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公共管理新模式的現代意義
時間:2022-01-16 03: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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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新公共管理模式”是當代西方政府改革的基本趨向和實踐模式,其出現具有深刻的經濟、政治和社會背景。從哲學層面看,西方“新公共管理”理論是哲學的單一主體范式向后現代的多極主體范式轉移的具體顯現。從歷史與邏輯相統一的向度,具體闡釋行政管理由傳統的官僚體制向新公共管理轉移的歷史過程與原因,分析其背后內蘊的哲學墓礎是管理主體由單一性向多樣性的范式轉型,對當代中國的政治體制改革具有重要啟迪。
關鍵詞:官僚體制管理主體新公共管理
世紀之交,西方政府改革的浪潮日益高漲。在西方各國曠日持久的政府改革過程中,公共部門管理研究領域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以威爾遜、古德諾的政治與行政的二分法和以馬克斯·韋伯的科層制理論為基礎的官僚制的傳統公共管理理論被以現代經濟學和私營企業的管理理論與方法為基礎的新公共管理理論所取代。故“新公共管理”(NPM:NewPublicManagement)或“管理主義”(Managerialism)的范式就成為當代西方政府改革最基本的趨向和實踐模式。本文擬從公共管理模式殖變背后的哲學基礎的向度進行闡釋,以求對當代中國的政治體制改革提供有益的理論啟迪。
一、自從人類社會出現了利益分化和階級分化以來,就有了公共管理的問題。
但是,在傳統的階級統治模式中,公共管理是附屬于階級統治的。近代以來,階級統治變得越來越隱蔽,而公共管理卻日益彰顯,人們到處可見的是政府對社會的公共管理。特別是在二戰以后,這種狀況愈加明顯。公共管理從隱到顯的殖變,不僅是管理行為量的增加,也不僅僅是管理活動范圍的拓展,而是管理模式的變革,是從以統治為主導的模式向以管理為主導的模式轉化的過程。人類社會早期的公共管理在運用行政的和宣傳教化的手段對社會實施管理時,往往訴求于強制性的措施,管理行為自身未得到充分自覺。近代社會的公共管理在許多領域中無疑也包括強制性的行為,帶有傳統的統治性的特征,但是在許多領域,公共管理日益趨向采用民主和參與等方式。這就使得公共管理具有了更多的公共性,淡化了服務于政治統治的終極目的,滲透到社會生活的諸多層面。馬克斯·韋伯的“官僚制”管理模式就是其代表。它的基本特征是:政府是公共管理的唯一主體;政府的公共管理泛化到社會的各個層面;政府的公共管理職能迅速分化為許多專門領域;政府機構日益膨脹;政府公共管理職能運行的高成本、低效率。總之,傳統的公共管理模式是與西方工業社會的政府管理相適應的。但是,隨著西方各國由工業社會向后工業社會的轉變,這種理論及其模式就顯得力不從心,無法適應迅速變化的信息社會之需要,其基本的理論假設和原則均受到普遍的懷疑與嚴峻的挑戰。具體表現在:
其一,作為傳統的公共行政基石的官僚體制已被證明是一種過時的、僵化的和無效率的政府體制模式。這種等級劃分、權力集中、控制嚴密的官僚體制的組織模式在二十世紀50-60年代的工商管理中率先被打破,繼而在70和80年代的公共部門逐步被學習型組織模式所取代。
其二,政府部門作為公共物品及服務的提供者的壟斷地位已被動搖。政府通過補貼、規劃與合同承包等方式間接運行,各種私人公司、獨立機構和社會團體參與了公共物品及服務的提供;不同的政府機構也為提供相同的公共物品及服務而展開競爭。與此同時,私人部門發展起來的管理方法和技術也被公共管理部門所借鑒。市場機制在公共部門發揮了日益重要的作用。
其三,政治與行政的二分法被人們批評為是一種不真實的假定,而且,在現實的生活中政治事務與行政事務是難以真正分開的。
其四,公共人事管理的體制及模式也發生了重大的轉變。公務員的永業觀念已被打破;業績評估和績效工資制成為一種主要的報酬方式;傳統的片面強調對人的控制的人事管理模式正在被注重人才的培養與開發、以人為本的人力資源管理模式所取代。
由此可見,在現實的公共生活中,傳統的公共管理模式已經失去了它的生命力,由于科技革命浪潮的影響,各國政府迫切需要建立一種適合本國經濟與社會發展需要的政府管理模式。這就導致了西方政府公共管理模式的全新變革,催生了“新公共管理模式”的降生。
二、“新公共管理”作為一種理論,起源于二十世紀70-80年代的英國、新西蘭、澳大利亞等國,并迅速擴展到西方其他國家。
1979年撒切爾夫人上臺,在整個80年代,英國采取一系列改革措施:開展反對浪費和低效益運動,成立了效率工作組,對政府的有關項目計劃和工作進行效率審計;大力改革公共部門的工會;實行大規模的私有化,將英國的石油、電訊、鋼鐵、航空等40多家主要國有企業賣給私人;對地方政府的預算開支實行總量控制;要求所有的地方建筑和公路建設項目實行公共部門與私營部門公開競標。特別值得關注的是,根據效率工作組1988年提出的報告《改善政府管理:下一步行動》,英國政府開始將提供公共服務的職能從政府各個部門中分離出來,成立專門的半自治性的“執行局”來承擔這種職能。部長同執行局在談判的基礎上就該局要完成的任務及其在具體運行方面的靈活度達成協議,也即績效合同。這樣,部長們主要只關注預算總額和最終的結果,而各局在預算支出、人事安排等具體事項上具有很大的自主權。尤其是執行局的局長是由公開競爭產生,三年必須重新申請一次,不實行終身制。到1996年,英國有近75%的公共服務是由執行局來承擔的。
繼英國之后,在澳大利亞和新西蘭,隨著兩國工黨分別于1983年和1984年上臺執政,也開始了大力的公共行政改革。其中,新西蘭的改革因其力度大并且具有系統性而備受人們的關注,被學術界稱作“新西蘭模式”,新西蘭財政部于1987年末出版的《政府管理》一書被譽為新公共管理的宣言。
美國的“新公共管理”改革盡管不像英國那樣,有明確的起點和目標,但似乎開始得更早,可以追溯到1978年卡特政府實施的“文官制度改革法案”,而且帶有更明顯的管理主義傾向。里根政府大規模削減政府機構和收縮公共服務范圍,當時負責推行改革的格魯斯委員會的基本職責是將私人部門成功的管理方法引入公共部門管理領域之中,來提高政府效率。格魯斯委員會診斷出美國政府公共部門管理低效率的重要原因是:其一,國會對聯邦政府機構的日常管理干預太多;其二,人事特別是高層人事缺乏連續性;其三,缺乏追求高效和經濟的誘因;其四,會計和管理信息系統不完善;其五,缺乏有力的中央財政和會計管理。1993年克林頓上臺后,開始了大規模的“重塑政府”改革運動。其目標是創造一個少花錢、多辦事的政府,并堅持顧客導向、結果控制、簡化程序和一削到底原則;改革的基本內容是精簡政府機構、裁減政府雇員、放松管制、引人競爭機制以及推行績效管理。這場改革的一個綱領性文獻就是戈爾所領導的國家績效評價委員會的報告《從過程到結果:創造一個少花錢多辦事的的政府》,簡稱“戈爾報告”。“戈爾報告”指出:從本世紀30年代到60年代,美國建立了龐大的、自上而下的、集中化的官僚體制來處理公共事務,這種體制以那時的公司結構為模式,采用分等級的科層制形式進行管理。由于對標準化程序的先人之見、垂直的指揮鏈條和標準化的服務,這些官僚機構是穩定的,但與此同時也造成機構膝腫和反應遲緩。當代迅速變化著的世界、閃電般的信息技術、全球性競爭和需求式的顧客,使得龐大、自上而下的官僚體制(無論是私人的,還是公共的)己經失效。該報告提出政府改革的四項主要原則:消除繁文縛節,由注重過程的系統轉變為注重結果的系統;把顧客放在首位;授權雇員以取得成果;一削到底,并創造出一個少花錢多辦事的的政府。
歐洲大陸各國(德國、法國、荷蘭、瑞典等國)的公共行政管理改革有所不同,它不具有英國、美國、新西蘭和澳大利亞等國的行政改革的那種系統、全面、連續和激進的特點。但是歐洲大陸各國的行政改革同樣帶有明顯的管理主義色彩,因而具有“新公共管理”的取向。比如,在德國,7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的行政改革采取了非連續性漸進主義模式。其改革的基本內容:調整公共事業、削減公共服務人員、壓縮公共人事開支、轉變公共組織結構等均是在某種程度上以管理主義為價值取向的。特別是在90年代,借鑒了荷蘭的經驗,推行地方政府改革,實行“地方治理模式”,與英、美等國的“新公共管理模式”有異曲同工之妙。
新公共管理思想在西方的出現并不是偶然的,它有其深刻的經濟、政治和社會背景。首先,自20世紀70年代石油危機之后的經濟衰退,公共財政也因為收人減少和福利開支過大等原因出現了連續的赤字,各國政府都面臨著財政緊張的困境。按照奧斯本和蓋布勒在《改革政府》一書中的觀點,解決財政赤字問題從原則上講有三種途徑:一是限制開支和公共任務的終結;二是增加收人,特別是稅收;三是用較少的開支來實現公共使命,即“少花錢多辦事”。由此可見,只有第三條道路才是較好的選擇。“新公共管理模式”的出現就成為各國政府的自然選擇。其次,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由于政府職能的不斷擴張,政府的規模也在逐漸擴大。這使得西方各國政府普遍臃腫、效率低下,傳統的科層制受到了嚴重的挑戰。正如奧斯本和蓋布勒在《改革政府》中所說:“工業時展起來的官僚體制,專注于各種規章制度及其層疊的指揮系統,已不能有效運轉;它變得機構臃腫、浪費嚴重、效率低下;它在變化迅速、信息豐富、知識密集的90年代已不能有效地運轉了。”再次,由于科技革命,特別是信息技術革命的出現,促使各國政府迫切需要建立一種適合本國經濟、社會發展需要的政府管理模式。信息時代的來臨以及“數字化生存”方式要求政府對瞬息萬變的經濟迅速作出反映,同時它打破了長期以來政府對公共信息的壟斷。新通訊技術以及接觸政府信息的便利使公民和社會團體更容易參與公共管理活動。這要求對政府組織及其運作過程作出變革與調整。最后,經濟的全球化對政府的公共管理提出了更高和更新的要求。全球化的趨勢加強了西方各個國家對本國經濟競爭力的高度重視,政府能力是一個國家的綜合國力與競爭力的重要因素。“經合”組織把政府改革當作其成員國在國際市場上進行競爭的一個重要途徑,認為順應經濟發展的全球化和保持國際競爭力的內在需要,為公共部門改革提供了新的強大動力。
三、綜觀西方社會的這場聲勢浩大的行政改革運動,由于操作上的需要而表現出政府繼續充當運動主體的角色,每項改革措施也不得不基于現實而表現出對管理行政模式的妥協,但就這場改革運動的發展趨勢而言,無疑包含了如下的意蘊:即對近代以來的公共行政管理化傾向進行全面的檢討。
雖然檢討的結果仍然是以“新公共管理”命名,但它與傳統的公共管理已經有著較大的差異。從哲學的向度來看,它是中心邊緣化與邊緣中心化的雙向整合與建構的過程,其實質是管理主體的單一化向管理主體的多極化的轉化。
生活提出問題,哲學解答問題,哲學是生活的解答邏輯。任何具體科學背后都蘊含著哲學理念,因而哲學主導范式的轉換,總會在不同的具體學科中得到或遲或早的彰現。西方“新公共管理”理論的出現也概莫能外,它是哲學的單一主體范式向后現代的多力在公共管理體系中的非中心化,實質上就是管理的服務化、社會化。依據新公共管理理論,公共管理組織大約有四重類型,即政策組織、規制組織、服務提供組織和服從型組織。這其中,政策組織應當完全屬于政府意義上的組織,而規制組織部分是政府的也可能部分是政府外的組織,服務提供組織和服從型組織基本上是作為政府外的公共管理組織而存在的。正如奧斯本和蓋布勒在《改革政府》一書中所說:“大多數企業化的政府都促進在服務提供者之間展開競爭;它們把控制權從官僚機構那里轉移到社區,從而授權給公民;它們衡量各部門的實績把焦點放在后果而不是投人上;它們行為的動力不是來自于規章條文,而是來自自己的目標、自己的使命;它們把服務的對象重新界定為顧客,讓顧客有所選擇,選擇學校,選擇培訓計劃,選擇住房;它們防患于未然,而且不是在問題成堆以后才來提供各種服務;它們把精力集中于掙錢而不單單是花錢;它們下放權力,積極采取參與式的管理;它們寧可要市場機制而不是官僚主義機制;它們關注的中心并不簡單是提供公共服務,而且也向公營、私人和志愿服務各部分提供催化劑,使之行動起來解決自己社區的問題。”由于新公共管理實現了管理主體由單一性向多樣性的轉變,日常公共管理中的公共權力隨著這種管理的社會化也被部分地讓度給政府外的公共管理組織,政府就具有一個以旁觀者的身份來審視公共管理的質量與效果的機會,這樣任何掌握公共權力的非政府組織對公共權力的濫用都不再具有制度化的基礎,從而為建立一個廉潔、高效的政府創造了條件。
總之,新公共管理理論是西方社會特定的政治、經濟、科學技術發展條件下的產物,體現了西方公共行政發展的基本趨向。新公共管理改革浪潮在西方國家的涌現,已經在相當程度上改善了西方國家的公共管理水平,促進了西方國家經濟與社會的發展,滿足了更多的公共服務需求,同時也增強了西方國家在國際社會中的競爭能力。我國作為發展中的國家,當前正面臨著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型,由于時代的落差,我們面臨著工業化和后工業化的雙重歷史任務,這就加劇了我們進行行政體制改革的難度。官僚體制有其合理的生存空間,但是全球化浪潮與后工業化的腳步又促使我們必須融匯新公共管理的精健。通過借鑒發達國家公共管理改革的成功經驗,充分發揮我們的“后發優勢”,盡快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行政管理模式,以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這便是我們探討新公共管理思攝的理論主旨。極主體范式轉換的具體顯現。傳統的政府行政管理把馬克斯·韋伯的官僚制組織管理原理奉為圭桌,將政府看作是唯一的行政權力運行主體,其中心是追求社會秩序的穩定,管理的穩定性主要是依靠剛性的規范來維持。可是,我們可以看到,規范化對行政體系自身的整體協調、結構合理、規模適度等方面提出了較高的要求,這就把人們關注的焦點聚集在行政體系自身。原本是為了社會秩序的目標,但是在對行政體系自身的關注中,目標常常被疏遠、淡化,行政體系自身的存在和運行卻異化為行政權力與行政行為推崇的終極目的,行政權力與行政行為被置于整個社會的中心位置。在這種單一管理主體中心主義的行政權力運行機制中,管理者以自我為中心,將被管理者置于客體的地位和從屬“我”并為“我”而存在,從事管理活動,是為了張揚自我的存在。由于傳統的行政管理將行政主體的單一性看作是不可移易的原則,當政府規模太大時需精簡機構,而職能分化的必然性又客觀上要求增加機構;當權力失控時,則強調權力制約,而權力制約不僅需要增加機構,而且會增加權力運行的成本從而降低權力運行的效率。因而行政改革陷人精簡一膨脹、再精簡一再膨脹的惡性循環中,要走出這一怪圈,就必須打破行政主體的單一性。新公共管理就展示了打破行政主體單一性的趨勢,將公共管理的職能對象性分化轉變為主體性分化,即公共管理的社會化。公務員之家
新公共管理注重政府實施的各種計劃、項目的有效性,表現出目標導向的趨勢,將人們關注的視線從權力的運行轉向管理的結果,主張行政權力運行主體的多元化。由于政府不再是唯一執掌公共權力的組織和部門,因而它對公共權力的壟斷將隨之成為歷史,公共權力隨著公共管理的社會化而社會化,眾多的非政府公共管理組織成為公共權力的執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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