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環境貿易效應的詮釋
時間:2022-12-11 05: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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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吳姍姍工作單位:北京國網能源研究院
新古典國際貿易理論
與古典國際貿易理論不同,新古典國際貿易理論將生產要素的種類進行了拓展。這種拓展主要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1919年Heckscher提出要素稟賦的觀點,1930年由Ohlin進行補充論證后形成完整的H-O理論。其核心觀點是在比較優勢的基礎上,提出只有當國家間存在要素充裕度差異并且在產品間存在使用要素密集度差異才能給形成貿易。第二階段是H-O理論的拓展階段。Samuelson在H-O模型框架下指出國際貿易通過對貿易各國收入的影響從而使得不同國家間生產要素相對價格和絕對價格均等化,強調國際貿易可以使資源在各國間進行有效配置,即H-O-S定理;Viner將理論擴展為三種生產要素和兩種產品,并且其中一種生產要素為“特定要素”,在行業間不能自由流動,即H-O-V理論,拓展了H-O理論的短期應用。Tobey(1990)基于H-O-V模型,利用三位SITC的污染行業貿易數據以及兩種量化環境規制的方法對環境規制的貿易效應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19世紀60—70年代間環境規制對于發達國家的貿易模式沒有影響。Xu(2000)采用時間序列數據分析環境規制對環境密集型產品競爭力的影響,結果發現環境規制并非新的貿易壁壘。Beers和Bergh(2000)結合Tobey(1990,1993)與Beers和Bergh(1997)的研究指出該研究領域結論不明確的原因是:環境規制量化手段、所用數據以及研究方法的多樣性。結合眾多研究,作者改進了研究方法并發現:國家會出臺補貼政策以償付企業增加的成本,是造成貿易總量隨環境規制升高而增加這一有悖于常理判斷的原因。Harris,Konya和Matyas(2002)、Lahiri(2007)、McLaughlin(2008)、Kehoe(2009)、Cole,Elliott和Okubo(2010)、陸旸(2009)、Feix和Miranda(2010)等人都通過改進環境規制量化手段研究不同國家環境規制對某一或多個行業的貿易效應,結論盡管由于數據的不同而有所差別,但本質上都得到了環境規制能夠對貿易產生效應的結果。新古典國際貿易理論與古典國際貿易理論的根本區別在于強調生產要素在貿易中的重要性。以上所列研究無一例外地將環境規制作為一種新的要素稟賦或能夠影響一國要素稟賦的關鍵變量進行相關研究,其中涉及到環境規制對不同行業的影響效應時,主要是從要素角度進行分析,認為環境規制從根本上講是直接作用于某一種或某幾種生產要素,進而通過部門間產能的變化而產生貿易效應的。
新國際貿易理論
繼新古典貿易理論后,里昂惕夫(Leontief)于20世紀50年代提出悖論,對新古典貿易理論提出嚴峻挑戰,也為新國際貿易理論誕生提供了契機。隨著時代的發展,國際貿易出現了一系列新的變化,新國際貿易理論也就應運而生。它主要包括:新生產要素理論(Vanek和Jaroslav(1963)的自然資源理論;Keesing(1966)的人力資本論;研究與開發學說;信息要素學說)、偏好相似理論(Linder,1961)、動態貿易理論(Posner和Michael(1961)的技術差距論;Vernon(1966)產品生命周期理論;Arrow和Kenneth(1962)的技術溢出理論/干中學;林毅夫等人(1999)的動態比較優勢理論)、產業內貿易理論(Krugman(1979)的新張伯倫模型;Lancaster(1980)的蘭卡斯特模型;Falvey(1981)的新H-O模型;Brander和Krugman(1983)相互傾銷模型;垂直差異產業內貿易模型)和Porte(r1990)的國家競爭優勢模型等。Larson(2000)從環境政策及環境規制制定者的角度出發,通過構建一個微觀經濟模型來衡量環境規制的變化對貿易流量產生的具體影響,指出在短期內,被規制使用的投入品成本所占比重、產出品的供給彈性和投入品需求彈性決定了環境規制的貿易效應的大小;而長期內,除了上述三種因素外,環境規制貿易效應的大小還取決于投入品的使用效率。前者為環境規制的政策制定者提供了較為明確的經濟分析框架,為他們估計政策實施的經濟效果提供一個參考標準;后者則將利益相關者———受環境規制影響較大的生產廠商的行為納入分析框架,使得政策制定者估計長期效應成為可能。Managi等人(2002)利用墨西哥灣外大陸架石油天然氣的生產數據,研究環境規制對于近海石油天然氣生產行業技術進步的影響。文章除了在方法方面有所創新,也分析了環境規制對行業內各種不同組合的全要素生產率所產生的影響。Cole和Elliott(2003)基于H-O-V模型和新貿易模型,分別研究環境規制對污染密集型產品凈出口的影響以及對貿易結構的影響。作者首先在Tobey(1990)的分析框架的基礎上考慮了數據、替代變量、行業特征以及內生性四個方面的問題,然后將環境規制異質性引入模型,對上述兩個問題進行拓展性研究。結果表明,新貿易模型證明了污染避難所效應的存在,并指出之所以H-O-V模型沒有得出環境規制與一國凈出口之間的明確關系②,是因為它沒有研究雙邊貿易數據,也沒能控制產業內貿易的影響因素。Yang(2006)首先構建完全競爭和壟斷競爭兩個模型分析生態標簽制度對于兩國消費者福利的影響,然后以美國一項關于木材造紙業的環境政策作為案例,研究該政策頒布對于整個行業生產率與貿易的影響。新國際貿易理論雖然紛繁復雜,較古典和新古典理論顯現出多樣化的特點,但通過相關文獻的研究內容可以發現,在環境規制的研究領域,新國際貿易理論主要聚焦于技術這一要素,其中新要素理論中的人力資本論和研究與開發學說都強調了技術進步這一重要環節在國際貿易中的作用;動態貿易理論中的技術差距論則從貿易雙方的初始靜態技術存量的差異解釋貿易產生的原因。
新新國際貿易理論
古典與新古典國際貿易理論是從國家的角度討論比較優勢,而新貿易理論雖然紛繁復雜,但總體而言是以產業為主要研究對象,探討國際貿易產生的原因和影響。伴隨著貿易的發展,更為微觀的企業層面進入學術界的實現,企業的異質性與產品進出口存在著一定的關系(Bernard和Jensen,1995)。鑒于此,新新國際貿易理論得以發展,它主要以Melitz(2003)為代表,將企業生產率的差異納入國際貿易理論框架中,形成了微觀層面的貿易理論。Larson(2002)在Lasron(2000)的基礎上進行拓展后分析歐盟的環境政策對于美國農產品進口產生的影響。作者明確指出以下三個要素的重要性:環境規制的種類、嚴格程度以及市場結構,隨后作者將環境規制劃分為指向產品生產過程(processregulation)和產品特定屬性(productregulation)兩類,將產品的異質性引入分析框架,分別研究同質產品及異質產品市場中,這兩種環境規制的貿易效應。Jug和Mirza(2004)認為之前的學者利用引力模型對環境規制和貿易流量的研究沒能得出明確的結論是由于方程形式不夠準確。作者依然利用引力模型,得出環境規制對貿易有負效應的結論,并指出如果對產品的異質性的內生性和外生性加以考慮,則會得到更大、更顯著的負效應。Levinson和Taylor(2008)從理論和實證兩方面分析環境規制對貿易流量的影響。作者首先通過構建經濟學模型闡述不可觀測的異質性、內生性和聚合問題對研究結果的影響,然后利用1977—1986年間美、加、墨的130個制造業數據進行驗證,說明那些環境治理成本越高的行業,凈進口量越多。新新貿易理論從更微觀的角度對貿易進行研究,盡管受制于數據的可得性,使大多數關于環境規制的研究無法深入,但其給予我們的啟示卻是顯而易見的:異質性不僅僅體現在企業和產品,還能夠表現在環境規制的類型上。正如Larson(2002)所體現的那樣,環境規制可以依據其影響范圍和作用對象進行更為細致的劃分,從更微觀的視角重新審視環境規制,有助于我們更全面更真實地了解環境規制對貿易產生的影響。
研究方法
1.引力模型。引力模型是國際貿易相關研究中最為常用的一種方法。通常把相關貿易變量作為被解釋變量,分析國家經濟水平、人口數量、地理條件等相關因素對貿易產生的影響。在環境規制的相關研究中,環境規制嚴格程度的量化指標也出現在引力模型中,作為一種解釋變量對貿易效應進行測度。隨著計量經濟學的不斷發展,計量方法更加多樣化。引力模型的應用也隨之豐富起來,由最初的截面和時間序列引力模型的普遍應用,發展到現在的面板數據回歸方法的引力模型,所研究的內容也更為深入。VanBeersandvandenBergh(1997)利用引力模型,對Tobey(1990,1993)所用數據———1975年的貿易數據進行了截面分析并與Tobey所得結果進行對比。Xu(2000)采用1990年20個國家的截面數據分析環境規制的貿易效應,結果證實更為嚴格的環境規制會導致環境密集型產品的競爭力下降。Qi,Zheng和Zhao(2007)利用1985—2005年中國貿易的時序數據,采用協整、誤差修正模型檢驗環境規制的貿易效應,結果證實了環境規制是一國的比較優勢。Mojtahed(2007)利用引力模型和面板分析方法,對美國與OECD國家的貿易數據進行實證分析。Harris等人(2002)也從方法應用方面提出一些改進性的建議,并指出:出口國、進口國以及時間這三方面的效應對于環境規制與貿易的問題的研究都十分重要,簡單的回歸是不恰當的。2.元分析法。Mulat等人(2001)從國際貿易方面進行分析,采用“元分析”(meta-analysis)方法進行研究。“元分析”方法通常基于最小二乘法,將一系列已知效應變量作為因變量,將特殊原因(例如模型設計、時間、地域等方面的差別)作為自變量進行回歸。作者分別從以下三種思路進行梳理研究:第一種是研究主要針對污染密集型產業是否由發達國家轉移至發展中國家,作者指出其暗含假設是將環境規制的影響二元化———嚴格和寬松;第二種是遵循里昂惕夫悖論來研究一國的出口相對于進口是勞動密集還是資本密集的,即基于比較優勢進行研究;第三種方法是沿襲傳統經濟學理論———H-O模型或引力模型進行研究。經過“元分析”方法的驗證,表明環境規制會對國際貿易流量產生負面影響,至少是有影響的。3.數據包絡分析法。Managi等人(2002)采用數據包絡分析法(DEA)研究原油生產企業對于環境規制提高所做出的反應。DEA起源于運籌學相關領域的研究,以相對效率作為評價基礎。后經發展成為衡量全要素生產率的一個重要研究方法。作者給出的結果證實了波特理論,即環境規制的提高會促使企業改進技術,實現生產力的提高和福利的提升。4.投入產出法。Walte(r1973)利用投入產出法對1966年美國的83個行業進行貿易產品的污染含量研究,指出美國的進口與出口中所含污染量基本上是相等的,最壞的情況是出口所含污染量更多一些。Robison(1988)沿用1973、1977和1982年的投入產出表對美國治污成本對貿易的影響進行分析,認為美國的污染控制項目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美國的比較優勢,對貿易平衡產生了影響。
結論和啟示
總體來看,學術界近20年的研究大都承認,隨著貿易和環境問題的沖突不斷升級,環境規制作為一種干預貿易行為的、以保護環境為首要目標的政策,對于貿易確實存在影響,但也有少數實證研究結果表明環境規制對貿易并無顯著效應。例如,Eliste(2002)通過建立一個與環境規制成本相對應的針對生產者的補償機制理論模型,指出轉移支付的存在使得環境政策對產出和貿易流的影響與通常預期相反;而且生產者得到的補償會中和環境政策對產出的影響,進而中和對貿易的效應。Caporale等人(2010)利用羅馬尼亞與歐洲國家的貿易數據,實證分析了環境規制與貿易進出口量及進出口產品結構的關系。作者發現:環境規制不能顯著影響總貿易量或其貿易結構。可以看出,盡管最終的實證結果表明并無顯著影響,但這并不能說明環境規制對貿易是無效應的。因為這樣的結果由于其他因素(例如補貼政策、收入增加等)與環境規制共同作用,而導致各方效應得以中和,從而在統計上得出不顯著的結論。Eliste(2002)引入的補償機制模型,也恰恰是解釋了這一點。由于貿易的內涵較為豐富,除貿易流量外,還有貿易模式、福利、競爭力等內容,因此環境規制的相關研究紛繁復雜。但通過綜述可以看到,大部分都是基于國際貿易理論進行研究的,尤其是H-O相關理論的研究最多。對于那些遵循新國際貿易理論對環境規制的貿易效應所作的研究,大多是在H-O基礎上添加了某些變量,如技術水平、人力資源等要素,實質上是對H-O理論做了擴展或者重新詮釋。而新新國際貿易理論盡管可以從更為微觀的層面深入研究相關問題,但受限于數據的可得性,在該理論框架下的環境規制研究寥寥無幾。從中我們也可以看到現有文獻存在一些缺憾:首先,關于環境規制的貿易效應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發達國家之間,以發展中國家之間以及以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作為對象的研究較少。這主要是由于發展中國家缺乏有效數據且受關注度較低。其次,在實證研究方面,環境規制對于貿易的影響結論不一,雖然大多數研究顯示環境規制是存在貿易效應的,但其影響方向并不確定。其原因正是Beers和Bergh(2000)所指出的方法、數據以及主要指標的量化方法存在差異。再次,大多數研究基于本國的環境規制對于本國貿易的影響,極少有學者將環境規制作為外界政策沖擊,研究其對于本國貿易的影響。最后,理論和實證相結合的系統研究相對較少,尤其缺乏以發展中國家為研究對象的系統研究。通過對理論研究和實證分析的文獻的梳理和總結,我們可以得到以下啟示:第一,在理論研究中應該注重貿易雙方之間的差異。正如Jenkin(s1997)在闡述國家層面環境規制的效應時所指出的那樣:不同國家的初始污染程度不同,政策執行效率不同,因此環境規制的效應也就存在差異。在貿易中,這種差異更多地體現為技術水平的不同,尤其對于中國和歐美等發達國家情形而言,將兩國的技術水平差距作為重要變量引入分析框架,對于研究環境規制的效應非常必要。第二,在Larson(2000)和Larson(2002)的研究中,將環境規制進行分類研究而得出不同的結論。鑒于此,本文認為在研究環境規制效應時,應根據所研究的內容和具體情況將環境規制進行分類研究;此外,研究中應考慮所涉及重要變量的細分,例如技術水平的差異可以是靜態存量的差異,也可以是動態增量的差異。具體如何納入研究框架,是該領域需要考慮的問題。第三,根據新古典國際貿易理論的研究,我們可以知道,環境規制對于不同部門的影響會有差異,這種差異主要源于各部門生產所需要素的不同。因此在該領域研究中需要從要素的角度去分析環境規制部門經濟的內在作用機制。對應地,在實證方面,除了要確定所用模型和方法,還必須關注行業的劃分在環境規制研究中的重要性。Tobey(1990)、Beers和Bergh(1997)、Xu(2000)等研究均采用相同自變量解釋不同的貿易流量,包括總貿易流量、污染密集型產品貿易流量、清潔產品貿易流量。結果表明:只有對行業進行細分,按照其對環境產生的不同的影響力進行劃分,才能更為清晰地得出有益的結論。正如Jenkin(s1997)所指出的:不同行業具有不同的污染密度,因此其對于同一項環境規制的反應也必然不同。第四,除了有必要對行業進行劃分,貿易量的具體含義也值得商榷,不同的含義所表達的內容并不相同。總體來看,貿易量的表達包括以下三種:加總的貿易量(進口量+出口量)、凈出口貿易量(出口量-進口量)、雙邊貿易量。很多環境規制的貿易效應研究得出不同的結論,除了Beers和Bergh(2000)所指出的幾個因素外,貿易量含義的差別也是一個重要因素。加總的貿易量和凈出口貿易量容易將進口與出口行為同等對待,這暗含了“環境規制對進口和出口的效應相同”的假設。因此,很多實證研究中使用加總的貿易量或者凈出口貿易量作為研究對象時,所得結果并不顯著。實際上,環境規制對進口和出口的作用機制不同,因此產生的效應也會有所區別,故而應該分別進行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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