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語用功能管理論文
時間:2022-07-25 0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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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摘要】語言的本質是正確地利用冗余的信息。不會說“廢話”其實是不會說話。“簡潔精練,言簡意豐”不是最高明的智慧語言。應該擺脫用書面語規范口頭語言的藩籬。當今廣播電視媒介的語言應用更需要適度的冗余,它是修辭手段,更是有效傳播的保證。“廢話”的意義在于“沒有什么意義”之外的“意義”。適度地淡化話語主流意義負載的所謂“廢話”,可以成為節目的內容或資源,也可以是節目創作的“同構策略”。冗余和“廢話”有不同的語用層次,也是一種語言的藝術。
【關鍵詞】廢話;語用功能;冗余;信息
廣播電視媒介語言中的所謂“廢話”,通常是指話語表述中的冗余成分,有時泛指缺乏主流政治文化價值或離開話題主旨的言語。因為它們是“毫無意義”的,故稱之“廢話”。探討“廢話的功能”并不是提倡多說廢話,而是覺得權威的媒介語言理論有時過分強調說話“簡潔精練、言簡意豐”有所不妥。去年在研究會聽講學,論者將這個觀點推向極致,要求主持人們說話時要做到“不多一字、也不少一字”,并告戒大家要杜絕一切“沒有什么意義的廢話”。
但是,什么是“沒有什么意義”?這里“廢話”被設定了一個很模糊的“意義”評判標準,也就賦予人們武斷的語用評價的便利。其實,這并不公平。因為那可能是脫離具體語境的、靜態、平面化的語用評價,如果放在特定的話語情境中整體地觀察就會發現,那些“沒有什么意義的廢話”可能是一種修辭手段,可能屬于很適當的“有效冗余”,是具有某種交際功能的語用策略。
不妨說幾個有趣的例子。
美國有一個膾炙人口的電視談話節目,叫“CosbyShow”,節目主持人Cosby在電視上口若懸河地說,說得妙趣橫生,但見這位主持人的語言根本談不上“簡潔精練、言簡意豐”,而且會話附加語特別多。“會話附加語”是一種附著于意義表述之外的很嗦的話語,是隨口說出的不表達具體實在意義的口頭語,通常被斥之為“語言的雜質”,甚至被看作“口頭禪”。加利福尼亞一家報紙刊登文章說,Cosby在一個半小時的節目里共計使用了178個會話附加語,但是,據說正是這些“可有可無”而又“毫無意義”的附加語,使他的話聽起來“更加生動風趣”;原本是說家庭問題的一組對話,據說在Cosby的口里因為裹挾著許多的附加語,而顯得“情深意厚、趣味無窮”了。
這是說消遣性談話節目,如果是正規場合,似乎應摒棄“廢話”。其實不然,這種場合可能更需要“廢話”。據說,連任三屆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的格林斯潘就有“廢話大師”的“美譽”。他擅長用說“廢話”開展工作,同各方面周旋,“創造”了一種語無倫次與模糊重復的混合物:“FED語言”(美聯儲語言)。
舉出這些有點聳人聽聞的語用案例,并非試圖把“廢話的功能”也推向極致,只不過是想以此引起人們對這類語言現象研究、探討的興趣罷了。
語言是人類社會特有的信息系統,用盡量經濟的言詞傳達盡可能豐富的內容,讓別人在短時間內獲取高質量信息,這個良好的愿望或語用方式無可厚非,而“簡潔精練、言簡意豐”可以是媒介語用的一種方式(例如新聞節目),但絕不是惟一形式。從理論上以此規范廣播電視媒介的一切言語、以此限定主持人語言運用的“規格”,是不妥的。于根元教授認為:“語言運用的一體化,實際上就是對語言生活認識的簡單化、純粹化,有時會導致我們語言工作的粗糙化、粗暴化。”①這是正確的論斷。單純的“簡潔精練、言簡意豐”,不僅不能真實、全面地反映當今主持人的語用現狀,也誤導了語言運用與語言生活的分離。正如《實話實說》節目主持人崔永元所言:“話說得太稠,圓潤光滑,特別的干凈、特別的流暢,天衣無縫,一眼就看得出那是語言表演。”②——真是一語中的。
一、“簡潔精練,言簡意豐”不是最高明的智慧語言
在言語交際中,一定的表達質量需要一定的“語量”作保證。可以說人類是最善于說“廢話”的高級動物,而不會說“廢話”其實是不會說話。智慧語言的主要特征不僅是直截了當的“簡潔精練、言簡意豐”,還在于善用“冗余”。
哈特曼認為:“所謂語言就是利用冗余信息。這是因為,在正常情況下,為了保證理解,總是給出比實際需要多得多的信息。”③這說明,聰明的表達必會利用一定的冗余信息(又稱剩余信息、羨余信息);與此相反,信息量呈滿負荷狀態(所謂“簡潔精練、言簡意豐”),并不是最佳表達形態。表達信息量與接受信息量二者之間是不可能劃等號的,在大多數的語言環境里都是前者大于后者。尤其在當代社會生活中,時代語境的變化導致言語表達形態的演變,成為一種特定的規律——人們都是在保證一定量的“信息差”的情況下說話的。
這樣說可能抽象了一點兒,我們可以從當代人的接受心理及其信息傳播過程來證明適度“廢話”的作用,證明媒介語言應用中“冗余”存在的合理性:
第一,國外有關研究表明,由于當代社會物質文明的快速發展,視聽信息刺激紛繁,“注意力經濟”爭奪著人們的眼球,人們普遍耽于視覺感官享受的愉悅,因此“聽力差己經是當今企業中面臨的重大問題”④。而且由于社會生活節奏的加快,社會熱點不斷出現,社會成員的心理狀態也出現不同程度的焦慮和浮躁,這就使人們的聆聽耐性大為減弱。所謂“聽力下降”不僅限于“企業人員”,而是“現代人”存在的普遍問題。這樣,發揮信息冗余的調節功能就顯得十分必要了。信息冗余的調節方式很多,例如:用同形同義的言語方式傳達剩余信息;用異形同義的言語方式傳達剩余信息;用追加補充的言語方式傳達剩余信息;用不同的言語代碼傳達剩余信息等等。將這些話語中的“剩余信息”斥之為“可有可無的廢話”,是不對的。
第二,從信息傳播的過程看,言語交際行為經過編碼、發送、傳遞、接收、解碼這幾個環節,但處于動態語境中的這幾個環節,出現一些阻滯或障礙的情況是經常發生的;另一方面,由于“說話人往往很難完全確切地、百分之百地傳輸自己要傳輸的信息,而聽話人也很難完全確切地、百分之百地把言語形式‘還原’為它所代表的全部信息,編碼和譯碼只能求其最大近似值”⑤,在這樣的情況下,“給出比實際需要多得多的羨余信息”更是完全必要的。
第三,適度冗余也是一種口語修辭的手段,在修辭學里就有“故復”和“旁逸”這類修辭格。所謂“故復”,就是以不同的方式故意反復地運用同義話語,以保證受眾在視聽過程中接受某種強刺激所需要的“語量”。“旁逸”是在說的過程中故意“逸”出表述主旨,說幾句題外之言——如果沒有這些冗余信息,話語表達過于追求簡潔凝練,就很難使人們產生接受認同。而在有些廣播電視節目中,那些松散的“談話”看來是“冗余”,卻可以營造一種氣氛;可以是表達中的一種過渡,可以是一種強調,可以是稀釋費解的信息的手段,甚至是一種屬于言語美學的幽默或情調的渲染。
廣播電視是依靠口頭語言進行傳播的。片面地強調“簡潔精練、言簡意豐”,追根溯源,是根深蒂固的傳統語言文化觀念和媒介語用觀念造成的,那就是“重文輕語”和“以文為本”。口頭語言與書面語是兩種相對獨立的語言表現形式。口頭語言當然需要規范,但那是不同于書面語的另外一種“規范”。口語按照自然語言法則表達,它更注意冗余的利用,成為充滿創造的活在人們口頭的交際語言;書面語不是口語的直接反映,它們的表現形式不同,在語法、詞匯、修辭等方面有著實質性的差別。堅持“以文為本”必然輕視“真實的口語”,他們認為,一個人說起話來越是如“文章”那樣“簡潔精練、言簡意豐”,就越顯得有“水平”;如果是包含了一些冗余的成分,就會被斥之為“沒品位”或不懂得“語言美學”。在這個堅挺“理論”指導下,人們當然習慣于用書面語的“簡潔精練、言簡意豐”來規范廣播電視的媒介用語了,包括節目主持人的口頭語言,幾乎是“書畫語的有聲版”。但是,依靠“書面稿”、在“語言保姆”的攙扶下長大的主持人,囿于“簡潔精練、言簡意豐”,不可能有語言才智的現場發揮和語用個性的體現,也不可能正確地運用冗余、輕松地進入“真實口語”的表達狀態。但是,一切節目都是語言框架內的創造,語用觀念的變化是電視觀念變化的重要標志。正確發揮語言冗余的構造功能,是提高節目語用水平的重要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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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廢話的意義在于“沒有什么意義”之外的“意義”
筆者也曾經對廣播談話節目中主持人喋喋不休地說一些“沒有什么意義的廢話”,很覺憤然,就寫了一篇《廢話轟炸》的小雜文,發表在《羊城晚報》的副刊上。但是后來發現,一些節目主持人其實是故意地說廢話的。他們認為,聽眾“寬容”廢話、甚至需要廢話,有時是心甘情愿地“吞”下主持人們“生產”出來的大量廢話的。廣東《南風窗》雜志就發表過一位主持人對此寫下的一篇妙文。從行文看,作者黃茵女士可能是沖著我那篇小雜文的“有感而發”。
現引錄一段如下:
“……如果說在單調貧乏的環境中廣播起了一種撫慰人靈魂的作用,那么在今天這個充斥著各種聲音,以至泛濫成災的年頭,廣播還余下多少打動人的力量呢?我總是奇怪,竟然有那么多的人喜歡在收音機旁收聽廣播。他們吞下了許許多多的廢話,卻覺得自己的寂寞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和稀釋。我最感覺到迷惑不解的就是廣播的神奇,毫無疑問,廣播里的廢話最多,你想想有那么多的電臺和頻道,一天24小時的狂轟濫炸……獨獨廣播,我以為人們給予了超出相象的寬容。每一次我去做電臺的節目時,我都覺得時間過得飛快,沒準真的是聽人說廢話而不覺得廢話吧,尤其是當人們說得很有感情的時候。”⑥
在未見到學者們對主持人這類“廢話”作出富有說服力的評論之前,無意中看到李東先生的一段表述。他認為:現在“有些聽眾是把聽廣播作為消遣方式,他們在一種似聽非聽的狀態中打發大段的時光”,因此“在這一類節目里,滿足聽眾的心理需求是首位的,信息傳播顯然處于次要的地位”,這樣“在語言的運用上就不是著眼于信息的明晰,而是追求感情的酣暢和理想的氛圍”。⑦
據了解,李東先生是廣東人民廣播電臺副臺長,他對廣播語言與媒介特性的頗有時代氣息的領悟,也從一個側面支持了他“部下”的觀點。
黃茵和李東的話是不是奇談怪論?如果我們不是“固守”某些傳統觀念而始終保存慣性的語言歧視,就會從中受到一些啟發——他們的觀點是對廣播媒介某種功能或特性的一種“發現”,也可能是對當今社會語境中受眾接受心態的一種理解。媒介語言研究應當面對現實,面對社會轉型時期受眾視聽心理發生的變化,這樣就不會拒絕“廢話功能”一類課題的探討了。
從符號語言學的角度說,任何人說出口的任何話都是有意義(意思)的,“沒有意義”的話是不存在的。但是由于“教化意識”和社會政治意義評價的強勢介入與主宰,人們從來都以主流政治文化價值作為意義評判的標尺,而將其他的話語意義一概斥之為“沒有意義”或“沒有什么意義”。但是,社會語境的改變要求我們摒棄那些帶有“后革命”印記的語用觀念,確立富有時代意義的語言評判尺度,簡而言之,要求我們來一次對語言功能和媒介功能的“再發現”!
我們“發現”了什么呢?其中之一是,不應該將語言只看作是傳播信息的“工具”,那是不全面的。語言不僅僅是主流價值意義的載體,它無所不在,它是“存在的家園”(海德格爾語)。維特根斯坦說得好:“想象一種語言,就意味著想象一種生活形式”——所以,選擇一種語言就是選擇一種文化價值,我們對文化的重視,可以具體化為對語言功能和語言運用方式的重視。
作家汪曾祺說過這樣一段話:
“語言不只是一種形式,一種手段,應該把語言提到內容的高度來認識。語言不是外部的東西,它是和內容(思想)同時存在、不可剝離的。我們不能說,這篇小說不錯,就是語言差一點……語言是浸透了內容的,浸透了作者的思想的,語言的粗糙就是內容的粗糙。”⑧
——不管你說了什么,你的語言本身就是“內容”。這是一種發人深思的語言觀,同麥克盧漢的“媒介即信息”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樣我們就會發現,語言還有一個功能,就是用來說著玩兒;用它解悶兒,打發時光。比如談天氣、談陳年往事、談奇聞趣聞,什么都談——這個“功能”開發得比較充分的眼前的例子,當推鳳凰衛視的《鏘鏘三人行》。如果說這個節目非常優秀尚難茍同,但是這個節目的“創意”在于,他們“故意”地把有用的內容和“沒有什么意義”的“廢話”放在一塊兒做出節目來,獲得了效益。
但是真的“沒有什么意義”嗎?其實還是有意義的,它的“意義”就在于“沒有什么意義”——承載過多的“意義”,可能真就“沒有什么意義”了。
說閑話或“侃大山”是人類最古老、最方便的休閑、消遣方式,是一種市井化的自娛文化形式,正所謂“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那些城市“白領”把業余時間與財富、業績掛鉤,他們還有更“高級”的娛樂方式,只有一般市民才用大量的時間聽廣播、守著電視——中國的廣播電視節目主要是辦給平民看的這個基本事實,我們不能視而不見。而當人們百無聊賴或心里面悶得慌時,以輕松的聊天方式,或發揮話語的“游戲功能”制作出來的節目,里面多少也包含著文人們經常說的“人文關懷”。即使是“插科打諢”,在文藝、娛樂或消遣類節目中,“插科打諢”是一種幽默與詼諧,可以益智。李漁說:“科諢非科諢,乃看戲人之人參湯也。”此非虛妄之言。怎能將這類節目一概斥之為“廢話轟炸”呢?毛喻原先生說:“漢語本身的缺陷與幾千年的專制話語體系有很大的關系。漢語從來也沒有顧及、垂憐過漢人生活世界存在的真情,國人的罪孽在漢語中找不到表達。在沉重的現實生活面前,漢語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莫名其妙的瀟灑、逍遙,著實讓人吃驚。”⑨這是十分深刻、中肯的批評。
三、適度“廢話”是“同構策略”,但語用層次有高低之分
脫離不同的語境去規定廣播電視的語言運用的理想范型和規則,是十分輕巧方便的事情,但這不利于節目的語用實踐和創新。隨著主持人節目的更新與發展,他們大膽的語言實踐早已把那些“理論”和“規則”拋在一邊,而是按照媒介特有的“游戲規則”朝前走——他們強化了語言應用的經驗取向和實用性格,我們不應回避、漠視這樣的語用現實。盡管權威們一味強調說話必須“簡潔精練、言簡意豐”,卻阻擋不了媒介語言多元共生、多體混成局面的出現。在這一過程中用陳舊的條文去“規范”是徒勞的,而依靠整體的創造與整合,依靠理論的總結與必要的引導,才可能推動語言演化朝著健康的軌道前進。
如前所述,說一些可有可無的“廢話”,是人民社會生活的一個重要內容,它反映的是一種民族風情和社會情緒。比如英國氣候多變,英國人說話就喋喋不休地說天氣;前些年中國人生活多艱辛,開口愛說的是柴米油鹽;現在青年人愛說時尚、老人愛說往事、股民閑聊股事等等,媒介作為社會生活的一面鏡子,當我們開掘節目資源的時候,說群眾愛聽的“沒有什么意義的廢話”其實可以看作是一種“同構策略”。當然前提是有公平的尺度,才可能有“廢話”不“廢”的評判。而在這些節目中,追求所謂“言簡意豐”則是錯誤的語用選擇。
我們從語用功能的角度肯定了冗余或“廢話”存在的合理性,但是測定媒介傳播行為成功與否的一個重要標尺,應該是把握冗余信息的“度”。適度的信息冗余可以在傳播和交際中起積極的作用,但是,超度的剩余信息則會產生負面的影響,甚至流向低俗或鄙俗,這就是“有效冗余”與“無效冗余”的區別。
允許信息“冗余”的存在,并不是指言語生成就是“用有限的手段生成無限的句子”——當前部分廣播電視節目主持人就有一種超限生成大量“廢話”的“本領”,他們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可能是為了掩飾自己素養的低下和思想的貧乏。那些“無限生成”的語句,一般是以極少的“語料”使言語生成無限擴張;他們依靠的“有限的手段”,一是“散點式”,“東一榔頭西一棒”地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二是充分運用語言的“遞歸性”(recursiveness),其表達結構循環往復,說著說著就不由自主地又說回來,然后又在原有的起點順著說下去。廣東有句民諺,叫作“口水多過茶”,實在是絕妙的諷刺。
這種現象已經引起我國廣播界的關注。
去年夏季,國內50多家廣播電臺的代表匯聚烏魯木齊市參加“全國廣播談話節目研討會”,《會議紀要》指出:近10多年,由于大量系列臺的開辦,吸收了大量非本專業出身的人員匆匆上崗,主持人的“量”與“質”的比例失調。一些節目主持人素質偏低,“常常是嘻嘻哈哈大篇閑扯,有的是胡說八道,男女主持人打情罵俏,污染了聽眾的耳朵,造成很壞的影響”。他們的結論是:“不抓緊提高節目主持人的素質,就會給精神空氣造成污染。”
這說明“可有可無”的冗余或所謂“廢話”,是應該劃分出不同的語用層次的:有的是為了緩解情緒、為了稀釋內容、為了營造一種氛圍;有的是用無害的“段子”或語言的游戲為聽眾打發閑暇的時光;但有的卻是為了自我張揚、炫耀賣弄;有的是開口皆陳言,用“廢話”掩飾內容的空洞與蒼白;有人甚至是故意用一種所謂“充滿性感的、帶有磁性的聲音”、或者是“死魂靈的聲音”(引自《南風窗》另一文章語)滔滔不絕地胡說八道——那其實是對廣播工作的褻瀆,反映的是庸俗不堪甚至病態的語用心理,是對受眾的輕慢和極不尊重。
廣播電視媒介通過口頭語言傳播的當然應該是有一定質量的信息,不是無節制的、潛意識的思維語言的直接外泄。在任何情況下,主持人的話語都缺不了“過濾”和“加工”的環節。他應當在表述中正確地利用冗余,他是“廢話”的主人,而不是“廢話”的奴隸;他的冗余或所謂“廢話”應當始終接受理性的監督。把該說不該說的、可說可不說的一古腦兒都通過喋喋不休的“語流”傾瀉出來,這些可能在生活中允許存在的“廢話”,與主持人節目中允許存在的冗余(“廢話”)有著很大的區別,這也是所謂“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吧。
——可見,說“廢話”也需要技巧,甚至是一種“藝術”。
注釋:
①于根元:《主體化和多樣化相結合》,載《語文建設》1998年第6期。
②莎莎:《崔永元不會表演》,《南方聲屏報》1999年58期。
③《語言與語言學詞典》293頁,上海辭書出版社,1981年。
④郭谷兮主編:《語言學教程》446頁,陜西教育出版社,1987年。
⑤范繼淹:《語言與信息》,載《中國語文》1993年第2期。
⑥黃茵:《說廣播》,載《南風窗》雜志,1996年第10期。
⑦李東:《走出魔圈》,載《主持人》,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3年。
⑧轉引自《隨筆》2000年第3期,37頁。
⑨毛喻原:《論漢語的險境和詭謬》,載《讀書》1999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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