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制改革必然性研究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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稅制改革必然性研究論文

【摘要】1994年稅改的內容已經發現一些跟不上形勢的問題,稅收調控的廣度與力度都還不夠,民眾的“稅負感”非常沉重,稅收沒能充分發揮作為宏觀調控杠桿之一的調控指導資金流向的作用,近年來我國企業盈利能力加強,稅收持續增長,全面啟動新一輪稅制已經經變得極其緊迫和必然。

【關鍵詞】稅負;痛苦指數;稅制改革

前段時間,“中國的稅負到底重不重”成為媒體熱議、百姓關注的話題。這起因于在美國福布斯雜志新近出爐的2006“全球稅負痛苦指數排行榜”中,中國排名全球第三,稅負痛苦指數是152,是亞洲經濟體中稅務最重的國家,第一是法國,稅負痛苦指數166.8。

中國的稅負真有那么重嗎?對此,官方和民間的態度是不同的。

2007年國稅總局計統司公布我國2006年宏觀稅負是18.2%。國家稅務總局的算法,是按照稅收占GDP比重得出的宏觀稅負,如2006年我國的GDP是20萬億左右,財政收入近四萬億,得出當年18.2%稅負的結論。國稅總局在其網站上指出:“不論是以不包含社會保障繳款的宏觀稅負口徑,還是以包含社會保障繳款的宏觀稅負口徑來進行衡量,我國與國際水平相比,都處于較低水平”

但是作為納稅人,企業和個人都認為目前承擔的稅負偏重。部分私企主甚至認為自己交的稅超過了60%。我們先來看企業要交什么稅:有增值稅營業稅消費稅等流轉稅,也有企業所得稅個人所得稅等所得稅種,還有土地使用稅資源稅煙葉稅印花稅車船稅等使用式稅種,共計21種。

除了預算內的稅負,企業還承擔著預算外稅負。我國預算外收入占預算內收入的70%~80%,中央黨校政策研究室副主任周天勇認為“2005年政府財政收入接近3.2萬億元,如果加上1.3萬億元的預算外收費、土地出讓金5000億元、社保8000億元等預算外收入,我們真實的稅負已經達到31%至32%。”企業還要承擔一些如污水處理費之類的隱性稅收,過去我國稅和費的比例高達1:1。經過多年治理,我國的收費已經下降了不少,稅和費比例減為1:0.6,但不管政府是將之歸于稅還是歸于費,對企業和個人來說都構成其負擔。

在稅負問題上的認識存在會如此大的矛盾的根本原因在于中國的名義稅負和實際稅負之間有相當大的距離。

名義稅負,就是現行稅制所規定的、理論上應當達到的稅負水平。實際稅負,則是稅務部門的征管能力能夠實現的、實際達到的稅負水平。

福布斯的稅負痛苦指數是根據公司稅率、個人所得稅率、富人稅率、銷售稅率/增值稅率,以及雇主和雇員的社會保障貢獻等計算而得,以最高稅率相加,得出總稅率。但所采取的稅率都是名義稅率,而不是實際稅率。這種算法沒有考慮稅基比重和稅制結構,在很大的問題,如個人所得稅最高稅率45%,《福布斯》就直接取45加總,在實際生活中,達到最高稅率的,只是極少部分人;又如將只占我國稅收收入比重7%左右的個人所得稅最高稅率與占稅收收入近半的增值稅的法定稅率直接加總,再如我國的消費稅是特種消費稅,歐美是普遍的消費稅,我國沒有財富稅,西方國家沒有增值稅,所以這個指數的排名是不夠客觀真實的。同時由于各種優惠及政策減免,中國的實際稅率遠遠低于名義稅率。隨著稅務部門加強征管和稅收實際征收率的穩步提升,不僅稅收收入持續高速增長,名義稅負和實際稅負之間的差距已經在一步步拉近。

納稅人以名義稅負來判定稅負水平的高,政府部門則以宏觀稅負來說明稅負水平的低。目前世界上像中國這樣名義稅負和實際稅負距離甚遠、以至于在稅負水平問題判斷上出現如此之大反差的情形也很少見。公眾對稅負高低的熱議,反映出納稅人意識的增強,這是社會進步的表現。但對“中國的稅負”這個問題,既要全面考慮中國國情,也要結合實際情況,才能得出較真實的結論。

實際上無論是稅率還是稅負指數都不能直接反映真實稅負水平,如同其他經濟指數一樣,稅率、稅負指數在相對比例變動的時候,真實的絕對水平往往被忽略。

影響稅負水平的既有包括征收管理水平、納稅人的守法程度等在內的稅制因素,也有包括社會經濟發展水平,國家與企業和居民的分配體制,財政政策的收支狀況等經濟因素。經濟發展,企業效益提高,收入增加,稅收水平自然也會上升。

事實上,中國稅務收入增速已是連續10數年高于GDP增速。1994年以來中國稅收的年增長率在12%左右,高于GDP年9.7%的增長率。以最近幾年的數據為例:2003年我國GDP增長8.5%,稅收收入增長了20.3%;2004年全國稅收收入增長又創新高,達到25.7%,而GDP增幅為9.5%,稅收增幅相當于GDP增幅的2.5倍。2006年全國未扣減出口退稅的稅收收入高達37636億元,較上年增長21.9%,而GDP增長率是9.9%,雖然看起來稅收收入只占GDP18.2%的比重,不是太高,但如果算上預算外收入,整個稅費之和實際已經占到GDP的30%~35%。這一數字反映了我國宏觀稅收負擔明顯偏重。

貨幣基金組織(IMF)一直跟蹤研究23個工業國家和14個發展中國家的宏觀稅負問題,其研究方法也是使用稅收收入與GDP的比重。研究表明,這些國家的整體稅負在2000年之前處于上升態勢,2000年之后出現了由上升轉為穩定的趨勢。從這一指標看,目前中國的稅負水平發展中國家相比已屬偏高,但略低于發達國家。但從趨勢上看,中國的整體稅負水平持續上升,美日等發達國家宏觀稅負持續下降,如果中國稅收繼續以高于GDP增速的速度增長的話,也許再過幾年,中國的稅負水平將會達到美國德國的水平。

IMF的結論與國稅總局的數據是基本符合相符的,有必要適當控制稅收的增長速度,否則中國的稅負水平很快將高于發達國家。

造成目前稅負水平偏重的原因和現行稅制有相當大的關系。

現行稅制1994年確立時的指導思想是:統一稅法、公平稅負、簡化稅制、合理分權、理順分配關系、規范分配方式,保障財政收入,建立符合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要求的稅制體系。我國現階段的稅制結構就是根據這一指導思想制定的,主要體現在:(1)流轉稅占主導地位;(2)企業所得稅、外商投資企業和外國企業所得稅法及個人所得稅法并存;(3)資源稅、財產稅、行為稅、農牧業稅為流轉稅及所得稅的必要輔助稅種;(4)稅務征管實行分級財政管理。

隨著經濟的發展,我國的幾大稅種都發現一些跟不上形勢的問題。

增值稅:中國多年來實行的是生產型增值稅,使得外購原材料較少的基礎產業的稅負重于外購材料較多、扣除率高的一般加工性工業和商業。這既加重了企業負擔,又不利于企業的設備更新和技術進步,也抑制了投資增長,產業結構調整以及國內產品競爭力的提高,進而不利于貫徹國家的產業結構政策;不少商業企業甚至出現了零申報或負申報。

營業稅:增值稅、營業稅并行以及對應稅行為按收入全額征稅導致稅制復雜,重復征稅,既不利于征管也不利于國家大力發展服務性行業的政策,同時,新的符合營業稅調節范圍的服務和行為卻沒有列入征收對象。有關政策已不適應經濟發展的變化,例如對娛樂服務業中的高消費應提高稅率,而金融保險業的稅率則應適當調整,因為隨著國外金融機構大舉進入我國金融市場,過高的稅率對國際間資本流動產生了消極影響。

消費稅:消費稅的有些條款已經過時,不能體現原來的立法意圖和調節功能,如部分化妝品和護膚護發品已經成為生活必需品和日用消費品,不應再征消費稅,而如進口洋酒、夜總會、保齡球場、高爾夫球場、高級皮毛、高檔古玩等等應納入征收范圍。同時為了體現誰使用誰負擔的原則,應當調整納稅環節,改價內稅為價外稅。

所得稅:我國的“稅負痛苦指數”雖高居全球第三,對外資的吸引力卻絲毫不減少。因為在我國,內外資企業在稅收待遇上特別是在企業所得稅上是有差別的,內資法人企業適用《企業所得稅暫行條例》,企業所得稅率為33%,外商投資企業適用《外商投資企業和外國企業所得稅法》,企業所得稅率為15%和24%.而且對于鼓勵外商投資的行業、項目,可由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根據實際情況決定免征、減征地方所得稅。外資企業稅率因此優惠泛濫,所有的外資企業都有相應的優惠稅率,內外資企業的優惠條件不同,優惠內容與目標不同,減免期限不同。這種內外兩套企業所得稅的稅制雖然對吸引外資起到很大作用,卻嚴重傷害了內資企業,造成內外資企業稅負不公平,抑制國內投資。

在地區間、行業間的稅負也不平衡。有關統計顯示,地區間稅負差距在擴大,東部地區GDP總量和人均占有量均高于中西部地區,而稅收負擔卻相對較低。在我國三大產業之間,第一產業稅負上升;第二產業稅負略有下降;第三產業稅負下降明顯。能源、原材料等基礎產業稅負上升,而商品流通行業和加工工業稅負是下降的。

稅收征管不力也是普遍存在的現象,稅法隨意性大,人情稅、關系稅廣泛存在。法律漏洞問題嚴重,立法程序難以保證,影響了稅負的公正性。1994年,我國稅收的實際征收率只有50%多一點。2003年提高到70%以上。10年間的實際征收率提升了20%。這么大的增長空間說明了稅款大量流失于征管環節。

因此說,目前我國現行的稅收調控的廣度與力度都還不夠。民眾的“稅負感”非常沉重。稅收沒能充分發揮作為宏觀調控杠桿之一的調控指導資金流向的作用。

稅收是公民向政府購買公共服務所支付的價格,也即是政府提供公共服務所獲得的報酬,本質上是政府的一種收入。稅收最重要的作用有兩個:一是提供公共服務(如國防、外交、教育、醫療等等),以改進全社會的整體福利,二是防止全社會收入差距越來越大。亞當斯密指出公平是稅收的首要原則,稅負應該與收入成正比。納稅人稅收負擔的高低主要取決于政府所提供的公共服務的數量和質量,二者之間應當是均衡和等價的,講究的是責權利對等,公眾不能只要求福利而不納稅,政府也不能只收稅而不管公共福利。

我國稅負過重,增大了企業和個人的負擔,但問題的重點并不在于稅收了多少,更為根本性的問題還在于:稅收是干什么的?應該怎么用?

稅收作為國家財政的主要來源,其使用應用于“公共目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反觀世界上的高稅負國家同時也是高福利國家,而我國則多半用于行政經費和項目投資。所謂的“取之于民,用之于官”。全國政協委員任玉嶺稱我國行政管理費用25年增長87倍,大超過了同期GDP的增長和財政收入增長。高達37960億的國家實際支出中,只有21.33%用于公民最需要的社會保障、撫恤救濟、教育、醫療衛生四類項目。

福布斯曾為稅負痛苦指數作出說明:“雖然稅負痛苦指數及總體稅負的排名通常相互吻合,但只有同時觀察這兩項指標,才能發現一個重要的矛盾——雖然決定痛苦指數的邊際稅率總體走向趨低,然而自1980年以來,只有8個世界經合組織成員國降低了稅收在國內生產總值中所占的百分比。這說明稅收轉移正在出現,令起初光明的前景變得黯淡。總體稅負表明,政府支出預計將增加,其中包括了公共赤字,還包括國家部門采用各種非稅手段消耗掉的資源。”

福布斯的各項指數雖然不夠真實,但總有它作為參照系的理由,它所編制的稅負指數更大的警示意義在于督促政府加快稅制改革,降低稅負水平。大家都認為目前承擔的稅負偏重的理由主要有:中國的社會保障體制并不完善,納稅人并未享受到高福利;中國稅收增長速度連續10多年高于GDP增長速度;中國還存在大量非稅收費。

目前來看,實行以減稅為核心的稅制改革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有效辦法。有關專家也呼吁了多時,但政府擔心減稅會影響財政安排,特別在當前經濟過熱時會對宏觀經濟產生刺激作用,稅改時機一再推遲。

1994年稅制改革是對部分稅種進行的改革調整,當時稅法尚未完全統一,稅制不夠規范和完善,還存在諸多不足,在社會經濟環境已經發生巨大變化的今天,“簡化稅制,擴大稅基,降低稅率,提高效率”是當前世界稅制改革的總趨勢,建立一套與國際稅制相符合的稅收制度,充分發揮稅收宏觀調控作用。近年來我國企業盈利能力加強,稅收持續增長,全面啟動新一輪稅制改革已經變得極其緊迫,每次大調整都讓我們距離法制化、科學化和合理化的稅制更近一步。

在十屆人大五次會議總理所作的政(下轉第37頁)(上接第33頁)府工作報告中提出:“要加快公共財政體系建設,完善財政轉移支付制度,改革預算管理制度,制定全面實施增值稅轉型方案和措施,建立規范的政府非稅收入體系。”

稅制改革的主要一點是調低稅率標準。2006年12月19日,全國人大通過法令,內、外資企業所得稅法“兩法合并”草案將企業所得稅稅率定在25%,體現了幾個統一:對外資企業適用統一的所得稅法,統一并適當降低稅率,統一并規范稅前扣除辦法和標準,統一稅收優惠政策,實行“產業優惠為主、區域優惠為輔”的新稅收優惠體系。這為各類企業創造一個公平競爭的稅收法制環境,實施新稅法后,內資企業的稅負將減輕,外資企業由于過渡期措施的安排和繼續保留的優惠政策存在,稅負不會明顯增加。

據測算,“兩稅合并”后,內資企業每年將少繳稅1400多億元。企業所得稅的名義稅率從33%降到25%甚至20%,那么企業的實際稅負將有望降到20%甚至更低。

稅制改革的另一重點是完善稅收結構。例如把生產型增值稅改為消費型增值稅,此項改革2004年在東北八大行業開始試行,但未在全國加以推廣。

在非稅收費方面,占比重最高的是土地出讓金和公路收費。2006年中國僅土地出讓收入就超過1萬億元。中央和地方各級政府近年來努力治理行政亂收費,各領域的稅費改革也在進行中。

相信隨著稅制改革的穩步推進和政府預算外收入比重的逐步降低,納稅人的稅負會逐步減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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