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語言媒介演變管理論文
時間:2022-07-26 05: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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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是把媒介生態(tài)學運用到媒介發(fā)展史研究的一個嘗試。以史前非語言傳播媒介為切入點,在史前媒介生態(tài)的背景下,分析史前非語言媒介的物理形態(tài)和符號形態(tài),以及各種形態(tài)的演變軌跡,包括史前特有的巖畫、舞蹈、烽火、結繩、鼓、笛等傳播媒介的分析,從中探討史前非語言媒介對人類思維及交流活動產(chǎn)生的影響。
[關鍵詞]史前媒介生態(tài),非語言媒介,媒介物理形態(tài),媒介符號形態(tài)
Abstract:Thispaperappliesmediaecologytostudymediadevelopinghistory.Withthebackgroundofprehistoricmediaecology,thispaper,startingwithprehistoricnon-languagemedia,analyzeditsphysicalandsymbolformandtheirchangetraces,whichincludestheanalysisonpicturesonrock,dance,balefire,drumandbambooflutewhichonlyexistinprehistory.
Throughallthese,thepapertriestoprobeintoprehistoricnon-languagemedia’sinfluenceonhumanthoughtandintercourseactivities.
Keywords:PrehistoricMediaEcology;Non-languageMedia;MediaPhysicalForm;MediaSymbolForm
作為對20世紀70年代環(huán)境保護主義(environmentalism)興起的回應,以及受學科交融的影響,媒介生態(tài)學作為一種新的研究領域和視角出現(xiàn)了。它旨在研究“各種媒介形態(tài)在為自身尋找合適環(huán)境的競爭中的相互作用(interaction)以及在社會力量的復雜生態(tài)中的生存狀況”,同時也包括“傳播媒介如何影響人類感知、理解、情感和觀念,以及我們與媒介的交互作用如何推動或阻礙自身生存等問題。[1]”
媒介生態(tài)學無疑為我們對媒介發(fā)展史,特別是媒介形態(tài)與人類歷史進程方面的研究提供了一種新的切入點。由于“媒介生態(tài)學既是后工業(yè)和后現(xiàn)代的,也是文字前和史前的”,[2]所以本文以史前非語言傳播媒介為例,用媒介生態(tài)學的視角對其進行審視,分析其物理形態(tài)和符號形態(tài),以及各種形態(tài)的演變情況,并試圖發(fā)現(xiàn)史前非語言媒介對人類思維及交流活動產(chǎn)生的影響。
一、史前媒介生態(tài)的結構演變
人類在誕生伊始,就開始了交往與溝通(communication,也即所說的“傳播”),這是人類社會本質的充分表現(xiàn)形式,是媒介產(chǎn)生的直接動因。因此,人類傳播媒介的發(fā)展和人類的發(fā)展一樣漫長。雖然在文字出現(xiàn)以前[3]的史前時期,傳播媒介遠不如現(xiàn)代高級和發(fā)達,但其媒介生態(tài)仍不失為一個逐步豐富的媒介環(huán)境結構。
有學者將人類交流的傳播媒介分成三套系統(tǒng):“一是推理性的符號系統(tǒng)(包括語言、文字等)和繪畫、音樂、舞蹈等表象符號系統(tǒng)。二是實物系統(tǒng),不僅包括與語言文字聲像有關的,與通訊有關的實物(如石磬、木鼓、牛角),更是指凝結人文信息的各種產(chǎn)物,它們從源自地向四外擴散,本身既是傳播的內容又是文化載體。三是人體系統(tǒng),包括人際傳播和族群遷徙等等”。[4]應該說,這種分類基本囊括了所有的史前傳播媒介,但著重點在共時性上,史前媒介生態(tài)的歷時性卻沒有體現(xiàn)出來。其實,從身體媒介(人體系統(tǒng))向體外媒介(實物系統(tǒng))發(fā)展則是這個時期的重要特征。
史前媒介生態(tài)的結構演變大致經(jīng)歷了以人體系統(tǒng)為媒介的形體動作階段——空間造型階段——時間語言階段。這三個階段的典型例子分別是舞蹈、壁畫和神話。在第三個階段,史前媒介生態(tài)已經(jīng)發(fā)展得相當多樣化了。還需要看到,盡管語言的出現(xiàn)能夠記錄和描寫在時間上延展的過程、事件,但“事實上,即使在以口語傳播為主的時代,口語也并不是唯一的傳播手段。為了適應越來越復雜的社會生活和越來越大的環(huán)境空間,人類不斷地發(fā)明和采用了一些早期的體外化媒介,例如用約定的實物來傳遞和交流信息、利用結繩或圖形符號來記錄重要的事件或生產(chǎn)和交易情況,利用擂鼓或燃放煙火以及這些信號的接力傳遞等保持遠距離聯(lián)絡。”[5]所以語言作為符號和媒介,與非語言的媒介系統(tǒng)和符號體系在人類傳播、交流和發(fā)展進程中是相輔相成的。
在這一媒介生態(tài)結構的演變中,形體動作、空間造型和體外媒介都屬于非語言媒介,它們都“有社會共知的含義,被有目的地或被解釋為有目的地發(fā)出,被有目的地接收,并有可能由接受人反饋的、除使用言詞本身以外的人類屬性或行為。[6]”
本文將非語言媒介作為切入點,是因為:1)“原始人思維能力在沒有達到處理非實在的概念系統(tǒng)的水平上,更主要的思維工具只能是直觀表象,甚至是主體的身體動作本身。由于視覺形象同意義的結合要比聲音同意義的結合形式——語言更為具體,更為實在,所以我們有理由同意某些人類學家的觀點:在前文字社會中,語言的作用還不如藝術的作用,不論是作為主體思維媒介、時會交際工具還是作為傳遞、積累文化信息的載體。”[7]這里我們不妨把藝術的范疇擴大或轉變至非語言媒介。2)從符號學的角度來看,“一般符號學的建立應當在語言符號學的建立之后,但是在人類文化發(fā)展史上非文字的記號系統(tǒng)發(fā)生于語言文字記號系統(tǒng)之前。而且自語言系統(tǒng)形成后,非語言的記號表達活動繼續(xù)存在。事實上,古代的符號學思想對象往往是各種非語言的記號。”[8]
二、史前非語言媒介的形態(tài)種類
媒介生態(tài)學的核心思想是如何定義傳播媒介的形態(tài)和內在偏倚(bias)在塑造人類交流,以及在對現(xiàn)實的建構、永存化和轉變中所扮演的角色。這里,媒介生態(tài)學采用了生態(tài)學的種群分析法,認為形態(tài)包括(媒介)符號形態(tài)和物理形態(tài)。媒介的符號形態(tài)以代碼為特征,在代碼中媒介代表了信息(例如,模擬符號對應數(shù)字符號)和包括符號在內的結構(例如,命題式結構對應表征式的結構)。媒介的物理形態(tài)指傳送代碼的技術以及編碼、傳遞、儲存、恢復、解碼和傳播信息的物理要求。對媒介形態(tài)進行上述分類,是基于:
由于不同的符號形態(tài)編譯出不同的信息,所以不同的媒介便具有不同的理性(intellectual)和感性(emotional)偏倚。
由于不同的物理形態(tài)編譯、存儲并傳輸不同的信息,所以不同的媒介便具有不同的時間、空間和感知的偏倚。
由于不同的媒介具有不同的物理和符號形態(tài),所以它們也具有不同的內容偏倚。
結合剛才的媒介生態(tài)結構構成和演變可以發(fā)現(xiàn),“推理性的符號系統(tǒng)”正是“符號形態(tài)”,“實物系統(tǒng)”正是“物理形態(tài)”。下面,以具體的實例,通過分析史前非語言媒介的這兩種形態(tài),來發(fā)掘媒介形態(tài)的融合變化以及對人類社會發(fā)展、人類思維帶來的影響。
1、物理形態(tài)——時間媒介和空間媒介
由于不同的物理形態(tài)編譯、存儲并傳輸不同的信息,所以不同的媒介便具有不同的時間、空間和感知的偏倚。加拿大經(jīng)濟歷史學家哈羅德·英尼斯(HaroldA.Innis)后期研究興趣向傳播學的轉移其實已經(jīng)展示出一種媒介生態(tài)學研究的姿態(tài),在其《帝國與傳播》一書(EmpireandCommunication)中,他提出了一對頗富啟迪意味的范疇——時間媒介和空間媒介。
根據(jù)他的理論,時間媒介有耐久性,但不適于搬運,如“刻在石頭、金屬上的文字、圖畫,刻在粘土板上的楔形文字和印章,刻在龜甲、獸骨上的卜文,還有金字塔、石雕、羊皮紙文書等,為典型的從古代到中世紀的時間媒介”;另外,在人類追求傳播空間和傳播速度的不懈進程中,“自古以來,就有種種空間媒介被設計出來。如火炬、烽火、狼煙、呼聲、笛、鼓、手語、旗子等。這些信號,多借助轉播系統(tǒng),能迅速地進行遠距離傳送。其中,不乏能傳播相當復雜地內容的符號體系”,[9]空間媒介雖然輕便,但是沒有持久性。
無論是時間媒介還是空間媒介,無論是它們的取材還是制作,都與自然關系密切。媒介的原生性很強。比如作為時間媒介的巖畫。巖畫(RockArt)是在未經(jīng)人工修整的自然洞窟、崖壁巖陰、或在露天單個的巨石上進行繪、刻、雕制而成的藝術品。其創(chuàng)作時間最早約為舊石器時代,晚期最遲不超過新石器時代早期,產(chǎn)生于文字之前。比如大多記載壁畫的洞穴,并不用來住人,因為它們“是由高處下落的水流造成,必須攀爬一段距離才能到達進口,再由高處下行”,行者“在黑暗中蹣跚前進,空穴內沒有窗,墻上也沒有任何縫隙。”[10]空穴內遍布水坑,伸手不見五指,必須靠感覺緩慢行走。的確,人們把所要傳播的內容刻繪在石頭、巖洞的墻壁上,雖然這種媒介不便攜帶,但可以克服時間障礙,與口傳時代相比,用巖畫來傳播大大提高了信息的確定性。由此,正是存在巖畫這樣一種古老的時間媒介,現(xiàn)在的人們才有可能親身感受到遠古時期的人類的生活方式以及他們如何進化為復雜的社會系統(tǒng)的過程。
而擊鼓和烽火無疑是空間媒介的最好例證,它們分別是人類最早遠距離聲覺和視覺通訊的常用媒介。比如說鼓。鼓是用獸皮蒙在框架或容器上制成的,一直用來傳送消息。有些非洲鼓敲起來非常響亮,聲音能傳到三四千米外。擊鼓時部落間依次傳下去,可以使信息傳得很遠。地處非洲中部的巴米累克族使用兩種鼓,其中的一種叫“恩卡”,這是挖空的樹干,下端有三個木腳,上端蒙一張獸皮,擊鼓者用手擊皮,擊三次表示有危險,擊五次表示要集會。另一種鼓叫“恩都”,是在一段樹干上挖一個大洞,洞口蒙獸皮,擊鼓者用兩根木棒打擊鼓面時,全族人知道要投入戰(zhàn)斗了。[11]的確,早期空間媒介的多數(shù)用途是傳遞戰(zhàn)爭中的軍事信號。
2、符號形態(tài)——視覺符號和聽覺符號媒介的符號形態(tài)是不言而喻的。就“符號的定義”而言,自符號學誕生以來,不同的學派、學者從不同的學科視野歸納出了不同的表述。比如,俞建章和葉舒憲就認為,“在交際的過程中,通過某種有意義的媒介物,傳達一種信息;這個‘有意義的媒介物’就是符號”[12]。雖然這一概念很好地將符號和媒介結合起來,但我們仍需稍做辨析。索緒爾認為符號是一個具有意義的實體,是由符號具和符號義組成。“符號具是符號的形象,是紙上的記號或是空氣里的聲音,可以由我們的感覺感知。符號義則是符號所指涉的心理上的概念。”[13]而皮爾斯所謂“意義的元素”時認為,“符號指涉其本身以外的某事物——客體(object),而且為某人所理解。換言之,符號能在使用者的心里產(chǎn)生作用,這作用我們稱它為解釋義(interpretant)”。[14]可見,索緒爾的符號具與皮爾斯的符號之間,以及前者的符號義和后者的解釋義之間具有相似性。
據(jù)此,如果說剛才所分析的媒介物理形態(tài)屬于客體或實物系統(tǒng)的范疇話,那么下面將要分析的符號形態(tài)則屬于符號或符號具的范疇。例如巖畫、印章上的各種圖形圖案、烽火、鼓語、笛音等。
布拉格學派的代表人物雅各布森曾明確說過:“人類社會中最社會化、最豐富和最貼切的符號系統(tǒng)顯然以視覺和聽覺為基礎。”德國人類學家利普斯也認為:“最簡單的交際媒介當然是語言,傳播消息的其他聽覺方法是由語言發(fā)展出來的。與聽覺方法相對照的是傳播消息的視覺方法,它的發(fā)展導致了文字的發(fā)明……”[15]雖然本文不涉及語言和文字,但這種分類方法對史前傳播媒介的符號形態(tài)來說是簡單而明晰的。
剛才提到的史前巖畫,所負載的信息內容相當豐富,主要有這樣幾類:遠古人類生產(chǎn)和家居生活的畫面;性與生殖;宗教儀式;戰(zhàn)爭以及各種符號等。又比如古印度的印章,印章的內容除了一些類似原始文字的符號外,還體現(xiàn)出相當強的生育崇拜信仰和宗教圖騰信仰。比如哈拉帕一顆印章上展示了生育場面[16];又如,印章中有許多動物圖形,此外,“山川河流等自然物也很常見。還有一類數(shù)量不多的印章圖形很特別,它們或是人獸共處,或是人獸同體,反映著宗教信仰的另一種表現(xiàn)形式——天神崇拜。”[17]
史前非語言媒介在聽覺符號方面的典型例子莫過于鼓語。鼓語有聲有調,傳達戰(zhàn)斗信息的鼓語著重于聲音宏大,在氣勢上壓倒對方;而平時人們之間的信息溝通的內容遠遠勝過沙場上單純的“沖鋒”“撤退”等戰(zhàn)斗語言所包含的信息,因此光靠鼓聲不足以達到信息傳遞的目的,還必須通過打擊鼓的不同位置以求得不同的鼓調而傳送出不同的語氣。
非洲一些民族使用的木鼓就很能體現(xiàn)出音調的差異。他們的木鼓是一段中空的樹干,一側壁薄,一側壁厚,壁薄的一側在被敲擊時發(fā)出高揚的音調,而壁厚的一側發(fā)出的聲音卻十分低沉。這些木鼓傳遞出的語言有一百七十個句子,有的反映物體和動物的名稱,有的是對村落要事的告知,有的是要人們提高警惕,加強防范。他們傳送的信息常常是句子而不是單字,這樣人們就能夠很清楚地知道傳者的意圖了。[18]
三、媒介形態(tài)融合與媒介生態(tài)變化
縱觀傳播媒介發(fā)展的歷史,媒介形態(tài)的融合是一個已經(jīng)發(fā)生、正在發(fā)生或還會發(fā)生的過程。通過前面對媒介形態(tài)的分類和分析,不難發(fā)現(xiàn)媒介形態(tài)的融合便是物理形態(tài)——時間媒介和空間媒介的融合、符號形態(tài)——視覺符號和聽覺符號的融合、以及物理形態(tài)和符號形態(tài)的融合。最原初的媒介,其形態(tài)上的最大特點就是各自的不兼容性。
無論是視覺-聽覺媒介符號還是時間-空間媒介符號,視覺/聽覺、時間/空間基本是彼此獨立、相互不具有兼容性。人們通過烽火獲得信息時,幾乎不用動用聽覺器官;而通過鼓語得知消息時,也幾乎用不著眼睛。即便是最有可能兼容視覺和聽覺符號的人的身體,在作為人際傳播的媒介時,由于信息含量相對較少,即便只是通過語言或只是通過動作便可以基本表述清楚。從時間/空間的角度來看仍然是這樣,這主要是因為運載符號物的交通運輸手段或介質不發(fā)達,而光、音等具有高度空間傳播性的符號體系也無法保存下來。
不過,人類總是在自覺或不自覺地朝著媒介形態(tài)兼容性的方向前進。從這個意義上講,史前非語言媒介在體現(xiàn)時間符號和空間符號記載、傳承信息方面兼容性方面比較有代表性的例子便是印度印章,盡管從傳播廣度和速度方面而言,其仍沒有到達相應的水平。
[page_break]19世紀以來,在印度河流域各地發(fā)掘出土的印章共有2000多枚,這些印章大多是用皂石、粘土和象牙制成的。這些印章的“大小不等,有12.7公分,也有6.35公分,常見的是2.3公分。形狀一般是方形,也有圓形、橢圓形、矩形等。印章背面有印紐,中間有洞孔,以便用繩索穿過洞孔掛在身上,以防遺失。”[19]
根據(jù)學者們的推測,這些文字可能就是主人的姓名、職銜,印章所雕刻的圖像可能是他們崇拜的事物。本文介紹印章的根本所在,是其既反映了和巖畫類似的主題,甚至起到類似的作用,但發(fā)生根本性變革的不是刻畫的對象,而是所憑借的符號載體形式——印章可隨身攜帶,兼具了時間媒介和空間媒介的特性。
自此往后的媒介發(fā)展趨勢,是媒介形態(tài)兼容性的增強越來越明顯。比如紙的出現(xiàn),把人從石頭的重量里解放出來。用手就能寫出在紙上的文字,比起那些神圣的石頭文字來,自然輕快得多,而且世俗化了。發(fā)展到電子媒介時代,終于可以將視覺媒介與聽覺媒介、時間媒介與空間媒介統(tǒng)一起來了。
四、媒介生態(tài)變化對人類的影響
那么,史前非語言媒介的形態(tài)和內在偏倚是如何幫助人類創(chuàng)建環(huán)境或符號和認知結構的呢?我們與媒介的交互作用又如何推動或阻礙我們生存機會的呢?
英尼斯提出時間媒介和空間媒介的概念,不僅僅是對媒介形態(tài)做出簡單劃分,他旨在說明兩種形態(tài)的媒介在社會歷史變遷中的作用。“時(time)、空(space)的觀念反映出媒體對文明的意義。重視時間的媒體耐久度佳,例如羊皮、黏土板和石塊。此類分量重的材料適宜建筑、雕刻一類的發(fā)展。講求空間的媒體耐久度較差,而且質輕;譬如草紙和紙張,適于行政、商業(yè)等范圍廣闊的地區(qū)使用。羅馬帝國征服埃及之后取得了草紙的供應,造就了大型帝國行政的基石。重視時間之材料有促進地方分權及神職階級統(tǒng)治。考量大規(guī)模組織如帝國的時候,應該同時由時間、空間兩層面切入,以免失之偏頗。”[20]在英尼斯看來,“‘傳播’偏倚即是媒介本身所具有的空間或時間傾向,從而設定了知識在時空長河中的擴散范圍”,“文明盛衰——尤其是帝國——是基于時間偏倚和基于空間偏倚兩種相互競爭的知識壟斷彼此產(chǎn)生的辯證關系。”[21]
從文明進程回到人類自身,媒介的影響清晰可見。巖石和印章上的圖畫,“可能是留存至今最早的人類傳播事例”[22],幾乎是無文字時期唯一的文化載體,組成了一個早期人類表現(xiàn)他們自己和他們對世界看法的最重要的證據(jù)。這些圖畫同時作為一種原始藝術,在原始人類的意識中,這些繪畫正是一種載體,用來同自然、人以及超自然世界進行交際的符號。其重要功能有“以畫助獵”、“以畫通‘夢’”以及“以畫代言”。[23]施拉姆更認為,“洞穴藝術更可能的解釋是為了教育:這些畫作或許是成年禮中,部落將神話、圖騰及意識傳遞給年輕族人的媒介。……教導年輕人一些事情,并使其永不或忘。……繪有壁畫的洞穴接近舊石器時代人類生活中心的程度,就好像教堂對其他世代的人類一般重要。”[24]
原始人“生活在一個由儀式、歌舞、神話、圖騰以及與之有關的各種視覺與聽覺表象符號所構成的象征編碼系統(tǒng)之中”,[25]這個符號世界是以物化表象為主要媒介而構成的。而從根本上講,當時人類的傳播交流活動是受共同勞動結成的相互依賴的社會關系所自然產(chǎn)生出來的思想交流、互助信息需要的驅動。當人類自覺地運用媒介溝通時,這就意味著人類不再等同于一般動物,不再赤手空拳地站在冷漠無情而又滿懷敵意的自然界面前,人類與自然界之間存在著一個獨特的中介世界。“這是精神同物質交匯的結果……它既代表了人類觀察、解釋和表現(xiàn)世界的角度,又傳遞了人類對自己面臨的問題所提出的各種各樣的解決方案和辦法的信息。它既幫助人類解決了許多問題,又提出了許多新問題,促使人類去尋求新的解決辦法。”[26]
史前非語言媒介在媒介把握上表現(xiàn)出超自然性的特點。人類生存的各種需要,要靠自然來滿足,因此也就需要創(chuàng)造出征服自然、應對強有力的自然事物可能進行的各種抵抗。無論從物理形態(tài)還是符號形態(tài)來說,人類用其他自然的東西構建了一套傳播媒介,用“自然”來對付“自然”,“這種工具應當被看作是高于單純的自然的事物”。[27]此超自然的特點正是對史前非語言媒介與當時社會中各種力量之間復雜的共生(symbiotic)關系的最好說明。
五、結語
“生態(tài)”一詞意味著對環(huán)境的研究:它們的結構、內容、以及對人們的影響。史前非語言媒介的生態(tài)結構體現(xiàn)出單一性向多元性、身體媒介向體外媒介的演變過程。媒介生態(tài)學用物理形態(tài)和符號形態(tài)來劃分史前非語言媒介的方法,既可以對媒介形態(tài)進行很好的整合,也為發(fā)現(xiàn)媒介形態(tài)融合、演變的實質提供了另一種視角。
史前社會的特點決定了當時的媒介,無論是內在的思維模式還是外在的生活方式對群體的影響都大于個人;更突出的影響著原始人的認知結構、情感信仰乃至生死存亡。另外,如果放到更廣闊的社會進程中去,這些媒介還決定著人類歷史變遷的不同形態(tài)。
最后,雖然本文較多談論的是史前非語言傳播媒介,在全篇的論述中,似乎有意無意在避開語言的問題,但其實,語言作為符號和媒介,與非語言的媒介系統(tǒng)和符號體系在人類傳播、交流和發(fā)展進程中是相輔相成的。只不過史前非語言媒介,特別是體外媒介,其“傳播功能已經(jīng)接近于文字,它們把信息傳得更加廣遠,更加長久。更重要的是,這些媒介的采用,意味著人類傳播開始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人類不再單純地依賴體內信息系統(tǒng)來傳播信息,而開始向一個功能更強、效率更高的體外化信息系統(tǒng)進軍了。”[28]
注釋:
[1]CaseyManKongLum:Introduction:TheIntellectualRootsofMediaEcology,TheNewJerseyJournalofCommunication,Vo.8,No.1,Spring2000,
[2]LanceStrate,“UnderstandingMEA,”InMediasRes1(1),Fall1999.,
[3]考古學家認為,原始文字的產(chǎn)生,大約是在公元前6000年到前5000年之間。劉智:《新聞文化與符號》,科學出版社,1999年,頁463
[4]周月亮:《中國古代文化傳播史》,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0年,頁20
[5]郭慶光:《傳播學教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頁30
[6]熊澄宇等:《媒介史綱》,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媒介發(fā)展史”教學課件
[7]俞建章、葉舒憲:《符號:語言與藝術》,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頁76
[8]李幼蒸:《理論符號學導論》,中國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9年,頁492
[9](日)竹內郁郎:《大眾傳播社會學》,張國良譯,復旦大學出版社,1989年,頁20-22
[10]施拉姆:《人類傳播史》,游梓翔·吳韻儀譯,臺灣,遠流出版公司,2001年,頁16
[11]段寶林、武振江主編:《世界民俗大觀》,北京大學出版社,1989年,頁286、287
[12]俞建章、葉舒憲:《符號:語言與藝術》,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頁20
[13]約翰·菲斯克:《傳播,意義與符號》,張錦華等譯,臺灣,遠流出版公司,2002年,頁65
[14]約翰·菲斯克:《傳播,意義與符號》,張錦華等譯,臺灣,遠流出版公司,2002年,頁63
[15]李彬:《傳播符號的分類及功能》,《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學報》,2000年第2期
[16]B.N.丹尼、V.M.馬松主編:《中亞文明史》(第一卷),芮傳明譯,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2年,頁215
[17]趙伯樂:《永恒捏槃:古印度文明探秘》,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頁28、29
[18](前蘇聯(lián))潘諾夫:《信號·符號·語言》,三聯(lián)書店,頁112-116
[19]陳子丹:《古代印度地金石檔案》,《檔案》,2000年01期
[20]哈羅德·A·英尼斯:《帝國與傳播》,曹定人譯,臺灣,遠流出版公司1993年,頁15
[21]丹尼爾·J·澤穹:《美國大眾傳播思潮:從摩斯到麥克魯漢》,陳世敏譯,臺灣,遠流出版公司,頁224、225
[22](美)施拉姆:《人類傳播史》,游梓翔·吳韻儀譯,臺灣,遠流出版公司,2001年,頁25
[23]俞建章、葉舒憲:《符號:語言與藝術》,上海人民出版社,頁89-103
[24]施拉姆:《人類傳播史》,臺灣,遠流出版公司,頁24、25
[25]俞建章、葉舒憲:《符號:語言與藝術》,上海人民出版社,頁75
[26]劉智:《新聞文化與符號》,科學出版社,1999年,頁459
[27]劉智:《新聞文化與符號》,科學出版社1999,頁459
[28]郭慶光:《傳播學教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年,頁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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