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增殖流動研究論文

時間:2022-03-07 02: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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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增殖流動研究論文

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華北平原的聚落發展與形態演變一直受到歷史學尤其是歷史地理學研究者的關注。在已有研究成果中,叢翰香主編的《近代冀魯豫鄉村》探討了華北平原村落的起源、規模與景觀特征,對明清的基層組織與村落之間的關系也有深入的研究①。在此之后,尹鈞科用文獻考證與實地考察相結合的方法,探討了秦漢以來北京郊區村落發展的狀況②。孫冬虎則通過白洋淀地區的村落研究,重點探討了環境變遷與村落發展之間的關系③。在村落形態演變方面,王建革從地理和社會環境兩方面分析了華北平原村落內聚性特征的形成原因④。王慶成則探討了晚清華北村落的規模等外部形態,認為華北村落多為中小村落,百戶以上的村落并不多,從而否定了傳統上認為華北多巨型村落的觀點⑤。

總體而言,目前的歷史聚落研究由于受到村落歷史資料不足的限制,宏觀分析為主,微觀分析不足。村落往往被看作一個點,而不是被看作三維地理空間,對村落個體發展的具體歷史過程以及村落內部的結構形態、人口發展以及社會組織的發育等問題的研究尚有待深入。因此,本文試圖通過對村落人口增長、人口流動及姓氏構成的分析,探討明清華北平原村落的生長過程及其影響因素。

一人口的自然增殖與村落的發展

研究發現,很多村落是由零星的小居民點逐漸發展成為獨立的村落,每個村落實際上都經歷了一個從零星小聚落到獨立成村,再發展成熟最終達到飽和的過程。但就每個具體村落的發展而言,影響村落成長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既有村落內部人口自然增殖的原因,也有移民以及村際間人口流動的影響。在眾多影響因素中,人口自然增殖無疑是村落發展壯大的最主要原因。

*人口自然增殖對村落發展的影響在單一宗族型村落表現得最為明顯。毫無疑問,大多單一宗族的村落最初都是由一家一戶的定居,逐漸發展成大家族,再分成若干戶,最終發展成為一個具有一定地理空間與人口規模的村落。對村落的姓氏構成與人口的研究可以發現,這種以單一宗族為主的村落無論是華南、江南還是華北地區都是存在的,尤其以華南地區最為顯著①。

以林耀華研究的福建省福州附近的義序為例,正如林耀華指出的那樣:“義序是一個鄉村,因為全體人民共同聚居在一個地域上。義序是一個宗族,因為全體人民都從一個祖宗傳衍下來。前者是地緣團體,后者是血緣團體。義序兼并前后二者,就是一個宗族鄉村。”②據林耀華民國時期的調查,義序共有居戶1938家,其中黃姓1907家,其余的林姓12家,陳姓6家,劉姓、張姓3家,王姓、鄭姓2家,楊、郭、莊姓各1家。黃姓占98.40%,其余各姓合起來不足2%③。由此可見,義序是一典型的宗族聚居型村落,全體人民由一個祖宗傳衍下來,也就是說,這種村落主要依靠自身繁衍而得到發展。

華北地區雖然以多姓村為主,但是這種宗族型村落依然可見。在山東,據學者的調查,山東的村落可以分為單一型村落、親族聯合村落、雜姓聚居村落等類型。濟南附近的傅家莊、孟家莊、姬家莊、魏家莊等,都是單一型宗族村落,這種單一型村落在山東偏遠的山區和海島數量尤其多,象容城縣大蘇家村、小蘇家村、高家庵村都是單一宗族的村落④。

在河北,單一宗族型村落也是普遍存在的,例如新河縣到民國17年時,楊十戶村為楊姓一大族,東十戶村只有王姓一族,徐馮召村為徐姓一大族,陳家馮召陳姓一大族,臺家莊徐姓一大族,小賈家莊、賈家園為賈姓一族,護駕莊(也即傅家莊)為傅姓一大族,來遠村王姓占據村民十之九,也可歸為單一宗族型村落⑤。這些單一宗族型村落小的只有數家,大的可以達到一百多家,如護駕莊。它們都是由當初一姓一戶形成,逐漸繁衍成村。由此可見人口自然增殖對村落發展的影響。

即使在多姓村落,人口的自然增殖對村落生長的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在這種類型的村落中,常可見一兩姓乃至三、四姓人口數量較多的情形,這些主要的姓氏往往構成村落人口的主體。以順義縣趙古營村為例,據滿鐵的調查,到民國30年10月31日為止,該村共有124戶749口,23個姓氏。在23個姓氏中,石姓36戶,姚姓36戶,趙姓19戶,其余20姓的戶數都在4戶以下,石、姚、趙三大姓共91戶,占73.4%。

在望泉寺村,民國三十年共137戶,723口,17姓中其中劉姓49戶,王姓28戶,張姓18戶,路姓13戶,其余13姓都在3戶以下,劉、王、張、路四大姓共108戶,占村落總戶數的78.8%。趙古營村和望泉寺村都屬于以幾個姓氏為主的村落。梅溝營村則是以某一姓氏為主的村落,該村截止民國三十年十月三十一日共有58戶346口,11姓中其中劉姓44戶,其余都在3戶以下,劉姓占總戶數的75.8%⑥。從多姓村落中大族戶口所占村莊戶口的比例來看,在多姓村落,內部人口自然增殖對村落形成的影響也是相當顯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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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寄居型人口流動”與村落的發展

村落的生長除了自身的人口增殖以外,人口流動對村落的發展也有很大的影響,人口流動不但增加了村落的人口數量,也改變著村落的空間形態、姓氏結構和村落內部的社會關系。這里我們所說的人口流動,既包括省際、縣際之間的移民,也包括縣內村落之人口流動。

就流動人口與原來村莊的關系而言,一般有兩種形式:一種情形是,居民遷出原來的村落,在離遷出村落較遠的地方建立新的村莊,在行政上與遷出的村莊沒有什么聯系,具有移民的特征。例如隆堯縣白家莊,據該村白氏家譜:明永樂二十年,該白氏祖由山西交城縣徙于直隸趙州隆平縣鄉觀社,立祖者為白仁親,明洪熙元年(1425年),部分白氏民復遷于此,村以姓氏而得名①。又如隆堯縣的蓮子鎮公社的辛莊,據該村楊氏墓清道光二十五年碑文載:明永樂間,楊氏民由內丘縣張馬村遷于隆平縣張汪村,后又由張汪徙此新建村落,遂名村為“新莊”,后演變為辛莊②。明代隆平縣與唐山縣是相鄰的兩縣(民國時合為堯山縣),白家莊與辛莊雖然離遷出地不遠,但是卻屬于跨縣人口流動,行政上肯定不受原來村落的管轄。

這種類型的人口流動在一縣內也同樣存在。如鹽山縣楊集公社崔劉楊村,據崔氏家譜載:崔氏五世祖與劉氏一家由鹽山縣城北崔家園遷此立村,以其姓氏取名為崔劉莊,后又有楊氏由楊呈趙遷此定居,遂改稱崔劉楊③。楊集公社駐地在鹽山縣縣城東南偏北22.5里處,而崔劉楊又在楊集公社駐地東北偏北5公里處,新立村與遷出村落崔家園的直線距離近20里,行政上也不可能受原來村落管轄。因此,這類村落和甘布爾所說的“衛星聚落”不同,甘布爾所說的“衛星聚落”(settlementsatellite),主要是由于受空間的限制,部分村民遷出村落的核心部分,在原來村莊的邊緣形成新的聚落,這些新形成的聚落在政治和經濟組織上仍然是原來村落的一部分④。

但是,不是說這類村落不受遷出村落管理就是完全獨立的,這些新立村落并不能游離于國家基層管理組織之外,據嘉靖《獲鹿縣志》:“有遠鄉附籍或寄莊壻戶不肯人甲,初時俱開作畸零戶者,夫甲首積多又當并聚為里分矣,畸零戶積又當分列為甲有矣。”⑤從獲鹿縣的事例中,可見明代的流動人口被歸人到附近的里社中,由于許多人不愿人甲,被當作畸零戶處理。

另外一種管理形式是代管,當這種移民聚落形成以后,由于規模較小,常常由附近較大村落代管,新河縣堯李莊就是這樣的一個典型。堯李莊始建于明代,具體年代不詳,據《堯李莊圖》附文“故事”條:“明滄頭廟(屬冀縣)有李姓者,傭于沙井崔宅,東(家)伙(計)甚睦,主人以女配之,給地三頃六十畝,遂落戶于此,因名李家莊而附屬于沙井村。關帝廟前有古香亭,上刻‘萬歷二十八年,沙井村代管李家莊’諸字可證。后人口漸多,遂脫離沙井改名堯李莊。”⑥從古香亭碑刻“萬歷二十八年,沙井代管李家莊”這一條來看,該村始建應在萬歷二十八年之前,并且接受距離較近且有親戚關系的沙井村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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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中葉以后,代管村這一形式可能已經逐漸取代在里社下“開作畸零戶”的管理方式,原因是里社編審制度到明代中葉以后已經衰馳,村莊逐漸成為實現賦役的主體.所以這類新立小村在納稅和承擔差役方面就可能和附近村落發生聯系,并接受附近較大村落的管理,成為這些村落的“代管村”或“附屬村”。到了清代,代管村或附屬村這一形式已經被廣泛使用①。

以唐縣為例,據光緒《唐縣志》載,整個唐縣這樣的代管村有87個,例如西旦里村的代管村有劉家溝、墨眼村、黃眼村。木蘭村代管村莊有尖梢村、西溝村、小山河頭、滿心里、羊角里。代管村莊較多的村莊是上葦子村,其下代管村莊有梅家溝、大寺溝、皂角溝、馬莊兒、梁家溝、平房莊、韓白里、桃溝門、臺子村、上下黑角、棗兒溝、墁石道、西石門、吳兒庵、郭莊兒、土溝門、令公鋪、六畝園、東石門、塔子溝共23個村莊②。實際代管村落的數量可能遠不止87個,因為這87個代管村僅僅是采訪冊上記載的數量,當時編志者實地調查卻發現有很多遺漏,例如小山、南莊三村“采訪遺漏又有田家溝、果莊、鷂子嶺、米家樓、岳溝、李家莊、三道岡、閻家莊、楊家庵等村莊,亦未詳道理方向”③。

一般來說,這些代管村的道里方向縣志和采訪冊記載都不完備,表明這些村落在當時規模還很小,應屬于較晚形成的村落。光緒《唐縣志》記載的一些代管村人口數量為我們理解代管村的規模提供了線索,表1列出了倒馬村所代管村的戶口情況:

從表1可以發現,很多代管村的戶數在1—5戶之間,這些只有一兩戶的村落毫無疑問是后來移民的結果,大多形成于道光前后。人口較多的柳家溝村成村的年代較早,新編《唐縣志》認為大約明嘉靖二十九年始有居民,因當地有柳林而得名④,這種說法基本上應該是可靠的。校場溝與柳家溝的情形有所不同,光緒唐縣志“校場溝”條下“自校場溝至大大溝門40戶”⑤,它的戶數較多是因為它實際上包括從校場溝到大大溝門這一段距離上的數個居民點。

唐縣的代管村較多與它的山地較多有關,直到今天代管村這種管理形式仍然存在。平原地區代管村雖然沒有唐縣多,但代管村也是存在的,例如青縣,到民國時期仍然有許多零星小村在發育,“此外尚有新立小村多處,雖或有一名,然類皆附人它村一牌應管,且為縣局冊表所不載,姑從闕”⑥。這些新立的村莊附入其它村應管,實際上也就是代管村或附屬村。由于新立小村規模較小,一般縣志對這種村落都不載,但是這種村落在村落發展過程中應該是普遍存在的,只是由于記載較少而被人們忽略了。

從這種類型人口流動的影響來看,它往往會短暫地改變遷入村莊的空間結構與姓氏結構,隨著自身規模的發展,最終要獨立成村。由于它們只是短時間內附遷入地附近的村落,具有寄居的特征,本文稱之為“寄居型人口流動”。它的發展對村落數量變化有很大影響,同時,隨著它的獨立,也加速了村落的裂變分化以及一定地域內村落密集化的過程。

三“融入型人口流動”與村落發展

和“寄居型人口流動”不同,另一種情形的人口流動是,一個村的人口遷移到另一個村莊里,成為這個村莊的一部分,彼此結合比較緊密,并且不會再獨立成村,我們可稱之為“融人型人口流動”。這種類型的人口流動在一個村落開村以后是非常普遍的現象,對村落的發展壯大有很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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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鹽山縣孟店公社夏莊,據該村邢氏家譜記載:其先祖邢氏于明永樂末年遷來,其時即有夏村之稱,后夏氏失傳,鄭、潘、張等氏相繼遷入,村名仍稱夏莊①。邢、鄭、潘、張四姓就是夏氏立村后遷來的移民。另如新河縣后梁家莊,據該村焦氏家譜稱,焦氏洪武年間由山西洪桐縣老鴉窩枕頭村遷來,焦姓是該村較早的居民。在焦氏之后,程姓由冀縣東午村遷來,徐姓由本縣徐十戶村遷來,黃姓由姚村遷來,成姓由馬莊遷來,此外還有張、王、李、陳、姬、賈、申等姓②。后梁家莊由焦姓立村,徐、黃、成等姓都是后來遷入者,最終沒有獨立成村,屬于融入型的人口流動。

這種類型人口流動對村落的發展有很大的影響,也不斷改變著村落的宗族與社會結構。研究華北的學者都注意到,華北的村落以多姓村為主,但是,實際上,就今天的多姓村落而言,許多村落早期都是由單個家庭建立的。研究發現,今天的多姓村落很多都以姓氏命名村莊,表明這類村莊最初是由單一家庭發展而來的。村落家譜中關于村落起源的記載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在鹽山縣望樹公社魏莊,據魏氏家譜載:明永樂二年,魏氏奉詔由山東棲霞縣遷此占產立莊,故名魏莊③。又如隆堯縣小曹莊,該村曹氏家譜載:該族的曹氏祖于永樂間自山西洪桐縣遷至隆平縣戶曹村,明成化間復由戶曹村遷此,以姓氏命名為曹家莊,為與村西一大曹家莊相區別,遂更為小曹莊④。這些村落都當是最早移徙到此地的家庭姓氏命名的,故以姓氏名村,但是由于受到融入性人口流動的影響,到今天都已經變成了多姓村落。

村落早期由單個家庭開村的例證,還可見于那些以人名為村名的村落。在鹽山縣于環珍村,據于氏家譜稱,明嘉靖五年(1530年),于氏先祖于環珍由山東登州府文登縣大水波遷此立莊⑤。又如李振宇村、李振環村,據李氏家譜:李氏先祖李振宇、李振環永樂年間奉詔由永平府灤州(今灤縣)李家樓遷此分別立莊,各以姓名名村⑥。鹽山縣類似的例子還有劉洪宇村、王可忠村、孫良廣村、張益吳村、李化斗村、王復娥村、崔凡村、韓才風村、劉振隆村、李芳莊子、李分乾村、劉春奎村、李士道村、盧少剛村、李夢飛村、劉武家村等,都是以最初立村者的姓名名村,表明這些村落建立之初只有一家一戶而已。

也有一些村落由兩三戶集中居住發展而成,如前文所說的鹽山縣的崔劉楊村,最早開村的是崔、劉二姓,村莊的名稱即為崔劉莊,后來楊姓遷來了,又改為崔劉楊莊。又如鹽山縣劉郭鋪,據馬氏家譜載,明永樂二年,馬云奉詔由永平府欒州石門寨遷此占產立莊,因與楊家鋪相鄰,冠以姓氏取名馬家鋪,后劉郭二姓遷此居住,子孫繁衍,而馬氏人丁不旺,改村名為劉郭鋪⑦。從這些村落的名稱及其變化中,也可以發現早期村落的姓氏構成與人口的流動狀況。

因此,可以這樣認為,在村落形成的早期,大多為單一宗族型村落,隨著村落的發展和人口的流動尤其是“融入型人口流動”改變了村落原來的姓氏構成。而且,村落的規模越大、歷史越悠久,其姓氏構成就越復雜。以順義縣為例(見表2):

從順義縣的各村戶口以及姓氏數的情況來看,到民國三十年,大部分村落屬于多姓村莊,且村莊的規模越大、人口越多,姓氏的數量也就越多。例如衙門村有274戶,村內共有30姓;馬卷村189戶,有36姓,而人口較少的妙爾巷村52戶,有6姓,姚卷村23戶,有9姓。小孫各莊35戶,有9姓。這說明,隨著村落的發展,“融入型人口流動”逐漸增加,村落的姓氏構成越來越復雜,使村落發展成為多姓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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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劉郭鋪村馬氏家譜,引自河北省鹽山縣地名領導小組:《鹽山縣地名資料匯編》(內部資料),1982年8月。

而且從各村落中不同姓氏的戶數來看,各姓的戶口數是不相同的,有的姓氏達到幾十戶,大多姓氏只有一兩戶。以沙井村為例,沙井村民國三十年十月三十日共有70戶居民,16個姓氏,其中李、楊二姓有13戶,張姓12戶,劉、杜二姓各7戶,趙姓5戶,孫姓3戶,王姓2戶,其余的崇、任、柳、景、柏、傅、吳、周各一戶①。如果不考慮災害和人口外遷,村落各姓氏的人口處于相同繁衍速度的情況下,理論上人口越多的姓氏,移居的時間就越早。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在村莊發展的過程中,外來遷入人口的影響相當顯著,村落的人口一直處于動態的發展過程中,村際間、縣際間乃至省際間的人口流動一直就沒有停止過。

四余論

村落發展是一個長期復雜的過程,但是村落發展還是有規律可循的。一個村落,不管它形成于哪個時代哪個區域,也不論它是多姓村落還是宗族村落,都要經歷從零星聚落到村落的發展過程。研究注意到,聚落形成的早期,無論是移民形成的聚落還是村民向外移居形成的“衛星聚落”,總是和周邊的聚落發生聯系,或被代管,或與其它聚落共同構成一個村落,零星聚落也被納入到國家基層管理體系中。在村落發展過程中,人口自然增殖與流動是村落發展的動力。寄居型人口流動為村落的裂變分化提供了基礎,并直接推動了村落的密集化過程。但是,如果說“寄居型人口流動”為村落的裂變分化提供了前提的話,這種由“寄居型人口流動”形成的聚落其自身規模的發展,才是村落裂變的真正動力,而聚落的規模生長則要依靠人口的自然增殖與“融入型的人口流動”,三者實際上是密切相關的。研究也注意到,人口流動所形成的聚落究竟是“寄居”還是“融入”所依附的村落,取決于村落的空間結構以及村落內部宗族組織與地緣組織的競爭態勢。村落結構的不穩定性是聚落產生離心傾向的根本原因,村落內不同聚落間的空地、山丘、河流等自然界限加劇了聚落間的離心傾向,使村落分成兩個或多個地緣團體,在華北有時被稱為街團。這些街團在宗族競爭以及地緣組織競爭等外力作用下,最終促使那些原來附人附近較大聚落的、具有離心傾向的聚落分化出來,獨立成村,從而影響村落的規模、數量以及一定區域村落的密集化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