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收財產范文
時間:2023-03-13 22:39:41
導語:如何才能寫好一篇沒收財產,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資料和文獻,歡迎閱讀由公務員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鑒。
篇1
(一)沒收財產刑之內涵界定
《刑法》第59條規定:“沒收財產是沒收犯罪分子個人所有財產的一部或者全部”。剝奪犯罪分子得以實施犯罪的經濟基礎,從經濟上和物質上進行嚴厲的懲處是我國沒收財產刑的刑罰目的。
沒收財產刑中的“財產”為犯罪分子個人所有的財產不存在爭議,但是否還包括財產性權利理論界觀點不一。有學者認為,“剝奪犯罪分子的財產實質是剝奪其對財產占有、使用、收益并處分的權利,所以從權利方面說就是剝奪財產也包括財產性權利。而有的學者則持相反的觀點。根據《刑法》中的規定,沒收財產刑中的“財產”應當符合三個條件:(1)沒收的財產是普通財產,不是違法所得、違禁品等;(2)沒收的財產是預留后的財產,要給犯罪分子本人以及其撫養的家屬預留必要的生活費用;(3)沒收的財產是稅后財產,騙取出口退稅、虛開增值稅發票騙取出口退稅處以沒收財產刑的,是稅務機關征繳稅款之后的財產。針對財產性權利是否屬于沒收財產刑中的“財產”的概念要結合權利的具體內容進行分析,而不能一刀切。比如說能夠單獨存在的財產性權利(債權、著作權、土地使用權等)就屬于沒收財產刑中的“財產”的范圍;但像某些具有附隨性的權利(地役權、擔保物權等)就不屬于以上范圍了。擔保物權是為保證履行債務而設立的權利,如果債權成為沒收財產刑中的“財產”,擔保物權從屬于債權也應當與債權轉移。同理,地役權也是如此。
(二)沒收財產刑之司法狀況
我國堅持“有法必依”,既然在刑法中規定了沒收財產刑制度及其適用的條件,如何將該刑罰運用到司法實踐中并使其充分發揮實際效用是最關鍵的問題。根據我國西南、華南、華北、華東地區具有代表性的7個中級法院及下轄的12個基層法院判處的財產刑案件調查發現:刑法中規定適用財產刑的條文較多,人民法院在依法審理案件時較多適用財產刑。如四川省金堂縣法院在2003-2005年4月,共判決刑事案件417件609人,僅判決罰金刑案件就有55件232人,占全部刑事案件的37.17%;廣州中院2001-2005年9月,判處財產刑的案件數占總刑事案件的比例越來越高。
然而在具體適用和后期的程序操作與司法執行上,沒收財產刑在實踐過程中出現了諸多問題:
1、執行機構未定,形式單一。對于沒收財產刑執行的問題,我國的《刑法》或是《刑事訴訟法》均沒有明確地規定。《刑法》中只有當涉及到對犯罪分子的正當債務需要以沒收的財產償還的情形時才適用的第60條規定即“經債權人請求,應當償還”。《刑事訴訟法》也只有第220條規定了“沒收財產刑的判決,由人民法院執行;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會同公安機關執行。”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財產刑若干問題的規定》第10條規定財產刑由第一審人民法院執行,但是在實踐中交由一審法院的哪個部門來進一步實行并沒有作出明確地規定。
2、執行財產不明,程序冗雜。我國刑法規定,應當根據犯罪情節決定財產刑的數額,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財產刑若干問題的規定》第二條規定除考量違法所得數額、造成損失的大小等犯罪情節外,還應綜合考慮犯罪分子財產狀況。然而目前現實的司法實踐是裁判財產刑很少考慮被告人實際的財產狀況,最終給執行工作帶來很大困難。
3、執行到位率低,缺乏實效。在法治國家,法院的刑事判決沒能產生實效,這將是對刑法權威的挑戰。刑法的有效保護是社會穩定的前提,刑法的作用得不到體現影響的是社會的和諧和公民的切身利益。實踐中法院適用財產刑的情況也比較多,但大量的財產刑沒有得到很好的執行,因而執行到位率低,特別是自然人犯罪案件、財產類案件和異地犯罪案件。
4、執行監督失控,權力閑置。許多人認為生命刑、自由刑重于沒收財產刑。其實,財沒收財產刑是非常嚴厲的刑罰,因為基本物質是公民生存的基礎要件,其重要性顯而易見。其次,法律賦予人民檢察院對法院的沒收財產刑的執行進行監督,但是實踐中仍暴露了不少問題。第一,法律和司法解釋只規定了法院在必要時與公安機關一起操作沒收財產刑,卻沒有涉及檢察機關。第二,檢察院的哪個部門負責監督,若是發現問題怎么要求法院糾正?第三,按規定,公檢機關扣押、凍結的與案件無關的財物,適用財產刑的,應由公檢機關移送到法院執行。實踐中卻很少這樣做。
二、沒收財產刑之完善
刑法學之父貝卡利亞曾說過:“沒收財產是在軟弱者頭上定價,它使無辜者也忍受著罪犯的刑罰,并使他們淪于必然也去犯罪的絕境。”法律是適應社會的實際情況而發展的,刑罰制度亦是如此。筆者認為當下應該對沒收財產刑制度進行合理化、人性化以及順應世界潮流的改造,這才是使沒收財產刑更加適應國家的實際情況的行為。
既然沒收財產刑的廢除不是短期內便可以實現的,那么我們現在所需要努力的就是在借鑒外國法律的經驗與啟示后,對沒收財產刑提出相應的改革和完善的建議:
1、縮小沒收財產刑的適用范圍。將現行刑法所涵蓋的罪名限制在罪行極其嚴重的犯罪里。嚴重危害國家安全的犯罪很少發生,因而即使明確沒收財產刑后果,審判活動中被判處沒收財產刑的也是屈指可數。而對犯罪分子判處沒收財產刑,這也是世界上有沒收財產刑的國家所有的規定。
2、制定沒收財產刑的執行標準。在規定沒收財產刑時不能確定具體的數額,而是在刑法分則中規定可以作為參照的執行標準,分兩種情形分別規定。第一種是針對被判處死刑的犯罪分子,將沒收財產刑的范圍設定為犯罪人的全部財產,前提是確保留足夠其扶養的家屬必要的生活費用。第二種是針對判處沒收財產刑的犯罪分子,通過設定的百分比執行刑罰:罪重則高,罪輕則低。
3、結合財產刑執行的減刑、假釋制度。犯罪分子不履行財產刑的執行就是拒不履行法院的生效判決的行為,并不能體現出真正的悔改,因而就不符合減刑、假釋的條件。將財產刑的執行情況納入到減刑、假釋制度可以有效維護法院生效判決的權威。
篇2
沒收財產與罰金同屬于財產刑,但是二者的性質不同,兩者有著很多區別,對于主要難點,法律教育網編輯總結如下:
1、適用對象不同。沒收財產主要是適用于危害國家安全罪和破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罪、侵犯財產罪、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和貪污賄賂罪中情節較重的犯罪,而罰金適用于情節較輕的貪利性犯罪。
2、內容不同。沒收財產是剝奪犯罪分子個人現實所有財產的一部或者全部,既可以是沒收金錢,也可以是沒收其他財務;而罰金是剝奪犯罪分子一定數額的金錢,到這些金錢不一定是現實所有的。
3、執行方式不同。沒收財產只能是一次性沒收,不存在分期執行或者減免的問題;但是罰金卻是可以分期繳納,假如繳納確實有困難,還可以減免。
篇3
關鍵詞:財產保險公司應收保費管理
近年來,我國財產保險公司的應收保費總量不斷增加,其表面上表現為保險責任與交費的時間差,背面則在于保險公司的財務管理中的一系列問題。加強應收保費的管理,對防范風險、提高公司競爭力有重要意義。
一、我國財產保險公司應收保費的現狀
應收保費是指保險合同已經生效、符合保費收入確認條件但尚未收到資金的保費,待以后收到保戶交納的保費時,沖減應收保費。投保人將風險轉嫁給保險公司,應收保費要對應相應保險單承保的風險責任。一般企業在取得收入的成本是已經發生、可準確計量的,確認收入的同時可確定盈利;而由于保險成本的事后確定性,取得保費收入的成本是對未來的一種估計,不能準確預計和計量。這與會計上的應收賬款所對應的已完成事項有本質的差異。在保險期限沒有結束前,應收保費不能按照簡單的應收款項處理。
從性質上看,應收保費是保險企業對投保人的一種債權,表現為保險責任與交費的時間差。但是部分財產保險公司利用應收保費賬戶進行相關財務處理,以達到逃避和謀利的目的。另外,由于人身保險合同生效需要合同成立與繳納保險費兩個條件,而財產保險合同的生效不需繳納保險費。只要保險合同成立,約定了保險責任起訖時間即生效。因此,應收保費比較嚴重的主要是財產保險公司。目前,關于應收保費在保費收入中的理想比重一般認為在3%-5%。人保系統把應收保費比率定為5%,而保監會下達給財產保險公司應收保費比率的底線定為8%。
實事上,我國財產保險公司應收保費比率過高且各財產保險公司之間不平衡。中國人保、平安保險、太平洋保險等公司低于認可標準8%。但中國人保是從原來的中國人民保險公司分立而來的,而一般公司分立時,會對其歷史上的財務包袱進行處理。平安保險和太平洋保險的數據是以集團公司為基準的,因壽險公司的應收保費比率低于財產保險公司,比率可能會被稀釋。比率遠高于8%的有中華聯合、香港民安、東京海上火災保險等。華泰、天安等公司的指標與8%較為接近。總體上看,幾家大的財產保險公司的指標要遠低于中小財產保險公司的同項指標,這反映出較為規范的內控管理。
從縱向看,多數財產保險公司各個年份的比率有較大的波動性。以平安保險為例,從1990年到1995年,應收保費比率較高,接近或高于9%,1994年甚至達到15.4%;而從1996年到2000年應收保費比率迅速下降到3%以下,2002年甚至只有0.90%;而在2003年該比率又有反彈趨勢,達到6.21%。比率的不穩定性可能與經濟環境及控制管理水平等因素有關。
應收保費的險種分布較集中,主要在機車險、企財產保險、貨運險等傳統險種上。由于國家規定交強險須先交保費再出單,一般不會出現應收保費,而車險中的商業險應收保費的比例就較高。另外,應收保費還呈現出季節性分布特點,往往年中比率高于年末,這與應收保費產生的時段及年終的大力清繳有關。
二、應收保費的產生
我國財產保險業近年均保持兩位數以上的增長率,2007年財產保險業保費收入更是達到了1997.73億元人民幣,逼近2000億元大關。保險收入的增加帶動了應收保費的增加。就應收保費的會計意義,可按產生的原因將其分為正常的應收保費和不正常的應收保費。
1、正常的應收保費
(1)信用政策形成的應收保費。由于展業和市場競爭的需要,財產保險公司針對一些大客戶簽發的機車險、企業財產保險、貨運險的大額保單或招投標業務,會在保險費率和保險交納期限上給予優惠,從而形成部分應收保費。
(2)正常的流轉過程中形成的應收保費。保費在正常的流轉過程中,由于出單與結算之間的時間差以及保單在流轉過程中的正常失誤如網點保費結算滯后,也會形成應收保費。有些保險業務如個人住房按揭險、貨運險、航運險等業務是通過銀行、郵政及交通運輸部門等中介網點代辦代收的,而財險公司與中介的結算慣例通常是月結或季結。保險中介的介入增加了保費從投保人到保險人的環節,減緩了資金流通速度,導致保費結算期限較長從而產生應收保費。另外,一些不能在業務處理系統直接出單的保險業務,如某些業務、定額保險,要進行手工補錄,由于補錄時間緊、工作量大等原因補錄數據不到位,未能及時進行收付保費的結轉確認,也會產生應收保費。
(3)系統處理方式和操作失誤產生的應收保費。由于財產保險公司的業務系統與財務系統已經實現了無縫對接,業務系統中每錄入一張保單,財務系統就會自動確認保費收入。在實際操作過程中,錄單操作失誤(錄入的信息不能隨便刪除)及復核把關不嚴,導致同一張保單重復錄入,財務系統相應進行多次確認,從而虛增一部分應收保費。
2、非正常的應收保費
財產保險公司的應收保費中相當部分是不正常的,根據其產生的原因可以分為以下幾類。
(1)惡意拖欠行為產生的應收保費。部分投保人以各種借口比如經營狀況不佳、資金周轉困難惡意拖欠保費。有些人出于提高傭金、甚至侵吞保費的目的,進行隱瞞欺騙,不按時向保險公司劃轉保費。因拖欠而形成的應收保費,壞賬率往往較高。而在清收過程中財產保險公司又畏懼訴訟成本,一般不通過法律途徑加以解決,進一步縱容了投保人和人的拖欠行為。員變動,就有可能留下一部分保單因客戶資料遺失而無法收款。
三、不良應收保費的影響
應收保費的數量太多,甚至發生很多不正常的應收保費時,會對財產保險公司造成不良影響。
1、降低會計信息真實性
一方面,應收保費長期掛賬,虛增了保費收入;另一方面,由于業務系統的設置,部分財產保險公司由于應付未付的批減保費會存在一部分負數的應收保費。這實際上是財產保險公司的一項債務,而正數的應收保費是一項債權,兩者對應的債權人和債務人通常不是同一人,不能直接抵減。如財產保險公司直接沖減正數的應收保費,會降低應收保費數據的真實性。
2、加大了企業的財務風險
第一,它直接造成了現金流的減少。應收保費占用了保險公司正常的現金流,公司可能因現金周轉困難而出現支付危機。另外應收保費缺乏流動性和收益性,直接影響了保險公司的資產質量。第二,加大了企業償付風險,不利于正常的賠付。對于已生效但尚未收到保費的財產保險保單,一旦出險,保險人就需承擔響應的賠付責任,而應收保費造成的大量未收回的資金則給正常賠付增加了壓力。第三,保監會的《保險公司償付能力額度及監管指標管理規定》對保險公司的償付能力有著嚴格的規定,大量的應收保費直接影響公司的償付能力。再次,應收保費作為收入雖未收到款項,但保險公司須據此預繳營業稅和所得稅,增加了經費負擔。第四,無論是否收到款項均要進行分保(再保險),又增加了保險公司的分保成本。第五,應收保費易誘發經濟犯罪。應收保費的長期大量存在,有可能給不法分子貪污挪用、弄虛作假提供了可乘之機,如已經收到資金而不入賬,或未繳費出險時,用賠款沖抵應收保費。
四、針對不良應收保費所采取的對策
由于過多的應收保費給財產保險公司造成不良影響,為了防范經營風險,提高企業的競爭力,應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加強應收保費的管理。
1、加大保險宣傳力度和提高誠信的投入
部分客戶片面認為投了保就有保障,繳費的時間不是決定因素。對此保險公司要加大宣傳,鼓勵主動繳費,消除產生應收保費的客戶因素。另外,樹立全員防范經營風險的意識,實現穩健經營、風險可控的發展。
2、根據投保業務的質量進行有選擇的承保
在擴大市場份額和業務規模的同時還要考慮成本效益原則。首先,保險公司要在收入和費用、規模與效益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其次培養業務員對企業的責任感。按照保戶信譽程度、償債能力、當前財務狀況和實際支付保費的能力制定信用政策,降低應收保費產生的可能性,從而確保保費的實收率。
3、充分利用特別約定
利用特別約定可以有效提高應收保費的實收率。比如,在特別約定中增加保單生效或失效的條件,以減少在不能按規定時間收取保費時的保險責任;在特別約定中增加繳費時間,以及未繳費合同失效條款,以減少保險責任,促進保費的及時回收。
4、建立科學的回收管理機制
應收保費發生后,保險公司應采取各種措施,盡量爭取按期收回保費。有效的措施包括對回收情況的監督、提取壞賬準備和制定適當的收賬政策。在制定收賬政策時,要以應收保費總成本最小化為原則,在收賬費用和所減少壞賬損失之間做出權衡。公務員之家
5、完善公司內部控制體系
通過開展應收保費的審計調查工作,摸清應收保費的底線,了解其管理現狀。保險公司各部門之間要積極配合,以公司利益為重,加強風險管控,有力推動應收保費的管理工作。通過上述措施的結合使用,可以有效降低不良保費的比重,將其保持在合理的范圍內,這對我國財產保險企業的健康發展以及進一步提高其自身的競爭力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
[1]姜星明:財產保險公司應收保費有關問題的探討[J].金融會計,2004(11).
[2]丁少群、梁新潮:我國保費收入核算存在的問題與改革建議[J].會計研究,2005(10).
[3]鄔潤龍:應收保費認可標準初探[J].上海保險,2005(4).
篇4
(浙江藝術職業學院,浙江 杭州 310053)
[摘要]本文基于核估計理論,對我國建國以來的國家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建立了非參數自回歸(NAR)預測模型,并對我國2001~2005年的國家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進行了預測,結果表明,NAR模型能夠很好地解決我國財政依存度問題,預測精度較高。
[
關鍵詞 ]NAR模型;核估計;預測
1 引 言
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重,是衡量一個國家或一個地區經濟運行質量的重要指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在國內生產總值分配中,國家(或地方)所得占的比重。財政收入占GDP比重的高低,不僅與國家(或地區)的產業結構、所有制結構以及經濟運行質量有著直接的關系,而且受到國家財稅政策、稅收征管強度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因此傳統的線性回歸模型難以較好的解決財政依存度這一非線性問題。因此,本文嘗試利用核估計理論,建立我國我國財政依存度的NAR預測模型。
2NAR預測模型的建立
非參數自回歸NAR(p)模型(1)
(1)模型階數的選擇
本文使用Cross-Validation方法對進行確定.
(2) 自回歸函數的估計
本文采用的是核估計中的Nadaraya-Watson (N-W)估計.
(3) 非參數預測方法
對NAR模型(1)而言,由于條件期望
步向前預測的最小二乘預測值,使用普通的N-W核方法或局部線性方法來直接估計誤差較大。所以本文選用的循環預測法。
3 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的NAR預測模型
本文的研究樣本為我國1951~2000年我國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的歷史數據,樣本容量=50。首先用NAR模型對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建模擬合,再對2001~2005年的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作事后預測。(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
從圖1中數據分析可知: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序列是非平穩時間序列,而建立非參數自回歸模型的前提是時間序列必須具有平穩性,因此,我們通過一階差分將其轉化為平穩序列。從圖2可以看出原序列經過一階差分后達到平穩。
首先對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序列建立非參數自回歸模型: (2)
利用Cross-Validation方法確定時取上界L=10,用Matlab編程計算出相應的cv(k)值如圖3所示。
由圖3可得,當k=1時,cv(k)值最小,即最佳模型的階次為1階,此時非參數自回歸模型為
(3)
由圖4可知,當h=1.45時,cv(h)值最小,故核估計的最優窗寬為h=1.45。
利用非參數自回歸模型(3)對我國1951~2000年的財政收入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的差分序列進行非參數自回歸估計。通過圖5我們也可以看出核估計的擬合曲線與原始數據擬合程度較好。
利用非參數自回歸模型對2001-2005年的人口增長率進行事后預測,結果如表1。
由表1可以看出,由非參數自回歸模型所得到的關于2001 ~2005年的事后預測精度比較高。綜上可見,至少在財政依存度的問題上本文所建立的非參數自回歸模型是合適有效的。
作者簡介:鞏永麗(1980-),女,山西永濟人,漢族,碩士,浙江藝術職業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數學教學。
參考文獻:
篇5
關鍵詞:美國民事沒收;正當程序;告知權;聽證權
中圖分類號:D9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3)04-0135-03
有關正當程序(due process)的條款主要見于美國憲法第五修正案,其主要內容為任何人不經正當法律程序,不得被剝奪生命、自由或財產。而民事沒收是直接針對物提起的訴訟程序,只要被訴財產是犯罪工具、犯罪收益或者與犯罪有關的財產就可能被沒收,而不論財產所有者是誰,也不論財產所有者是否實施了犯罪行為等。這一制度長久以來就備受爭議,被認為是違反了憲法第五修正案的正當程序條款,尤其是當被沒收財產的所有人是無辜所有者時更是如此。被沒收財產所有人通常從以下三個方面提出針對其財產進行的民事沒收違反了憲法第五修正案規定的正當程序的抗辯。
一、被沒收財產所有人是無辜所有者
美國民事沒收制度形成二百多年來,人們一直在爭論不考慮無辜所有者的權益,直接針對物實施的民事沒收是否違反了憲法第五修正案規定的正當程序條款。盡管在早期的判例中,聯邦最高法院做出過一些例外的判決,但總的來說答案是否定的,20世紀90年代之前的一系列判例都堅定地認為被用做實施刑事犯罪的財產是可以被民事沒收的,并且無須考慮被沒收財產的實際所有人是否無辜。其理由如下:一是政府將用以實施犯罪的財產予以沒收是出于公共利益的考慮,這樣可以預防該財產再次被用來實施犯罪;二是即使被沒收財產所有人是無辜的,沒收其財產也可以促使財產所有人更加仔細地照看好自己的財產,以免其財產被用做非法的用途。例如,在1921年的J.W.Goldsmith,Jr.,Grant Co.訴美國的案件中,雖然聯邦最高法院認為沒收真正無辜所有者的財產好像是違反了正當程序條款所蘊含的正義的要求,但法院依然堅持認為國會有權要求財產所有人盡到注意義務,對其財產負責,以幫助法律的有效實施。正如布萊克斯通所說:犯罪行為的發生,部分地歸因于財產所有人的疏忽,因此,將其財產沒收是對財產所有人適當的懲罰。此后,在1971年的美國訴United States Coin and Currency案中,聯邦最高法院再次提到了沒收無辜所有者的財產是否違反正當程序條款的問題,但最終的結論依然是只要財產被用來實施刑事犯罪行為,該財產就可以被民事沒收,即使該財產所有人并沒有卷入任何刑事犯罪活動或對其財產被用做非法用途并不知曉,也依然可以沒收其被用做實施犯罪的財產。直到2000年,美國國會才在《2000年民事沒收改革法》中規定了統一的“無辜所有者抗辯”的條款,對無辜所有者的合法權益作出了統一的保護。即在導致財產沒收的犯罪行為發生時就對擬被沒收財產享有權益的權利請求人,如果提出自己對導致沒收的犯罪行為一無所知或者雖然知道但已采取在當時的條件下所能采取的所有合理的措施來終止其財產被用做犯罪的;或者在導致財產沒收的犯罪行為發生之后才對擬被沒收財產享有權益的權利請求人,提出自己是善意購買人或出賣人,并且其在購買或出賣產品或提供或接受服務時不知道、也沒有合理理由應當知道該財產是可能會被沒收的,便不得對該財產予以民事沒收。
二、財產被扣押前的告知權和聽證權
聯邦最高法院不得不面對的另一個有關正當程序的問題是政府是否被允許不經事先告知和給予財產所有人聽證的機會就將擬沒收的財產予以扣押?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在聯邦最高法院的以下兩個判例中找到,一個是1974年的Calero-Toledo v.Pearson Yacht Leasing Co.案,另一個是1993年的U.S.v.James Daniel Good Real Property案。在Calero-Toledo v.Pearson Yacht Leasing Co.案中,聯邦最高法院給出了對于擬沒收的動產予以扣押時政府是否需要事先告知和給予財產所有人聽證機會的答案,而在U.S.v.James Daniel Good Real Property案,聯邦最高法院則給出了對于擬沒收的不動產予以扣押時政府是否需要事先告知和給予財產所有人聽證機會的答案。
(一)擬沒收的動產被扣押前的告知權和聽證權
雖然聯邦最高法院在1972年的Fuentes v.Shevin案中確立了公民財產被剝奪時應當被告知并獲得聽證機會的一般原則,因為這樣不僅符合公平正義的要求,也可以減少錯案的發生,但如果對公民財產實施臨時性、暫時性的剝奪,則允許有例外。對擬沒收財產的扣押即是對公民財產的一種臨時性、暫時性的剝奪。因此,聯邦最高法院在Calero-Toledo v.Pearson Yacht Leasing Co.案中認為,對可移動的動產,如本案中的游艇,可以不予事先通知而予以扣押,直到沒收訴訟對該財產的處置作出了最終的裁決。這樣做并不違反憲法第五修正案規定的正當程序條款,理由如下:一是對財產在被沒收前先行實施扣押,可以使法院享有對物管轄權,并從而享有對該財產提起民事沒收訴訟的權利,而且財產被扣押后還有助于預防該財產再次被用做非法的用途,有助于刑事裁決的執行;二是如果在財產被扣押前就事先通知財產所有人并舉行聽證,則有可能使財產所有人為逃避沒收而將擬被沒收財產藏匿、破壞,或者轉移到法院不享有管轄權的區域,從而損害法律所保護的權益;三是對擬沒收財產的扣押令是政府出于公共利益的目的申請簽發的,不同于經濟交易案件中個人出于私人利益申請簽發的扣押令,政府在申請扣押令時必須符合憲法第四修正案規定的有“可能成立的理由”(probable cause)的要求,這就確保了公民的財產不會受到無理的扣押。這與在刑事案件中對證據的扣押類似,在絕大多數的刑事案件中,如果事先予以告知,則可能使犯罪分子破壞或隱匿證據或犯罪收益。因此,只要政府滿足了憲法第四修正案規定的有“可能成立的理由”(probable cause)的要求,并在事后給予財產所有人就沒收訴訟提出異議的機會,政府就可以在不予事先通知和舉行聽證的前提下扣押擬沒收的動產。
(二)擬沒收的不動產被扣押前的告知權和聽證權
對于擬沒收的不動產的扣押,聯邦最高法院在U.S.v.James Daniel Good Real Property案中認為,即使是臨時性、暫時性的扣押,只要是固定的不動產,如房屋,如果沒有事先通知并舉行聽證就予以扣押,則違反了憲法第五修正案規定的正當程序條款,緊急情況除外。
在Good案中,屋主Good將89磅的大麻存放在自己的住處,因而觸犯了犯罪的有關罪名,被刑事。當刑事訴訟程序結束后,政府又針對Good存放大麻的住處提出了民事沒收訴訟,并在民事沒收訴訟進行期間向法院單方面申請了扣押令,在沒有事先告知Good的情況下取得了對該房屋的臨時占有權。而Good的房屋在當時是租給了他人使用,但政府并沒有將租戶逐出門外,而是允許租戶繼續租住,只要租戶將房屋租金支付給聯邦地方法院即可。Good隨后對該民事沒收訴訟提出了異議,認為政府的單方扣押令剝奪了憲法賦予其的正當程序的權利。然而政府卻認為其申請的單方扣押令是合法的,因為第一,政府獲得對該房屋的單方扣押令是符合憲法第四修正案的規定的,政府已經向Good履行了該條款所要求的所有的正當的程序;第二,根據前述Calero-Toledo案的判例,政府為沒收的目的而臨時性的扣押財產的行為,可以作為一般原則的例外,即在扣押財產前可以不予事先通知和舉行聽證。但聯邦最高法院并沒有采納政府的這兩點理由,認為政府雖滿足了憲法第四修正案所要求的扣押財產時需存在“可能成立的理由”并有扣押令的條件,但這并不意味著憲法第四修正案是在沒收程序中為財產所有人提供的唯一的憲法保護。也就是說,在Calero-Toledo案中,政府滿足了憲法第四修正案的要求可以作為政府履行了正當程序的理由之一,但在其他案件中政府做到這一點并不意味著完全滿足了正當程序的要求,政府仍然需要解釋說明在扣押擬沒收財產前如果事先通知和舉行聽證將如何妨害政府或公共利益的實現。
在Calero-Toledo案中,由于被扣押財產是動產,因此事先告知可能會導致財產所有人為逃避沒收而將財產藏匿、破壞,或者轉移到法院不享有管轄權的區域,從而妨害政府或公共利益的實現,但在Good案中并不存在這樣的情形,因為房屋是不能被移動的不動產,在扣押前事先告知并不會導致房屋的滅失。因此,政府在民事沒收訴訟進行期間可采用相對緩和的方式來保障對擬沒收財產享有的權益,如在地方土地登記中予以注明就該財產取得的任何權益將受法院判決的影響(lis pendens)或者申請對該財產的司法禁止令(judicial restraining order),這樣也可以減少錯誤剝奪財產所有人重大財產的風險。最終,法院認為,除非是在緊急情況下,否則正當程序條款要求政府在對擬被民事沒收的不動產實施扣押時,必須事先通知財產所有人并舉行聽證。
法院在Good案的這一判決結果,隨后被國會納入了《2000年民事沒收改革法》,該法案§985節專門規定了對不動產的沒收程序,其中包括對不動產的扣押除緊急情況外需要事先通知并舉行聽證的規定。
三、財產被扣押后的告知權
前文論述了財產被扣押前,政府應當就擬扣押的財產區分是動產還是不動產,從而決定是否事先通知財產所有人并舉行聽證。而財產被扣押后沒收前,無論是動產還是不動產,政府都應當通知財產所有人,并給予他們就沒收訴訟提出異議的機會。這項原則早在1950年的Mullane v.Central Hanover Bank & Trust Co.案中就已經確立。聯邦最高法院在該案中指出,正當程序在任何訴訟程序中最基本的要求都是無論在何種情況下,有關通知都應當送達訴訟中的所有相關權益人,并給予他們提出異議的機會。聯邦沒收法規中也有相關規定:19 U.S.C.A.§ 1607(a)規定,扣押和沒收等處置財產的通知不僅要按照財政部所要求的方式連續公告至少三周,還應將書面的扣押和擬沒收通知送達對該財產享有權益的每一位當事人。有關民事沒收訴訟的補充規則(Supplemental Rule)G(4)(a)(b)也規定,沒收訴訟的通知不僅應在公開發行的報刊上予以公告,還應連同訴狀副本一起送達有合理理由成為權利請求人的所有相關利益人。可見扣押后沒收前的通知是履行憲法所要求的正當程序必不可少的,因為沒收前的通知與扣押前的通知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對財產實施扣押只是臨時性、暫時性的剝奪財產,財產雖由政府監管和控制,但財產的所有權權益依然還是屬于財產所有人的,如果政府在扣押前沒有通知財產所有人,僅僅剝奪了財產所有人就訴訟期間政府占有或控制其財產提出異議的權利。但如果政府在扣押后沒收前沒有通知相關的權益人,則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后果。根據聯邦沒收法規規定,在法定的期間內如果沒有人就沒收訴訟提出異議,政府則可以單方作出沒收決定而無須法院查明該財產是否應當被沒收。因此,政府在沒收財產前沒有通知相關權益人的,就會造成剝奪財產所有人就自己的財產被沒收(喪失財產所有權)提出異議權利的嚴重后果。也就是說,財產被政府沒收了,而財產所有人卻沒有機會為自己辯解,這就嚴重違反了憲法第五修正案所規定的正當程序條款。因此,無論是動產還是不動產,在被扣押后沒收前,政府都必須要通知相關的權益人。
然而,2002年的Dusenbery v.United States案,再次讓聯邦最高法院進一步思考,在民事沒收案件中,是否只要遵循了上述聯邦沒收法規關于沒收程序的要求,就足以表明政府已經給予了擬被沒收財產所有人充分的通知,也就是說,符合正當程序的通知行為是否如Dusenbery在Dusenbery案中所聲稱的那樣,要求政府不僅要按照沒收法規的規定公告和送達通知,還應當確保相關的所有權人實際收到該通知?對此,聯邦最高法院最終給出了否定的答案,認為正當程序條款并沒有要求政府確保有關所有權人實際收到沒收訴訟的通知,只要政府努力找到每一位所有權人并向其送達沒收訴訟的通知即可。該案中,盡管Dusenbery是個囚犯,但政府已根據法律規定不僅在當地公開發行的報刊上連續三次公告了沒收訴訟的通知,還將該通知直接以郵件的方式送達了Dusenbery被囚禁的監獄、Dusenbery被逮捕的地址以及Dusenbery母親的居住地三個地址,這足以表明政府的通知行為完全符合憲法第五修正案規定的正當程序條款的要求。
參考文獻:
[1] 李道揆.美國政府和政治:下冊[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788.
[2] Stefan.D.Cassella.Asset Forfeiture Law in the United States[M].美國紐約:JurisNet,LLC,2007:39.
[3] J.W.Goldsmith,Jr.,Grant Co.v.United States案,254 U.S.510(1921).
[4] Fuentes v.Shevin案,407 U.S.67,82(1972).
[5] Calero-Toledo v.Pearson Yacht Leasing Co.案,416 U.S.663,680(1974).
[6] United States v.James Daniel Good Real Property案,510 U.S.43(1993).
[7] United States v.James Daniel Good Real Property案,510 U.S.58-59.(1993).
[8] 18 U.S.C.§985.
[9] Mullane v.Central Hanover Bank & Trust Co.案,339 U.S.314-315(1950).
[10] 19 U.S.C.A.§1607(a).
[11] Supplemental RuleG(4)(a).
[12] 19 U.S.C.A.§1609.
[13] Dusenbery v.United States.534 U.S.161,183(2002).
[14] United States v.$8,850 in U.S.Currency案,461 U.S.555(1983).
[15] 18 U.S.C.A.§983(a)(1).
[16] 18 U.S.C.A.§983(a)(3).
篇6
保險一般不會被依法沒收。但這不是絕對的,關鍵看購買保險的費用是否是違法行為取得的。在法律上有追溯期的。不是說有債務糾紛了立刻去買份保險就可以避債避稅的。需要有時間限制的。
沒收財產是將犯罪分子個人所有財產的一部或者全部強制無償地收歸國有的刑罰方法。沒收財產也是一種財產刑,但它不同于罰金,是適用于罪行嚴重的犯罪分子的刑罰方法。
【法律依據】
《刑法》第五十九條規定,沒收財產是沒收犯罪分子個人所有財產的一部或者全部。沒收全部財產的,應當對犯罪分子個人及其扶養的家屬保留必需的生活費用。在判處沒收財產的時候,不得沒收屬于犯罪分子家屬所有或者應有的財產。
(來源:文章屋網 )
篇7
(一)自動繳納。指在人民法院指定的期限內犯罪分子能夠按時、自覺、主動地繳納全部罰金。自動繳納是實現罰金的最主要方式,能夠反映出犯罪分子的悔罪態度和程度。筆者認為,犯罪分子的親屬自愿代替犯罪分子繳納罰金的,人民法院也應當準許,同樣視為具有悔罪表現。如果被判主刑,這種悔罪表現可作為減刑的條件。
(二)強制繳納。指人民法院規定的繳納期限屆滿,有繳納能力的犯罪分子不繳納或不足額繳納罰金,人民法院采取相應的強制措施,強制犯罪分子繳納。強制繳納措施有查封、變賣財產、凍結存款、扣留收入等。筆者認為,對有繳納能力期滿未繳納罰金的犯罪分子,人民法院在采取強制措施,變賣其財產或執行其錢款時,也應當扣除其拖延履行這部分罰金的利息,利息可以按同期銀行存款利率計算。只有這樣,才能給拖延履行罰金的犯罪分子應有的懲處。因為有繳納能力的犯罪分子期滿不繳納罰金,說明他們犯罪的主觀惡性深,不具有悔罪表現。另外,拖延繳納也給司法機關罰金刑的執行增加了難度。因此,對有繳納能力而不繳納罰金的犯罪分子在懲罰力度上應當和一時繳納確實有困難的犯罪分子有所差別。否則,就會影響犯罪分子繳納罰金的自覺性和主動性,不利于罰金刑的執行。
(三)隨時繳納。指對于不能主動繳納罰金的犯罪分子,人民法院在任何時候發現其有可以執行的財產,應當隨時追繳。這一方式有助于保證罰金刑的實現。追繳罰金,可以不受行刑時效的限制,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對被判罰金的犯罪分子執行罰金刑,避免了犯罪分子隱匿、轉移財產,逃避追繳罰金的僥幸心理,最大程度地保證了罰金的執行。
(四)減免繳納。指在判決生效后,由于犯罪分子遇到了無法抗拒的天災人禍,按原判決數額繳納確有困難,可以酌情減少或者免除繳納。筆者認為減免繳納罰金必須具備幾個條件。首先,發生了不可抗拒的災禍是減免罰金的前提條件;其次,繳納原判決罰金確實有困難;再次,須經犯罪分子申請;最后,人民法院要查證屬實。只有同時具備這幾個條件才能考慮酌情減少或者免除罰金,缺少任何一個條件都不能減少或免除。
相關法律知識:
(一)罰金與沒收財產一樣,都是人民法院對犯罪分子采取的強制性財產懲罰措施。
(二)按照我國刑法罪責自負,反對株連的原則,罰金同沒收財產一樣,也只能執行犯罪分子個人所有的財產,不能執行犯罪分子家屬所有或者后有的財產。
(三)罰金的范圍只能是強制犯罪分子繳納個人所有的一定數額的金錢。如果沒有錢款、可以對其擁有的合法財產采取查封、扣押、凍結、變賣、拍賣措施,用變賣、拍賣的錢款折抵罰金。
篇8
在司法實踐中出現的罰金刑的并罰情況主要有罰金刑與主刑的并罰、兩個以上罰金刑的并罰、罰金刑與其他附加刑的并罰等幾種情況。罰金刑與主刑的并罰在實踐中并不會產生疑問,本文著重探討后兩種并罰情況。
(一)兩個以上罰金刑的并罰
某人犯數罪,其中兩個以上罪被處以罰金,這樣就產生了幾個罰金刑之間的并罰問題。我國刑法對此類問題并沒有作出明確規定,但司法實踐中的做法有三:(1)吸收法。即數額高的罰金刑吸收數額低的罰金刑,并罰時只處以幾個罰金刑中最高額的罰金。(2)并科法。即對數個罰金刑的數額絕對相加,一并科處。(3)限制加重法。即在最重的罰金刑數額以上,數個罰金刑數額的總和額以下,由法院裁量對犯罪行為人適用的罰金數。筆者同意第(2)種觀點。我國刑法第69條規定:“如果數罪中被判處附加刑的,附加刑仍須執行。”這就是說,不管判處多少個罰金刑,在并罰時各個罰金刑都應當執行。如果并罰后罰金刑過高,犯罪行為人難于繳納的,可以在執行過程中給予減免。
(二)罰金刑與其他附加刑的并罰
罰金刑與剝奪政治權利或驅逐出境并罰時,由于刑罰涉及的內容互相沒有聯系,因而適用并科原則沒有任何疑異,但對罰金刑與驅逐出境并罰時,應當先執行完罰金刑后方可驅逐出境。當罰金刑與沒收財產刑并罰時,因罰金刑和沒收財產刑同屬財產刑,并罰情況較為復雜,在司法實踐中觀點各異。第一種觀點認為,罰金刑應被沒收財產刑所吸收而不再執行罰金刑。第二種觀點則認為應當區別情況:當罰金刑與沒收全部財產并罰時,罰金刑被沒收財產刑所吸收而不再執行罰金刑;當罰金刑與沒收部分財產之間并罰時,此情況相當于數個罰金刑之間的并罰,則應采取限制加重的原則。(參見陳樹禮:《罰金刑淺議》,載《淄博審判研討》1998年第1期,第93頁。)上述兩種觀點值得商榷。第一種觀點方法過于簡單,因為當沒收財產的價值低于罰金數額時,這種吸收沒有理論依據,并有悖于重刑吸收輕刑的原則。第二種觀點中的限制加重方法,在并罰后如何具體確定沒收財產和罰金的數額,難于找到答案。筆者認為,對罰金刑與沒收財產刑并罰時,如果沒收財產是沒收全部財產的,則應當采取沒收財產刑吸收罰金刑的原則,而不再執行罰金刑;如果沒收的是部分財產,則應當采取并科的方法,既要判處沒收財產,又必須處以罰金。
二、關于罰金刑的執行問題
罰金刑的執行問題是目前各法院面臨的一個共同難題。司法統計資料表明,罰金案件的執結率不及百分之一,罰金案件的中止執行率達到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筆者曾對三個基層法院及一個中級法院判處罰金的近200件案件進行調查,除判處緩刑案件部分執行外,其余的沒有一件執結。由于罰金刑的執行計入執行案件,在追求執結率這一功利的驅使下,有的法院干脆對罰金刑不移送執行機關執行。大量的罰金刑得不到執行,嚴重地弱化了罰金刑的效果,損害了刑法的權威,使國家有關罰金刑的制度如同虛設。罰金刑執行難原因有三:1.作為罰金刑執行對象的犯罪分子在服刑期間,因其行動自由受到限制,在客觀上難于配合執行機關追繳罰金;2.被執行人與其親屬的財產難于分清,經常使追繳行動陷入僵局;3.罰金刑的執行程序不順暢、不明確、不規范,加上對罰金刑的執行缺乏監督機制,使得罰金刑執行案件長久地被擱置而無人問津。比如,人民法院的刑事審判庭作出有關罰金的裁決后,刑事審判部門應如何移送到執行機關、移送的期限有多長等,法律上未作明確規定,使得許多案件在判決后即裝卷歸檔,被束之高閣。加上對此法律上沒有規定一個監督機制,使得這種行為在審判實踐中普遍存在而得不到糾正。
要解決或緩解罰金刑的執行難問題,筆者認為應當明確以下幾個問題:
1.執行主體問題。我國現行法律把罰金刑的執行劃歸到執行庭主管。但目前大量的民事、經濟、行政執行案件把執行庭壓得喘不過氣來,執行庭已不堪負荷,如果再把本來就難于執行的罰金刑交給執行庭執行,罰金刑執行難的狀況將難于改變。因而筆者認為,隨著我國人民法院的司法警察隊伍的不斷壯大,能否把罰金刑的執行劃歸到人民法院的司法警察部門。
2.執行管轄和案件移送問題。我國法律對罰金刑的執行管轄未作明確規定,司法實踐中一般采取哪個法院判決即由哪個法院執行的原則。筆者認為,這種做法不盡妥當,因為判決法院與案犯的財產所在地往往不是在同一個地方。因而能否考慮原則上由原裁決法院管轄,但案犯有不動產的,由該不動產所在地法院管轄。裁決法院的審判人員在裁決生效后發現案犯在指定期限內未繳納罰金的,應在15日內移送有管轄權的法院(或執行機構)執行。受理部門接到移送的材料后必須立案執行。
3.關于對罰金刑的執行進行監督問題。筆者認為,對罰金刑的執行情況應當建立必要的監督機制。監督的內容包括罰金刑移送執行的情況、執行情況及罰金的減、免情況。該監督機制應當設在人民檢察院,因為人民檢察院本身就已派人參加了公訴,并知悉法院的裁判結果,而且監督刑罰的執行本來就是人民檢察院的一項職能:對于如何進行監督,則需要作進一步的探討。
篇9
看到這篇報道,且不論所述情況是否屬實,人們不禁會問,中國與美國不是早就締結刑事司法協助協定了嗎?對于這種刑事詐騙案,美國受害公司何不直接向美國主管機關報案,并由美國主管機關通過《中美刑事司法協助協定》規定途徑向中方提出資產凍結、扣押請求,而要舍近求遠,采用此種辦法,不遠萬里親自跑來獲取中方協助呢?
解釋其中法律上的緣由,不僅令當事人困惑不已,也讓美國主管機關和中國主管機關頗感無奈。
的確,《中美刑事司法協助協定》第16條對“沒收程序中的協助”作出了規定,但其中設置了一項前提條件,即有關協助應當“在各自法律許可的范圍內”開展,也就是說,如果美國方面請求在中國境內凍結、扣押或者沒收財產,只能在中國法律許可的范圍內進行。
中國法律在凍結扣押財物問題上規定了一條強制性限制條件――不得在立案前查封、凍結、扣押財物。這意味著,如果處于中國境內的資產來源于發生在外國的犯罪行為,只要中國司法機關沒有對該刑事案件立案偵查,則不能僅僅根據外國的司法協助請求對相關資產采取強制措施;具體到美國美泰公司遭受詐騙的案件,雖然該案發生在美國并由美國主管機關立案偵查,但是,如果受害公司不來請求中國刑事司法機關立案,對于轉移到中國境內的財產,則不具備凍結、扣押的法定前提條件。
“芭比娃娃案”凸顯中國立法在國際刑事司法協助領域的缺失,雖然中國已與53個國家締結刑事司法協助條約,但按照現行法律,中國司法機關尚不能直接根據外國司法機關請求對轉移到中國境內的犯罪所得采取凍結、扣押措施。
此種缺失令希望獲得司法協助的外國主管機關感到尷尬――不得不默認本國管轄案件的當事人去外國請求“一案兩審”;同樣也令中國司法機關感到尷尬――為了協助其他國家凍結、扣押財產,不得不按照國內法的要求去受理某些可能完全與己無關的案件。
從國際上的做法與經驗看,為了切實有效地開展刑事司法協助,各國一般都進行了專門的國內立法,允許本國司法機關僅僅根據外國主管機關的請求提供關于凍結、扣押財產方面的司法協助。 中國刑事沒收制度落伍
目前,關于凍結、扣押財產的刑事司法協助主要采用兩種模式。一種是“直接協助執行模式”,在接到外國關于凍結、扣押財產請求后,如果被請求國認為該請求符合相關國際條約或其本國法律規定的條件,即由本國主管機關直接作出凍結、扣押決定,這通常是大陸法系國家采取的做法;另一種是“限制令登記模式”,將請求國主管機關簽發的凍結、扣押財產令狀,作為一種外國司法裁決,提交被請求國法院,后者依照相關國際條約或其本國法律規定的條件進行審查,如認為可以接受,則將對其予以登記,登記后的外國凍結、沒收令狀將取得與被請求國法院簽發的財產限制令相同的效力,可在被請求國強制執行,此做法通常為英美法系國家所采納。
無論哪種模式,凍結、扣押財產的請求均由請求國主管機關向被請求國直接提出,在緊急情況下,還可以采用最為快捷的現代化通訊手段提出,完全無需勞頓案件當事人或財產受害人去外國上門報案并提出相關請求。
實際上,外國在中國境內的“追贓難”遠不止如此。除了協助凍結、扣押財產外,如果想在中國境內沒收來源于外國犯罪的財產,則更是難上加難。
中國加入《聯合國反腐敗公約》已經十年,至今仍然未按照該公約的要求建立起承認與執行外國沒收令的法律制度。中國現行的刑事沒收制度已相當落伍,它主要表現為作為附加刑的“沒收財產”,其適用必須以定罪為前提條件;雖然2012年《刑事訴訟法》創建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逃匿、死亡案件違法所得的沒收程序”,但該程序適用范圍相當有限,且只能在中國進行的刑事訴訟中加以實施。因此,外國司法機關針對產生于本國違法犯罪行為財產宣告的沒收令,在中國境內得不到承認與執行的,中國司法機關也不可能針對不歸自己管轄的刑事案件的違法所得實行沒收。
近幾年來,在反腐敗的大環境下,國內主管機關不斷加強境外追逃追贓力度,但在境外追贓方面成果寥寥無幾,國內輿論都在抱怨“境外追贓難”,甚至認為難于境外追逃。平心而論,這種“境外追贓難”的現實與中國自身法制的落伍、甚至不作為有著某種內在聯系;從以上列舉的事實看,外國在中國遇到“追贓難”同樣令其苦惱,一些外國甚至將中國界定為“難以從其獲得資產追繳方面司法協助的國家”;當中國腐敗犯罪資產主要流入地國家(如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歐盟成員國等)紛紛抱怨難以在中國獲得關于凍結、扣押和沒收犯罪資產的刑事司法協助時,當中國主管機關客觀上不可能、主觀上沒辦法為外國在中國境內的追贓請求提供司法協助時,基于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互惠原則與實踐,我們怎么能夠指望外國心甘情愿或者積極設法為中國追繳犯罪資產的請求,提供最大限度的協助與合作呢? 應立法促進國際司法協助
由此看來,解決境外追贓難,不僅需要認真研究資產流入國關于凍結、扣押和沒收違法所得的法律制度,同時還需要努力健全和完善中國自己的刑事凍結、扣押與沒收制度,盡快制定并頒布中國《國際刑事司法協助法》,使追繳犯罪資產的國際合作有法可依并實現平等互惠。特別是隨著中國經濟實力的不斷壯大和對外資金往來與交易的快速增長,創建科學、高效和開放的國際刑事司法合作制度,將成為提高國際信任度、保障經濟與金融安全的基本條件。
中國擬議中的《國際刑事司法協助法》應當建立一種專門適用于國際合作的資產凍結、扣押制度,允許中國主管機關直接根據外國司法協助“中央機關”或者其他適格機關提出的請求,對處于中國境內的資產采取保全措施,完全不以中國主管機關對在外國涉嫌犯罪的行為已經立案為前提條件,只要具備以下條件:(一)外國刑事訴訟所針對的行為,假如發生在中國境內,也將構成中國法律所規定的犯罪;(二)有證據證明請求所針對的資產直接或者間接來源于有關的外國犯罪;(三)執行外國所請求的凍結、扣押行為不會對中國境內任何善意第三人的權益造成損害。
創建相互承認與執行沒收令的制度,是中國《國際刑事司法協助法》最為重要的任務之一。
對外國沒收令的承認與執行,可以考慮由財產所在地的中國高級法院審理和裁決。由于越來越多國家的法律開始將沒收犯罪所得確立為一項獨立法律制度,并使此種沒收程序具有鮮明的“對物之訴”的特點,中國相關立法也不必將“定罪”確定為承認與執行外國沒收令的基本條件。在相關立法中還可考慮對中國《刑事訴訟法》中的特別沒收程序做些改造,使其能夠擴展適用于國際合作,即允許外國主管機關通過中國檢察機關向中國法院提出沒收違法所得的申請,以及支持其申請的證據材料。此外,對于被中國法院沒收的犯罪資產,中國刑事司法協助立法應當允許采用“分享”的方式向外國實行返還;在中國請求外國協助追繳被非法轉移的資產時,允許中國主管機關接受外國提出的對被沒收財產實行合理“分享”的安排,以適應資產追繳國際合作的新實踐。
篇10
主題詞:民事執行,執行根據,刑事裁判,判處罰金,沒收財產
一
民事強制執行程序的開始,以存在民事執行根據為必要前提。所謂民事執行根據,是指當事人據以申請執行和執行機關據以采取執行措施的生效法律文書,我國民事訴訟法學和強制執行法學中一般將其簡稱為執行根據或執行依據,而德國民事訴訟法及我國臺灣地區的強制執行法則將其稱為“執行名義”,在日本的民事執行法中, 又將其稱為“債務名義”。
在我國,執行根據從總體上來說包括兩大類,即人民法院制作的生效法律文書和其他機構制作的、法律規定由人民法院執行的生效法律文書。其中,對于人民法院制作的生效法律文書,長期以來,理論界與實踐部門都認為它不僅包括民事判決、裁定、調解書、支付令等,而且還包括刑事附帶民事的判決、裁定以及具有財產執行內容的刑事判決、裁定。也就是說,判處被告人罰金、沒收財產等刑罰的刑事判決、裁定,也被認為是民事執行根據的一種,其主要理由是,對被告人科以財產刑(罰)的刑事裁判,因其執行方法在許多方面與民事案件的強制執行相同,都是以財產為執行標的,故此作為執行根據的一種而規定按照民事執行程序來進行執行。[1]執行實踐中,對于具有財產執行內容的刑事裁判,法院一般也是作為民事執行根據的一種來予以操作的。這種理解和做法與《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的不合理有直接關系。《民事訴訟法》第207條規定:“發生法律效力的民事判決、裁定,以及刑事判決、裁定中的財產部分,由第一審人民法院執行。法律規定由人民法院執行的其他法律文書,由被執行人住所地或者被執行的財產所在地人民法院執行。”這一規定雖然沒有明確解釋什么是民事執行根據,但足以使人產生這樣的理解,即具有財產執行內容的刑事裁判是民事執行根據的一種。1982年頒布的《民事訴訟法(試行)》第161條也作了與此基本相同的規定。事實上,早在1956年10月,最高人民法院印發的《關于各級人民法院民事案件審判程序總結》這一法律文件中即明確規定: “關于已經發生法律效力的民事給付判決或者裁定、先行給付的判決或者裁定、已經發生法律效力的刑事判決或者裁定中有關財產部分、以及在人民法院審判人員主持下成立的給付財產的調解的執行,除債務人已經自動履行外,可以由債權人申請或者由人民檢察院提出,也可以由審判人員主動提出。”[2]從而將刑事裁判確立為民事執行根據的一種。從立法沿革上來說,在最高人民法院印發上述文件之前,事實上很多地方法院所制定的有關民事執行的規范性文件中就已經作出了類似的規定,例如1949年施行的《哈爾濱市人民法院民事強制執行》和1955年施行的《北京市宣武區人民法院民事執行工作辦法》等等。[3]可見,長期以來, 我國的民事訴訟立法(包括民事執行立法)一直是將具有財產執行內容的刑事裁判作為民事執行根據的。[4]正因為如此,訴訟理論界和司法實務界認為民事執行根據包括某些刑事裁判似乎也就成為不容置疑的事情了。誠然,由于刑事附帶民事的判決、裁定和調解書在本質上仍然是民事裁判,因而將其作為民事執行根據并無不當,但是將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也作為一種民事執行根據則顯然是不妥的。
二
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雖然也有財產執行的內容,但它們在很多方面明顯不同于民事判決、裁定、調解書等執行根據,故此將刑事裁判作為一種民事執行根據顯然是不合適的。
一方面,刑事裁判的性質決定了不能將其稱為民事執行根據。根據一些學者的解釋,具有財產執行內容的刑事裁判包括:一是對被告人科以罰金、沒收財產的刑事判決,包括單獨適用罰金、沒收財產或者與主刑一起附加適用。二是某些刑事裁定,主要有三種,即:⑴查封或扣押被告人財產的裁定;⑵維持原判的裁定(原判中有罰金、沒收財產等刑罰時);⑶減少罰金的裁定。[5]這些刑事裁判,除了查封或扣押被告人財產的裁定外,其余都是對被告人進行刑事處罰的判決、裁定,在性質上它們屬于刑罰的執行,而且不管其執行的方式和程序如何以及具體應由哪個機構來予以執行,都不可能改變其刑罰之執行的性質。顯然,我們不能僅僅因為這些刑事裁判中含有財產執行的內容而將其看作民事執行根據,因為從訴訟法理上來說,刑罰之執行與民事執行是根本不同的,在性質上二者不應混淆。至于刑事訴訟中查封或扣押被告人財產的裁定,同樣也不宜稱為民事執行根據,因為這種裁定雖然與民事訴訟中財產保全的裁定有某些相似之處,但它在本質上和目的上乃是為了保證刑罰的順利執行而作出的刑事裁定,與民事執行根據仍有質的區別,而且這種裁定在實踐中一般都是由有關的刑事審判庭直接予以執行的。不過,如果是為了保證將來刑事附帶民事裁判的執行而作出的財產保全裁定,則應當屬于民事執行根據。
另一方面,就具體的執行程序和措施來說,具有財產內容的刑事裁判的執行也明顯有別于民事執行根據的執行。對于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人民法院在執行時,可能也會采取查封、扣押、凍結被執行人的財產或扣留、提取被執行人的收入等措施,因而與民事執行根據的執行措施有一定的相似之處,但是就總體而言,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同民事執行根據在執行程序與措施上的區別也是顯而易見的。
其一,執行當事人的區別。在民事執行程序中,一般都有對立的雙方當事人,即申請執行人和被申請執行人,即使在某些由法院的審判庭依職權直接移送執行的場合(例如對于具有給付贍養費、扶養費、撫育費內容的法律文書的執行),也仍然存在對立的雙方當事人。而對于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的執行,法院是直接依據有關法律的規定來進行,其本身并非是執行當事人,因而在執行過程中,只有被執行人 (即刑事被告人)一方當事人。
其二,關于執行機關問題,對于民事執行來說,自始至終都是由人民法院來進行執行,根本不涉及公安機關;而對于沒收財產之刑罰的執行,雖然《刑事訴訟法》在第220條規定沒收財產的判決,無論是附加適用或者單獨適用,都由人民法院執行,但該條又規定,在必要的時候,人民法院可以會同公安機關予以執行。
其三,有無執行時效之區別。對于民事判決、裁定等執行根據,有執行時效的限制,即當事人應當在法律規定的期間內申請執行,否則人民法院不予執行。例如,《民事訴訟法》第219條第一款規定:“申請執行的期限,雙方或者一方當事人是公民的為一年,雙方是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的為六個月。”而對于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的執行,則不存在執行時效問題。
其四,執行機構能否減、免被執行人的責任之不同。對于罰金刑的執行,《刑事訴訟法》第219條規定:“被判處罰金的罪犯,期滿不繳納的,人民法院應當強制繳納;如果由于遭遇不能抗拒的災禍繳納確實有困難的,可以裁定減少或者免除。”最高人民法院于1998年9月2日公布的《關于執行〈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359條進一步明確規定:“如果遭遇不能抗拒的災禍繳納罰金確實有困難的,犯罪分子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請減少或者免除。人民法院查證屬實后,可以裁定對原判確定的罰金數額予以減少或者免除。”因此,對于罰金刑的執行,人民法院可以依法裁定減少或者免除被執行人的繳納義務。而對于民事執行根據,除非申請執行人(或債權人)同意,人民法院不能僅僅因為被申請執行人(或債務人)的原因而裁定減輕或免除其義務;被申請執行人由于各種原因確實無力償還其債務時,如果是企業法人,可考慮適用破產程序來解決,如果是公民或其他組織,則該被申請執行人應當在其有償付能力時繼續履行其償付義務。當然,基于客觀現實之考慮,《民事訴訟法》第235條第(五)項規定,“作為被執行人的公民因生活困難無力償還借款,無收入來源,又喪失勞動能力的”,人民法院應裁定終結執行。這是僅有的例外。
其五,有多個債權人依據多份民事執行根據申請執行時,對于其處理原則,有關法律已作出了明確的規定;而對于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與民事執行根據都需要執行但不能同時得到滿足時,應當如何予以處理,有關法律并沒有作出規定。申言之,依照《民事訴訟法》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執行工作若干問題的規定(試行)》之規定,多個債權人分別依據具有金錢給付內容的民事執行根據對同一被執行人申請執行, 并且各債權人對執行標的物均無擔保物權的,應按照執行法院采取執行措施的先后順序受償;如果多個債權人的債權種類不同,那么基于所有權和擔保物權而享有的債權優先于金錢債權受償;如果被執行人為企業法人,其財產不足清償全部債務的,當事人可依法申請被執行人破產;如果被執行人為公民或其他組織,并且其財產不足清償全部債務的,那么在被執行人的財產被執行完畢前,對該被執行人已經取得金錢債權執行依據的其他債權人可以申請對該被執行人的財產參與分配。但是, 當同一被執行人的財產有限,從而使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的執行與民事法律文書的執行不能同時得到滿足時,應當如何予以處理,目前并無明確的法律依據可循。從理論上講,出現這種情況時,可能存在三種不同的處理方案,即:⑴刑事裁判的執行優先于民事法律文書的執行;⑵民事法律文書的執行優先于刑事裁判的執行;⑶刑事裁判與民事法律文書一視同仁,按照比例予以執行。無論采取哪種方案,都有待于法律作出明確的規定,并且需要理論上的充分論證,而不能直接適用上述關于存在多份民事執行根據時之處理原則。
鑒于上述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的執行在性質上迥然有別于民事執行根據,以及由此所決定的二者在執行程序上的一系列區別,因而不能將具有財產給付內容的生效刑事裁判稱為民事執行根據。
三
從最高人民法院所頒布的有關司法解釋之規定的精神來看,也是將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排除在民事執行根據之外的。例如,早在1994年,最高人民法院公布的《關于審理刑事案件程序的具體規定》[6]第245條即規定:“發生法律效力的刑事判決、裁定和調解書中需要執行的財產部分,由第一審人民法院執行。附帶民事判決中財產部分的執行,依照民事訴訟法和最高人民法院的有關規定辦理。”這一條款雖然沒有明確指出具有財產給付內容的刑事裁判不應列為民事執行根據,但從這一條款僅僅規定只有附帶民事判決才依照民事訴訟法等相關規定來予以執行之邏輯關系來看,民事執行根據并不包括刑事裁判中之財產部分。但遺憾的是,長期以來,民事訴訟法學者在闡釋民事執行根據時,并沒有注意上述刑事司法解釋的規定,而仍然認為具有財產執行內容的刑事裁判是一種民事執行根據。 1998年9月,最高人民法院針對1996年修正后的《刑事訴訟法》而頒布的《關于執行〈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358條作了與上述條款基本相同的規定,再次重申了只有附帶民事判決的執行才依據民事訴訟法等相關規定予以辦理,而刑事判決不應作為民事執行根據之精神。[7]
特別需要指出的是,最高人民法院于1998年7月8日公布的《關于人民法院執行工作若干問題的規定(試行)》第2條明確規定:“執行機構負責執行下列生效法律文書:⑴人民法院民事、行政判決、裁定、調解書,民事制裁決定、支付令,以及刑事附帶民事判決、裁定、調解書;⑵……”從而將《民事訴訟法》第207條中所謂“刑事判決、裁定中的財產部分”解釋為僅限于刑事附帶民事部分,而不包括作為刑事處罰的罰金和沒收財產的執行。當然,最高人民法院在討論通過這一司法解釋時,關于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是否應確定由執行機構來負責執行的問題是存在爭論的。一種意見認為應當由執行機構負責執行,因為刑事審判庭不大可能單獨花費時間和精力去執行未能當庭收繳的財產,而且由執行庭執行符合審執分立的原則;民事訴訟法和人民法院組織法中關于“刑事判決、裁定中的財產部分” 的表述,并不能認為是將刑事財產部分區分為附帶民事的財產問題和刑罰的財產問題,故由執行機構一體執行是可行的。另一種意見則認為,執行機構的性質決定其應是負責民事法律文書和民事訴訟法規定的其他法律文書的執行,刑事財產刑的執行不應摻和進來。最后第二種意見被最高人民法院討論通過。[8]盡管最高人民法院主要是從執行機構的職責角度強調刑事裁判不應由法院之執行機構負責執行,但上述規定確實從側面說明了刑事裁判不應作為民事執行根據。從前文所討論的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與民事判決、裁定等法律文書的區別來看,將刑事裁判排除在民事執行根據之外顯然是可取的,也是非常必要的。考慮到刑事審判庭可能對某些罰金刑、沒收財產刑不能當庭執行,將來有關法律也許會規定對這些不能當庭執行的財產刑改由執行機構執行,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刑罰的具體執行機構的變更,而不能將刑事裁判稱為執行根據(或民事執行根據、強制執行根據)。也就是說,對于罰金、沒收財產等刑事裁判,不管是由刑事審判庭還是由執行機構來執行,它們都是對刑罰的執行,與我們通常所說的民事執行或強制執行有著本質的區別。由此觀之,我國《民事訴訟法》第207條顯然有修正之必要。
注釋:
[1] 參見孫如瑞:《中國強制執行制度概論》,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1999年版,第179頁。
[2] 參見《民事訴訟法參考資料》第二輯第一分冊,法律出版社1981年8月版,第223頁。
[3] 參見《民事訴訟法參考資料》第一輯,法律出版社1981年4月版,第435頁;《民事訴訟法參考資料》第二輯第二分冊,法律出版社1981年11月版,第723頁。
[4] 在1982年頒行統一的《民事訴訟法(試行)》之前,各地法院所制定的有關民事訴訟或民事執行的規范性文件實際上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類似法律的作用,盡管它們并非是嚴格意義上的“法律”。
[5] 參見孫加瑞:《中國強制執行制度概論》,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1999年12月版,第191頁。
[6] 這一司法解釋已被最高人民法院于1998年9月2日頒布的《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所取代。
[7] 參見《司法文件選》1998年第l0一11輯,第9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