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工人的政治參與探討論文
時間:2022-09-23 10: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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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開放十幾年來,中國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社會階層的分化非常明顯,各個階層在中國政治結構中的地位和作用也隨之變化。針對這些新情況,有必要對當今中國民眾的政治參與狀況進行考察,這里我們主要考察工人階級的政治參與。
中國工人的政治地位和參政狀況
自1978年以來,中國工人階級的分化最為劇烈,已經從原有的全民所有制職工和集體所有制職工兩種分化為全民所有制職工、集體所有制職工、“三資”企業職工、鄉鎮企業職工和私營企業職工。他們在工作方式、收入方式甚至生活方式都有很大的不同,但仍具有作為同一個階級的基本特征。其中,全民所有制職工為中國工人的主體。我們研究中國工人的參政狀況以他們為主要對象。
中國工人的政治地位現行憲法規定:“工人階級是國家和社會事務的管理者”,工人在國家政治中具有法律上的領導地位,相對于社會其他階層處于優越地位。
首先,工人階級天然正確。解放以來的歷次政治運動沒有一次是針對工人階級的,相反,干部和知識分子以及個體工商業者都曾成為革命的對象。工人階級不但出身永遠正確,而且還被賦予向其他階層進行政治教育的職責。知識分子多年里曾一再被要求向工人階級學習,接受工人階級的在教育。干部和知識分子一旦犯了“錯誤”,很流行的一種懲罰就是下放勞動,到工廠去做工。期間甚至派出“工人宣傳隊”到文教事業單位去領導知識分子和干部的思想改造。
改革開放以來,工人階級的領導地位沒有改革,但政治優越感正在消退。改革使農民、個體工商業者率先受益,一部分干部和一部分知識分子的狀況也得到改變,而全民所有制職工的收入提高幅度小于上述幾個隊層,其中虧損企業的職工生活狀況甚至又開始降低,原來的政治優越感已經被經濟上的失落感沖淡,中國工人階級較高的政治聲望正在受到較低的經濟收入的沖擊。
盡管如此,中國工人階級依然是政治生活中的一種重要的力量。首先,我國各階層中只有工人具有全國性的群眾組織——工會。工會組織嚴密,從中央到省市地縣,直到每一個全民所有制企業,都有工會組織。官方對工會也十分重視。工會是我國政治結構中的一個組成部分,各地方的總工會的主要負責人,一般都是同級人大常委會的委員,有的甚至進入人大的領導班子。(朱光磊《大分化新組合——當代中國社會各階層分析》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74頁,以下引自此書簡稱《大分化新組合》)
其次,工人階級仍然是中國社會的中堅力量。政治體系在發動經濟改革的過程中,十分注意保護工人階級的利益,對企業改革十分謹慎,千方百計地去減少工人階級在改革中的損失。到1995年經濟改革體制有較大進展,但企業改革依然相對滯后,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政府擔心會出現全民所有制職工利益劇烈受損這樣的局面。
第三,工人階級仍然是中國社會穩定的核心力量。改革期間的利益分化使社會沖突的可能性增加,政治體系把工人階級作為中國社會穩定的依靠力量。1989年學潮波及社會,一些不法分子趁機社會治安,一些城市就發動民兵和糾察隊,協助公安部門維持秩序。(國家教委思想政治工作《驚心動魄的五十六天》大地出版社,1989年第230頁)為了穩定工人,國家向那些停產和半停產的企業發放貸款,幫助他們恢復生產或部分恢復生產,以解決職工的工資收入。這就是90年代初期所謂的“安定團結費”,從經濟上靠貸款維持無效率的企業是不合算的,但這樣做是解決失業問題的一種有即時效果的方法。減少失業有利于社會穩定,在政治上是值得的。
中國工人的參政狀況改革開放以來,工人參與政治活動比以前有所減少,參政的深度亦降低了。這十幾年來多數工人參加的由政治系統發起的政治運動只有兩次:揭批“”和整黨。1989年學潮,只有一部分工人同情學生,卷入學潮,另有一部分工人應政府要求幫助維持社會秩序。90年代以來,個別城市發生過一些企業的工人到政府請愿,要求給活干,發滿額工資,這些工人來自長期虧損,不能按期如數發給工人工資的企業。
在參政議政方面,工人對政策的影響比期間減弱。“”中工人曾進入“三結合”的領導班子——革命委員會中,直接參加政府部門和企業的領導決策,也曾以“工宣隊”的身份進駐大學、科研機構對文化事業加以領導。粉碎“”以后,工人回到車床旁,他們的參政議政經由人民代表、新聞媒介和行政系統及工會等制度化途徑,這些參政途徑使工人對政策的影響主要是間接發生的。作為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這樣的合法民意代表的工人很少,比如天津市第十二屆人大代表共718名,其中工人代表在10名左右(不包括那些企業的基層干部代表)。政協委員多為知名人士,普通工人中只有個別勞動模范有可能成為政協委員。由于文化水平所限,工人利用新聞媒介表達政見的機會也少于知識分子和干部等階層。
中國工人的參政積極性
盡管工人從左傾路線時期那種虛幻的“領導一切”的地位會到現實社會中以后,一部分工人有某種程度的失落感,但出于中國工人階級多年形成的革命傳統和自身所具有的政治覺悟,中國工人階級仍保有相當的參政熱情。
對政治持積極的態度政治態度是一個人是否愿意參與政治的前提。據中國社會科學院1989年初的調查,工人中認為“政治是壞事”的只占總數的4.4%,絕大多數認為“政治是好事”;認為“政治是少數人爭權奪勢”的在工人中只占24.3%,仍然是少數。(張明澍,《中國“政治人”——中國公民政治素質調查報告》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4年第16頁;第21頁,以下引此書簡稱《中國政治人》)由此我們可以認為中國工人對政治的態度是積極的,這就奠定了他們積極參政的基礎。
積極維護國家的利益作為中國社會中的領導階級,中國工人從總體上對黨、對國家、對社會主義制度具有較強的認同意識。1987年《中國政治手冊》編輯在全國范圍的調查表明,占74.95%的工人不贊成“如果國家使您失望,您就有理由不管它”的提法,更多的工人(86.44%)反對以同樣的理由背叛國家。(閔琦《中國政治文化》云南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23頁、第25頁)學潮中個別反動分子提出反對共產黨,反對社會主義,甚至向國家領導進行人身攻擊的口號,在不少地方和場合遭到在場工人的反對和抵制。
有政治參與的熱情關心國家大事,積極維護國家利益的政治行為傾向推動了工人群眾對國家事務和單位事務的參與熱情。據調查,工人中表示“如有可能就爭取當人大代表”和“如果群眾選我,當也無妨”的人數為總數的30.6%(《中國“政治人”》第63頁)近三分之一的工人想去當那3000—5000人中才有一個名額的基層人大代表。這個比例不能不說是很高了。除此以外,在參政議政,民主監督方面,工人群眾也有熱情,基層人代會上、每次都有來自工人代表的提案。工人也開始利用“熱線”電話、直播節目、現場辦公等途徑對政策施加影響。工人群眾的揭發檢舉是反腐敗的一項有力的制約因素。
參政積極性有下降趨勢雖然中國工人階級從總體上仍是積極參政的,但對政治的疏離、漠不關心的傾向也同時存在,并在一定范圍內有所發展。在企業決策中,各種企業改革、承包、租賃、股份制等都強調廠長經理的負責制,強化了廠長經理的決策權。同時加強勞動紀律一以提高勞動生產率。工人在企業中的“主人翁”地位只體現為“像‘主人翁’那樣自覺地勞動”,而缺乏工人群眾在企業決策中的發言權。調查表明,在企業中,有強烈參與意向和愿望的職工只有16%,而近60%的職工則基本沒有參與需要。有72.5%的職工認為“企業好不好,責任在領導。”(《大分化新組合》第73頁)工人在企業決策中的參與意識已經明顯下降。
在社會政治方面,工人們從樸素的愛國理想出發對政治的關心正在受到社會利益分化的沖擊。全民所有制職工在改革中沒有首先得益,經濟利益相對少于某些其他階層的窘況,使工人們更多關心個人的生活,具體的生活狀況與抽象的愛國理想之間首次發生了沖突。這種沖突導致了工人中普遍存在的失落感。據調查,1989年初,中國工人中對基層人大選舉可能持冷漠態度的為總數的35.9%遠高于學生、干部、個體勞動者。《中國“政治人”》第35頁)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但領導不是一句空口號,而是分解為行政過程和決策過程。由于普通工人不具備干預政府決策過程和行政過程的技術,難以實現對社會的領導,因而工人參政議政的積極性在中國社會復雜程度提高的現代反而有所削弱。
中國工人的參政能力
參政能力與參政積極性之間有某種關聯,不具備參政能力的人無法對政府施加影響,參政的積極性難以形成。中國工人階級的參政能力主要受他們的政治知識水平和參政技術的掌握所影響。
中國工人的政治知識水平政治知識包括對政治體制的了解、對公民權利的了解、對政治運動規則的了解、以及對個人政治行為的后果的了解。
中國工人對政治的了解大體上處在以政治常識為主的層次。他們知道中國政治體制的性質,知道中國與西方國家在政治上的區別,但有關中國政治體制的幾個構成部分是如何共同動作的等知識,工人們明顯不足。在調查中問及“我國政治生活中最重要的領導職位是什么”和“黨政分開意味著什么”時,能夠給出正確答案的工人占總數的59.5%,比工人、農民、干部和學生四個群體回答正確的平均比例低了3個百分點。(《中國“政治人”》第116頁)從上述兩類問題之間的聯系看,工人們對中國政治體系的構成缺乏進一步的了解。盡管多數工人知道國家主席是誰,但有不少人還不知道中國政治生活中黨的領導應體現為最重要的領導職位是黨的總書記而不是國家主席,而堅持黨的領導是我國政治上的“四項基本原則”之一。
中國工人的公民意識主要體現在對公民參與權的認可上。1989年中國社會科學院的調查表明有73.5%的工人認為“政治是大家的事”,不贊成“政治只是領導人的事”。(《中國“政治人”》第22頁)1987年的另一個調查表明有55.5%的工人同意“我是國家的主人,大事小事都有權管”,有55.8%的工人贊成“我是我居住地的主人,這個地方的大事小事我都有權管”,有53.18%的工人認為“我是我工作單位的主人,單位的大事小事我都有權管”。(《中國政治文化》第208頁,第210頁)從“工人階級領導一切”到只有三分之二多一些的工人認為政治是大家的事,只有一半的工人堅持自己的主人翁地位,堅持參與單位、地方和國家的事務。這表明中國工人的公民意識有退步的跡關于跡象。
關于政治體系的運行規則的認識是中國工人階級的薄弱環節。1987年的調查中,競有47.25%的工人同意“搞政治要不擇手段”,高于平均值5個百分點。這是一種典型的“人治”傾向,至于制度建設方面,在1987年的調查中表明,工人中認為民主制是“集中指導下的民”、“廣泛聽取、征求人民意見”、“人民當家作主”,“為民作主”的占有多數(分別為總數的19.6%、24%),而認為民主制是“少數服從多數”、“人民能選舉政治領導人”、“限權分權”的是少數(分別為總數的5.17%、6.55%、3.35%)。(《中國政治文化》第88頁,第181頁)工人們對民主的認識停留在民主的原則上,對民主的制度建設內容的了解較少。
中國工人的政治能力政治能力主要指個人對政策的影響能力。一個人政治能力的大小取決于他的政治地位和參政的能力。中國工人階級是憲法規定的領導階級,這從法理上保證了工人有影響政策的可能性。中國工人階級的教育水平較低,到1989年初中以下文化程度的占65.3%,大專以上的只有0.9%,這使工人的參政能力受到很大的局限。(《大分化新組合》第159頁)
調查顯示,中國人在家里經常和偶爾談論政治的人為78.3%。但工人在家里談政治的只有17.7%,在單位里談政治的為30%。工人議論政治的頻率低于平均數很多,這恐怕與工人受教育水平較低有關。同一個調查表明,受到初等教育的人和受過中等教育的人談論政治的比例明顯低于受過高等教育人(見表),一般而言,喜歡談論政治的人,對待政治參與的態度也積極。“以在單位談論政治的狀況為例,經常談論政治的人,半數以上都認為對待政治的最好態度是積極的,而偶爾談政治的人,這一態度立即下降到34.8%,不談政治的人的比例更降至23.4%,(《中國“政治人”》第69、70頁)
表受教育的程度與議政的關系
初等教育水平中等教育水平高等教育水平
在家里經
常談政治15.9%24.7%35.7%
在單位經
常談政治28%41.2%58.1%
資料來源:據《中國“政治人”》,第69頁數據整理。
談論政治與政治知識之間的關系明顯。談論政治可以加深對政治的了解,人們在采取政治行動之前,總要對所針對的事情有所了解。談政治有助于人們交流政治信息,交換政治態度,是一種政治互動。通過互動可以形成共享態度,而態度一致的人共同發起或參與集體行動的可能性遠遠高于單個人采取政治行動的可能性。
掌握政治參與的技術較少也是中國工人政治能力不高的一個原因。目前中國,民眾參政的方式包括:(1)參加選舉;〈2〉通過黨的系統或行政系統提出意見和建議;〈3〉通過工會、婦聯等群眾組織或派反映;〈4〉通過人民代表或政協委員反映;〈5〉通過報紙、廣播電臺、電視臺或雜志來表達;〈6〉通過罷工或集會游行的方式。這些參與的方式中不少是需要一定的文字或口頭表達能力或組織能力的。由于文化水平較低,工人無法有效地利用這些參與方式。調查表明,曾給黨政領導機關、人大或報社寫過信,反映過問題的工人只有11.7%,比平均比例的19.3%低很多。在基層人民代表選舉中有明確的政治效能感,也即“希望選出代表人民利益的代表”和“希望選出代表自己利益的代表”的工人選民只有30%(《中國政治文化》第215,232頁)換言之,在最簡單易行的參政方式中,希望借以表達自己的意愿、維護自己的利益的工人不到三分之一。
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工人階級的領導地位不會改變,目前正在進行的國有企業改革就必須依靠工人階級。經過現代企業制度的建立,工人階級適應了新的企業制度以后,他們將重新確立自己的“主人翁”地位。到那個時候,中國工人階級將在積極以各種現有的方式參與政治的同時,找到適合自己的參政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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