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新民主主義社會充分發展觀的嬗變

時間:2022-04-06 02: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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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新民主主義社會充分發展觀的嬗變

【正文】

在長期的革命戰爭和根據地建設中一直探索著適合政治軍事斗爭需要并與社會主義相聯系的建國理論,到抗日戰爭時期才最終形成了“新民主主義”這樣一種較為完整的表達方式,《論聯合政府》將其目標規定為:建立一個既區別于歐美資產階級執政又別于蘇聯無產階級專政的新民主主義國家,并“在一個長時期中”產生一個“幾個民主階級聯盟的新民主主義的國家形態與政權形態”。認為:在這一時期,多種經濟成份并存并得到充分發展之后,再“開始”向社會主義轉變。而中國革命勝利后,尤其是國民經濟恢復之后,的這一新民主主義社會充分發展觀卻發生了嬗變,導致了中國社會主義各項建設的迅速進行,在取得經驗的同時也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歷史教訓。

的新民主主義社會觀形成于30年代末40年代初,即思想的成熟期。其主要標志是《新民主主義論》等著作的發表。其主要表現是:在闡明中國革命的新民主主義性質的同時,不但論證了中國革命必須分兩步走,而且明確地規定了新民主主義社會的政治、經濟和文化形態。在1940年1月發表的《新民主主義論》一文中指出:“在這個新社會和新國家中,不但有新政治、新經濟,而且有新文化。”首先,認為新民主主義社會的政治形態有兩種形式,即“國體”和“政體”。關于“國體”,他說:“只要是殖民地或半殖民地的革命,其國家構成和政權構成,基本上必然相同,即幾個反對帝國主義的階級聯合起來共同專政的新民主主義的國家。”關于“政體”,即政權構成的形式問題,認為:“可以采取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省人民代表大會、縣人民代表大會、區人民代表大會直到鄉人民代表大會的系統,并由各級代表大會選舉政府。”并說:“這種制度即是民主集中制。”其次,認為新民主主義社會的經濟形態是多種經濟形式并存。他說,“在無產階級領導下的新民主主義共和國的國營經濟是社會主義的性質,是整個國民經濟的領導力量,但這個共和國并不沒收其他資本主義的私有財產,并不禁止‘不能操縱國民生計’的資本主義生產的發展,這是因為中國經濟還十分落后的緣故”。他認為“在這個階段上,一般地還不是建立社會主義的農業,但在‘耕者有其田’的基礎上所發展起來的各種合作經濟,也具有社會主義的因素”。最后,認為新民主主義社會的文化形態是“一定社會的政治和經濟在觀念形式上的反映”,即“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文化”,“就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大眾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化”。如果說此時對新民主主義社會的認識雖然表現出其完整的科學體系,但基本上還處于“感性認識”階段的話,那么,經過“三三制”和人民代表會議制等政權建設的實踐而達到了峰巔,直到經過建國前夕的“理性認識”而完成了第一次飛躍——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召開,的新民主主義社會觀達到了成熟。但是,建國后,尤其是三年國民經濟恢復之后,對新民主主義社會的認識在實現其第二次飛躍的實踐中,卻改變了他最初的設想,壓縮了新民主主義社會的充分發展期。公務員之家版權所有

(二)

新民主主義社會的充分發展觀,隨著建國后第一批勝利成果的取得發生了嬗變。

1、時間的改變。新民主主義社會是一個相當長的歷史時期,這是新民主主義社會充分發展觀的核心內容。從中國的國情出發,曾一再論述中國是一個脫胎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經濟文化落后的大國,在這樣的國家里實現社會主義,不能操之過急,必須經過一個相當長的新民主主義社會的充分發展,先實現由農業國到工業國的轉變,再開始向社會主義過渡。即“由新民主主義社會發展到將來的社會主義社會”(注:《選集》(合訂本),1322,1320~1321、1368、132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69。)。1953年6月,中共中央接受的建議,提出了過渡時期的總路線,即要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逐步實現國家的社會主義工業化,并逐步實現國家對農業、對手工業和對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他說:“有人認為過渡時期太長了,發生急躁情緒。這就要犯‘左’傾的錯誤。”是辯證法的大師,他又從另一個角度說:“有人在民主革命成功以后,仍然停留在原來的地方。他們沒有懂得革命性質的轉變,還在繼續搞他們的‘新民主主義’,不去搞社會主義改造。這就要犯右傾的錯誤。”(注:《選集》,第5卷,81、81~82、90、23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出版,1977。)這里既沒有急躁冒進,也不是單純抓生產關系。但在具體的實踐中,卻改變了他原來的設想。是一個永不滿足的人,不斷革命是他的基本信條之一,他在批評建立新民主主義秩序時指出:“過渡時期每天都在變動”,“過渡時期充滿著矛盾和斗爭。我們現在的革命斗爭,甚至比過去的武裝革命斗爭還要深刻。這是要把資本主義制度和一切剝削制度徹底埋藏的一場革命。”(注:《選集》,第5卷,81、81~82、90、23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出版,1977。)他認為:“由新民主主義走向社會主義”的提法不明確,“逐步過渡到社會主義”比較好。于是他開始認定發展新民主主義就是發展資本主義,并開始把剛剛建立起來的新民主主義社會的相對穩定性與過渡性對立起來,結果是把原定為15年的步伐僅用了四五年一步到位,跑步進入了社會主義社會。2、根本任務的改變。新民主主義社會的根本任務是大力發展生產力,完成資本主義國家在資本主義階段完成的工業化、商品化、社會化和民主化,為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創造必要的物質條件。把“大約百分之十左右的現代性的工業經濟”和“大約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分散的個體的農業經濟和手工業經濟”作為“革命勝利以后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一切問題的基本出發點”。他認為“在革命勝利以后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還需要盡可能地利用城鄉私人資本主義的積極性,以利于國民經濟的向前發展。”(注:《選集》(合訂本),1322,1320~1321、1368、132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69。)建國后,得出了“我們的資本主義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的結論。為此,劉少奇提出了“鞏固新民主主義秩序”的主張。但隨著國民經濟的恢復,在對國內的矛盾作了進一步的思考之后,斷定“在打倒地主階級和官僚資產階級以后,中國內部的主要矛盾即是工人階級與民族資產階級的矛盾,故不應再將民族資產階級稱為中間階級”。在這種情況下,提出了過渡時期的總路線,開始改變他原來對新民主主義社會的認識。其主要表現是:(一)過渡時期的總路線改變了原來設想的經過新民主主義社會的充分發展,再向社會主義轉變的思想,提出了直接向社會主義過渡。砍去了新民主主義社會這一發展階段;(二)把以實現工業化——大力發展生產力為中心,變為以改變生產關系——消滅生產資料私有制為中心;(三)開始批評黨內一些同志貫徹新民主主義的經濟政策是“資本主義傾向”。(注:《選集》,第5卷,81、81~82、90、23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出版,1977。)1955年9月又夸大了資本主義在中國的發展程度,把新中國成立前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說成是“資本主義社會”(注:《中央黨史參考資料》(八),243頁,人民出版社,1980。),并斷言:“一九五五年,在中國,正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決勝負的一年”(注:《選集》,第5卷,81、81~82、90、23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出版,1977。)。從兩個階級,兩條道路的斗爭來認識非社會主義經濟因素,勢必強調變革生產關系,在搞政治運動和群眾運動中忽視生產力的發展。

3、根本作用的改變。列寧指出:“增加財富、建立社會主義社會的真正的唯一的基礎只有一個,這就是大工業。如果沒有資本主義的大工廠,沒有高度發達的大工業,那就根本談不上社會主義,而對于一個農民國家來說就更談不上社會主義了。”“在農民占大多數的國家里,我們必須善于采取滿足農民經濟要求的辦法,采取最有效的措施來改善農民的經濟狀況”,“就應當保證他們有經營自由”。(注:《列寧全集》(中文第一版第32卷),479、177頁。)建國前后,的新民主主義社會充分發展觀與列寧晚年的思想基本上相吻合。認為在商品生產不發達、經濟落后的中國,“必須利用一切于國計民生有利而不是有害的城鄉資本主義因素”(注:《選集》(合訂本),1322,1320~1321、1368、132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69。)發揮個體小商品經濟的生產積極性,來增強國家的經濟力量,滿足社會和人民的需要;必須通過適當發展資本主義來加強社會主義,從而達到消滅資本主義的目的;必須加強小生產者的力量來壯大國營經濟的力量,最后引導農民走向社會主義。認為新民主主義社會的經濟形態是多種經濟成份并存和充分發展。他說“國營經濟是社會主義性質的,合作社經濟是半社會主義性質的,加上私人資本主義,加上個體經濟,加上國家和私人合作的國家資本主義經濟,這些就是人民共和國的幾種主要的經濟成份,這些就構成新民主主義的經濟形態”(注:《選集》(合訂本),1322,1320~1321、1368、1323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69。)。但是,隨著過渡時期總路線的提出,開始轉變他的認識,急于消滅非社會主義經濟,只注重向社會主義這一必然趨勢的迅速發展,從而忽視了“新民主主義是社會主義的必要準備”這一前提條件的作用。1953年12月曾親自修改過的《關于黨在過渡時期總路線的學習和宣傳提綱》明確指出:黨在過渡時期總路線的實質,就是使生產資料的社會主義所有制成為我國國家和社會的唯一的經濟基礎。(注:林蘊暉等:《凱歌行進的時期》,308頁,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隨著三大改造步伐的加快及建國后各項工作的順利進行,黨和開始產生了急于過渡的情緒,在冒進中幾易計劃,改造與過渡同時并舉,忽略了新民主主義社會的充分發展期。盡管在八大以后,仍然提出了“可以消滅了資本主義,又搞資本主義”等一些好思想,但只是曇花一現,隨即在單一所有制和計劃經濟的大潮下凋謝了。(三)

新民主主義社會觀的發生、發展和嬗變,既有以美蘇為主體的國際反法西斯聯盟和以國共合作為基礎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雙重背景,又有中國革命自身發展的多種原因。

早在1934年5月共產國際實行政策轉變、提出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的時候,就開始號召各國共產黨聯合社會人共同反對法西斯并要求制定具體的綱領“不是無產階級專政,不是社會主義,而是一個引導群眾為無產階級專政和社會主義而斗爭的綱領”(注:向青:《共產國際與中國革命關系論文集》,183頁,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并建立包括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在內的人民陣線,通過統一戰線來探索“走向社會主義的民主道路”。在這種背景下意大利共產黨領導人陶里亞蒂首先提出了“新民主主義”的思想,他認為新民主主義要把在資本主義制度下爭得的民主與自由保留在資本主義的范疇內,但工人階級在新民主主義制度下將爭得領導權,通過社會經濟改革便可越出資本主義的范疇。1943年11月,波蘭工人黨發表的綱領宣言也明確提出了建立社會民主政治的“人民國家”的口號。中國共產黨和對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這種思想轉變也迅速作出了反映:1935年8月1日,中國共產黨發表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即《八一宣言》)之后,12月召開的瓦窯堡會議將“工農共和國”的口號轉變為“人民共和國”的口號;1936年8月25日,中共中央又發表了《中國共產黨致中國國民黨書》,將“人民共和國”的口號改為“民主共和國”的口號。隨著中國人民解放軍在戰場上的節節勝利,為了使未來的新中國占在蘇聯一邊,蘇聯轉而積極聲援中國革命,并加緊在理論上對中共施加影響。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共產黨的反映是對自己的政權理論作出新的調整。的新民主主義社會觀也隨之發生、發展和成熟。

但是,中國共產黨有著獨立自主的領導革命斗爭的歷史和人民民主的統一戰線,這就當然的引起了蘇共和斯大林對中國革命勝利的擔心。因此,為了消除斯大林疑慮,主動放棄了鞏固新民主主義秩序的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