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鐵生作品范文
時間:2023-03-25 14:2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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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
史鐵生的小說創作多以殘疾主題而聞名于世,但與其他同類作品相比較,他的主題思想具有更深的意蘊,通過塑造殘疾主人公形象,描寫殘疾現象,表現主人公不向悲苦命運低頭的抗爭意識,繼而對人類共同的命運進行深刻洞察,提出一系列發人深省的人生課題。本文通過列舉史鐵生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來剖析其作品中常見主題的深層意蘊。
一、對生命的敬畏
正因為史鐵生有著坎坷的人生經歷和艱辛的心路歷程,才有著更深邃更理性的思考,他的文字質樸無華,卻直逼生命本色。他以一個全新的角度,來透視和詮釋生命的本真。他認為人是生活在一個多維的狀態中,而并非是在一個單純的思維空間和三維時間里,而這種所謂的狀態,就是萬事萬物和心的結構關聯。而這種人對世界的態度,決定了他將以什么樣的形式存在于世界中,將會產生什么樣的行為藝術。《我與地壇》中浩瀚博大的大自然,給予了他太多的人生感悟。仿佛前生的約定一樣,在這個荒蕪但不衰敗的故園里,作者找到了自然與生命的契合,這里草木的枯榮,給予了他太多的關于生命的啟迪。他既見證了自身的存在,同時又對內心的缺陷進行了深刻的洞察。盡管地壇里琉璃剝蝕、朱紅消退、雕欄玉砌坍塌,但古柏依舊蒼翠、野草依然豐茂,自然界的一切生靈,都顯示著不屈的斗志和昂揚的生命力。
史鐵生以其獨有的特寫方式,通過切換式的手法描寫了風雨晨昏及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致,讓讀者猶如身臨其境般,對歲月的滄桑有著深刻的體驗和真切的觸摸。在亙古不變的流轉中,自然萬物都展現出永恒的追求和旺盛的生命力。史鐵生曾這樣寫到,如果有一天所有野生動物都離開被囚禁的籠子,回歸大自然,在天地之間自由地馳騁,從此以后和人類和睦共處,那么這一天,將是動物和人類共同的節日。對于這個世界,人類將不會再有強烈的統治欲,同時也不會自制牢籠,精神也將自由馳騁。作家對于生命的敬畏,自然而然地流露在字里行間。他以一種博大的宇宙意識觀,來審視一切生靈,并滿懷感恩和感動,不管是漠漠黃沙、還是萬家燈火,無論是母狼的哀嚎、還是小鹿的降生,在萬物枯榮間,對苦樂和生死泰然處之。史鐵生以內心深處真切的痛苦為基礎,通過對人生真實境界的深刻洞察,將自己放在廣闊的宇宙和天地之間,在深邃和恢弘的背景之下,更覺生命之偉大。
二、對母愛的深切感念
在當代文學史上,史鐵生一直以思考著稱。而在他的諸多作品中,“愛”是一個永恒的主題。而這種愛涵蓋了多層含義,既有對弱小生命的憐愛,又有轟轟烈烈的愛戀,更有感天動地的母愛。正是由于身體的殘疾,史鐵生對愛才有了更深的感悟和思考。同時隨著對自我的反省,他對愛的認識也在不斷地升華。而偉大圣潔的母愛,則是史鐵生愛的源泉和不竭動力。在《秋天的懷念》中,史鐵生以滿懷深情的筆墨,描寫了一個偉大母親給予孩子的那種無私的愛,寧可一個人為孩子承擔全部的苦難,那種包容和對孩子深切的牽掛,讓人流淚、唏噓不已。而正是因為這種深刻而堅忍的母愛,才讓史鐵生在殘疾路上,有了獨自前行的勇氣。并最終在母親的離世時,獲得了生的啟迪,這就是史鐵生在作品中多次提到的“好好活”。在《我與地壇》中,母親內心承受著巨大的煎熬,她擔心離開她視野之外的兒子會做傻事,但她又無法阻撓兒子出去散心,因為她理解兒子內心的苦悶,他希望兒子能開心地活。而作為一個母親,無法替兒子分擔痛苦,所以她內心承受了雙倍于兒子的痛苦。并將對兒子真切的愛憐,表現在默默的行動和無言的關愛中。每天早晨為兒子準備好出門帶的物件,目送兒子離開,企盼兒子平安歸來。母親內心所承受的煎熬,兒子當時并沒有感同身受。當黃昏來臨看不到兒子身影的時候,她蹣跚著身體,踏著萋萋芳草,焦灼地尋遍古園里的每一個角落,又不希望兒子發現她。這種場景,深深地鐫刻在作者的記憶中,這種深厚、沉默、毫不張揚的母愛,令天地為之動容。母愛猶如磅礴的高山,成了史鐵生好好活下去的不竭源泉和動力,也是他受用一生的精神財富。在《合歡樹》中,史鐵生再次淋漓盡致地展現了這種母愛,母親為了治好殘疾的兒子,四處尋醫問藥,將全部的心血,都傾注在兒子身上。在《來到人間》一文中,史鐵生再次塑造了一個母親的形象,因不忍剝奪殘疾孩子的生命,在面對孩子遭受外界的歧視、欺辱的不爭事實后,內心又充滿了愧疚、不安和自責,只能無盡無休地向孩子妥協。這深沉、濃烈的母愛,給了史鐵生以思考的契機,他不在以小我的角度來看待自身的不幸,而是通過換位思考,來設身處地地考慮和理解別人的處境。漸漸的,一顆心不再是冷漠和怨恨,而是被愛和感動包圍。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母愛是各種愛意的催化劑。所以在史鐵生作品的主題中,無論是男女濃烈的愛情,還是對世間弱小生命的憐愛,都源于最初對母愛的認識。
三、對自身困境的超越
在《來到人間》等作品中,史鐵生塑造了一系列有血有肉的殘疾人的形象,刻畫了這樣一群弱勢群體,他們多數是出于偶然的原因導致殘疾,被社會歧視和拋棄,生活在被人遺忘的角落里,自卑、敏感、痛苦、與社會格格不入。而這些題材的作品,恰恰表現出作者內心根深蒂固的殘疾意識,這種強烈的自卑感,使他陷入一種深深的痛楚、惆悵和對命運的詰難中,而在內心深處,他又迫切希望自己能戰勝自卑、超越自卑。同時,作者又清醒地明白,這種自卑將與他多舛的命運如影隨形,他無法真正地擺脫它。但史鐵生的過人之處和優秀本色就在于,他能認同并接受這種自卑,所以他對命運,充滿了深深的悲涼感。“人的命運真的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因為什么事情,就被決定了。”而這一聲喟嘆,并不意味著史鐵生屈從于命運的安排。正是由于清醒的認知,他從殘疾人的角度,思索嚴峻的社會問題。正是基于此,他筆下的宿命論竟然煥發出奇異的光芒,作者也因此成為一名真正的探索人類“廣義殘疾”的領路人。
結論
本文對史鐵生作品中常見的幾種主題的深層意蘊進行了剖析,他以其特有的深沉的文風,質樸的文筆,博大而敏感的胸懷,哲學家的思考,成為當代最有思想深度的作家之一,他的作品總是直抵人的內心深處,進而和讀者產生強烈的思想共鳴。他從對自身殘疾的思考,擴展到對所有人困境的終極關懷。通過完成自我的救贖,孜孜不倦地探索著人類救贖之路。語
參考文獻
[1]謝有順.史鐵生:一個尊靈魂的人[J]. 當代作家評論, 2011(02).
[2]吳言. 一個人的啟示[J]. 黃河,2011(04).
篇2
史鐵生1972年雙腿癱瘓,后又患腎病并發展到尿毒癥,每周要靠三次透析才能維持生命。每次透析完后,他全身乏力,而且特別累。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每次都有一種在鬼門關轉一圈的感覺,這都是對他精神的折磨和肉體的摧殘。上蒼似乎把所有的病痛都讓他扛。如果把我們擱在他的位置上,長年累月坐在輪椅上,我們不知是否還笑得出來?不知是否還能夠頑強地思想、堅定地寫作?
他留給人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笑容。我第一次見他的微笑,是在一次電視采訪的鏡頭上。他微黑的臉上不時閃過近乎頑皮的表情,臉上綻放的微笑純凈如云,明亮似水,他從容淡定,幾乎可以讓人忘記他是一位重癥病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資深記者溫秋陽17年前曾經采訪過史鐵生,那時她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實習生。如今依舊留存在她腦海里的是史鐵生那最溫暖的、特別寬厚的笑。作家黃艷梅在一次筆會上認識了史鐵生,她好奇地問史鐵生:“史老師,您在小說中曾提到過一座廢棄的古園,那地方好玩嗎?”史鐵生馬上露出久違的笑容說:“那是地壇,是一個寧靜的去處,也是上帝對我的苦心安排。”那微笑,是忘憂的笑,忘我的笑,燦爛又從容的笑。
我喜歡他的作品,更喜歡他作品里透出來的微笑。多年前,讀史鐵生的《我與地壇》,我被深深打動。在我眼里,史鐵生是強者,永遠從容著的強者。史鐵生的微笑誠摯而燦爛,樸實而憨厚,呈獻給大家的是陽光般的盈盈笑臉。史鐵生在《病隙碎筆》中說他的職業就是生病,48年來大約有一半時間用來生病。我可以感受到他通過文字傳遞的一種樂觀的氣息,我可以猜想到他的笑臉一定很自信、很燦爛的,他目光中沒有焦躁和憂慮,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極強的生命力。
他的人生就是一部苦難史,但他始終微笑著。史鐵生的名言就是:“微笑著,去唱生活的歌謠。不要抱怨生活給予太多磨難,不必抱怨生命中有太多曲折。”活著的我們應當微笑著彈奏從容的弦樂,微笑著面對挫折,微笑著接受幸福。
他的人生,是為別人微笑而活著的。他是在用笑容溫暖別人,也是在用笑容給自己取曖。史鐵生在《我與地壇》中寫到,有一位朋友問他學寫作的最初動機是什么,他說“為我母親,為了讓她驕傲”。原來他克服一切艱難困苦,努力讀書寫作,目的就是為了讓母親微笑,為使母親開心并為自己感到驕傲。2011年1月4日,也就是他60歲生日時,他的家屬舉辦了史鐵生追思會,按照其意愿要求,人們不用穿黑色衣服、不用獻花圈挽聯。會場上懸掛的巨幅照片中的他也是開懷笑著的,而且笑得最燦爛、最美。他希望人們記住他溫暖的笑容。
篇3
關鍵詞:生命 死亡 殘缺 感悟
史鐵生在當代文壇上有著重要的地位。中國作協副主席何建明曾經這樣評價史鐵生:“中國作家中像史鐵生這樣堅持寫實寫作的人不多了,他不是用心血,而是用生命創作。”史鐵生的散文《我與地壇》是“用生命創作”的代表作,這一作品薈萃了作者基于人生體驗的生命思考;作者離開我們已近六年,但至今人們尚未悟透這一名作所蘊涵的人生感悟與哲學思考。本文嘗試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繼續體味這一作品蘊涵的生命思考。
一.以達觀的態度對待死亡
眾所周知,史鐵生在活得“最狂妄的年齡上”[1]多種疾病接踵而至,最后癱瘓。《我與地壇》記載了史鐵生當時的精神狀態與理性思考: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想以簡短的方式結束自己苦難的人生;然而,他想到了與他相依為命的母親,還有自己對人生的留戀,陷入了痛苦的兩難思考中。
1.戰勝死亡
史鐵生選擇地壇,是因為痛苦,因為逃避,還因為自殺的誘惑。他在作品中寫道:“兩條腿殘廢后的最初幾年,我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間幾乎什么都找不到了,我就搖了輪椅總是到它哪兒去,僅為著哪兒是一個可以逃避一個世界的另一個世界。”他逃向地壇,但地壇挽救了他。
荒棄的地壇,是喧囂塵世中的一方凈土,為他思考人生或死亡提供了條件。地壇是明清皇帝祭祀的地方,昔日的繁華鼎盛可想而知,但時過境遷,當下的地壇“變得荒蕪的如同一片野地,成了一座廢棄的故園”。地壇由盛到衰,史鐵生在青春韶華之際殘廢了雙腿,一個由繁華鼎盛淪落到門庭冷落,一個由青春健康到雙腿殘廢,他與地壇產生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鳴。于是,他的委屈、怨恨開始淡化。他人格化了地壇,開始仔細的觀察地壇、體味地壇,向地壇敞開了心扉。
地壇雖然受人冷落,荒蕪但并不衰敗,這里的一切依然是生機勃勃,這里的生命以自己的存在演繹著生活的精彩。他注意到停在半空的蜂兒,搖頭晃腦的螞蟻,忽悠升空的瓢蟲――這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生命,并不因其生命的卑微而失去存在的意義,它們雖然卑微渺小,但他們以特有的生存方式,默無聲息地構成了一個繽紛多彩的世界。園子里的動植物,引發他細致入微的觀察及潛沉的思考:既然這些卑微的生物都能興致勃勃的活著,為何作為高級動物的我不能活下去呢?他開始領悟人生,自殺的念頭開始動搖。進而,他發現了院中的四季以及與季節對應的應景之物:那搖蕩的串串楊花是春,爬滿青苔的石階是夏,青銅的大鐘是秋,林地上幾只羽毛蓬松的老麻雀是冬。園子里的聲響也有了相應的四季:春天,是祭壇上空漂浮著的鴿哨;夏天,是蟬歌與楊樹葉子嘩啦啦的取笑;秋是古殿檐頭的風鈴,冬是啄木鳥隨意而空曠的“篤篤”聲。萬物演奏著生命的和弦,原來生命是這般美麗!他體味到了生命的精彩,開始尋找人生的美好。
在進入地壇初期,史鐵生的情緒是偏執和激憤的。他抱怨上帝為難他,打破他對美好生活的幻想,讓他活得狼狽不堪。地壇中的沉思、發現、體味使他安靜下來,開始理性地看待自己的病痛與殘廢,最后決定“延遲”死亡,“活下去試試”,不再“急于求成”。他在作品里寫道:“一連幾小時專心致志地想關于死的事,也以同樣的耐心和方式想過我為什么要出生。這樣想了好幾年,最后事情終于弄明白了: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延遲”死亡及“活下去試試”,只是作者生命感悟的第一步。對于病殘的史鐵生而言,只有解決了怎樣活著這一問題,才能最后戰勝了死亡。《我與地壇》展示了作家對這一問題的思考。起初,史鐵生認為自己是為了寫作而活著,寫作是自己活著的支撐及活下去的理由。他在《我與地壇》中陳述了自己寫作的初衷:“為了讓那個躲在園子深處坐輪椅的人,有朝一日在別人眼里也稍微有點光彩,在眾人眼里也能有個位置,哪怕那時再去死也就多少說得過去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作品發表了,得獎了,且“作家”的桂冠在眾人眼里是那樣燦爛。于是,他受到了巨大精神鼓舞,從此仿佛中了魔似的,“整天都在想哪一件事可以寫,哪一個人可以寫成小說”。這時的史鐵生完全是為了寫作而活著。就在這時,他產生了新的憂慮:萬一哪天自己文思枯竭、像一條再也擰不出水來的干毛巾,我還能活下去嗎?他又開始思考人生與死亡。隨之,他發現寫作僅僅是自己為了活下去而尋找的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是活下去的欲望促使自己孜孜不倦地寫作,事實上,自己“活著不是為了寫作,而寫作是為了活著”。由此,他對人生有了新的發現:“人為什么活著?因為人想活著,說到底是這么回事,人真正的名字叫作:欲望。”因此,作者“竟然不那么恐慌了”,獲得了“看穿了死之后所得的那份輕松”。至此,史鐵生對自己的寫作進行了正確定位,同時也堅定了活下去信心,徹底戰勝了死亡。
戰勝死亡,對于一身病痛、坐在輪椅上的史鐵生而言,意味著他得承受苦難,以驚人的毅力繼續活著。然而,蚌病生珠,他與死神的精神搏斗具有重要意義。事實上,史鐵生在哲學層面解決了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病殘苦痛的人生是否應該延續,自殺是否是必然的選擇?《我與地壇》給出的答案是:生命有一個必然的、設定的過程,不可“急于求成”,任何生命都有存在的價值。第二個問題是人為什么活著。作者給出了更具哲理性的答案:人真正的名字叫作“欲望”,欲望是生命個體延續的根本支撐。這兩個問題的解決對于今天的人們而言,有著不可忽略的正向引導作用。
2.參悟死亡
《我與地壇》是一部生命之書,它展示了作者對人生歸宿的哲學之思。
苦痛促使史鐵生在更高層面觀照生命的過程。他認為,人生是一次人世間的旅游或游玩,因而任何人都不可能“跑到這世界上來,玩得太久”,他最后必須“回去”,“回去”是每個人最后的歸宿。他毫不掩飾地指出:人一出生便走向了死亡,不管多么漫長的時光也是稍縱即逝,人生的每一步,其實都是走在回去的路上:“牽牛花初開的時節,葬禮的號角就已吹響”。因此,他體會到了人生的悲壯。他以飄蕩在地壇上空纏綿而蒼涼的嗩吶聲隱喻人生的悲涼:“我清清醒醒地聽出它響在過去,響在現在,響在未來,回旋飄轉亙古不散。”史鐵生形象地展示了世人對待人生旅途及最后歸宿的不同態度:
那時您可以想象―個孩子,他玩累了可他還沒玩夠呢。心里好些新奇的念頭甚至等不及到明天。也可以想象是一個老人,無可質疑地走向他的安息地,走得任勞任怨。還可以想象一對熱戀中的情人,互相一次次說“我一刻也不想離開你”,又互相一次次說“時間已經不早了”,時間不早了可我―刻也不想離開你,一刻也不想離開你可時間畢竟是不早了。
作者在此展示了三種態度:像孩子貪玩那樣貪戀人生,害怕走向生命的終點;像老人那樣睿智,坦然地走向人生的“安息地”;像戀人纏綿對方那樣留戀人生,但最終理智地走向人生終點。作者通過感性的表述,闡釋了一個抽象的哲理:死亡是生命的必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因而人們要坦然面對。顯然,這種感性的表述中蘊含著深層次的感悟。
史鐵生還引導人們以樂觀的態度對待死亡。他認為死亡是安息,是完成疲憊人生旅途之后的假期。他以一個充滿詩意的比喻來描繪生命的歸宿:“比如你起早熬夜準備考試的時候,忽然想起有一個長長的假期在前面等待你,你會不會覺得輕松一點?并且慶幸和感激有這樣的安排?”顯然,史鐵生的參悟早已超越死亡的恐懼,他對人生歸宿的調侃中透露出一種釋然的超脫。
總之,史鐵生對死亡的參悟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深沉。因為他對死亡的參悟不是基于某些被當下奉為圭臬的價值觀,也不是任何一種宗教教義,而是基于他殘缺人生的獨特生命體驗,參悟的結果是經歷肉體與精神的雙重苦難之后的大徹大悟。
二.理性地對待人生殘缺
惡疾與殘廢給史鐵生帶來生命的殘缺,但他最終接受了生命殘缺這一事實,殘缺如同苦難一般,人的出生一樣,都是偶然的、無法克服的、無法自我把握的[2],而多舛的命運使他更加透徹的感悟人生,理性地對待人生的殘缺。
1.勇敢地接受殘缺
史鐵生在《我與地壇》中講述了一個“令人心碎”故事。多年前,他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與一個比他稍大的男孩在地壇公園中玩耍,小姑娘漂亮、活潑,嗓音“很圓潤甚或是厚重”。然而在十五年之后,“我竟發現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原來是個弱智的孩子”:幾個大男孩戲弄她恐嚇她,她大惑不解,不知所措,雙眸遲滯沒有光彩,望著極目之處的空寂。幸好女孩的哥哥趕來了,他驅散男孩們之后默默地帶女孩回家。原來“上帝把漂亮和弱智這兩樣東西都給了這個小姑娘”。史鐵生在心中“哀號”,為小姑娘的不幸而痛心,同時也開始思考生命的殘缺。他得出兩個答案:第一,人生的幸福或不幸是由上帝決定的,生命個體不能選擇,“就命運而言,休論公道”;第二,既然生命個體的幸福與否不存在公平,那么“只好聽憑偶然,是沒有道理好講的”,只能接受上帝的安排;因此,他認為男孩只能默默地把弱智的妹妹帶回家去――“無言和回家去是對的”。從表面上看,史鐵生在評說別人的不幸,是站在小姑娘的角度消極地看待人生,但事實并非如此。首先,史鐵生從小姑娘的不幸出發,觀照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身體殘缺者的命運,這種觀照體現了史鐵生對不幸的坦然,同時也展示了他內心的強大與精神的堅韌。其次,坦然接受命運的不公,認為上帝的安排“又一次對了”,直面人生的不幸,這是史鐵生超越苦痛之后大徹大悟,折射出他的智慧與理性。史鐵生略帶調侃的指出,“人類的全部劇目”包括苦難,殘缺或不幸是生命的一種自在形態,必定有人“去充任那些苦難的角色”,因而抱怨上帝或怨恨命運不公是毫無意義的,不幸的人需要趕緊的事情是怎樣承擔苦難。
因此,史鐵生開始思考不幸者的救贖之路。
2.一分為二地看待生命的殘缺
一分為二的看待生命的殘缺或展示殘缺的“價值”,也許是史鐵生最終找到的救贖之路。史鐵生認為,殘缺與完美是相對的、相輔相成的。《我與地壇》中有這樣一段具有哲理性的陳述:
假如世界上沒有了苦難,世界還能夠存在么?要是沒有愚鈍,機智還有什么光榮呢?要是沒了丑陋,漂亮又怎么維系自己的幸運?要是沒有了惡劣和卑下,善良與高尚又將如何界定自己又如何成為美德呢?要是沒有了殘疾,健全會否因其司空見慣而變得膩煩和乏味呢?我常夢想著在人間徹底消滅殘疾,但可以相信,那時將由患病者代替殘疾人去承擔同樣的苦難。如果能夠把疾病也全數消滅,那么這份苦難又將由(比如說)像貌丑陋的人去承擔了。就算我們連丑陋,連愚昧和卑鄙和一切我們所不喜歡的事物和行為,也都可以統統消滅掉,所有的人都一樣健康、漂亮、聰慧、高尚,結果會怎樣呢?怕是人間的劇目就全要收場了,一個失去差別的世界將是一條死水,是一塊沒有感覺沒有肥力的沙漠。
這段話至少蘊含這樣幾種哲理:1、殘缺與完美是相對的,二者只有通過互相映照或對比才能彰顯二者自身的特性。2、完美因為殘缺而顯現出自身的價值:愚鈍凸顯了機智的“光榮”,漂亮因為丑陋的存在而“維系自己的幸運”,惡劣和卑下使善良與高尚“成為美德”。因此,作者在后面指出:“我常以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為是愚氓舉出了智者。我常以為是懦夫襯照了英雄。我常以為是眾生度化了佛祖。”3、殘缺與完美構成差別,而差別構成了世界的多樣性與豐富性――作者認為,“一個失去差別的世界將是一條死水,是一塊沒有感覺沒有肥力的沙漠”。毋庸贅言,這段陳述內涵豐富,充滿睿智與哲理。
值得人們特別注意的是,史鐵生認為帶給殘缺者的并非完全是災難,因為在某種情況下,殘缺對殘缺者而言可能是一種財富。他在《我與地壇》中告訴人們:人世就是一個上演各種“人間的劇目”的舞臺,人們都是這個舞臺上的演員,同時也是觀眾,因為他們每天都在觀看人生舞臺上的種種人間劇目。但令人遺憾的演員與觀眾都沒有認識到自己的身份或角色,也沒有參透人生;主要原因是:演員都認為自己只是在表演,在演繹別人的人生,“老以為這戲劇與自己無關”,而“倒霉的觀眾”坐得離舞臺太近,“身在此山中”的局限使他無法看到人生的全景。因此,史鐵生慶幸自己的殘缺:殘缺使他在地壇中體味生命,感悟人生,“旁觀”人世,使他得以突破“身在此山中”的屏蔽,最終成為“懂得欣賞”的幸運觀眾。也因此,他聽到了地壇“園神”對他殘缺人生的看法:“孩子,這不是別的,這是你的罪孽和福祉。”很明顯,“園神”的看法就是史鐵生參悟殘缺人生的結果,在史鐵生看來,人生殘缺既是“罪孽”又是“福祉”。
勇敢地接受殘缺,一分為二地看待殘缺,使史鐵生自信而順暢地行進在自己的人生之路上,而更關鍵的是使他窺見人生真諦,發現人生獨特的風景,能發人所未發,道人所未道。
三.睿智地思考生命過程
人生殘缺促使史鐵生去沉潛地、深邃地思考生命的過程。在《我與地壇》中,他給出了兩個思考答案。
1.生命或人生是一個過程
史鐵生在散文《好運設計》中從健全人的角度“設計”種種人生,但種種“好運”帶給人們的都是絕境或絕望,因此,他倡導人們放棄“目的”,轉向人生的“過程”。他這樣強調“過程”的重要性:“對,過程,只剩了過程。對付絕境的辦法只剩它了。不信你可以慢慢想一想,什么光榮呀,偉大呀,天才呀,壯烈呀,博學呀,這個那個呀,都不行,都不是絕境的對手,只要你最最關心的是目的而不是過程你無論怎樣都得落入絕境,只要你仍然不從目的轉向過程你就別想走出絕境。”在《我與地壇》中,史鐵生通過講述一組小故事更集中地表達了自己的“人生過程論”這些發生在荒園中的小故事隱含著兩種具有哲學意味的寓意。
第一,生命的意義并不在于你是否實現了目的,而在與你怎樣經歷了生命過程。“最有天賦的長跑家”因為“”而坐牢,出獄后他利用業余時間在地壇公園里勤奮地練習長跑,跑了十幾年,但直到三十八歲時才被一位專業教練發現,最終未能實現自己的夢想,他平靜地向我講述了他的故事,隨后帶著妻兒去了遙遠的地方。作者通過這個故事意欲告訴讀者的是:“長跑家”最終能否實現夢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消弭了怨恨與懊惱,度過了人生危機,有了完整的家庭,在過去的十幾年中不斷刷新的長跑記錄。正如作者在《設計命運》中所說:“生命的意義就在于你能創造這過程的美好與精彩,生命的價值就在于你能夠鎮靜而又激動地欣賞這過程的美麗與悲壯。”
第二,漫長的人生旅途事實上是短暫的一瞬,人們都是人生舞臺上的過客。作者通過地壇十五年中的“人化”演繹了這一寓意。在過去的十五年中,熱愛唱歌的小伙子、不修邊幅的飲者、文靜的女知識分子、等候一種鳥的到來的捕鳥人、胸懷夢想的長跑人等各色人等先后出現在地壇公園中,隨后又悄然無聲地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對夫婦,而這對“令人羨慕的中年情侶”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兩個老人”。作者在此并非消極地感嘆人世滄桑,而是向讀者呈示自己獨特的人生發現,惋惜地陳訴生命過程的短暫。很明顯,地壇中的過客與亙古不變的地壇是作者表達寓意的喻體。
2.人類生命是永恒的
《我與地壇》的最后一章歸納了作者對生命的思考。
史鐵生毫不掩飾生命個體走向死亡的悲劇性,他在作品中樂觀寫道:“但是太陽,他每時每刻都是夕陽也都是旭日。當他熄滅著走下山去收盡蒼涼殘照之際,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燒著爬上山巔布散烈烈朝輝之時。”在此,作者不僅僅是引導人們變換角度觀察事物,更關鍵的是他用類比和隱喻的手法,呈示了人類新陳代謝、生生不息這一客觀事實。接下來,他用詩的語言表達了自己的哲思:
那一天,我也將沉靜著走下山去,扶著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處山洼里,勢必會跑上來一個歡蹦的孩子,抱著他的玩具。當然,那不是我。但是,那不是我嗎?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將一個歌舞煉為永恒。這欲望有怎樣一個人間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計。
作者要表達的思想是:如同太陽下山一樣,有一天我會平靜地走向我生命的終點,但像太陽升起一樣,會有新的生命誕生,任何一個新生命都可能是已經逝去的舊我,是再生的我,至于這個人是否名叫“史鐵生”,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顯然,作者超越自身惡疾與殘疾所致的死亡恐懼,進而超越所有生命個體對于生命終極死亡的絕望,展示了一種大徹大悟的哲思與悟透生命之后的豁達、達觀。
命運同時把殘缺與智慧給了史鐵生,但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殘缺使他成為智者與哲人。他的散文集《病隙碎筆》獲2002“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其頒獎詞是:“史鐵生用殘缺的身體,說出了最為健全而豐滿的思想;他體驗到的是生命的苦難,表達出的卻是存在的明朗和歡樂;他睿智的言辭,照亮的反而是我們日益幽暗的心。”筆者認為,這一評語更適合于單篇散文《我與地壇》,因為《我與地壇》薈萃了《病隙碎筆》及《好運設計》、《命若琴弦》、《務虛筆記》等一系列作品的精髓,是一部蘸著苦痛寫成、記錄了作者心靈歷程和生命感悟的大書,是史鐵生以殘疾的生命去體驗人本的困境、在宿命的掙扎中不斷突破個人的局限和命運的無常的華章![3]從作品中,我們能體味到作者超越苦痛、超越死亡之后的寧靜、豁達、明凈,我們能感知作者戰勝“大得不可消滅大得不可動搖”的痛苦之后所到達的“審美的境地”,[4]但我們暫時還無法把握作品的全部內涵與意蘊,因為作者把自己畢生的、基于苦痛與絕望的沉思與感悟溶進了作品,而沉思與感悟所凝結而成的思想又是如此深邃、精深、博大!因此,本文的探索僅僅是繼前人的探索之后,在史鐵生的精神領地中又朝前走了一小步。
參考文獻
[1]史鐵生.《我與地壇》[J].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1年版。
[2]溫江斌.從《我與地壇》看史鐵生對生命的沉思[J].江西:江西教育學院學報(社會科學),2007(2):90.
[3]李弈詩.殘疾、宿命、死亡――史鐵生在《我與地壇》中的掙扎與超越[J].山東:現代企業教育,2007(10):113.
篇4
關鍵詞:《命若琴弦》 生存困境 精神困境 生命的哲思
中圖分類號:I207.4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026X(2014)02-0000-01
作家史鐵生是當代中國文壇一顆璀璨而不耀眼的星,以其特有的光芒和溫度,點亮了一片夜空,溫暖著眾多讀者的心靈。他肉身殘疾的切身體驗,使他的部分小說寫到傷殘者的生活困境和精神困境。但他超越了傷殘者對命運的哀憐與自嘆,由此上升為對普遍性生存、尤其是精神“傷殘”現象的關切。對“殘疾人”生存的持續關注,使他的小說體現出濃重的哲理意味,同時也籠罩著一種宿命的感傷。可以說,他的寫作與他的生命融合在一起,他用殘缺的身體寫出了健全的思想。小說《命若琴弦》就是寫兩個傷殘者的生活困境,及從困境中獲得生命意義的故事。
一、《命若琴弦》透露的生命哲思
“蒼蒼茫茫的群山之中走著兩個瞎子,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無所謂從哪兒來,也無所謂到哪兒去……”①小說開頭就充滿著神秘的寓言意味,講兩個以說書為生的瞎子行走在大山中,頭頂上太陽正熱、腳下黃土嗆人。大山、黃土道出了兩個人生存的自然環境,在這樣貧瘠艱苦的環境下的兩個瞎子,其生存困境亦可想而知。“盼了五十年了呀,老瞎子想,盼了五十年了!五十年中翻了多少架山,走了多少里路哇,挨了多少回曬,挨了多少回凍,心里受了多少委屈呀。”老瞎子做的所有這些,只為盼著能在彈斷一千根琴弦后拿出藥方,重見光明。小瞎子也一樣,對愛情的憧憬讓他活得開心。他們都對這個世界充滿著幻想和期待。然而命運并不垂憐原本不幸的他們,在老瞎子得知藥方是一張白紙而萬念俱灰時,小瞎子也因蘭秀兒的出嫁而傷心欲絕。生存困境不能真正把人打倒,而精神困境卻能致人于絕望的死地。令人欣慰的是,老瞎子最后明白了師傅的苦心,“人的命就像這琴弦,拉緊了才能彈好,彈好了就夠了。”于是他延續了這善意的謊言,讓小瞎子彈斷一千兩百根琴弦。小瞎子要重復同樣的故事,但生命的意蘊也同時浮出水面:生命就是一個不斷循環的過程,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它的意義與價值就在行走的過程。而要行完這個過程,必須得有一個目的,哪怕是虛設的。小說的結尾“莽莽蒼蒼的群山之中走著兩個瞎子,一老一小,一前一后,兩頂發了黑的草帽起伏躦動,匆匆忙忙,像是隨著一條不安靜的河水在漂流。無所謂從哪兒來、到哪兒去,也無所謂誰是誰……”,前后照應,使小說彌漫著一種宿命的味道,也不禁使人深思:人生也許就是一個圓,就是這樣周而復始的接受命運的拷問。
二、史鐵生對生命的追思
(一)思考自身的困境。史鐵生認識到“生命的意義在于過程”是一個深刻的的思考過程,不是一步到位的。他最早思考“生命意義”當然是從致殘疾后跌入命運低谷開始的,“我一連幾小時專心致志地想關于死的事,也以同樣耐心和的方式想過我為很么要出生。”②“活,還是不活”對這個問題的千百遍思考后,他明白到,他自己和別人存在著不同,“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目。”那就活下來同命運作抗爭,在抗爭中獲得尊嚴和幸福。所謂“幸福”,本沒有一個客觀標準,而完全是一種自我的感受,所謂幸福主要是心的幸福,是心在超越自我局限中獲得的自由和驕傲。超越局限、追求幸福如果是目的是動力,那么剩下的就是怎么實現這目的,也就是“怎么活的問題了”。
(二)思考人類共同的困境。作者在《我與地壇》中寫到經常去的一個地方,去那里打發時間,在那里沉思生命、在那里觀察人生。也是在那里,作者遇到許多同樣不幸的人,不得志的長跑家、漂亮卻是弱智的女孩,理解了忍受著同樣甚至更強烈痛苦的母親。經歷了莫大的苦痛,懷著慈悲的心懷看身邊的世界,史鐵生看到了自己不曾看到、許多別的人也不曾看到的東西。史鐵生發現不只是不幸的自己有局限,而是人人都有局限,不只是自己身處人生困境之中,而是人人都處于困境之中。這就是說,局限,困境不是殘疾人獨有的,而是人類都有的。“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將一個歌舞煉成永恒。這欲望有怎樣一個人間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計。”于是,史鐵生由對自身困境的思考轉向了對人類共同困境的探索。
(三)思考如何應對困境。“上帝降諸多苦難給這人間……假如世界上沒有了苦難,世界還能存在嗎?要沒有愚鈍,機智還有什么光榮?要沒有了丑陋,漂亮又怎么維系自己的幸運?……且人類的全部劇目需要這苦難。存在本身需要它。”③既然意識到困境了,又改怎么對待困境呢?要想化困境的痛苦為幸福,必須從精神上進行超越,有一個了悟人生意義的靈魂。“精神只是一種能力。而靈魂,是指這能力或有或沒有的一種方向,一種遼闊無邊的牽掛,一種并不限于一己的由衷的祈禱。”④ 史鐵生將思考目光投向對全人類乃至整個宇宙的關懷。“我們不能指望沒有困境,可我們能夠不讓困境扭曲我們的靈魂。”對“怎么對待困境”的思考,使他發現了最終的答案“生命的意義在于過程”。
三、貫穿史鐵生創作的生命思索
上帝將史鐵生的雙腿拿去,而他用借自己的雙腿,用自己的思考開辟出另一條路,一條通往人類靈魂家園的路。在通往那里的路上,他看見許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并將這些思考轉化為文字傳達與我們。他的作品始終追索人之為人的價值與光輝,在《我與地壇》中,他忍受著死的煎熬,對死產生一種特殊的認識,通篇透著哀傷與憂愁的情緒,獲得了形而上的解答。《原罪宿命》中即將出國讀博士的“我”,在碰到一只茄子后人生軌跡發生大轉變。《第一人稱》中樹下的姑娘偶然成了“我”的妻子。這些都透露著作者對生命突如其來的偶然及命運注定的安排的深深思索。《務虛筆記》以獨特的文體,站在存在的高度關照整個人類的生存困境,彰揚“愛”的價值。《病隙碎筆》則集合了人類精神領域的所有困難命題,談存在、談意義、談信仰、談靈魂,詮釋和解答人的精神困惑,人的思想光輝和生命價值在作家筆下得到彰顯。可以說,關于生命的思考貫穿史鐵生創作的全過程,與他的生命融為一體。
小說《命若琴弦》以一個充溢著寓言意味的故事傳達了作家史鐵生對生命意義的思考,得出“生命的意義在于過程”的答案。這一富有哲理性的思考不是一步達成的,而是史鐵生融合自己的親身體驗在對生與死、人生與命運的追思中漸漸得到的。對生命的思考貫穿作家的創作全過程,體現在作家的每一個作品中,是作家精神世界的寫照,透露著作家人文關懷的溫度并閃耀著哲學思想的光輝。史鐵生始終關注著人的精神領地,告訴人們如何活出生命的精彩。正如他的小說篇名“命若琴弦”,人活著要心有所系,心弦要有兩個點,一個是追求,一個是目的,心弦拉緊了就能彈出動聽的人生樂章,人應該拉緊歡跳的琴弦,不必去看那無字的白紙。作家史鐵生拉緊了自己生命的琴弦,在人類靈魂的舞臺上舞出了絕妙的舞姿,用寫作的琴弦和靈魂的舞蹈為讀者獻上了命運交響曲。
注釋
①《史鐵生代表作》,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2002年版,93
②③④同上,231、244、289
參考文獻:
[1]史鐵生.寫作之夜[C]. 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2002.
篇5
論文關鍵詞:人生觀,景物描寫
2010年的最后一天,史鐵生因病去世。坐在輪椅上的他,曾以一支筆教會我們思考。他依靠著對生命的堅強、樂觀創作了知名散文《我與地壇》、短篇小說《我的遙遠的清平灣》以及《老屋小記》等優秀的作品,感動了一代讀者。這些用汗水和心血凝成的文字,并未因作家的離去而喪失價值。
《我與地壇》是史鐵生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其中的一二部分已被選入蘇教版的高中語文教材。在史鐵生逝世不久之際,重讀這篇課文,對史鐵生的人生觀有了另一種感悟和理解。
所謂人生觀應該包含著對出生、活著和死亡三個問題的思考。出生是經常為人們所討論的話題。人為什么來到這個世界上?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是有目的還是無目的的?很多哲人一輩子都在探討這個問題。然而史鐵生對于出生的問題,這樣認為:一個人,出生了人文歷史論文,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在他看來,出生是個不必要討論的問題,應該自然接受。對于死亡呢?古往今來,無論名流千古的偉人,還是平常普通的百姓,都在潛意識里非常懼怕死亡,這是人之常情。但經歷了巨大的人生苦難的史鐵生,沉浸在地壇的寧靜中,對于死亡早已參透: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將死亡比作節日,史鐵生已然抱著一種輕松、愉悅的心態來看待生死了。
參透了“生”與“死”,“剩下的就是怎樣活的問題了”。史鐵生自己說“這卻不是在某一個瞬間就能想透的,不是能夠一次性解決的事”。而事實上,文中的景物描寫,分明又是對這個問題的暗示和回答。但是很多教師在執教中對于這一問題或避而不談,或淺嘗輒止。要回答“怎樣活著”這一問題,我們不妨看看文中幾處景物描寫。
“四百多年里,它一面剝蝕了古殿檐頭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門壁上炫耀的朱紅,坍圮了一段段高墻又散落了玉砌雕欄,祭壇四周的老柏樹愈見蒼幽,到處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蕩。”
對于這段景物描寫的理解,不少教師認為是作家初到園中,筆下景物的荒蕪冷落人文歷史論文,而野草的自在坦蕩“我”卻不能,正是他悲苦心情的寫照。這種理解當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們再細細看看這些景物:浮夸的琉璃,炫耀的朱紅,一段段高墻,玉砌雕欄,這類景物的共同特點就是它們都是人工建造的,是非自然的景物,它們象征著尊貴、莊嚴、肅穆,然而它們的結局呢?卻是被剝蝕、淡褪、坍圮、散落,好不慘淡!“是非成敗轉頭空”,在史鐵生看來,這類景物并不是他所欣賞的美,真正令他欣賞的則是祭壇四周愈見蒼幽的古柏樹,是茂盛得自在坦蕩的野草荒藤,是亙古不變的太陽……這些景物是大自然的杰作,是非人工加造的,它們雖然平淡,卻可以自在,可以永恒,甚至輝煌。在史鐵生看來人文歷史論文,這些才是人間之大美!
人工與自然景物的兩相對比之下,作者的審美觀顯露無遺,兩類景物的對比正是作者對兩種生存狀態的對比與思考。一個人的審美觀總是與他的人生觀相交叉、相一致的。自然的、充滿生機的景物是美的,這樣的人生也是美的。
作者對于這樣的自然之美的觀察可謂細致入微。他在地壇中“坐著或躺著”,看著周邊的世界。
“蜂兒如一朵小霧穩穩地停在半空;螞蟻搖頭晃腦地捋著觸須,猛然間想透了什么,轉身疾行而去;瓢蟲爬得不耐煩了,累了,祈禱一會兒便支開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樹干上留著一只蟬蛻,寂寞如一間空屋;露水在草葉上滾動,聚集,壓彎了草葉,轟然墜地,摔開萬道金光。”
史鐵生是一位智者,他遇到問題善于觀察,也善于思考。在雙腿殘疾的日子里,他卻于細微處看出大千世界的燦爛輝煌。在園中目睹萬物皆自由,到處充滿生機,心靈擺脫了死神的糾纏,胸懷大為開闊。一切景象人文歷史論文,螞蟻的搖頭晃腦、瓢蟲的展翅升空,在他眼中都變得美妙異常,就連小小的水珠也倍增光彩,充滿詩意,被作者描寫地如此光芒萬丈!
清人王國維云:“一切景語皆情語。”作者所描寫的自然之景中,有著鮮明的主觀投入,傾注了作者的主觀情感――一種愉悅之情,作者已完全融入到這生機勃勃,生意盎然的大自然中,正像柳宗元在《始得西山宴游記》中所說的“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自然之物是美的,這樣的自然之態也是美的,自身浸潤其中,融為一體。作者在園子里發現了生命的原生狀態,而此時的他已漸漸地心清如水了。
“幸好有些東西是任誰也不能改變它的。譬如祭壇石門中的落日,寂靜的光輝平鋪的一刻,地上的每一個坎坷都被映照得燦爛;譬如在園中最為落寞的時間,一群雨燕便出來高歌,把天地都叫喊得蒼涼;譬如冬天雪地上孩子的腳印,總讓人猜想他們是誰,曾在哪兒做過些什么,然后又都到哪兒去了;譬如那些蒼黑的古柏,你憂郁的時候它們鎮靜地站在那兒,你欣喜的時候它們依然鎮靜地站在那兒,它們沒日沒夜地站在那兒,從你沒有出生一直站到這個世界上又沒了你的時候;譬如暴雨驟臨園中,激起一陣陣灼烈而清純的草木和泥土的氣味,讓人想起無數個夏天的事件;譬如秋風忽至,再有一場早霜,落葉或飄搖歌舞或坦然安臥,滿園中播散著熨帖而微苦的味道。”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落日、雨燕、孩子的腳印、蒼黑的古柏、泥土的氣味,這些都是平凡之極的景物,但是在作者看來,雖為落日,卻也能照得燦爛;雖為古柏,卻有著執著的追求;雖為落葉,卻飄搖歌舞,為秋天增添一點靈動的色彩。平凡的事物也可以如此美麗人文歷史論文,平凡之極也可以絢爛之極!領悟了這點,作者似乎參透了生死,他便徹底釋然了――心清如水,淡泊寧靜地安心人生。
讀懂了這些景物,才能真正讀懂史鐵生。既然生與死是不可改變的,那么無需為之焦慮,這不是頹廢,而是一種從容,從容地接受自然法則。史鐵生早已在自然景物中參透了人間生死,平凡也可以絢爛,自然才是永恒,所以他選擇了安心人生。
史鐵生已離我們遠去,但這個偉大的作家留給我們的感悟和啟示有太多太多,他讓我們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巴爾扎克的名言:“苦難是天才的進身之階,信徒的洗禮之水,能人的無價之寶,弱者的無底深淵。”
參考文獻:
1、劉巧芳《<我與地壇>中史鐵生的人生觀》,文學教育,2009年04期
2、劉小華《解讀景物就是解讀生命》,中學語文,2007年01期
3、韓曉武《感悟作者心靈的律動》,中學語文,2006年11期
4、韓建超《物我交融理深情長―<我與地壇>中的三處景物描寫賞析》,閱讀與鑒賞(教研版),2006年Z2期
篇6
2010年12月30日下午16時,著名作家史鐵生突發腦溢血,經搶救無效,于12月31日凌晨3點46分與世長辭。作為當代中國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史鐵生的寫作與他的生命完全融合在一起。在自己的“寫作之夜”,史鐵生用殘缺的身體,表達了最為健全而豐滿的思想。他體驗到的是生命的苦難,表達出的卻是存在的明朗和歡樂,他睿智的言辭,照亮的是我們日益幽暗的心靈。
[生平]
史鐵生(1951―2010),男,漢族,1951年生于北京,1967年畢業于清華附中,1969年赴延安插隊,1972年雙腿癱瘓回到北京。1974年在某街道工廠做工,7年后因病情加重回家療養。1979年開始發表文學作品。后來又患腎病并發展為尿毒癥,靠透析維持生命,自稱“職業是生病,業余在寫作”。著有中短篇小說集《我的遙遠的清平灣》《禮拜日》《命若琴弦》《往事》等;散文隨筆集《自言自語》《我與地壇》《病隙碎筆》等;長篇小說《務虛筆記》,以及《史鐵生作品集》。曾先后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魯迅文學獎、老舍散文獎(一等獎)、華語文學傳播大獎年度杰出成就獎(2002),以及多種全國文學刊物獎,一些作品被譯成英、法、日等文字,單篇或結集在海外出版。其著名散文《我與地壇》曾鼓勵了無數人。
[逸事]
“鹽”的故事 張健
7月底,為憶石文學網的小小說評獎事宜,我們去大連長興島開會。
在機場終于會到鐵生。他坐在輪椅上,高興地揮手,然后與我們緊緊握手。好像是8年前,他還沒有每周要做兩次透析的時候,還能見他。談小說,談插隊,談世界杯足球賽……但如今,太少太少了,怕他累,怕他在緊張寫作……知道他對朋友的事從來不拒,反而格外怕打擾他。
鐵生的狀態如常。只是在輪椅上坐久了,腰部會很痛很累。
他不能久坐,坐個把小時后,就得艱難地躺下直起身體,緩解腰部的疼痛。
憶石網牽總做了萬分周密的安排,聯系好大連方面的醫院,使鐵生能在第三天于當地順利做透析。
第二天看海。風大。我們幾個還是下了海。鐵生無法下海(永遠無法了),只在海邊的輪椅上靜靜看海,微笑著,不發一語。
出了水,才和他一起聊天。
不知為何提到了海水的“成”和“鹽”。
“我有件特別懊悔的事,和鹽有關。在延安插隊的時候,身體不好,隊里照顧讓我喂牛。那里的牛比人還苦啊。那里的人稱自己是‘受苦人’,牛呢?干那么重的活,流那么多的汗……人是離不開鹽的,牛應該一樣,但牛卻沒有。我注意到牛常常拼命掙脫韁繩去舔窯洞后面地角的鹽堿,就知道它是需要的。我做了打算,等我媽再給我寄錢來,一定給我的牛買點鹽,它一定喜歡……但一接到錢,就急忙和插隊的好友去買吃的東西去了。等花光了,看到牛的時候才想起來,才后悔……這是我心頭最最懊悔的事!……多年后再回延安,我當時養的牛幾乎都走了,只剩下一頭當年的牛犢……”
鐵生說。語速很慢,語氣也很沉靜,這沉靜反更顯其深深的懊悔。
“你不知道那牛多么好!多么通人性!一次,一個夜晚,我看到牛棚里的牛都臥在了地上休息,白天的活多累啊!但有一頭母牛站著,就是不臥下。我走過去一看,原來它身下臥著一頭小牛……它要是臥下,會壓壞小牛,所以寧愿站著,直到天明再去被人套上耕地。我趕快把小牛趕到了一邊,它這才望望我,撲通一聲臥下了……”
鐵生說。久久望著海。
我沒有問鐵生,我知道那頭牛犢,就是他再回延安時見到的唯一的那頭、他曾經喂養的牛。
是的,你可以去讀《我遙遠的清平灣》,那里記敘的就是他當年喂牛的故事。這故事的背后是美麗、憂傷和沉郁。他對“破老漢”等受苦人、受苦牛的溫情,如信天游一樣高亢蒼涼,和黃土地上千萬年來吹過的風沙融合在一起。
離別長興島的最后一天中午,我們順路去參觀了一家鹽廠。見了從沒見到過的冰雪峰一般晶瑩的鹽山,也見了食鹽的生產過程。輪椅上的鐵生,很高興地握著廠方送給他的一小袋食鹽,舉起來給我看――那是可以上市的,500克,好像是八毛多。
――鐵生這樣的人,這樣的情懷和心中,生命里“生長著”永遠不會丟失的“鹽”。
他從大連歸來不久,給憶石中文網專門撰寫的《寫作――一種生活方式》,那是送給所有喜歡寫作的文友的“鹽”。大連歸來,我去上海出差,從上飛機開始一直讀著他的作品――“補鹽”。
[名作]
我的遙遠的清平灣 史鐵生
北方的黃牛一般分為蒙古牛和華北牛。華北牛中要數秦川牛和南陽牛最好,個兒大,肩峰很高,勁兒足。華北牛和蒙古牛雜交的牛更漂亮,犄角向前彎去,頂架也厲害,而且皮實、好養。對北方的黃牛,我多少懂一點。這么說吧:現在要是有誰想買牛,我擔保能給他挑頭好的。看體形,看牙口,看精神兒,這誰都知道;光憑這些也許能挑到一頭不壞的,可未必能挑到一頭真正的好牛。關鍵是得看脾氣,拿根鞭子,一甩,嗖的一聲,好牛就會瞪圓了眼睛,左蹦右跳。這樣的牛干起活來下死勁,走得歡。疲牛呢?聽見鞭子響準是把腰往下一塌,閉一下眼睛。忍了。這樣的牛,別要。我插隊的時候喂過兩年牛,那是在陜北的一個小山村兒――清平灣。
把牛趕到山里。正是晌午。太陽把黃土烤得發紅,要冒火似的。草叢里不知名的小蟲子吱吱地叫。群山也顯得疲乏,無精打采地互相挨靠著。方圓十幾里內只有我和破老漢,只有我們的吆牛聲。哪兒有泉水,破老漢都知道:幾镢頭挖成一個小土坑,一會兒坑里就積起了水。細珠子似的小氣泡一串串地往上冒,水很小,又涼又甜。“你看下我來,我也看下你……”老漢喝水,抹抹嘴,扯著嗓子又唱一句。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
夏天攔牛可不輕閑,好草都長在田邊,離莊稼很近。我們東奔西跑地吆喝著,罵著。破老漢罵牛就像罵人,爹、娘、八輩祖宗,罵得那么親熱。稍不留神,哪個狡猾的家伙就會偷吃了田苗。最討厭的是破老漢喂的那頭老黑牛,稱得上“老謀深算”。它能把野草和田苗分得一清二楚。它假裝吃著田邊的草,慢慢接近田苗,低著頭,眼睛卻溜著我。我看著它的時候,田苗離它再近它也不吃,一副廉潔奉公的樣兒;我剛一回頭,它就趁機啃倒一棵玉米或高粱,調頭便走。我識破了它的詭計,它再接近田苗時,假裝不看它,等它確信無虞把舌頭伸向之際,我才大吼一聲。老家伙趔趔趄趄地后退,既驚慌又愧悔,那樣子倒有點可憐。
陜北的牛也是苦,有時候看著它們累得草也不想吃,“呼哧呼哧”喘粗氣,身子都跟著晃,我真害怕它們會趴架。尤其是當年那些牛爭搶著去舔地上滲出的鹽堿的時候,真覺得造物主太不公平。我幾次想給它們買些鹽,但自己嘴又饞,家里寄
來的錢都買雞蛋吃了。
每天晚上,我和破老漢都要在飼養場上呆到十一二點,一遍遍給牛添草。
草添得要勤,每次不能太多。留小兒跟在老漢身邊,寸步不離。她的小手絹里總包兩塊紅薯或一把玉米粒。破老漢用牛吃剩下的草疙節打起一堆火,干的噼噼啪啪響,濕的滋滋冒煙。火光照亮了飼養場,照著吃草的牛,四周的山顯得更高,黑魃魃的。留小兒把紅薯或玉米埋在燒盡的草灰里;如果是玉米,就得用樹枝拔來撥去,啪的一響,爆出了一個玉米花。那是山里娃最好的零嘴兒了。
(選自《我的遙遠的清平灣》,十月文藝出版社1985年版)
[點擊]
史鐵生拋掉了個人的苦悶和感傷,從清平灣那些平凡的農民身上看到了美好、淳樸的情感,看到了他們從苦難中自尋其樂的精神,看到了堅韌不拔的毅力和頑強的生命力,使那些還沉湎在個人創傷中,咀嚼著生活帶給他們苦果的將那場運動單純地視為煉獄般的苦難的知青們,從舊日的傷口上抬起頭來。
[言論]
生死是種誰也逃不過的困境 史鐵生
有位哲人說,命運就是一出人間戲劇,角色是不可調換的。當我的雙腿和兩個腎都被拿走的時候,我的身體失靈了。這是我所認為的命運。有天在報紙上看到一句話,我覺得挺有道理,它說:世界上只有兩種生活――一種是悲慘的生活,一種是非常悲慘的生活。我覺得活著就是你對生命有疑問,對生活有疑難。但是關鍵在于一種面對人生的態度。對待生死我選擇一種樂觀的態度,讓我如此幽默地看待生死,還得感謝卓別林。在《城市之光》這部電影里,女主人公要自殺,卓別林將其救下,這女的說:你沒權利不讓我死,卓別林的回答讓我至今難忘:急什么?咱們早晚不都得死?這是參透生死的大師態度。我想他是在說,這是困境,誰也逃不過,人生的一切事就是在與困境周旋。這需要靠愛去延緩死亡。
[點擊]
憑借《我與地壇》走進人們視野的史鐵生,在1972年雙腿癱瘓,對于他來說,生命的意義更加特別,他在《務虛筆記》和《病隙碎筆》中,思考著生與死,殘缺與愛,苦難與信仰,寫作與藝術等重大問題,這些或許都是他過往經歷留給他的精神財富。他對生死的看法,發人深思。
[對話]
人的殘缺明了神的完美 許慶亮 陳祥蕉
記者:多年來,你的作品很受讀者歡迎,但是你獲得的文學獎卻很少,你怎么看這件事?
史鐵生:也有,也有過。我的東西是不是讀者面不是很大?好像是這樣:喜歡讀的人很喜歡,不喜歡的人干脆不看。
記者:但是你的《我與地壇》的影響是很廣泛的。
史鐵生:有時候可能是碰上一個機遇。正好那年發表的時候,沒有什么獎。
記者:我記得有人這樣評價: “《我與地壇》這篇文章的發表,對當年的文壇來說,即使沒有其它作品,那一年的文壇也是一個豐年。”
史鐵生:那是韓少功說的。韓少功這句話快成了我這篇東西的廣告語了。他這話比我的作品傳播得還廣(笑)。
記者:我對你的一句話很感興趣,“大家都生活在生活中,這樣的真實如果夠了,那還要文學干嗎?”但在你所有的作品中,《我與地壇》和《病隙碎筆》影響卻是最大的,反而虛構的小說卻沒得到這樣的關注。大家從你的散文隨筆中看到你的生活和思考,也認同這種真實,這與你的話好像有沖突。
史鐵生:其實我覺得也不沖突。就算是寫實的,也有生活里不被發現的東西。我就覺得真實應該算文學一個很好的品質,但不應該算文學的最高標準。如果僅僅是真實,我覺得文學的意義就要小得多。其實文學更多的是夢想。人要有夢想,因此人創造了文學這種方式。我還有一個長篇叫《務虛筆記》,其中也寫到,其實一個人的很實的生活是很少的。像每天的衣食住行就是很實的,但當你走路的時候,你會想到一些東西。寫作不一定是紙和筆的問題,只要你腦子里在對生活做一種思考的時候,我覺得就是一種寫作。
記者:可以看出你是一個很樂觀的人。曾經有一個評論家說“史鐵生是最愛笑的作家”,是什么讓你保持了這種樂觀的情緒?
史鐵生:中國人都愛笑,咱們剛才也一直都在笑。樂觀要看怎么理解,不是說笑就是樂觀。
記者:你理解的樂觀應該是怎樣的?
史鐵生:我常說這樣的話:“人的思想不妨先鋒一點,人的行為不妨保守一點。”寫作也是那樣。你寫的時候,可能不見得那么樂觀,因為你感覺到了問題和困惑,如果你覺得很順暢的時候,我覺得反倒沒什么可寫的。所以在寫作上,我不排斥悲觀主義,也不排斥懷疑主義。但在生活中,你既然選擇了活著,干嗎要痛苦地活著呢?不過,傻樂可不成啊!傻樂不算是樂觀。所以“悲觀”“樂觀”這樣的概念放到文學上,應該重新定義。
(選自2003年4月23日《南方都市報》)
[評價]
1.他的想法和文字明凈,不曾神神鬼鬼牽絲攀藤。他的手總是溫暖的,寬厚的。他是能超越智和愚的。他不做狀,而是常常省察自己的內心。他把自己看輕了,才能去愛自己,愛世界。
――陳村(著名作家)
2.“鐵生對生命的解讀,對宗教精神的闡釋,對文學和自然的感悟,構成了真正的哲學。他幻想腳踩在軟軟的草地上的感覺,踢一顆路邊的石子的感覺。”
――賈平凹(陜西省作家協會主席)
3.真正獲得了寧靜的人非但不是麻木的生硬的,反而是極其敏感極其溫厚也是極其豐富極其堅韌的。他可能為草的凋零或者樹葉的飄落而傷感,也可能替一位素不相識的弱智小女孩而擔憂。他思考過怎樣生也思考過怎樣死,說到生的時候,他有那么多山重水復的煩惱和柳暗花明的喜悅;講到死的時候,他事無巨細,從心態、方式到裝裹和墓地,全都娓娓道來更談笑風生……我們從史鐵生的文字里看得到一個人內心無一日止息的起伏,同時也在這個人內心的起伏中解讀了寧靜。
――蔣子丹(海南省作家協會主席)
篇7
冬天,尤其是北方的冬天,沒有雪,是蒼白的,體無完膚的蒼白,沒有半絲活力。沒有了雪花的輕舞,北方的冬天缺失的是季節的憑證,寒冷,也就被寒冷再次包裹,只能在金屬般質感的寒風里瑟縮。
輕舞的雪花,是我的記憶里對冬天最美好的珍藏,由來已久。這個冬天,2010年的冬天,膠東半島,卻沒有看到半絲雪花的影子。節氣進入立冬開始,我就盼望著看到雪花飛舞的樣子,但天空似乎被寒冷凝滯,陰沉著臉,不堪烈風的撕扯,任由粗重而又無奈的喘息聲掠過樹梢。接著是小雪、大雪、冬至,早上上班,傍晚下班,我一天天撕著掛在墻壁的日歷本,日子,就這樣在我的指縫中間,被一頁頁撕掉,寒冷陰郁的天空,肆虐縱橫的寒風,把盼雪的心一點點凝固,即使,房間內溫暖如春。這個冬天,卻依然沒有下雪,日子,在沒雪的時光里蒼白著。
還好,北方的冬季,畢竟沒有那么吝嗇,一如這片土地的坦蕩,雪,還是下起來了,這一下,就是茫茫蒼蒼,也像這片土地一樣,寥遠無際。盼雪的心情如同干涸的河床歸于沉寂的時候,2010年的第一場雪,終于在空中飛舞起來,這個冬季,也終于注入了冬季的血液,把記憶中已經儲存起來的冬季重新喚醒,輕舞成北方真正的冬季,靈魂歸位。
窗外,大雪飛揚,寒冷,不再陰郁,所有,在雪花的輕舞里絢麗和豁亮。眼神嫁接給墻上的日歷本,锃亮的不銹鋼釘上懸掛著的,只剩下一道呲牙咧嘴的封脊和孤零零的一張封底。硬板的封底上,黑色的“31”兩個阿拉伯數字,把迷茫的眼神扔給了我,宛如我面對墻上僅剩的一張硬板紙一樣的眼神。從“1”到“30”或者到“31”,簡簡單單的阿拉伯數字,被壓縮成十二個輪回,輕易被我的指尖輕輕撕掉,厚厚實實的一年,簡化成365張輕若無物的薄紙,被我揉進了廢紙簍。過去的時間,竟然如此簡單,無聲又無息,變成我的記憶里的虛無,如同那些廢紙簍被我揉搓過的廢紙,一團團蜷縮成委屈和無聊,繼而變成灰燼,再接著就是隨風而去,了無痕跡。眼前,只剩下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輕舞在這個年度最后一天的雪。
三三兩兩的同事,擠破了辦公室的靜寂。他們,沒有欣賞雪花輕舞的心情,到這間辦公室里,只是為了取暖,閑聊。話題,開始一點點接近沉重:生存和死亡。日子,在他們的話題中,變得現實無比,曾經的那些同事,在離開這個世界的同時,把沉重和慨嘆變成了平日不經意的話題的主旨,思索和無奈,在閑談中氤氳成朦朧的思考,接下去,就是一些暫時的沉重。心,慢慢沉淀,從過去到將來,沒有飛舞,只有悶重,生命,在閑聊中嘆息。
從釘子上取下2010年的最后一天,托在手上,輕飄飄猶如一片雪花,卻又沉重無比,沒再直接扔進廢紙簍,眼神落在上面,聽到時光一聲嘆息。
坐下來,打開電腦,卻看到:著名作家史鐵生,2010年12月31日凌晨3點46分,因突發腦溢血在北京宣武醫院搶救無效去世。坐在那里,很久未動,眼神,在這條消息上反復流連著。窗外,是一片豁亮,雪花,還在輕舞,我的耳邊,又聽到了時光的嘆息,沉沉的,悶悶的。眼睛還是盯在那里,找到了史鐵生的一張照片,抿緊的嘴唇,鏡片后面深邃的眼神……沒感到過分的震驚,也沒有太多的悲痛。我知道,史鐵生更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他的身體,早就病弱不堪,而他的思想,早已在生與死的思考里百煉成鋼,在堅韌的靈魂驅使下,他的身體,清楚著死亡,對抗著死亡。對于史鐵生來說,生存正常,死亡也是正常。對生命的思考,早已成為史鐵生的靈魂,也早就成為很多人人生觀的一部分,也包括我。死亡來臨,他比誰都會坦然。我,堅信。
看史鐵生的作品,思想會被他的思考浸染,幽暗的內心會一點點被他的睿智濾掉。他,所思考著,踐行著的,是活著的意義和死去的靜然,一行行字,堆砌起來,是透徹的哲理,培植著每個人對生死的坦然思考,對生命的苦難、明朗的反思。生與死,在史鐵生那里,無關乎時光,只關乎諸如我這樣讀者對他恬淡辯思的尊重,這尊重,讓我時刻擔心著他殘缺的病軀會突然倒下。原來以為,把擔心變成一種祝福和期盼,甚至是欺騙,就會感覺那殘缺的身軀會堅持下去,至少,我們還會在他的作品里感悟生命和靈魂,至少,我還會在他類似“神性”的文字里思索生命的光束。但,擔心和祝福,只是一種幻想,還是沒有繞過死亡的規則,那看似堅強無比的身軀,還是倒下了,雖然,他不在乎。
手機響了一下,收到朋友的信息:“遙遠的清平灣,變得遙不可及,地壇,將因為那個生命的離去變得孤獨。”
把手機捏在手里很長時間,卻想不出如何回復朋友的信息,只得把眼神繼續留在史鐵生的照片上,朋友的那條信息,一直躺在手機里,沒有回復。
“肉體不過是一個消息的載體,如此而已。然后這個肉體消失了,這個消息卻還在傳揚。人們獲得永恒的方式不是生孩子,而是這種消息能夠傳揚。”
這個冬天,2010年的最后一天,史鐵生走了,在這個有雪的一天,他詮釋了自己所言的人生哲學,靈魂輕舞,綿延,永恒。
篇8
在我看來,這篇文章是作者發給人生的一封感謝信,他試圖通過這次寫作來回顧自己以往的生活,尤其是雙腿殘廢之后,那段艱難的歲月,陪伴他的人或物。下面為大家精心整理了一些我與地壇讀后感,請您閱讀。
我與地壇讀后感1暑假里,讀大學的表哥借給我一本史鐵生的《我與地壇》,讓我度過了一個充滿了感動的暑假。史鐵生是一位堅強的殘疾作家,然而在他背后有位更偉大的母親卻很少有人知道。不經意間,眼前總會浮現出這樣一組鏡頭:史鐵生狠命地捶打自己兩條失去知覺的腿,對他的母親吼:“我活著有什么勁!”母親撲過去抓住史的手,忍住哭聲說:“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包含了做母親的對兒子多少深情,哭出了多少對生命的無奈,又說出了多少母親的堅強!可就是這樣一位偉大的母親,在一個秋天永遠離開了史鐵生,彌留之際牽掛的依舊是”我那有病的兒子……“隱隱約約地,有一種痛自心底浮起。我想那個傷感的秋,已經存活在史鐵生心中,植根在成長的足跡里了。我常常一遍遍想象史鐵生母親生前對兒子的不舍與眷念,一遍遍想起我那體弱多病的堅強的母親,是她每日起床時的咳嗽叫醒了太陽,是她每天燃起的油燈送走了月亮……母愛是那樣飽滿、豐潤,而又是那樣的瑣碎,婆婆媽媽。母愛的感覺就好比喝茶,一口一口地品嘗,回味無窮。當秋日悄悄的來臨時,母親,請注意身體,女兒在心里為你祈禱,如果你感受得到,那滿樹的紅葉就是我對您的愛和牽掛。
我與地壇讀后感附加資料:史鐵生,中國當代著名作家、思想家。1958年如北京市東城區王大人小學讀書,1967年畢業已清華附中初中部。而后,于1969年到陜北延安地區“插隊”。三年后因雙腿癱瘓回到北京,在北新橋街道工廠工作,后因病情加重回家療養。1979年開始發表作品。
我與地壇讀后感2《我與地壇》是一位身殘者在一座廢棄的古園中對自己所見到的人生百態所發出的感悟、思索。作者以地壇作為寄托自己情感與發泄情感的地方,同時也是思考人生的佳境。
由于作者在“活到最狂妄的年齡忽地殘廢了雙腿”,他體驗到了更多的人生的痛苦,但他依然在命運中掙扎時,找到了一片古園,在這里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的輪回,深刻地感受每一個季節的特點,體會每種人生的價值。
他思考了死與生。死是必然的歸宿,當我們感到累了,上帝會自然安排我們休息。而活著,是我們一生都需想的問題,即使活著是飽經蒼桑的,世界仍然在運轉,古園依舊是古園,我們不能逃避,只能欣然接受,改變現在的自己。當我們能擁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凈地了,應理去心中的一絲雜緒,認識真實的自我,進行自我完善。思考人生是每個人的必備之路,不同的人,思索的結果、內容不一。
史鐵生不僅思考著自己的逆境,他還在思考自己的親人所受的痛。“時間能證明一切”,作者始初并沒考慮到母親所感到的痛苦,只沉浸在自己的憂傷中,經時間的醞釀,他感知到母親的忐忑與無奈。與此同時,也鳴響了我心中的警鐘,母親對孩子的愛意志堅韌、毫不張揚,而我媽媽正頑強地與病魔抵抗,同時還要承受不成器的我給她帶來的巨大痛苦。我應慶幸我母親還在,我有機會能讓媽媽擺脫苦惱,并且除去我那一絲倔強與羞澀,不至于到時后悔莫及。因此,我感謝史鐵生的經歷警醒了我。
在課本未節選的部分中,還有作者從各個方面詮釋所感受到的春夏秋冬;在園中曾經出現的人們及對他們人生的思索;對逆境人生的理解,差距是必然的;作者對自己的生涯理解;許多美好的事物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人生是如此復雜但卻純真、質樸,以至于我們要用一生的時間去思考,作者在十五年的思考中,逐漸成熟,認識更清晰,從失落、煩躁轉變為穩重、深情。
如此大千世界,還需一片凈地,細細地品味人生。
我與地壇讀后感3《我與地壇》飽含了作者對人生的感悟,對親情的謳歌,這地壇只是一個載體,而文章的本質卻是一個絕望的人尋求希望的過程,以及對母親的思念。
史鐵生在二十一歲時雙腿癱瘓,就在這年少輕狂之時丟失了自己的雙腿,對一個年輕的生命來說如雷轟頂。在這本書中他說過“曾一連幾個小時專心致志地想關于死的事情”還有他自己也說了“職業是生病,業余在寫作”可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拒絕了死亡選擇了生活。是他的母親的愛給了他力量,點燃了他生的渴望,還有書中寫到的中年夫婦,熱愛唱歌的小伙子,中年女工程師,長跑運動員,漂亮卻智障的小姑娘……他們都給了作者無數的感動。
許多人面對著突如其來的打擊不知所措,甚至絕望,扼殺了自己的生命,而史鐵生他投身于寫作用殘缺的身體,說出了最為健全而豐滿的思想。看到了史鐵生,我便想到了許多身殘志堅的人。約翰庫緹斯,他天生的殘疾,但他卻熱愛生命,用他那清晰的頭腦,很好的幽默感告訴了世界生命的堅強,告訴了世界生命的自尊、自信和自立。還有海倫。凱勒,貝多芬,斯蒂芬。霍金……都是大家熟識的偉人。我們不能做到他們那般的堅強,但我們可以向他們學習,他們不懼怕病魔,我們便不畏懼辛苦。我們沒有他們那般的覺悟,但我們需要做我們可以卻偷懶做的一些小事。
作者其中的一句話引人深思“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個,不知道兒子的不幸在母親那兒總是要加倍的”不禁讓我想到《背影》中朱自清的父親為了給兒子買橘子,雖然只是短短幾個字卻寫出了父母對兒女的疼惜。這又讓我想到了我的父母,我的爸爸媽媽雖然沒有過其他父母舍身救兒女的經歷,但我看得出,每天夜里爸爸就從睡夢中醒來為我掖被子他眼神中有一股柔情。媽媽不是什么家庭主婦,她不能為我料理好一切,但她經常為我找些老師,輔導我學習,她的一通又一通電話,接受長時間的輻射都是為了我。史鐵生天天在輪椅上過著,他的母親為了他不再受到傷害,便讓“跳”“跑”等字眼在嘴里消失了。這一點小小的細節,正常人注意不到,這一種默默的偉大的母愛。更讓人感動。
史鐵生的文章讓人學會了感恩,學會了堅強,學會了正視。也讓我們進行了一次對心靈的搜索和對生命的詰問,對生命的意義又加深了理解。
我與地壇讀后感4由于作者“活到最狂妄的年齡忽地殘廢了雙腿”,他深刻體會到了人生中隱藏著的常人感受不到的痛苦。面對如此從未經歷過的痛苦,作者勇敢地選擇了積極的面對它,并開始思考人生,思考生命。
“只是到了這時候,紛紜的往事才在我眼前幻現得清晰,母親的苦難與偉大在我心中滲透得徹底。”只有到了那最關鍵的一刻,人的心才會有所覺悟,但是到了那時,一切都晚了,我們已無力挽回。
對每個人而言,生命只有一次。對于這僅有的一次,我們應該要學會積極地、好好地把握它。對于每一堂課,每一次任務,每一項作業,我們都要積極地面對它,而不是刻意地去躲避。選擇逃避,總有一天你會為此流出悔恨的淚水!
死對我們來說是必然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逐步走向死亡。”因此我們更應該學會合理安排時間,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加充實,而不虛空。作者史鐵生從地壇這個特定的環境中,感悟了人的生死只是上帝或自然法則的一種安排,通過深沉的哲學思考,滲透了生命的真諦,完成了一次最艱難的思想飛躍,變得不再畏懼死亡,而是能坦然地迎接死亡這一現實。
所以,他最終振作起來了。上帝為他關上了一扇門,而他卻用自己的毅力與正確的態度打開了一扇窗。這種頑強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們學習!
我與地壇讀后感5我與史鐵生共同走進了地壇,它剝蝕的琉璃,淡褪的朱紅,坍圮的高墻和散落的玉砌雕欄絲毫沒有遮住地壇的光輝,地壇露出了它的本質:老柏樹愈見蒼幽,野草荒藤自在坦蕩。地壇洗盡了鉛華,顯出樸質與簡約。于是,一個失意的人就搖著輪椅進入了一個廢棄的園子。
園子荒蕪但并不衰敗,從蜂兒、螞蟻、瓢蟲、露水中我仿佛嗅到了生命的氣息,纖細弱小的身體卻蘊藏著無盡的生機。我想,人生也如同這園子一般,可以貧困遇挫但不能屈服。一個人若是被命運擊垮了,那么他豈不是連這些細小的生物都不如?
史鐵生在園子里思考著死與怎樣活的問題。最后他終于想通了: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而我們生存,就要實現我們的價值,把個體有限的生命融入到豐富的世界去。
母親對史鐵生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和激勵。可以說,園子是用自己的胸懷包容著作者,母親是用愛包容著作者,“有過我和車轍的地方也都有母親的腳印,”這是史鐵生對母親的理解與感激。
一個鮮活靈動的繽紛的世界,不僅讓史鐵生感到不管怎樣微弱纖細的生命都能按自己的方式活著,都有存在的理由,也讓我對生命有了新的認識與思考。作為個體,生命是有限的;但從人類和宇宙的整體看,生命是生生不息,是永恒的。我常常想支撐著史鐵生以殘疾的身軀活下去的力量是什么,感恩,感恩母親,感恩生命也許是最好的答案。《我與地壇》表現的對生命的理解,值得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思考。
我與地壇讀后感6《我與地壇》是一位身殘者在一座廢棄的古園中對自己所見到的人生百態所發出的感悟、思索。作者以地壇作為寄托自己情感與發泄情感的地方,同時也是思考人生的佳境。
由于作者在“活到最狂妄的年齡忽地殘廢了雙腿”,他體驗到了更多的人生的痛苦,但他依然在命運中掙扎時,找到了一片古園,在這里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的輪回,深刻地感受每一個季節的特點,體會每種人生的價值。
他思考了死與生。死是必然的歸宿,當我們感到累了,上帝會自然安排我們休息。而活著,是我們一生都需想的問題,即使活著是飽經蒼桑的,世界仍然在運轉,古園依舊是古園,我們不能逃避,只能欣然接受,改變現在的自己。當我們能擁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凈地了,應理去心中的一絲雜緒,認識真實的自我,進行自我完善。思考人生是每個人的必備之路,不同的人,思索的結果、內容不一。
史鐵生不僅思考著自己的逆境,他還在思考自己的親人所受的痛。“時間能證明一切”,作者始初并沒考慮到母親所感到的痛苦,只沉浸在自己的憂傷中,經時間的醞釀,他感知到母親的忐忑與無奈。與此同時,也鳴響了我心中的警鐘,母親對孩子的愛意志堅韌、毫不張揚,而我媽媽正頑強地與病魔抵抗,同時還要承受不成器的我給她帶來的巨大痛苦。我應慶幸我母親還在,我有機會能讓媽媽擺脫苦惱,并且除去我那一絲倔強與羞澀,不至于到時后悔莫及。因此,我感謝史鐵生的經歷警醒了我。
篇9
教材中有很多直面人生超越生命的鮮活的例子。例如史鐵生的《我與地壇》中,面對著“活到最狂妄的年齡上忽地殘廢了雙腿”的人生苦難,史鐵生曾經痛苦過、彷徨過、迷茫過,也曾長時間地糾結于死的問題。而蜂兒、螞蟻、瓢蟲等在荒蕪的園子中活出的精彩,感悟了史鐵生,使他意識到在客觀事實無法改變的情況下,通過自己坦然的面對現實并不懈地努力,也可以活出生命的精彩。于是,史鐵生釋然了,坦然地接受了“殘廢了雙腿”的現實,“從腿開始思考人生”,走出了人生的困境,在文壇上贏得了“史一樣的作品,鐵一般的生命”的贊譽。還有《老王》的作者楊絳先生,面對著那個特定年代給自己帶來的人生的困境,她卻還是以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自稱,那是怎樣的一種豁達的心態啊!面對丈夫錢鐘書先生被打傷腿卻以“不知怎么的一條腿走不得路了”輕輕地一筆帶過,這是一種怎樣的隱忍與大度啊!而作品中的“老王”,則更是在住處徒有四壁、一只眼瞎的、生活僅是“湊合”的境況下,依然珍愛生命,保持善性,這是一種多么頑強健康的生活心態!讀著教材中的這些人的經歷,每個讀者不僅會為之感慨唏噓,更會被這些人面對困境時積極、樂觀、坦然、堅韌的心態和品質所折服,我們老師在教學過程中,應該以這些為抓手,引導學生反復誦讀、涵詠、討論、思考、領悟,引導學生領悟生命之艱辛,勇敢的面對生活中的挫折,以豁達的態度去認識和面對人生中的劫難。
二、利用教材引導學生感知生命存在的意義,從而創造自己的生命價值
生命存在是生命活動的物質載體,是生命創造價值的前提。在傳統教育中我們往往只強調創造人生價值而忽視生命存在本身所固有的意義。加之,當前的應試教育使學生陷入繁重的學業之中,根本無暇領悟生命之重、欣賞生命之美,從而導致對生命的漠視,對生命敬畏之情的缺失。他們踐踏生命也就不足為怪了。有句俗語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也許會讓人覺得“境界很低”,但如果沒有“賴活著”的生命,又如何去實現生命的理想,如何去實現人生的價值?南宋著名愛國詩人文天祥在《指南錄后序》中指出,當元軍“驅予并往”時,“予分當引決,然而隱忍以行”是“將以有為也”。因為他出使北營的目的就是要“一覘北,歸而求救國之策”。當他被元軍俘虜后,為了保持自己的名節,他完全可以“引決”來保全名節,讓朝廷為自己寫匾立碑,光耀后世。但他一死之后,“救國之策”如何解決?正是因為認識到這一點,文天祥冒著名聲受侮的屈辱“隱忍以行”。正是這種對生命存在的認識,使他領悟到生命之重,并最終做出了正確的抉擇。同樣,韓信能夠忍下當年的“胯下之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只有保存了生命之體,才能實現生命的超越。在教學過程中,對于文本中的這些關鍵之處,我們應該加以積極地引導,讓學生對文天祥、韓信等人的理想、行為有客觀而正確的認知,進而使學生認識到在實現人生理想和人價值中生命存在的作用和意義,領悟到生命之重,那么,學生自然而然對生命會產生一種敬畏之情,不會輕易地踐踏生命。
三、利用教材喚醒學生的生命意識,關愛自己并關愛他人
生命意識是個體在生命感知、體驗的基礎上形成的對生命的認識和觀點。教學中,教師應結合自己對生命的認識和體驗,喚醒學生的生命意識,引導學生樹立科學、正確、完整的生命意識。生命意識教育包括兩個層面:一是關愛自己,一是關愛他人。
(一)關愛自己。
關愛自己,也即熱愛、珍惜自己的生命。培養學生自我的生命意識,激發個體對自身生命的熱愛、珍惜之情,使個體噴發出無窮的力量,強化自己的生命意識,實現人生理想、價值的超越。當“活到最狂妄的年齡上忽地殘廢了雙腿”的史鐵生面對“荒蕪但并不衰敗”的地壇時,他認識到生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死也不是一件“急于求成的事”,而怎樣活則是一件“活多久就要想它多久”的事,能對怎樣活有如此的認識,說明史鐵生對生命的意義和價值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這激發了他對生命的珍惜之情,重新樹立起對人生的追求,最終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同樣,面對病入膏肓的瓊珊時,醫生對她下的結論是“依我看,她的病只有一成希望”,而且“那一成希望在于她自己要不要活下去”。“她自己要不要活下去”正是論及到瓊珊的生命意識的覺醒問題。醫生要蘇艾使瓊珊“對冬季大衣的袖子式樣發生興趣,提出一個問題”。醫生這樣做,正是要以此來讓瓊珊明白生命的寶貴,進而珍惜生命、享受生命。而那最后一片常春藤葉,徹底喚醒了瓊珊,使瓊珊認識到生命的珍貴,應該好好地熱愛它并珍惜它,這種喚醒也讓她最后認識到以前的“不想活下去”的念頭“是個罪惡”。在教學過程中,面對這些關鍵之處,我們應積極地引導學生去探究史鐵生和瓊珊對待生命的態度發生根本性改變的深層心理因素。在思考過程中,學生漸漸發現:正是外在美好事物激發了史鐵生和瓊珊對生命的熱愛,意識到必須要關愛自己才能實現人生理想、價值的超越,從而改變了對待生命的態度。事實上,我們在引導學生領悟作品主人公對待生命態度變化的過程,實際上也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著學生對待生命的態度,強化學生關愛自己的意識。
(二)關愛他人。
篇10
同時,它又有限制,限制是為了防止抄襲和套寫。
在作文題里,沒有規定哪一個是最好的中心角度。如果在高考作文題里,有多種角度可以選擇,只要你在這個作文題材料的內容和范圍之內,那么你選的標準你最有感觸的,你最想寫的,你準備的材料和這個作文題的要求覺得聯系最緊密的,你最有話說的那就是你的選擇標準,而你不必去顧忌。
北京高考作文題第一個要重視的問題,就是作文題價值取向的多元化。
第二個方面,高考作文是一個思維能力的考察,在為的指向上,中學生重點應該掌握的是兩個方面:一個是建立在形象思維基礎上的,對文學文化的品位,一種是建立理性思辨基礎之上,對生活的感知,這兩種思維方向,同學們應該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不可偏廢。
另外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就是作文素材的積累。
作文材料的積累有一條很好的經驗,就是要用真情實感去積累,比如說,很多同學都會背“感動中國十大人物”的頒獎詞,你要想積累好的材料,并且能夠在考場上運用的話,不能光停留在“感動中國十大人物”的這個頒獎詞,應該了解一下這個“感動中國十大人物”的事跡,走進他們的心靈用心去體悟,這樣你在考場上寫這個材料時,就能夠運用自如,而且寫得深刻和生動,例如,有的同學寫史鐵生的人生感悟,他抓住史鐵生這樣的人生感悟,“人生只分為疾病和愛情兩部分,死是不能急于求成的事”,這種獨特的感悟是史鐵生獨有的。而這個同學他喜歡史鐵生的作品,他讀進了他的心里,自己受到了感動,把自己受到感動的東西寫在作文里,同樣使得這個作文頓然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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