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道德政治教育管理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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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道德政治教育管理論文

埃蒙·凱倫博士(EamonnCallan,1953--),加拿大籍愛爾蘭人,現為美國斯坦福大學教授,是近年來西方社會教育界較有影響的年輕教育哲學家,有“世界一流教育哲學家”之譽,其政治思想傾向于現代自由主義流派。1997年年底英國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了他的專著《培育公民——政治教育與自由民主》(CreatingCitizens-PoliticalEducation&n……

本文所介紹的就是凱倫博士在《培育公民——政治教育與自由民主》一書中所闡述的與公民教育密切相關的自由政治、政治道德、多元主義、自由民主、自治和政治教育等理念的新涵義及其相互關系,同時扼要分析了這些理念形成的基礎和社會背景。

一、自由主義與公民教育

自由主義一直是資本主義社會的主流意識形態。自從19世紀初,西班牙政黨首先使用“自由主義”一詞以后,“自由主義”開始在歐洲和北美廣泛流行,成為一種資產階級思想派別的代名詞。自由主義的發展出現了各種形態,如19世紀以前傳統的自由放任主義,20世紀以貝勒蘭山學派為代表的經濟自由主義(也稱自由至上主義)、30年代羅斯福的“新自由主義”、70年代以來羅爾斯的政治自由主義和70年代末以來以里根、撒切爾夫人為代表的“保守的新自由主義”等諸種表現形式。自由主義的實質和共性是:弘揚個人自由的理念,提倡宗教寬容,捍衛思想自由,要求放松經濟管制,建立民主政治;強調個人自由、理性至上、限制國家權力等。從總體上說,自由主義是一般政治哲學,是資本主義社會主流的、基礎性的意識形態。

20世紀以來的自由主義統稱為現代自由主義。現代自由主義雖然仍以維護個人自由為核心,但是為了適應20世紀西方社會發展的需要,其理論基礎、政治主張,特別是對國家的態度與傳統自由主義已迥然不同。現代自由主義力求把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個人自由與社會發展相統一,糾正以往過分強調個人主義的傾向。有些自由主義者提出:“國家應該成為整個道德世界的捍衛者”,“個人應該加強道德特質”。倫納德·霍布豪斯提出,任何改革都應當“把一種新精神輸入人們的行為,這種精神是對公共的善的情感,是先全體利益后個人利益的意愿,是對人們彼此信賴的確認”。(霍布豪斯:《論勞工運動》英文版第4~5頁)

20世紀50~70年代是美國推行福利政策的時期,為了阻止可能產生有害后果的行為,國家把社會中的一切行為都視為自己的責任,政府不斷擴展干預的領域,試圖包攬一切。因此,一方面出現了政府對一些社會事務干預不當的問題;另一方面也出現了有些承諾政府兌現不了的問題。這樣就引起了一些民眾的憤懣和對抗。同時,國家行為脫離監督、有法不依、違法侵權的現象也多有發生,嚴重地威脅著作為民主政體的自由主義思想的基礎。從70年代開始,民權運動、反戰運動、“新左派”運動此伏彼起,震蕩著整個美國,并與經濟危機交織在一起,沉重地打擊了在美國日漸強勁的現代自由主義思潮,動搖了人們對現代自由主義的信念。自由主義的福利政策也受到抨擊。在這種歷史背景下,美國哈佛大學教授約翰·羅爾斯(JohnRawls,1921~)正式出版了《正義論》這部巨著,從美國的現實出發,以抽象思辨的形式發展了傳統的契約論,提出“作為公平的正義”的理論,對一個理想社會應當確立的“正義原則”作了邏輯嚴謹、高度思辨、富有現實針對性的系統闡發,論證了平等自由、公正機會、公平分配、義務職責等一系列問題,堅定地維護了現代自由主義原則,使現代自由主義的發展步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

1993年,羅爾斯的又一力作《政治自由主義》(原文:PoliticalLiberalism;中譯本:譯林出版社,2000年,萬俊人譯)出版。在這部著作中,他堅持并修正了他在《正義論》中闡發的正義原則,并從根本上修正了其哲學基礎。羅爾斯認為:在現代民主社會中,互不相容、無法調和的宗教、哲學和道德學說,多元地共存于民主制度的框架之內,而且自由制度本身就強化、鼓勵不同質的學說的多元化,并被視為自由民主社會的基礎和永恒狀態。自由民主社會作為一個“秩序良好的社會”,如何使自由平等的公民既保有相互沖突、互不相容的生活觀和價值觀,又共處于一個穩定而公正的社會中?這就是羅爾斯給自己設置的難題。羅爾斯對“秩序良好的社會”作出了新的解釋,他認為:“秩序良好”不再是社會歸依于某種基礎性的道德信念,而是共同認可的一種政治正義觀念。

現代自由主義對教育觀念會產生影響是不言而喻的。羅爾斯作為蜚聲世界的當代著名政治哲學家,成為現代自由主義政治思想的主要代表,被稱為20世紀西方政治學領域的一代宗師,其政治思想理念頗為凱倫博士所關注。凱倫在《培育公民——政治教育與自由民主》一書中結合《正義論》與《政治自由主義》的主要理念,系統地闡述了他的“公民教育與道德政治”觀。

凱倫首先概括指出:關于自由民主的政治辯論大多限于如下一些問題:追求物質的富足、保護公民的平安、對自由的尊重以及財富的公平分配與個人權利的平等,等等。關于教育的政治辯論亦是如此。我們談論學校和其他教育機構如何有助于培養更富有創造力的勞動者、減少那些使我們的城市深受其害的暴力和不法行為、滿足人們為子女爭取不同形式教育的自由、促成更加公正的分配方式等,都是相當重要的問題。

一個令人羨慕的、富裕而和平、又具有最好的財富分配方式的社會,是一個多少代人所追求的社會。我們需要自由民主政體賦予的特別權利——參與政治、自由表達感情、自由從事宗教活動、在法庭面前人人平等以及其他由法律賦予的權利。但是當選舉進行時,幾乎無人肯于不厭其煩地去行使投票權。大眾媒體忽視政治,因為他們所迎合的消費者并不在意政治。為權力而激烈競爭的黨派受到幾乎同一群政治精英的贊助,因此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能將一個黨派和另一個黨派區分開。言論的自由已淪落到如同一個幽靈,已不再被普遍用來為善行與權利而進行富有遠見卓識的辯護。的確如此,因為人們或者對善與惡的問題漠不關心,他們只將生活的目的看做是個人愿望的滿足;或者堅定地固守一個特殊的教條,覺得與見解不同者對話實在是令人反感或毫無意義的事情。這個世界仍然蘊涵著前一個社會太多的宗教、種族、倫理道德的多元性。盡管人們尊重彼此的合法權利,但又盡量避免與政見不同者為伍,因為他們彼此視如寇仇。當跨文化差異的交往不可避免時,人人都試圖在法律容許的范圍內從對方那里撈取好處(或者盡可能地置對方于死地)。

自由民主政體在這里似乎處于崩潰的狀態,因為曾經使民主政體充滿生命力的人所共享的公共道德已蕩然無存。民主政體只是作為一個毫無意義的“禁令體系”或作為敵對群體之間互相妥協的一個“暫時解決辦法”而存在。人們擁護它僅僅因為這種擁護服務于他們的利益。我們或許會覺得這個社會實在可怕,因為它無視逼近其公民的糟糕命運。在這個世界里,某些廣泛蔓延且囂張的不良文化傾向愈演愈烈,具有補償性的文化資源已經消耗殆盡。

相信自由民主就是相信自由平等的公民權。我們需要的是公共政體的發展,這種政體要以在我們理想的基礎上能夠證實的方式發揮作用。我們全都贊同自由平等的公民權肯定需要某些社會規則的保障,比如依法保護言論自由的權利,等等。同時,自由和平等的公民權也包含著我們想要成為善良的人,以及我們鼓勵或教育自己的孩子要成為善良的人等內容。

現在失落的是一種特殊的政治文化。更確切地說,是一種人所共享的公共生活方式,它是由人在成長過程中所需要的態度、習慣、能力的集合體所組成的。什么樣的生活是真正的生活?它不僅僅在表面上看是美好的,而且應該表現為人們普遍有一種愿望:既與別人分享自己的看法又傾聽對方不同的想法;一種對公民美德的主動承諾,以及在判斷如何提高這種美德時所具有的自信與能力;一種對同胞的尊重和對共同命運的認知。這種尊重與認知超出了種族和宗教的部落局限。當然,在人們的生活中,種族與宗教所具有的價值也是充滿活力的,是不能否定的。

上述這些與心理特征相關的因素組成了“公共道德”的概念。當我們思考政治活動的真正目的時,有時會忘記一個事實,這就是政治秩序的生命力取決于一種導致特別的理想性格的教育。自由民主政治應該就是道德政治:在一個自由民主政體內,培育有道德的公民就是一項必需的事業,在其他任何政體內也同樣需要如此。

二、自由政治與道德政治

凱倫指出:“基本的政治價值需要一種特殊的道德教育。”這一觀點與一些政治保守主義的看法大相徑庭,比如說,保守主義主張按照塑造人類精英的某些傳統標準去塑造公民,而“自由政治”常常被描繪成缺少特殊的道德理想。如果我們考察道德政治的具體表現的話,“公共道德”和“基本的自由價值”二者需求之間的不相容性似乎就更加明顯了。羅伯斯比爾(Robespirre)是一個最佳的例子:

羅伯斯比爾的老師們對他的政治教育一定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為最終他把自己當作一個“救世主般”的教師,向學生大張旗鼓地灌輸道德。他構想的“革命”本身就是一所學校,惟有在那里道德可以使知識增值。他津津樂道于“恐怖”與“道德”都是進行自我完善的不可或缺的部分,認為“沒有道德,恐怖是有害的;沒有恐怖,道德是無能的”。

羅伯斯比爾的例子是政治“左翼”們在思考公民權問題時所犯的一種常見病的典型案例,有人將這種病稱為某些人的“不負責任的一廂情愿的想法”。這些人認為:“如果人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就不會有他們現有的問題——因此,讓我們培育一個新人吧!”我們可以說“自由政治”與生活受其約束的人們的性格沒有關系。一個自由的人民政府無所畏懼,因為它并不依靠任何特殊的道德說教,國家也不在各種瑣事上干預人們的生活。這就是為什么人們有時會認為“自由政治理論”體現出一種對教育與性格的關系問題冷漠的原因,可以說“自由主義是關于適當限制國家權力的理論,而不是關于兒童教育內容的理論”。

如果我們將自由民主社會與一個堅定地“將自己置于一條不同的道路上”的社會相比,例如與一個受神職人員控制的國家加以比較的話,一個很大的差別在于:一個是在民主政體下人們可以選擇蓬勃發展的多樣化的生活方式;另一個則是在受神職人員控制的國家人們生活在比較狹小的范圍內、并且必須服從神權制度下正統道德說教的束縛。對這一差別的一個明顯的解釋就是:自由民主國家不主張反對道德生活的信仰,容許其公民在非常寬松的法律規定的范圍內選擇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宗教國家則按照一個固定的所謂“健康的模式”去塑造和調教公民的性格。

我們再對“神權政體的千篇一律”與“自由政體的多元主義”二者間的差異換一種解釋。在一個自由社會里,多樣化的一個強大淵源是其政治制度所依賴的特殊的良好的性格教育。對嚴肅而獨立的道德批判主義的培育以及培育過程所需要的想象力的擴大,將自然地導致人們生活方式的多樣化。國家應當在管理其公民依法選擇多樣化生活方式方面不偏不倚,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政治原則。在許多情況下,這可以理解為是對自由民主文化所倡導的性格理想中的“無限制”和“多變化的”性格的尊重。

就公立學校學生是否向國旗敬禮一事,美國高級法院做出過兩個著名的裁決。學者對此看法不一,有人認為,這一事件表明美國人偏離了共和政體的道德政治。FelixFrankfurter法官認為:開除不向國旗敬禮的學生的做法履行了一項合法的政策,此項政策旨在促進人們珍視公民生活的歷史延續性。但此后不久,RobertJackson法官批駁了“學生有義務向國旗敬禮”的觀點,其理由是:按照美國的憲法,沒有任何官員(不論其出身高貴或低微)可以解釋在政治、民族主義、宗教和其他觀念問題上什么應該是正統的觀念。前者代表著美國盛極而衰的共和政體式的愛國主義的聲音,而后者則是勢力尚弱的市民政體的先驅。Jackson的觀點主要是強調關于政治道德培育的問題,并不是反對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程序的公正性,而體現愛國主義的方式也不是唯一的。將一所不強迫孩子們參加愛國儀式的學校與一所強迫孩子們參加愛國儀式的學校相比,前者培養出的孩子不一定就缺少愛國主義,或許他們的愛國主義一樣強烈,而它們的教育方式卻不同,前者強調要更強有力地維護個人權利,更加尊重一個自由社會所培育的多元性。Frankfurter與Jackson之間的勝敗未定之原因,不在于學校作為道德政治的舞臺是否被正確理解了,而在于我們應該如何解釋道德,以及如何解釋特殊的教育實踐。

凱倫說,對自由愛國主義的解釋也是他所捍衛的道德觀念的一部分,他對“正義”的理解是同信任、共有和慷慨等價值觀聯系在一起的。這一解釋多源于Rawls在《正義論》中對“社團道德”的建議性描述。

贊同自由民主體制需要特殊的道德教育的觀點,卻給什么是教育的根本問題留下了眾多分歧的空間。20世紀80年代,在英國和其他國家的政治“右翼”人士中,興起了一股“公民權”熱,就其規模來說不大,但參與者都是著名的、有一定影響的少數派。他們所關注的是:促進公民遵紀守法、鼓勵為公共服務的精神,以補償隨著福利國家之后而來的社會痛苦與混亂。TerenceMcLaughlin曾建議將公民道德觀用“由小及大的解釋連續線來粗略地加以勾勒”。對指向連續線“最小”一端的解釋是:在公共責任或參與方面,對公民沒有任何要求;對接近“最大”一端的解釋是:正像羅伯斯比爾所希望的那樣,以某些自我犧牲的奇思異想強加給公民更多、更大的要求,最大限度地剝奪公民個人的全部生活。其他分歧不便于用連續線來加以解釋,因為它們是關于政治道德內容的,而不是關于政治道德所要求的責任范圍的。我們一致接受自由民主政體需要政治道德的觀念,但在道德范疇與內容上則各自堅持各自的立場。自1971年Rawls的《正義論》發表以來,他的“正義論”對“講英語的國家”(及其以外的國家和地區)的政治哲學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由該理論派生出的大量的第二手文獻大多歸功于Rawls的“作為公平的正義”的論述。這些論證支持了堅定地主張人人平等的原則,這是為在一個基本的社會結構內,制定自由和其他善行的分配制度而設計的。自20世紀80年代初以來,Rawls一直聲稱他的“作為公平的正義”,植根于一個更加基本的民主公民權中,就是所謂的“人的政治觀念”。作為Rawls理論基礎的公民權價值已經被廣泛接受,并且公民權概念中的道德要素“理性的理想”已得到其他哲學家的發展。

凱倫博士認為:他個人對“理性的理想”的解釋和運用,將可能引發一場關于自由民主政治中首當其沖的個人道德問題的非正式辯論,他把他的觀點稱之為“作為理性的正義”。他所構想的正義的道德,并非如某些人認為的那樣是排列整齊的道德微積分的應用。“作為理性的正義”匯集成群體內相互支持的習慣、愿望、情感習性以及智力才能,即人們的群體活動需要敏感的判斷力。未來的公民需要增強對同胞的凝聚力,因為他們的經歷和身份使他們能夠以不同的方式去看待政治問題。我們必須培養人們具有一種對合理差異的尊重、一種需要溫和與妥協的精神。我們必須樹立一種“設身處地為實現別人的權利著想”的責任意識和一種“以個人的權利保護自身”的尊嚴意識。所有這些都可以被包容在正義的理想中,但是我們要牢牢地記住:這種理想對于道德的選擇來說,并未簡單地掌握著主控權。

三、自由民主與政治教育

凱倫還認為:他為之辯護的對政治道德的解釋,顯然是為凝聚一個自由社會所接納的宗教信仰和種族的多元化而設計的。然而在自由民主政體下,多元化的另一個淵源是不可以用特殊的公共道德的“無限制”加以解釋的,多元化是我們容忍多種生活方式并存的結果。自由政體所行使的權力,絕不容許以道德的方式加以行使。按照自由民主的準則來說,有時權利被容許代表應受譴責的信仰和行為來行使。在類似的情形下,寬容一旦被證實合乎道義,它將必然地延伸,以促進人們對應受譴責的信仰和行為的認可,這也是教育的目的之一。家庭是一種富有說服力的教育場所,但無人建議我們應該使自由道德成為為人父母者必須具備的一個資格。

這使我們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自由社會必備的特征之一是賦予全體公民一整套特殊權利的擴展,包括自由、結社和政治參與的權利。但是,一旦公民使用這些權利去保護或推動他們所珍愛的不同的生活方式的話,可能給自由民主社會造成威脅的形式也是多樣化的。如果國家在教育中的角色是保持對于道德規范的忠誠,在兩難中就會找到一條出路。對于永遠忠實于自由民主和代代相傳的價值需要來說,意味著要有所得有所失,在某些方面就要舍此無他。人所共享的教育目標的存在,對這些目標的追求與某些公民的堅定信仰相抵觸,就是兩難的選擇。國家必須賦予家長更大的基本的自由,以使他們可以向孩子們灌輸宗教信仰和善的觀念。同樣,國家必須容許見解相同的公民社區去建立可以反映他們獨特的生活方式的教育機構,即使這種生活方式需要與廣大的社會政治文化有某些疏遠。我們如何既能夠尊重共享的政治道德的承諾,又能夠尊重通常與道德處于緊張狀態的多元主義的存在?教育政策將以何種方式才能對公民權利與培育公民的任務負起恰當的責任?這些應該是我們探討“教育與道德政治”關系的最為重要的問題。

這里所論述的是自由民主政體下的政治教育。沒有一個自由的人愿意接受一個不尊重自己參政權利的政體,也沒有一個民主政體的真正擁護者對于除自身公民角色以外的、理應擁有的自由漠不關心。盡管在自由主義和民主之間存在著道義上牢固持久的聯姻,二者婚姻協議的達成仍是一件頗具爭議的事情。

爭論的核心在于對“平等的公民是自由的”這一認識的理解。對于那些傾向于在民主政體下“自由主義至上”的人來說,公民的自由對于個人來說是一種必要的個人空間,這一空間使得他們可以憑借違反常規的行徑,為自身創造富有意義的生活。即使“自由的永存”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多數人服從于它的愿望,但公民參與的道德原則、對共同責任的接受和對共同目的的尊重,并不能滿足一切。美國著名教育家杜威(Dewey)不斷地強調:民主是一種生活的共享方式,而不僅僅是政府的行為方式,他不容忍一切缺乏“社會性的”教育,強調應優先解決的問題之一就是:在民主政體中,民主的東西要使自由的東西黯然失色。

“自治”或“理智的自治”的價值是理解什么是將自由與民主原則恰當地聯系在一起的關鍵。凱倫論述了以政治道德為先決條件的“自治”的概念,他認為:具有先決條件的自治不能局限于政治范疇內,它將無孔不入地影響我們政治之外的生活。Gutmann恰如其分地稱之為“民主的不和諧”,并指出這種“不和諧”受到兩方面附加因素的極大強化:首先,即使一個范圍很廣的道德自治是政治道德所固有的,但其自由的發展可能常常與那些同樣的道德所需要的公民責任相抵觸。自治的行為不一定會導致每個人都按同一種方式生活,公民交往的主要空間就在這種生活中。在民主政體中,政治教育將不鼓勵公民的疏離;但是它也不能因為沒有拒絕履行對個人和集體自治的承諾而收回成命。其次,需要維護的自由政體,也將尊重人們自愿放棄必須遵守的政治道德所固有的自治理想,而追求以多種方式生活的權利。民主道德與自由多元主義一般地說是可以調和的。但是,這種調和關系比我們所希望的要緊張得多和不穩固得多。自由主義與民主的聯姻是不穩定的,這種不穩定關系在我們的教育思想和實踐中無疑是顯而易見的。

結語

凱倫博士客觀地分析了西方自由民主社會的現狀和存在的突出社會矛盾,為我們認識現代資本主義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他對西方社會現存社會問題的憂慮以及對加強公民教育以保持民主社會健康穩定發展的現實思考是富有啟發性的。

現代社會,在經濟上是市場經濟,在政治上則是民主政治。在今天的中國,就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結合。民主政治作為現代社會的政體形式,是建立在個體比較充分發展的基礎上的,并且是以公民權利至上的基本理念來支持的。其優勢在于:一方面,它能夠使所有個體自由而獨立地發展;另一方面,又能以特定的制度盡量保證避免個體之間大量的沖突發生,或者合理解決已經發生的沖突。

近二十多年來,波浪壯闊的改革使我國社會發生了由道義性向功利性、由封閉性向開放性、由單一性向多樣性社會的深刻轉變過程。我國社會生活出現了多樣化的趨勢,主要表現在社會經濟成分、組織形式、就業方式、利益關系和分配方式的多樣性。社會生活的多樣化引起了人們思想觀念的多樣性,人們思想活動的獨立性、選擇性、多變性和差異性明顯增加。人們的思想觀念、價值取向、生活方式的多樣性,容易導致國家意識、集體意識、負責精神和奉獻精神的減弱,容易引發自由主義、分散主義等。

面對我國加入WTO,將更深刻地融入國際社會的新機遇,面對整個社會和人們精神世界的深刻變化出現的新情況、新問題,如何堅持尊重個人合理權益與承擔社會責任相結合;如何堅持注重效率與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相協調;如何堅持思想多樣性與導向性要求結合起來。就此而言,西方社會對公民權價值尊重的理念、處理多元化與民主政體關系的方法是有借鑒意義的。

【參考文獻】

[1]EamonnCallan·CreatingCitizens---PoliticalEducationandLiberalDemocracy.

[2]周穗明·自由主義:政治哲學與公共政策·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02:(1).

[3]徐大同主編·20世紀西方政治思潮·天津人民出版社,19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