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危機時代金融監管論文

時間:2022-10-21 03: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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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危機時代金融監管論文

一、資本制度順周期性下的金融監管

順周期性作為金融系統的內在特征,客觀上反映了其在經濟周期中的作用,但也存在降低金融體系應對危機的能力,使整個信貸周期與經濟周期明顯的惡化。順周期性在BIS巴塞爾委員會于1975和2006年分別出臺的兩個協議中體現得尤為明顯。根據巴塞爾新協議第一支柱的風險模型(根據資產的歷史價格來估計未來一段時期內因資產價格的不利變化而損失的可能性)在經濟上行階段,資產價格波動率不高,風險值較低,資本金充足。然而,在第三支柱的規定下,長期保持經濟周期頂端帶來的資本過剩狀態將受到處罰,因此在上行階段銀行仍實行積極信貸。到下行時期,資產價格波動率大幅增加,風險提高,對于銀行資本金要求增加,銀行實行緊縮信貸,對于經濟狀況起負面作用。順周期性在資本充足率監管、貸款損失撥備、公允價值會計三個主要方面體現明顯。資本充足率(CAR)[2]系指資產與風險資產的比值,其反映銀行在遭受存款人和債權人資產損失后以自有成本承擔損失的程度。在經濟上行時對CAR要求放松,銀行實行積極信貸,而在經濟下行時期,銀行難于融資,只能選擇減少信貸供給而加劇信用緊縮。貸款損失撥備是基于事實與管理層的判斷在貸款組合惡化時的計提撥備,由于其設置機制以明確的惡化趨勢存在為前提,故而具有滯后性。在經濟上行時,經濟情況向好而風險尚未體現,撥備計提少;而在經濟惡化趨勢明顯時,本應增加撥備計提,但由于市場環境的惡化,銀行利潤和相應的資本壓力已不足以滿足撥備計提增加的需要。公允價值指在公平交易中,熟悉情況的交易雙方自愿進行資產交換或者債務清償的金額,其分為按市值計價和按模型估值兩個層次。當資產價格走低,公允價值會計下的資產市值不論是按市價還是按模型均有下降,從而引發市場參與者的恐慌拋售,從而進一步深化了資產價格的下跌,形成惡性循環。對此現象,各國金融監管機構均持關注態度并引入反周期機制。建立逆周期資本緩沖機制,是當前各國采用的普遍做法。美國財政部在2009年公布的《金融監管改革框架》中第二部分指出,對于具有重要性的機構來說,必須提高其資本與風險管理的標準。這一部分又被細化為三個方面,即設置更有力的資本要求:這些公司的資本應更為穩健,應當在經濟不利的情況下能夠更加具有有效性;加強對信用風險、流動風險等的管理;創建高效準確的行為機制。這些做法,能避免下行時因毫無準備而帶來的損失。英國在2009年3月18日金融監管改革報告中,指出了對于順周期性的防范措施,分為資本充足率和會計準則兩個方面。其中應大幅提高全球銀行體系的資本質量和數量,最低監管資本要求,應當大大高于當前的巴塞爾要求;大幅提高交易賬戶行為的資本要求,提高對證券化、尤其是再證券化的資本要求;監管者應保證實施新協議不會造成順周期性;應引入逆周期的資本充足率機制,該機制應具有緩沖資本隨經濟周期升降的特征。而會計準則方面則要求建立“經濟周期準備金”,以此來進行緩沖。值得注意的是,2010年9月12日《巴塞爾協議III》通過,新協議將資本充足率上調至6%,增加反周期準備成本,為巴塞爾協議在面臨順周期性的問題下的轉變邁出新的一步。其次,應對順周期性可建立逆周期的貸款損失撥備。其中以西班牙的監管實踐最為典型,效果最好。西班牙中央銀行實行動態撥備制度,其基本思想是在經濟上行期,動態撥備基金積累;在經濟下行期,消耗撥備基金彌補損失。在2004年歐盟統一會計規則下,動態撥備制度進一步修改完善。動態撥備制度為逆周期,強有力地降低了順周期的程度,并且通過制度的設計防止銀行利用撥備基金進行利潤調節,保證了撥備金的正確使用方向。

二、公司治理與薪酬激勵機制下的金融監管

目前,薪酬激勵機制主要存在四個方面的問題。首先,激進的薪酬機制對于短期財務業績予以鼓勵,高管在利益的刺激下會傾向于過度風險承擔,追求短期效益,從而引起過度投機。高管通過設計復雜的金融衍生品,將產品的信用鏈條拉長,使投資者難以意識到較為遠期的風險,而僅僅關注于短期的現實利益,從而將盈利模式建立在非健康的實體經濟與基礎資產上,謀取因信息嚴重不對稱帶來的巨額財富。其次,業績激勵與股價掛鉤,金融機構傾向于市值最大化,股東對于風險的容忍度已經高到足夠損害其他利益相關者,從而對于整個金融體系的安全形成威脅。再次,收益與風險存在嚴重的不對等性。金融機構的利潤具有較強的虛擬性與滯后性,有些業務的風險滯后表現,導致管理層實際獲取的薪酬可能是機構本身并未獲得的利潤,同時薪酬一經發出不可追回,一旦面臨下行期,管理層并沒有義務承擔虧損與風險。最后,董事會與管理層由于自身對于利益的無限度追逐,導致在一定程度上缺乏對于風險管理的重視,甚至已經意識到巨大風險的存在,但出于利己主義的要求而刻意忽視了風險的潛在威脅。同時由于管理層與公司之間只為關系,一旦公司出現問題,管理層即可辭職選擇其他公司,從而規避由于其過度投機帶來的危險后果。對于薪酬激勵的監管改革,多從薪酬決定機制和薪酬結構兩個方面入手。通過要求增加股東大會對于高管薪酬的發言權和增強薪酬委員會的獨立性,從決定機制上對于高管的非正常高薪酬予以限制。在實際操作中,美國采取了多項措施,如財政部在2009年10月22日,宣布對于接受問題資產救助計劃資金(TARP)的7家大公司高管進行限薪,其中有花旗、美國銀行等7家企業中收入最高的25名高管。在具體操作中,對監管人員提出了五項薪酬限制的標準,但此標準并非機械不變的,應對具體情形予以調整和改變,充分考慮薪酬限制與維持公司活力。首先,薪酬不能超過同類公司相似職位的薪酬水平;其次,薪酬基本上以股票形式為準。據此,薪酬與公司長期表現掛鉤,因此高管不會只關注短期效益而進行過度風險投資。第三,減少現金薪酬所占的比例。第四,要求激勵標準與預先設定好的預期目標相一致。第五,限制豐富離職補償與退休金計劃。與此相配合,制定若干限制薪酬的基本原則,如只允許在特定情況下具有合理性的增薪,薪酬與股票形式為準,限制現金薪酬的比例等。截至2012年6月4日,美國財政部公布的對最后三家接受問題資產救助計劃資金(TARP)的公司,即AIG,GM,AllyFi-nancial的薪資限制情況報告中指出,在2012年CEO的整體薪資水平保持2011年水平不變,同時其薪資結構也大體維持了2009-2011年的整體結構,高管的薪資水平有所下降。同時這三家公司均已進行了成效卓著的對于納稅人投資的償還活動。我們發現,美國的薪資與激勵機制監管與限制,在四年中起到了良好的效果,對于維持后危機時代的經濟穩定,促進經濟恢復起到了重要作用。2008年10月,英國金融服務局向銀行業CEO了“致CEO公開信”,對其薪酬方案提出了監管建議。2009年財政部的財政先期預算報告中闡述了“銀行薪資稅”,即對在2009年12月9日—2010年4月5日之間,向單個雇員發放獎金超過2.5萬英鎊的銀行以50%的稅率向該銀行就超出部分征稅。此稅旨在鼓勵銀行將用于獎金激勵部分的資金轉為構建資本金,鼓勵銀行檢查激勵方案,保證其與銀行的長期目標以及貸款管理和風險管理的時間相一致,確保薪資政策盡可能減少風險的積累,并希望改變銀行業的此種激勵慣例。此稅的征收為英國對于整頓銀行業高薪酬釋放出信號。同時也為《金融服務法案》的提出奠定了基礎與進行試水。《金融服務法案》旨在對金融界進一步的監管,制約不適當行為,增強英國金融業的整體競爭力起到重要作用。

三、全球化金融監管合作的問題與展望

在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國際資本大規模流轉,金融業務與機構逐漸實現了跨境發展,國際金融市場流動性大幅度增強。金融監管呈現出從國內單邊監管轉向國內國際多邊監管,從封閉性監管轉向開放性監管的總體趨勢[3]。目前,全球化金融監管合作,仍存在多方面的問題。首先,具有國際影響力的金融機構多為跨境的大型投資銀行與證券機構。以高盛集團為例,其總部設在紐約,并在東京、倫敦和香港設有分部,在23個國家擁有41個辦事處,集團內部所有運作都緊密相連,互為一體。因此,此類機構的跨國特性就決定了其必然涉及多國的監管部門,如果其中一個市場的政府監管嚴格,此類機構可以將這一部分的分支機構進行市場轉移,從而造成實際上的監管空白與政策失靈。同時,由于不同國家的監管行為規則與措施力度不同,也為機構規避風險提供了法律縫隙。而且,主要跨國經營的金融機構所造成的全球性損失由誰承擔,如何承擔也引起了各國金融監管部門的關注。其次,全球化迅速深入發展,從亞洲金融危機到次貸危機,金融危機的強度不斷增加,涉及的范圍不斷擴大,而金融危機也非單一國家的監管措施所能遏制,金融危機發展與變異的特性亟須國際社會強有力的監管合作,才有希望實現監管的全面與有效,以期維護世界經濟的總體穩定性。面對全球化金融監管下的問題,建立全球或區域性的統一監管組織,需要縮短各國在經濟、政治、文化上的差異,因此在短時間內還難以實現。但各國監管機構均試圖通過國際多邊組織共同推進符合當下實際的監管規則。監管規則的制定多涉及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加強對于國際金融機構的跨境活動的監管,即對大型對沖基金,私人資本和金融機構進行監管,對此類機構實行相對統一的監管標準,有效實現跨國監管與聯合監管。其次,通過建設具有普遍約束力的行為準則,協調各國政府救市的方式與時機,加強信息溝通和監管信息的共享,通過協商與合作分擔跨國運營的主要機構的損失。同時在危機發生前與發生初期,應用危機預警系統盡可能地降低經濟危機風險帶來的損失。美國在2009年6月頒布的《改革白皮書》第五部分中,強調了提高國際監管標準與增強國際合作。強調了美國以國際社會中的領導地位,在其參與的重要國際會議與組織,如G20,FSF,BCBS中積極推動國際金融政策的調整的重要性。同時,作為美國金融監管改革方向中的主要部分,增強國際合作與提高國際監管標準[4]。英國于2009年7月公布《改革金融市場》白皮書中第七部分,為金融監管的國際與歐洲系統內部的合作[5],文中指出了跨境公司在規模與復雜性上對于金融市場的穩定性具有潛在的威脅,并且肯定了歐盟以及G20對于全球化金融監管所作出的努力。進一步闡述了有待于增加國際監管與合作的方向。充分發揮歐盟在增加全球金融穩定性和建立廣泛使用規則上的積極作用,構建各主權國家監管者之間的合作,建立處理國內外監管者之間矛盾的爭端解決機制;賦予FSA國際性的監管效力,并且號召所有國家加強風險防范與管理。歐盟作為國際上較為成熟的區域共同體,其金融監管實踐無疑為全球性與地區性的金融監管機構合作提供了豐富的樣本,其經驗對于進一步深化全球性合作具有重要意義。歐盟的金融市場統一監管經歷了三個階段,即2009年前至2009年的準備改革階段;2009至2011的歐洲金融監管改革階段;2011至2013年的評估階段。第一階段即在金融危機爆發后,歐盟于2009年5月在布魯塞爾召開歐洲新監管機構會議。在進入第二階段的實體改革過程中,2009年9月各國提出監管立法意見,經過為期兩個月的歐盟議會的投票機制,于2010年11月公布立法文件文本,并于2011年1月增加了新的立法建議。最終于2011年年底,三個全新的金融監管機構(ESAs)與歐洲系統風險委員會(ESR)取代原有的監管委員會,并行使職能,這標志著歐洲金融監管合作的全面展開。第三階段為對于現行改革的評估與建議階段。2013年5月24日,歐盟再次召開會議,對于新監管機構的效率與成效進行評估,以審查新改革的實際效能。歐盟在金融監管改革中發展的脈絡與步驟,為國際社會提供了一個較好的范本。

綜上所述,后金融危機時代下的各國、各主要經濟體均將金融監管體系改革落到實處,通過國會立法等方式改變了現有的金融監管構架與模式,通過發現與彌補金融危機時期暴露出來的問題與缺陷,并以具有包容性和創新性的改革方案予以整合和調控,對改革中影響全局性的細節問題予以調整。從資本制度順周期性上的金融監管來講,自《巴塞爾協議III》出臺以后,伴隨著美英對于反周期性工具的建設,順周期性對于金融體系的風險影響得到了控制。同時西班牙既存的實踐也為順周期性的限制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從薪酬制度上的金融監管來講,美英兩國將政府對于勞動力市場的干預落實,無疑為金融市場監管中的公共權力自主性賦予了新的內容。其中,美國也關注了勞動力市場的內在差異,防止政府過度監管帶來的市場活力減損而采取了差別對待,以恢復TRAP下的企業活力為中心目標進行限薪,防止了整體勞動力市場的疲軟。從全球性的金融監管機構合作上講,美國,英國,歐盟均采取了強有力的措施,其中由于歐盟的機構特殊性而格外具有研究價值。

作者:許凌艷王賀單位:復旦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