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社會的含義研究論文

時間:2022-10-29 1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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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社會的含義研究論文

內容提要:

在功能主義方法論的指導下,哪些因素或者什么力量維持又怎樣維持著一個社會的穩定是本文所關注的問題。為此,在總結前人觀點的基礎上,文章分析了社會化、意識形態和制度規范、宗教、生產力、社會分工、來自外部的威脅、社會階層結構、社會保障制度、社會流動、人口規模與結構等因素對于社會穩定的作用。在此基礎上,筆者對“和諧社會”的含義進行了簡單的論述,認為“和諧社會”首先是一種穩定的社會,這些因素的合理化是我國構建“和諧社會”所必須的。

關鍵詞:社會穩定因素“和諧社會”

一、問題與方法

社會是如何可能的?1這是一個很多社會學家一直在努力回答的問題,自然也就成為社會學研究對象和研究范疇中的一個部分。2所以,在眾多的關于社會學研究對象和研究范疇的觀點中,有如下一種說法:“社會學是一門有關社會穩定和變革的科學。這種界定在國際社會學界是有共識的。”3由此可見這個問題在社會學研究中的重要性。

當問及“社會是如何可能的?”這個問題的時候,它實際上包含了如下幾個方面的理性指向:

(1)社會是如何起源的?

(2)社會是由什么構成的?或者社會是由哪些因素構成的?

(3)社會為什么能夠長期存在?或者什么力量維持又是怎樣維持著社會的穩定?

(4)社會為什么能夠發生變化?或者什么力量導致了社會的變遷與發展?

(5)社會變化的最終結果是什么?等等。

顯然,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無疑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價值,盡管這是一項宏大而艱辛的工作。正因為這樣,在社會學乃至其它社會科學的歷史上,研究者就以上五個問題作出了不盡相同的回答。

試圖從歷史的聲音中,在以上問題(3),即“哪些因素維持又是怎樣維持著社會的穩定?”上,吸收前人的觀點,總結出一個綜合性質的回答本文的中心任務。這明顯帶有“功能主義”色彩。在社會學中,功能主義既是一個理論大戶,也是一種分析社會現象的方法和視角。功能分析的首要興趣是探討部分對維持系統(或導致系統解體)的作用。系統的每一個部分都有一種功能,或是積極的(正功能),即有助于維持系統存在;或是消極的(負功能),即造成系統的解體和變遷。一個部分對于整體系統的作用往往是雙重的。功能主義的中心問題是分析出這兩類作用。在本文中,我們只分析各因素對社會穩定的積極作用。

二、因素分析

社會化社會化(socialization)是指將一個“自然人”轉化為“社會人”的過程。剛剛出生的嬰兒是一個毫無自助能力的有機體,他對外界一無所知,他的生物潛能既廣泛又不確定。因此,任何社會如果任其發展,必將構成對社會的威脅。所以,嬰兒從出生之日起,就必須在他人(如家庭成員、同輩群體等)及整個社會(如學校、職業場所、大眾傳媒等)的幫助下,一步一步地學習社會的文化和規則。學習的過程,就是人與社會的互動過程,就是內化社會規則、認同社會角色與價值觀念、培養人格特征以及模塑社會行為的過程。雖然社會化的基本過程一般到青年時期就可以完成,但隨著社會的發展,或者個人社會環境的變化,繼續社會化或者再社會化可能伴隨人的一生。4

雖然社會化本是一個屬于個體的微觀概念,但是,一旦特定社會環境下的所有的社會成員都經歷了社會化的過程,就會產生了一個屬于全社會的宏觀結果:人與人之間的思想可以相互溝通和理解,個體行為的動機和方式擺脫了本能的支配而具有了他人或者社會的取向,變成了社會行為——“‘社會的’的行為應該是這樣一種行為,根據行為者或者行為者們所認為的行為的意向,它關聯著別人的舉止,并在行為過程中以此為取向。”5也就是說,人們在行為時,都會考慮到他人的感受或者需要遵循的規范,這就減少了人與人之間的沖突,保證了整個社會的穩定。

意識形態和制度規范“‘意識形態’這一術語具有非常寬泛的功用意義,且所有這些意義都不完全相容。(TerryEagleton,1991)”在原初的意義上,意識形態(ideology)指的是一種關于特定使命的科學學說;它力圖通過抑制人的偏見,并以理性至上的思想武裝人,最終達到服務人、甚至拯救人的目的。6這是褒義的意識形態。在我國當代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一般把意識形態定義為觀念上層建筑的組成部分,是系統化、理論化的觀念。這是中性的意識形態。其實,在馬克思那里,資產階級意識形態是有很強的階級性的,為了階級的利益,它有掩蓋真實情況的功效,是統治階級用來壓制和欺騙被統治階級的工具。這是貶義的意識形態。順便說一句,意識形態概念是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被傳統馬克思主義扭曲得較為嚴重的概念之一。7

雖然意識形態這個概念具有多重的含義,但并不影響它對一個社會的整合功能。它為全社會的成員提供了最高的道德標準和行為規范,左右著一個社會主流的價值取向,也代表著一個民族或者一個國家最根本的利益觀念。在共同的意識形態下,人們的思想和行為對內可以保持一致以免沖突,對外則可以防御侵犯。

至于社會的制度規范,它的產生一開始就受到意識形態的影響,因而本身就具有意識形態的特征。制度與規范的內容,主要是對社會成員的思想和行為方式界定,是社會行為所依據的標準,這就保持了個體行為與制度規范之間的一致性。8

宗教宗教的基本要素是信仰和膜拜儀式,它們將信奉它的人們統一在一個稱作教會的共同體之中。”9社會學家特別重視宗教對于一個社會的整合作用,其中涂爾干、韋伯的主張尤其經典。在涂爾干看來,生活在一個宗教組織里的人們,相互整合、相互團結的程度是很高的,這避免或者減少了一些社會悲劇(如自殺現象)的發生。10而韋伯關于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之間的關系的研究同樣說明了宗教在社會發展過程中的重要意義。在宗教的兩個基本成分中,信仰是集體意識的來源之一,是共同體團結的基礎;而膜拜儀式也絕對不是多余的東西,通過它,集體的意識和一致的行為不斷地得到了強化。所以,宗教對于一個社會的穩定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當然,在不同類型的宗教組織之間,宗教也是產生沖突的來源之一。

生產力生產力是一個社會創造物質資料的能力,它從如下三個主要方面維持社會的穩定。首先,物質資料是一個社會存在和發展的基本保證,在這一點上,作為衡量獲得物質資料水平的生產力對于社會的作用不言而喻;其次,在現代社會中,作為第一生產力的科學技術被當代著名的法蘭克福學派批判為新的意識形態。在法蘭克福老一輩的理論家中,把科學與技術的社會功能同意識形態所起的社會作用相等同,認為科學技術起著掩飾多種社會問題,轉移人們不滿和反抗情緒,阻撓人們選擇新的生產方式,維護現有社會統治和導致社會墮落的意識形態的作用。法蘭克福學派的奠基人霍克海默(MaxHorkheimer)曾經就說過:“不僅形而上學,而且還有它所批判的科學本身,皆為意識形態;科學之所以是意識形態,是因為它保留著一種阻礙人們發現社會危機真實原因的形式(霍克海默,1977)”馬爾庫塞在其名著《單向度的人》中,對科技異化為意識形態問題,作了更深入、全面、系統的論述和批判,科學技術“起著思想灌輸和操縱的作用”。11最后,哈貝馬斯則對其前輩們的觀點提出了異議。他指出,科學技術在現代社會中已經成為“第一位的生產力”。它的直接作用是社會物質財富的高度豐富、人民生活水平的大幅度提高以及隨之而來的階級差異和對抗的消失,而不是像馬爾庫塞所說的那樣,成了統治人和扼殺人的自由的一種極權性的社會力量。哈貝馬斯進一步認為,科學和技術,今天不僅成了第一生產力,而且也成了統治的合法性基礎。作為統治的合法性基礎,它為統治進行辯護或者論證的標準是非政治性的,因為這個社會統治的合法性是“從下”,“從社會勞動的根基上”獲得的。也就是說,它是依靠科技進步的成果,依靠對個人需求的補償所取得的廣大居民對制度的忠誠獲得的,而不是“從上”,通過一個階級對另一個階級的政治統治獲得的。哈貝馬斯強調指出,技術與科學作為新的合法性形式,它已經喪失了意識形態的舊形態,已經成為一種以科學為偶像的新型的意識形態,即技術統治論的意識(哈貝馬斯,1968)。

所以,在現代社會,作為第一生產力的科學技術,無論是否被異化為意識形態還是被用來建筑統治階級合法性的基礎,它都起到了維持社會穩定的作用。

社會分工法國著名的社會家涂爾干把社會團結分為機械團結和有機團結。機械團結是集體意識和強制性規范共同作用的結果,是通過壓制性的手段取得的一致;而有機團結是通過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依賴關系而形成的團結。涂爾干認為,社會分工是有機團結的來源。關于這一點,概而言之,涂爾干的邏輯是:人口數量的增長提高了交往與互動的頻率,交往頻率的增加導致了威脅社會秩序的資源競爭;對資源的競爭引起了勞動的專業化,而專業化分工又產生了彼此間的差異和相互依賴的壓力;同時也增加了道德上的相互約束。當然,社會分工現象的出現并不是有意設計的,只是,分工對恢復“無節制的競爭所毀滅的”社會秩序來說是不可缺少的。12相互依賴的壓力實際上就是有機團結的基礎。涂爾干得到這個結論的主要實證依據之一是,現代社會中的壓制性法律(如刑法)在整個法律體系中的比例減少了,恢復性法律(如民法)的比例增加了,這與社會分工不發達的傳統社會形成了鮮明的對照。13

涂爾干如此贊揚社會分工對與社會秩序的積極作用,還有一個重要但往往被人忽視的原因,那就是作為現代社會動力來源之一的社會分工,高度弘揚了人類社會一直關注的一個主題——“人性”。涂爾干主張存在雙重的人性:個性和共性。在個性和共性的數量關系上,涂爾干認為,隨著時代的變遷,個性和共性在總體人性中所占的比例也在發生著變化。在傳統社會,共性占了絕對上風,而在現代社會,個性才開始張揚。“個人在原始社會是不存在的,它只是隨著文明發展才逐漸產生出來。”14因為“事實上,低級社會并沒有給個人的人格留下任何余地,

當然也談不上人為地限制和壓制它們,原因很簡單,那時候根本不存在這些人格。”15“你見到了一個美洲土著,你就見到了所有的美洲土著。相反,如果沒有事先的暗示,我們一眼就看得出兩個文明人的差別。”16進而,涂爾干認為不同的人性內容與不同的社會團結形式緊密對應,“前一種團結(機械團結)是建立在個人相似性基礎上的,而后一種團結(有機團結)是以個人的相互差異為基礎的。”17涂爾干認為造成個性和共性在人性中比例變化的社會原因:社會才是個體差異(或者個性)的重要來源,社會分工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所以,社會分工孕育了人性中個體性的發展,產生了人與人之間相互依賴的有機團結。和傳統社會相比,現代社會的人們在遇到矛盾的時候,彼此之間不再處于“你死我活、魚死網破“的可怕境地,而是“彼此相依、唇亡齒寒”的情形之中,人們更多的是通過相互溝通以達到“雙贏”的目的,這就減少了沖突的可能,維持了社會的穩定。這種觀點與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符合的相當好,社會動蕩在現代社會中明顯比在傳統社會中少了許多。

這使筆者想起了一個重要的理論問題,即馬克思所稱呼的“勞動異化”。在早期馬克思的著作中,馬克思對于現代性的問題及其根源的分析是借助于異化勞動的理論展開的。在馬克思看來,資本主義現代性的問題表現為,工人和他的勞動產品的異化,勞動過程本身的異化,人的類本質的異化以及人和人之間關系的異化。18雖然對這四種異化的解讀存在不盡相同的意見,但在下面這一點上沒有疑問:馬克思關注現代性對個性的壓抑和歪曲,并對此保持批判的態度,進而為鏟除資本主義制度,建立共產主義制度埋下伏筆。如果我們接受了涂爾干的人性觀點,那么關于現代人性被如此“異化”的說法,就多少有點站不住腳。因為在涂爾干看來,在與現代社會相對立的傳統社會,人性中的個體性是根本不存在的,個人與個人之間存在著驚人的同質性,當然就談不上隨著現代性的來臨和發展對它的壓抑和歪曲這樣的問題。相反,正是因為現代社會的環境,包括涂爾干所說的社會分工,個性或者個別差異的存在和發展才有了可能。所以,現代性的出現和發展確實改變了人性,但它不是壓抑和歪曲了個性,而是相反。

來自外部的威脅美國社會學家科塞認為,“沖突有助于建立和維持社會或群體的身份和邊界線。特別是與外群體的沖突,可以對群體身份的建立和重新肯定作出貢獻,并維持它與周圍社會環境的界限。”19科塞進一步認為,群體之間的沖突有助于加強各群體內部成員之間的統一和團結,只有在群體中存在基本認同感的情況下才是有效的,并且這種外部沖突必須被認為是對整個群體成員的威脅。

在日常政治中間,還有適用這一命題的具體例證。由于外部沖突對群體團結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所以外部沖突的中止并不一定是好事。有時為了促進內部團結,一個外部的敵人往往是必要的。這時并不是真正需要外部沖突,虛構出的外部敵人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這種尋找外部敵人的工作不僅起到維持群體結構的作用,而且在受到內部干勁松懈、意見分歧時它也能加強群體內部的團結。當群體受到外部打擊或遇到挫折時,“尋找外部敵人”的行動就轉化為“尋找內部叛徒”。“外部敵人”或是“內部叛徒”也許是虛構的,也許是現實的,然而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群體需要借助這種方式來維持其自身的團結。

社會階層結構如前文所言,在結構主義的話語中,結構指一個系統的要素及要素之間的關系。在這里,社會階層結構是指一個社會中各階層(上、中、下)人員的比例關系(鄭杭生、李路路,2005)。社會階層結構的實質是基于社會財富、權力等重要社會資源的占有和分配所形成的社會地位之間的不平等關系,它不僅決定了不同社會群體的社會活動范圍和所擁有的社會機會,也對各種社會制度的形成產生重要影響。如果一個社會中為數最多的階層是社會下層,他們不能在資源分配方面感到滿意,或者產生了相對剝奪感,那么這個社會是不和諧的,也是不穩定的。

按照國際上經驗,社會階層結構大致可以分為三角形、菱形兩種。在三角形結構中,中等階層的比例偏小,下層人員的比例偏大,是一個不穩定社會的階層結構。相比較而言,菱形的社會階層結構是有利于社會穩定的結構。菱形的社會階層結構意味著社會成員的大部分屬于既得利益者(中產階級以上),他們顯然不愿意看到社會的動蕩,所以積極維持社會的穩定。由于這部分群體數量很大,所以維持社會穩定的力量也非常大,這樣的社會自然穩定。

社會保障制度現代社會猶如一部車輛,它依靠兩個“車輪”向前運行。一是經濟領域的市場運轉機制,這是一只看不見的手,以追求經濟效益為目的;二是社會領域的社會保障制度,那是一只看得見的手,以履行社會公平為宗旨。

社會保障制度對于社會的穩定和發展的功能就在以上兩個“車輪”的相互配合之中。

完全自由競爭的市場機制在給社會帶來效益和財富的同時,也給社會帶來了競爭的風險和競爭中的落伍者和失敗者。其具體表現的形式有:出現各階層之間的利益摩擦,失業、相對貧困(貧富差距)現象嚴重,及由此產生的底層社會成員的相對剝奪感受。這就使得社會生活中隱藏了許多不安定的因素,威脅著經濟和整個社會的穩定。20特別是在經濟轉型和社會發展的時期,經濟結構、社會結構、政治結構變動劇烈,這些不安定因素往往會表面化,極易引起社會動蕩不安,使社會發展出現波動、停滯甚至倒退。社會保障制度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產生的。社會保障制度通過國民收入的分配和再分配,運用社會保險、社會福利、社會優撫、社會救濟等手段,調節社會不同階層之間的收入差距和利益關系,保證社會成員基本生活要求得以滿足。這樣就緩和了弱勢群體的不滿情緒,降低了對社會潛在的威脅。

所以,社會保障制度是市場機制環境下整個社會系統中穩定機制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起到了“安全網”或者“減震器”的作用。

社會流動社會流動(socialmobility)指的是“從一種地位或者階級向另一個社會階級的運動。”21社會流動有多種類型,一般以社會地位為參考點,分為向上流動、向下流動和水平流動。通常,一個人因為出身、年齡和性別等先天因素所決定的地位稱為“先賦地位”,而通過后天自身的直接努力、競爭所獲得的地位稱為“自致地位”。自致地位的獲得需要有合理的社會的環境。如果社會能夠提供社會流動的機制(如我國的高考制度),那么“先賦地位”低的人就可以通過奮斗改變自己的命運,獲得高的“自致地位”;相反,如果社會流動的機制不暢通,即使個人如何努力,也難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在后面這種社會環境下,一些人特別是那些“先賦地位”低下的人就會感到社會的不公平,從而產生不滿情緒和反社會傾向和行為。“統治與被統治群體間的流動越少,沖突越是激烈。”22所以,一個社會流動機制的完善,是保證社會穩定的因素。

當然,社會流動與社會穩定之間的關系不是直線型的。當代美國著名的政治學家S.P.亨廷頓認為,缺乏流動機會和低度的政治制度化,乃是把社會挫折和政治不安定連扣起來的兩個因素。他提出了3個公式:

(1)社會動員/經濟發展=社會挫折感;23

(2)社會挫折感/社會流動機會=政治參與;24

(3)政治參與/政治制度化=政治不穩定。25

根據以上公式,社會流動對社會穩定的作用還依賴于社會動員、經濟發展、社會挫折感、政治制度化等中介變量。首先,社會動員和經濟發展都是社會轉型和現代化的必然結果,但兩者具有不同的社會功能。社會動員一般會提高人們的期望;而經濟發展則會提高社會滿足人們期望的能力。但是,社會動員一般會比經濟發展的速度更快。這樣,“需求的形成”與“需求的滿足”之間就形成了一定差距,這種差距會使人們產生“社會挫折感”。其次,如果社會存在著縱向和橫向流動的機會和可能,這種“社會挫折感”也許會得到緩解。否則,它就會促使人們產生通過政治參與向政治體系施加壓力。最后,如果在這種政治參與迅速擴大的同時,該社會的政治制度化水平未相應提高,就會造成社會動亂。

人口規模與結構人口對于社會穩定的作用主要是通過人口規模和人口結構這兩個變量來實現的。人口規模直接與社會成員平均占有的資源相關聯,在資源特別是必需的自然資源一定的情況下,適度的人口規模是社會成員基本物質需要得到滿足的必要保證。否則,人與人之間、人于自然之間的矛盾就會激化,且有惡性循環之勢。

人口結構的劃分有多種維度:性別、年齡、民族、利益階層、、宗教、黨派等。不管以何種維度來分,不同群體之間總存在著經濟、文化、政治上的矛盾甚至沖突,特別是在不同群體的規模基本相當的情況之下。26

結語:關于“和諧社會”的含義

我國社會與前文中社會的關系是特殊與一般的關系。所以,在分析這些因素對于社會穩定作用的之后,來簡單說明我國目前正在倡導構建的“和諧社會”的含義是合理的。

“和諧社會”是對“全面小康社會”的繼承和發展。在筆者看來,“全面小康社會”這個詞有三個小缺陷,一是由于“小康”的本義,盡管在其前面加上了“全面”這個定語,還是容易讓人聯想起它在“經濟”上的片面的意義,從而忽視它所涉及的多個社會方面的深刻含義;二是“全面小康社會”往往與社會發展的目標相聯系,而且這個目標僅僅具有階段性的價值,沒有長期的時間效度。由于我國的社會經濟發展在地域上存在很大的差異,在有些地區(如上海、北京、深圳等),如果還以“全面小康”作為發展目標的話,就不符合社會發展的實際;三是“全面小康”這個詞,有回避現實矛盾的嫌疑,如貧困差距、失業下崗等問題難以從中直接得到體現。所以,在黨的十六大四中全會《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中,提出了“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新命題。

第一,“和諧社會”和“全面小康社會”有很多相同的方面,但不盡相同。“全面小康社會”往往與社會發展的目標相聯系;而“和諧社會”雖然是社會發展的目標,但它也強調目標實現的過程,強調社會發展的過程本身也是和諧的。在建設全面的小康社會這個目標的過程中,不能先完成某個指標,再完成另外一個指標,各個指標需要和諧并進。

第二,“和諧社會”是一種社會發展的理念,一個認識現實社會的視角。我國在由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轉變的過程中,伴隨著經濟上的繁榮,社會中的一些因素向威脅、社會穩定的方向變化:社會階層結構不合理、社會流動機制不暢通、社會保障制度不健全、老年人口比例攀升等。在這樣的背景下,“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這個命題的提出,無疑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

第三,和諧的社會首先是穩定的社會,穩定社會則不一定是和諧社會,因為一個穩定的系統或者社會可以通過不同的方式來取得:壓制的穩定和一致的穩定。所以,發揮上各因素在我國經濟社會發展中的積極作用,既是社會穩定的基礎,也是“和諧社會”的前提。注釋:

①關于“社會”一詞的含義眾說紛紜。其中常見的有以下幾種:第一種含義,與“自然”相對應,“自然”就是那個自在地存在的自然界和各種自然物,而社會則是指的人類事務,指通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所建構起來的事物。第二種含義,是指與作為個體的人相對應的那個“社會”。它指一個作為整體的社會,這是社會“唯實論”的主張。第三種含義用于與經濟相對應。在當今則主要是指與“市場”相對應的“社會”,也就是在市場關系之外的那部分社會生活。第四層含義就是指與“國家”或“政府”相對應的“社會”,即“市民社會”。前兩層的意思,可以說是廣義的“社會”概念,包括整個經濟、政治、文化及其社會生活在內;后兩個意思可以說是狹義的“社會”概念,是指特定范圍內的社會。在本文中,社會的含義是廣義的,相當于一個有特定地理邊界的“民族國家”。

②這里遵循了美國社會學家英格爾斯關于界定一門學科研究范疇的邏輯:首先,歷史的途徑;即對經典著作的研究,尋求“創始人說了些什么?”;其次,經驗主義的途徑。即通過對現代著作的研究,以發現“當代學者在做什么?”;最后是分析的途徑。即通過分析、比較、預測,以確定它的范圍、內容,實際是回答“理性的指示是什么?”。

③宋林飛:《西方社會學理論》,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序言》第3頁。

④參見周曉虹著:《現代社會心理學》,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四章。

⑤參見馬克斯·韋伯:《經濟與社會》(上卷),林榮遠譯,商務印書館,1997年,第40頁。

⑥王逸舟:《意識形態與國際關系》,《歐洲》1994年第5期。

⑦參見張亮:《評〈理解與批判——馬克思意識形態理論的文本學研究〉》,《江海學刊》2004年第6期。

⑧一些社會學家在個人行為與社會的制度規范之間的關系問題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例如,在涂爾干看來,社會是一個實在,個體行為完全被制度規范所左右,韋伯的觀點則與之相反,吉登斯則試圖將兩者統一起來。

⑨參見涂爾干著,《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渠東等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54頁。在一些分類中,往往把宗教歸于意識形態之中。這當然有一定的道理,因為宗教和意識形態一樣具有“掩蓋事實真相”的功能。但由于意識形態主要隸屬于社會意識,而宗教既有社會意識的成分(信仰)也包括社會行為(膜拜),所以在這里,筆者把它從意識形態中分離出來,單獨討論它對社會的作用。

10參見李文華:《從〈自殺論〉看實體主義社會學研究對象和研究范疇的確立》,《江漢論壇》2004年第12期。

11參見馬爾庫塞:《單向度的人》,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年,第12頁。

12ÉmileDurkheim,TherulesoftheSociologicalMethod,NewYork:FreePress,1938,p.96)

13參見涂爾干:《社會分工論》,渠東譯,三聯出版社,2000年,第二、三章。

14涂爾干:《社會分工論》,渠東譯,三聯書店,2000年,第153頁。

15同上,第154頁。

16同上,第94頁。

17同上,第91頁。

18參見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59頁。

19劉易斯·科塞:《社會沖突的功能》,華夏出版社,1989年,第23頁。

20參見喬納森·特納:《社會學理論的結構》(上),邱澤奇譯,華夏出版社,2001年,第176、179頁。

21戴維·波普諾:《社會學》(下),劉云德、王戈譯,遼寧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34頁。

22參見喬納森·特納:《社會學理論的結構》(上),邱澤奇譯,華夏出版社,2001年,第176頁。

23參見S.P.亨廷頓:《變革社會中的政治秩序》,華夏出版社,1988年,第50頁。

24同上,第55頁。

25同上,第85頁。

26參見陳義平:《論人口變動對政治發展的影響》,《中國人口科學》1999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