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主體性邏輯與行動路徑

時間:2022-02-10 09:2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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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主體性邏輯與行動路徑

摘要:參與不足是當前社區治理面臨的重要現實問題,其實質是作為現代社會共同體的居民主體性的缺失。主體性的塑造與強化,是當前拓展居民參與深度和廣度的基礎,其關鍵在于增強居民的行動能力。在理論和實踐的雙重視角下,意識培育、民主協商、互動協作、技術創新等要素通過有效整合,可以構建較為完善的增能機制。在政府、社區、社團及居民等多元主體的復合性互動過程中,優化資源配置、開發專業技術、完善組織網絡及實化自治權利,是促成居民主體性“復位”和彰顯從而推進社區參與的可行路徑。

關鍵詞:社區治理;社區參與;主體性;增能

黨的報告提出打造新時代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在為社會微觀治理單元的社區中,占據主體地位的廣大居民是推動社區治理和社區發展的核心力量,居民參與則是政府、社會、社區和社團等多元主體互動共治的實踐基礎和重要方式。要實現中央提出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區治理格局,離不開依法而有序、持續而深入的居民參與。當前,各級政府和學界普遍認識到,如何有效地建構居民主體性意識和角色,從而激發社區參與的主動性和積極性,已經成為影響和制約社區治理績效提升的關鍵性環節。

一、主體性缺失與社區參與的缺位

社區參與是社區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既被視為社區發展的動力,也被認為是社區治理的手段與目的[1],關系著社區整體的治理績效和水平。從廣義的角度看,社區參與的各種主體既包括社區居民,也包括相關政府部門、社區組織、社會團體、駐社區單位等,各主體“有效地介入到與其利益相關的社區公共事務中,在有關社區建設的決策、管理和監督過程中能夠及時獲得相關信息,表達自己的意愿和訴求”[2]。聚焦到社區居民這一群體,作為社區治理多元主體之一,是社區建設的基礎力量,是社區參與主體中的關鍵[3]。在社區轄區內,無論哪些組織開展或者參與哪些活動,根本上都依賴于居民的參與。缺少參與環節,政府政策的落實、社區和社團的各項服務難以“落地”,居民各種權利和利益乃至于作為微觀生活共同體的“活力”也難以得到完全的彰顯。客觀上看,居民參與作為社區治理的動力、手段與目的,整體發展態勢不容樂觀,突出體現在形式多而實質性參與較少,特定群體活躍而整體參與不足等。將這些問題置于社區治理現代化的整體框架下來看,與中共中央、國務院出臺的一系列政策文件高位推動實踐探索所對應的是,學界對居民參與的重新審視和思考,主要基于政府權力與制度[4]、國家與社會關系[5-6]、社區運行機制[7-8]等維度展開。其中,有的從政府角度分析政府權力與居民參與之間的關系,認為政府權力的運行會導致居民參與機制不健全;有的認為國家制度設置下的政策導向使居民參與缺乏有利條件;有的從國家、社會之間的關系出發,運用社會結構與社會組織等理論,分析居民的社區意識和社區情感等對居民參與的重要影響;還有的認為社區內部運行機制存在畸形現象,使居民的“主人翁意識”逐漸淡化,從而導致居民參與的不足。這些不同角度的研究呈現出一個重要的共同點,即社區參與的缺位,源于作為行動主體的居民主體性的缺失。而主體性缺失的后果,是社區參與的動力和持續性的弱化。這樣,居民的主體性缺失與社區參與的缺位就構成一個封閉而連續往復的角色—行動過程,制約社區治理的整體進程。而居民主體性,亦成為切入和撬動社區參與的重要突破點。對于主體性,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做出“所有關系的存在,都是為‘我’而存在的”[9]的抽象界定。“主體是關系的本原,是關系的承擔者;是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的發動者、推動者和承擔者;是交往關系的發起者、承擔者”[10]。毫無疑問,人是社會發展的主體,是社會關系的集合和主導者,與社會共同成長和發展,并根據外部各環境因素的變化不斷調整自身的意識和定位,使之與社會處于相適應的狀態,并保持個體在社會發展中的主體地位。同時,也通過個體的完善,增強對社會的影響力,實現個體與社會之間的互動與發展。人的主體性并非獨立存在,而是形成于社會關系網絡中,在互動中得以建立與運用。“人的這一主體性也逐漸體現為人的自覺能動性,通過這種能動性,個人對自我和他人的行動目的、意義、方式等環節進行預設和規劃。這種具有自覺意識的個人,對社會的成長與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11]。從抽象的人具體到社區居民這一層面,他們作為微觀社會網絡的主體,是生活共同體生活的承擔者,是個體與社區關系建構和維護的行動者。居民的主體性,在這一關系中,可以理解為主動發起、構建、承擔與維護其與社區之間關系的一切自覺能動的意識、角色和行動過程。無疑,居民主體性的角色缺失與社區參與的行動缺位,構成循環往復的閉環,嚴重地影響和制約社區治理的效能。居民參與社區公共事務的過程,正是居民發揮助管能動性的表現。要實現諸如廣大居民參與社區治理中的民主決策、有效執行和有力監督等政府和社會共同期待的圖景,其主體性發揮是關鍵[11]。社區公共話題的討論和公共活動的開展等,居民主體性的確立、擴展與呈現,需要具備支撐居民參與行為得以進行的能力[12],即居民在社區網絡中管理公共事務、組織公共活動所需的民主協商能力、協作合作能力、資源開發能力、技術運用能力等。基于此,以行動能力的提升為基礎和切入點,推動居民主體性建構和強化,加強與社區網絡之間的互動關聯,為打破主體性缺失與參與缺位的封閉運作形態,改善社區參與和社區治理的品質,提供了可行的思路和路徑,也構成本文討論的主干思路。

二、增能:居民主體性建構的行動工具

“增能”一詞,是由英文“Empowerment”一詞在當下中國情景下的適切翻譯。它強調增強社會主體確定和達到既定目標所需要的各種能力,激發其潛在的優勢和要素,使他們能完成行動過程并實現目標。“Empowerment”也被翻譯為“賦權”,但二者的含義有所不同,賦權是以權力為中心,為個體或團體達到目標賦予一定權力或資源。在社區語境中,增能與賦權的關系可以理解為“賦權是增能的途徑,增能是賦權的目的”。增能所關注的焦點是居民參與能力從無到有或從弱到強的變化過程,強調居民自身優勢和能量的積累與發揮,實現積極的自覺能動過程,而非外界的給予與贈送[13],這與居民主體性強調的個體主動性、能動性等不謀而合。首次把“增能”運用到社會工作領域的是美國著名學者所羅門(BarbareSolomon),他強調社會工作者針對服務對象所采取的一系列活動過程,“目的在于減少群體成員因負面的評價而形成的無力感,通過處理問題中的特殊障礙,改變受到負面評價的團體的界定,使團體內的成員重新界定和認識該團體,并重拾自信與自尊”[14]。“增能”理論注重社會中的個體通過在團體互動的方式激發其自主性,克服國家行為與個體行動兩極化可能產生的一系列缺陷,較為吻合國家、社會與個體等三者合作共同發展的要求,也與現代社會治理的發展趨勢相一致。“增能”作為一種理論工具,被廣泛運用到社區發展的過程中。其理論意蘊在于,能力不足的居民是社會工作介入的對象,使居民獲得能力是社會工作介入的目標,而增能是社會工作介入的途徑,往往從個體、人際關系、社會等三個層面分析和展開[8]。一方面,需要居民通過自身學習和成長,使自己獲得和提高管理社區公共事務所需要的行動能力;另一方面,需要社區關系網絡發揮載體作用,主要強調以社區社會組織為平臺,形成社區伙伴關系網絡,從而使居民主體在互動中增強合作與協商等能力。此外,社會資源的注入和支持,意味著居民有機會參與對這些資源的平等分配和充分使用,意味著居民有機會通過對社會資源的利用來影響社區發展,其主體性和能動性在參與社區公共活動和公共事務的過程中得以凸顯和發揮。居民主體性,表現為居民發揮能力并參與社區治理的自覺能動過程,以參與意識和參與能力作為基礎條件和支撐。這種能力,“是能夠影響、感化和改變他人的能力,是為了自己或共同的利益對影響自身生活空間的力量施加影響力的能力”[13]。參與管理、決策及監督社區公共事務,不但需要較強的參與意識,而且民主協商、互助協作、技術運用等實踐能力也是實現有效參與的重要基礎和條件。能力不足與居民主體性的發揮密切相關,“居民主體性發揮經常被游離于體制外,甚至會被作為影響和諧社區建設的不安定因素而排斥”[15],這意味著除了政府賦權、社會資源的支持和社區網絡的建造以外,還要充分發揮作為決定性要素的居民主體性的作用和影響,這就需要不斷積累、增進居民掌握獲得和分配資源、討論和制定規則、執行和監督社區事務等方面的主體行動能力。把居民個體主體性置于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社區發展的整體變遷中來考察,隨著單位制的解體,居民從單位人轉變為社會人,社區取代單位成為社會治理的基本單元。居民的“原子化”既是社區困境的重要動因,也是社區治理直面的現實問題。在這一微觀場域中,居民從“原子化”走向“組織化”的變化過程,正是通過參與能力的提升來發揮居民主體性效力和效能的過程。為此,增能對于居民個體進步和社區治理具有雙重意義和價值。社區治理需要相應的主體能力作為支撐,意味著建構與發揮居民主體性的關鍵在于增強居民參與能力。通過參與公共事務的討論、公共問題的協商和解決等具體實踐,增能作為建構居民主體性的行動工具,從理論探討走向居民參與的現實實踐,其能動作用得以充分發揮出來。這也是推動社區從“單位化”走向“網絡化”的現代社會治理形態的過程。

三、居民主體參與的增能機制

居民主體增能與社區參與之間的內在關聯,呈現出一定的正相關性,居民參與能力的增強較為有效地促進居民參與。平等參與組織、管理社區共同事務與解決共同問題等方面能力的強化,不僅包括對公共資源的有效占有,還強調居民個體的參與效能感的提升[13]。在資源、網絡和主體之間,意識培育、民主協商、互動協作、技術創新等要素通過有效的整合,形成較為完善的增能機制。(一)意識培育與參與行動的催生。參與意識來源于居民對社區的歸屬感、認同感以及對自治權利的認知,是“社區是居民的”理念得以踐行的基礎,是引導居民參與社區發展以及營造社區網絡環境的要件。由于居民對社區公共事務參與意識的普遍缺乏,因此造成居民對社區治理的“無感”[16]。重要原因在于基層政府對社區事務的“大包大攬”,以及社區居委會自治功能發育的缺陷。為引導和塑造居民的參與意識,各地開展不同形態的實踐探索。坪山新區從過去的“為民做主”轉向“由民做主”,采用自下而上的方式推進“民生微實事”,由居委會進行政策宣傳與引導,社區居民自主遴選符合實際需求的民生項目,在項目篩選與決策中增強社區居民歸屬感和認同感。同時,在以激發居民主動性、促進居民自治為目標的湖北省公益創投大賽,由政府主導發起,通過賦權居民、下放資源[17],為居民培育并踐行參與意識提供了高層級的平臺。這些對于居民參與意識的培育的地方實踐,呈現出政府主導與居委會引導相結合的特點。在政府層面,簡政放權不僅是政府行政改革的重點,還是培育居民參與意識、催生參與行動的切入點[18]。政府向社區和居民下放權力,推動自治權回歸社區、回歸居民,使居民的主體地位不再流于形式,是促進居民對社區治理“有感”的基礎[19]。居委會則利用口口相傳、居民大會、互聯網、公告欄等方式對居民自治權、社區公共事務等信息進行公開與宣傳,引導居民了解、重視并發揮社區自治權[20],為培育居民參與意識進而催生積極行動營造良好的外部環境和氛圍。(二)民主協商與參與能力的提升。意識的培育與激發,為居民參與行動的催生提供了基礎,但居民參與從意識走向行動還需要參與能力的支撐[21]。民主協商作為居民同管理社區公共事務的主要方式,是社區治理民主化和現代化的重要途徑。民主協商能力是居民的參與能力之一,是居民發揮自覺能動性的能量需求,也是居民增能這一系統工程實現預期目標的重要要素[22],需要政府、社會、社區社會組織等多元主體的合作。對此,黃石市勝利社區通過組織居民召開居民議事會,共同制定了“我愛我樓”自治公約。與此同時,深圳市福田區也以居民議事會為平臺,通過“點菜”方式,達成項目實施公約。溫嶺的民主懇談會、湖北開放空間會議技術均以會議形式,組織居民共同決策社區公共事務,達成社區公約。各地民主協商實踐通過增強居民協商能力,把民主理念融入居民參與過程。民主協商能力的增強不是居民個體的獨立行為過程,而是通過多元主體的合作得以實現[16]。社區公約作為非正式制度,是增強居民民主協商能力的途徑和主要表現方式,由社區精英或干部召開居民議事會,在協商中得以產生[23],具有內在的公共約束力和責任效力。公約意味著居民在參與社區公共事務管理中,通過協商方式共同進行社區公共事務決策,是居民通過民主方式共同協商的結果,受到居民心理上的認可、行為上的遵守,既是居民協商能力得以增強的途徑,也是居民民主協商能力得以運用的體現。(三)協作互動與參與組織的內造。作為社會個體存在的居民,具有較強的社會屬性,處于微型的人際關系網絡中,以互動的方式實現人際交往[24]。社區社會組織是社區關系網的載體是居民開展社區公共活動的平臺,也是增強居民互動協作能力、促進組織內造的重要場域。深圳南布社區“巧手媽媽互助工藝坊”社會組織,由社區婦女組成,定期開展手工制作、文藝演出等集體活動,旨在加強居民間交流,增強互動協作能力,促進個體成長與組織發展。湖北省每年開展公益創投活動,使居民在公益項目的運作實踐過程中,增強彼此間的關系,在互動中提升協作互助能力[17]。而居民的個體成長促進了社區社會組織的團隊建設,共同推動參與組織的內造與發展。作為社區治理的主體之一,社區社會組織由有共同興趣愛好、利益需求的居民組織起來,采取統一行動,形成致力于共同目標的“微團體”。“組織化”是解決居民“原子化”的有效途徑,社區社會組織作為居民參與社區活動的載體,旨在建設活力社區、提高社區幸福指數,屬于自治型組織,是居民通過增強組織協作能力、提高參與效能的合力平臺[25]58-53。社區社會組織是居民共同組成的團體,而非獨立的個體,其學習、吸收綜合技能的能力往往高于個體[6]。組織成員在團體互動中進行知識、技能等方面的協作,有利于提升社區社會組織的治理效能,滿足了社區社會組織內造與完善的發展需求。(四)技術創新與參與效能的提升。居民對專業治理技術的掌握、運用與創新是當前推動社區建設的重要內容,是居民發揮主動性、創造性的推動力,影響居民的參與效能[25]58-65。目前,我國多地采取政府購買的方式,引進專業社工團體入駐社區,為居民開展專業治理技術培訓[26]。宜昌市社區服務中心組建專業社工技能指導隊伍,采取契合居民需求的培訓與幫扶對策,解決了公益創投項目運行的專業技術所需。湖北、山東等多地開展“開放空間會議+”這一系統治理技術體系培訓,使居民掌握“開放空間會議+需求表達”“開放空間會議+民主協商”“開放空間會議+資源鏈接”等具體治理技術[27],在專業技術的引領下提升居民參與的效能。專業治理技術的創新與運用是社區治理乃至于社會治理現代化的要求,是居民行使社區自治權的能力需求,是提升居民自主調控社區公共事務能力的工具和途徑。在專業化的團隊和社工的指導下,通過具體的可操作性的技術流程,引導居民共同討論和制定社區發展規劃,改進公共決策的質量,提高社區公共事務管理的效率。通過技術創新,可以更為有效地激活居民參與效能。居民對相關專業技術的運用與創新,提高其參與公共活動的效率,推進社區公益項目的運行。這意味著技術推動下居民主體性得到建構與發揮,體現了技術運用對于居民參與效能的正面效應。居民參與意識的激發,民主協商、互動協作及技術創新等參與能力的增強,催生了居民參與行動,推動了組織內造與參與效能的提升。由此增強了廣大居民對社區的整體認知、認同、適應及調控能力。參與不再拘泥于社區建設的某個方面或領域,這也是居民主體性的本質所在[28]。居民參與能力的增強,意味著居民能動性在社區治理中的充分發揮,憑借協商能力、合作能力及技術創新能力的運用,對自身主體和社區整體產生積極的影響,實現自我完善和社區發展,也不斷契合社區治理對于居民主體性建構和發揮更高層面的要求。

四、居民主體性建構的增能路徑

新時代邁向現代化的社區治理,更多地依賴于作為行動主體的居民從“缺位”到“歸位”。“增能”的理論與現實邏輯在于:居民參與能力不足導致居民對社區公共事務“無感”,正是這種“無感”與能力缺失的交互作用,促使居民主體性缺失。因此,重構居民主體性,促進居民參與,迫切需要增能居民。而增能是政府、社會、社區、居民多元主體合作的復合性過程,構造良好的外部環境,提供必要的資源支持,在居民主體性的建構與發揮中推動社區參與。(一)簡政放權,優化資源配置。政府簡政放權既是政府行政改革的內容,也是社區治理的需要。政府還權于社區,社區還權于居民,最終促成社區居民“權力”的回歸。“權力”往往以社區公益項目和公共事務為依托,簡政放權的實質是突出居民的主體性地位,把社區公共事務的決定權、主導權還給社區自治組織,又通過居民小組、院落、樓棟等,最終下放到居民。居民對“權力”的運用,真正反映了主體性的參與本質,是居民個體成長、社區不斷發展與政府行政改革等三者之間相融的契合點。公共資源是助推社區發展的重要“燃料”,是居民主體性塑造和社區參與的客觀基礎。政府應完善公共資源的分配機制,在資源控制權和使用權下放的同時,確保公共資源的優化配置,使其在社區范圍內得到充分利用。一些地方指導社區建立“社區公共服務專項基金”,引導居民合理利用公共資源,保障公共資源的效用,避免因居民濫用資源而導致公共服務效能低下的現象。居民參與各類社區民生項目和公益活動的開展,在對公共資源的利用中推動主體能動性的充分發揮。(二)開發技術,提供專業服務。社區治理專業技術是提升居民參與能力的關鍵點,是居民主體性建構的重要需求[29],不僅包括具體的流程性技術,還包括對治理活動的整體評估與調控技術。流程性技術旨在規范社區活動或項目的每個環節,使居民掌握專業方法處理社區公共事務;評估與調控技術則旨在強調居民對社區治理整體活動的把握與掌控,使居民具備及時發現社區建設的整體性問題并及時做出調整的能力。不同層次的技術適用于不同的場域,需要專業社會團體根據社區居民的需求和社區事務的要求,制訂層次性培訓計劃,對居民進行相關專業治理技術的傳授與訓練。社會對居民治理技術的培訓,主要通過專業團體得以開展。相關專業社會組織與政府、社區建立互動協作的共同發展機制,以增強居民參與能力、提升社區治理水平為目標,分派專業社工入駐社區,引導居民運用專業方法管理社區公共事務。社工通過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方式,對居民進行專業治理技術培訓。一般可采取講授、座談會、閱讀相關書籍等方式進行理論知識的傳授,在實踐層面往往以社區民生項目和公益活動為依托,指導居民運用專業技巧和方法在參與行動中發揮自覺能動性。專業技能的掌握與運用促進了居民參與,使居民在項目運作實踐中建構主體性,激發了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積極性、主動性與創造性。(三)完善網絡,發展社區組織。“社區社會資本是社區中的信任關系、規范及網絡,是居民合作的信任基礎,社會資本的具體呈現包括互助、信任、共享、參與以及關系網絡”[15],其存量與發揮影響著居民的參與效能。居民在關系網絡中形成的社區歸屬感、集體感、榮譽感,蘊含居民對社區的認同與感知[8]。社區要注重對“微團體”的能力建設,開展社區公益活動,為居民之間的人際交往及良性互動搭建平臺,營造社區文化氛圍,促使社區社會資本在居民的互動互助中得以培育。通過社區社會資本的重建,優化社區人文關懷環境,使居民的主體性得到激發與建構,增強居民參與的可能性。社區社會組織在提供社區公共服務、培養居民參與能力等方面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是社區治理現代化進程中的重要主體[8]。社區社會組織不僅是居民建立起來的組織實體,還是居民發揮主動性、創造性的一種過程,“即通過居民自愿參與,自主協商,交流溝通,消解沖突,增進信任,取得共識,合作行動實現主動增能的過程”[25]135,這一過程是居民發揮自覺能動性的行動體現。社區要加強對社區社會組織承接公共服務、開展公益項目所需能力的培訓,引導社區社會組織制定發展規劃,加強團隊內部人員隊伍、規章制度建設,為居民發揮自覺能動性、建構主體性提供良好的載體。(四)強化意識,踐行自治權利。自治權是居民自我管理與決策社區公共事務的權利。權利的履行過程既是民主參與的過程、能力增強的過程,又是發揮居民主體性的過程[16]。激發居民權利意識是居民參與能力增強的重要路徑。居民主體增能的核心在于建構居民參與社區事務中的主體性,通過培育居民權利意識,激發權利觀念,提升主體能力,促進居民自覺能動性的發揮。權利意識是實現居民主體增能的重要要素,主要包括參與意識、監督意識、責任意識和法律意識等。因此在居民主體性建構的增能路徑中,居民要注重權利意識的培育,提升權利行使效能。居民權利意識的增強需要多元主體的共同推進,但本質上是外部推動下居民自身對權利這一內涵的消化、吸收與運用。對居民自治權的界定是居民增強權利意識、行使自治權的前提,明確居民對治理社區的具體權利內容與應履行的法定義務。居民行使自治權需要以具體的社區事務為依托,參與社區項目運作、參加社區公益活動等均是居民行使權利的表現。因此,要以居民需求為導向,開展符合居民共同利益的民生項目,促進居民自治權的行使,進而在權利運用過程中不斷增強居民參與能力。簡言之,“增能”作為一種理論和實踐工具,已被廣泛運用于社區治理領域,對居民主體的“增能”是解決居民主體性缺失的可行路徑。建構居民主體性,關鍵在于通過政府、社會、社區等多元主體的共同協作,增強居民主體參與能力,激發居民參與意識。居民增能作為社區增能的重要組成部分,既是促進社區參與的必要基礎和條件,也成為當代中國社區治理和發展的一種新趨勢。

作者:袁方成 單位:上海交通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