悟性、效率、創造性及準確性將大大提高。從更長遠的視野看,這意味著天才可以通過生物物理方法直接制造,生物體的智力可以人為加速改變。這將產生因為擁有科技的不平等,直接導致智力上的不平等,出現人群的根本性分化和巨大落差。一句話,要保持社會的競爭力就必須發展以會聚技術為先導的科技,提高民族或區域的科技創新勢力和潛力。

2科技資源構成現狀與國際化的巨大風險

科技資源是從事科技活動的人、納入科技運行的資金和實物以及科技信息等資源的統稱。人是實踐著的能動主體,主體與環境之間的互動決定著創新源的生長及其變遷。文化環境不僅影響實施創新的行為主體的選擇方向,而且作為一種既定的前提性因素,影響著實施創新主體的行為方式、科技資源配置格局以及科技創新的全過程。任何環境都具有一定的“承載量”,雖然制度性安排對一個區域、一個科研組織的整體“命運”具有邊界作用,但是并非所有的制度安排都有利于創新。以下,試以在中國長期位居老二的、國際化程度較高的科技“重鎮”——上海為例說明之。

2.1科技財力投入

一個國家或區域的科技財力投入狀況仍然是影響一個國家、區域科技人才資源分享能力的重要因素。科學家和工程師雖然有祖國,但是他們的工作是沒有國界的。對財富的所有和支配權作為其工作和生活保障,作為工作意義和價值的體現形式,合理的補償或回報是對其工作在社會分工中的地位和作用的一種肯定方式。自1995年以來,上海在科技投入方面迅速增長了1倍多。其中,地方財政科技撥款和科委管理部分投入上升基本一致。2000年以后,R&D占GDP的比例從2001年的1.78%,迅速增長到2003年的2.03%,首次突破了2.0%大關。但是,即使按照這個年均1.25%增長速度,到2010年僅能達到2.78%的水平。這主要依靠基本處于劣勢的非涉外的民族經濟的發展來補充,顯然存在一定困難。在當今世界,日本已經達到3.0%,世界主要發達國家和后發國家、區域到2010年都把目標定位在3.0%的情況下,即使保持增長速率不變,仍存在很大距離。因此,雖然科技物質投入在增長,但是在開放的、競爭日趨劇烈的國際環境下,在物質條件和基本生存保障這個誘致人才區域轉移的重要因素方面,上海仍然處于劣勢。

2.2科技人力資源

人才的流動,是由于區域發展的綜合優劣相比較所決定的。在發展機遇方面,人才對專業本身的忠實程度,遠遠大于他們對政治和地理區域的忠實程度。自近代以來,尤其是自20世紀80年代國家主義和民族主義削弱并趨于解體以來,人才在世界市場上的流動和配置的整體方向歷來與當地的學術水平和文化傳統存在密切聯系。無論是世界學術中心的轉移、產業革命中心的轉移、世界科學中心的轉移,還是作為一個社會、一個區域創新聯合體基礎和核心的工業實驗室和(或)研發中心分布密度的轉移,都與人才尋求發展機遇存在直接聯系。在這方面,上海在國內雖然具有一定優勢,但是,由于受傳統思維和政治制度安排的制約,至少直屬中央或國家部委管轄的教育和科研等公共機構的科技人員,由于區域基本生活消費水平和生活質量的巨大落差,他們很少從這種區位優勢中受益。

上海1995年有91.64萬名科技人力資源,見圖2。到2003年,期間除了1996年增長到94.16萬人外,整體呈現明顯的下降趨勢。鑒于財力投入在增長,科技人力資源的成本在上升。科研人員的個人收入低下狀況開始得到改善。但是作為一個區域性創新聯合體,上海要建設成為世界科技中心城市,其核心標準,即科技人力資源密度在迅速下降,這直接表明了,上海在科技人才資源分享能力整體上在迅速下降。值得慶幸的是,從事科技活動人員下降不大;尤其是科學家、工程師,以及R&D人員還略有上升。

2.3在產業領域中的科技資源配置

產業領域中的科技資源配置是科技與經濟結合方式,以及區域創新實力和結構的直接反映,如表1所示。從企業塊科技人才資源的配置現狀看,“三資”企業在企業構成中占61%、占企業從業人員的55%、占企業工程技術人員的49.6%、在企業從事科技活動人員方面占52.9%(其中,在科學家工程師擁有量方面在全部企業中占55.5%)、占技術開發經費籌集額的66.9%(其中,政府部門資金占25.9%)、占技術開發經費內部支出的69.7%(其中,技術開發人員勞務費在所列全部企業中占64.5%、在R&D經費內部支出中占66.9%)、在開發項目方面占47.6%、在項目經費方面占64.3%、在專利申請方面占53.32%、在專利授權方面占49%。這一系列數據表明:“三資”企業除了在政府部門資金支持方面相對較少外,在所列方面已經成為上海科技與經濟的主體。排除國有企業外,作為民族兼民間經濟組成部分的集體企業、股份制及其他有限公司、聯營企業和其他類型企業在上海市大中型工業企業科技開發的結構性分布中已經處于劣勢。這說明,在上海的科技資源配置民間化的過程中,非涉外的民族經濟并沒有真正轉移到依靠科技研發和創新提高企業競爭力的近現代企業發展軌道,而是被非民族經濟和資本吞掉了。

這表明,在原有的以政治、權力為核心,尤其是資源分配權和使用權高度統一于游戲規則的制定和執行者手中的文化環境中,不可能創造對科技資源的更大需求。可以說,在管理者或學科帶頭人的個人成就、收益與組織運行狀況關聯程度不大的情況下,投資的增長不能對一個組織中可以培養和容納科技人員的限度構成有效的激勵。事實上,在一些科研組織中,進行知識積累,進行科技創新和直接創造物質或精神財富已經不是目的,而是缺乏團隊意識和人才管理經驗的所謂學科帶頭人實現其政治和經濟利益的手段。在這種本末倒置的運行體制下,對創新的兼容程度和提供的空間是十分有限的。表現在一些管理和重大決策方面,只注重搜集有利的、忽略對負面影響的研究、重視,缺乏綜合權衡意識,離科學管理所需要或能夠做出決策的條件尚存在很大距離。要改變這種狀況,除了繼續增加投入外,還必須從管理和運行體制上著手,進行制度創新。否則,一個區域要維持其在中國、世界科技與經濟中的地位,要在國際競爭中保持一席之地,仍存在制度和環境障礙。制度和管理的落后,尤其是資源分配權和使用權的權力集團化,是引致人才外流或就地為非民族企業效力的制度根源。

問題和矛盾的糾集出現,意味著原有的“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式的改革已經失效。中華民族核心競爭能力的提高到了必須經歷從內而外,從點滴規范到中層的管理運行體制再到深層的文化心理結構的全面變革才能夠解決問題的時候了;到了需要全面反思和評估以找出問題的根源與出路的關口了。因此,培育和確立一種有利于創新源生長、民族核心競爭力提高的社會價值取向、行為方式、資源配置格局、規制條件和環境氛圍勢在必行。為此在具體方面應著手推行以下應對戰略策略:

(1)以彌補“民間化(本土化)”程度不足為核心,在推行現有的科技、經濟與社會協調發展戰略、“科教興市”戰略和提倡循環經濟發展模式并逐步具體化的基礎上,著手進行包括政治體制在內的全面的制度創新和政策方向的調整。經過十幾年的改革,政府的技術創新主體地位已經為外商獨資、中外合作與中外合資資本所取代,而不是為當地民族的和民間的資本所取代。這種狀況是危險的。個人可以不講國家主義和民族主義,但是一個能夠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的負責任的政府,不能不講國家利益、民族利益或區域利益;否則其存在不具合理性和合法性。因此建議政府在面上繼續推行國際化戰略;但是在科技和經濟基礎方面應該對本國、本地區公民創業和創新推行更加優惠的制度和政策,以保護國家利益、民族利益和區域利益,促進新創新源的生長,以帶動和提高區域的和國家的競爭力。

(2)以科技人才建設為本,采取更加具體積極的措施,以留住、用好國內現有科技人才為著手,吸引科學家、工程師回國創業。經過十幾年的改革,人才外流嚴重,政府的技術創新主體地位已經被“三類資本”取代,而不是為民族的、民間資本所取代。政府的直接投資相對于經濟增長和國外一些國家或區域政府直接投資在力度上已經大大削弱。因此,政府應加大直接的投入力度。由于人才資源外流和人才供給和創業不足,在政府直接加大財政投入的同時,應考慮所投資的科學家、工程師研究項目及其所在的科研機構中必須有責任培養和建立專業化梯隊的義務,特別是在會聚技術領域。對于中青年科研一線人才和富有潛力的青年科研人員,政府有權力和責任在制度安排上實施傾斜。如設立和給予專向教育基金,專門服務于培養學術梯隊和新生力量的需求。如果單獨成立實體性的民間研究實驗室或研發企業,圍繞項目的資助和培育碩士和博士級人才的義務不應當以科研組織或企業性質的不同而存在差別。在當今世界人才競爭已經從“獵取”博士級科學家、工程師,逐漸覆蓋到具有潛力的碩士、本科生,甚至是具有潛力的中學生的情況下,如果在培養、“獵取”和留住博士級科學家、工程師問題上還存在爭論或爭議的話,這個國家、區域或部門便毫無前途與希望可言。

(3)以制度創新為重點,提高科技教育在教育結構中的比重,形成以科技人才為本位、以研發為根本支撐的良好社會運行體制和運行環境。同時在具體運行方面,改變由行政指揮棒控制“科研經費”的科研運行體制,形成一種平等、對稱或自下而上的管理、服務和運行環境。“科研經費”由行政組織轉移到由科學家、工程師個人直接管理、控制、支配和使用,由自上而下的行政管理轉移到相應的行政組織為科學家、工程師服務,直接為創新源的生長服務上來。如果我們不從根本上進行制度創新、改變自上而下的管理和服務體制,遏制一方面人才供給不足、一方面人才因發展空間和機會有限、資源分配不公而出現外流,區域科技人才資源密度迅速下降的扭曲狀況,一個城市和區域在科技與經濟方面的可持續發展和獨立自主發展將失去民族性和民間性這雙重根基。

總之,融入世界的方式和資源配置民間化的路徑選擇是多種多樣的。但是,在融入世界和資源配置民間化的過程中,如果我們失去了獨立的、富有競爭力的、占主導地位的屬于民族經濟范疇的民間科技型產業和區域科技研發密度的增長,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就會發現,一個區域、一個城市的發展,在其根基上將成為地地道道的科技與經濟的“殖民地”。正如在一些科研組織中,除了“帶頭人”外,成了只有一個人的地地道道的“光桿司令”。一句話,沒有根本性的制度創新,沒有人才的培養、發展和規范化、制度化的運行機制,以及廣闊的發展機遇,僅僅依靠投資的增長或依靠外資發展本國或本地區經濟,所謂的提高企業、科研組織或民族產業的競爭力,通過“科教興國”、“科教興市”,實現“產、學、研”結合等等一個個具體戰略,最后都存在著“落空”的巨大風險。

數據來源:據上海市科技統計數據手冊(2003)表2重新計算,上海科技網。

上述統計信息和現狀表明:上海在科技與經濟資源配置上已經成為一個地道的“國際化”城市。改革和開放的目的在于借他山之石,來完善和促進本區域的科技與經濟發展,并以此帶動本區域的居民或公民生活水平和生活質量的提高,加強本地區的競爭能力和實力,提高本地區的地位,以此改變在競爭中的處境。必須提醒的是,在制度和文化等領域民間化以前,科技和資源配置基礎的國際化存在巨大風險。在拉美地區,一些國家雖然在政治上擁有名義主權,但是由于構成其國家的經濟和科技資源的國際化,一直無法擺脫事實上的“殖民地”處境。這種以失去“基礎”為代價的路徑選擇,與科技和資源配置基礎的民間化、民族化路徑選擇之間,在后果上截然不同。前者是一種為了建設大廈,抽基石當橫梁的做法;后者則恰恰相反,是一種為了鞏固大廈根基,把原屬于“上層建筑”的材料換做基石。中國的制度性和環境性因素創新的“滯后”,是造成這種局面,導致存在巨大風險的根本性因素。尤其是人才的外流,或“就地”出國,為非民族資本效力的本身,就是國際企業或科研組織國際化、就地分享人才資源戰略的犧牲品。關閉國門或主張“無為”歷來就不是解決問題、規避風險的正確選擇。因此,解決問題的根本途徑在于創新游戲規則,營造環境,強化基礎,形成優勢。尤其應指出的是:在中國,目前已經有200個城市提出“國際化”建設問題,上海作為中國大陸最具有吸引力的地區尚且如此。因此,在民族化、民間化道路與國際化道路選擇的先后序列方面,更應該考慮到其科技與經濟基礎問題。

總之,從目前的有關統計和資源結構來看,上海要成為世界性的、獨立的科技中心是令人懷疑的。尤其是把企業數量在增長、投入在增長,人才資源在迅速下降這一綜合因素結合起來考慮,充分說明了在上海這個區域創新聯合體中,企業的整體研發密度在下降,區域的科技與經濟的整體創新基礎正在削弱。因此,以規制創新、營造環境、改變資源配置方式、形成以有利于人才和人才發展為路徑的資源配置局面,以進一步調整高等教育結構、以企業制度和管理創新為依托,吸引人、善待人、用好人,仍然是上海乃至于中國其他城市和區域發展的首選戰略任務和戰略目標。

3制度性與環境性障礙成為根本性障礙的根源與出路

社會是一個復雜的巨系統,科技資源與經濟資源是這個系統存在和演化的核心要素。規制,作為設定了邊界的資源配置方式和路徑選擇的集合,對系統的運行起著維護、誘導和導向作用。任何規制都具有特定的內容和規定,具有排他性或邊界。由于規制的邊界范圍有大有小,在規制既定的前提下,并不是任何規制都有利于創新。諸如此類的規制性和環境性障礙,在中國社會運行的各個層面都已經成為最具有普遍代表性的、影響科技創新需求、制約民族創新能力提高的根本性障礙。突出表現在:(1)在科研人員數量和質量既定的情況下,以科技開發區、高科技園區為標志的所謂區域創新聯合體在數量上的增加,只能意味著平均研究密度的降低、質量下降,并直接導致“空殼化”。(2)在一個規制既定,已經形成獨特的文化氛圍中,在一些科研部門,實驗設備的增加、物質條件的改善、客觀投入的增長,仍然不能夠對一個國家、區域甚至是一個科研組織沒有能夠產生預期的激勵效果。(3)科技人才結構失衡,出現了一方面缺少科技和科技管理人才,而另一方面這些人才卻不能實現充分就業,或不愿意在此就業,或得不到合理使用的扭曲狀況。因此,游戲規則和文化環境是否合理,是影響和制約對科技創新需求大小的根本因素。基于中國傳統文化的“山頭主義”、“幫派主義”、“圈圈主義”以及“滯后”的管理與分配體制、社會運行體制,不能為公民整體素質的提高、人才的真正的發展提供更加廣闊的空間和余地。

在社會和科技資源配置和運行方面,仍存在過多介入的行政干預,而古今中外行政和政治的游戲的基本法則是“黨同伐異”和“惟權是從”。這種規范與創新所需的真理至上,懷疑、批判精神,以及尊重(不是崇拜)他人勞動、“存同求異”的創新環境氛圍是格格不入的。政治游戲規則的泛濫和文化環境的落后,是引致中國科技資源配置就地民間化失敗的重要根源。目前,這種以“長官”個人聲譽或其他利益為核心的軍事或應急規制,已經過渡到以構成"party"或"team"中的成員與“長官”之間相互協調、共同分擔風險、責任、義務和收益(物質的和非物質上)的所謂的“雙贏”體制。這種規制進一步演進的路向選擇是要么倒退到戰爭或應急體制;要么發展出以組成的基礎單元(即以每個人的個人創造能力的激發,以“責、權、利”統一、以“成本、收益與風險”對稱)為基礎和核心的建制選擇和資源配置。

事實上,在“官—產”一體、“官—學”一體的情況下,所謂的“官、產、學、研”的結合,僅僅是資源在利益團體內部的一種重新配置,是權利和(分配、使用)權力在既得利益集團內部的重新分配。這與以民間需求為主導的、因市場調節存在局限所引起的“官、產、學、研”的結合完全不同。前者僅發生在利益集團的內部,后者則發生在整個社會的不同利益主體層面。可以說,在資源既定,尤其是在人才資源既定的前提下,資源的重新配置與整合,只不過是一種“拆東補西”的做法。因此,創新科技人才資源配置的體制是問題的核心與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