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變遷的制度經濟學分析論文

時間:2022-11-13 08: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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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變遷的制度經濟學分析論文

摘要:東方文明的代表-中華文明,其文明的深度和廣度,只有西方文明的代表-雅典文明猶可望其項背;但同時,兩大文明體系卻又存在著眾多的不同。本文從寬泛抽象的角度出發,考察了這兩大文明體系的不同。在此基礎上,從制度經濟學視野出發,試圖導出這兩大文明體系存在差異之原因。無疑,正確理解和把握兩大文明體系之間的差異及其原因對于我們是有益的。

關鍵詞:中華文明雅典文明誘致性變遷強制性變遷

有學者道:“西方人恰如智者樂水,東方人恰如仁者樂山。”果如其乎?中華文明就其淵源、深度和廣度而言,只有希臘文明可以相提并論,其他文明難于望其項背。即便希臘文明,中間也發生過斷層。無論是亞里士多德的《政治論》,還是荷馬的《伊里亞特》與《奧德塞》;其深度與廣度難與呂尚的《周易》、孔子的《論語》相比。其行文的構造的縝密程度與簡潔程度以及行文所體現的思想深度都難與中華文明典籍中所體現出來的相提并論。

但同時我們對中華文明與西方文明尤其是希臘文明做一比較大致可以發現其文明差異之處主要表現在:

無論是西方神話還是東方神話,或是法律法典還是政論方面的典籍而言,西方文明一般是反映一個事物的兩方面,即使是它們的神都具有兩面性;而東方文明在刻畫一個事物都基本是以一個角度去刻畫的,朱墨分明,線條清楚;尤其是東方文明在刻畫正面人物時都是隱惡揚善,盡善盡美。這雖具有一定的正面宣教引導作用,但同時容易使人們喪失對客觀事物的全面判斷。

西方文明所體現的制度性文明表現于其法律制度的相對發達與其制訂的主體的草根性,東方文明所體現的制度性文明表現為道德規范的發達(禮樂的發達)與其法律制度制訂主體的上層性。中華文明在二千多年時間里,在社會秩序中起主導作為的更多的往往是道德規范(禮和樂),而其法律的制訂往往是出自皇帝的金口玉律。而西方文明在早期便有元老院與平民院之分,還有執政官與保民官之分;其法律的制訂、詮釋與執行是多個對立統一體博弈之間的結果。

比較西方文明典籍與中華文明典籍所記載的戰爭可以發現:西方文明所記載的戰爭的流血程度沒有中華文明所記載的戰爭那么深,即便是炎黃之爭,也是滅了千百個邦國,血流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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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的;西方文明典籍所記載的戰爭后果基本上不存在把對立面趕盡殺絕,而是在血與火的洗禮之后,最終通過雙方妥協談判之后達成新的政治體制,其所形成的新政治體制生物鏈更長了。而東方文明典籍所記載的戰爭基本上都是經過戰爭之后,弱的一方便不復存在,又形成新的集權政治,其集權的程度更廣更深了。

比較西方文明與中華文明中的產業歷史,可以發現:中國歷來就強調重農抑末,從商之人為賤藉,而工藝被認為是奇淫機巧;而西方歷來比較重視商業與工藝的發展的,亞歷山大發動戰爭時便借貸過,其所到之處商人云集。在一定程度上而言,商業這個產業的性質是開放的,而農業這個產業是相對封閉的;故中國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形成的是基于自給自足的封閉性的農業體系之上的經濟體系;而希臘文明及其隨后的羅馬文明等更多的表現為商業性文明為主導的經濟體系。自給自足的農業體系相對封閉,同時也相對穩定;商業體系相對開放,同時也相對不穩定,具有更大活力的潛力。在市場需求十分有限,生產手段十分落后的情況下,相對穩定的自給自足的農業體系可能更適合生產力的發展與挖掘;但到了十七世紀中葉,也就是我國的明末清初時,由于海外市場的擴張與生產方式的改善(股份制的出現)以及工業大革命所引致的生產技術的提高時,這種自給自足的農業為基礎的經濟體系便日益顯現出弊端來。在加上明末官僚體系急劇膨脹,管理體系效率十分低下,而生產技術與生產方式仍舊保持原有的模式,故形勢便急轉直下,一落千丈了。

關于產業源流的比較,我們可以發現這樣一個問題:雖然就世界整體角度而言,三大產業產生的變遷過程是大致一致的,但為什么中國在那么長的時間里一直把自給自足的農業體系作為自己的支柱產業,而其他產業是那么的弱勢;而西方國家產業之間的差異就沒有中國明顯,其商業和工業的地位也得到了應有的保持,雖然基督教也是反對高利貸的?比較發現,在早期的克里特文明、希臘文明、羅馬文明以及隨后的葡萄牙文明、西班牙文明、荷蘭文明及其日不落帝國的英國文明那里,它們所處的地域都是十分狹小,大部分地域瀕臨海洋,可以肯定的是它們可以用于農業生產的肥沃土壤肯定有限,故而只能在其他產業當中尋找出路。正所謂:窮則思變,變則通,通則久。

但為什么在中國卻沒有形成比較強大的商業與工業體系呢?要知道,早在春秋戰國時,著名的范蠡隱居之后便成了陶朱公的,可見那個時候的商業就比較發達了,可是后來為什么商業會衰落下去呢?當然,這里面肯定有當局者所推行的重農抑末的政策有關,但是否還存在其他原因呢?如果存在,這些其他原因又是什么呢?而當局者為什么要推行這樣一種政策呢?可以肯定的是:除了當局者的政策之外,肯定存在另外的原因,其中之一從制度經濟學角度而言,可以稱之為引致性變遷。即我們當時的農業生產體系比較健全,其生產的產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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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自給自足,所以不需要交換,故不能推動商業的發展。商業發展的原動力來自于對商業的需求,其深化與推進,來自于需求的深化與商業構建能力的提升。一方面,從農業的引致性變遷角度出發(農業自給自足能力的相對發達導致商業需求不足),商業的需求受到削弱;另一方面,從政策的強制性變遷角度而言(當局者對商業的抑制),商業的構建能力受到約束;故而,商業在中國沒有取得它應得的地位。

但為什么當局者要控制商業的發展呢?果真如歷代當局者所言:商業是農者棄其地,閑游好事之業嗎?恐不其然,當局者對于商業發展的控制可能是為了維護自己統治的需要。在春秋時期,管仲便弄了一個“士農工商,無以雜處”,雖然鼓勵各行各業的發展,但同時也加強了對各行各業的監管與控制。到了唐宋時期,便有了坊市制和宵禁等對于商業限制的制度了。商業強調流動性,如果商業相對發達,必將提高當局者的監管難度與監管成本;另一方面用西方學者的語言來講,中國歷朝歷代的數字化管理能力比較弱,故而,當局者無論是從成本角度出發,還是從自身的能力著手,都是會限制商業在可控的范圍之內以利于自己的統治的。但到了十七世紀中葉時,當世界上其他主要國家都在經歷革命性的工業和商業變革時,同時在文化領域發生翻天覆地的“文藝復興”時,中國為什么仍舊保持著原有的發展軌跡呢?為什么既沒有上層,也沒有下層來推動這一產業以及文化方面的革命呢?原因復雜,其中之一可能是原有生產方式形成的路徑依賴所致,因為原有的生產方式在舊有的生產技術條件和組織程度條件下是比較適合生產力的發展的,故而中國在物質文明上一直以來處于世界前列,故而從上層到下層養成了對這種生產方式的依賴性,對新的生產方式所煥發的生命力估計不足;同時,從文化文明角度來講,中國雖一度在春秋戰國時期產生過璀璨的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局面,但自從秦始皇焚書坑儒之后,歷朝歷代的當局者對思想鉗制都很厲害,故而普通民眾在公眾場合都是莫談國事,從而只能為當局者唱唱贊歌,要不只能清談、空談與玄談;從另一個角度來講,西方文明從古希臘來講,就比較重視對自然規律的研究和利用,有點機械主義(mechanism)的味道,到了十七世紀中葉時,由于培根的試驗主義與后來的波普的證偽主義的興起,大大地促進了其學科研究的科學性與理性的發展;故而最終結果是:中國的孔子可與亞里士多德齊名,但中國未能有人能與牛頓、愛因斯坦齊名。從中可以發現一個由思維差異而引致的文化的差異:中國人在思維上,表達方式含蓄、抽象且跳躍;而西方人表達方式直率、具體且連續(logistic);中國文化更側重于對人文文化的挖掘,而西方文化相對側重于理性、大自然規律的挖掘。故中華文明更體現為人性文明,西方文明更體現為物性文明。

關于文明的分類與差異,顧準曾經把世界文明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大陸性文明,二是海洋性文明;大陸文明下的政治構架都表現為人身依附性很強的金字塔型的結構,而海洋性文明下的政治構架大都表現為相對比較活躍的梯子型的結構。之所以存在這種差別,主要是海洋性文明下的人們經常要通過渡海而遷徙或經商,而在大海之中,任何人必須拋棄自己原有的身份,重新達成協議以共渡大海。而大陸性文明之下的文明主要通過地產的控制與配置來維護政治構架的。從而大陸性文明表現為人身依附型,而海洋性文明表現為相互依存型。如此,法律的制訂、詮釋和貫徹的主體都是不一樣的,故而法律強制的對象和內容都不一樣,貫徹的好壞程度也就不一樣了。據此而言,中國的政治體制歷史以來都表現為一種委托制度一般,海洋性文明下的政治制度更象一個股份公司,大伙都持有股權的,故人人在追求自身效用最大化的同時就有可能達到整體的最大化;而我們向來的政治體制下的人,都是希冀不干活又希望能多分一點蛋糕的人。故而委托人和人的利益不一致,監管與反監管越演越烈,隨著監管成本的上升,最終導致重新洗牌。故我們歷史上的政治體制看似集體主義(皇帝是這個集體的最高代表人),但實際上個個都打著集體的旗號各行其是,中飽私囊。所以可謂:名謂集體,實為私人。而海洋性文明政治制度下的人,雖看似追求個人主義,實則每個人都在做好自己的事情,同時把蛋糕做大,也同時更好地劃好他們所集體乘坐的這一條船,所以從這方面講:既為個人,也為集體。

關于人口與土地的關系,我們仔細比較后發現:中國人口快速增長時期始發于宋末年間。人口的快速增加源自兩個方面:一個是人口承載力的大小,二是人口需求愿望的提升。人口快速增加一方面反映了當時的生產力所能承載的人口水平比較高,相當于其他國家而言。另一方面,人口需求愿望的提升反映了中國人對力量的判斷主要取決于家族人口的多少,還停留在早期判斷標準上。這種思想同樣是自給自足的經濟體系引致的,因為在自給自足經濟體系里,人們所需求的東西都來源于家族內部的供給,故而看不到分工與協作的必要性與先進性。從而人們對力量的判斷便主要取決于家族人口的多少。由于政府對其他產業的限制,人口的快速增長使得土地占有細化,精耕細作進一步深化,從而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體系得以進一步鞏固。周而復始,便形成了一個從人口增加到小農經濟體系深化,再到人口進一步增加這樣一個不利于大生產的惡性循環。但是,西方世界卻走的另一條不同的道路。一方面,商貿往來的增加使得他們日益認識到分工和協作的益處與必要性,從而他們對力量的判斷主要取決于分工和協作的好壞;另一方面,因為沒有類似中國的限制商貿的政策,從而技術革命和文藝復興帶來的生產方式革命使得分工和協作進一步深化,進而促進了商貿往來,最終形成了統一世界工廠和市場。

關于人的欲望,東方文明表現為內斂型,而西方文明表現為外張型。中華文明向來在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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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克己復禮”和老子的“小國寡民”等思想影響下,一直強調對內在精神世界的自省和對外在物欲的克制;而西方世界在不斷深化的分工和不斷促進的貿易往來的交往中,越來越重視對物質世界的征服和對物質的占有。從而相對而言,東方世界的精神文明更為發達,而西方世界的物質文明更為發達。

總之,西方文明與中華文明既有很多相同之處,又有許多不同之處。繼承自己文明精華之處,同時適當地吸收西方文明的可貴之處,是一個擺在我們整個中華民族一個緊迫且嚴重的問題。這一問題處理好了,關系到中華民族是否能真正長久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中,關系到我們國家是否真正能長久地繁榮昌盛,關系到我們黨、我們人民是否真正能處于浩浩蕩蕩的世界歷史潮流的前列而不是落后于世界歷史潮流。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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