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法學教育中蘇格拉底教學法變遷
時間:2022-10-26 05: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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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教學方法一直是美國法學教育理論與實踐研究的核心問題。近二十年來美國法學教學方法一直存在著爭議與反復,在這一過程中,傳統蘇格拉底教學法受到了越來越多的批判,似乎正在逐漸退出歷時舞臺。但通過對這種教學法進行經驗考察與理論分析可以發現,蘇格拉底教學法在源流、結構以及功能等多方面與美國法學教學的核心內涵存在對應與密接關系。雖然隨著時代的發展,美國法學教育的培養目標、運行機制與課程設置等多方面都面臨改革,但改良基礎上的蘇格拉底教學法仍將在可以預期的未來成為美國法學教育所采用的主流教學方法之一,并可以為我國法學教學方法改革提供有益的借鑒。
關鍵詞:高等教育;法學教育;美國法學教育;蘇格拉底教學法;案例教學法
一直以來,美國法學教育憑借其出色的教學質量與獨樹一幟的教學方法,二戰以降便引領著世界法學教育的潮流。考察不同歷史時期美國法學教學方法的特點,探求其發展規律,并對其加以理性反思,無疑將有助于我國法學教學方法的完善與發展。
一、美國法學教學方法的歷史演進
19世紀70年代之前,美國很少有律師或者法官受到過系統、正規的法律教育,主要通過自學或者跟師學徒的方式獲得專業知識。后來,隨著專業法學教育的逐漸成型,如何經濟、高效且有針對性地完成法學專業教學,就成為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當時美國法學院系的教學方法與其他專業并無太大區別,教師照本宣科,學生死記硬背,二者之間互動較少。學生最后往往要通過自己在律師事務所中的見習才能掌握法律執業所需的理論知識與實踐技能。例如,19世紀中期約翰•懷特•布羅肯布羅夫(JohnWhiteBrockenbrough)籌建的列克星頓法學院,選用的就是此類“教義法學式問答法”(Catecheti⁃calMethodofInstruction)。與此相對,約翰•麥克斯(JohnLomax)于1833年至1844年在弗萊德里斯可堡(Fredericksburg)創辦的法學院以嚴格的“蘇格拉底教學法”著稱。這種法學教學法上的對立一直持續到1870年,時任哈佛大學法學院院長的克里斯托弗•哥倫布•蘭德爾(ChristopherColumbusLang⁃dell)有感于法學教學方法的粗陋與簡單,下決心采取措施提高法學教育的專業水平與學術地位,扭轉當時還算新興學科的法學教育相對于其他高等教育專業所處的劣勢。蘭德爾認為,法學教育不應局限于法律技巧的培訓,而應上升到法學理論培訓,或者說法學科學的高度。因此,他推行了包括三年制法學專業教育、入學考試制度、專職教師制度、案例教學模式以及學分制度等一整套的法學教改措施,目前這些措施仍然屬于美國法學院的基本運作模式。在上述改革措施當中,教學方法的改革無疑最為復雜,也最為重要。也正是因為這樣,法學教學方法一直被視為美國法學教育的核心與關鍵。
有鑒于此,在很大程度上,蘭德爾摒棄了傳統的填鴨式教學模式,突出教學過程當中學生與任課教師之間的互動。具體而言,學生課前需要認真預習教師事先布置的案例,同時任課教師需要提前歸納、整理這些案例中包括的事實與法律原則,設計相關問題,借此涵蓋所有法律要點。授課過程當中任課教師隨機選取一名或者幾名學生,就案例中涉及的法律問題進行提問,并且根據學生的回答進一步進行追問。這種由“問”“答”構成的互動過程,對于教師的教學能力要求很高。換句話說,任課教師必須能夠從具體個案出發,引導、控制與學生的互動過程,使其能夠從零散的片段中抽離出相關的法律原則,并在課程結束時將這些原則組合起來,獲得對于法律的系統、全面認知。這種建立詰問模式的教學方式就是所謂的“蘇格拉底”(SocraticMethod)教學法。但準確地說,這種教學法與蘇格拉底本人所擅長的詭辯術關系不大。真正的蘇格拉底哲學雜糅了哲學意味上的不確定性與特定方法論的確定性。事實上蘇格拉底詭辯術是辨證的,也就是說,辯論雙方都不知道事實真相,辯論的最終目的也不在于求證真相。蘭德爾所倡導的詰問式教學法與蘇格拉底詭辯術存在根本性不同。任課教師作為互動的參與者,主導著互動進程,并且掌握問題的正確答案。法學課堂適用蘇格拉底教學法的主要目的也主要在于引導或者啟發學生獨立思考問題的能力。
另外,美國傳統法學教學法,即所謂的蘇格拉底教學法與案例教學法、默誦教學法,乃至神學當中的應答教學法之間存在顯著區別。雖然案例教學是蘇格拉底教學法的前提和基礎,但二者其實并不屬于同一位階。案例教學準確地說并不屬于方法論意義上的教學法,而屬于一種課程設置模式。至于傳統神學當中的應答教學法,主要指一種機械應答式的學習模式。應答教學法不屬于互動教學,學生對于問題的回答與自身想法無關。例如,神父問:“上帝是誰?”學生必須按照規定的答案回答,“上帝是天堂與塵世的締造者”。以“蘇格拉底教學法”為核心的美國傳統法學教學法,一直以來都面臨著各種各樣的批判與質疑,而其本身也經歷了不同的發展階段,如20世紀40年代出現的問題式教學法,以及20世紀80年代之后傳統教師傳授式教學法的回歸等。但不可否認,蘇格拉底教學法在傳統美國法學教育當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一直到20世紀80年代初,美國大多數法學院對于一年級新生仍然使用蘇格拉底教學法。時過境遷,近二十年來,傳統的講授式教學方法回歸成為法學院的主流教學方法。根據一項調查,目前全美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的法學教授選擇蘇格拉底教學法作為自己主要的教學方式。即使在這一教學方法的發祥地,哈佛大學法學院的法學教授也往往摒棄純粹意義上的蘇格拉底教學模式。
二、美國傳統法學教學法辨正
毫無疑問,蘇格拉底教學法奠定了美國法學教育的基礎。更有學者認為,這種方法重新界定了教學關系,還為教育學、認識論、倫理、政治、哲學等領域奠定了方法論基礎。但時至今日,傳統的蘇格拉底教學法已經漸漸從人們的視線中消逝,甚至在很多學者看來,這一教學法已經成為歷史遺跡。導致蘇格拉底教學法在美國法學教育模式中日趨式微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對于蘇格拉底教學法的抨擊主要集中于這種教學法在實際運用過程當中暴露出來的諸多問題。
首先,有些人認為這種教學法會對于學生的心理造成不當的負擔與壓力,甚至讓學生產生某種被公然羞辱的感覺。一般而言,采用蘇格拉底教學法的任課老師往往會就某一問題對特定學生進行連續追問,通常最初的問題會較為概括,隨后的問題會逐漸深入。隨著問題的深入,難度的增加,學生往往會被問到啞口無言。根據筆者的親身經驗,在現實課堂教學實踐當中,由于學生課前準備不足或者臨場緊張,很少有學生會最終圓滿地回答任課教師的連續詰問,而在上百名同學面前被質問得瞠目結舌,自然會感覺顏面掃地。有人就曾回憶起自己當年法學院一年級上侵權課時,任課教師常常拿著一只木尺在偌大的教室當中來回走動,尺子本身或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當學生答錯問題的時候老師的尺子重重敲擊課桌的聲音,直到現在,這位學生一想到這個尺子仍然會跳起來。因此,批評意見認為蘇格拉底教學法與法學院學生的心理或者精神需求相悖。大多數法學新生和普通人一樣,渴望確定感,渴望對于事物的控制能力,但是蘇格拉底教學法往往使得學生陷入迷局,從而無法體會把握正確答案的感覺。與此同時,針對蘇格拉底教學法教學效果的相關實證研究表明,男生的課堂表現總體上優于女生,而在某些學者看來,導致這種局面出現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教學方法本身的攻擊性與其對于女生心理造成的傷害。而隨著法學院學生構成中女性所占比例的逐年增加,這一觀點也愈發顯得頗具說服力。
其次,蘇格拉底教學法的教學效率與教學效果也受到質疑。對于絕大多數剛剛邁進法學院的新生來說,剛剛開始法律專業學習時似乎滿懷憧憬與激情。但很快,蘇格拉底教學法的嚴苛就使得這種感覺逐漸消退,甚至心生厭倦。導致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之一是,課堂上教授往往僅僅針對一位或者少數幾位同學發問,而其余的同學往往會走神溜號,無所事事。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很多學生會認為采用蘇格拉底教學法的老師是在故弄玄虛,因為在這個對話過程當中,任課教師是知道問題答案的,但是被追問的同學卻對于問題的答案一無所知,更為重要的是,判斷答案正確與否的標準看起來似乎僅僅是任課教師的主觀判斷或者喜好。因此不難理解,我的很多學生在經歷過蘇格拉底教學法之后都認為這種教學法僅僅是一種噱頭,因為上課的時候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學生都在聆聽教授與某位同學的對話,但是不知所云。這種連續追問所導致的一個必然后果,就是任課教師無法在既定的課時內完成所有的教學任務,因此,往往會對于那些所謂不太重要的內容一帶而過,使得學生對于整個知識框架的掌握有所欠缺。與此同時,律師實務界也抱怨,法學院畢業生并不了解如何解決日常法律實務所面臨的諸多實際問題,如在面對可能的對象或者聽眾的情況下,如何最大化地為自己的當事人爭取利益。這種矛盾與困難是無法通過蘇格拉底教學法解決的,相反,小組討論的方式似乎更具有針對性。但需要特別強調的是,包括上述對于蘇格拉底教學法持詬病意見的批評者也承認這一教學方法對于法學教育所產生的積極影響。
一方面,蘇格拉底教學法對于法學院學生學習態度與思維方式的影響與重塑。采用這種教學方法的任課教師在課前都會給學生布置需要復習的教學范圍,從作者本人的經驗來看,基本上預習量為精讀五十頁左右。學生需要對于這一范圍之內的案例進行研讀、分析、總結與概括。由于每個學生每周各科總體的精讀量高達五百頁以上,因此強迫學生盡可能高效準確地掌握案例研讀技能,并掌握從案例中抽取法律原則,繼而適用法律推理與分析將這一原則適用于其他事實情況之上,進行具有說服力的法律論辯,理解案件判決的內在機理的能力。另外,教師通過運用此種教學方法,可以活躍課堂氣氛,啟發學生的自主思維,鼓勵學生進行課前準備并且積極參與課堂辯論。在這一過程當中,學生可以鍛煉司法實踐當中至關重要的語言表達與邏輯思維能力。同時,有些學者還提出蘇格拉底教學法有助于促使學生建構自己獨立的法律價值觀與判斷能力,而不是刻板地記憶或者重復書本上的相關知識點,而這對于培養學生正確地運用法律知識,服務社會的意識來說相當重要。
另一方面,由于法學院一年級新生的必修課往往相同,因此會出現美國課堂上較為少見的大班授課情況,一般的學生人數在一百人以上,而蘇格拉底教學法可以使任課教師在學生人數較多的情況下與學生保持互動,提升學生的參與興趣與主動思維,同時較為經濟高效地完成基礎課程,如侵權法、刑法、合同法等復雜法學專業的授課任務。更為重要的是,通過適用這種方法,可以培養學生對于法律現實復雜性的認識,使學生擺脫任何問題只有一個正確答案的錯誤認識。從現實層面來看,大班授課制意味著可以不考慮傳統教學模式重視的師生比,從而降低教學成本,讓辦學者獲得巨大的吸金能力。采用蘇格拉底教學法,意味著放棄死記硬背與小型測驗,而這兩者,都是傳統法學院講授式教學模式的支柱與根基。
三、美國法學教學方法的理性反思
任何一種教學方法本身無疑都存在著優長與劣勢,因此對于特定法學教學方法的反思不應局限于其本身教學效果的優劣,而應從一個更為宏大的話語背景當中,圍繞其產生發展的前提進行理性反思,從而把握其與現實法學教育要求的契合程度以及未來的發展方向。
從美國法學教育中教學方法的歷史演進當中不難看出,蘭德爾最初設計的蘇格拉底教學法有其更為深入的功利主義考量。一方面這種教學方法有其經濟上的比較優勢,可以在大班授課的基礎上維持一定的教學效率,更為重要的是在19世紀70年代,法學剛剛從一種職業教育升格為高等教育。因此如何將偏向職業教育的法學教育包裝成為一種“顯學”,成為當時法學教育改革者的當務之急。除了將教學內容改為晦澀的案例,一個非常重要的改革措施就是采用這種鼓吹先賢旗號的教學方法。因此之所以將這種和蘇格拉底本來沒有太大關系的教學法冠以蘇格拉底名號,也是蘭德爾教學改革行銷的重要舉措。從這個角度來看,蘭德爾的舉措被歷史證明是成功的。美國目前人均律師比例位居全世界之首,且杰出政要與精英人士大多數出身于傳統的常青藤高校聯盟的法學院。筆者同時認為,導致蘇格拉底教學法在20世紀80年代之后逐漸沒落的原因與其說是其本身劣勢的凸顯,還不如說是美國整體社會文化環境與價值觀念等社會變量的流轉與變遷。
首先,20世紀60年代美國民權運動對于傳統法學教學模式的沖擊。美國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民權運動對于整個美國社會所產生的沖擊與顛覆是深遠而近乎徹底的。大量法學院學生參與的各種學生運動顛覆了既有的法學院內部相關秩序,而傳統師生關系的傾覆也使得要求較高、同時十分嚴苛的蘇格拉底教學法失去了推行的保證。
其次,從20世紀70年代末開始,美國法學院數目急劇擴展對于傳統法學教學模式的沖擊。這次擴張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一方面,法學院數目的增加意味著法學教師需求的增加,這直接催生了新晉教師對于不同教學方法進行嘗試的浪潮。而這些新設的法學院往往也會在教學方法方面力求創新,從而本能性地放棄傳統的蘇格拉底教學法。另外,法學院數目的增加也意味著學生錄取比例的增加,而隨著越來越多少數族裔、女性、同性戀以及其他具有特定文化標簽背景的人進入到法學院,法學院內部的價值觀呈現多元化,而這種多元價值和傳統蘇格拉底教學法的獨大與對于學生尊嚴的忽視形成了劇烈的碰撞。
再次,美國主流文化變遷對于傳統法學教學方法的影響。不可否認的事實是目前美國主流文化當中的消費主義也侵入了法學課堂,成為主導法學院行政管理、教師與學生關系的核心架構。在這種理念的作用下,法學院與法學教育被認為是一種服務機構,而學生是消費者,從而應該以學生的喜好為中心選擇相應的教育產品與服務。其所導致的具體結果,一方面是法學教育將學位獲得作為核心要務,而其他教學目標等需要服務于這一目標,同時也還要考量學生的滿足感與幸福感等心理感受。作者本人在每個學期末都會接到學校組織的對于任課教師的匿名考評,而考評的絕大多數問題都與學生本人的主觀評價與感受相關。可以想見,除了少數固執的資深教授之外,很多教授都會很慎重地思考是否需要適用嚴苛的蘇格拉底教學法來讓學生討厭自己。
最后,全球化與信息時代對于傳統法學教學法的挑戰。最近,哈佛法學院的教師投票決定對于一年級法學課程進行調整,盡管這些新生仍將學習《合同法》《侵權法》和《刑法》,但是這些傳統基礎課的課時將減少,與此同時新增加的課程包括《國際法》《立法學》《行政法》以及《法律問題解析》等。在《法律問題解析》課程當中,學生們將不再學習抽象的法律原則,而是尋求對于具體實踐問題的解決。時任哈佛法學院院長告訴《紐約時報》,時代在變,而哈佛法學院課程設置的變化反映了法學教育對于這種全球化時代的自然反應。而隨著信息社會的到來,對于不同學習方法的嘗試也日趨平常。而對于學生自主學習方式的所謂尊重與考量也成為部分法學教師遴選教學方法的根據。從上述意義而言,美國法學教育中傳統教學方法的前途與命運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社會意識形態與價值觀念的變遷。作為宏大文化背景當中的一個組成部分,美國法學教育的目標與模式隨著時代的進步發生變化實屬正常,而蘇格拉底教學法的式微無疑在很大程度上源自其自身適應能力的不佳與自我變革能力的缺失。
四、蘇格拉底教學法的中國適用
早在20世紀末,便有學者在反思中國法學教育教學方法的時候,提出借鑒國外相關經驗。這種呼聲雖然并未引發太多關注,但其正確之處在于明確承認了和其他專業相比,法科在教育與學習方面的特殊性,其不僅涉及繁復知識點的識記,還特別重視方法論的確立與能力的培養。正如有學者指出的那樣,試圖向學生教授全部法學知識的辦法行不通,必須讓學生掌握自主學習、分析、解決問題的能力。正因如此,結合前文對于蘇格拉底教學法利弊的分析,討論其在我國法學教育改革中的正確適用,就具有了合理性。長期以來,我國包括法科在內的高等教育普遍強調應試教育,為了考試過關,學生往往僅僅關注具體知識點的掌握,習慣尋找標準答案,從而喪失了學術自由的內在追求,成了被考試牽著走的“拉線木偶”。
目前我國正在進行的司法改革,特別是法官、檢察官的員額制改革,進一步固化了我國司法人員的職業身份,使得我國法學院的學術性與職業性,相較于美國更易失衡,從我國目前的實際情況來看,法學教育職業化而非學術化培養的傾向性,已經變得十分明顯。在這一大的趨勢當中,有學者主張應擴大蘇格拉底教學法在模擬法庭教學過程中的應用,從而保證模擬法庭教學的教學效果,全方位提高學生法學理論素養和法律實踐能力。的確,經過兩個多世紀的發展,超越案例教學法的診所式法律教育迎來了“第三次浪潮”。作為學徒制和學院制的斗爭的產物,在法律現實主義的呼聲下,“現代意義上的診所法律教育模式”將在極大程度上扭轉“蘇格拉底教學法”的異化傾向,即避免高度集權的單向問答模式,恢復其“對話模式”的精髓。通過強調診所式法學教育模式,可以避免傳統教授式或案例評析課程無法有效培養學生法律分析和推理能力等實際動手能力的弊端。通過推廣法律診所教育,乃至更大規模的“模擬法庭”教育,培養高素質的法學職業教育隊伍,使其能夠結合具體教學科目,設定問題、設計對話,提高學生的參與度,充分發揮案例教學、診所教育以及模擬法庭的互動關系,對法律原則、法律規范、法律意識、法律分析方法進行系統分析,讓學生學會從法律專業人員的視角去反思問題、解決問題。讓學生產生學習法律、解決問題的興趣與熱情,最大程度滿足法學教育職業培訓與法律職業市場需求之間的對接關系。
五、結語
目前,美國法學教育正在面臨新的挑戰與變革。根據一項歷時六年的法學教育現狀調查,越來越多的美國法學院畢業生抱怨自己在學校期間沒有接受到充分的法律執業教育,從而無法勝任其所面臨的現實。造成這種教育質量滑坡的原因固然很多,但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在于對于傳統蘇格拉底教學法的忽視。作為與案例教學結構性契合的教學模式,蘇格拉底教學法的教學效果已經被歷史證明。但與此同時,面對多元價值與文化的挑戰,尤其是全球化時代的到來,這種美國傳統法學教學方法也需要進行完善與革新,特別是目前多媒體與網絡教學讓蘇格拉底教學法面對新的挑戰與發展空間,如何最大化發揮蘇格拉底教學法的優長,如何盡可能減少其對于時展的不適應,就成為目前美國法學教育改革的主攻方向,而這種改革的經驗與教訓,無疑可以為我國法學教育方法的調整,提供有益的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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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立豐 單位:吉林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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