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怡--獻身于我國氣墊船事業的女專家
時間:2022-12-04 03: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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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6月16日,一位名叫羅健夫的中年知識分子、共產黨員,帶著他不能繼續為黨工作的深深遺憾,帶著他對科研事業的無限眷戀,默默地離開了他多年的陜西驪山微電子公司,離開了和他共同戰斗的同志們,離開了自己的親人……。人們深切地懷念著他,傳頌著他生前的感人事跡。
攻關者的胸懷
羅健夫在驪山微電子公司“出名”,是在“”當中的l970年。羅健夫接受了一項重要的科研課題,研制圖形發生器,并擔任這一課題組的組長。任務是緊迫的,然而環境卻是亂哄哄的。羅健夫不由緊鎖眉頭,他反復思忖著:這是個填補國內空白,趕超世界先進水平的項目,可是眼下困難很多。第一,自己過去是學核物理的,搞電子設備不在行;第二,圖形發生器是國外“禁運”產品,技術被嚴密封鎖,國內無圖紙,無資料,無樣機,一切都要從零開始;第三,動亂的年代,正常的科研秩序被打亂,工作常常受到干擾。
越怕干擾就越來干擾。就在研制小組開始工作不久,當時的革命委員會領導突然決定:抽走組里搞計算機的技術員去干別的。老羅急了:“一鉚釘一楔的活兒,沒人搞計算機,還研制什么發生器?簡直是釜底抽薪!”他找革委會主任申辯情由。不料,這竟成了“臭老九翹尾巴”的“罪狀”。隨后“打倒獨立王國國王羅健夫”的大字報、漫畫糊滿了院墻。連續一兩個月,他被大會點名、中會批評、小會勒令檢查。從此,“獨立王國國王”的名聲,在全公司無人不曉。
眼見這拆臺、挨整的冤屈,老羅苦悶,想不通,同志們也覺得心都涼了,大家一致預感到圖形發生器的研制要告吹了。
出乎人們意料的是,羅健夫在會上真的做檢查了。
“好,我檢查”大家都以為老羅先做“檢討”,然后就摞挑子。誰也沒有想到,“檢討”時,他拋開“獨立王國”的是非曲直不談,真心實意地檢查說:“我們研制圖形發生器,不是為我,也不是為你,是國家急需,黨的事業急需!作為一個黨員,我為什么不替黨著急?調走了一個人,沒有人搞計算機了,我為什么沒有承擔起雙份工作的勇氣,自己頂上去?……”
這短短的幾句話,體現了羅健夫對黨忠貞、嚴于責己的博大胸襟。他的真誠感動周圍的人,他們連聲稱贊道:“老羅,講得好,你的話代表了一代人的心!”連那位革委會的領導也不得不當眾承認:“老羅是個好同志,他的檢查說明了他的思想境界,我也受教育!”
一場風波平息了,研制組的工作恢復了正常。但是,前進道路上仍然荊棘叢生。羅健夫要承擔圖形發生器電子電路的設計,要頂替別人搞計算機,作為課題組長還要懂一些機械制造、半導體應用等專業知識。老羅掂出了肩上擔子的份量,出路只有一條:改變生活習慣,擠出足夠時間。羅健夫果真這樣忘我地拼搏了!
他,窗前的燈光經常最后一個熄滅,而又最先一個亮起。連續多年,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全部業余時間用來刻苦讀書、翻閱資料、思考設計、攻取第二外語,還要向愛人單位的一位計算機工程師請教計算機原理和應用技術。
他,常常連續三天、五天、七天,一頭扎進工作室里。餓了啃塊饃,渴了喝口水,困了在地板上躺一會兒,夜以繼日,埋頭不息。那年,當地鬧地震,人心惶惶,他置個人安危于度外,同志們勸他、拉他,他硬是不離開工作室。打倒“”后頭一個春節,家家歡聚,他卻獨自在工作室用辛勤勞動慶祝這一歷史性勝利。
他,為了事業把個人生活簡化得不能再簡化。兩個饅頭夾一塊臭豆腐、一碗面條拌一點醬油就算一餐。身上穿戴的仍是當年部隊發的軍衣軍帽。一家人準備添置衣物的錢,常常被他用來買了研制圖形發生器需要的書籍。出差到外地,他從不游山玩水,不放過一刻學習、工作的時機。
他,專心致志,工作入迷。走出新華書店、坐上公共汽車就看書,往往來時想不起到站,坐回去又忘記下車。半夜進廁所,邊思考工作邊脫上衣,乃至發現衣服沒處擱,才猛想起這兒不是宿舍……
他就這樣舍身忘我,奮發工作,終于帶領全組同志于1972年研制成功我國第一臺圖形發生器,填補了電子工業的一項空白。三年后,又研制成Ⅱ型圖形發生器,1978年獲得全國科學大會的獎勵。接著,他又和全組同志向“Ⅲ型”發起了進攻。
出成果了!大家歡悅,也自然想起老羅付出的寶貴心血。然而,羅健夫在成果面前想什么?“在科學上,重要的是研究出來的‘東西’,而不是研究者的‘個人’。”這就是他的座右銘。
“哈,老羅,這下子你可立了大功啦!”通到這種情況,老羅總是告訴人們,這一部分是某同志設計的,那一部分是某同志搞成的,從不提自己。“電路、計算機總算是你的功勞吧?”“那是人家指導我干的,我那點作用,不值一提嘍!”
在呈報科研成果的表格上,他要求不要寫自己的名字。3000元獎金,他自己應得的那份兒一分不要,全部上繳組織。中國電子學會設備組邀請驪山公司一位有學識的同志參加學術指導活動,領導決定讓他參加,他婉言謝絕,把這份榮譽讓給了別人。這期間,一位同志到外單位搞協作,忘記了一個設計公式,寫信向羅健夫請教,老羅不只告訴幾個公式,而且把自己嘔盡心血,積累多年的全部技術資料統統寄去。想起社會上存在的技術私有,相互封鎖的不良現象,那位同志捧著厚厚的資料,嘴角顫抖,半天才說出一句話:“老羅呀老羅……你真是老羅!”
一生不染的表率
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猶如奔向共產主義前程的萬里長征。這個長征,也有“雪山”、“草地”,也要克服艱難險阻,沖破圍追堵截。黨內不正之風、社會不良風氣,就是“思想長征”路上的障礙。在一個一個的障礙面前,有人抱怨上蒼,有人聽天由命,也有人失足落水……。然而,羅健夫這個普普通通的共產黨員,1951年參軍時抱定的“犧牲個人的一切”的決心,1959年入黨時寫下的“忘我無私地工作”的誓言,卻矢志不移,本色不變。
一天,一位年輕工人來找他,說:“老羅,我們兩口子兩地分居多年,聽說走后門送禮才能調到一起,幫我參謀參謀,送點啥好?”老羅一聽,氣得發抖:“你這叫干什么?搞不正之風,做缺德事!送禮的腐蝕人,缺德;受禮的以權謀私,更缺德。依我說,寧可不調,也不搞這歪門邪道。”
年輕人羞愧地低下頭,嘆了口氣。“嘆什么氣?與其埋怨,不如自己給周圍人做個樣兒看,與其嘆氣,不如想想自己為糾正不正之風出點什么力!”這就是羅健夫對待不正之風的堅定態度!
請看他是怎樣做的:
報考高級工程師:這本來是每個科技工作者的正當愿望。但是,羅健夫看到個別人爭職稱的歪風,感到憤然。按他的評分和貢獻,考取高級工程師應是不成問題的。但是,兩次報考機會,他都有意避開了。領導動員他,他說:“考職稱不是選勞模、評先進,我水平不夠,以后再說吧。”許多同志聽了感動地說:講水平、論貢獻,咱們都比老羅差,人家不報,咱還爭什么?
調工資:這關系到每個職工的切身利益。1978年2月10日,公司黨委作了一項決定:同意五名同志讓出調資指標。五個人中,四名是領導干部,只有羅健夫一個“兵”。當時,公司正在進行1977年那次調資工作,老羅屬于應調對象。但是,他看到有些人為此吵吵鬧鬧,于是指出:“國家有困難,我家生活不困難,我不調!”其實,他們夫婦每月工資總共130元,兩個孩子尚小,并要負擔他插隊的妻妹的生活費,還要給老人寄錢。就在調資開始前,他的弟弟去世。他立即寫信給弟媳,讓她不要向國家伸手,以后自己月月寄錢給予補助。羅健夫帶頭讓調資指標,一些干部、職工也紛紛找領導請示:“不要調我。”公司領導批準了他們的請求。老羅知道這個消息后,異常激動地說:“我感到這是黨對一個黨員最大信任,是我精神上的最大安慰!”
晉升職務:羅健夫看到有的地方“官兒”太多,干起工作來扯皮劃圈,不講效率,他對這種現象早就不以為然。1987年,組織上又要提升他為公司制版中心副主任、主任工程師。決定做出了,他又一口謝絕。領導6次找他長談,老羅搖搖頭,坦率地說:“我不是不服從組織安排。現在這里的‘官’夠多了。從黨的科研事業考慮,我不當‘官’比當官有利。”老羅的愛人看他如此固執,在家勸他:“別讓領導左一趟右一趟作難了,你就掛個名吧。”老羅笑笑說:“共產黨的干部是干實事的,我想通了,就會答應,答應了就會實干,當掛名領導,有啥必要?”
出國:這本是難得的考察機會。但也有個別人想乘機撈點“外快”。然而,在羅健夫眼里,什么外快、實惠,糠?而已!1978年,組織上派他去日本學習,他以手頭忙為由,多次謙讓。后因領導一再催促,他才服從決定。在國外期間,他是實習小組組長,一分一分地摳著開銷,將節約下來的40%的費用全部上繳國家。1981年,組織上又派他去香港考察,他硬是把這趟差事讓給了別人。
分配住房:1978年,公司蓋了一批宿舍樓。按老羅的條件,完全可以分到采光好、樓層適中、離上班地點近的一套好房。但是,他看到有的人吵吵鬧鬧很不象話,便主動提出:“我要離上班地點最遠、最頂層、最邊角上的。”有關同志勸他:“還是按規定辦吧。”老羅不依,自己挑了較遠的邊角的一間半房。他風趣地說:“邊角好,肅靜,少干擾。”
教育子女:老羅嚴格教育孩子,在公司家屬區早就出了名。他培養孩子從小做正直的人,誠實的人,靠勤奮自立的人,不讓孩子幼小心靈沾染灰塵。1981年,兩個女兒面臨升入大、中學問題。有一天,老羅把孩子叫到面前,嚴肅地說:“我現在就把話說清楚,眼前的升學問題,將來的工作問題都要靠組織安排,靠你們自己發奮,不要指望父母。我這個人沒什么“后門”,就是有,也絕不干這種敗壞風氣,坑害你們的事!”孩子們點點頭,并用行動回答了父親的期望。大女兒思想進步,學習成績優異,十五歲就以渭南地區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考上了大學。
公私之間:羅健夫十多年來,天天加班加點的工作。但是,什么加班費、夜餐費,這個“補”那個“貼”的,沒有見他領過一回。他廉潔奉公,從不侵占國家和群眾的利益。
羅健夫就是這樣,每時每刻用自己的行動抵制資產階級思想的侵襲,以共產黨員的模范行為,影響和帶領群眾樹立新的道德風尚;他每時每刻都嚴格要求自己,以嚴于律己的高尚品格,向著更高的精神境界,進行著思想上的長征!
"他真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1981年10月,正當Ⅲ型圖形發生器的研制進入緊張階段,羅健夫感到胸部隱隱作痛。這時,工作需要他去北京搞一段時間的協作研究,他帶著病痛接受了任務。一進北京,羅健夫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之中。病痛加重了,他抓了幾服中藥,晚上一邊熬藥,一邊查閱資料。白天,在工作室里,疼痛難忍,他一只手頂著胸部,一只手操作著器械。同志們見他疼得厲害,勸他休息休息。他卻笑笑說:“沒有關系,貼一塊傷濕止痛膏就好了。”驪山公司的領導得知羅健夫患了病,多次寫信催他回去檢查治療。而羅健夫卻說,“這里的工作需要我,我不能走。”就這樣,他忍著病痛,堅持工作了三個月,直到春節前夕,才回到家里。
在組織上的再三催促下,1982年的2月6日上午,羅健夫去西安看了病,下午便又硬挺著上班了。就在這一天,他被確診為癌癥。傍晚,已經知道羅健夫確診結果的公司門診所醫生,匆匆來到羅家,約他第二天上班時再去檢查一下。不料,羅健夫沒有去。
這是一個周末,下班后已過了兩個多小時。車間主任家的門被敲響了,女主人打開門一看,是老羅。只見他一只手頂著胸口,一只手拿著手電筒,腋下夾著一大卷圖紙,呼哧呼哧地走了進來。“你怎么才回來呀?”車間主任不安地問。“噢,這份圖紙,部里急著要審核,我晚上趕出來,先請你看看。”車間主任夫婦想到老羅的病情,不禁眼里滾著淚珠。
此時,人們對老羅瞞著病情。他從大家陰郁的表情中猜出了大半。于是,他嗔怪車間領導:“要因人而異嘛,像我這樣的人,你們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好安排一下工作。”不久,他在醫院正式得到確診通知:癌癥晚期。面對這樣沉重的打擊,老羅異常鎮定,他問醫生:“我相信唯物主義,對癌癥并不畏懼,請告訴我,我還有多少時間?”隨后,他囑咐同去的同志:“不要告訴我愛人,也別做切片檢查了,現在,每分每秒對我都是寶貴的!”這個已知自己的壽命屈指可數的人,沒有哀嘆人生的短暫,沒有眷戀小家庭的溫暖,也沒有考慮給妻兒留下什么遺言,而只有一樁心事:“我還有許多工作沒有做完。”在羅健夫的身上,體現了一個真正的共產黨員的生死觀、公私觀,體現了他為黨的事業奮斗到生命最后一息的決心。此情此景,使他身邊的同志無不熱淚盈眶。
2月20日晚上,寒風嗚咽,人們心情低沉。大家聽說公司派人陪羅健夫去上海治療,霎時間,一二百人自動出來送行。老羅笑吟吟地與大家話別,“放心吧,我一定能回來!”
老羅面臨死亡的威脅,卻仍以更加頑強的拼搏精神,向著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的高度沖刺……
在上海治病期間,他時刻想著工作,想著一個共產黨員還應做些什么。白天,他抓緊治療,抽空學習英語,入夜,他輾轉反側,思慮著工作:聽說上海已經成立了大規模集成電路制版中心,人家搞出來了,而我們制版搞得最早,設備又好,還能不能保住全國的領先地位呢?那一個月,他憋壞了,也急壞了,實在住不下去了,3月中旬,他折回了驪山。
羅健夫的病情在急劇惡化!他胸腔的癌腫竟把胸骨頂得隆起。皮膚象燒灼那樣劇痛。就這樣,他還堅持去上班。組織上“命令”他在家休養,并讓他愛人照顧他。
他終于同意養病,但不同意愛人在家照顧他。老羅對愛人說:“我不能工作了,你再不工作怎么行?”硬是把愛人推去上班。而他自己,為修改Ⅲ型圖形發生器的圖紙,又一頭扎進了資料堆。他哪里是在休息,他是在進行人生的最后一搏。
組織上十分關心羅健夫的病情,派人到西安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聯系住院。該醫院的住院床位十分緊張。但是,醫院聽說羅健夫是對國家有貢獻的專家,立即決定:有了病床,首先安排羅健夫。老羅知道后,反而生了氣:“有那么多人等床位,把我安排在前頭,影響多不好,我不能做那種事。請轉告醫生,我是個共產黨員,應該按病情、按順序安排住院。”因為不能立即入院,公司每天派救護車接送他看病。開始,羅健夫執意不肯,一定要騎自行車跑上七八里路去治療。后來,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直到他手扶不住車把、腿跨不上車,才不得不坐車。坐在汽車上,他還自言自語地嘟囔:“國家汽油這么緊,我怎么能一個人坐一部車?”陪他的同志勸他:“救護車就是干這個的,你干嘛對自己那么苛求?”羅健夫稍停了片刻,又說:“那我來付汽油錢。”
為了照顧羅健夫看病方便,組織上特地在西安為他找了一套房子。他環視一下房間,發現這房子是新的,就搖搖頭說,“這房子還沒住過人,以后有了住戶,知道我這個癌癥病人住過,會使人家心里不舒服。”晚期癌癥使他的后背已經潰爛,無法躺臥,組織上派人從辦公室搬去一只沙發。老羅生氣地說:“給我搬來了,人家坐什么?”一位年輕同志勸他:“老羅,你是對國家有貢獻的人,照顧你是應該的。”羅健夫板起臉孔說:“可不能這么想,多為黨工作才是應該的。”他想得太遠了,太細了。在這生死的關頭,他腦子里仍然想著國家,想著集體,想著他人,唯獨忘了自己的生命!
4月28日,羅健夫作為垂危患者住了院。從此,癌細胞急劇擴散,他那鋼鐵意志在經受錘煉!一個多月光景,他的頭部、頸部、牙齦、胳臂、小腹、小腿等部位,都隆起一串串紅棗大的腫塊,胸部的腫塊象扣了個大碗,后背大面積潰爛,而且,擴散部位不斷破壞著周圍的骨組織。老羅承受著何等難以言狀的折磨!他不由得皺皺眉,咬咬牙,全身冷汗濕透。“健夫,打打止痛針、吃片安眠藥吧?”他愛人心疼地勸慰道。“不!那東西刺激腦神經,我要保持頭腦清醒,還可以想想‘Ⅲ型’研制中的問題,給大家當當參謀。”
老羅呀老羅,怪不得人家叫你“羅鐵夫”!你寧忍裂身之痛,不失純貞之心,你那高風亮節和鋼鐵意志,怎能不催人熱淚滾滾!
一位和老羅共同研制圖形發生器的同志要出差去,特意向老羅道別。這時,老羅的呼吸已相當困難,說話吃力,痰中有血,體質極虛。可他硬撐起身子,拼足氣力,氣喘吁吁地和這位同志談了兩個多小時,從Ⅲ型圖形發生器的設計邏輯,到調試中可能出現的麻煩,以及怎樣處理這些難題,講得那么詳細,思考得那么縝密。簡直難以想象:一個沒有工作任務在身的垂危患者,卻對黨的事業那么盡心,那么認真!直到他去世前幾天,一位同志來探視他,隨口提起一臺進口設備出了點故障,需要查閱資料,卻不知從哪兒查起。此刻,老羅說話極其艱難,話音微弱。那位同志見他嘴唇蠕動,趴在他身邊斷斷續續地聽到:“那套資料……第×本,第×頁上……有排除這……故障……說明,那本……在我……工作室……桌上。”在場的同志聽到這,淚水奪眶而出!
過去人們常贊頌醫務工作者中有“白求恩”。而今,羅健夫被人看作患者中的“白求恩”!直到最后一息,他還是那樣毫不利己,專門利人。同室的病友都是癌癥患者。有人長吁短嘆,有人哭哭鬧鬧。老羅知道一位垂危病友發愁自己幾個未成年的孩子,就勸說:“要相信黨組織會照顧好你家的。這就是咱們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嘛!”他一住醫院就說:“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少麻煩人。”因此,在病房的49天中,他從未要求護土打一次止疼針,從未拉過一次信號燈,甚至從未呻吟過一聲。夜里上廁所,他從不叫人,也不開燈,總是自己一步一步挪著去。
他的病勢迅速惡化,什么藥都不見效。醫生打算采用一種烈性藥物,但無把握,正在猶豫。老羅知道后,痛快地說:“怕什么,征服癌癥也是一場革命,就在我身上試驗吧!假如還查不出結果,我死后把遺體交給國家,你們解剖了,好好分析分析。”
就在他去世的前幾天,一位領導同志去看望他。老羅拉著這位領導同志的手,淌著熱淚,艱難地說了一句話。“可惜…我不能……為黨工作了……”在場的同志聽了,都忍不住背過身去。
1982年6月16日,羅健夫同志逝世了,終年47歲。按照他生前的遺愿,遺體做了病理解剖,醫生們驚異地發現:他周身布滿癌瘤,胸腔里的腫瘤比心臟還大;胸骨已酥脆,一碰就碎了。經化驗:“低分化惡性淋巴瘤”,是癌癥中最兇的一種,潛伏期已在兩年以上。醫護人員都哭了,并用最凝煉的語言評價了這個患者,“很少見這樣的病,更少見老羅這樣的人,他真是特殊材料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