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50年代中國共產黨對社會和諧的初步探索
時間:2022-12-13 02:16:00
導語:20世紀50年代中國共產黨對社會和諧的初步探索一文來源于網友上傳,不代表本站觀點,若需要原創文章可咨詢客服老師,歡迎參考。
[摘要]20世紀50年代中期開始,以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通過鮮活生動的社會實踐、廣泛深入的調查研究,總結、提出和創造了包括社會主義矛盾學說、《論十大關系》、“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方針以及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等科學理念,率先進行了建設社會主義、實現社會和諧的創造性探索,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提供了歷史借鑒。
[關鍵詞]社會主義社會建設20世紀50年代和諧社會
[中圖分類號]D61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4952(2007)03-0037-09
[作者簡介]黃宏,教授,國防大學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研究中心,100091;程衛華,副教授,南京政治學院軍教一系,210003。
社會和諧是人類千百年來的美好理想,也是我們黨堅持不懈的奮斗目標。新中國的成立,社會主義制度的確立,為我國實現社會和諧提供了根本前提。從20世紀50年代中期開始,以為首的中國共產黨人為促進社會和諧進行了艱辛探索,取得了許多重大成效。這一時期,經濟快速恢復,政治清明,黨風優良,社會穩定,思想文化活躍,人民充滿理想和激情。特別是實行的團結—批評—團結的方針,統籌兼顧、全面安排的方針,“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調動一切積極因素的方針,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的方針等,體現了我們黨對社會主義社會應當是和諧社會的設想,是對社會主義本質及其主要特征更為具體科學的認識。毋庸置疑,我們黨50年代中期的探索難免帶有很大的局限性,有的不完善、不徹底甚至前后矛盾,有的未能堅持或貫徹到底甚至發生扭曲、背棄。但它畢竟留下了探索的足跡和閃光的思想,開啟了新中國和諧社會建設的進程,積累了一些初步經驗。從一定意義上說,我們今天的成就,就是站在歷史巨人的肩膀上所取得的。回顧和總結這段歷史,吸收其中有益的成分,對于深入學習貫徹中共十六屆六中全會精神,推進我國和諧社會建設的偉大實踐,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導意義和彌足珍貴的實踐價值。
關于社會主義社會矛盾的經典論斷
為我們構建和諧社會提供了科學理論前提
新中國成立后,我們黨為促進社會和諧進行了艱辛探索,《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就是在這一探索中取得的重大理論成果。這一理論強調矛盾是社會發展的動力,社會主義社會同樣存在矛盾。用這個觀點去認識和諧社會建設,就要重視矛盾而不能回避矛盾,用正確的方法去化解矛盾而不能激化矛盾,在化解矛盾中求得社會和諧發展。社會主義矛盾學說成為建立和諧社會、推動社會經濟全面健康發展的理論前提。
著力解決事關全局的重大矛盾,是推動社會和諧發展必須直面的重大課題。20世紀50年代中后期,我國的民主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取得了重大勝利,革命時期疾風暴雨式的群眾階級斗爭已經過去,我國社會出現了敵我矛盾下降、人民內部矛盾上升的總趨勢。這期間,國際局勢風云變幻,國際共產主義運動風潮不斷,受此影響,加之國內社會主義制度建立不久,在分配、就業、教育、政府工作作風等方面,產生了不少新的社會矛盾,引發了工人罷工、學生罷課、農民退社等不和諧因素。人民內部矛盾上升為社會主題,這不僅是一個新問題,而且是一個事關全局的大問題,蘇聯處理社會矛盾的前車之鑒給我們敲響了警鐘。蘇聯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不承認社會主義社會存在著矛盾,更不承認人民內部的矛盾。理論的失誤,必然導致認識上的謬誤和實踐上的偏差。當蘇聯內部出現矛盾、產生意見分歧時,蘇聯黨的主要領導人不是從內部找原因,而是簡單地歸結為外部敵人的干擾破壞,因而將人民內部矛盾當作敵我矛盾來處理,給蘇聯社會主義建設造成了無法彌補的損失。針對蘇共的失誤,在主持下經過政治局多次討論寫成的《關于無產階級專政的歷史經驗》一文,第一次提出社會主義社會的矛盾問題。指出:否認矛盾存在,就是否認辯證法。社會主義社會的發展也是在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中進行著的。舊的矛盾解決了,新的矛盾總會產生。此后,隨著社會矛盾的變化和人民內部矛盾的突出,更加注意對人民內部矛盾的研究。經過反復醞釀和認真研究,在1957年2月最高國務會議第十一次擴大會議上,發表了《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的長篇講話。講話從中國的實際出發,并在總結國際社會主義運動經驗的基礎上,運用馬克思主義的唯物辯證法,對社會主義社會的矛盾,包括社會主義社會的基本矛盾、社會主義社會兩類不同性質的敵我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以及黨有關處理上述各種矛盾的方法和政策作了全面深刻的說明。第一次提出了系統完整的社會主義基本矛盾學說,為正確分析、認識和處理社會主義社會的一系列具體矛盾、推動社會和諧發展,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為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提供了強大的思想武器。
關于社會主義社會矛盾的論述,來源于對社會現實深刻系統的調查研究,是我們黨探索社會和諧的基本前提。以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深入研究中國實際,認真吸取蘇聯的深刻教訓,不僅全面系統地研究了社會主義社會的基本矛盾,而且進一步研究了其在人與人關系上的表現,提出了兩類矛盾的學說。一是詳細闡述了人民和敵人的概念,認為人民和敵人是歷史范疇,在不同的國家和不同的歷史時期有著不同的內容。“在現階段,在建設社會主義的時期,一切贊成、擁護和參加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階級、階層和社會集團,都屬于人民的范圍;一切反抗社會主義革命和敵視、破壞社會主義建設的社會勢力和社會集團,都是人民的敵人。”[1]在明晰地揭示了人民、敵人的深刻內涵的基礎上,明確指出:“在我們的面前有兩類社會矛盾,這就是敵我之間的矛盾和人民內部的矛盾。”[1](p.204)二是分析了社會主義社會各階級、階層、社會集團之間的現實關系,揭示了兩類矛盾特別是人民內部矛盾的種種表現。認為,在社會主義社會,人民內部矛盾表現在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和諸多方面,主要包括工人階級內部的矛盾,農民階級內部的矛盾,知識分子內部的矛盾,工農兩個階級之間的矛盾,工人、農民同知識分子之間的矛盾,工人階級和其他勞動人民同民族資產階級之間的矛盾,民族資產階級內部的矛盾等等。總的來說,人民內部矛盾是一個廣泛的復雜的社會問題,但是,歸根結底,它是一個利益分配問題。這種矛盾包括國家利益、集體利益同個人利益之間的矛盾,民主同集中的矛盾,領導同被領導之間的矛盾,國家機關某些工作人員的官僚主義作風同群眾之間的矛盾。這種矛盾也是人民內部的一個矛盾。三是闡述了社會主義社會人民內部矛盾的普遍存在及其對社會發展的消極影響,論證了正確處理人民矛盾是社會主義國家政治生活的主要任務,這是更好地團結全國各族人民、消除各種不和諧因素、調動各方面積極性、推動社會和諧發展的根本所在。
關于社會主義社會矛盾的論述,嚴格區分了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是我們黨探索解決社會問題、營造和諧氛圍的重要方法論原則。處于多事之秋的1956年和1957年之交,正確認識和處理人民內部矛盾,成為當時社會關注和思考的焦點。在《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中深刻闡述了社會主義兩類矛盾,特別是人民內部矛盾的性質、特點,提出了兩類矛盾的概念。他強調指出:敵我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這是性質完全不同的兩類矛盾”。敵我之間的矛盾,是建立在經濟、政治、文化利益根本對立基礎上的矛盾,因而是對抗性的矛盾;人民內部矛盾則是根本利益一致基礎上的,因而總體上說,是非對抗性的矛盾。對于民族資產階級,指出,從他們發展的歷史和現實上看,其性質具有兩重性,因而他們與工人階級之間的矛盾,既有對抗的一面,也有非對抗的一面。從總體上看,“在我們國家里,工人階級同民族資產階級的矛盾屬于人民內部的矛盾”。進一步指出:不同性質的矛盾,要采用不同的方法去解決。“在人民民主專政下面,解決敵我之間的和人民內部的這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采用專政和民主這樣兩種不同的方法。”[1](pp.204、206、211~212)在這里,著重強調解決人民內部矛盾,要用民主的方法,用討論的方法、批評的方法、說服教育的方法來解決,而不是用強制的、壓服的方法來解決。“以后凡是人民內部的事情,黨內的事情,都要用整風的方法,用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方法來解決,而不是用武力來解決。”因此,“我們主張和風細雨……這樣就很得人心,就能夠團結全國人民,調動六億人口中的一切積極因素,來建設社會主義。”[2]當然,民主的方法只是解決人民內部的基本方法,人民內部矛盾多種多樣,涉及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因此需要將民主的方法具體化。還根據人民內部矛盾的不同情況,對這些具體方法作了全面闡述。概括起來,一是解決人民內部在經濟利益上的矛盾;二是解決人民內部在政治思想領域的矛盾;三是解決文化發展及科學和藝術領域的矛盾;四是人民群眾同政府機關的矛盾,等等,都要采用不同的、具體的、民主的方法加以解決。最后指出:對人民內部矛盾處理得及時,處理得好,可以增強人民的團結,調動和發揮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促進社會的穩定和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發展;處理得不及時,不好,人民內部矛盾就會激化,小事變成大事,用極端的形式表現出來,釀成亂子。這不但不利于發揮群眾建設社會主義的積極性,而且會危及社會的安定和建設事業的發展。
關于社會主義社會矛盾的論述,創造性地發展了馬克思主義。遺憾的是,這一閃爍著辯證思想光芒的創新思想,未能得到認真貫徹,甚至遭到嚴重違反。特別是反右斗爭嚴重擴大化后,大量人民內部矛盾被當作敵我矛盾來處理。盡管如此,運用唯物辯證法矛盾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科學原理寫成的《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對于鞏固和發展社會和諧有著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
《論十大關系》的探索和總結
為我們構建和諧社會提供了科學發展途徑
從根本上說,一個社會能否和諧,主要取決于以社會生產力為基礎的基本社會經濟關系【鲇諫緇峋彌貧群蛻緇嶁翁男災省V揮性諫緇嶂饕逯貧認攏菇ê托成緇岵啪哂邢質悼贍芐浴!堵凼蠊叵怠吩擻夢ㄎ銼韁しê投粵⑼騁還媛桑醪階芙崍酥泄緇嶂饕褰ㄉ璧木椋岢雋頌剿魘屎現泄櫚納緇嶂饕褰ㄉ璧纜返娜撾瘢俏頤塹吃誥昧煊蛺剿骱托成緇岬鬧匾頡?br>
《論十大關系》提出“以蘇為鑒”獨立自主地走社會主義道路的基本方針,是我們黨探索和諧社會的初步成果。1956年是一個特殊的年份,國內外形勢發生了一些重大變化。國際形勢趨向緩和,在可以預見的時期內,世界大戰打不起來。國內“三大改造”基本完成,作為中國最后一個剝削階級———資產階級將不復存在,中國正在進入一個新的歷史階段。黨和國家的工作重心正在向著大規模的社會主義建設轉移。社會主義建設已經歷了三年多的實踐,蘇聯經濟建設中的一些缺點和錯誤也逐步有所暴露。如何避免重蹈蘇聯的覆轍,少走彎路,總結自己的經驗,探索一條適合中國情況的建設社會主義道路的任務,刻不容緩地提到了中國共產黨人的面前。當時中國是一個一窮二白、人口眾多、情況特殊的東方大國,在這樣的國家,怎樣建設社會主義,成為一個艱難而又復雜的問題。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鑒,書本上也沒有任何現成答案,照抄、照搬蘇聯的模式顯然不符合中國國情。為此,以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首先對國情、社情進行了系統而周密的調查研究。1956年2月后,集中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先后聽取了中央30多個部門的匯報,在充分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又經過中央政治局的多次討論,于4月25日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作了《論十大關系》的報告,標志著對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道路的探索開始形成一個比較系統的思路,顯露了有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的一束可貴的思想火花。幾年之后,在總結建國后歷史經驗時,仍然把它看作是一個轉折。他寫道:“前八年照抄外國的經驗。但從一九五六年提出十大關系起,開始找到自己的一條適合中國的路線。”[3]
《論十大關系》提出了調動一切積極因素的基本方針,是我們黨探索和諧社會的根本指導。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建設社會主義,是總結民主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的經驗提出的適應全面建設社會主義需要的方針。《論十大關系》開宗明義,要把“國內外一切積極因素調動起來,為社會主義建設服務”[1](p.23),是一個“基本方針”。強調,提出這十個問題,正確處理這些關系,就是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積極因素,才能“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強大的社會主義國家”。這就是關于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實現社會和諧的根本指導思想。認為,世界是由矛盾組成的,十對關系就是十對矛盾,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把這十對矛盾解決好,以便把黨內外、國內外的積極性調動起來。如何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呢?一是初步提出了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若干新方針。在工業化道路上,必須用多發展些農業、輕工業的辦法來促進重工業的發展;在分配上,提出必須兼顧國家、集體、個人三者利益;在經濟管理體制上,反對中央集權過多,主張給地方和企業以適當的權力,充分發揮各方積極性。二是初步提出了社會主義政治建設的若干新方針。在黨和非黨的關系問題上,共產黨和派要長期共存,互相監督;在革命和反革命的關系問題上,必須分清敵我,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在是非關系問題上,對犯錯誤的同志要實行“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針,要允許人家犯錯誤,允許并幫助他們改正錯誤。三是要努力學習一切世界的、民族的有益東西和經驗。要學習一切民族、一切國家的長處,包括資本主義國家先進的科學技術和科學管理方法,要反對不加分析地一概排斥或一概照搬。
《論十大關系》提出了統籌協調農、輕、重比例和各方利益,是促進社會主義經濟和諧發展的行動綱領。“一五”時期由于受蘇聯影響,對農業和輕工業重視不足。對這種情況曾經深為憂慮,從中國是個農業大國的國情出發,強調“發展工業必須和發展農業同時并舉”。他指出:“工業化道路的問題,主要是指重工業、輕工業和農業的發展關系問題。我國的經濟建設是以重工業為中心,這一點必須肯定。但是同時必須充分注意發展農業和輕工業。”[2](p.400)提出的不同于蘇聯工業化道路的具體途徑,使我國在20世紀50年代中期比較好地處理了農輕重的比例關系。在分配上,提出必須兼顧各方利益。在國家、生產單位和生產者個人的關系上,指出:“國家和工廠,國家和工人,工廠和工人,國家和合作社,國家和農民,合作社和農民,都必須兼顧,不能只顧一頭。”[1](p.30)在國家和職工的關系上,他指出隨著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既要不斷地保證增加國家的積累,滿足擴大再生產的需要,又要使勞動者的收入每年有所提高。在國家和農民的關系上,鑒于蘇聯搞“貢稅”政策把農民挖得很苦、嚴重挫傷農民積極性的做法,主張要“兼顧國家和農民的利益”,在工農業產品交換中,要“采取縮小剪刀差,等價交換或者近乎等價交換的政策”,“在合作社的收入中,國家拿多少,合作社拿多少,農民拿多少,以及怎樣拿法,都要規定適當。”[1](p.30)這對于糾正我國社會主義建設中重積累輕消費的傾向、改善人民生活特別是農民生活具有重大意義。在經濟管理體制上,反對中央集權過多,主張給地方和企業以適當的權力。對于中央與地方的關系,指出:“應當在鞏固中央統一領導的前提下,擴大一點地方的權力,給地方更多的獨立性,讓地方辦更多的事。……有中央和地方兩個積極性,比只有一個積極性好得多。”[1](p.31)但認為既要反對片面強調高度集中統一的傾向,又要反對那種不服從統一指揮而搞絕對獨立的無政府主義傾向。值得一提的是,還認識到資本主義國家在經濟管理方面的有益經驗可供借鑒,“處理好中央和地方的關系……有些資本主義國家也是很注意的。它們的制度和我們的制度根本不同,但是它們發展的經驗,還是值得我們研究。”[1](p.32)他還提出允許企業成為“公開的、合法的‘半獨立王國''''”[1](p.53),這是難能可貴的。明確提出在社會主義經濟占優勢的情況下,利用個體經濟和某些資本主義經濟作為社會主義的補充,搞多種經濟成分并存以發展社會生產力,并稱之為“新經濟政策”。這些都是他試圖突破蘇聯單一社會主義公有制的固定模式的一次可貴嘗試。
《論十大關系》不論在經濟方面還是政治方面,都提出一些新的方針。令人遺憾的是,在實踐中沒有把這些有益的探索和突破貫徹下去和進一步深入,隨著國際國內形勢的變化,局面很快發生逆轉,在“”及“”運動中重新陷入過去傳統的社會主義經濟模式并且日益僵化。
“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為我們構建和諧社會提供了科學文化方針
1956年4月在發表《論十大關系》講話的同時,提出要把“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用以處理和解決文化發展中的爭論和矛盾,繁榮社會主義科學文化事業。“雙百”方針的提出,猶如一面鏡子,折射出一個政治穩定、經濟發展、人民團結的和諧社會景象。
“雙百”方針反映了繁榮文藝、發展科學的時代要求,是科學文化工作和諧發展的指導方針。早在1951年4月,就為中國戲曲研究院成立題詞祝賀:“百花齊放,推陳出新”。當年5月,政務院發出《關于戲曲改革工作的指示》,提出要“鼓勵各種戲曲形式的自由競賽,促成戲曲藝術的‘百花齊放''''”。[4]這是我們黨根據“百花齊放,推陳出新”方針所作的第一個政策指示。1953年8月,中國兩位著名歷史學家郭沫若和范文瀾對中國奴隸制和封建制的分期問題產生觀點分歧。一個主張中國封建社會始自西周,一個則主張中國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的分期標志是在春秋戰國時代。支持和反對兩種觀點的人,互為陣營,爭論頗大。這個問題社會反響很大,也非常關注。怎樣解決這類問題,需要有一個明確的方針。對此講了四個字,即“百家爭鳴”,表明了自己的立場。1956年2月,在一次會議上,了解到當時在學術研究中存在著抬高一個學派、壓制另一個學派的現象,表示在科學工作中宜采取“百家爭鳴”的方針。在“雙百”方針提出的過程中,多次提到“這是兩千年以前的事實”[5],這條客觀規律早在人們認識它以前就已經存在并起作用。然而,能夠自覺運用這條規律來促進我國科學文化事業的發展,并把它規定為黨的一項重要方針,則是的一個重要貢獻。從這里可以看到,“雙百”方針摒棄的是教條主義、思想僵化和文化專制主義,貫徹了社會主義民主的原則和方法。認為利用行政力量,強制推行一種風格、一種學派,禁止另一種風格、另一種學派,會有害藝術和科學的發展。他主張“藝術上不同的形式和風格可以自由發展,科學上不同的學派可以自由爭論”。“藝術和科學中的是非問題,應當通過藝術界科學界的自由討論去解決,通過藝術和科學的實踐去解決,而不應當采取簡單的方法去解決。”[1](p.229)此后,“百家爭鳴”成為整個文藝科學工作的指導方針。
“雙百”方針科學地闡明黨的文化科學方針,揭示了科學文化和諧發展的時代主題。“雙百”方針提出后,許多人并不贊成。他們夸大“雙百”方針貫徹以來的消極方面,主張“應該創造新花為主,開放新花為主”,提出要“壓住陣腳進行斗爭”。敏感地覺察到這一問題的實質,其思想方法是教條主義、形而上學、片面的,是“粗暴不講理”的,其結果將會阻止“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實行。貫徹“雙百”方針,就不應當是“只能放香花,不能放毒草”。因為歷史上新的正確的東西、好的東西,人們一開始往往并不承認是香花,有時甚至會把它們當作毒草。例如,哥白尼的學說、達爾文的進化論,都曾經被看作是錯誤的東西,都曾經遭受過打擊和壓制。因而,認為,對于科學和藝術上的是非、香花和毒草的辨別應當慎之又慎,提倡自由討論,在爭論中辨別是非;判斷正確的東西或錯誤的東西,需要在實踐中經受時間的檢驗。正確的東西往往是在同錯誤的東西作斗爭的過程中發展起來的,“真的、善的、美的東西總是在同假的、惡的、丑的東西相比較而存在,相斗爭而發展的。”[1](p.230)在社會主義國家還有非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存在,也有反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存在。認為,“馬克思主義必須在斗爭中才能發展,不但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也必然還是這樣。”他特別指出,“我們應當批評各種各樣的錯誤思想。不加批評,看著錯誤思想到處泛濫,任憑它們去占領市場,當然不行。有錯誤就得批判,有毒草就得進行斗爭。”[6]毒草存在并不完全是壞事,毒草可以化作肥料。認為,反革命的言論一般不會以反革命的面貌出現,而常常以革命的面貌出現,那就只好讓它放,這樣利于進行鑒別和斗爭。他比喻說,田里長著兩種東西,一種叫糧食,一種叫雜草。雜草年年要鋤,一年要鋤幾次。雜草有個好處,翻過來就是肥料。農民需要年年跟田里的雜草作斗爭,我們黨的作家、藝術家、評論家、教授,也需要年年跟思想領域的“雜草”作斗爭。認為,“禁止人們跟謬誤、丑惡、敵對的東西見面,跟唯心主義、形而上學的東西見面,跟孔子、老子、的東西見面,這樣的政策是危險的政策。它將引導人們思想衰退,單打一,見不得世面,唱不得對臺戲。”[1](pp.192~193)進而指出:“無論在黨內,還是在思想界、文藝界,主要的和占統治地位的,必須力爭是香花,是馬克思主義。”[1](p.197)為了幫助人們發展對于各種問題的自由討論,提出了在人民的政治生活中判斷言論是非的政治標準,這就是:“(一)有利于團結全國各族人民,而不是分裂人民;(二)有利于社會主義改造和社會主義建設,而不是不利于社會主義改造和社會主義建設;(三)有利于鞏固人民民主專政,而不是破壞或者削弱這個專政;(四)有利于鞏固民主集中制,而不是破壞或削弱這個制度;(五)有利于鞏固共產黨的領導,而不是擺脫或者削弱這種領導;(六)有利于社會主義的國際團結和全世界愛好和平人民的國際團結,而不是有損于這些團結。這六條標準中,最重要的是社會主義道路和黨的領導兩條。”[6](p.789)
“雙百”方針深刻提煉歷史與現實、國際與國內科學文化發展的經驗教訓,是我國科學文化事業和諧發展的新創造。“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作為我國發展科學和文化的基本方針,它對于發展我國的科學和文化事業具有重大的歷史性影響。其一,“雙百”方針的提出,是對中外歷史和現實經驗的深刻總結,指明了發展科學文化的正確道路。我國由于受封建社會的長期影響,使得政治不恰當地干預學術文化領域的問題較為突出。同時,由于我國的社會主義是在經濟文化落后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因而在發展科學文化問題上也不同程度地受到過文化專制主義思想的影響,出現過扶植一派、壓制一派、粗暴干涉、煜形遙鵲任侍猓泄瀋羈痰睦方萄怠F潿八佟狽秸敕從沉宋夜蒲Ш臀幕亂搗⒄箍凸酃媛傻囊螅譴俳蒲幕亂搗比俜⒄溝目蒲Х秸搿U饈俏頤塹撤⒄狗比倏蒲幕拇叢煨怨畢住!八佟狽秸胩岢齪蟮睦分っ?每當堅持并正確貫徹“雙百”方針時,我國的科學文化事業就會繁榮發展;而每當“雙百”方針受到損害甚至被踐踏時,我國的科學文化事業就發展緩慢,甚至停滯倒退。其三,“雙百”方針是以尊重知識、尊重學術文化活動、尊重科學文化發展客觀規律為前提的。對于學術和藝術性質的問題,實行學術自由、創作自由、批評與反批評自由,反對以勢壓人、粗暴干涉,提倡平等的、說理的、民主的方法,并且通過科學和藝術的實踐去證明去解決。這種民主風氣和民主領導方法對于促進科學文化繁榮發展的重要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方針提出并付諸實施后,立即顯示出強大的生命力,學術界和文藝界開始呈現出欣欣向榮、生機勃勃的和諧景象。可惜的是,這個方針貫徹后發生顯著變化的良好開端沒有能夠延續下去。時隔不久,由于國際形勢的急劇變化和國內反右派斗爭的擴大化,“雙百”方針的貫徹出現了嚴重曲折,受到了“左”的干擾和損害。
黨的八大在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方面
為我們構建和諧社會提供了科學執政理念
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制度,為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提供了最根本的保證。建國以后,曾經概括地講過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實現和諧目標的領導體制,即:“造成一個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紀律又有自由,又有統一意志、又有個人心情舒暢、生動活潑,那樣一種政治局面,以利于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較易于克服困難,較快地建設我國的現代工業和現代農業,黨和國家較為鞏固,較為能夠經受風險。”[2](pp.456~457)中共八大集中反映了這些科學理念。
八大關于執政黨建設的舉措,強化了黨的政治優勢,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發展、促進社會和諧提供了堅強有力的組織保證。建國以后中國共產黨成為執政黨,黨的組織分布到全國各地、各民族及各重要的企業,黨員人數劇增。多數黨員都在各級國家機關、經濟組織、文化組織、人民團體中擔負一定的領導職務。蘇共二十大暴露出的個人崇拜、破壞黨內民主的現象引起了的高度警覺,也促使中共中央將如何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如何解決黨政體制中的弊端,作為一項戰略問題來考慮。這些都成為推動中共八大加強執政黨建設、進行政治體制改革的重要肇端。關于執政黨的建設問題,八大著重提出了五方面要求,并相應地在制度上做了規定、在體制上做了改革:(1)堅持理論聯系實際、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反對主觀主義;(2)堅持黨的群眾路線,反對官僚主義,在通過的新黨章中正式寫進了“必須不斷地發揚黨的工作中的群眾路線的傳統”;(3)堅持黨的民主集中制,不斷擴大黨內民主,反對個人專斷和個人崇拜。中共八大提出,我們黨的任務就是要依靠廣大人民群眾,調動一切積極因素,為建設一個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而奮斗。而為了調動黨內外的積極性來建設社會主義,大會強調“必須健全黨和國家的民主生活”。
八大強調的健全黨內民主制度,提升了黨領導廣大人民群眾投身建設社會主義事業、推動社會和諧進步的能力。關于集體領導原則和擴大黨內民主,八大作了一些新的規定。八大政治報告中著重強調了其中的三項。主要是:第一,規定黨員有在工作中充分發揮創造性的權利,并且對黨的決議有不同意見的時候,除無條件地執行以外,有保留和向黨的領導機關提出自己意見的權利。鄧小平在會上所作的報告中指出,允許黨員提不同意見和保留不同意見,是有益無害的。在大會期間,還就對待同中央有不同意見且犯了路線錯誤的黨員應采取的方針講過一個意見,他說:“我們曾和蘇聯同志談過,如果過去對布哈林、季諾維也夫,甚至托洛茨基,不采取趕走他們和槍斃他們的辦法,而仍留他們在黨內,仍選舉他們做中央委員,是否會更好一些。蘇聯同志也認為恐怕會更好一些。”[7]第二,規定凡屬地方性質的問題和需要由地方決定的問題,應當由地方組織決定,以利于因地制宜;又規定黨的下級組織如果認為上級組織的決議不符合本地區、本部門的實際情況,應當向上級組織請求改變這個決議。第三,規定縣級以上的黨代表大會改為常任制,每年召開一次。鄧小平在會上所作的報告中指出,這種改革必然可以使黨內民主得到重大的發展。除此之外,提出的設幾個副主席、一個總書記的意見也被采納了。大會尤其對擴大黨內民主的問題,給予了充分的注意。在大會召開之前,就曾對擴大黨內民主的問題講過許多重要的意見。第一,執政地位的共產黨必須執行一種“群眾路線的領導方法”。“為此,我們需要建立一定的制度來保證群眾路線和集體領導的貫徹實施”[7](p.504)。第二,“沒有紀律是不行的。但是紀律太死了也不行,妨礙創造性的發揮,這樣的紀律是不好的,應當不要”。[7](p.509)第三,黨內應當有自由討論。他認為,對黨的領導人是可以批評的。第四,黨的領導制度應當進行必要的改革。他的具體意見是:黨中央除主席外,設幾個副主席,設一個總書記;仿照人民代表大會的辦法,設黨的常任代表。黨代會一年開一次,黨的代表五年一任;他本人考慮在適當時候辭去黨主席的職務;等等。采取這些措施,根本目的都是為了加強黨的集體領導和健全黨內的民主制度。的這些意見得到了中共中央和八大代表的贊同,并在八大通過的報告和黨章中得到了體現。
八大對社會主義執政黨體制的大膽探索,使各種積極力量得到有效整合,促進了生動和諧政治局面的初步形成。在建國初期,形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的格局。蘇共二十大后,和中共中央鑒于蘇聯制度中存在的嚴重問題,特別強調發展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制度。在《論十大關系》中指出:“究竟是一個黨好,還是幾個黨好?現在看來,恐怕是幾個黨好。不但過去如此,而且將來也可以如此,就是長期共存,互相監督。”[2](p.278)將中國共產黨與各派的關系作了明確揭示。1956年6月25日,中共中央統戰部部長李維漢在一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上指出:“中共中央已經提出了共產黨和各派長期共同存在,互相監督,首先是對共產黨起監督作用的方針。這是一個重大的方針,這個方針的提出,同時就是再一次地宣告,同黨外人士實行民主合作,是共產黨的一條‘固定不移''''和‘永遠不變''''的原則。”[8]在9月召開的中共八大上,劉少奇作政治報告時不僅重申了“長期共存、互相監督”的方針,而且對為什么采取這個方針作了解釋:“我們現在還有缺點,將來也一定還有缺點,并且不可能沒有錯誤。我們當然首先要加強黨內的自我批評和依靠廣大勞動人民的監督來消除這些缺點和錯誤;同時,我們也應當善于從各派和無黨派民主人士的監督和批評中得到幫助。”為此,“應當采取共產黨和各派長期共存、互相監督的方針”。[9]確立這一方針,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勵精圖治的境界。
應當說,20世紀50年代中期以后,中國共產黨不僅領導中國人民建立了一套嶄新的社會主義政治制度,而且敢于沖破蘇聯模式的束縛,不斷探索,與時俱進,大膽地對政治體制及存在的一些問題進行調整和完善,在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方面取得了許多重大成效,也積累了政治體制改革的不少寶貴經驗。不幸的是,八大路線并沒有能堅持貫徹下去。從1957年起,黨內的“左”傾思想泛濫,在調整和完善社會主義政治制度的探索中出現了一些失誤,強化了原來政治體制中黨政不分弊端,進一步形成了“以黨代政”局面,教訓十分深刻。
[參引文獻]:[1]《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05頁。[2]《選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第328頁。[3]《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3冊,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年版,第418頁。[4]《陸定一文集》,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843頁。[5]轉引自劉大年《“百家爭鳴”方針側聞記》,《黨的文獻》1986年第4期。[6]《著作選讀》下冊,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785、787頁。[7]《傳(1949~1976)》上,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年版,第524頁。[8]《當代中國的統一戰線》上,當代中國出版社1996年版,第238頁。[9]《劉少奇選集》下,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46~247、24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