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訴訟范文
時間:2023-03-31 06:5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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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一、建議以“被告人認罪”的案情標準取代“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的案情標準
刑事訴訟法第174條規定,人民法院決定適用簡易程序審理的公訴案件必須是“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的案件。這一規定存在下列問題:
首先,該規定不符合法院受理案件只作形式審查不作實質審查的規定。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定,在開庭前,對公訴機關提起公訴的案件,法院只作形式審查不作實質審查,并不知道案件的事實是否清楚、證據是否充分,也無須知道事實是否清楚、證據是否充分,更不能知道事實是否清楚、證據是否充分。否則,就違反了刑事訴訟法第12條“未經人民法院依法判決,對任何人都不得確定有罪”的原則。
其次,事實是否清楚、證據是否充分,在不同的訴訟階段有不同的標準。“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既有檢察機關審查時的提起公訴標準,又有法院判決時的定罪量刑標準。一般認為,提起公訴標準要低于定罪量刑標準。刑事訴訟法第174條的規定的“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究竟是提起公訴標準還是定罪量刑標準,無從判斷。若是提起公訴標準,則法院代替公訴機關行使公訴權,有違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的原則。若是定罪量刑標準,則如前所述,違反了刑事訴訟法第12條的規定。
再次,事實是否清楚、證據是否充分,雖有客觀依據,但主要還是一個主觀判斷的問題,同樣的案情、同樣的事實、同樣的證據,不同的人、不同的機關、不同的時候,可能得出不同的結論。
可見,刑事訴訟法第174條規定的適用簡易程序的案情標準具有違法性、模糊性、主觀性的特點,有可能損害訴訟公正與效率,是實踐中檢法兩家關于是否適用簡易程序的意見分歧的根源之一。后來,檢法兩家摸索中采取“被告人認罪”標準代替“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標準后,幾乎不再為此發生爭執。實踐證明,“被告人認罪”標準,更具科學性、確定性、客觀性,易于掌握,能為檢法兩家接受,修改刑事訴訟法時,應將其作為是否適用簡易程序的標準。當然,“被告人認罪”標準也潛在易變的問題,稍后將論述設計相應的制度予以應對。
二、建議以“可能判處無期徒刑以下”的刑罰標準取代“可能判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刑罰標準
按照刑事訴訟法第174條的規定,可以適用簡易程序的公訴案件的條件之一,必須是“可能判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單處罰金”的案件。據稱,之所以這樣規定,是因為“可能判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刑罰的案件,通常是案情簡單的案件,設立簡易程序,可以使案件繁簡分流,提高效率。但是,這一規定及其依據也存在不少問題:
首先,刑罰的輕重不能與案件的繁簡劃等號。刑罰的輕重,是在刑法學或犯罪學意義上對案件中被告人罪責的大小所作的評價;案件的繁簡是在訴訟法學、偵查學意義上對案情的分類,兩者沒有必然聯系。本文不否認有時案情簡單的案件也是處刑較輕的案件,但是,一個案情簡單的案件,如一人一次作案盜竊財物數百萬元的案件,可以是處刑很重的案件;一個處刑很輕的案件,如涉及雙方多人的群毆、互毆的輕傷案,雖然最高刑為3年有期徒刑,卻可能是一個非常復雜難辦的案件。故無論在立法層面,還是在司法層面,是否采用簡易程序,主要應從訴訟層面予以考慮。
其次,刑罰的輕重一般不應成為是否適用簡易程序的條件。刑罰裁量是在查明事實、弄清案情、分清責任的基礎上進行的活動,法庭審理的重點、焦點在于事實,在于證據而不是量刑。筆者在司法實踐中經常遇到這樣的案件:被告人認罪,其辯護律師也作有罪辯護,對于案情、對于證據控辯雙方沒有意見,庭審實際上是履行法定程序;控方指控什么,辯方就承認什么;法定從寬處罰、酌定從寬處罰的情節,控方早已先于辯方提出,雙方在庭上根本不存在交鋒,雙方根本上沒有辯論的欲望。對這樣的案件,完全可以采用簡易程序,沒有理由只因為可能判處3年以上有期徒刑就采用普通程序,以至人為降低訴訟效率、增加訴訟成本,從而損害公正。
再次,“可能判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系相當彈性的條件。因為角色的不同,控審雙方經常意見不一。一般而言,控方因指控犯罪、證實犯罪的職業習慣,往往預期的刑罰會比實際判處的刑罰重,從而導致該建議適用簡易程序的沒有建議適用。即使同一角色,也會因人而異。如筆者曾先后兩宗幾乎完全相同的未滿18周歲的少女殺嬰案。前一宗時,筆者認為可能判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法定刑,適用簡易程序。甲法官認為要判處3年以上有期徒刑,遂改為普通程序。后一宗,筆者吸取教訓,適用普通程序,結果乙法官判處有期徒刑6個月,白白浪費了寶貴的訴訟資源。
部分因為上述原因,普通程序簡易化審理方式應運而生,深受歡迎,特別是在經濟較發達、犯罪案件較多的地區,更是受到高度重視,功不可沒。如筆者所在的檢察院,短短的幾年間,從年人均辦理案件幾十宗,升至上百宗,再竄升至二百多宗,近幾年每個公訴人員幾乎一個工作日就要辦理一宗案件,辦案人數的增加永遠無法跟上案件數量上升的腳步,與我們相對應的法院刑庭八、九個法官的年辦案數比我們還多。若不允許采取普通程序簡易化審理方式,難以想象這么多的案件何以辦完。不過,普通程序簡易化審理方式實際上是一種不得已的變通方式,實質上與簡易程序無異,但在刑事訴訟法里是難以找到根據的。既然實踐證明這是一種行之有效的不損害公正的有效率的方式,不如在修改刑事訴訟法時將其法定化,規定可能判處無期徒刑以下的案件,也可以適用簡易程序。這樣一來,絕大多數案件均可能適用簡易程序審理,將極大地提高訴訟效率、增加訴訟效益、及時體現司法公正。
三、建議以控辯雙方的簡易程序一致選擇權取代法院的簡易程序單方決定權
刑事訴訟法第174條規定,對是否適用簡易程序,法院享有決定權,檢察院享有建議權或同意權,被告人只有聽從控、審安排,說到底是審方即法院的安排。
有人認為,在是否啟動簡易程序上,公訴機關不建議或者不同意,法院就不能采用簡易程序,系導致簡易程序適用率偏低的原因之一,因此建議取消檢察機關的建議權或者同意權。筆者不否認,如前所述,在現行的制度架構下,有時在是否適用簡易程序上,公訴人存在保守的傾向,但板子不該打在公訴人身上,其深層根源乃不科學的刑罰標準、不科學的案情標準。恰恰相反,本文建議加固公訴機關的建議權,將其改造成簡易程序的選擇權,具體理由下面將論及。
前文已論述到,案件到法院至開庭審理前,法院只對案件作形式審查不作實質審查,也不提審被告人,被告人是否認罪或者事實是否清楚、證據是否充分,進而該判處何種刑罰,法院無法也無從判斷,否則就違反了刑事訴訟法第12條確定的原則。申言之,法院在開庭前難以判斷案件是否符合簡易程序的適用條件,也不能讓法院去判斷是否符合簡易程序的適用條件。既然如此,法院對簡易程序的決定權,就好比建造在空中的房子,沒有根基;規定簡易程序的決定權屬于法院,其實質就是權力機關逼迫審判機關實施違反刑事訴訟法第12條規定的原則的行為。下文也將論及,實踐中還存在為規避超期審判的責任,法院任意將本來符合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擅自改為適用普通程序審理。故不能賦予法院簡易程序決定權。
其實,在開庭審理前,相對于中立的主持庭審的法院方,控方既提審過被告人知道其是否認罪,又往往接觸過辯護人了解其辯護意見,再加上職業上要求的客觀義務促使其必須注意有罪和無罪、罪重和罪輕的情況,所以控方對案件的情況掌握比較全面,對能否適用簡易程序其最有發言權。從被告人方而言,有罪沒罪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雖然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但他的思維與表達能力是自由的,我們的法律應象國外的被告人有權是否選擇陪審團一樣,賦予其簡易程序的選擇權。再說,現代訴訟模式中的庭審,非常強調控辯雙方的對抗與互動。對抗互動的題中之義,應是控方有提供指證犯罪的證據的權利,辯方也有提供否認犯罪的證據的權利;控方有某種庭審程序的選擇權,辯方也應有某種庭審程序的選擇權,否則不對等。主審方不應干涉雙方的程序選擇權,以保持最大限度的中立;控辯雙方若一致選擇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法庭應予以尊重。最后,賦予辯方簡易程序選擇權,也是對被告人認罪表現的一種激勵措施,有利于克服其時供時翻帶來的“被告人認罪”標準易變性的缺點。
四、建議以二元的簡易程序審判組織取代一元的簡易程序審判組織
刑事訴訟法第174條規定,簡易程序一律由審判員一人獨任審判,即簡易程序的審判組織只能采用獨任庭審理。根據該規定,若發現不應適用簡易的案件,實踐中,不但需要改變庭審程序,而且還需要重新組成審判庭,重新告知庭審組成人員,重新確定開庭日期,折騰來折騰去,浪費了許多時間、人力、財力。若規定簡易程序既可以一人獨任審判,也可以合議庭審理,可較好地解決程序轉換中出現的問題。
五、建議以雙向性的簡易程序轉換機制取代單向性的簡易程序轉換機制
刑事訴訟法第179條規定,人民法院在審理過程中,發現不宜適用簡易程序的,應當按照普通程序重新審理。既然不符合簡易程序審理的條件,該改則改,不應含糊。但是,筆者辦案中經常遇到,許多被告人非常善于運用博弈原理,偵查機關訊問時不認罪,批準逮捕時不認罪,審查時還是不認罪,但在庭審調查中聽完公訴人宣讀書后,卻又非常痛快地承認所指控的罪行。在這種情況下,法律應允許立即轉換為簡易程序。所以修改刑事訴訟法時,既要規定簡易程序轉換為普通程序的情形,也要規定普通程序轉換為簡易程序的情形,以真正體現刑事訴訟的效率與公正的要求。
六、建議以較長的30日審結期限取代較短的20日審結期限
刑事訴訟法第178條規定,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案件,人民法院應當在受理后20日內審結。該規定的出發點非常好,希望真正做到簡單案件快速辦理,切實提高辦案效率,節約訴訟資源。但是,在目前審判人員超負荷工作的情況下,一個非常好的規定卻成了一個非常壞的規定。以筆者所在的地方為例,因為案件太多,辦案人員太少,案件以簡易程序到法院等待排期開庭審判時,就已經超過了20天的審結期限,甚至有時超過30天。為規避超期審判,法院不得不違法商請公訴機關將簡易程序改為普通程序,有的甚至不與公訴機關協商而隨便找個明顯不成理由的理由就改為普通程序審理。對此,相應的公訴機關一般均表示理解而予以配合。哲人云,存在就是合理,故建議修改刑事訴訟法時,不妨將簡易程序的審結期限適當拉長至30日。
七、建議以有激勵機制的簡易程序制度取代無激勵機制的簡易程序制度
現行簡易程序制度,缺乏針對被告人的法定激勵機制。雖然在實踐中,對認罪的被告人,法院一般會酌情從輕處理,但有如下局限:1、認罪能否得到從寬處理,隨意性比較大,有否從輕或者從輕幅度因人而異。2、認罪可能得到從寬處理,目前只是“坦白從寬”的刑事政策在司法實踐中的體現,并未形成一項司法制度。3、在法律未明確規定認罪可以得到從寬處理的情況下,從法的經濟分析角度而言,因無法預知選擇簡易程序將比選擇普通程序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利益,被告人出于博弈的本能會更多地選擇普通程序,以至于增加訴訟成本、降低訴訟效率、減少訴訟效益。因此,有必要在立法上明確規定,對被告人認罪從而選擇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應酌情從輕處罰,以激勵被告人選擇適用簡易程序,從而最大限度地節約司法資源。
八、建議以配套的簡易程序制度取代孤立的簡易程序制度
與1979年的刑事訴訟法相比,1996年的刑事訴訟法在觀念上顯然較進步,設計的具體制度也比較先進,如一審庭審的簡易程序制度,但也存在不少問題,如簡易程序的配套制度、規定的缺位,以至實踐中出現諸多矛盾。不可否認,現行的簡易程序制度,特別是本文重塑的簡易程序制度,為了提高訴訟效率,在一定程度上擴大了公訴權,限制了審判權,影響著辯護權。實踐中難以排除控方可能欺騙被告人違心認罪,控辯雙方可能合謀欺騙法庭,辯方可能因不了解全案而陷于被動,辯方可能向控方隱瞞真實案情,控辯雙方可能因缺少意見交流而喪失選擇簡易程序的機會等情形。為了保證效率與公平之間的平衡,故建議建立、完善下列配套制度:
篇2
關鍵詞:自認;供述;自首
自認作為民事訴訟中一項重要而古老的制度,它孕育于辯論主義原則的基礎之上。它充分體現了民事訴訟中的意思自治,體現了處分原則和辯論主義原則的要求。其核心是當事人一方做出不利于己、只有利于對方當事人的事實陳述,從而使對方當事人免除對該主張所負的舉證責任,達到降低訴訟成本、提高訴訟效益的目的。而在刑事訴訟中,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供述與辯解之供述中,即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承認對他控告的犯罪事實,并向司法機關將清他實施犯罪的全部事實和情節,變現為自首、坦白和承認。似乎該項與自認的相似度極高,那是否在刑事訴訟中就真的存在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承認其犯罪事實的情況呢?自認是否也存在于刑事訴訟中,從而適用于刑事訴訟呢?
自認制度
一、自認的含義
民事訴訟中存在一種十分重要的證據制度自認,即當事人一方作出的不利于己、只有利于對方當事人的事實陳述,也屬于法定證據形式當事人陳述。當事人陳述依其性質不同,可以分為敘述和承認兩種。當事人承認,是指一方當事人對他方當事人陳述的案件事實和訴訟請求,向法院表示承諾或認可。其中,對案件事實的承認稱為自認,它是當事人陳述的一種特殊類型,是民事證據制度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自認的事實屬于當事人無需舉證證明的事實。自認可以分為裁判上的自認(訴訟上的自認)和裁判外的自認(訴訟外的自認)。這里所指的“裁判上或訴訟上”并不是一個時間概念,即不是指訴訟或審判開始以后至訴訟結束或審判結束前這一段期間,而是指在法律規定的一定程序之中,即是一個空間概念。沒有在法律規定的程序中進行的自認就不是訴訟上或裁判上的自認。由于訴訟外的自認在大陸法系國家的民事訴訟法中一般沒有法律規范加以規定,所以訴訟外的自認沒有約束力。理論上多將其視為一種證據資料。
二、自認的法律效果
1.免除舉證責任的效力
當事人一方對于對方主張的不利于己的事實自認時,對方可以因此免除對該主張的事實所負的舉證責任。原因自然在于雙方當事人對案件事實不存在爭議。
2.約束當事人的效力
這種約束力表現在當事人做出的自認的不可撤回性。一旦做出便不得撤回。這種約束力來源于禁反言原則或誠實信用原則。即當事人在實施一定訴訟行為之后,如無正當理由不得實施否定或與前一行為相矛盾的訴訟行為,法律有規定的除外。從訴訟理論分析,當事人作出于己不利的自認,法院可視其為真實,而作為裁判依據,這無疑是證據的作用。
3.約束法院的效力
自認的法律效果在于,法院在作出判決時必須受到當事人自認事實的約束,法院在適用法律時,應以當事人自認的事實為基礎。這一制度的設計實際上也排除了法院對自認事實的決定權,甚至容忍自認事實的非真實性,而不能再動用職權調查事實的真偽。一方當事人對對方當事人主張的主要事實的承認,就使該當事人主張的事實已經成立,法院當然受該事實的約束。因此,在大陸法系的民事訴訟中辯論主義是自認制度的基石。
三、自認制度的體制環境
體制環境是具體訴訟制度存在的宏觀環境,是具體訴訟制度存在的結構空間,沒有相應的制度環境,任何制度都無法正常運行。從體制環境來看,自認應當是當事人主導性訴訟體制,而非職權干預性體制。自認制度的核心是自認對法院有約束力,沒有約束力自認就不能作為一項訴訟制度。要使自認制度能夠發揮功效,就必須建立約束性辯論原則和真正保障當事人行使處分權的處分原則,辯論原則的實在化和處分原則的復原就意味著訴訟體制的根本性變化。
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供述和辯解
一、概念及其意義
因在刑事訴訟中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供述主要表現為自首、坦白和承認,相對于辯解而言,更接近自認制度,所以我們只對供述展開分析。自首,是指犯罪以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罪行的行為,或者被采取強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正在服刑的罪犯,如實供述司法機關還未掌握的本人其他罪行的行為。前者即為一般意義上的自首,而后者則是特別自首,也稱為準自首。我們關注的也是一般自首。
一般自首的成立條件:
1.自動投案,指犯罪分子于犯罪之后,被動歸案之前,自行投于有關機關或個人,承認自己實施了犯罪,并自愿置于所投機關或個人的控制之下,等候交代犯罪事實,并最終接受國家的審理和裁判的行為。
2.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這就要求,第一,投案人所供述的必須是犯罪的事實;第二,犯罪人自動投案之后交待的犯罪事實,指主要犯罪事實,而不是指犯罪的全部實施細節;第三,投案人交待的必須是自己實施或支配他人實施并應由自己承擔刑事責任的罪行。
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辯解證明力的特點
1.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辯解可能是真實的,有可能全面直接地反映案件事實情況。因為他們是案件的當事人,對自己是否犯罪,罪行的輕重以及犯罪的具體過程和情節,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更清楚。因此,他所作的有罪供述,會更直接,更全面地反映出其犯罪的動機、目的、手段、時間、地點、后果等事實情況;他所作的無罪或最輕的辯解,也會提出一些具體的事實根據和申辯理由,使司法人員了解案件的全貌。只要辦案人員收集這種證據的方法正確,程序合法,充分而正確地運用好審訊策略,其供述和辯解就有可能是真的。
2.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辯解虛假的可能性較大,往往真假混雜。其作為刑事訴訟中被追訴的對象,深知案件的處理結果與他有極大的利害關系,所以為逃避法律制裁,往往要隱瞞罪行,避重就輕,或者否認犯罪的事實,甚至編造謊言,進行狡辯。但在少數情況下,他們出于其他的目的和用意,或為了掩蓋某種私利,把本來不是犯罪的行為供認為犯罪,或為親屬開拓罪責,冒充犯罪人到司法機關投案自首,或出于義氣把別人的犯罪行為包攬在自己身上。
正由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供述和辯解具有以上特點,所以在司法實務中既不能對其一概不信,也不能盲目輕信,一定要同其他證據相對照、印證,經查證屬實,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
由上述對自認制度的介紹我們可以看出,自認在訴訟中產生兩種效力,即自我約束和限制職權。對于前者,訴訟中的自認有約束當事人的效力。當事人一方對另一方提出的不利于自己的事實予以承認,對方當事人就自認的事實就不再需要舉證,做出自認的當事人也不得在訴訟中提出與自認事實相互矛盾的主張,雙方當事人也不需要為自認的事實進行質證和辯論,法院可就此直接采信,即使當事人在事后沒有相反的證據而予以否認的,也不予認可。訴訟中的自認有約束法院的效力。當事人的自認可以成為法院確認案件事實的依據,所以正常程序中涉及自認事實部分的調查和辯論不再進行,法院不得依職權就該部分再進行質證。但涉及身份關系的案件和涉及國家利益、社會公共利益或者他人合法權益的事實不受當事人自認的約束。
就這一制度存在的法律基礎而言,它是誠實信用這一私法領域的“帝王條款”原則的內涵要求。按照傳統民事訴訟理論,辯論主義乃是確定法官和當事人在訴訟過程中任務分擔的基本原理,即作為裁判基礎的事實、證據之收集任務由當事人承擔,以此為基礎,適用法律的任務則由法官承擔。這樣,事實、證據的收集與法律的適用相區別,當事人與法院各自承擔自己的任務。廣義的辯論主義還包括處分權主義。民事訴訟主要是為了解決因私權關系而產生的糾紛,與這種私權的性質相適應,大多數國家的民事訴訟均采取當事人處分權主義,即要求法院在訴訟中充分尊重當事人自行收集證據的權利,尊重當事人的意思自治原則,充分認可當事人對自己訴訟權利處分的結果,即尊重以私權自治為基礎的當事人的自我決定權。這些明顯的私法性質,在刑事訴訟的中的存在和適用可能性為零。
訴訟經濟主義以及訴訟效率無疑是自認制度的優越性所在。通過當事人發自內心的自認,確認那些本來需要大量證據、辯論才能搞清楚的事實,既節省了當事人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又為法官認定案件的真實情況找到了一條捷徑,從而既伸張了正義,又大大節省了訴訟資源,提高了法院的訴訟效率。自認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也成為限制職權的有效方式。當事人的自認,客觀上約束了法院依職權對案件的事實的進一步調查取證,對于當事人雙方的訴訟權利起到了合理的平衡作用,制約了法院在訴訟中以各種借口否定當事人處分私權的做法,要求法院的裁判受當事人自認事實的拘束,從而使當事人的訴訟主體地位得到充分的尊重和保障,并有效地防止法官的恣意和擅斷,保證訴訟的公正進行。
民法是調整作為平等主體的公民之間、法人與法人之間、公民與法人之間的財產關系和調整公民人身關系的法律規范的總和。而刑法是規定犯罪、刑事責任和刑罰的法律,是掌握政權的統治階級為了維護本階級政治上的統治和經濟上的利益,根據其階級意志,規定哪些行為是犯罪并應當負刑事責任,給予犯罪人何種刑事處罰的法律。二者最大的區別也就在于調整的對象不同。所以,在我國逐步進行法律體制改革的時候,在逐步引進西方先進法律制度,如辯訴交易的時候,相信更會有自認存在的余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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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
摘要:刑事訴訟價值是刑事訴訟中一個重要的方面,目前,我國大多數學者認為刑事訴訟價值主要有目的價值即工具價值與過程價值兩個方面。本文對目的價值與過程價值的主要理論進行一番梳理,并認為刑事訴訟價值應該是一個多元化的價值,并對刑事訴訟應該包含的具體價值進行闡述。
關鍵詞:目的價值;過程價值;刑事訴訟價值多元化
作者簡介:俞聰,男,1987年3月13日,河北石家莊,四川大學,2010級研究生,法學院,法律碩士。
[中圖分類號]:D92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22-0190-01
一、法律價值概述
(一)法律價值的概念
法律價值是社會價值的反映,不同國家的法律往往維護著不同的社會價值觀念。價值觀念生成于一定歷史時期的文化環境和氛圍中,文化傳統與價值觀反映出一定歷史時期的立法取向,世界各國的刑事訴訟立法無不反映著各自的價值趨向。我國的刑事訴訟法一直受傳統價值觀念的影響,重實體、輕程序的思維模式始終貫穿著立法的進程,加之前蘇聯法學對我國立法的影響,我們堅持這樣的信條:刑法是懲罰犯罪的工具,刑事訴訟法則是為這個懲罰工具服務的,也就是著重從有利于打擊犯罪的角度來考慮的。
(二)我國刑事訴訟價值理論主要理論簡介
在我國刑事訴訟價值的定位問題上,刑事訴訟法學界主要有兩種具有一定代表性的觀點。第一種觀點是目的價值目的價值觀。應當承認,早期的刑事訴訟價值理論淵源于一般法律價值理論,并力圖與法理學界關于法律價值的已有研究成果保持一致。站在法哲學的角度,法的價值一般被認為是法律作為客體對于主體人的意義,是法律作為客體對于人的需要的滿足。根據不同學者的歸納,秩序、安全、正義、自由和效益等價值紛紛被以不同的標準加以排列、組合,作為刑事訴訟的價值進入刑事訴訟法學研究領域。
我國刑事訴訟理論中第二種價值觀是過程價值觀。從理論譜系上看,形式價值觀是在反思目的價值觀的理論缺陷的基礎上產生的,并逐漸成為我國刑事訴訟理論界目前的通說。程序不是刑事實體的影子,而是可以使刑事實體美化或丑化的獨立的力量。
二、刑事訴訟應該包含的價值
判斷刑事訴訟中價值體系及其功能能否發揮,以及在多大程度上發揮,必須以打擊犯罪和保障人權為標準,按此標準,刑事訴訟價值的內涵有以下內容:
(一)對抗的價值
首先,對抗在刑事訴訟中的表現為在國家與犯罪嫌疑人之間表現為打擊犯罪與逃避打擊的對抗。國家機關為了維護良好的治安秩序,實現社會正義,就要對犯罪行為進行有效地追訴。在刑事訴訟中,國家專門機關搜集證據指證犯罪與犯罪分子破壞證據、逃避打擊之間存在強烈的對抗性。司法工作人員要充分認識到雙方的對抗性,抓住戰機,主動地打擊犯罪。在國家與被告人的對抗中國家機關常常處于絕對的優勢,為了保證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利,國家機關在對抗中要遵守正當程序原則。
其次,對抗還表現為:被告人與被害人的對抗。在刑事訴訟中被害人自身利益受到犯罪嫌疑人直接侵犯,他們之間存在直接的利益對抗。盡管有國家代表被害人進行刑事訴訟,但是國家主要是從維護整體利益的角度進行刑事訴訟,在刑事訴訟中不可能對被害人的利益完全兼顧。因此,在刑事訴訟中適度允許被告人與被害人之間的對抗,有助于彌補國家機關對被害人訴訟利益保護不足的缺陷。但當事人之間的對抗往往是一種非理性對抗,如果不用訴訟程序來規制,通常會造成二次傷害。
對抗的價值體現在以下方面:首先,對抗可以使自己利益最大化。利益不僅要靠法律保護,更要靠自己爭取和斗爭。如果當事人通過訴訟程序的對抗不能為其帶來預期的利益,他們對抗的積極性就會隨之降低。在刑事訴訟中某一特定階段,利益總量是一定的,存在一種此消彼長的關系。其次,對抗有利于實現刑事訴訟的目的:打擊犯罪和人權保障。盡管在刑事訴訟中,訴訟參與人地位和力量是有差異的,但如果能在刑事訴訟中形成對抗的格局,就會有利于保障自己的權利。
(二)妥協的價值
妥協在刑事訴訟中表現在兩方面:首先,表現在被害人與被告人之間的妥協。對大部分刑事案件訴訟雙方只能在程序進行活動,不允許私力救濟和私下協商。程序內的救濟意味當事人不可能實現自己的絕對利益,只能實現法律所認可的相對利益,而法律認可的相對利益就是一種妥協。其次,妥協意味著在法律有規定的情況下雙方可以對各自的利益加以處分。再次,妥協表現在國家與犯罪嫌疑人之間。在偵查階段的妥協是國家對一些輕微的刑事案件不予追究;對一些不是必須采取強制措施的犯罪分子不予關押;對一些輕微犯罪不移送起訴。
妥協的價值體現以下方面:首先,從法的本意上看,妥協在刑事訴訟中有其自身價值。法是各種利益的平衡器,刑事訴訟法作為整個法律部門中的一個基礎法律,在其制定和施行過程,肯定要體現法的平衡功能。其次,理想的訴訟模式是對所有的犯罪分子都能繩之以法,這樣可以使犯罪分子不敢輕易地以身試法。基于訴訟資源的有限性,不可能做到對所有犯罪都能有效的打擊;同時根據刑事法律謙抑性要求,國家對有些犯罪必須網開一面,因而國家與犯罪分子進行妥協就有其必要性。
(三)公正與效率的價值
司法是社會正義的最后一道防線,在所有解決社會糾紛機制中,訴訟的成本是最高的。訴訟不僅對當事人是高成本,對國家也同樣如此。刑事訴訟之所以必要,在于當事人之間或當事人與國家之間的矛盾已經不能用其他的方式去解決,非得借助于這種高昂的訴訟途徑不足以解決他們的爭端。刑事訴訟存在的理由是當事人相信它是公正的,它也應該是公正的。如果一種司法制度不能做到公正,就失去了存在基礎,當事人就會通過其他途徑尋求矛盾的解決。
在刑事訴訟中,公正與效率作為一種最基本的價值自不待言,關鍵是在刑事訴訟推進中如何處理好二者的關系。公正與效率之間的關系,一開始就處于一種互相對立,不斷抗衡之中。刑事訴訟的要旨在于把握好二者之間的關系,在處理公正與效率的關系時要堅持適度平衡的原則。適度平衡原則是允許在刑事訴訟中公正與效率之間的關系在一定階段有所側重,允許一種價值高于另一種價值。理想的訴訟模式應該是魚和熊掌都能得兼的模式,但在司法實踐中魚和熊掌是很難得兼。
參考文獻:
[1]陳瑞華著,《刑事訴訟的前沿問題》。
篇4
一、被告人基本情況
包括被告人姓名,性別,年齡、出生年月日,出生地,身份證號碼,民族,文化程度,職業或工作單位及職務(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權的犯罪,應當寫明犯罪期間在何單位任何職務),住址。是否受過刑事處罰,拘留、逮捕的年月日,在押被告人的羈押處所。
(如果是單位犯罪,應寫明犯罪單位的名稱,所在地址,法定代表人或代表人的姓名、性別、職務。如果還有應當負刑事責任的“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或其他直接責任人員”,應當按上述被告人基本情況內容敘寫。)
二、辯護人基本情況
包括姓名、單位、通信地址。
三、案由和案件來源
如果是公安機關偵查終結的案件,寫明姓名、案由、案件來源,如“被告人***盜竊一案,由***公安局偵查終結向本院移送審查起訴。”
如果是本院偵查終結的案件,寫明姓名、案由、案件來源,如“被告人***貪污一案,由本院依法偵查終結。”
如果是上級人民檢察院移交起訴的或者因審判管轄的變更由同級法院移送審查起訴的,寫明姓名、案由、案件來源,如“被告人***盜竊一案,由***公安局偵查終結,經***人民檢察院交由本院審查起訴”或“被告人***盜竊一案,由***公安局偵查終結,***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人民法院經***人民法院轉至本院審查起訴……”
四、案件事實
包括犯罪時間、地點、經過、手段、目的、動機、危害后果等與定罪量刑有關的事實要素,可寫為:
“經依法審查表明,
概括敘寫經檢察機關審查認定的明確的指控犯罪事實。應當根據具體的案件情況,圍繞刑法規定的些罪的構成要件,特別是犯罪特征,簡明扼要敘寫。
如果被告人犯有數罪或多次實施犯罪的,應當一一列舉各項犯罪事實。對于共同犯罪的案件要一一寫明各被告人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作用。
上述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足以認定。“
五、起訴的根據和理由
包括被告人觸犯的刑法條款,犯罪性質,從輕、減輕或者從重、加重處罰的情節,共同犯罪各被告應負的罪責等。
本院認為,……(概括論述被告人行為的危害程度、行為性質、輕重情節),被告人***的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條(引用罪狀、法定刑條款和從重、從輕處罰的量刑條款),依法應當從重(輕)處罰。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4條的規定,提起公訴,請依法懲處(嚴懲)。 此致
______________人民法院
檢察員
年 月 日
篇5
刑事訴訟程序回轉,又稱刑事訴訟程序倒流,指公安司法機關將案件倒回前一個訴訟階段并進行相應的訴訟行為。刑事訴訟是由按照一定順序相互銜接的一系列訴訟行為構成的。在一般情形下,當一個訴訟階段結束,程序的主導者會根據證據所認定的事實和法律的規定,或者將案件移交到下一個訴訟階段,或者終結程序。但是由于案件本身的復雜性或者其他原因,在有些情形下,訴訟有可能形成程序回轉。現代刑事程序的設置旨在防止由于公共權力的濫用而產生的侵害,將刑事訴訟程序回轉作為一種保證案件公正審判、補救當事人訴訟權利的有效方式,是目前世界各國通行的做法。
二、刑事訴訟程序回轉中的撤回制度
撤回是檢察環節中最為常見的一種刑事訴訟回轉,是現代公訴制度的重要內容之一,其作為一種刑事訴訟過濾機制和訴訟程序補救機制,與公訴機制共同彰顯訴訟的程序價值和人權保障功能,維護著檢察權威和司法形象。撤回制度是指人民檢察院依照法定程序將符合法定條件的公訴案件,從人民法院審理階段回轉到審查階段,并依法進行處理的一項刑事訴訟制度。
三、我國撤回制度的狀況及缺陷
一項制度尤其是法律制度,只有制定得詳盡和完備,才能真正指導司法實踐,否則將會導致司法操作上的混亂局面,目前我國由于撤回制度沒有立法上的規制,而司法解釋又過于粗疏、并導致了上述諸多在司法實踐中超越法律規定的情形的出現。
1.撤回的法定事由過少,不能滿足刑事訴訟司法實踐的實際需要
檢察機關主動向人民法院提出撤回公訴,只有在四種情形下人民法院才予以準許,但司法實踐中還存在一些合理的情形并未被立法所規定,如窩藏、包庇罪等是以有關涉案人員構成其他犯罪為前提的,其所依附的原案被人民法院判決無罪,或認為事實不清,證據不足,建議檢察機關撤回的,對該案件也只能撤回。此外司法實踐中還存在檢察機關明知案件證據不足,但出于各種原因強行的,就應當由法院直接宣告無罪,如果允許檢察機關撤回,則是對公正原則的褻瀆,是以犧牲被告人的利益來成就檢察機關逃避承擔責任的目的。因此,為了規范司法實踐,法律應對撤回的由作詳盡規定。
2.撤訴的時間規定不合理
《規則》和《解釋》都規定,在人民法院宣告判決前,可以要求撤回。檢察機關在法院判決宣告之前可撤訴,意味著在合議庭或審判委員會作出無罪判決之后,檢察院仍可撤訴。“作出判決”與“宣告判決”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和時間段。在我國的審判實踐中,絕大部分案件不是當庭宣判,合議庭評議后作出判決或審判委員會作出決定到法庭宣告判決要經過一定期間,尤其是對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或涉及罪與非罪的案件,法院極少能當庭宣判,這就給公訴機關行使撤訴權創造了時機和條件。若在這期間允許檢察院撤訴,無形中為檢察機關規避敗訴風險和錯案責任提供了方便,這種做法有公訴權干預審判權之嫌。
3.撤訴后如何處理不明確
現行司法解釋對檢察機關撤回公訴后,具體處理該案件的法律程序沒有相應的規定,檢察機關在撤回公訴后,是重新、撤案、補充偵查還是決定不以及撤回公訴后處理該案件的時間限制,《解釋》與《規則》中均未予以確認。
四、完善撤回制度的路徑
(一)明確規定撤訴的理由
在撤訴理由的劃定上,應從便宜主義原則出發,確保公訴權的充分行使,體現撤訴的立法價值取向對撤訴理由的規定,應反映客觀實際,避免立法、司法解釋與實踐脫節。基于此,凡具有以下情形之一的,檢察機關都可以撤訴:1.具有《刑事訴訟法》第15條規定的情形之一的。2.不存在犯罪事實或犯罪事實并非被告人所為的。這兩種情形不能被《刑事訴訟法》第15條所包含,也是現行司法解釋所肯定的。3.因犯罪事實不清、證據不足,難以認定被告人有罪的。4.被告人的行為已構成犯罪,但是依法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可以免除刑罰的。
(二)確定撤訴的時間
撤回應該在一審中合議庭評議之前進行。理由如下:首先,從刑事訴訟原理上看,在合議庭評議之前,審判程序并未最終完成,法官的心證也還沒有最后完全形成,不具備作出判決的條件。如果案件進入評議階段,則法官就應該能夠并且有責任根據審理情況對被告人是否承擔刑事責任作出判決,而不應以檢察機關撤訴的方式終止訴訟。否則,不僅不能節約司法資源,而且實際上造成司法資源的浪費。其次,將撤回公訴的時間限定在合議庭評議之前,實質上是將公訴權與審判權的沖突限定在相對合理的范圍,既避免了撤回公訴效果的弱化,又防止了檢察權對審判權的侵犯。
篇6
簡易程序是對第一審普通程序的簡化,設置簡易程序符合當今世界各國刑事訴訟立法的趨勢,對于及時懲罰犯罪,提高辦案效率,都有重要意義。當然,適用簡易程序,首先還是要保證刑事案件的審判質量,不能為了簡便、省事而將不應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也按簡易程序審理。為此,刑事訴訟法對哪些案件可以適用簡易程序作出了具體規定:
1.對依法可能判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單處罰金的公訴案件,事實清楚,證據充分,人民檢察院建議或者同意適用簡易程序的。這類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必須同時具備三個條件:
(1)依法可能判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單處罰金的案件。這類案件被告人的罪行及社會危害性都較輕。人民法院在審理前,要根據人民檢察院提供的證據材料,依據有關法律,對被告人的罪行及可能判處的刑罰作出判斷。在審理過程中,如果發現被告人罪行較重,需要判處3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法庭應終止簡易程序,按普通程序審理。
(2)必須是案情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的案件。
(3)人民檢察院提出適用簡易程序的建議或者是人民法院認為需要適用簡易程序并征得人民檢察院同意。
2.告訴才處理的案件,人民法院可以適用簡易程序。告訴才處理的案件是指刑法中規定的由被害人或者其法定人直接向人民法院控告被告人的案件,包括侮辱、誹謗罪、暴力干涉他人婚姻自由罪和虐待罪等。
3.被害人起訴的有證據證明的輕微刑事案件。這類案件是犯罪行為及其社會危害性都不嚴重的輕微刑事案件,并且被害人有足夠的能證明案件真實情況的證據,不需要人民法院進行大量的調查取證工作,適用簡易程序可以在保證辦案質量、正確運用法律的基礎上,及時、迅速地審結案件,解決糾紛,緩解社會矛盾,更好地保護公民的合法權益。
簡易程序“簡易”在哪些方面?
簡易程序是相對于普通程序而言的,它省略了普通程序的某些訴訟環節,是對普通程序的簡化。這種程序的簡化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
1.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可以由審判員一人獨任審判。人民法院審理第一審案件適用普通程序的,應當由審判員、陪審員三人以上組成合議庭。由于法律對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范圍作了限定,因而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都是事實清楚,證據比較充分,危害也不嚴重的輕微刑事案件,不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和時間就可以保證質量地審結,以使人民法院可以集中精力去辦理重大復雜的疑難刑事案件。
2.適用簡易程序審理公訴案件,人民檢察院可以不派員出席法庭。這一規定也是由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的特點決定的。對于適用普通程序的公訴案件,法律規定人民檢察院應當派員出席法庭支持公訴。由于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一般是事實比較清楚,證據充分,相對來說,社會危害性也較輕的一些刑事案件,對這類案件如果人民檢察院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認為不派員出庭支持公訴,不會妨礙指控犯罪,證明犯罪,懲罰犯罪的,可以不派員出庭。當然,如果人民檢察院認為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也需要派員出庭支持公訴的,也可以派員出庭。對于適用簡易程序的自訴人直接起訴到法院的自訴案件,人民檢察院當然不需要派員出庭。
3.簡易程序的庭審階段簡化。適用普通程序審理刑事案件,必須嚴格按照法律規定的庭審的階段順序進行,以保障各方當事人和公訴機關的權利。而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由于其自身特點,庭審可以省略一些環節,以迅速、準確審結案件。適用簡易程序審理公訴案件,被告人可以就起訴書中指控的犯罪進行陳述和辯護;被告人及其辯護人可以同公訴人互相辯論。適用簡易程序審理自訴案件,宣讀起訴書后,被告人及其辯護人可以同自訴人及其訴訟人互相辯論,不受普通程序中關于訊問被告人、詢問證人、鑒定人、出示證據、法庭辯論程序規定的限制。但在判決宣告前應當聽取被告人的最后陳述意見。
篇7
* * *
刑事司法制度,是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伴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刑事司法經歷了從司法行政不分到司法獨立、從“不告不理”到國家追訴、從訴審合一到訴審分離、從有罪推定到無罪推定、從程序粗糙簡單到精細復雜等變遷的歷程。可以說,刑事訴訟民主化和科學化的歷史,也是刑事訴訟活動內在規律普遍化、全球化的歷史。1996年3月17日,我國頒布了新修改的《刑事訴訟法》,使我國刑事司法制度步入了一個嶄新的歷史時期。在這一歷史背景下,探討刑事訴訟發展的世界性趨勢,無疑有利于我們正確認識修改《刑事訴訟法》的重要意義,有利于我們在國際刑事司法標準下對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進行客觀定位,以及在今后的刑事訴訟法學研究中明確主攻方向。
一、刑事司法國際標準與世界性趨勢
在刑事訴訟機制日趨成熟的現代社會,刑事訴訟的國際標準開始確立與推行。聯合國及其下屬的預防犯罪與罪犯待遇大會、犯罪的防止及控制委員會、刑事司法公正研究會等機構非常關心刑事訴訟標準的國際化和各國刑事訴訟法的改革問題,致力于總結、歸納現代國家刑事訴訟的一般準則,并把這些準則推廣到各個國家之中。通過這些組織和參加這些組織活動的各國及各國專家的共同努力,達成一系列關于刑事訴訟的共識,或者以書面文件(如宣言、計劃、建議等等)形式規定下來,或者以聯合國及聯合國下屬國際性組織非規范性的法律文件形式表現出來,從而成為國際社會共同應當遵循的約束性準則。近幾十年間,聯合國及相關國際組織通過了不少與刑事程序有關的規范性國際法律文件。這些文件總結了各國刑事訴訟已遵守、應遵守的一些原則,進一步將刑事程序的國際化標準加以強化。刑事訴訟的國際標準逐步為世界多數國家采納并推行于國內法領域。從整體上看,許多國家對刑事訴訟國際標準的確立與采納有一個發展過程。基本趨勢是認同與采納的國家越來越多,最早以歐洲國家(特別是西歐)最積極,后為拉美、亞洲國家逐漸承認并采納。在國際標準影響下,各國刑事訴訟出現了趨同性,其突出表現在:
(一)推行職權主義與當事人主義的各國對既定刑事訴訟模式不斷修改與發展
職權主義與當事人主義是現代國家所普遍采用的兩種主要模式。兩種模式在諸多方面存在重大差異。當事人主義主要體現三角結構,但也不乏線形結構,職權主義則在形式上具有三角結構的某些基本特征,但實質上仍以線形結構為主。然而,近幾十年來,世界不少國家卻修改原有刑訴法典,致使兩種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接近和轉變。
1.推行當事人主義的國家吸收職權主義的成份。表現在偵查中賦予警察一定靈活的自由裁量權,起訴時則奉行檢察官起訴原則,如英國1985年的《犯罪起訴法》變傳統的社會起訴為檢察官起訴;宣判時則不反對法官的有限主動權。仍以英國為例,在實踐中,英國法官通常不反對向證人作補充提問或評論證人的回答。如果說立法與制度的變化是有限的,那么理論上的探討則更多。不少英美國家法學家都認識到當事人之間過分對抗帶來的種種問題,因而不少人主張限制當事人主義的適用范圍、適用條件甚至改革其內容,英國皇家刑事司法委員會1993年提出的一項報告建議,法官應更多地要求律師傳喚有證明作用的證人,必要時可主動傳喚證人。而近幾十年來流行于美國的辯訴交易制度本身也反映了限制當事人主義尤其是主要部分——對抗式庭審的思想。
2.奉行職權主義的國家大量引進與借鑒當事人主義的合理內容。其一,加強偵查中的被告人權利保護和偵查控制。在一些大陸法系國家,被告人(包括嫌疑人)的沉默權得到確認。律師也被準許介入偵查。同時,警察羈押人的條件明顯提高且通常要通過法官批準。其二,審判程序大量吸收當事人主義所有的平等、對抗內容。控、辯雙方在法庭審判中的地位平等性增強,對抗的權利更加充分,法官比以前更持沉靜旁觀的態度。例如,德國弱化控方案卷的事前移送制度,使法官在庭前對案件的熟悉程度降低,增大認真聽取控、辯庭審主張與活動的機會。此外,意大利、德國、法國,立法上或實踐中控辯雙方在法官調查證據后都較前更多地行使著親自調查權,有的國家甚至許可控辯雙方對他方證據進行攻擊性的質詢。其三,一些國家的審判方式甚至基本上轉向當事人主義。日本是實行這一轉變的最早也是最典型的國家。二戰結束后不久,日本即改變了原有的職權式審判制度,而以當事人主義為主創制了新審判制度。瑞典與葡萄牙于1988年,意大利于1989年都進行了重大改革,改奉當事人主義或以當事人主義為主重塑刑事司法制度。
(二)被告人權利保護的擴大和加強
這是二戰結束以后世界范圍內刑事訴訟制度發展趨勢中最為重要且至今仍在持續的一個方面,具體而言,它有以下表現:
1.被告人權利的內容不斷擴大。被告人訴訟主體地位的確立是近代西方政治革命的結果。這場革命使被告人地位發生了根本性變化,獲得了未曾有過的諸多權利。直至今天,這些在二、三百年前確立的訴訟權利依然構成當代被告人權利的基本框架。然而,長期以來被告人權利的行使卻受到種種限制,不僅內容有限,許多權利因缺乏細化措施而難以全面、有效地行使,而且行使階段也過于狹窄。應當說這種情況在近幾十年有了很大變化,在切實保護被告人權利,防止國家權力濫用的思想指導下,被告人的權利已經獲得廣泛發展。首先,這表現在具體內容上,許多權利過去在實踐中都難以為被告人所行使,而現在卻因新保障措施的出臺而得以有效實施。例如有權獲得律師協助這一相當重要的刑訴原則,曾由于貧困的被告人難以支付高昂的訴訟費用而往往不能實現,現在因為各國普遍規定“免費律師服務”制度而得以避免。根據這一制度,當被告人因經濟原因無力聘請律師時,應由國家出錢為其聘請律師。再如保釋制度,過去被告人只有在提交高額保釋金的情況下才可保釋,現在有的國家(如美國1966年《聯邦保釋金改革法》)規定,被告人在一定條件下即使無錢也可根據無擔保的保證書或其它毋需金錢的條件而獲得保釋。其次,這也表現在審理階段。傳統的程序保障措施多實施于審判階段。諸如被告人的辯護權、與控訴方相對抗的權利都主要行使于審判尤其是法庭審判之中。審前階段特別是偵查中的被告人權利極其有限,有的國家甚至近于訴訟客體。然而,這一情況近幾十年有了重大變化,以美國為例,盡管美國訴訟程序以倡導“正當程序”而著稱,但實際上警方追究犯罪的活動直至60年代以前并未受到“正當程序”規則的過多約束。在偵查中限制乃至剝奪被告權利的事例時有發生。對此作出重大的改變是五、六十年代的美國聯邦最高法院。聯邦最高法院在著名的“米蘭達判決”和其它相關判決中強化了偵查中被告人權利保護的重要規則,即被告人有權保持沉默,可以獲得律師幫助,并認定如偵查機關不切實保障上述權利的行使,由此而獲得的證據視為違法、無效。同樣,其他國家也大多在偵查中開始允許律師的介入。如德國和日本二戰后的刑訴立法都明確規定允許律師介入偵查階段,為被告人提供法律幫助。在有些國家如美國,由于強調充分保護被告人權利并對偵查機關抱有高度的警惕,以致整個偵查程序都開始當事人主義化。
2.被告人權利保護的普遍化。在相當長一段歷史時期,被告人權利保護主要為歐美國家所重視,二戰結束至冷戰結束幾十年間所發生的諸多事件使這一情況發生了根本變化。具體而言,這一時期刑事訴訟被告人權利保護先后經歷了兩個普遍化浪潮。第一次浪潮發生于二戰結束后。目睹法西斯專制踐踏人權現象的各國人民,尤其是親受其害的歐美各國,無論是統治階級還是社會群眾,都深深意識到權力濫用的危害,感受到保護人權之重要。有鑒于此,不少歐美國家包括德國、日本戰后都大幅修改刑事訴訟法典,將人權保護列為刑事訴訟的主要目標。刑事訴訟程序的不少方面均體現了保護被告人權利的精神。普遍化的第二次浪潮發生于80年代末90年代初。這一時期國際政治舞臺上最矚目的事件當為蘇聯與東歐集團政治、經濟乃至國家實體崩潰與瓦解,隨著這種事態的出現,這些國家的文化觀念、政治制度均發生了重大變化,變化的一個方面即是刑事司法制度,由于舊體制過于強調打擊犯罪,似乎是一種逆反,新創體制非常注重防止濫用與保護被告權利,被告因而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廣泛權利,如阿爾巴尼亞、捷克和羅馬尼亞等國均在最近幾年內倡導注重被告人權利的抗辯式訴訟。
(三)被害人程序保護的提出和加強
近現代刑事訴訟結構設計的一個指導思想是把犯罪追究與懲罰功能收歸國家,認定被害人利益能為國家所代表與保護。由此出發,在近現代刑事司法程序中,被害人相當長一段時間都不是訴訟主體,而通常被視作廣義上的訴訟參與人(有的國家也承認但范圍狹窄),其主要作用與一般證人類似。被害人的訴訟地位及訴訟權利相當有限。
本世紀中葉以來,特別是80年代后這種情況有了較大變化,變化的背景與被告人權利保護加強的理由相通。這就是說,被害人與被告人一樣是國家應予尊重和保護的對象。作為公民,被害人與被告人、其他公民一樣享有同樣的權利,這種權利是一種完全獨立的重要權利,其它任何主體都不能完全代表。基于此,不少國家的刑事訴訟作了變動。例如1982年美國制訂了聯邦被害人和證人保護法。聯邦德國1986年通過了被害人保護法。
綜觀各國的程序立法,保護主要體現在:其一,加強對被害人的人身保護。如美國聯邦被害人和證人保護法明確規定:“如果被害人會受到威脅或將發生針對他們的報復行為,應對其加以保護,必要時可羈押施加威脅者。”[1]其二,被害人在一定情況下,可作為刑事原告人出庭,享有原告的訴訟權利與義務。在一些國家,特別是過去實行公訴壟斷或公訴為主的國家,被害人在一定條件下開始行使追訴權;如德國被害人保護法規定:在刑事審判中,國家法律保護的個人權益受到犯罪侵犯者均可作為共同原告出庭,包括、綁架或謀殺等案件的被害人(但涉及被害人親屬隱私的問題,若被害人作為證人,在一些國家是受到嚴格限制的)。[2]其三,擴大了未起訴的被害人的訴訟權利。即使未規定被害人起訴權的國家,也強調被害人不同于一般證人的重要性。例如美國被害人與證人保護法就規定,檢察官提交聯邦法院的調查結果報告中必須包括一份所謂“被害人被害狀態的陳述”,用被害人的觀點來描述犯罪及其結果。這使法官有可能傾聽并采納被害人關于定罪量刑的意見。此外,有的國家如德國規定未起訴之被害人有權知悉法庭審判的結果與內容,并可聘請律師協助。其四,擴大了被害人從罪犯處獲得賠償的可能性。
顯然,被害人權利的獨立性、重要性在今天的確認,已經對傳統的以被告人和國家相對立為研究中心的訴訟理論構成一定挑戰,也使據此構建的訴訟模式受到沖擊。所以一種強調被害人利益、被告人利益、國家與社會利益相協調與共存的新訴訟理念正為人們所逐漸接受。
(四)日益追求訴訟效率
統計資料顯示:無論在發達的工業化國家中,還是發展中國家,犯罪率呈不斷上升趨勢,從而給刑事司法系統造成極大壓力。作為解決這種壓力的自然反應,增加司法資源和提高訴訟效率就成為最重要的選擇之一。由于在既定條件下,司法資源的投入是有限的,那么提高訴訟效率,以最少的司法資源(人力、財力、物力)取得最大的案件處理量就至關重要。由此,各國的刑事訴訟程序即作了相應變化,其中最主要的變化就是廣泛采取簡易程序或其它速決程序。在英美法系國家,最獨特也是最主要的提高訴訟效率的方式是適用“辯訴交易”。這一方式的基本內容是通過被告方與控訴方之間的協商,以被告人有限認罪,放棄辯解以取得指控減少或刑罰的減輕。通過這種方式,以當事人主義為核心的法庭審判即被省略,而這種庭審通常是冗長、繁瑣的,這就無疑大大減少了各方的訟累,使本來要耗費的大量人力物力得以避免,從而提高了刑事司法系統的案件處理能力。對此,統計資料顯示,高達90%的重罪案件以辯訴交易方式了結。
大陸法系國家對效率的追求更為強烈。偵查階段,通過賦予司法官較大的靈活處理權,減少其制約關卡,以盡快抓獲罪犯,快速終結偵查。審判階段,不僅依賴于法律制度本身,而且通過法官職權的充分發揮和對當事人雙方的抑制來控制審判進程,通過規定各種簡易審判程序包括各種速決程序進一步簡化程序,使法官的司法投入得到減少。例如,法國、德國等均采用處刑命令程序,對輕微刑事案件在控、辯雙方同意的情況下,短時間內以非正規程序予以處理。
當然,這里要指出,對效率的追求是有一定條件限制的,在英美法系國家,這主要是指訴訟公正性,在大陸法系國家則還意味著不能有損客觀真實原則,不能放縱罪犯。從目標來看,效率的追求在有些國家特別是美國已受到懷疑與批評,美國全國咨詢委員會提議廢除辯訴交易,其理由在于:這樣有冤枉無辜的風險,使法院行政復雜性,同時還對社會尋求保護的需要構成危險。這表明對效率的追求并非漫無邊際。在可以預見的未來,至少一些國家特別是英美法系國家對效率的追求會維持現狀而不會有大的擴展,而有的國家,由于過去缺乏簡易程序的規定,則立法上或司法實務中都有可能依效率觀作適當改革。
二、中國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進步與不足
修改后的我國刑事訴訟法,在很多方面已接近或基本符合刑事司法國際標準,順應了刑事訴訟發展的世界趨勢。如:訴訟結構中引進了當事人主義的某些技術規則,開始要求當事人舉證,注意發揮當事人在庭審中的積極作用;犯罪嫌疑人可以在被傳訊或被采取強制措施后得到律師的法律幫助;被害人在訴訟中的權利得到加強,享有當事人的訴訟地位;簡易審判程序開始確立;等等。但是,也應當看到,由于受經濟條件、政治條件、國家制度、文化傳統、司法水平等因素的影響,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在某些方面與國際刑事司法標準差距尚存,甚至,我國已經承諾的某些國際標準,在刑事訴訟法中也未能體現。因此,可以說,從刑事訴訟世界發展趨勢的角度考察,我國刑事訴訟制度的改革,既有深遠的歷史意義,也有不足和局限。其突出表現有:
(一)在訴訟結構上,偵查模式與審判模式存在機制沖突
在刑事訴訟的世界性發展趨勢中,職權主義向當事人主義模式的接近,大都是一種協調性接近。即:對偵控方式進行當事人主義改造的同時,也在審判方式中吸收當事人主義內容,使之前后一致,避免沖突。我國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增進了庭審方式的對抗色彩,以當事人主義為基本走向。然而,偵查方式有兩種基本類型:一是職權式,即:將偵查視為國家機關的調查權限,為防止妨礙偵查而限制辯護方的權利;二是彈劾式,即:為實現審判中的對抗,在偵查階段,即以被告和辯護方為主體,與國家的犯罪調查同時展開辯護性調查并相互監督和制約,雙方發生的分歧和糾紛由法院裁決,強制性偵查措施均須申請法院批準采取。我國的偵查方式是比較典型的職權式,偵查權力強大,手段寬泛;采取搜查、扣押、郵檢、拘留等措施不需司法令狀。刑事訴訟法修改后,出現了職權式偵查與當事人主義特征的對抗制庭審之間的矛盾,使我國訴訟結構內部存在機制沖突。這種狀況,難以使偵查方式與庭審方式產生相輔相成的效果。
(二)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權利保障措施尚有欠缺
修改后的我國刑事訴訟法盡管在加強被告人權利保障方面有重大進步,但是,用刑事司法國際標準衡量,仍存差距。其一,作為刑事司法最低公正標準之一的“不被迫自證其罪”這一特權規則沒有確立,犯罪嫌疑人仍有向偵查人員“如實陳述”的義務,沒有賦予其沉默權,不享有不供述的自由。我國刑事司法中傳統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意味著嫌疑人、被告人在訴訟中承擔實質性證明責任。其二,犯罪嫌疑人盡管從偵查階段起即可得到律師幫助,但限制頗多。一方面,在偵查階段,律師會見嫌疑人以及法律幫助行為受偵查機關的監督,偵查人員訊問嫌疑人時,律師不得在場,另一方面,由于缺乏證據展示制度,辯護律師在起訴階段和審判階段的作用受到局限,律師所能查閱的案卷材料甚少,調查取證權利難以行使。其三,偵查、起訴期限的延長制度,缺乏具體、有效的制約機制以及配套的保證制度,將使某些案件的審理時日過慢、過長,這與嫌疑人有權“迅速接受審判和裁決”的國際標準不一。
(三)檢察官在刑事訴訟中的法律監督職能可能導致控辯力量不均衡
根據刑事司法國際法律文件《關于檢察官作用的準則》規定,檢察官與被告人在訴訟中應為平等的訴訟主體,享有平等的權利,與法官之間存在嚴格的審判距離,不能對法官施加任何與眾不同的影響。修改后的我國刑事訴訟法雖然突出了法官在審判中的中立形象,強調檢察官的調查取證和舉證證明責任。但是,檢察官在法庭上的法律監督者身份,在具有督促司法公正實現效果的同時,也可能帶來負面影響。即:一方面造成在法庭上控、辯雙方事實上的地位不平等,辯護方的行為同樣不能擺脫檢察官的監督權力作用范圍;國際公約中的所謂“平等武裝”原則尚難實現。另一方面,審判主體的中立形象受到沖擊,考慮到監督與被監督關系,法官在情感上更多地存在維護控方即檢察官的主張和觀點的可能。
(四)證據規則不健全
現代刑事訴訟,不論哪種形式,都重視直接原則和言詞原則,要求當庭對證言和其他證據進行質證。控辯制訴訟以庭審為舉證場景,實行雙方的訴訟對抗,這就要求貫徹相應的證據規則,包括“排除傳聞證據規則”,即庭前取得的言詞證據一般應當排除,要求證人出庭,避免“書證中心主義”。否則,檢察官念一份控訴性書面證言、律師讀一份辯護性書面證言,孰真孰假,無法質辯。修改后的我國刑事訴訟法在此問題上缺乏明確、具體規定,其后果將是控辯制庭審方式走過場。再者,法律對偵控機關運用刑訊等非法手段收集獲取的證據,沒有作出排除性規定,回避非法取證的效力,司法實踐中將難以杜絕刑訊逼供等非法行為,這也與《禁止酷刑和其它殘忍、不人道或者有辱人格待遇或處罰公約》的國際法律文件相悖。
(五)簡易、速決程序不規范,司法效率尚須提高
保護人權和打擊犯罪是刑事訴訟的雙重使命。在現代社會的刑事訴訟中,一方面強調正當程序的遵守,擴大當事人的訴訟權利;另一方面,為了提高司法效率,創制了發達的速決、簡易程序。實質上,真正的控辯式訴訟是十分不經濟的訴訟,如果刑事案件都采用這種訴訟方式,國家的刑事司法能力根本無法承受。如美國,對抗制審判僅適用于少數案件,絕大部分案件都以辯訴交易等方式不經正式庭審快速解決。修改后的我國刑事訴訟法雖然規定有“簡易程序”,但條文粗糙,限制頗嚴,絕大多數案件將無法通過簡易程序處理。
〔作者單位:四川聯合大學西南政法大學〕
注釋:
[1](德)漢斯·約阿希姆·施泰德《國際范圍內的被告人》第421頁,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
篇8
關鍵詞有罪推定刑事訴訟證據裁判規則
作者簡介:付春楊,武漢大學法學院副教授,法學博士。
在法律調整社會關系時,由社會關系的復雜性和多樣性所決定,不免會產生事實認定和法律適用上的困難,產生疑案。這些疑案一部分是事實認定(罪之有無)問題,一部分是法律適用(罪之輕重)問題。我們今天所說的疑罪通常是指前者,本文的討論也以前者為主。
一、疑罪的產生與有罪推定
疑罪是刑事訴訟活動中在事實認定方面所遇到的問題,訴訟活動是對犯罪案件的歷史性回溯,這種回溯的真實性和準確性只可能得到相對實現。刑事證明的相對性是疑罪產生的根本原因。但是在古代
無論是以被追訴人不服指控,還是證據不足作為疑罪認定標準都有一定合理之處,但是有時疑罪條件的無限放寬卻會帶來荒謬的結果。例如清人方苞所描述的故事,“凡殺人,獄詞無謀、故者,經秋審入矜疑,即免死。吏因以巧法。有郭四者,凡四殺人,復以矜疑減等,隨遇赦,將出,日與其徒置酒酣歌達曙。或叩以往事,一一詳述之。意氣揚揚,若自矜詡。”豘凡非謀殺、故殺的殺人案件都做矜疑處理,實際上已偏離設置疑罪制度的初衷,而純粹是借疑罪的名義普遍減輕刑罰。
三、疑罪的審理程序與司法集權
案件被認定為疑罪之后,其處理從司法實踐看,可能有兩種途徑,其一為普通程序,由各級司法官員按照正常的案件審理程序處理,依權限對案件進行改判或轉審;其二是特殊程序,按照法律規定的疑罪程序進行處理。本文主要考察疑罪的特殊審理程序。
《禮記·王制》關于殷代獄訟審判的記載中曾經提到“疑獄,泛與眾共之”意思是說,如果案情疑似,難以處斷,就廣泛征求公眾的意見,眾疑則寬大處理。定罪之后,則還需要逐級上報,最后由王定奪,到周代則發展為“三刺”制度,即“訊群臣、訊群吏、訊萬民”。應該說,殷周制度已經奠定了后世疑罪審理的基本框架。即逐級上報、合議、圣裁。這樣的疑罪審理程序是司法集權的體現。
《漢書·刑法志》中記載:“高皇帝七年,制詔御史:‘……自今以來,縣道官獄疑者,各讞所屬二千石官,二千石官以其罪名當報之。所不能決者,皆移廷尉,廷尉亦當報之。廷尉所不能決,謹具為奏,傅所當比、律、令以聞。’”漢高祖確立的疑獄奏讞制度中,疑獄難決逐級上報上級司法機關處理,并最終由皇帝決斷。
唐宋的三法司取代了廷尉,同時大臣集議也成為皇帝最后裁斷之前的必經程序。唐代規定“天下疑獄讞大理寺不能決,尚書省眾議之,錄可為法者送秘書省。”豙宋代在路置提點刑獄司,“凡管內州府十日一報囚帳,有疑獄未決即馳傳往視之。”豛“天下疑獄,讞有不能決,則下兩制與大臣若臺諫雜議,視其事之大小,無常法,而有司建請論駁者,亦時有焉。”豜當然無論大臣們作出何種結論,決斷權依然是在皇帝那兒。譬如宋代疑案“阿云案”豝,官員們爭論非常激烈,宋神宗卻并不理會幾派的不同意見,只是輕描淡寫地下詔“以贖論”。
明清時期,疑罪制度主要為會審制度所吸收。明初有會官審錄,由三法司、五軍都督府、九卿、科道、錦衣衛等衙門,霜降后請旨在承天門外審錄刑部獄在押的囚犯。天順三年起確定朝審之制。對于京師以外囚犯,明會典載:“凡在外五年審錄。…死罪可矜、可疑及事無證佐可結正者,具奏處置,徒流以下減等發落。”豞清代的朝審、秋審早期也有疑獄之制,“初制分情實、緩決、矜、疑,然疑獄不經見。”豟此后即改為情實、緩決、可矜、留養存祀。而可矜的情況,包括斗毆情輕(僅止回推無還毆)、戲殺誤殺(失手跌撞而死)、救親致死人命等豠,只取決于行為人的主觀方面與情節,與是否可疑無關。
從上述關于疑罪審理程序的梳理,可以看出在疑罪審理中,上報是疑罪程序的啟動環節,合議是疑罪程序的評價環節,而圣裁則是疑罪程序的決定環節。疑罪程序的最終決斷權屬于君主,體現了司法權附屬于君權的特質。
四、疑罪處置與慎刑價值
關于疑罪的處置,《尚書·大禹謨》有“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之說,大體上古代對于疑罪有從無或從輕兩種處置方法。蘇軾說這是“疑則舉而歸之于仁”豣。疑罪的處置是古代司法慎刑價值取向的重要體現。
在司法實踐對于疑罪從無與從輕的案例都存在。
《晉書·王湛傳》中記載:“晉王坦之襲封藍田縣侯。時卒士韓悵逃亡歸首,云:‘失牛故叛。’有司核悵偷牛,考掠服罪。坦之以為悵束身自歸,而法外加罪,懈怠失牛,事或可恕,加之木石,理有自誣。宜附罪疑從輕之例,遂以見原。”士兵韓悵偷牛并沒有真憑實據,而僅靠有司一面之詞以及對當事人刑訊逼供便得出結論。此案本身應屬疑罪范疇,而縣侯王坦之的做法就體現了疑罪從無的處理原則。
《棘聽草》記載“守巡道一件為人命事”豤,婦人馬氏之夫閻國賀被賊擒殺,是夜馬氏因為與丈夫口角,借住在其夫仇人應和尚家,司法官以有證人在現場聽到應和尚的聲音斷定應和尚是殺人兇手,但對于馬氏,盡管認為“據理原情,必屬奸夫、奸婦之同謀”,然“質證無人,口供無據”,不得不歸于疑案,予以免究。
清代對蒙古人犯罪,“凡不招承應死重罪,又無證據,既為疑獄,令設誓言完結。”豥這是對蒙古人的優待,但也是有保留的疑罪從無。
與疑罪從無有關聯的是疑罪從赦,就是對于疑罪不問情由,一概赦免。如唐貞元八年八月詔“系囚疑獄訴久不決者,委所在長吏即與昭雪,務從寬簡。”豦元泰定帝曾下令“疑獄系三歲不決者咸釋之”豧但是這些詔令屬于大赦性質,它是對被追訴人是否有罪不加認定,而不是認定其無罪,因此并不意味著疑罪從無更非無罪推定。
傳統司法中也有疑罪從輕的處斷。不過疑罪從輕大多針對死罪。如漢武帝時為開發河右四郡,“議諸疑罪而讁徙之”。豨魏時“疑罪奏讞,多減死徙邊,歲以千計,都下決大辟歲不過五六人。”豩
《盟水齋存牘》“強盜麥達信等斬改戍并議釋”豬一案中,麥達信被指控搶劫殺人,但其堅稱“新兵在哨,不與其劫”。最后麥因為“獲無贓據,而里排具有甘結,終始苦辯”,按照“矜疑改戍”發惠州充軍終身。而司法官員的評論是“矜疑改遣,允當厥辜”。
《守禾日記》載“一件失盜事”豭,吳小弟被控搶劫,贓物只有一爐、一紬、一牌,但均非失主之物,同案許云生被控窩買盜贓,查無實據,司法官擬枷責發落。大體上總是查無實據,事出有因的考量吧。
疑罪從輕有可能使無罪的人遭受刑罰,因此在今天常為人詬病。在古代,也有不少質疑的聲音。宋人陳大猷在《書集傳或問》中就明確指出,“五刑不簡正于五罰,不簡謂罪不當……非謂疑其無罪而姑罰之也。若夫疑獄則疑而不可知者也,若為盜而無贓證,殺人而無明驗是為疑獄。疑則不可知其人為有罪矣,不可知其為有罪,雖輕罰猶不加,況加以重罰乎?”這是從邏輯上推論對事實疑罪加以處罰的不合理及不可能,認為罪疑從輕只應針對法律適用的疑罪。
陳氏的觀點從現代司法理論的角度來考量,當然很有、道理,但是在古代司法實踐中,排除疑罪從輕卻常常導致“罪疑從掛”。例如明代一個案件,有人把自己的女兒藏了起來,卻誣陷女婿殺人,女婿被誣承認殺人,由于找不到尸體,結果“已更數司閱數歲”,仍未能查清事實。直到后來刑部廣東司主事毛宗吉找到了“失蹤”的女子,女婿才告無罪釋放。豮至于由于案情不明,在漫長的審理過程中,老死、病死、被折磨死于監禁之中的囚犯歷史上則更不知有多少。
傳統司法中疑罪的從無與從輕,表面看有本質的不同,疑罪從無與現代司法無罪推定有內在一致性,疑罪從輕卻可能陷無罪之人于有罪。然而事實上古代的疑罪從無固然不能等于今天的無罪推定,古代的疑罪從輕卻也不完全是現代意義上有罪推定的產物。“圣人寧不明也而不忍不仁”,豯無論從無還是從輕,在古代的司法官員來看,并無本質的區別,二者都是傳統司法慎刑價值的體現。
五、結論
盡管古今疑罪都是法律真實相對性的產物,但是古代的疑罪和現代的疑罪其實是大異其趣的。現代的疑罪所要解決的問題是打擊犯罪和保護人權之間的平衡,古代的疑罪則處處體現傳統刑事司法維護統治的需要。疑罪認定標準的調整,疑罪審理程序的規定,疑罪處置的從赦與從輕都以當時統治需要為轉移。正如有的學者所言,法律中的事實真實是一種有限的真實,追求真實并非法律唯一的價值取向,真實的價值追求應與其他價值追求相協調。
篇9
刑事訴訟是國家專門機關在當事人和其他訴訟參與人的參加下,依照法律規定的程序,追訴犯罪,解決被追訴人刑事責任的活動。
刑事訴訟法是國家頒布的規定刑事訴訟相關程序的法律。刑事訴訟法有廣義和狹義之分。狹義的刑事訴訟法僅指法典,1979年《刑事訴訟法》。廣義的刑事訴訟法指一切有關刑事訴訟的法律規范。我國的刑事訴訟法通常是廣義上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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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0
刑事訴訟法當事人包括被害人、自訴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附帶民事訴訟的原告人和被告人。
《刑事訴訟法》第一百零八條第二項規定,“當事人”是指被害人、自訴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附帶民事訴訟的原告人和被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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