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書院文化研究論文

時間:2022-03-20 01: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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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書院文化研究論文

書院是中國古代一種獨特的教育機構。它萌芽于唐,興盛于宋,延續于元,全面普及于明清,清末改制為新式學堂,延綿1000余年,對我國古代文化教育、學術思想的發展產生過巨大的影響。古代書院是一種綜合型、多層面的文化教育組織模式,具有多種社會文化功能論文。

書院的社會教化功能

書院是儒家文化的一種載體,“以詩書為堂奧,以性命為丕基,以禮義為門路,以道德為藩籬”(王會厘等:《問津院志·藝文·問津書院賦》)。在傳授知識的同時,書院尤其重視道德教育:訂立學規,用封建綱常倫理來約束規范士子的行為;祭祀先圣先賢,以此樹立楷模,引導士子見賢思齊。通過各種制度的實施,書院培養出許多傳承忠孝之道的倫理型人才。他們在非常時期所表現出的高尚氣節令人動容。南宋末年,元軍包圍長沙三個月,“長沙之陷,岳麓諸生荷戈登陴,死者十九”(《宋元學案·麗澤諸儒學案序》)。饒州城失守時,白鷺洲書院的創建人江萬里投“止水”池而死,左右及兒子也相繼投入池中,以示“與國為存亡”。最典型的是曾就學于白鷺洲書院的文天祥。德祐(1275年)初,元軍進逼宋都臨安,文天祥抱定以身殉國的決心,毅然應詔募兵勤王。臨安陷落后,文氏仍堅持抗元斗爭,后被元軍所俘,從容就義。他留下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詩句,激勵過無數代中華民族的志士仁人。由上可見,書院對士子進行道德教化的成效非淺。書院還直接對社會成員進行教化,問津書院明代山長蕭繼忠與某屠戶的對話極為典型。蕭氏在一屠戶家避雨,屠戶問道:“蕭先生乎?近來所講何學?”蕭答:“不過平常日用事。”屠戶又問:“所講某等亦可為否?”蕭答:“何不可,即如爾業屠,戥稱如制即是圣賢事……今教爾每事只要問此心安否,心不安處便不做,便是圣賢學問。”(《問津院志·講學·記蕭康侯逸事》)在一個偶然的場合,蕭山長幾句深入淺出的話語,深深觸動了屠戶的心靈,使其從此以后“悉改向所為”。又如,清初施愚山在福建的景賢、鷺州兩書院設壇講學,在講到“長幼有序及兄弟之恩”時,“有兄弟具牒互訴者亦在坐,聽畢相持大慟,各出袖中之牒而燔之”(楊家駱:《書院制之緣起及其優點》,《東方雜志》第37卷第15號),兄弟倆盡棄前嫌,和好如初。所以,有人贊曰:“然則書院之設,所以正人心,存天理,其有關于世教豈淺鮮哉。”(《問津院志·藝文·講學原序》)

書院的知識傳播功能

書院制度的建立,打破了上層顯貴壟斷教育的特權,為下層百姓提供了受教育的機會。首先,書院教育培養了眾多的優質師資。“士之仕也,猶農之耕也。”(《孟子·滕文公下》)孟子的這句話說明,在古代中國,讀書做官是天經地義之事。而書院教育卻反其道而行,提出士與利祿相分離的主張,認為士人的重要使命是學習、研究及傳播學術文化知識。在這種思想的教育下,從宋代起,書院產生了一批以學術與文化教育為終生職業的平民學者,他們“或教小學養生”,使得窮鄉僻壤也能傳出瑯瑯讀書聲。其次,最基層的書院成為啟蒙教育和初等教育的主體機構。古代中國是幅員遼闊的農業國,絕大部分人口分散居住在廣袤的鄉村山寨,遠離城市,且“其居去庠序遠”。為解決子弟受教育的大事,當地人在本鄉本土建立家族書院或鄉村書院,聚集藏書,擇聘名師,招收本族、本鄉子弟讀書其中,從而使“文風日盛,學子日多”。鄉村書院在全國分布極廣,數量極為可觀,承擔著僻遠地區普及文化知識的任務。再次,明代書院的開放講學,以及儒學詮釋的世俗化,帶來文化學術的下移。王陽明提出“圣愚無間”的致良知之說,在“圣人可學而至”的思想指導下,各地書院紛紛向平民百姓開放,據載:“虞山會講,來者不拒。人皆可以為堯舜,何論其類哉!凡我百姓,年齒高者,與年少而知義理者,無分鄉約、公正、糧里、市井、農夫,無分僧、道、游人……果胸中有見者,許自己上堂講說。”(張鼐等:《虞山書院志·會薄引》)王門學者將儒學的深奧道理,用通俗化的口語向百姓宣講,并逐漸為百姓所理解、接受。使過去只能在廟堂上“教天下之君子”的理學道理,過渡到“教天下之小人”,完成了文化和學術由上往下的轉移。

書院的學術傳承功能

書院與官學的根本區別是將教育活動與學術研究結合在一起。正如日本學者稻葉君山所云:官學是專為科舉考試而設的、供人獲取利祿的捷徑,而非真正的學問研究所,而真正的學問研究所,卻在書院。求道問學,非書院不可。(參見稻葉君山等著,楊祥蔭等譯《中國社會文化》第50—51頁)書院是孕育新的學術思想,產生新學派的孵化器。綜觀中國書院史,凡主要學派思想的形成、著作的完成、派別的產生,無一不是與書院的教學活動緊密相聯的。理學的集大成者朱熹,一生與近七十所書院有關聯,其重要的理論著作,如《太極圖說解》、《大學章句》、《倫語精義》、《易學啟蒙》、《孟子要略》、《周易參同契考異》等等,都是在他創建的福州三所書院即寒泉精舍、武夷精舍和竹林精舍中完成的。在書院的授徒著述活動中,朱熹的理學思想逐漸成熟,同時培養了大批弟子高徒,形成了人數眾多的考亭學派。其門徒又以書院作為陣地,宣傳和普及理學,在幾代人的學術傳承中,理學影響后世幾百年。陽明學派是明中后期理學革新運動中產生的學派,其形成和發展與書院講學直接相關。陽明心學體系的三大組成部分——“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都是在書院講學過程中逐步發展起來的。王陽明在貴州龍岡、文明書院講學時,提出“知行合一”之說,后在稽山、敷文書院講學時,提出“致良知”學說。嘉靖四年(1525年),王陽明弟子在紹興創建陽明書院,作為傳播心學的大本營。王在二十多年的書院講學實踐中,將書院作為傳授心學的陣地。他死后,弟子和再傳弟子們在各地紛紛建立書院、開講會,使陽明之學“流傳愈百年”。乾嘉學派是清代中期出現的全國性的以經學為主要對象的學術流派。書院也是乾嘉學者進行漢學研究、培養漢學人才、擴大學術影響的重要場所。惠棟、楊繩武、江永等漢學大師分別講學于蘇州紫陽書院、南京鐘山書院、徽州紫陽書院和毓文書院、楊州安定書院和梅花書院,培養出大批的漢學人才。如錢大昕、王鳴盛、王昶等出自蘇州紫陽書院;戴震、程瑤田等出自徽州紫陽書院;段玉裁、汪中、王念孫、孫星衍、焦循等出自安定、梅花書院。這些漢學高足肄業后,大多又主講外地書院,促進了乾嘉漢學的發展。

古代書院在長期發展過程中,為中華民族古代文化的延續作出了重大的貢獻。特別是書院將教育活動與學術研究緊密結合的教學方式,對于當今的教育界仍有值得借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