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勞動力需求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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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業勞動力需求

篇1

[關鍵詞]農村轉移勞動力;教育和培訓;需求;江蘇;產業環境

[DOI]1013939/jcnkizgsc201705174

農村勞動力轉移教育和培訓是實現和完成有效的農村勞動力向城市轉移的重要途徑。從江蘇省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來看,必須要有充足的、受過專門教育的以及能夠適應未來經濟產業發展的人力資源。本文基于對江蘇省部分農村轉移勞動力的調查,分析江蘇省當前產業環境下農村轉移勞動力教育和培訓的需求以及影響需求的因素。

1江蘇省產業環境及農村勞動力轉移情況

江蘇省經濟發展水平較高,就業崗位充足,有效地促進了農村勞動力的轉移。近年來,江蘇省各地深入實施就業富民、創業富民和社保富民等行動,積極構建轉移就業、素質就業、平等就業、創業就業和穩定就業“五位一體”的農民就業創業新格局。“十二五”時期,江蘇創建創新型省份,產業結構調整不斷深化,第三產業的比重超過48%,三大產業實現了“三二一”的標志性轉變。先進制造業發展迅速,旅游業也呈現突破性增長。據江蘇省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數據顯示,江蘇省2014年全省城鎮新增就業1383萬人,其中新增農村轉移勞動力2572萬人,到2014年年末,全省農村勞動力轉移率已超過七成,全省累計轉移農村勞動力總量為18572萬人。其中培訓農村勞動力2265萬人,有404萬農民享受職業技能培訓鑒定獲證獎補政策。截至2015年年底,江蘇省農村勞動力轉移總量達1875萬人,轉移率超過70%。

2江蘇省農村勞動力轉移教育和培訓的需求現狀分析21農村勞動力具有較強的教育和培訓需求

調查顯示,江蘇農村轉移勞動力有著較強的培訓需求,有625%的農村居民明確表示愿意參加各類免費培訓。其中,表示愿意參加農業種植、養殖技術免費培訓的占285%;表示愿意參加經商技能免費培訓的占155%,愿意參加農產品加工技術免費培訓的占129%,愿意參加各種手工技術、汽車維修、電子產品維修等免費培訓的占123%,愿意參加文化基礎知識免費培訓的占86%,愿意參加電腦、管理、會計等免費培訓的占61%。

22農村轉移勞動力對技能培訓的需求呈現多樣化

調查表明,江蘇省農村轉移勞動力的培訓需求存在較大的地區差異。在表示愿意參加教育和培訓的人中,蘇北地區明顯高于蘇南、蘇中;表示愿意參加經商技能培訓的,蘇南略高;愿意參加各種手工技術、汽車維修、電子產品維修等培訓的,蘇中略低;愿意參加文化基礎知識培訓的,蘇北略低;愿意參加電腦、管理、會計等培訓的,蘇北略低。

江蘇農村勞動力教育和培訓意愿充分的有利因素,主要是江蘇經濟形勢良好,就業崗位充足,收入水平高。2014年,江蘇農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3312元,比上年增長118%,高于全國平均收入水平。江蘇最低工資標準進一步提高。但農村勞動力素質普遍不高,勞動文化程度低,外出從事行業多以體力勞動為主,有一定生產技能的崗位就業者還偏少,也是促使江蘇農村勞動力產生教育和培訓需求的因素之一。蘇南地區外來務工人員相對集中,由于受學歷層次、勞動技能和水平等因素的制約,外來人員以一線工作為主的居多,職業的低層次明顯。大多數外來農村轉移勞動力進入城市以后只能在普通勞動力市場找到工作,所從事的職業主要以二、三產業中的加工制造、商業服務、餐飲服務、居民生活服務、物流運輸操作等。

23企業和社會方面對勞動者專業技能等資質的需求進一步提高企業對勞動力在受教育程度上的要求,直接體現為勞動力市場對技能型勞動力的需求旺盛。很多單位對新招錄人員要求至少高中文化程度,或者為大中專職業院校甚至大學本科及以上,或者受過專業技能培訓或有技術等級證書、專業技術職稱等。轉移勞動力中的年輕人更看重學歷層次,也越來越希望通^教育和培訓來提高在城市就業的勞動技能,獲取職業資格證書,增加就業機會,提高收入水平和生活質量。

3影響江蘇省農村轉移勞動力教育和培訓需求的主要因素31年輕農村轉移勞動力教育和培訓需求相對旺盛

農村轉移勞動力參與教育與培訓的意愿,特別是參與非農業技能培訓的意愿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呈下降的趨勢。年輕勞動力受教育程度普遍高于年齡偏高的勞動力,由于其接受新知識、新技術的能力較高,而且隨著新型城鎮化和市民化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向往城市生活,希望改變現有的就業狀況和收入水平。因此,年輕轉移勞動力更希望通過培訓提高勞動技能,增加就業機會,提高收入水平。

32受教育程度相對較高、且有過教育培訓經歷的人員有更強的培訓意愿農村轉移勞動力受教育程度越高,其接受新知識的能力就越強,越能充分認識到教育培訓的重要性。曾經參加過教育培訓的轉移勞動力,對教育培訓的形式、內容及培訓收益和效果等信息了解得更充分,而且前期的教育培訓提高了他們的勞動技能和收入水平,職業和收入的改善有利于他們對新的教育培訓形成良性的預期,大大提高了參加教育培訓的可能性。同時,有針對性的培訓內容、合理的培訓時間安排、靈活的培訓形式以及資質較高的培訓機構,能提高農村轉移勞動力對培訓的認可。總的來說,文化程度高的農村勞動力收入相對較高,承擔教育培訓成本的能力相對就較強。

33企業和社會對勞動力的資質要求,是激勵農村轉移勞動力參加教育培訓的重要因素新型城鎮化的發展對農村勞動力轉移存在著必然的剛性需求。目前,江蘇省勞動力市場對技能型勞動力的需求旺盛,已由單純的體力型向專業型轉變,企業對勞動力的文化知識、學歷程度、專業技能等要求逐步提高。加大農村外出務工人員技能培訓的力度,已經成為各地政府勞動保障部門勞務輸出工作的一項重要內容。面對社會對受過專業技能培訓或有技術等級證書、專業技術職稱等資質要求越來越高的趨勢,農村轉移勞動力對通過教育培訓提高勞動技能的意愿會更迫切。

4改善江蘇省農村轉移勞動力教育和培訓需求的思考41完善培訓需求信息化服務,突出年輕人作為教育培訓對象的重點政府部門應進一步關注農村轉移勞動力的教育培訓需求,使需求調研動態化、制度化,建立農村勞動力培訓需求機制。基層政府、培訓機構和學校要進行多渠道宣傳,充分利用廣播、電視、互聯網等多種現代媒體工具,搭建政府培養農村轉移勞動力的信息平臺,及時向農村勞動力和社會公布相關培訓和政策信息,使有轉移需求的農村勞動力了解培訓的項目和內容,激發他們的培訓動機。關注農村新增勞動力,確保未能繼續升學并準備進入非農產業就業或進城務工的初高中畢業生免費參加短期職業教育與技能培訓。

42創新內容與形式,提高教育培訓質量

對培訓效果的主觀評價是影響農村轉移勞動力教育培訓意愿的重要因素,而這種主觀看法的形成取決于培訓內容的針對性、培訓時間的適應性、培訓形式的靈活性及培訓機構的資質等。因此,政府要加強政府勞動保障部門、企業、社會力量辦學機構及職業介紹機構的溝通與合作,靈活辦學,結合當地產業結構調整的特點和勞動力轉移的趨向,多形式、多渠道組織教育培訓。以勞動力需求為中心,創新培訓內容。引入競爭和市場化運作機制,加強對各類教育培訓機構的資質認定和審查,提高教育培訓師資的素質,推進農村轉移勞動力培訓示范學校與示范基地建設,提高農村轉移勞動力對教育培訓機構的信任和對效果的J可。

43推行培訓與職業資格認證相結合的制度,做好人力資源戰略儲備各地政府要能夠根據當地經濟的發展要求以及產業升級的潛在需求,為本地經濟發展提供堅實的人力資源保障,進行戰略性的人員培養和儲備。教育培訓部門可根據國家職業資格證書的標準和要求以及行業企業提出的崗位能力,推行培訓與職業資格認證相結合的制度,提升受訓人員的技能水平,真正提高農村轉移勞動力的工作技能和就業技能,保障參與教育的培訓者的投資回報。

參考文獻:

[1]田妹華新農村建設背景下蘇州農村勞動力培訓現狀調查與對策分析[J].江蘇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12(1):46-49

[2]高珊,周春芳農村勞動力參與培訓的現狀及需求分析――以江蘇省為例[J].安徽農業科學,2009,37(32):16021-16022,16030

篇2

【關鍵詞】 農業比較利益勞動力資源農產品國際競爭力赫―俄一般均衡模型

一、理論背景

我國是一個典型的人口眾多,而土地資源人均擁有量相對貧乏的農業大國。因此,根據赫―俄的要素稟賦理論,我國的農產品國際貿易應該建立在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優勢的基礎上。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學者指出,我國的勞動力資源優勢并沒有轉化為我國農產品的國際競爭力,并且將其原因解釋為農業勞動力素質過低、比較優勢與競爭優勢的區別、比較優勢理論的缺陷等理由。這些理由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批判傳統的比較優勢理論,而建立在新國際貿易理論的基礎上進行推斷的,對進一步認識我國農業勞動力要素的特征以及農業生產的優勢與劣勢提供了更深刻的理論依據。大量的研究表明,就發展中國家的國際貿易尤其是發展中國家的農產品國際貿易,古典的比較優勢理論仍然是適用的。因此,本文試圖繼續站在古典比較優勢理論的基礎上,在赫―俄模型中加入要素收益的變量,建立起要素收益與赫―俄一般均衡擴展模型,分別從理論和實證的角度來分析農業比較利益對我國勞動力資源優勢的影響,說明了農業勞動力資源優勢為什么沒有能轉化為農產品的國際競爭優勢。

二、要素收益與赫―俄一般均衡模型

一直以來,人們總是把農村勞動力的存量作為衡量勞動力資源優勢的標準,而不考慮這些勞動力是否帶來了農業生產上的比較優勢。實際上,勞動力資源優勢要轉化為我國農產品的比較優勢還必須使我國的勞動力資源成為勞動力供給。勞動力供給是指在一定的勞動收益下,勞動者愿意并且能夠提供的勞動能力的總和。由于目前我國的農業勞動單位用工收益仍然非常低,所以在農村中很多勞動者缺乏從事農業生產的主動性,產生大量的年輕勞動力離開農業生產活動轉而外出打工或從事其他商業活動的現象,從而引出農業勞動力老齡化的現象,進一步降低了我國農業勞動力素質。正是由于農業比較利益低下引起了農業勞動力供給的降低,這種供給的降低產生了農業勞動力需求的結構性短缺,因此,從勞動力供給的角度去衡量我國的農業勞動力資源,那么我國的勞動力資源也并不豐裕。這種情況在日本更加明顯,日本是一個勞動力資源異常豐富的國家,但農業比較利益低下使其完全喪失了勞動力資源優勢。

為進一步說明農業比較利益與勞動力供給對勞動力資源優勢與農產品國際競爭力的影響,本文建立了下面的要素收益與赫―俄一般均衡擴展模型:

SA=a+b?鄢LA+f?鄢RA

DA=c+d?鄢DW

DW=m-n?鄢P

P=LA+K

SA=DA

其中,SA、DA分別代表農業勞動力供給與需求;LA、RA分別代表農業勞動力報酬(勞動力成本)與農業勞動力收益,勞動力報酬是指單位勞動力用工作價;勞動力收益是指每一勞動日凈收益;DW、P分別代表農產品的需求與價格;K表示產品價格中非勞動力成本影響因素的總和。模型假設農產品國內市場與國際市場為同一價格與需求,而要素是不能流動的。之所以稱之為要素收益與赫―俄一般均衡擴展模型,是因為本模型是在赫―俄理論的一般均衡框架圖1的基礎上增加了要素收益因素產生圖2的框架。

圖1赫―俄理論的一般均衡框架

生產要素的需求可以從對最終產品的需求中派生出來,其與要素的供需力量共同決定了要素價格。要素價格和技術水平決定了最終產品的價格。各國相對商品價格之間的差異確定了比較優勢。圖中清晰地表示出所有經濟力量如何共同確定最終商品的價格,因此人們又稱赫―俄模型為赫―俄一般均衡模型。

圖2在赫―俄理論的一般均衡框架上增加要素收益與報酬因素,由要素收益與報酬決定要素供給,深化了赫―俄理論的一般均衡的比較優勢和貿易模式。

因此,在圖2的模型中,內生變量勞動力報酬(勞動力成本)LA與外生變量勞動力收益RA共同決定了勞動力供給SA,而商品的最終需求派生出要素的需求,商品的價格則由要素成本LA(要素報酬)及其他外生變量共同決定,并可知系數a、b、c、d、f、m、n均為正數。在要素供給與要素需求的均衡條件下可得到均衡商品價格P?鄢=K+■,于是?墜P?鄢?墜RA=-fn?鄢d+b。

由f、n、d、b都為正數可以得出?墜P?鄢?墜RA為負數,說明勞動力收益越高則產品價格越低,于是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也就越高,而如果產品的勞動力收益很低,則會提高產品的均衡價格,影響產品在國際市場的競爭力。

三、實證檢驗

從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考慮勞動力收益與勞動力供給的關系以后,我國的農業勞動力資源優勢便受到了嚴重挑戰。勞動力資源存量的優勢似乎不足以提高我國農產品的國際競爭優勢,勞動收益將對勞動力資源優勢與產品的國際競爭力產生顯著影響。為了進一步檢驗這個觀點,我們需要從實證角度對模型再次進行檢驗,檢驗模型采用如下的形式:

Y= c(1)+ c(2)?鄢R

其中Y為CA(Competitive Advantage)顯示性競爭優勢指數,R為單位農業勞動工日凈收益。模型的數據樣本采用12種農產品的橫截面數據(見表1)。采用的CA指數是指考慮進口影響后的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RCA),即CA=RCA-(Mia/Mit)/(Mwa/Mwt),其中Mia是t時期國家i在產品a 上的進口,Mit是國家i在t時期的總進口,Mwa是指a產品在世界市場上的總進口,Mwt是指世界市場上在t時期的總進口。

如果上文的要素收益與赫―俄擴展模型成立,則說明勞動力收益高的產品能促進我國農業勞動力的供給,發揮我國農業勞動力資源優勢,降低產品的均衡價格,進而提高產品的國際競爭力,也就是說R的系數c(2)應該能夠通過為正值的檢驗。按照這個思路,對模型進行回歸,結果如下:

Y=-3.058+0.137?鄢R

T -3.5843.702

Sig 0.005 0.004

F=13.705 sig 0.004

由所有的T值和F值都小于0.01的顯著性,使我們的結果非常滿意,我們可以接受c(2)為顯著地為正值。R的系數為正數證明了農產品國際競爭力與勞動力收益之間的正相關關系,這樣的結果強有力的驗證了本文的勞動力收益與赫―俄擴展模型的正確性,顯示出勞動力收益對我國農業勞動力資源優勢的顯著影響。

四、結論

由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通過引入要素收益與赫―俄一般均衡模型,不管是理論上的推斷還是實證檢驗上的驗證,都說明了勞動力收益對我國農業勞動力資源優勢的巨大影響。因此,在我國農業生產效益低下的情況下,發揮我國的勞動力資源優勢是有相當大的難度的,只有提高我國農業整體比較利益,增加農業生產的凈收益,提高農民收入,才能促進勞動力供給,從而發揮我國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優勢,進而提高我國農產品國際競爭優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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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白雪:論比較優勢與我國農產品出口競爭力的關系[J]. 商業文化(學術版),2007(11).

篇3

[關鍵詞] 剩余勞動力;勞動力市場;產業結構;非均衡分析

[中圖分類號] F29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1003-3890(2007)09-0078-06

一、問題的提出

經濟增長依賴于結構轉換,隨著一國經濟的增長,工業和服務業產值比重和就業比重不斷上升,農業的產值比重和就業比重不斷下降,結構轉換完成之時也即是一個國家工業化實現之時,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過程正是一個經濟體工業化的過程。[1]因而,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是一個國家現代化進程中不可回避也不容忽視的重大問題。20世紀中期以來,眾多經濟學家都對這一經濟社會現象進行了系統深入的研究,其中影響較大的有英國經濟學家劉易斯(W.A.Lewis)、美國經濟學家拉尼斯(Ranis.Gustav)、費景漢(Fei.J.H)、喬根森(D.Jorgenson)和托達羅(M.P.Todaro)等。中國學術界對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問題卓有成效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發展經濟學的奠基者、著名經濟學家張培剛先生1945年在哈佛大學的博士論文《農業與工業化》,而在此之后是學術界長達40年的沉默。直到20世紀80年代后,農民工在全國范圍內的大規模流動才引起了中國政府的高度重視和學術界對農業剩余勞動力問題的廣泛關注。20多年來,從事理論研究的國內學者,圍繞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的現狀以及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出路等問題進行了廣泛的研究,并在該領域取得了可喜的成果,為我們認清現階段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的現狀、充分發揮政府和社會的力量,努力探索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途徑和方法提供了新的視角,也為中國政府推進新農村建設、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經濟增長和社會進步提供了決策參考。但正如西方學者關于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理論中存在缺陷一樣,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學者的研究也存在著一些不足或需要進一步深化研究的問題:

1. 基礎研究不夠深入。如:至今沒有一個在學術界公認的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定義,大多數研究都從各自的研究目的出發給出了中國剩余勞動力的測算辦法,進而給出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定義,這最多算是一個操作上的定義。農業剩余勞動力的理論定義要說明的是:以什么作為剩余勞動力的理論標準。也有學者將農業剩余勞動力定義為:從農業部門抽走后不影響農業總產量的農業勞動力。這個定義暗含的假設是農戶生產的目標是產量最大化,而產量最大化的生產目標只有在“傳統農業”這個大前提下才是成立的,當農業處在現代農業或由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過渡階段時,這個定義也就失去了其成立的基礎。

2. 試圖在勞動力市場均衡的框架下解決中國剩余勞動力的轉移問題。從勞動力市場發育的角度來研究剩余勞動力的出路問題的一個前提是中國農業勞動力剩余的主因是勞動力市場的不健全。中國勞動力市場發育不充分是一個不爭的實事,但任何一個國家的勞動力市場也不可能發育到新古典經濟學假設的完全競爭程度,勞動力市場的均衡只是一個假設,勞動力市場的均衡工資也僅是一個“影子價格”。勞動力市場的充分發育無疑有利于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但很顯然,勞動力市場的充分發育不可能解決中國由于產業結構變動而產生的龐大的農業剩余勞動力問題。

3. 把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途徑集中在第二、第三次產業,忽略了農業本身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吸納作用。研究者多根據產業結構演進的規律,認為隨著工業化進程的加快,農業的產值比重和就業比重會不斷下降,工業和服務業的產值比重和就業比重會不斷上升,農業作為衰退產業,不可能容納更多的勞動力。從長期來看,這無疑是正確的,但正如有的學者已指出的那樣,農業的產業化和農業經濟組織的變革可能會吸納相當多的農業勞動力,如果選擇合適的農業技術道路和農業產業政策,農業至少在短期內可以緩解農業勞動力過剩的矛盾。[2]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涉及供給和需求兩個方面的相互作用,必須在研究農業剩余勞動力需求的同時也關注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的數量和質量,才有可能看清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問題的全貌。

4. 對中國經濟轉型和產業結構升級的大背景關注不夠,導致對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問題的長期性認識不足。農業剩余勞動力是經濟結構(主要是產業結構)轉型過程有的經濟社會現象。只要工業化的過程沒有結束,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就不可能停止。作為一個發展中大國,任何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研究和政策都必須兼顧其在短期內的緊迫性和在長期內的艱巨性。

對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問題的研究必須以中國經濟發展階段為時代背景,在弄清楚農業剩余勞動力內涵的前提下,跳出勞動力市場均衡的分析框架,以技術進步和產業結構變動為主線,從剩余勞動力的供給和需求兩個方面來探求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存在的真實原因和可能的轉移途徑。

二、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內涵分析[3]

1. 傳統農業社會。在傳統農業社會中,我們假設:沒有產品和要素市場;人們把生育看得比提高生活質量更重要;家庭是農業經營的基本單位;家庭人口數等于家庭勞動力數。如圖1所示,在一定的生產技術條件下,當家庭在給定的土地面積上投入的勞動力人數為8人時,勞動的邊際生產率為0,如果此時的平均產量(10個單位)正好是維持生存所需要的最低產量,那么,毫無疑問,此時,多于8人的勞動力人口為剩余勞動力,家庭內的糧食缺口為四邊形ABCD的面積。(1)如果全社會有一部分家庭有剩余勞動力,而另一部分家庭有多于人均10單位的農產品數量,并且這些多余的農業品正好能夠養活其他家庭的剩余勞動力,那么這些農產品將通過乞討、搶劫等形式轉移到剩余勞動力手中,使社會得以維持。(2)如果全社會中農產品數量多于人均10單位的家庭所擁有的多余農產品總量不足以養活社會農業剩余勞動力的總量,那么社會將通過戰爭、瘟疫等形式進行調節。(3)如果當多于10單位的農產品總量在養活全社會剩余勞動力總量后還有剩余時,社會的生育率提高,多出的人口將把剩余的農產品消耗掉,這正是馬爾薩斯描繪的“人口陷阱”,在這種情況下社會根本不可能發展工業。(4)如果當多于10單位的農產品總量在養活全社會剩余勞動力總量后還有剩余時,人類沒有生育更多的人口而是將多余的農產品用于發展工業(人類正是按照這種模式發展的),那么工業的發展將吸收邊際勞動生產率為0的農業剩余勞動力,農業剩余勞動力變為產業工人,此時社會農產品剩余一部分變為工業資本,一部分變為產業工人的工資,掌握大量農產品剩余的人將變為工業資本家。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工業資本家提供的工資不低于相當于10單位農產品的工業工資,就會得到無限供給的勞動力,這正是劉易斯定義的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內涵??梢?,劉易斯定義的剩余勞動力是由于家庭農產品數量不能養活家庭人口的剩余,因而也可稱為絕對剩余。

2. 現代農業社會。在現代農業社會中,戶主按照農業生產的利潤最大化目標進行生產決策,當產品市場和勞動力市場完全競爭時,農戶按照勞動力的邊際收益產品(MRPL)等于勞動力價格(W)的原則決定農業勞動的投入量,即:MRPL=MPL×P=W。如圖2所示,對于單個農業家庭來說,當家庭勞動力數少于L0時,戶主將向社會雇傭勞動以增加利潤,當家庭勞動力數多于L0時,家庭則傾向于將這些勞動力轉移出去以增加家庭收入。顯然多于L0的家庭勞動力為農業剩余勞動力。在此,家庭農業剩余勞動力顯然不是因為家庭農產品數量不能養活家庭人口而產生的剩余,而是由于家庭為了提高農業經營的效率和家庭收入而產生的剩余,因而可稱為相對剩余。

事實上,在現代農業社會中,勞動力是極為稀缺的資源,農業部門一旦產生剩余勞動力將會很快被非農產業部門吸收。理論上農業部門不存在剩余勞動力。

3. 從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過渡階段。在這個階段,先進的城市工業和相對較落后的農業并存,即社會是典型的二元社會。我們假設:在二元社會中,農戶同傳統農業社會一樣是農業經營的基本單位;但農戶同現代農業社會一樣是理性的;農產品一部分自給,一部分供應市場,農產品的價格是客觀存在的,這就意味著即使某些農戶的農產品全部用于自給,他們也能夠根據農產品的市場價格計算出農業經營的收益;農業部門內不存在勞動力市場,而工業部門和服務業部門的勞動力市場發育健全,這意味著,農業勞動力可以清楚地知道其它行業的勞動力市場價格。如圖3所示,在短期內,(1)由于農產品價格是給定的且農業技術不變,因而農業勞動的邊際勞動產品MPL不變,農戶的勞動需求曲線為DL=MRPL,為一條向右下傾斜的曲線,農業工資等于人均家庭收入,因而無論投入多少家庭勞動力,農戶都實現了利潤最大化目標,即農業經營無論如何都是有效率的,在家庭內不存在任何形式的農業剩余勞動力。(2)如果一個家庭投入的勞動力總數為L1并獲得W1的工資,而生存工資為由L0決定的W0,那么由于W1

4. 二元經濟社會中農業剩余勞動力內涵的進一步分析。根據以上分析:(1)我們可以把農業剩余勞動力定義為:農戶實有勞動力數與由農戶農業經營的收入目標所決定的勞動力數之差。農業剩余勞動力包括由生存目標所決定的絕對剩余和由高于生存目標的收入目標所決定的相對剩余兩部分。(2)在一個嚴格實行計劃生育政策并基本實現溫飽的二元社會中,農業剩余勞動力主要是由農戶經營的收入目標所決定的相對剩余。(3)在相對剩余的情況下,不可能出現大規模的無限供給的農業剩余勞動力。(4)農業剩余勞動力與產業之間的收入差距正相關,當非農產業的收入提高時,如從W2變為W3時,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數量增加。(5)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數量與農業勞動力的邊際生產率負相關,當農業勞動的邊際生產率提高時,如果農產品的價格不變,MRPL將向右上方移動,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數量減少。(6)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數量還與農產品的價格正相關,當農業勞動的邊際生產率不變、農產品價格上升時,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數量減少。

三、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供給和需求分析

農業剩余勞動力存量并不等于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供給量,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供給取決于戶主的剩余勞動力供給決策。

1. 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家庭供給[4]。我們假設在農戶家庭內與就業有關的分工協作關系已經存在,在決定家庭成員是否到其他產業就業時,家庭有一定的農業收入,即戶主對家庭內其他成員是否到其他產業就業的決策是在一定的家庭收入基礎上做出的。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家庭供給如圖4所示。在圖4中,橫軸表示收入,縱軸由O點向上表示閑暇時間,縱軸由H點向下表示工作時間,HT為制度工作時間,Oya表示農戶已有的家庭收入,Ui表示農戶的閑暇―收入無差異曲線,U1

2. 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市場供給。在發展中國家,由于各地區發展的不均衡及各農業勞動者個體對收入―閑暇的偏好不同,不同地區不同的農戶勞動力轉移的成本是不同的,對轉移到非農產業所要求的臨界凈收益也是不一樣的,在高于臨界凈收益的前提下,只要勞動力能夠轉移出去,就可以增加農戶的收入,而且非農產業的實際工資越高,農業剩余勞動力就越愿意轉移到非農產業,非農產業的實際工資越高,剩余勞動力供給就越多,非農產業的實際工資越低,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供給就越少。

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曲線在長期內還要受到農業生產的物質資本存量、生產技術條件、農業勞動人口增長率和勞動參與率、農業勞動力的人力資本存量等因素的影響。當農業生產的物質資本存量如土地面積擴大時,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供給量減少;農業人口增加但勞動參與率不變時,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供給量增加;農業勞動的人力資本存量增加時,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供給增加;農業技術條件變化對農業剩余勞動力供給的影響比較復雜,既可能減少也可能增加剩余勞動力的供給,這取決于農業技術進步是節約勞動型的還是節約資本型的。

3. 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市場需求。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需求只能來自于非農產業。根據新古典經濟學理論,非農產業的廠商只可能按照勞動的邊際收益等于邊際成本的原則決定對勞動的需求,勞動的需求曲線是一條向右下傾斜的直線,某個行業的勞動需求曲線是行業內所有廠商勞動需求曲線的疊加。在短期內,如果整個社會經濟處于均衡狀態,就不會產生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需求。但是長期內如果社會需求、技術條件、資本存量或其他生產要素的價格發生變化時,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需求就會發生變化。在非農產業勞動力存量不變且充分就業的情況下,當社會總需求增加時,廠商傾向于擴大產量,增加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需求;當資本等生產要素價格上升時,廠商也傾向于使用更多的農業剩余勞動力以替代價格上漲的要素,只要廠商的生產要素是可以相互替代的;技術的變化對廠商勞動需求的影響是復雜的,在短期內取決于廠商所采用的技術類型,從長期來看,一般應有利于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吸納??傊寝r產業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需求是一種派生需求,必須考查社會總需求、生產要素價格、資本存量及生產條件變化時的影響;非農產業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需求與勞動力的價格負相關。

四、一個非均衡分析框架

如圖5所示,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供給曲線為SL,非農產業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需求曲線為DL,如果農業剩余勞動力市場是完全競爭的,農業剩余勞動力市場在A點實現均衡,均衡工資為W0,均衡的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就業量為L0。當非農產業的工資為W非時,農業剩余勞動力的總供給為L總,實際就業的農業剩余勞動力只有L實,此時就會有L總-L實的農業剩余勞動力處于“失業”狀態。當非農產業的工資足夠高時,L總可能會是農業剩余勞動力存量的全部至少是絕大部分,當一個經濟體的人均土地資源較少而農業勞動力總量很大時,流動到第二、三產業的“失業”量(L總-L實)的絕對數就會大。盡管這一部分農業剩余勞動力由于在農村擁有土地的剩余索取權而與城市失業有本質的區別,但這一部分勞動力將同城市失業一樣會帶來效率損失(L0-L實)和收入損失(L總-L0),如果這部分剩余勞動力在產業流動的同時也伴隨著空間上的流動,而且都流入城市的話,就會引起城市污染、城市道路擁擠、犯罪等社會所關注的所謂“城市病”。這一部分流出農村而沒有就業的農業剩余勞動力就會由“農業剩余”變為“社會剩余”。

當我們繼續分析農業勞動力 “社會剩余”的原因時,不難看出L總-L實的農業剩余勞動力正是凱恩斯論及的總量失業,考慮到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擁有土地剩余索取權的事實,我們稱之為“總量剩余”。顯然,造成總量剩余的原因同總量失業的原因一樣,是由經濟波動引起的。而經濟波動主要是內生的,經濟增長正是在經濟的周期性波動中實現的。新古典經濟學家認為資本積累和勞動投入是經濟增長的主要因素,新經濟增長理論認為技術進步是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因,發展經濟學家則認為,結構轉換是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因,[5]事實上經濟增長和波動在不同的經濟發展階段有不同的動因,中國目前正處于工業化的中級階段,同時也面臨著知識經濟的沖擊,產業結構調整無疑是經濟波動和經濟增長的主要原因,因而也可以說由經濟波動引起的農業勞動力的“社會剩余”的本質是產業結構變動所引起的結構性剩余。

凱恩斯對總量失業開出的藥方是:通過政府擴張性的宏觀經濟政策,刺激需求,使社會總供求實現均衡。那么農業剩余勞動力龐大的總量剩余是否可以通過政府積極的宏觀經濟政策在短期內解決呢?當我們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會發現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早在17世紀末,英國古典經濟學的創始人之一威廉?配第(William Petty)就在他的著作《政治算術》中指出,從事制造業比從事農業,從事商業比從事制造業能得到更多的收入,因此勞動力會從農業向制造業和商業轉移。1940年英國經濟學家柯林?克拉克(Colin Clark)在《經濟進步的條件》中也證明了隨著經濟發展和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勞動力會逐步從第一產業向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呈階梯式轉移。繼克拉克之后,庫茲涅茨(Kuznets)也從實證的角度驗證了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這種變動規律?;衾?錢納里(Hollis Chenery)和莫塞?賽爾昆(Moises Syrquin)等人進一步研究了在不同發展階段上,勞動力轉移與包括產業結構變化在內的經濟發展水平之間的數量關系。他們在1975年出版的《發展模式:1950―1970》一書中,通過對100多個國家的統計分析,發現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就業結構的變動要滯后于產出結構的變動。而就業結構變動滯后于產值結構變動的現象正是包括結構性剩余勞動力在內的結構性失業。產業結構的變動為什么會引起勞動力的結構性剩余或結構性失業呢,從需求的角度看,主要原因有以下幾點:(1)科技進步所摧毀的就業崗位少于其所創造的崗位;(2)市場需求結構變動通過生產結構、投資結構導致產業結構變化,而擴張的新興的產業所創造的就業崗位少于萎縮的、傳統的產業所減少的崗位;(3)資源枯竭或減少產業所消滅的崗位暫時沒有可吸納的產業;(4)國際經濟技術往來引起上述因素變化以及國際競爭中由于競爭力較低直接導致的產業衰退、外商投資減少所導致的就業崗位減少,大于中國產品、技術輸出所能增加的崗位。

從供給的角度看,引起農業剩余勞動力結構性剩余的原因則是農業剩余勞動力在年齡、性別、健康狀況等自然特征和受教育程度、職業技能、工作經驗、人文素質等能力特征與非農產業所提供的崗位要求有差異。

需要說明的是,有關結構性失業的經典分析是建立在勞動力市場總體均衡的框架內分析的,而且假定勞動力的流動無障礙,在這種嚴格的假定下,結構性失業一定是失業數量與崗位空缺相等的失業,因而可以通過培訓和完善勞動力市場信息、勞動力的充分流動機制等措施加以消除。但這種嚴格的假定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結構性失業的常態是失業數量與崗位空缺不相等且呈反方向變化。[6]

技術進步當然也是造成農業剩余勞動力結構性剩余的重要因素,但技術進步對農業剩余勞動力就業的影響主要是通過產業結構變動引起的,而且技術進步對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

農業勞動力結構性剩余的供求紐帶是分割的勞動力市場,在既定的有差異的勞動力市場條件下,勞動力市場的完善程度會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產生重要的作用。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表現形式主要是總量剩余和結構性剩余,而結構性剩余是農業勞動力剩余的本質。技術進步、勞動力素質及勞動力市場的完善程度都會對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產生重要的影響,對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問題的研究必須考慮到這些因素,才有可能抓住問題的實質。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問題的分析框架可用圖6表示。

這個分析框架的內在邏輯是:通過技術進步促進農業產業結構的變化,一方面通過拉長農業的產業鏈條增加農業內部對勞動力的吸納能力,直接減少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市場供給,另一方面通過培植新的經濟增長點,增加農民收入,縮小農業與非農業的收入差距從而間接減少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供給,同時通過增加對農業勞動者的人力資本投資,不斷提高農業勞動者的素質,增強農業剩余勞動力自主創業和在非農產業就業的能力。技術進步促進第二、第三產業的結構升級,為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使農戶的收入增加,而農戶收入的增加將擴大對工業產品和服務的需求,拉動工業和服務業規模的不斷擴張,從而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使農業剩余勞動力形成良性互動的轉移機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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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占俊英,方齊云.中國農村走勢[M].北京:中國經濟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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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趙領娣,付秀梅.勞動經濟學[M].北京:企業管理出版社,2004.

篇4

【關鍵詞】農業勞動力轉移資源配置經濟增長勞動生產率

由于的實施以及科技的進步,農業勞動生產率顯著提高,使萊蕪市農村出現了大量剩余勞動力。盡管自1990年以來,農業勞動力轉移步伐明顯加快,然而其總量規模仍然居高不下,進一步轉移的壓力有增無減。大量剩余勞動力滯留農村,將會嚴重影響農村經濟乃至整個國民經濟的發展。農業勞動力轉移到城鎮和非農產業,不僅有利于農業勞動力資源的合理配置和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對于促進農民增收以及我國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也具有深遠意義。

一、農業勞動力轉移對農民收入的影響分析

對于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推動農民收入增長的機制,可以從兩個方面考察。一是農業勞動力轉移到非農產業使得從事農業的勞動力減少,從而帶來農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進而使得人均農業收入增加,而這是農民收入增長的一個重要方面。二是農業勞動力轉移使得農村居民的時間資源得到更充分有效的利用。眾所周知,農業勞動力平均收入低的主要原因是就業不充分,而勞動力轉移使得農民由就業不足轉向較為充分的就業,從而增加了農民的非農收入。特別是存在兼業型農業勞動力轉移的農戶中,非農收入構成其家庭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

農業勞動力向非農領域的轉移增加了農民的收入總量,這是不爭的事實。1990年以來,萊蕪市農民人均純收入顯著提高,從1990年的822元增加到2007年的5912.5元,按可比價格計算的年均增長率為12.3%。

隨著農村產業結構的調整和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農民收入結構發生了很大變化。最顯著的特點是,來自非農產業的收入在農民收入中的比重迅速攀升。在表1中可見:1990年農民人均純收入中來自農業的收入占66.5%,而非農收入只占到33.5%,為農業收入的一半;2000年,農業收入的比重下降到48.4%,非農業收入已經超過農業收入,占到51.6%;2005年,非農收入的比重繼續上升,達到52.39%。可以預見,隨著農業勞動力轉移的繼續推進,非農收入(尤其是工資性收入)的上升趨勢將會持續。非農收入增加對農民純收入提高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1990—2007年期間,非農收入增長對農民人均純收入增長的貢獻率為58.1%,遠高于農業收入41.9%的貢獻率。這表明,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狀況已經成為影響農民收入的一項重要決定性因素,轉移的數量越多、速度越快,對農民增收地促進作用就越強。

二、農業勞動力轉移對經濟增長的配置效應

1、理論模型說明

農業勞動力轉移不僅促進農民收入的增長,而且對整個國家的經濟增長也有不可忽視的作用。結構主義增長理論認為,結構轉變是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因,產業結構的變化會顯著地影響經濟增長速度。勞動力轉移效益屬于資源再配置或結構轉換效益問題,這種部門間資源再配置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說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勞動力在不同部門之間的轉移,是以不同部門間的勞動力生產效率不同為前提的,勞動力從效率低的部門向效率高的部門轉移勢必會提高勞動力的總體效率。因此,在測量具有不同邊際生產率的部門之間勞動力轉移對增長的作用時,就要比較生產率總增長率與生產率部門增長率的加權平均數,兩者之間的差距就是勞動力再配置效益。那么,我國農業勞動力的再配置對經濟的貢獻究竟有多大?為了回答這一問題,下面使用一種比較簡單的方法測度勞動力轉移對經濟增長的配置作用。

社會總產出Y,可以表示為總勞動生產率P與投入勞動力數量L的乘積。用G(X)表示各要素的增長率,則可得:

GY=GL+GP+GLGP(1)

這說明,總產出的增長率可以分解為勞動力增長率、勞動生產率增長率以及二者乘積之和。因此可以分別得到考察期內勞動力增長率對產出增長的貢獻EL,勞動生產率的變化對產出增長的貢獻EP,以及勞動力與勞動生產率共同作用不可分解部分對產出增長得貢獻ELP。

GP=(I1GP1+I2GP2)+(I1GR1+I2GR2)(2)

式(2)中I1、I2分別為農業與非農業部門在總產出中的比重,GP1、GP2分別代表兩部門的勞動生產率增長率,第二項代表了農業部門與非農業部門就業變化對總勞動生產率增長的影響,即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再配置效應,記為A(P)。因此,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對總勞動生產率增長的貢獻以及對總產出增長的貢獻分別為:

Eap=A(P)/GP;EaY=A(P)/GP(3)

在具體測算時,農業勞動力轉移的再配置效益為:

A(P)=GP-(I1GP1+I2GP2)(4)2、實證分析

利用萊蕪市1990—2007年的統計數據,采用1990年不變價格,計算出1990年以來勞動力轉移對勞動生產率及經濟增長的貢獻。

從表2中看出,1990—2007年,萊蕪市GDP年均增長率10.39%,社會勞動生產率年增長6.78%,農業和非農業的勞動生產率分別年均增長3.69%和5.38%;勞動力部門間的再配置對社會勞動生產率的貢獻約19.23%,對GDP增長的貢獻率約為11.61%。

分段來看,1995—2000年,我國經濟得到了較快的增長,GDP年均增長9.83%,勞動生產率的增長達到10.89%。在此期間,農業勞動力素質得到一定提高,青年勞動力不愿再從事臟、苦、累的農業生產,開始向城市轉移,勞動力部門間的再配置對社會勞動生產率的貢獻約18.25%,對GDP增長的貢獻約為14.45%。2000—2005年,勞動力部門間的再配置對社會勞動生產率的貢獻約為9.13%,對GDP增長的貢獻約為12.76%,比上一時期有所下降。但2005—2007年以來,勞動力部門間的再配置效益又有所回升,對GDP增長的貢獻上升為15.29%,這很大程度上是我國黨和政府加大對農業扶持力度的一系列政策措施的直接結果。

總體來看,農業勞動力轉移的結構效應對我國經濟增長具有重要作用,這種資源再配置效應對提高勞動生產率的作用尤其突出。研究農業勞動力轉移規律,尋求促進農業勞動力轉移的有效途徑,制定切實有效的措施來加速農業勞動力轉移顯得十分重要。

三、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模式選擇

在萊蕪市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過程中,各區(縣)先后創造和總結出以下幾種農業勞動力轉移模式。

1、進入鄉鎮企業

這種模式的優點是農民可以在工作之余從事農業生產,就地轉移使勞動力的可分性較強,農業和本地兼業之間易于協調,而且農民的轉移成本小。缺點是鄉鎮企業的發展主要是在較低技術含量下增加投資的外延擴張。自1995年以來,鄉鎮企業由于有機構成提高、資源浪費嚴重,沒有形成較好的規模經濟,與城市工業競爭的優勢不斷減弱,吸納勞動力的能力減弱。

2、進入城市

這種轉移模式的優點是彌補了城市就業的供求缺口。城市建筑、家政、餐飲等臟、險、累的行業,其工資水平和對勞動力的技能要求較低,城市勞動力不愿從事,因而需求與供給缺口相對較大,而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正好彌補了供求缺口,也有利于加快城市化的發展。缺點是農民進城與城市待業人員急劇增加之間存在著矛盾,使得農民進城就業的機會相對減少。另外,農民文化水平較低、轉移到城市的成本較大、土地及家庭等因素都使農民轉向城市就業受到一定的制約。

3、在農村內部消化吸收

這種轉移模式的優點是可以促進農村各要素的重新配置。萊蕪市目前有大量的三荒地、荒山等資源,如果將這些資源開發利用,可以吸收大量農業剩余勞動力。而且,實施農業產業化,將農業和產品優勢轉化為農民的就業機會,不但可以緩解城鄉轉移的就業壓力,從長遠來看,還可以使生態環境得到改善,促進經濟的良性發展。缺點是,由于目前許多地方農業比較利益低,農民收入水平低,導致農民從事農業的積極性不高。

四、結論

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不僅促進農民收入增加,而且對整個國民經濟的發展也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因此研究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規律,尋求促進我國農業勞動力轉移的有效途徑意義重大。本文通過分析得出,萊蕪市農業剩余勞動力應選擇以向城市轉移為主、本地兼業轉移為輔的轉移模式。

【參考文獻】

[1]萊蕪統計局:萊蕪統計年鑒[Z].萊蕪:萊蕪市統計局.

篇5

【關鍵詞】剩余勞動力;統計;二元經濟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高速發展,人們收入快速提高,可是作為一個人多耕地少的農業大國,農村人口多,出生率高,資本少、勞動生產率低,導致農民大量涌入工業和服務業,農業剩余勞動力隨著科技的進步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不斷增加,如何解決農業剩余勞動力問題已成為我國經濟平穩發展,城鄉社會穩定的當務之急。

一、農業勞動力、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概念

農業勞動力是指16周歲以上,農村戶籍,長時間參加企業、事業和家庭副業勞務的勞動力。主要有以下三類:1、長時間生活居住在農村,取得的收入主要為農業收入。2、戶籍在農村,但是工作地點在城鎮的人群,這部分人群沒有直接長期參與農業勞動,而是在外打工,屬于我們常說的農民工。3、戶籍在農村,從事非農業生產的勞動力,這部分人主要在農村從事服務業、商業等活動。

農業剩余勞動力是指在既定農業資源和農業生產技術水平條件下,農業勞動力中無法實現與勞動條件有效結合的那部分勞動力。也就是指在其他生產要素不變的情況下,扣除這部分農業勞動力,并不改變其產出量,也就是農業勞動力的邊際生產率小于等于零的那部分勞動力。

二、我國農業剩余勞動力的現狀

我國農業人口眾多,土地資源不足,導致農村勞動力一直處于供大于求的狀態,只是在計劃經濟時期,由于戶籍和管理等原因將農民禁錮在固定地域,不能自由流動。隨著改革開放政策的實行,農業生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農業生產率得到了迅速提高,農民經濟活動流動性增強,土地供應量不足的問題日趨嚴重。從上世紀80年代起,農業容納勞動力的數量出現了直線下降的趨勢。平均每年下降千分之八左右。隨著科技的發展,農業對勞動力的需求會進一步減小。我國的農業剩余勞動力呈現出以下特征:

1、我國人口眾多,土地資源短缺

我國一直有多子多福的傳統觀念,多年來我們穩居世界人口第一大國的位置,人口數量達13.7億,占到全世界的22%,同時,農村人口基數大,自然增長率高,但是耕地面積只占全世界的耕地的7%,人均耕地面積僅為世界平均水平的40%。農村勞動力相對于現有土地資源嚴重過剩,這樣就產生了大量的農業剩余勞動力。

2、城鄉二元經濟限制了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自由流動

我國目前存在的城鄉二元經濟現象,已經成為制約農業發展和經濟現代化的重要因素。城鄉發展的不均衡使農業生產對人員的吸引力減弱。同時,戶籍制度又限制了城鄉間勞動力的自由流動,即使在城市工作、生活,由于戶籍、資本和技術的限制使得農民工很難真正融入到城市當中。根據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我國城鎮總人口約為6.7億,城鄉人口數接近持平,與第五次人口普查相比,城鎮人口上升13。5%,城鎮人口的增加、城市下崗職工的增加和等待就業的新勞動力都對城市的就業構成的巨大的壓力,也阻礙了農村剩余勞動力向城鎮的流動。

3、技術發展使得勞動生產率提高

隨著科學技術的高速發展,農業生產效率得到了大幅提高,在現有耕地資源不變甚至減少的條件下,農業生產率的提高使得耕地所需勞動力減少,土地、勞動、資本這三個農業經濟基本要素組合由于科技的進步發生了變化,由此導致了大量的剩余勞動力。

4、受傳統生產模式影響,我國農業結構單一

受傳統重農輕商思想影響,我國農業生產主要以農作物耕種為主,農副產品加工及相關的第三產業發展落后,因此對農業勞動力的吸收有限。我國農業剩余勞動力數量盡管在不同時期呈現出較大波動,但總的來說一直持續在一個較高水平。

三、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對策建議

作為一個農業大國,農業勞動力的穩定和發展是影響我國經濟發展速度和社會和諧穩定的重要因素,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有效轉移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考慮:

1、加強農業自身發展,拓寬就業渠道

我國農業剩余勞動力呈現出的一大特點是就業不充分,這部分勞動由于人員多,土地資源少,以及自然環境和季節因素等導致勞動生產率低下,農業產量不會由于這部分勞動力數量的變化而變化,因此,政府應以相應政策導向加強農業的綜合開發和配套的加工生產和服務等深層次、全方位開發,從以單一的農業種植為主向林業、漁業、牧業、加工、休閑、娛樂等多種經營方式轉變。

2、拓寬農村二、三產業就業渠道

根據各國的發展經驗,隨著科技的進步,市場發展的成熟,勞動力會逐步由第一產業向第二、三產業轉移。我國農業現在以單一的第一產業為主,但是隨著經濟和科技的迅速發展,市場經濟必然要求其突破單打獨斗小規模經營的生產模式,從全球農業經濟的發展看,農業經濟是從個體經濟向規模經濟發展轉變的。初始農產品到最終消費品經過了生產、加工、包裝、倉儲、運輸、批發、零售的過程,據統計,初始農產品只占最終產品價格的十分之一,所以加大對中間環節的開發,可以增加大量的就業崗位并且使農民獲得顯著受益。

3、加快城鎮化發展步伐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城市化進展迅速,由于城鎮有更多的就業機會、更好的醫療條件和教育水平以及相對農村優越的生活環境,導致大量資金、人員等生產要素向城鎮集中。經驗證明,城鎮的發展吸收了大量的農村剩余勞動力,由于城鎮的地理優勢和消費水平相較大城市為低,同時又具有城鄉間的收入差距。使得農村外來務工人員在既可以避免離鄉背土又可以進行就業,從而穩定了家庭,提高了收入。城鎮的發展能夠解決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問題。

4、改革戶籍制度,提高勞動者素質

由于我國戶籍制度等原因,農業勞動力在城市就業面臨養老、醫療、子女教育、住房等諸多限制,使得他們缺少一個公平的機會來選擇個人的職業發展,加強城鄉一體化發展步伐,改革二元戶籍制度,實現公民平等身份,取消歧視性就業限制才能夠保障勞動力市場的有效運轉。同時,由于我國農民大多數文化程度較低,先進技術掌握程度不足,在科技快速發展的市場經濟時期,難以適應對技術要求較高的產品加工和商業、信息業等利潤率較高的二、三產業要求。因此,加大農村教育投入,提高農業人口素質,培養有技術的農業生產者,使其適應現代化生產需要,是解決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有效途徑。

【參考文獻】

篇6

一般而言,中國農業現代化是一種后發追趕型農業現代化,選擇政策重點,可以充分利用4個原理。它們是“后發效應”原理:借鑒和利用先行國家的知識和經驗可加快發展;“木桶原理”:加高農業現代化的“最短木板”可快速提高水平;“競爭優勢”原理:創造和發揮自己的競爭優勢可贏得局部主動權;“創新原理”:通過持續創新等可開辟農業現代化的“運河路徑”。

1.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是重中之重

2008年在131個國家中,中國農業效率指標的世界排名是:水稻單產排第15位,谷物單產排第18位,小麥單產排第22位,農業勞動生產率排第91位。中國谷物單產達到發達國家平均水平,但中國農業勞動生產率僅為發達國家(高收入國家平均值)的2%。很顯然,中國農業發展,一條腿長(谷物單產高),一條腿短(勞動生產率低),農業勞動生產率是中國農業現代化的最短木板,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應該成為中國農業現代化的重中之重。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大致有5條基本路徑。

一是深化農業科技改革,建設農業創新體系。基本思路是:在國家農業部和科技部等的指導和協調下,在繼續發揮國家農業科研機構作用的同時,以省市農業為基本單位(區域子系統),組建中國農業創新體系。以省市為單位,以高校為樞紐,以農企為骨干,以網絡為平臺,以技術為支撐,以信息為紐帶,以服務為抓手,以市場為導向,促進合作創新,促進技術轉移,提高創新能力,提高農業效率;二是深化農業金融改革,建設現代農業金融體系。鼓勵多種形式的、靈活有效的、低息的農業金融服務,堅決杜絕“高利貸”;三是深化農業水利改革,建設現代水利體系,形成投資多元、管理科學和經營“非營利”的水利服務體系;四是根據科學規律,推進農村。實現“耕者有其田”,實現土地資源的市場化配置,提高土地利用的科學性;五是實施優質糧食工程,確保國家糧食安全。根據糧食需求預測,制定優質糧食生產指南,確保優質糧食的種植面積和土地。建議明確劃分出5億畝左右的優良農田,作為國家優質食品糧的“永久生產基地”,簡稱“國家食品糧生產基地”,掛牌生產,責任到人,定期檢測,大力扶持。

2.加快農業結構調整是關鍵所在

農業轉型是農業現代化的基本內涵。農業轉型包括農業生產、農業經濟、農業要素轉型和農業生態轉型等。目前,中國農業結構距離發達國家的差距較大。目前,中國農業勞動力比例約為40%,大約相當于英國1841年和美國1900年的水平;中國農業增加值比例約為11%,大約相當于英國1880年和美國1929年的水平。加快農業結構調整,促進農業升級,是提高中國農業現代化水平的一個重要方面。一般而言,農業轉型大致有5條路徑。

2.1改革戶籍制度,促進農業勞動力轉移 農業轉型的關鍵是農業勞動力轉移。2008年~2050年,中國農業勞動力比例將從40%下降到3%左右,農業勞動力總數將從3.1億下降到0.31億左右,大約有2.8億農業勞動力需要轉移。建立現代人力資源管理制度,取消傳統的戶籍制度,建立現代“信用管理”制度,是促進農業勞動力轉移的制度基礎。

2.2實施現代畜牧工程,提高營養供應水平 根據世界農業現代化的經驗,以種植業為主的國家向種植和畜牧并重轉型是一個必然過程。2050年中國谷物需求預計將達到7.8億噸,肉食需求將達到1.2億噸,飼料用谷物比例將達到58%左右,畜牧增加值占農業增加值比例達到50%左右,畜牧業將占中國農業半壁江山。建議明確劃分出6億畝左右的農業用地,作為“國家飼料糧生產基地”,掛牌運營,發展現代畜牧和養殖業。

2.3實施藍色農業工程,提高農業供應能力 科學規劃中國海域面積,建設現代海洋農業、海洋養殖業和海洋捕撈業等。

2.4實施“三高”農業工程,促進農業生態轉型 發展“高品質、高效益和高環保”的高級現代農業,如有機農業、生態農業、觀光農業和旅游農業等。

2.5科學修訂農業區劃,三大農業協調發展 隨著中國工業化、城市化、市場化、信息化和全球化的推進和高速運輸網絡的形成,中國人營養結構和營養需求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原有的農業區劃需要進行科學修訂。建議按“自然地理和農學、人文和經濟地理、生態地理”的三維標準和原則,修訂中國農業區劃,以后每10年修訂一次。這種新的農業區劃,可以簡稱為“三維農業區劃”。

3.提升農民生活質量是必然選擇

農民是農業現代化的行為主體,農民現代化是農業現代化的必然要求。農民現代化涉及眾多因素,從農業現代化角度考慮,農民現代化應該包括農民素質、農民收入、農民生活、農村生活條件和農村社會保障的現代化等。關注農民生活質量的提高,涉及5個方面。

3.1實施新型農民培訓計劃,全面提高農民素質 新型農民培訓計劃,就是要培養適應市場化、專業化、信息化和生態化的新一代農民。建議在農村普及免費農業生產技術或勞務技術培訓。

3.2實施農村小康工程,消滅農村絕對貧困 對家庭人均純收入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的農村家庭,給予“愛心幫助”,包括發放年度小康券;提供教育幫助,包括免費義務教育,高中和大學助學金;提供免費大病醫療保險,避免因病致貧現象的發生。

3.3實施生態移民工程,提高農民生活水平 科學界定“不適合人類居住”地區,對其原居民實行生態移民和教育移民。

3.4實施農村城鎮化工程,提高農民生活質量 在具備條件的農村集鎮,實施農村城鎮化工程,按現代城市標準規劃和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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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農村;勞動力轉移;農村經濟;積極影響;消極影響

中圖分類號:F32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828X(2011)12-0321-01

一、時代進步促使農村剩余勞動力向城市轉移

我國是一個農業大國,農業人口占總人口70%左右。隨著農村農業邊際收益遞減、耕地面積的不斷減少及農業生產力的提高和科技的發展,農村勞動力就會從農村游離出來轉入城市,從事其他高收入的行業,民工潮的大量出現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

二、農村勞動力轉移對農村經濟的積極影響

(一)提高了農民素質,為農村經濟發展鍛煉了人才

在現代社會,勞動者的素質是勞動力就業競爭中最重要最關鍵的因素。一方面,農村勞動力的非農就業和用人單位吸收農村勞動力是一種雙向選擇的過程。這種雙向選擇的機制決定了一個勞動力要從農業向非農行業轉移,必須要有一定的文化素質和綜合能力。另一方面,農村勞動力通過轉移過程中的工作和學習,通過適應現代化大生產環境,學習先進的管理經驗,掌握了新的專業知識和技能,開闊了視野,培養了新的意識和觀念。

(二)推動了農牧業的發展

農村勞動向城市的轉移擴大了城市對糧食、蔬菜、水果、花卉、肉類、水產品、牛奶及其制品的大量需求,促進了農牧業的技術進步、生產專業化和商品化程度的提高。

(三)加快了農村現代化進程,帶動了農村經濟的發展

加快推進農業和農村現代化建設,必須實現農業和農村現代化過程中農村勞動力的轉移。一方面,從世界經濟發展規律看,只有不斷加快農村勞動力的轉移,不斷提高農村勞動力的非農就業比例,才能不斷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和農業生產水平,才能不斷提高農村經濟的綜合實力和農村現代化水平。

另一方面,對于農村經濟,現代化意味著通過現代農業生產要素的增長和農業中現代科學技術含量增長的作用,不斷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農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使農業對勞動力的需求減少。只有農村剩余勞動力得以充分轉移,才能有真正的農業和農村現代化,才能推進農村經濟可持續發展。

(四)加速了商品的流通,溝通了城鄉關系

農村勞動力的轉移,改善了流入地勞動力緊缺的局面,對城市化建設,起到了極為重要的推動作用。轉移的勞動力,在城鎮和鄉村之間架起了這座橋梁,對充分發揮城鄉各自的優勢,開拓和完善城鄉市場,揚長避短發展城鄉聯合,具有積極的意義。由此帶動了資金、技術等生產要素在城鄉和區域流動,溝通了區域間、城鄉間的聯系。

(五)利于優化農業結構,加快農業產業化,促進農村經濟發展

農村勞動力轉移在客觀上推進農業結構的戰略性調整,能夠充分發揮區位優勢和市場比較優勢,把土地資源置換出來,發展用地較少,而耗費勞動力較多的高附加值的產品生產,迫使農村經濟發展提高農業就業容量。同時,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有利于加強農業和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引導農民平整土地、興修水利、改良土壤、通過改善生產條件和生態環境,緩解農村勞動力過剩的壓力。

此外,農村勞動力轉移可以加快農業產業化經營步伐。農業產業化經營,通過發展農村的支柱產業和主導產品,帶動關聯產業群的發展,將產業優勢和產品優勢轉化為農民的就業機會,拓展農民的就業渠道。

三、農村勞動力轉移對農村經濟的消極影響

雖然我國農村勞動力轉移就業取得了巨大成就,大量的農村勞動力進入城市,為經濟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是,這部分人口的大量流出,也會對我國農村經濟的發展產生諸多不利的影響,危及到農村社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一)對農業生產的負面影響

農村勞動力的大量轉移不但導致農村勞動力數量的絕對減少,而且導致農村勞動力素質的降低。勞動力數量的減少在造成農業資源浪費的同時,也降低了農業資源的利用率。青壯年勞動力的大量轉移造成農村勞動力老齡化,農業勞動力老齡化至少會產生兩種負面影響:一是影響勞動生產率的提高。二是影響農業結構的調整和先進農業生產技術的使用。

(二)留守老人和兒童疏于照顧

由于父母外出,農村的留守兒童絕大部分是由爺爺奶奶照顧,由于爺爺奶奶,年紀較大,文化層次不高,不能在學習上給予有力幫助和指導,這就必然給農村留守兒童的健康成長造成一定影響。

(三)農村勞動力投入效率下降,農村經濟發展成本上升

國家加強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但由于絕大多數有文化知識、懂技術的農村勞動力長年在外務工,給農業生產及農產品科技含量提高、產業結構調整造成影響。同時,由于農村經濟發展的必要勞動力減少,對農村勞動力價格、農業生產資料價格造成影響,農業發展成本加大,造成新的農村發展問題。

(四)農村勞動力轉移造成農村人才的流失

農村人才的流失加劇農業勞動力老齡化和婦女化的發展趨勢,削弱農業生產的后勁;另外,部分農村勞動力的過度流出造成土地撂荒現象。農民外出打工賺錢建房,在改善他們居住條件的同時,也占用了大片的耕地,棄耕和增加建房占地現象必然影響全社會的發展。

(五)加劇農業區域經濟不平衡

我國是一個農業大國,地域跨度大,自然稟賦差異大,各地農業發展水平很不平衡。農村剩余勞動力向城市的集中更加劇了農業區域經濟發展的差異。東部地區農民的純收入與西部地區農民純收入的差距加大。

四、結論

農村勞動力向城市轉移是我國經濟發展、社會進步的必然趨勢,政府應加強政策引導,促進農村剩余勞動力有序、合理流動,使“三農”問題得到更好地解決,這樣,才能進一步加快我國小康社會建設的步伐。

參考文獻:

[1]劉秀梅.我國農村勞動力轉移及其經濟效應研究[D].中國農業大學,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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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值邊際勞動生產率”說。首先提出“邊際勞動生產率為零或為負數的勞動力為剩余勞動力”這一概念的是美國著名(古典學派的)發展經濟學家阿瑟·劉易斯。1954年劉易斯在英國《曼徹斯特學報》上發表了題為《勞動力無限供給條件下的經濟發展》的論文。在論文中,劉易斯指出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可以視為一個空間分布上的非均衡過程。這一般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結構而言,都存在一種“二元經濟結構”,即以尋求利潤為目的的城市現代工業為代表的資本主義部門和以農村傳統的自給自足,僅以維持生計而非追逐利潤為目的農業部門為代表的所謂非資本主義部門。此種二元經濟結構的特征是,經濟發展仰賴于現代資本主義部門的資本增殖與擴張,并有可能不斷吸納傳統的非資本主義的農業部門的勞動力;而傳統農業由于技術停滯,土地擴展的限制,特別是農村人口增長迅速,資本性投入物少,故這一部門的勞動力極為豐裕,因而形成了“在那些相對于資本和自然資源來說人口如此眾多,以致在這種(二元)經濟的較大部門里,勞動的邊際生產率很小或等于零,甚至為負數的國家里,勞動力的供給是無限的。有些作者已經注意到農業部門中這種‘隱蔽’失業的存在,并說在所有情況下家庭擁有土地是如此的少,以致如果有些家庭成員找到其他工作,則剩下的成員仍可以耕種他們所擁有的土地?!保ˋ.劉易斯,1989,3)A.劉易斯接著指出:“但是無論邊際(勞動)生產率是不是零或很小,這對我們的分析并不重要。在這些經濟里,勞動力的價格是僅夠維持生活的最低工資。因此,只要按這種價格提供的勞動力超過需求,則勞動力的供給是無限的?!保ˋ.劉易斯,1989,4).劉易斯認為,城市現代工業部門的邊際生產率高于農村傳統農業部門,兩個部門的勞動者工資存在很大差距,且城市工業部門由于不斷擴展會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在鄉—城市之間勞動力可以自由流動(即無制度障礙)的前提下,便發生了傳統農業的剩余勞動力向城市工業部門的轉移,然而又由于傳統農業勞動力近乎無限供給的性質和城市工業部門存在失業,吸納勞動力畢竟有限,故現代工業部門勞動者的工資水平只能略高于農業部門勞動者維持生計的收入水平?!百Y本主義部門由于指剩余再投資于創造新資本而擴大,并吸收更多的人從維持生計部門到資本主義部門就業。剩余越來越多,資本形成也越來越大,而且這個過程要一直維持到剩余勞動力消失為止”(A.劉易斯,1989,12)。這便是在A.劉易斯“二元經濟結構”理論框架內,邊際生產率為零值甚至為負數的勞動力乃是剩余勞動力的經典定義。

對于西方學者的這一概念,我們的評價是:第一,他們對發展中國家存在二元經濟結構的理論概括無疑是符合客觀事實的,因而是正確的,也就是說二元經濟結構是發展中國家農業剩余勞動力產生的基礎。第二,“零值邊際生產率”的剩余勞動力概念運用西方經濟學的邊際分析方法,從增量變化的動態角度描述發展中國家剩余勞動力及成因,對發展經濟學的宏觀結構分析提供了成功范例,這無疑是劉易斯等人的重要理論貢獻。第三,然而A.劉易斯等人以零值邊際勞動生產率定義農業剩余勞動力也存在缺陷,這主要是:其一,這一定義是以技術長期停滯,且其他生產要素(土地,資本等)不變的傳統農業為前提的,但當代絕大多數發展中國家早已處于由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型的不同階段上,遠非典型的傳統模式,完全不考慮農業轉型期農業技術進步與人力資本投入和貢獻等因素,顯然與事實不符。其二,采用零值邊際生產率來界定是否存在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一個致命缺陷是,它將農業與現代工業視為同質性產業,忽視了農業是一種廣泛依賴外部自然條件(如生態環境,氣候等)的風險性弱質產業。與工業生產的外部環境相對固定相比,農業生產不僅依賴土地、勞動力、資本投入的變化,更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自然條件的優劣與變化。舉例來說,同等量的要素投入在災害年份的產出不僅遠低于風調雨順年份的產出,而且可能會顆粒無收。故以災害年份邊際生產率下降為零或為負來判定農業中存在剩余勞動力是否有效是值得懷疑的。

“地—勞比率變動”說。針對A.劉易斯等人的“零值邊際勞動率”定義與大多數發展中國家農業發展的事實不符的缺陷,中國學者郭熙保、宋林飛等人提出新的定義標準。郭熙保的判別標準是,“當一個國家(或地區)農業勞動者人均耕地面積長期呈下降趨勢時,我們認為該國(或地區)存在農業剩余勞動(力)”。(郭熙保,1995)。對這個新定義,郭熙保在所做解釋中強調,按勞動力平均耕地面積的變動與按區域人口平均耕地變動是有區別的,即勞均耕地的下降不一定意味著人均耕地的下降。他指出這一新定義重在強調勞均耕地變動的長期趨勢而非短期波動,如果國家或地區勞均耕地面積幾十年均呈下降之勢,則農業剩余勞動力存在。其主要理由是:①在農業技術停滯的社會里,農業勞動力的增加導致農業勞動邊際生產率下降,甚至降到零。在這種情況下,農業剩余勞動是肯定存在的,同時農業勞動者人均耕地面積是下降的;②在農業技術進步的社會里,農業勞動者增加可能不會降低勞動邊際生產率,反而可提高勞動生產率和總產量,因為技術進步使土地生產率提高了。但是只要農業勞動力人數增加得比耕地面積更快,使勞動耕地面積下降,農業剩余勞動就仍然存在。(這是由于每個勞動者占有耕地面積的減少,一般說來,抑制了農業技術進步,尤其是機械技術進步,規模經營效率和勞動生產率增長潛力的充分發揮。)假若有一部分勞動者從土地上撤出,這些潛力將會充分發揮出來,使剩下的農業勞動者生產率更高,從而使農業生產更快地增長,而不是下降。③郭熙保認為,根據農業勞動者人數與耕地面積的長期時間序列資料可以比其他剩余勞動力定義更簡便更容易識別一國或一個地區是否存在農業剩余勞動(力)。(郭熙保,1995)

我們認為,郭熙保以經驗觀察為依據從地—勞變動的長期下降趨勢來定義剩余勞動力這一點是有價值的,同時也與中國和其他許多發展中國家的經驗事實相符。但他的定義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這就是:第一,若從農業邊際勞動生產率變化這一基本點出發,勞均耕地面積下降只是剩余勞動力存在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因為首先它安全排除了農業生產其他要素(如資本)以及技術進步、自然條件等內生變量,因而缺乏量化分析的基礎,確定剩余勞動力存在及其數量多少有很大的隨意性。特別對于土地資源等天然稟賦條件差異極大的國家(如美國與中國、日本等),很難用統一的尺度測定剩余勞動力的存在及其規模,郭先生在論證他的新定義的正確性時,還用美國、日本1880~1980年間地—勞比率上升的事例反證出美、日在農業發展中不存在剩余勞動力的結論,他指出美國農業勞動者人均耕地由1880年的11.68公頃,增加到1980年的105.58公頃,增加了8.13倍,同期日本勞均耕地由0.3公頃增加到0.78公頃,增加了1.6倍。(郭熙保,1995)。此外,韓國和我國臺灣省1953-1988年勞均耕地分別由0.32公頃和0.53公頃,增加到0.62公頃和0.72公頃。于是他認為韓國和臺灣省也不存在剩余勞動力。其實,郭先生忘記了無論是美國、日本還是韓國、臺灣省之所以出現勞均耕地面積上升的長期趨勢的這一段時間,恰恰正是這些國家或地區不斷存在剩余勞動力,又不斷轉移這些剩余勞動力的過程。這怎么能說不存在剩余勞動力呢?根據郭在《農業發展論》一書中表6-3(郭熙保,1995)提供的數據,韓國、臺灣省農業就業勞動力1953年分別為5997000人和1647000人,到1988年分別降到3475000人和1238000人,分別減少252萬和40萬人之多,這些減少的勞動力不是“存在”的剩余勞動力又是什么?如果1988年以后農業勞動力繼續減少,從而地—勞比率繼續上升,也是不存在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證據與理由么?由此可見,按照郭先生的新定義來斷判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存在與否,顯然難以自圓其說的。

1982年宋林飛對江蘇南通的農村勞動剩余問題進行調研時,提出了測算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公式:G=(A-F)/A,此公式中G為剩余,表示農業勞動力剩余度,A為農業總勞動力,F為農田耕作所需的勞動力,其中F=總耕地/x畝/勞動力,“x畝/勞動力”表示每個勞動力全年能耕作的土地面積。確定x涉及兩個參數:(1)每畝需要的勞動日數(用D表示);(2)每個勞動力全年所能完成的勞動日數(用L表示)則X=L/D。宋先生用這一公式測得江蘇南通縣農業勞動力的剩余度為56.8%。(宋林飛,1996)。宋林飛關于是否存農業剩余勞動力及其測定方法與前述郭熙保的基本思路是相同的,即以勞均耕地面積為尺度來判定剩余勞動力的存在。所不同的是宋的測定方法是靜態的而非動態的趨勢,并且在每個勞動力負擔耕地面積中加入了兩個變數:單位勞動力耕種單位耕地的日時數和單位勞動力每年所能完成的工作日數。宋林飛的定義及測定方法充分考慮農業勞動時間存在季節差異,非常符合農業生產的實際。這與當代西方經濟學界廣泛采用的(農業)工時及工時的邊際生產率的升降來確定剩余勞動力思想是一致的。從這方面講宋的定義和測量方法比郭的定義更進了一步,在量化分析上更具可操作性。但是,我們認為宋林飛的剩余勞動力定義及測量公式仍然未能充分考慮農業生產要素投入和農業技術進步等項變動因素對單位勞動力負擔耕地的影響。此外,對單位勞動力年量高工時限度的設定沒有充分考慮不同地區經濟、社會和文化風俗習慣的巨大差異,特別是不同區域因地勢、氣候、水土光熱等資源條件的不同,單位耕地上投入的勞動工時差別更為巨大。再加之農業技術進步(如免耕法的推廣,產業化育種等)以及資本性投入(農業機械、排灌設備的使用)都隨時影響每個農業勞動力所能負擔的耕地面積的變化。因此,宋的定義及其測量模型,對某一點上,同質性小區域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測定可能是有價值的,換言之,這一定義模型難以成為具有普遍經濟學意義的概念。

最后須要指出的是以地—勞比率為基礎,郭和宋的剩余勞動力定義均將側重點放在農業的種植業上,事實上除種植業外大農業的其他產業如林業、養殖業、畜牧業、漁業以及家庭副業中是否存在剩余勞動力是絕不能用每個農業勞動力所能負擔的耕地面積及其變動來測定的,這也是郭熙保、宋林飛地—勞比率變動測定法的重大局限性之一。

國際標準比較法—H.錢納里“發展模型”。1975年西方著名經濟學家H.錢納里構建了“世界發展模型”。H.錢納里采用庫茨涅茨統計歸納法對全世界101個國家1950-1970年的社會統計指標(含27個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得出以人均國民生產總值(GNP)為因變量(Y),其他27個社會經濟發展指標為自變量(X[,n])的回歸模型——“世界發展模型”。根據這一回歸模型,H.錢納里劃分了人均GNP小于100美元到大于1000美元等9個等級的“標準結構”量表。根據這一量表可以確定與不同等級相應的27種社會經濟指標的標準數值。各個國家或地區便可將自身的實際與這一“標準結構”進行比較從而找出其發展的差距。從H.錢納里的“標準結構”模型中,我們可以發現人均GNP=800美元這一等級下第一產業(該模型稱之為初級產業)勞動力是總勞動力比例的30%,當人均GNP=1000美元這一等級時,第一產業勞動力比例降到25.2%(H.Chenney,M.Sycquin,1975,38)。宋林飛根據錢納里“標準模型”對中國農業勞動力剩余率的測定為16%,在用庫茨涅茨系數對中國價格扭曲因素在錢氏模型高估作了修正后,計算出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剩余率(他稱為不合理配置率)為13.8%,(宋林飛,1996)。筆者按1995年中國的人均GNP等級為800美元左右,農業勞動力占總勞動力比例為52.2%的實際數據,與錢氏標準模型相比較,并同樣扣除價格扭曲因素,測得當年的剩余勞動力率為16.4%。若按1995年全國總勞動力6.89億為基準計算,當年農業剩余勞動總量為1.13億,與90年代中期官方和國內經濟學家估計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在1.3-1.5億相比,用錢氏標準模型測得的這一數字顯然存在低估的偏差。我們認為H.錢納里模型為各國測定是否存農業剩余勞動力及其數量比例提供了一個標準,這是很有比較研究價值的模型,但是它的最大缺陷是忽略了各國千差萬別的國情條件,除了各國社會經濟指標通過回歸構成了一種純粹形式或馬克斯·韋伯稱之為“理想型”模式之外,更忽略各國文化和制度因素的影響,例如滯留于中國農村的農業勞動力主要是由于人為的城鄉戶籍制度壁壘而不是由于經濟方面的原因不能流動和轉移,這與世界絕大多數發展中國家的情形迥然相異。因此將適用大多數國家發展趨勢和特點的模式來套中國農村和農業的情形,很難得出對中國測定農業剩余勞動力有用的結論。

二、中國農村剩余勞動力的新定義

根據中國農村現行經濟體制下勞動力利用的經驗事實,我們試對農村勞動力剩余及其相關概念重新定義如下:

1.農村勞動力:指戶籍所在地為農村社區的人口中15-64周歲的男性和女性個人,但不包括其中的在校學生、服兵役人員,以及因身體原因不能勞動的人等。

2.農村剩余勞動力:專指中國農村中不充分就業的勞動力;所謂勞動力的不充分就業則是指每個單位農村勞動力每年有效工作時數(注:本模型中的工作時數指農村勞動力從事農業(含種植業,林、牧、副、漁業)和非農業(如工業、手工業、商貿、建筑、運輸、教育、文化事業等等)的一切經濟活動所耗費的有效時數(以小時為單位)。但是不包括經濟活動以外的時間消耗,如煮飯、洗衣、就餐、娛樂、閑暇等活動的消耗時數。)低于公認的單位農村充分就業勞動力年度有效工作時數標準,即制度工時數的一種狀態。

3.農業剩余勞動力:指從事農業(含種植業、養殖業、林、牧、漁業)的農村不充分就業勞動力。

通過上述三個概念的界定,我們實際上強調它的兩點重要含意:其一,農村和農業勞動力剩余的核心和實質是勞動力的利用不足,即就業不充分。其二,按照一個國際國內可以接受的標準,農村勞動力的有效工作時數的多少可以作為判定其是否為剩余勞動力以及對勞動力剩余的程度作出界定。為了說明不充分就業作為勞動力剩余的界定標準的合理性,我們擬對這一新定義的內涵和成立的條件作簡要說明。

首先,我們認為用勞動時間或工作時間來計量勞動力就業充分與否是有其經濟學基礎的。早在19世紀中期,政治經濟學對資本主義本質的剖析——剩余價值理論就是以資本家對工人剩余勞動時間的無償占有為基礎的,事實上,勞動時間(而不是貨幣或其他計量單位)是馬克思在《資本論》中進行理論分析的基本計量單位。馬克思認為商品的價值量是由生產該商品所耗費的一般勞動量來決定的,而勞動量是由勞動持續的時間來計算的,勞動時間則是用小時、日等作為計量單位。當代一些西方著名經濟學家面對難以用貨幣單位計量的復雜經濟問題時也廣泛采用時間(往往以小時為單位)作為定量分析單位。例如美國著名經濟學家(1992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加里·貝克爾(Gary.S.Bec-ker)及合作者在構建人力資本積累模型中就避開了價格問題,而將一個人的童年、成長期受教育的時間,和一生的工作時間甚至先天稟賦條件通通以時間為單位來計量人力資本的積累。反過來看,如前文所述古典經濟學派以“零值邊際勞動生產率”對農業剩余勞動力定義和測度之所以產生缺陷和引起爭議,很大程度上系由農業生產函數中要素投入在質和量上的差異,以及農業生產環境條件的不確定性所致。其他幾種有關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定義及相應的測定方法,如“耕地—勞動力比率變動法”(見郭熙保,1995,166-167,以及宋林飛1996,105-106)、“國際標準比較法”(見Chennery、Msycquin,1975,38)等也出現與“零值邊際勞動生產率”標準和方法相類似的問題和爭議。因此,本研究嘗試以勞動時間為基本計量單位來定義及測量中國農村和農業剩余勞動力應當是更合理的選擇。

其次,也應當強調采用工時作計量標準測定剩余勞動力必須有嚴格的條件限制,即存在必不可少的經濟學的理論前提或假定,而這些前提或假定必須是通過經驗實事驗證為正確的。我們設定的幾個經濟學理論假定如下:

1.經濟理性假定。農民(即農村勞動力)都是理性的經濟人。在中國現行農村經濟制度下,農民從事的一切經濟活動的目的在于追求物質利益的最大化,避害趨利是農民的經濟人本質。

2.工時有效性假定。在農村現行經濟制度下,對土地擁有法定使用權以及對其他生產要素擁有支配權的農民對其勞動時間的支配與利用將是最充分和最有效的。農民不會在自己支配的勞動時間內偷懶。

3.有效工時的同質性假定。根據工時有效性假定,可以將以農村勞動力的有效工時為單位的勞動量視為無差別的、同質的勞動耗費并用以計算勞動力利用的有效程度。

4.勞動力資源自行合理配置假定。在中國農村現行經濟制度下,農民具有自行配置勞動力資源并使勞動力利用效率最大化的傾向(注:所謂傾向是指農民所具有的合理配置自身勞動力資源并使其利用效率最大化的主觀動機,不考慮其客觀效果——作者注。)。因此,以尋求經濟收益最大化為條件的勞動力充分就業是這一傾向的具體化。

保證這一剩余勞動力新定義成立的主要理論前提(或假定)是勞動者工時的有效性,即在當時當地既定的條件下,農村勞動力在與其他生產要素結合時,其勞動時間的利用達到最充分和最有效的程度。這一假定不成立的反面例證是,在另一種制度安排下,(如80年代以前的制度環境下),農村勞動力多數處于“出工不出力”、“三個人的活五個人干”式的“磨洋工”狀態,即勞動力單位工時利用非充分和非最有效的狀態。一旦“有效工時假定”不成立,我們用以測定農村勞動力剩余的定義及相關模型便會“失真”。因此,從一定意義上講,以勞動力有效工時不足為主要內涵的不充分就業來定義農村剩余勞動力僅適用于自1978年以來經濟轉型時期的中國農村。

【參考文獻】

①本模型中的工作時數指農村勞動力從事農業(含種植業,林、牧、副、漁業)和非農業(如工業、手工業、商貿、建筑、運輸、教育、文化事業等等)的一切經濟活動所耗費的有效時數(以小時為單位)。但是不包括經濟活動以外的時間消耗,如煮飯、洗衣、就餐、娛樂、閑暇等活動的消耗時數。

②所謂傾向是指農民所具有的合理配置自身勞動力資源并使其利用效率最大化的主觀動機,不考慮其客觀效果——作者注。

③阿瑟.劉易斯:《二元經濟論》中譯本,北京經濟學院出版社,1989年版。

④郭熙保:《農業發展論》,武漢大學出版社,1995年版。

⑤宋林飛:《中國農村勞動力的轉移與對策》,《社會學研究》1996年第2期。

⑥H.Chennery,M.Sycquin,PatternsofDevelopment,1950-1970,OxfordUniversitypress,1975.

⑦加里.貝爾克等(人力資本,生育率與經濟增長》,《政治經濟學雜志》98卷,1990年。

⑧羅伯特.盧卡斯:《論經濟發展機制》,《貨幣經濟學雜志》22卷1980年。

篇9

“零值邊際勞動生產率”說。首先提出“邊際勞動生產率為零或為負數的勞動力為剩余勞動力”這一概念的是美國著名(古典學派的)發展經濟學家阿瑟·劉易斯。1954年劉易斯在英國《曼徹斯特學報》上發表了題為《勞動力無限供給條件下的經濟發展》的論文。在論文中,劉易斯指出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可以視為一個空間分布上的非均衡過程。這一般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結構而言,都存在一種“二元經濟結構”,即以尋求利潤為目的的城市現代工業為代表的資本主義部門和以農村傳統的自給自足,僅以維持生計而非追逐利潤為目的農業部門為代表的所謂非資本主義部門。此種二元經濟結構的特征是,經濟發展仰賴于現代資本主義部門的資本增殖與擴張,并有可能不斷吸納傳統的非資本主義的農業部門的勞動力;而傳統農業由于技術停滯,土地擴展的限制,特別是農村人口增長迅速,資本性投入物少,故這一部門的勞動力極為豐裕,因而形成了“在那些相對于資本和自然資源來說人口如此眾多,以致在這種(二元)經濟的較大部門里,勞動的邊際生產率很小或等于零,甚至為負數的國家里,勞動力的供給是無限的。有些作者已經注意到農業部門中這種‘隱蔽’失業的存在,并說在所有情況下家庭擁有土地是如此的少,以致如果有些家庭成員找到其他工作,則剩下的成員仍可以耕種他們所擁有的土地?!保ˋ.劉易斯,1989,3)A.劉易斯接著指出:“但是無論邊際(勞動)生產率是不是零或很小,這對我們的分析并不重要。在這些經濟里,勞動力的價格是僅夠維持生活的最低工資。因此,只要按這種價格提供的勞動力超過需求,則勞動力的供給是無限的?!保ˋ.劉易斯,1989,4).劉易斯認為,城市現代工業部門的邊際生產率高于農村傳統農業部門,兩個部門的勞動者工資存在很大差距,且城市工業部門由于不斷擴展會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在鄉—城市之間勞動力可以自由流動(即無制度障礙)的前提下,便發生了傳統農業的剩余勞動力向城市工業部門的轉移,然而又由于傳統農業勞動力近乎無限供給的性質和城市工業部門存在失業,吸納勞動力畢竟有限,故現代工業部門勞動者的工資水平只能略高于農業部門勞動者維持生計的收入水平。“資本主義部門由于指剩余再投資于創造新資本而擴大,并吸收更多的人從維持生計部門到資本主義部門就業。剩余越來越多,資本形成也越來越大,而且這個過程要一直維持到剩余勞動力消失為止”(A.劉易斯,1989,12)。這便是在A.劉易斯“二元經濟結構”理論框架內,邊際生產率為零值甚至為負數的勞動力乃是剩余勞動力的經典定義。

對于西方學者的這一概念,我們的評價是:第一,他們對發展中國家存在二元經濟結構的理論概括無疑是符合客觀事實的,因而是正確的,也就是說二元經濟結構是發展中國家農業剩余勞動力產生的基礎。第二,“零值邊際生產率”的剩余勞動力概念運用西方經濟學的邊際分析方法,從增量變化的動態角度描述發展中國家剩余勞動力及成因,對發展經濟學的宏觀結構分析提供了成功范例,這無疑是劉易斯等人的重要理論貢獻。第三,然而A.劉易斯等人以零值邊際勞動生產率定義農業剩余勞動力也存在缺陷,這主要是:其一,這一定義是以技術長期停滯,且其他生產要素(土地,資本等)不變的傳統農業為前提的,但當代絕大多數發展中國家早已處于由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型的不同階段上,遠非典型的傳統模式,完全不考慮農業轉型期農業技術進步與人力資本投入和貢獻等因素,顯然與事實不符。其二,采用零值邊際生產率來界定是否存在農業剩余勞動力的一個致命缺陷是,它將農業與現代工業視為同質性產業,忽視了農業是一種廣泛依賴外部自然條件(如生態環境,氣候等)的風險性弱質產業。與工業生產的外部環境相對固定相比,農業生產不僅依賴土地、勞動力、資本投入的變化,更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自然條件的優劣與變化。舉例來說,同等量的要素投入在災害年份的產出不僅遠低于風調雨順年份的產出,而且可能會顆粒無收。故以災害年份邊際生產率下降為零或為負來判定農業中存在剩余勞動力是否有效是值得懷疑的。

“地—勞比率變動”說。針對A.劉易斯等人的“零值邊際勞動率”定義與大多數發展中國家農業發展的事實不符的缺陷,中國學者郭熙保、宋林飛等人提出新的定義標準。郭熙保的判別標準是,“當一個國家(或地區)農業勞動者人均耕地面積長期呈下降趨勢時,我們認為該國(或地區)存在農業剩余勞動(力)”。(郭熙保,1995)。對這個新定義,郭熙保在所做解釋中強調,按勞動力平均耕地面積的變動與按區域人口平均耕地變動是有區別的,即勞均耕地的下降不一定意味著人均耕地的下降。他指出這一新定義重在強調勞均耕地變動的長期趨勢而非短期波動,如果國家或地區勞均耕地面積幾十年均呈下降之勢,則農業剩余勞動力存在。其主要理由是:①在農業技術停滯的社會里,農業勞動力的增加導致農業勞動邊際生產率下降,甚至降到零。在這種情況下,農業剩余勞動是肯定存在的,同時農業勞動者人均耕地面積是下降的;②在農業技術進步的社會里,農業勞動者增加可能不會降低勞動邊際生產率,反而可提高勞動生產率和總產量,因為技術進步使土地生產率提高了。但是只要農業勞動力人數增加得比耕地面積更快,使勞動耕地面積下降,農業剩余勞動就仍然存在。(這是由于每個勞動者占有耕地面積的減少,一般說來,抑制了農業技術進步,尤其是機械技術進步,規模經營效率和勞動生產率增長潛力的充分發揮。)假若有一部分勞動者從土地上撤出,這些潛力將會充分發揮出來,使剩下的農業勞動者生產率更高,從而使農業生產更快地增長,而不是下降。③郭熙保認為,根據農業勞動者人數與耕地面積的長期時間序列資料可以比其他剩余勞動力定義更簡便更容易識別一國或一個地區是否存在農業剩余勞動(力)。(郭熙保,1995)

我們認為,郭熙保以經驗觀察為依據從地—勞變動的長期下降趨勢來定義剩余勞動力這一點是有價值的,同時也與中國和其他許多發展中國家的經驗事實相符。但他的定義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這就是:第一,若從農業邊際勞動生產率變化這一基本點出發,勞均耕地面積下降只是剩余勞動力存在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因為首先它安全排除了農業生產其他要素(如資本)以及技術進步、自然條件等內生變量,因而缺乏量化分析的基礎,確定剩余勞動力存在及其數量多少有很大的隨意性。特別對于土地資源等天然稟賦條件差異極大的國家(如美國與中國、日本等),很難用統一的尺度測定剩余勞動力的存在及其規模,郭先生在論證他的新定義的正確性時,還用美國、日本1880~1980年間地—勞比率上升的事例反證出美、日在農業發展中不存在剩余勞動力的結論,他指出美國農業勞動者人均耕地由1880年的11.68公頃,增加到1980年的105.58公頃,增加了8.13倍,同期日本勞均耕地由0.3公頃增加到0.78公頃,增加了1.6倍。(郭熙保,1995)。此外,韓國和我國臺灣省1953-1988年勞均耕地分別由0.32公頃和0.53公頃,增加到0.62公頃和0.72公頃。于是他認為韓國和臺灣省也不存在剩余勞動力。其實,郭先生忘記了無論是美國、日本還是韓國、臺灣省之所以出現勞均耕地面積上升的長期趨勢的這一段時間,恰恰正是這些國家或地區不斷存在剩余勞動力,又不斷轉移這些剩余勞動力的過程。這怎么能說不存在剩余勞動力呢?根據郭在《農業發展論》一書中表6-3(郭熙保,1995)提供的數據,韓國、臺灣省農業就業勞動力1953年分別為5997000人和1647000人,到1988年分別降到3475000人和1238000人,分別減少252萬和40萬人之多,這些減少的勞動力不是“存在”的剩余勞動力又是什么?如果1988年以后農業勞動力繼續減少,從而地—勞比率繼續上升,也是不存在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證據與理由么?由此可見,按照郭先生的新定義來斷判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存在與否,顯然難以自圓其說的。

1982年宋林飛對江蘇南通的農村勞動剩余問題進行調研時,提出了測算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公式:G=(A-F)/A,此公式中G為剩余,表示農業勞動力剩余度,A為農業總勞動力,F為農田耕作所需的勞動力,其中F=總耕地/x畝/勞動力,“x畝/勞動力”表示每個勞動力全年能耕作的土地面積。確定x涉及兩個參數:(1)每畝需要的勞動日數(用D表示);(2)每個勞動力全年所能完成的勞動日數(用L表示)則X=L/D。宋先生用這一公式測得江蘇南通縣農業勞動力的剩余度為56.8%。(宋林飛,1996)。宋林飛關于是否存農業剩余勞動力及其測定方法與前述郭熙保的基本思路是相同的,即以勞均耕地面積為尺度來判定剩余勞動力的存在。所不同的是宋的測定方法是靜態的而非動態的趨勢,并且在每個勞動力負擔耕地面積中加入了兩個變數:單位勞動力耕種單位耕地的日時數和單位勞動力每年所能完成的工作日數。宋林飛的定義及測定方法充分考慮農業勞動時間存在季節差異,非常符合農業生產的實際。這與當代西方經濟學界廣泛采用的(農業)工時及工時的邊際生產率的升降來確定剩余勞動力思想是一致的。從這方面講宋的定義和測量方法比郭的定義更進了一步,在量化分析上更具可操作性。但是,我們認為宋林飛的剩余勞動力定義及測量公式仍然未能充分考慮農業生產要素投入和農業技術進步等項變動因素對單位勞動力負擔耕地的影響。此外,對單位勞動力年量高工時限度的設定沒有充分考慮不同地區經濟、社會和文化風俗習慣的巨大差異,特別是不同區域因地勢、氣候、水土光熱等資源條件的不同,單位耕地上投入的勞動工時差別更為巨大。再加之農業技術進步(如免耕法的推廣,產業化育種等)以及資本性投入(農業機械、排灌設備的使用)都隨時影響每個農業勞動力所能負擔的耕地面積的變化。因此,宋的定義及其測量模型,對某一點上,同質性小區域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測定可能是有價值的,換言之,這一定義模型難以成為具有普遍經濟學意義的概念。

最后須要指出的是以地—勞比率為基礎,郭和宋的剩余勞動力定義均將側重點放在農業的種植業上,事實上除種植業外大農業的其他產業如林業、養殖業、畜牧業、漁業以及家庭副業中是否存在剩余勞動力是絕不能用每個農業勞動力所能負擔的耕地面積及其變動來測定的,這也是郭熙保、宋林飛地—勞比率變動測定法的重大局限性之一。

國際標準比較法—H.錢納里“發展模型”。1975年西方著名經濟學家H.錢納里構建了“世界發展模型”。H.錢納里采用庫茨涅茨統計歸納法對全世界101個國家1950-1970年的社會統計指標(含27個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得出以人均國民生產總值(GNP)為因變量(Y),其他27個社會經濟發展指標為自變量(X[,n])的回歸模型——“世界發展模型”。根據這一回歸模型,H.錢納里劃分了人均GNP小于100美元到大于1000美元等9個等級的“標準結構”量表。根據這一量表可以確定與不同等級相應的27種社會經濟指標的標準數值。各個國家或地區便可將自身的實際與這一“標準結構”進行比較從而找出其發展的差距。從H.錢納里的“標準結構”模型中,我們可以發現人均GNP=800美元這一等級下第一產業(該模型稱之為初級產業)勞動力是總勞動力比例的30%,當人均GNP=1000美元這一等級時,第一產業勞動力比例降到25.2%(H.Chenney,M.Sycquin,1975,38)。宋林飛根據錢納里“標準模型”對中國農業勞動力剩余率的測定為16%,在用庫茨涅茨系數對中國價格扭曲因素在錢氏模型高估作了修正后,計算出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剩余率(他稱為不合理配置率)為13.8%,(宋林飛,1996)。筆者按1995年中國的人均GNP等級為800美元左右,農業勞動力占總勞動力比例為52.2%的實際數據,與錢氏標準模型相比較,并同樣扣除價格扭曲因素,測得當年的剩余勞動力率為16.4%。若按1995年全國總勞動力6.89億為基準計算,當年農業剩余勞動總量為1.13億,與90年代中期官方和國內經濟學家估計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在1.3-1.5億相比,用錢氏標準模型測得的這一數字顯然存在低估的偏差。我們認為H.錢納里模型為各國測定是否存農業剩余勞動力及其數量比例提供了一個標準,這是很有比較研究價值的模型,但是它的最大缺陷是忽略了各國千差萬別的國情條件,除了各國社會經濟指標通過回歸構成了一種純粹形式或馬克斯·韋伯稱之為“理想型”模式之外,更忽略各國文化和制度因素的影響,例如滯留于中國農村的農業勞動力主要是由于人為的城鄉戶籍制度壁壘而不是由于經濟方面的原因不能流動和轉移,這與世界絕大多數發展中國家的情形迥然相異。因此將適用大多數國家發展趨勢和特點的模式來套中國農村和農業的情形,很難得出對中國測定農業剩余勞動力有用的結論。

二、中國農村剩余勞動力的新定義

根據中國農村現行經濟體制下勞動力利用的經驗事實,我們試對農村勞動力剩余及其相關概念重新定義如下:

1.農村勞動力:指戶籍所在地為農村社區的人口中15-64周歲的男性和女也與中國和其他許多發展中國家的經驗事實相符。但他的定義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這就是:第一,若從農業邊際勞動生產率變化這一基本點出發,勞均耕地面積下降只是剩余勞動力存在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因為首先它安全排除了農業生產其他要素(如資本)以及技術進步、自然條件等內生變量,因而缺乏量化分析的基礎,確定剩余勞動力存在及其數量多少有很大的隨意性。特別對于土地資源等天然稟賦條件差異極大的國家(如美國與中國、日本等),很難用統一的尺度測定剩余勞動力的存在及其規模,郭先生在論證他的新定義的正確性時,還用美國、日本1880~1980年間地—勞比率上升的事例反證出美、日在農業發展中不存在剩余勞動力的結論,他指出美國農業勞動者人均耕地由1880年的11.68公頃,增加到1980年的105.58公頃,增加了8.13倍,同期日本勞均耕地由0.3公頃增加到0.78公頃,增加了1.6倍。(郭熙保,1995)。此外,韓國和我國臺灣省1953-1988年勞均耕地分別由0.32公頃和0.53公頃,增加到0.62公頃和0.72公頃。于是他認為韓國和臺灣省也不存在剩余勞動力。其實,郭先生忘記了無論是美國、日本還是韓國、臺灣省之所以出現勞均耕地面積上升的長期趨勢的這一段時間,恰恰正是這些國家或地區不斷存在剩余勞動力,又不斷轉移這些剩余勞動力的過程。這怎么能說不存在剩余勞動力呢?根據郭在《農業發展論》一書中表6-3(郭熙保,1995)提供的數據,韓國、臺灣省農業就業勞動力1953年分別為5997000人和1647000人,到1988年分別降到3475000人和1238000人,分別減少252萬和40萬人之多,這些減少的勞動力不是“存在”的剩余勞動力又是什么?如果1988年以后農業勞動力繼續減少,從而地—勞比率繼續上升,也是不存在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證據與理由么?由此可見,按照郭先生的新定義來斷判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存在與否,顯然難以自圓其說的。

1982年宋林飛對江蘇南通的農村勞動剩余問題進行調研時,提出了測算農業剩余勞動力的公式:G=(A-F)/A,此公式中G為剩余,表示農業勞動力剩余度,A為農業總勞動力,F為農田耕作所需的勞動力,其中F=總耕地/x畝/勞動力,“x畝/勞動力”表示每個勞動力全年能耕作的土地面積。確定x涉及兩個參數:(1)每畝需要的勞動日數(用D表示);(2)每個勞動力全年所能完成的勞動日數(用L表示)則X=L/D。宋先生用這一公式測得江蘇南通縣農業勞動力的剩余度為56.8%。(宋林飛,1996)。宋林飛關于是否存農業剩余勞動力及其測定方法與前述郭熙保的基本思路是相同的,即以勞均耕地面積為尺度來判定剩余勞動力的存在。所不同的是宋的測定方法是靜態的而非動態的趨勢,并且在每個勞動力負擔耕地面積中加入了兩個變數:單位勞動力耕種單位耕地的日時數和單位勞動力每年所能完成的工作日數。宋林飛的定義及測定方法充分考慮農業勞動時間存在季節差異,非常符合農業生產的實際。這與當代西方經濟學界廣泛采用的(農業)工時及工時的邊際生產率的升降來確定剩余勞動力思想是一致的。從這方面講宋的定義和測量方法比郭的定義更進了一步,在量化分析上更具可操作性。但是,我們認為宋林飛的剩余勞動力定義及測量公式仍然未能充分考慮農業生產要素投入和農業技術進步等項變動因素對單位勞動力負擔耕地的影響。此外,對單位勞動力年量高工時限度的設定沒有充分考慮不同地區經濟、社會和文化風俗習慣的巨大差異,特別是不同區域因地勢、氣候、水土光熱等資源條件的不同,單位耕地上投入的勞動工時差別更為巨大。再加之農業技術進步(如免耕法的推廣,產業化育種等)以及資本性投入(農業機械、排灌設備的使用)都隨時影響每個農業勞動力所能負擔的耕地面積的變化。因此,宋的定義及其測量模型,對某一點上,同質性小區域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測定可能是有價值的,換言之,這一定義模型難以成為具有普遍經濟學意義的概念。

最后須要指出的是以地—勞比率為基礎,郭和宋的剩余勞動力定義均將側重點放在農業的種植業上,事實上除種植業外大農業的其他產業如林業、養殖業、畜牧業、漁業以及家庭副業中是否存在剩余勞動力是絕不能用每個農業勞動力所能負擔的耕地面積及其變動來測定的,這也是郭熙保、宋林飛地—勞比率變動測定法的重大局限性之一。

國際標準比較法—H.錢納里“發展模型”。1975年西方著名經濟學家H.錢納里構建了“世界發展模型”。H.錢納里采用庫茨涅茨統計歸納法對全世界101個國家1950-1970年的社會統計指標(含27個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得出以人均國民生產總值(GNP)為因變量(Y),其他27個社會經濟發展指標為自變量(X[,n])的回歸模型——“世界發展模型”。根據這一回歸模型,H.錢納里劃分了人均GNP小于100美元到大于1000美元等9個等級的“標準結構”量表。根據這一量表可以確定與不同等級相應的27種社會經濟指標的標準數值。各個國家或地區便可將自身的實際與這一“標準結構”進行比較從而找出其發展的差距。從H.錢納里的“標準結構”模型中,我們可以發現人均GNP=800美元這一等級下第一產業(該模型稱之為初級產業)勞動力是總勞動力比例的30%,當人均GNP=1000美元這一等級時,第一產業勞動力比例降到25.2%(H.Chenney,M.Sycquin,1975,38)。宋林飛根據錢納里“標準模型”對中國農業勞動力剩余率的測定為16%,在用庫茨涅茨系數對中國價格扭曲因素在錢氏模型高估作了修正后,計算出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剩余率(他稱為不合理配置率)為13.8%,(宋林飛,1996)。筆者按1995年中國的人均GNP等級為800美元左右,農業勞動力占總勞動力比例為52.2%的實際數據,與錢氏標準模型相比較,并同樣扣除價格扭曲因素,測得當年的剩余勞動力率為16.4%。若按1995年全國總勞動力6.89億為基準計算,當年農業剩余勞動總量為1.13億,與90年代中期官方和國內經濟學家估計中國農業剩余勞動力在1.3-1.5億相比,用錢氏標準模型測得的這一數字顯然存在低估的偏差。我們認為H.錢納里模型為各國測定是否存農業剩余勞動力及其數量比例提供了一個標準,這是很有比較研究價值的模型,但是它的最大缺陷是忽略了各國千差萬別的國情條件,除了各國社會經濟指標通過回歸構成了一種純粹形式或馬克斯·韋伯稱之為“理想型”模式之外,更忽略各國文化和制度因素的影響,例如滯留于中國農村的農業勞動力主要是由于人為的城鄉戶籍制度壁壘而不是由于經濟方面的原因不能流動和轉移,這與世界絕大多數發展中國家的情形迥然相異。因此將適用大多數國家發展趨勢和特點的模式來套中國農村和農業的情形,很難得出對中國測定農業剩余勞動力有用的結論。

二、中國農村剩余勞動力的新定義

根據中國農村現行經濟體制下勞動力利用的經驗事實,我們試對農村勞動力剩余及其相關概念重新定義如下:

1.農村勞動力:指戶籍所在地為農村社區的人口中15-64周歲的男性和女移與對策》,《社會學研究》1996年第2期。

⑥H.Chennery,M.Sycquin,PatternsofDevelopment,1950-1970,OxfordUniversitypress,1975.

⑦加里.貝爾克等(人力資本,生育率與經濟增長》,《政治經濟學雜志》98卷,1990年。

⑧羅伯特.盧卡斯:《論經濟發展機制》,《貨幣經濟學雜志》22卷1980年。

篇10

關鍵詞:土家族地區;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

中圖分類號:F327.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6959(2007)06-0145-06

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是事關我國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和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問題。特別是土家族地區農村剩余勞動力普遍存在,農業人口超過總人口的84%,比上世紀50年代日本、韓國的農村人口45%和50%高出近一倍。由于農業生產率的水平低下,嚴重影響了社會經濟的發展,如何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成為21世紀農村社會經濟發展中事關全局的戰略性問題。實現土家族地區農村剩余勞動力充分就業對提高農民收入,擴大農村消費需求,解決農村貧困問題,緩和社會兩極分化矛盾,提升區域的經濟競爭力,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具有積極而深遠的意義!

一、土家族的發展沿階

土家族是較早從事農耕的民族。土家族由于自己的生產技術低,生產工具落后、產量低.于是他們向漢族學習先進的生產技術和引進先進的生產工具,從而提高土家族的生產力水平,加速社會經濟的進步。唐、宋間,由于實行羈縻州縣制度,社會比較穩定,土漢經濟文化交流日益密切,促進了生產的發展。但仍處于不習牛耕的刀耕火種階段,而兼事漁獵。居于統治地位的封建領主,除奴役土民外,還不時驅使“士兵”至鄰近漢區擄掠人口、財物。元至清康熙年間,建立土司制度。土司的統治客觀上曾使土家族的活動地域更加穩定,民族特點得以保持。但這時地主經濟開始出現。雍正年問“改土歸流”,封建領主經濟解體,地主經濟迅速發展。土司時“蠻不出境,漢不入洞”的禁令被打破,大批漢族農民和商人遷入,帶來先進的生產工具和生產技術,使農業、手工業和商業迅速發展。但是后,資本主義商品和鴉片于咸豐末年大量銷往土家族地區,土布、土靛、蠟染等傳統工藝產品逐漸失去銷路,受到沉重打擊。帝國主義者廉價大量收購桐油、茶葉、木材、藥材等土特產品,刺激了桐、茶種植業和榨油、木竹加工業的發展,城鎮商業和集市貿易日漸興旺,各業行會組織開始出現。后,土家族地區兵災頻繁,農村經濟陷于破產,商業停滯,民不聊生,直到建國前夕。土家族地區的經濟仍然十分落后。

建國后,黨和國家制定和落實民族政策。把土家人定為單一民族。并于1957年成立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1983年又成立了鄂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以及1983、1984年成立了酉陽、秀山、石柱、黔江、彭水五個自治縣。土家族人民實現了當家作主的權利。在黨和政府的支持和幫助下,武陵山地區的土家族人民已經基本解決溫飽,正在向脫貧致富之路邁進。但由于經濟文化落后,加上耕地的限制,土家族地區農村大量的剩余勞動力有待于合理轉移。

二、土家族地區的農村剩余勞動力分類

所謂農村剩余勞動力,是指超過農村產業需求的那部分勞動力,其實質是許多農民正處于失業和半失業的狀態。從結構上看,土家族的農村剩余勞動力是由兩部分構成:農業剩余勞動力和農村非農產業的剩余勞動力。這是因為土家族聚居于湘鄂渝黔邊區的武陵山區,就業空間有限。兼業現象普遍存在,還有一大批農民“過度擁擠”在農村土地有限的農業中。由于農村又是一個較為獨立的與城市明顯不同的地域和產業系統。。因此,土家族地區農村不僅存在著相當數量的農業剩余勞動力,而且還存在大量非農產業剩余勞動力。

農村非農產業勞動力是指在鄉村地區從事第二、三產業的勞動力。在改革開放前,我國農業產業結構單一化,主要是種植業,這部分勞動力在當時的社隊副業中從業。并同時兼營種植業。在整個農村勞動力中所占比例小,附屬于農業(主要是種植業)。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制以后,釋放出來大量剩余勞動力以“離土不離鄉”方式進入了農民鄉鎮企業,農村非農產業勞動力占農村勞動力的比重也開始大幅提高。但是在土家族地區,由于經濟、技術水平的落后,鄉鎮企業發展相當緩慢,在轉化農業剩余勞動力方面嚴重不足。另外,隨著鄉鎮企業原始積累的基本完成,鄉鎮企業面臨著發展升級、技術改造的重要性日益明顯,對高素質員工的迫切要求,使原有的員工成為潛在的過剩勞動力。時而在農村時而進城的“打工者”,也在土家族地區農村中非農產業剩余勞動力中有不斷增加的趨勢。三、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理論分析最早提出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是英國古典經濟學家李嘉圖。他用簡化模型闡述工業和農業之間的關系,將工業部門吸收農業剩余勞動力并不會引起城市或鄉村地區工資上升作為模型假設條件之一。這一假設條件隱含著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研究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最為系統,最富有應用價值的理論為“二元結構”理論。劉易斯教授認為,發展中國家的經濟是由兩個不同的經濟結構或部門所組成的:一個是以農業為代表的傳統部門;一個是以工業為代表的現代部門。在二元結構中,傳統部門的滯緩增長和現代部門的快速增長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傳統農業部門由于基本上沒有資本投入,土地也十分有限,而人口卻迅速增長,勞動力十分豐富。因此,傳統農業部門的最大特點是剩余勞動力的存在。但經濟的發展卻依賴于工業部門的擴張.工業通過增長新的資本和擴大生產規模,不斷吸收農業剩余勞動力,從而獲得更多的利潤。依次循環,直至農業剩余勞動力被吸收完畢。因此,在劉易斯看來,農業剩余勞動力向城市轉移具有其必然性。

劉易斯理論的繼承者費景漢、拉尼斯教授進一步發展了劉易斯的理論,他們認為劉易斯的理論存在兩個不足:一是對農業生產在推動工業發展中的作用重視不夠;二是農業勞動生產率提高應是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的前提條件。為此,費景漢和拉尼斯提出了以分析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為核心,重視技術變化的“費一拉二元結構”理論,將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假設農業剩余勞動力存在,部分農業勞動力邊際勞動生產率等于零,勞動力可無限供給。當農業剩余勞動力向工業部門轉移時,農業產出保持不變。由于他們的轉移,使農業部門的農產品產生剩余,而且剩余數量等于轉移勞動力的農產品需求量。第二階段,工業的發展和擴張,使農業勞動力減少,農業部門勞動邊際生產率提高,但仍然低于制度工資。農業剩余勞動力依然存在,并繼續被工業部門所吸收,直至吸收完畢為止。由于這時轉移出去的農業剩余勞動力邊際勞動生產率大于零,故而轉移使農業總產量與工業部門增長不能同步,農產品剩余不能滿足農業剩余勞動力轉入工業部門的需要,糧食出現短缺,從而導致工業產品比較價格降低,工人實際工資上漲,不利于工業的進一步發展。第三個階段,農業部門剩余勞動力已轉移完畢。農業邊際生產率逐步高于制度工資,農民和工人都可以按照勞動邊 際產出獲取工資,也就是說農業和工業勞動者工資均可按市場原則決定,農業勞動和農業生產趨向于商業化,該理論由美國經濟學家喬根森作了進一步發展,即通過依靠工業的發展和擴張來吸引農業剩余勞動力。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二元結構”理論在許多領域產生了極為廣泛的影響。該理論的主要為土家族地區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指明方向:即可轉移相互關聯和依賴,工業增長需要農業剩余勞動力的投入,反過來又促進了農業剩余勞動力的進一步轉移。在農業剩余勞動力轉移中,必須實行農業和工業、傳統部門和現代部門綜合發展,循序轉移。根據該理論的階段性論斷,土家族地區的農村剩余勞動力目前還處于第一階段。因此,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實現土家族地區農村社會經濟的持續發展,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任務任重而道遠。四、土家族地區農村勞動力剩余的原因

土家族地區農村勞動力剩余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經濟方面的原因,也有社會方面的原因,主要表現在以下七方面:一是農業生產本身有很強的季節性特點,這一特點決定了農業的勞動轉化過程在時間上呈現出高度的密集性和分散格局,導致了農業勞動力的季節性相對過剩,農忙時對勞動力需求量驟增,而農閑時排擠出眾多的過剩勞動力。二是以家庭為主體的土地經營方式,在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的同時,也使過去的以隱形方式存在的農業過剩勞動力顯形化。三是農業上的技術進步和農業機械化程度的提高,也把大量的勞動力從傳統種植業中驅逐出來。四是土家族地區勞動力素質一般較低,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是找到一份工作也不穩定,所以剩余勞動力較多;同時由于文化層次低,不能適應當今知識、技術的快速更新,容易出現結構的失業,因此土家族地區農業勞動力和非農業勞動力的剩余現象尤為突出。五是人多地少的矛盾十分突出,大量閑散勞動力等待轉移。以湘西自治州為例,農業人口占82%,人均農民耕地不足1.5畝地,根據現代的農業技術,人均可耕種4.5畝土地,那么就有三分之二的農民是農業剩余勞動力,雖然有部分的農業勞動力實現了轉移,但大多是臨時的勞務輸出,沒有根本解決農村勞動力的剩余問題。六是農村產品結構和產業結構調整速度緩慢,抑制了就業范圍的內部擴張。要實現農村剩余勞動力的盡快轉移,必須加快農村產業結構的調整,擴大就業容量。特別是土家族地區的工業和服務業發展都較緩慢,因此更要注重農村產品結構和產業結構的調整。七勞動力市場發育不成熟,勞動力轉移的渠道不暢通。近年來,土家族地區建設立了不定數量的勞動力市場,為促進農村剩余勞動力合理、有序流動做了大量工作。但由于勞動力市場信息不靈,有些地方勞動力轉移還處于盲流狀態,加上勞動力市場的法制法規不健全,勞動部門管理缺乏有效手段,社會上一些人利用人們求職心切的心理,搞勞務黑市,求職者受騙的事時有發生,不僅影響了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速度,而且也帶來一些不容忽視的社會問題。

五、土家族地區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主要制約因素

1.就業政策先天不足

長期以來實行的城鄉二元經濟結構將勞動力人為地分割為城鄉兩部分,政策上存在著重城鎮輕農村、保職工輕農民的傾向,對農民向非農領域就業增加了許多限制條件。如有的企業和部門對求職者的戶口進行限制。

2.鄉鎮企業發展滯緩

實踐證明,發展鄉鎮企業是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最主要的途徑。改革開放以來,鄉鎮企業迅猛發展。為農村經濟注入了新的活力。同時也給農村剩余勞動力向非農產業轉移提供了大量的就業機會。但一些鄉鎮企業受資金、人才、技術等生產要素的制約。面對城市工業企業的競爭.生產經營每況愈下,甚至被迫停產。這樣,使得鄉鎮企業吸納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能力大大降低。土家族地區由于經濟落后、技術缺乏,鄉鎮企業發展滯后,嚴重影響了土家族地區剩余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

3.缺乏有效的農村就業指導

目前,政府對農村就業的專項經費投入相對較少,農村勞動力就業基本處于自發狀態,土家族地區農村的剩余勞動力大部分是去沿海發達地區從事季節性的“打工”。此外,勞動力流動的服務體系及中介組織建設也嚴重滯后,因缺乏有關信息或信息不準導致農村勞動力盲目流動,大批勞動力徒勞往返,蒙受損失。

4.農村勞動力素質低

從勞動力轉移的情況看,農村勞動力素質的高低與轉移的程度密切相關。隨著農村教育事業的發展,農村勞動力素質較過去有所提高,但從整體上看仍然較低。據調查,某縣農村勞動力中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占75.0%,高中文化程度占9.7%,在農村勞動力中受過專業技能訓練的僅占8.5%。農村勞動力文化水平低,難以滿足用人單位的專業技術需求,要轉移出去相對來說比較困難,只能實現低層次、不穩定的轉移。

六、實現土家族地區農村剩余勞動力順利轉移的措施

1.提高農村人口素質是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關鍵

隨著經濟的發展,知識、技術在生產的貢獻率不斷提高,要實現土家族地區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合理轉移,必須首先提高該地區農村人口的素質。第一,注重農村基礎教育,特別是九年義務教育要通過強化政府職責來發展。第二,大力開展以文化技術培訓為主的農村成人教育,要逐步建立縣、鄉、村三級農民文化技術培訓網絡,實現多元化技能培訓機制。第三,建立多渠道籌措經費的教育投資模式,一方面要發揮各級政府投入的主渠道作用,另一方面,鼓勵社會組織、機構、企業及個人對教育投資,實行稅收優惠政策。

2.農業綜合開發和產業化經營是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根本

增加勞動力就業要通過農業結構調整,農業綜合開發,向農業的深度和廣度進軍,不斷拓寬農業生產新領域,大力發展勞動密集型農業來實現。這也是與我國農村與農業經濟“十一五”規劃中農產品加工與農產品產值比要超過1.5:I的戰略目標相適應的。各級政府可以根據當地資源特點,積極引導農民走農、林、牧、副、漁綜合發展的道路。大力發展名、特、優、新、珍農產品,同時,注重農業產業鏈的拓展,形成“種加養、農工貿”一體化的經營模式,既增加農產品的附加值,也擴大了就業渠道,從而達到以深化農業內涵來消化農村剩余勞動力的目的。

3.加快農村城鎮化進程是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出路

農村剩余勞動力向大、中城市轉移是不可逆轉的趨勢,但由于土家族地區農村勞動力的文化水平和勞動技術相對較低,短期內還有一定困難。通過農村城鎮化來轉化農業剩余勞動力,已被實踐證明是一條極為有效的途徑。因為農村城鎮化后的小城鎮地域分布廣、數量多,新建擴建都有潛力。其經濟技術結構、職業結構同目前農村勞動力的文化技術狀況比較接近,容易在協調和發展中同步提高,從而形成城鎮帶動農村,農村促進城鎮的良性發展態勢。

4.建立和完善管理機制是勞動力流動與穩定轉移的保障

一是建立組織管理體系,加強對勞務輸出工作的指導。二是加強勞務市場建設,多渠道、多形式收集用工信息,作好用工信息考察工作,使勞務輸出工作落到實處。三是加強對農村富余勞動力轉移的扶持,取消農民進城務工的各種限制和歧視,逐步開放戶籍制度,用人單位要為農民工辦理社會保 險。解決好農民工子女就學問題,加大對農民工自主創業和返鄉創業的支持。四是加強管理,切實保護外出勞動者的合法權益,不得拖欠和克扣農民工工資,加大監督檢查侵害農民工權益的案件,保留外出務工農民的土地承包經營權。

5.制定科學的勞動力轉移規劃是農村剩余勞動力流動的保證

要制定土家族地區農村勞動力轉移規劃,在規劃的指導下,使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有序進行。要把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放到農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大背景之下進行研究,把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與解決農村經濟和社會發展過程中的其他問題結合起來,科學規劃。要在準確分析和判斷不同地區間勞動力市場供求變化及經濟發展水平的基礎上,緊緊圍繞地區農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需要,確定地區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中長期目標、轉移的重點、方向以及途徑和必要的保障措施。

6.挖掘農村內部就業潛力是剩余勞動力轉移的途徑

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最終目標就是要減少和消除零貢獻的勞動力。轉移的途徑可以是多方位的,在農村內部消化剩余勞動力是最有效的途徑之一。這種轉移成本低、效率高,且易于適應農民的思想觀念,也比較適合土家族地區區情。一是加強農村基礎設施建設,進一步拓展農村的就業空間。農村經濟發達地區的實踐證明,進行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是解決農村剩余勞動力問題的有效途徑。二是調整農業產業結構,提高農業內部吸收和消化勞動力的能力。農業產業結構調整要與消化剩余勞動力相結合,在改造和提升傳統產業的同時,發展開發型農業和勞動密集型產業,種植業和養殖業集中力量在幾種產品上構筑產業優勢,通過延長產業鏈來吸納剩余勞動力,不僅可以提高農業的產值,也利于形成區域性名牌產品,從而提高地區經濟的綜合競爭力。三是實現農村經濟結構的戰略性調整,就目前土家族地區的農村經濟結構的現狀而言,均為第一產業所占比重過大,第二、三產業比重太小。要在保證第一產業健康發展的同時,加快第二、三產業的發展,特別是旅游業具有較強的產業關聯性.而土家族地區由于經濟、技術民族性,發展旅游業具有相對優勢,因此要加大發展旅游業的扶持力度,努力實現農村經濟結構的優化。

7.建立勞動力服務體系是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