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權基本概念研究論文

時間:2022-08-27 10: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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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權基本概念研究論文

「摘要」人權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共同話語,同時也是一個深刻、敏感并極富爭議性的論題,其中人權概念就是一個必須認真對待的基本問題?,F代人權概念是一個歷時性與共時性相互作用的產物。在人類的人權發展史上,曾先后出現過人權的幾個基本概念,厘清這些概念將有助于我們理解人權概念本身的演變及其內涵與外延的豐富與發展過程。它們從某個角度記載了人權事業發展的曲折艱難歷程和人類在人權事業上不斷進步的足跡

「關鍵詞」人權概念,人權發展,普遍人權,人權的普遍性與特殊性,人權的相對性

如果用一個詞語來概括我們身處的時代的特征,無疑是人權;如果選擇一個當今世界上最能夠引起關注的問題,無疑是人權;如果尋找一個最能引發國際間紛爭的論題,無疑還是人權。“在今天,無論哪一個國家都無法堂而皇之地否認人權,人權已經成為神圣的觀念,全世界都在提倡對人權的保障和尊重?!盵1](P75)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我們身處于人權時代,討論人權問題,運用人權話語來表達各種訴求。美國憲法學家路易斯?亨金認為人權是“無數國際條約的主題,是國際政治這一制造廠中每日不可缺少的原料,也是超級大國之間持續爭論的焦點”。[2](前言)季衛東教授在談到國際間發生的各種論爭時也有類似的看法:“正是人權觀最集中地體現雙方根本性差異,人權問題完全可以看作不同文明之間對話的出發點和焦點”。[3](P233)可見,“人權,作為一種新的社會理想已經成功地波及了全球”。[4](p1)人權問題作為一個儼然占據了國際及國內事務中心地帶的問題,人權一詞成為人類在考慮未來社會秩序時所不可回避的關鍵詞。然而,不容否認的是:人權同時也是一個不斷引起紛爭的焦點和敏感問題,甚至于“人權概念的定義始終是個非常復雜的問題,關于人權的內涵和外延的理解還遠遠未能達成一致”.[3](P234)現代人權概念是一個歷時性與共時性相互作用的產物,探究人權問題的來龍去脈,對于祛除籠罩在人權問題上的紛紛擾擾,透視人權本身面貌,無疑是有益的。本文嘗試從人權發展歷史中先后出現的幾個基本概念入手,追溯人權歷史,分析人權概念的演變歷程,相信這將可以為認識人權問題提供一個獨特的微觀視角。

一、人權概念的提出與實質上的有限人權

有學者在研究人權問題時,從人權觀內涵本身的獨特性入手而把人權的觀念史進行歸納,認為從古至今人權觀可劃分為以下四個階段:首先,樸素的或者直觀的人權觀,比如古希臘智者普羅泰戈拉的名言“人是萬物的尺度,是存在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大概就反映了這種人權觀。其次,是片面的或者差別的人權觀。古希臘思想家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等級正義觀就是這種人權觀的表現。再次,是全面的或者平等的人權觀。它強調人的尊嚴、人格與價值的神圣性與平等性。該階段的人權觀在西方基督教教義及其基督教教徒的宗教情感,尤其是人在上帝和“原罪”面前的平等意識中有充分的體現,同時也體現在人文主義者及古典自然思想家的理論之中。最后,是協調的或者綜合的人權觀。這種人權觀是在堅持全面的或者平等的人權觀的理想的前提下,充分考慮到現實中人的多樣性、價值觀念和道德觀念的多樣性、政治意識形態的多樣性,通過綜合或者協調從中尋求人權觀念的共識。[5]該文所說的“人權觀”中的人權概念與我們現在所說的人權概念,無論從產生時間還是從具體內容上來講,顯然不是完全一致,雖然兩者確實有緊密的關聯?,F代人權概念,也就是我們本文中所要研討的主題,對應上面所說的人權觀階段而言應該基本可以從第三個階段后期開始萌芽,而此階段之前所謂的人權觀確切地應該冠名為人權意識、人權思想。它們是現代人權概念發生的理論基礎。而近代意義上古典人權概念是文藝復興時代但丁在作品中首先提出來的,他是“封建的中世紀的終結和現代資本主義紀元的開端……是中世紀的最后一位詩人,同時又是新時代的最初一位詩人”[6](P249)。但丁與同時期的人文主義者熱情歌頌人的自然本性,反對封建社會的人身依附,強調人的尊嚴和價值,肯定人的欲望,從而使古代關于平等、自由、獨立的道德主張得以明確和普及。[7](P127)薄伽丘說“我們人類天生一律平等的”。[8](P357)古典自然法學家們以自然法理論為基礎,繼承和發揚了啟蒙運動的成果,把人塑造成自然權利的主體,這種“天賦人權”理論思想在美國及法國資產階級革命勝利之后制定的《獨立宣言》和《人權與公民權宣言》得以體現。這一套人權理論體系最大的缺陷在于他們表面上倡導人人平等,人權主體是無差別的所有的人,而實際上并非如此。比如盧梭,這位以追求人類平等與自由作為畢生奮斗目標,并以《論人類不平等起源》等名著在權利斗爭史上熠熠閃光的思想家,在界定“人”的概念中就無可掩飾地凸現其自身所處階級立場的巨大局限性。典型的例子就是他對待婦女的態度,他認為婦女生來就是為了取悅男人,這也是她的生存的偉大目標。可見他所說的人是有限定的人,他所高歌的平等是有限定的平等。被馬克思熱情地稱贊為世界上“第一個人權宣言”的1776年美國《獨立宣言》在世界人權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但是它一邊宣布“人人生而平等”是“不言而喻”的真理,同時又默認和保留了罪惡累累的奴隸制,對黑人進行種族歧視和隔離。此外,廣大婦女群體也被排除在人權主體之外,真正可以享有人權的群體僅僅限于“擁有動產和不動產的白人男子納稅人、基督徒、特別是新教徒”。法國《人權與公民宣言》在人權主體與美國的《獨立宣言》一脈相承,它同樣只限于“歐洲男性成年,而且必須有一定的收入”,大量的人口被排除在權利之外。一言以蔽之:“18世紀,公然宣稱人是不現實的”。[4](P176)瑞士學者勝雅律把人權概念的發展劃分為兩個階段不無道理,即有限的人權概念和普遍人權概念。時間的劃分為1948年的《世界人權宣言》的誕生為標志。因為在此之前“這種人類的‘人’的概念局限于性別和種族,那么‘人’這個字—與該詞的現代涵義相比較—僅具相當有限的意義”。[9](P278)與有限人權相對應的是普遍人權,顯然普遍人權概念的誕生正是人權主體的不斷拓展過程的見證和結果。而且,在此之前的關于人權保護呼吁和要求,還主要是一國國內的事務。

二、普遍人權概念的產生及其時代背景

“人權在英語中是指‘男子的權利’(rightsofman),只是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后,才變成純粹意味‘人的權利’(humanrights)”即使不能說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的有關人權的文章和議論都是將權利主體限定于男子,但是也不能否定,在無意識中使用將男子與人一般視為同一用語來表現人權主體的這一事實中,明顯存在男子中心的思維形態。“[1](P150)有限人權階段步入到普遍人權階段,從理論上將人權主體從少數群體擴展到所有人都應該享受人權,肯定人的尊嚴和價值,在時間上學術界有一個大致的共識,那就是以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世界主要國家協議簽定的《世界人權宣言》即1948年。人類在兩次世界大戰中遭受了有史以來身體上與心靈上最大的傷害和最深刻的教訓。二戰中法西斯殺戮和滅絕種族的罪行是把人不當作人來對待對人的生命與尊嚴進行了全面踐踏,人類取得二戰的勝利被認為是人道主義精神的聯合。

”對于在全世界范圍內保衛生命、自由、獨立和宗教自由,對于維護人權和正義是至關緊要的……這場大戰以尊崇人權而告終。“[10](P308)可見,二戰后普遍人權概念的興起,是二戰中人權遭到普遍踐踏所必然產生出來的結果,這也是二戰勝利人類所共有的最大的財富。恰如1966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制定和通過的《國際文化合作原則宣言》在序言中申明的那樣:因為戰爭是從人心中開始的,所以保護和平必須建立在人的心里。[11](P34)1948年《世界人權宣言》的第一條就莊嚴宣告:人人生而自由,在尊嚴和權利上一律平等。他們賦有理性和良心,并應以兄弟關系相對待。此外,該宣言的第二條、第七條、第十條、第二十六條都明確所有的權利和對這些權利的保護皆突出其主體是”人人“,”任何人“”所有人“。人權主體不再有任何限定,享有這些權利不需要特別的資格,一切具有生物和社會意義上的人,就可以百分之百地享受人權,符合這樣條件的權利才能夠被冠之為人權。因此,我們可以這樣說,任何一項權利,不管它的主體有多么廣泛,只要還有一個人被排除在權利主體之外,則此項權利仍不得稱為人權,”人權主體普遍性的柵欄一旦允許有了豁口,人權馬上就不成為人權,而蛻變成特權“。[12]據此,我們回顧在第二次大戰之前,歐美國家所倡導的人權顯然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權,它把大量的群體都排除在權利主體之外,其實質就是典型的特權。但是,更為確切的說,從普遍人權理論誕生之后,到普遍人權思想逐漸被人們廣為接受并予以踐行卻有一個相對更長久的時期。”人權享有主體‘人’就只能等到1948年的《世界人權宣言》、50年代后的美國公民權運動、60年代成為高潮的非殖民地化、70年代后的婦女解放運動等,第二次世界大戰后一系列的改革,才開始成為超越性別、財富、種族、膚色、宗教和文化等種種差異而普遍化了的人。“[1](P151)普遍人權的時代,在人類付出無窮的代價之后終于的到來。

有人曾提出這樣一個疑問:在第二次世界結束后,為什么世界各國聚合在一起通過聯合國要制作和一個全球性的人權宣言,而不制作和一個全球性的義務宣言?我們認為,這里首先涉及到對權利語言的價值的評估。美國哈佛大學的格倫頓教授在《權利的文化》一書中有這樣一個核心觀點是可以闡釋這個現象,即:現代文化是一種權利文化,在這種文化里,權利語言被用來作為表達實踐理性要求的一個方便而精巧的工具。權利話語過濾了其它語言并直接滲透到其他語言中,權利語言之所以成為強勢語言,是由它的優點決定的。[13](P323)人類將自己最為寶貴的品行訴諸人權,這一訴求是普遍的,理由之一就在于“權利”話語中體現出的普適性特征。從各種意義上看,權利話語都已成為人權理想得以實現的有效工具和一般載體,權利觀念使得主張者與被主張者的雙方處于平等地位?!叭藱唷笨谔栕钅軌蛞鹑藘刃纳钐幍摹巴惛小?,是弱者對抗強者的一種武器。人權本身所蘊涵良善品質與正義性使得普遍人權自從誕生至今五十多年來,人權已經成為一種世界性的文化現象。其次,我們從權利論的視角出發可以深刻揭示人權所具有的內在屬性:人權的屬人性和人權的固有性。人權作為應然的道德權利,在價值上體現了這樣道德律,“無論對你自己還是對別的人,在任何情況下把人當作目的,絕不只是當作工具”(康德語)。人權是“人們作為人憑其自然能力而擁有道德權利,不是憑借他們所能進入任何特殊秩序或他們要遵循其確定的特定的法律制度而擁有的權利。”[14]人權的固有性則是指人權伴隨人自出生到生命終結,不附帶任何條件。從這個意義上,人權是一項主體權利,是“同人格,同人的自衛性、自保性極其發展相聯系。”[14]從有限人權到普遍人權在人權理論發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人權作為曾經是資產階級為發動所有社會力量,實質為進行資產階級革命而假借全人類的名義提出的具有感召力和凝聚力的口號—這一資產階級始創的概念,在二戰后已經散播全世界,成為全人類共有的精神財富與奮斗目標。

三、人權的普遍性、特殊性及相對性

人權是“源于人的尊嚴與價值,是人之為人的權利,”但是,“人之為人不是自然或超然的恩賜或本質,而是一種實踐、一樁使命”(巴里巴語)。理論的完備是重要的,比理論更重要的是實踐。人權也只有體現在現實的制度和各種保障中,才具有真正的意義。人人都應該是平等和自由的,所有的人都應該得到同等的善待和尊重,但是,問題在于,人權在理論上把“人”的特征進行了抽象和歸納,而具體的人總是身處于一定的國家、民族和地區。我們所面臨的現實是:世界政治經濟發展都處于嚴重的不平衡狀態,人權的語境必定限制和影響人權實現的程度。我個人認為,人權的普遍性概念的使用更多地偏重于人權在進入實質上的制度保護階段,保護模式、保護內容及保護途徑在世界各國是否存在統一標準的問題,它的使用情景更多地出現在西方國家在與發展中國家發生人權問題交涉與異議的場所,更多地與人權的特殊性這一概念進行相對使用。什么是人權的特殊性?即指人權的具體實現途徑、表現形式和具體內容可以有所差別,不可能在所有國家達到一個統一模式。尤其在20世紀90年代,人權的普遍性和特殊性成為“亞洲價值觀”與西方人權觀分歧的熱點,引起了世人的關注。亞洲諸多發展中國家反對西方國家把的人權模式強加給其它國家的行為,提出人權在基本人權保護方面具有一定的普遍性,比如,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宣稱它喜歡酷刑與濫殺。但是,在每一個具體的國家和民族中,人權總是融合在更大的背景之中,各個國家和民族總是從自己的文化和歷史來實踐人權和解釋人權。并認為“任何一種制度選擇都不具有固定的優越性,它只是環境的產物,每一種選擇都有自己的道德理由。檢驗制度的標準是人民的同意”。[15](P176)對于人權的理解和具體制度保護是可以有自身的獨特性。這場看似激烈沸揚的爭論,雙方關于人權主題的爭論雖然在某些方面確實提出了一些有待思考和解決的問題,但是,避開情緒化的熱情與沖動而作冷靜思考就會發現,雙方的立足點已經不僅僅是人權理論與人權實踐本身是否存在普遍性和特殊性問題,而是把人權問題注入了太多人權以外的東西。典型的表現是某些西方國家把人權工具化、意識形態化,利用人權問題作為借口干涉別國內政事務,并非抱著真誠改善別國人權狀況的態度,而是為達到本國政治利益或經濟目的,此類行為必然會引起被干涉國的反感。對此現象有學者評價“90年代的爭議的一方領導人包括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馬來西亞首相馬哈蒂爾、中國政府和領導人、東南亞諸國的外交官等,他們對人權的論述尚缺乏學術探討的嚴密性。與此對抗的另一方,有歐美政府高官、記者、人權組織等,他們對人權的見解也很少建立在對有關憲法、人權條約、宣言的人權條款之嚴密地解釋和分析上,或基于對人類史、人權和文化、宗教關系至今取得的研究成果。[1](P5)并且進一步地指出”這些爭論自身常常局限于‘普遍性對特殊性’‘人權問題上亞洲的舊習’這一框框內,而極少論及該框框本身所具有的缺陷“.[1](P5)由此可見,人權的特殊性與普遍性概念的對應使用,至少表明以下兩個問題,第一,人權進入實質上的保護階段而不僅僅抽象地停留在宣言、協議和各種文獻中,人權實踐與人權理想畢竟存在尚遠的距離,但是將人權從紙面上落實和體現在制度的保護層面,成為各項制度背后的首要價值,這無疑是人權事業發展在歷史上前進了一大步。在此過程中,許多障礙、分歧與異議在不同國家與不同民族會逐漸凸現,這些現象的是必然的,人權問題也因此而被弄得似是而非,復雜紛亂。其次,正確認識人權特殊性與普遍性概念之爭。西方國家以人權的普遍性為由,對發展中國家人權問題進行指摘,一方面是發展中國家包括中國人權保護確實存在諸多問題,侵害人權的行為也時有發生—這種狀況西方國家本身何嘗不存在?有待改進的地方很多,畢竟改善本國人權狀況受益的并不是別國而是本國人民。另一方面,我們不排除某些西方國家在有些人權問題上確實抱著真誠批判的態度,但是在國際社會中西方國家本著”人權與武器出售一樣,都是對發展中國家的援助,貿易優惠和貿易制裁都是國家政治的一種手段?!癧4](P136)美國里根政府代表曾經把《世界人權宣言》戲稱為”致圣誕老人的一封信“,甚至把人權作為一種符號性的資本。此外,在人權問題上許多西方國家往往采取雙重標準:人嚴,律己寬;疏者嚴,親者寬,所謂有益于朋友和不利于敵人。對于這一點我們當然應該堅決予以回擊。人權普遍性與人權特殊性的爭議直接導致出這樣一個問題:人權是一國國內事務還是國際事務?人權高于主權還是主權高于人權?對于這個話題的討論已經很多,大都是非此即彼的答案。筆者贊同這樣的一個觀點:人權與主權不能籠統認定孰高孰低,對別國人權侵害進行人道主義干涉是一種現實的需要,但是該行為必須要慎重對待,比如主張這類干涉的決定必須具有全球代表性,投票表決時只有在充分考慮了不同文明的正義觀、以取得不同文化、宗教、社會體制等方面的差異而達成的共識,標準不能是一元而是多元的,干涉者的手必須保持干凈,并通過正當程序來進行干涉行為。盡力追求達至人權與主權、自由權與社會權、政治于經濟文化權利之間的平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日本國際法學者大沼保昭將“人權的特殊性”概念置換成“人權的相對性”,我們認為這對人權基本概念的發展是具有提升意義的。人權特殊性的提法似乎暗含了這樣一個承認:非歐美=特殊,歐美=普遍。從反面支持了人權歐美中心主義。人權特殊性和普遍性的爭論還容易誤傳出這樣一個信息:普遍似乎成了西方文明普適化的標志,特殊似乎成了東方文明固步自封的屏障。人權觀念雖然產生于歐美,卻在人類的共同交流中得以發展和豐富,今日之人權學說已是全人類智慧的五彩拼圖。而人權的相對性概念的誕生,使歐美與非歐美國家對人權問題的探討和交流獲得了理論上的平等地位,沒有中心與邊緣之分,或者說互為中心與互為邊緣。

四、結語:人權概念的相互關系

以上我們回顧人權的發展歷程中縱向出現的幾個基本概念,其中也包括概念的共時性存在之狀況(比如,普遍人權與人權的普遍性在許多場合下不加區分的混用,或者在同一時期兩者的并用)。人權,普遍人權,人權的普遍性和人權的特殊性及人權的相對性,這五個在人權話語和人權問題上經常被使用的概念,分別有其歷史背景和理論淵源,通過對這些概念的探究與追溯,我們對人權發展的脈絡可以這樣來表達:人權、普遍人權、人權的普遍性實質上應該是相同和一致的,人權從本質上就是普遍人權,只有普遍人權,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權,這是人權的內在要求;只要人權的主體是普遍的,那么其享有的內容在邏輯上必然會要求內容的平等性。全體人類應享有相同的權利,所有的人應予以相同的、無差別的對待。普遍人權或人權普遍性的“普遍”一詞的在當下指向是人權觀念在實際層面意義上,在全球性的目前可能普及和接受的程度。我們對人權理解大致可歸納如下:一、人權主體的普遍的,第二、目前不同地域和不同文明類型、文化圈人權所能達到的共識程度,多元化價值體系支持的文化模式由于現代人權觀念的系統對人的尊嚴和良善生活的維護而取得某種程度的共識。也就是說,對于歷史緯度中的不斷發展和變化著的動態人權概念,我們應該保持一種相對寬松的解釋空間。

為什么會出現普遍人權、人權的普遍性與特殊性及人權的相對性這幾個基本概念?借用一位學者的話可以說明:歷史的演進大部分時間里是長時段的方式來矯正過程中的違背出發點的種種不合理,未經確定的一切預制得以表達與證實,這一過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卻完全是人類全體行為的后果。[16]可以說,人權的幾個基本概念從某個角度記載了人權事業的發展曲折艱難歷程和不斷進步的足跡。

「注釋」

[1][日]大沼保昭。人權國家與文明[M].王志安譯。北京,三聯書店,2003。

[2]路易斯·亨金。權利的時代[M].信春鷹等譯。北京:知識出版社,1997。

[3]季衛東。憲政新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

[4][美]科斯塔斯·杜茲納[M].人權的終結。郭春發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2。

[5]姚建宗。人權的歷史和哲學基礎[A].吉林:吉林大學理論法學研究中心網站。

[6]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M].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7]夏勇。人權概念起源[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2。

[8][英]薄伽丘。十日談[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0。

[9][瑞士]勝雅律。從有限的人權概念到普遍的人權概念—人權的兩個階段[A].王長斌譯。沈宗靈,黃楠森。西方人權學說(下)[C].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4。

[10][美]霍夫曼:《普遍的人權》載沈宗靈、黃楠森主編:《西方人權學說》(下)[C].四川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308頁。

[11]周勇。少數人權利的法理[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

[12]徐顯明。對人權的普遍性和人權文化之解析[A].法學評論[J].1997,(6)。

[13]紀念《世界人權宣言》發表五十周年座談紀要。夏勇。公法(第一卷)[C].北京:法律出版社,1999。

[14]徐品飛。人權是什么?—三種闡釋與一個回答[A].來源:世紀中國(網站)。

[15]信春鷹。亞洲的價值觀與人權:一場沒有結束的對話[A].夏勇。公法(第一卷)[C].北京:法律出版社,1999。

[16]張星星。論普遍人權[A].來源:中國政治學(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