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賄罪犯罪對象研究論文
時間:2022-12-15 10: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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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摘要:目前學界對于受賄罪犯罪對象的范圍界定上,主要有三種觀點:一、認為受賄的對象應該嚴格限定在“財物”;二、認為受賄的對象還應該包括“物質性利益”;三、認為受賄的對象不但包括“財物”、“物質性利益”,還包括“非物質性利益”。文章分別對上述三種觀點進行了剖析,并認為不能簡單地判斷是否將物質利益和非物質利益作為受賄罪對象,而應該結合各種因素綜合分析,并且對于司法實踐中常見的幾種新型行受賄行為進行了界定。
按照我國現行刑法的規定,受賄的對象僅限于財物。刑法修改時及在司法實踐中,一些專家和一線辦案人員對此有爭議。主要有三種觀點:第一種觀點認為,受賄的對象應該嚴格限定在“財物”;第二種觀點認為,受賄的對象還應該包括“物質性利益”;第三種觀點認為,受賄的對象不但包括“財物”、“物質性利益”,還包括“非物質性利益”。我們先來看這三種觀點的理由。
(1)關于“財物”。認為賄賂應限定為金錢和物品,即財物,其理由主要是:第一,從歷史看,我國自古以來,賄賂均指財物,據《說文解字》一書的解釋,“賕,以財物枉法相謝也。”“賕”即指賄賂,也就是以財物相酬謝。《唐律》規定:“諸受人財而為請求者,監臨勢要,準枉法論。”當時把賄賂的內容限定于財物,而沒有把非物質性利益作為賄賂的外延。第二,1988年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的《關于懲治貪污罪賄賂罪的補充規定》明確規定,賄賂僅指財物,因此擴大賄賂的范圍是沒有法律依據的。第三,根據上述補充規定的規定,對受賄罪是按貪污罪的法定刑處罰,而貪污罪是以貪污財物的數額大小作為量刑的標準的,如果把財物以外的非法利益也看作賄賂,司法機關就難以掌握定罪量刑的標準。第四,如果賄賂不限于財物,當公務員與公務員之間,各自利用職務便利為對方謀取其他不正當利益時,將無法認定誰是行賄者誰是受賄者。第五,擴大賄賂的范圍,將會使受賄罪成為“大口袋”,什么都往里裝,把國家工作人員的一般違法亂紀行為或其他犯罪行為,統統當作受賄罪,這勢必擴大了受賄罪范圍,混淆了罪與非罪、此罪與彼罪的界限。
(2)關于“財產性利益”。認為賄賂是指財物以及諸如定債權、提供勞務或者擔保、降低利息、提供住房、安排旅游、提供吃請等可以用金錢計算的物質利益。其理由是,第一,雖然以財物為賄賂是我國歷史上的傳統觀點,但是,傳統的觀點也是要隨著社會的發展變化而改變,在今天,不能拘泥于傳統觀點而放棄對一部分受賄行為的懲罰。第二,改革開放以來,以財產性利益賄賂國家工作人員的現象大量存在,其危害性與以財物為賄賂并無本質區別,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第三,受賄罪侵害的客體是國家的正常管理秩序和國家工作人員的職務廉潔性,其危害程度主要取決于對國家機關正常活動和信譽以及國家、集體、公民利益的損害程度,至于賄賂的數量,不能在主要方面反映受賄行為的整個社會危害程度。
(3)關于“非財產性利益”。認為賄賂應指財物和其他利益,包括非物質性利益,如解決住房、遷移戶口、調動工作、招工招干、提拔職務、出國留學等等,甚至包括性服務。因為這些使公務人員獲得用錢財買不到或難以買到的實際利益,具有誘惑力往往甚于財物。
對于這三種觀點,一些學者紛紛提出不同的看法。如學者王俊平、李山河在《受賄罪研究》一書中認為,按照罪刑法定的原則非物質性利益不能定為賄賂,而財物的收受方式應該從物質性利益中剝離出來,那些可以用金錢加以衡量、在現行立法構架下對行為人能夠定罪量刑的,都可以成為受賄罪的犯罪對象。該書還對不動產、無體物、人體器官、偽劣商品、違禁品等能否成為受賄對象進行了探討。認為不動產的使用權不能成為受賄對象,無體物(煤氣、電能等)、人體器官、偽劣商品、違禁品等均可成為受賄對象,但未提出折算受賄金額的方法。楊興國也有“要把收受財物的不同形式與收受財產性利益區分開來”的觀點,但他同時認為,籠統地將可以用貨幣計算的財產性利益視為受賄罪的對象不一定有助于反腐倡廉。就我國當前賄賂犯罪現狀看,形勢還比較嚴峻,如果在實踐中能把那些收受財物的受賄分子都繩之以法,應該可以令人欣慰了,過分擴大受賄罪的對象不利于司法機關集中精力打擊現實存在的嚴重犯罪。同時認為不動產的使用權不能作為受賄罪的對象。熊選國也認為,受賄罪對象應限于財物,不宜擴大。但認為應擴大受賄罪對象的學者也不少。如,何承斌認為,財物要作適當的擴大解釋,不僅指有形的可以用金錢估價的物品,還應包括其他物質性利益。安斌認為,目前按財物說制定的條文中,將財產性利益和非財產性利益的不正當利益排除在賄賂的范圍之外,這有違罪責刑相適應原則,容易引起罪刑關系的不相協調,同時,對賄賂范圍作過于狹窄的理解,不利于中國刑法國際化進程的加快。另外,過分拘泥于賄賂范圍的現行立法規定,將有礙于刑事立法技術和司法人員執法水平的提高。他建議在將賄賂范圍擴大規定為包括財產性利益和不正當的非財產性利益的同時,以列舉的方式規定影響受賄罪的社會危害實質和程度的各種情節,將受賄數額與受賄情節兩者有機結合起來,綜合分析考察,以準確定罪量刑。[1]2001年的九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上,有代表提出議案,在刑法中增加“非財物賄賂罪”。
在全面考慮分析以上觀點的基礎上,筆者認為,不能簡單地下結論肯定或否定物質利益和非物質利益作為受賄罪對象,而應該綜合考慮以下幾個因素:第一,目前立法技術和司法技術的局限性;第二,全面準確地理解罪刑法定原則和罪責刑相適應原則,不能以偏蓋全;第三,中國禮尚往來的傳統;第四,中國目前相對落后的社會現實;第五,當前腐敗泛濫,打擊腐敗力量有限的實際狀況。據此,筆者建議,一方面,在今后的立法過程中逐步擴大對賄賂對象的解釋,另一方面,在當前的司法實踐中,規定情節嚴重的,可以擴大賄賂對象范圍。情節嚴重主要有兩種情況,一是主觀惡性大,如,索要行為,人為設置障礙等。二是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如,導致人員傷亡、食物中毒或引起社會不公、社會不穩定等等。這里,筆者認為,不管是直接故意還是間接故意,都不影響情節,如某食品質量監督部門的工作人員甲接受乙購買的服務后,放任對乙銷售食品行為的管理(消極作為或不作為,如本應檢查100個樣品只檢查50個),導致了某單位人員食用乙的食品后發生集體食物中毒。但如果是直接故意,筆者認為,應該視危險程度看危害性,而不能單純看危害結果,如甲明知乙銷售的是變質食品,仍同意銷售,不管有沒有造成食物中毒的后果,都應該認定該行為具有社會危害性。在以上分析的基礎上,現在,我們再來分析裝修、不動產使用權、服務等是否賄賂對象,如果是,如何計量。
不動產及有關產權的使用權。包括房屋、地產、汽車等使用權。一般情節不宜作為賄賂對象。具有上述嚴重情節的,應認定賄賂,計量辦法有人提出按折舊計算,筆者認為以按租金折算為宜,因為租金本身包含折舊的因素。
裝修。如果是接受人自有住房裝修,應認定為賄賂對象。如果是接受人租用的房子或請托人提供的住房上的裝修,不宜作為賄賂對象,因為對自由住房上的裝修具有永久性,而臨時租用住房上的裝修只是使用權。如果具有上述嚴重情節的,應認定賄賂,賄賂數額按請托人實際支付的裝修工程款計算。
服務。服務的范圍就很廣泛了,如提供勞務、旅游、娛樂、消費、安排子女就學、就業,及性服務等等。筆者認為,在一般情節下,服務都不宜作為賄賂對象。如果情節嚴重的,對于請托人購買來的、接受人明知是購買來的服務,應認定為賄賂對象,對于請托人以人情關系而提供的服務,則不宜認定。如提供性服務,一般學者都認為,目前的法條沒有明文規定“性賄賂罪”,故不能追究。筆者認為,如果接受人明知性服務是請托人購買的,并且具有嚴重情節,則可以認定受賄,受賄金額以購買性服務的實際支出計算。象安排子女就學這樣的具體事項,可以以就學、工作等具體事項的贊助費或斡旋所支出的實際費用計算。
差價。差價的問題也很復雜,司法實踐中也有不同的判例,有的結果甚至截然相反。有的認為如果請托人以低于成本價賣給接受人,可認定受賄,筆者認為不妥,現實的經濟活動當中確實存在很多因清倉、換季而低于成本價出售商品的情況。也有請托人以高于市場價向接受人購買物品(含不動產)的案例(見案例1),筆者也認為不能簡單地認定差價就是賄賂,因為買賣過程是一個民事法律活動,只要雙方都是真實的意思表示,就是一個純市場的交易活動,公權力不能介入。但如果具有上述嚴重情節,差價又比較大的,筆者傾向于可以認定。
我們來看下面這個案例:薛某,原系某省保險公司副總經理。檢察機關指控其利用職務之便,多次收受賄賂。其中,1998年底,被告人薛某以賣房子的名義,將縣城老宅以30萬元的高價賣給與被告人公司有業務往來的金某。案發后,經評估,該房產的實際價值為18萬元,據此,金某支付的30萬元與評估后18萬元中間的差價款12萬元人民幣被控為薛某收受賄賂。
干股。如果接受人實際沒有投資,在企業登記注冊時接受請托人送的干股(一般以家屬或他人名義)成為公司股東,可以構成受賄,以請托人送的股本金計贓,以后分紅的數額不宜計入受賄的數額。如果請托人只是名義上送干股,公司登記中沒有反映出接受人的股份,則以接受人所收受的紅利計算受賄數額,所謂的干股不具有效力,不能作為犯罪數額認定。
注釋:
[1]王俊平、李山河著:《受賄罪研究》,人民法院出版社,2002,第1-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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