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法司法化制度研究論文

時間:2022-08-31 03: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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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法司法化制度研究論文

摘要:憲法的司法化為多數法治國家所采用,2001年8月13日,最高法院就齊玉苓案的《批復》揭開了我國憲法司法化的序幕,為建立有中國特色的憲政制度提供了契機

關鍵詞:憲法司法化制度創新

憲法司法化是指憲法可以與其它法律法規一樣進入司法程序,由專門機構對立法機關、司法機關、行政機關的活動進行違憲審查或直接作為裁判的依據。憲法司法化源于美國,著名法官馬歇爾審理的“馬伯利訴麥迪遜案”揭開了憲法司法化的序幕,之后眾多國家紛紛仿效。目前無論在英美法系還是大陸法系國家都得到廣泛的認同,它是世界各國普遍的做法,但我國法律對此尚無明確的規范。

2001年8月13日最高人民法院公布實施的《關于以侵犯姓名權的手段侵犯憲法保護的公民受教育的基本權利是否應承擔民事責任的批復》(以下簡稱批復),在中國的司法界特別是在法學理論界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并引發了激烈的爭論。事件源于1990年,山東姑娘齊玉苓參加中考后,被濟寧市商業學校錄取為90級財會班的委培生,但齊就讀的滕州市第八中學在收到錄取通知書后,直接將它送給了和齊同級的陳曉琪。于是陳就以齊的名義到財會班就讀,陳畢業后被分配在銀行工作,而齊因此喪失了升學的機會。直至1999年初,齊在一個偶然的場合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齊一紙訴狀以侵犯姓名權和受教育權,將被告陳曉琪、陳克政、山東濟寧市商業學校、山東滕州市第八中學、山東滕州市教委告上法庭,要求上述被告賠償經濟損失16萬元和精神損失40萬元。本案屬公民提起的受教育權訴訟,在現有的《民法通則》中雖然對公民的姓名權有規定,但對公民的受教育權卻僅在我國的憲法的第40條規定公民有受教育的權利和義務,而在《民法通則》及其它部門法當中并沒有具體的體現。這就涉及到憲法是否可以像其它法律法規一樣,直接進入司法程序加以引用并做出相應的裁判,也即所謂的“憲法司法化”。此案倍受各界關注,最高人民法院于就本案所作的《批復》中稱:“根據本案事實,陳曉琪等以侵犯姓名權的手段,侵犯了齊玉玲依據憲法規定所享有的受教育的基本權利,并造成了具體的損害后果,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隨后,有關法院根據上述批復做出了判決,此案即被稱之為“憲法第一案”。

憲法不入訴訟,實際上是我國司法機關長期形成的“作繭自縛”式的司法慣例。這種慣例緣于1955年最高法院關于在刑事判決書中不宜直接援引憲法作論罪科刑依據的批復以及最高法院于1986年關于人民法院的法律文書應如何引用法律規范性文件的批復。上述兩個批復排除了司法機關直接適用憲法的可能,因此,長期以來,作為“根本大法”的憲法,未能扮演其角色而被束之高閣。在我國形成憲法司法化的觀念和制度也就無從談起。實際生活中,諸如某高中學生考上大學后因其貌不揚或殘疾而被拒之門外的事例屢見不鮮。憲法所確認的公民基本權利被侵犯了,但只要這種侵害沒有具體法律規定應承擔的責任,司法就無法對之干預或過問。筆者身為法官,也曾經遭遇過面對當事人的憲法權利被侵犯,而因部門法律法規沒有具體規范而只能“望法興嘆”的尷尬局面。“無救濟則無權利”,齊玉苓案的憲法適用,對于保護公民享有憲法上的基本權利不受侵犯,無疑具有非常重大的積極意義。有專家學者認為,最高法院于2001年8月13日所頒布的《批復》,在我國憲法史上是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它順應了國際社會的憲政潮流,“開創了中國法院通過司法審查保障憲法意義上的公民基本權利的先例,開拓了公民憲法權利的司法救濟途徑,開創了憲法直接作為中國法院裁判案件的法律依據的先河”,中國已經開始了憲法司法化的劃時代進程。其重大意義可歸結為:一是以司法權的方式裁判憲法爭議,從而為這個社會中的某些沖突提供和平而理性的解決途徑;二是對于不合憲的具體和抽象行政行為以及立法機關的立法宣布無效,從而增進法制的統一性;三是通過具體判例推進憲政以及公民權利的擴展。

最高法院對審理齊玉芩案的《批復》意義固然重大,但它畢竟是最高法院對地方法院審理民事案件個案的司法解釋,我們國家距離建立、擁有類似于世界法治國家比較完善的憲政制度還相當遙遠。但《批復》無疑為我國的立法界、司法界以及理論界提出了眾多的課題,并進行相應的制度創新提供了非常有利的契機。

首先,應利用這一契機,逐步建立有中國特色的違憲審查制度。2000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立法法》設計了一些解決法律沖突的機制,其中規定了有關國家機關和公民、社會組織在認為法規、規章與法律抵觸時,可以向全國人大常委會提出審查要求或建議。但《立法法》實施至今,卻鮮有機關或個人向全國人大常委會提出對違憲的法規、規章進行審查的申請。所以解決法律沖突的方向和途徑就在于司法化。第一,要設立違憲審查機構,當前世界各國對此機構的設置可分為四類,即由立法機構負責違憲審查、由司法機關負責違憲審查、由專門的政治機關負責違憲審查、由憲法法院負責違憲審查。目前我國理論界較偏向于在立法機關即全國人大常委會設立違憲審查委員會,負責對立法機關、司法機關、行政機關的違憲審查。但若從“分權理論”和權力制衡的要求考慮,結合我國的具體國情,此種模式卻有所不妥。因為,如果由全國人大的下設機構負責違憲審查,對于立法方面的審查必然有“自己監督自己”之嫌。若由司法機關進行違憲審查,根據我國現有的立法模式,最高法院所作的司法解釋也是“創建法律”的行為,同樣也有上述弊端。由專門的政治機關負責違憲審查與我國的政治體制相悖,更難以施行。因此,可以借鑒目前現代法治國家較為普遍采用的設立憲法法院專司違憲審查的模式,該機構超脫、獨立于立法機關、行政機關和其它司法機關,由其專門負責對立法機關、司法機關及行政機關違憲案件的審查和審理。第二,嚴格規范憲法法院的職權,可參照有關國家的做法,憲法法院的法官由立法機關即我國的人民代表大會或其常委會選舉產生,并對其負責;同時,對于憲法法院的法官,在人數、任職、任期、薪俸、退休、考核、轉調、升遷等方面,應以法律的形式確定,給予更加優厚的待遇和保障。其職權通常包括:解釋法律、裁決國家機關之間的權限紛爭、審查各種法律法規和法令規章的合憲性,審理或監督審理高級官員的案件、審查公民提起的憲法訴訟案件等。第三,規范違憲審查程序,對于違憲的標準、違憲主體、違憲案件的管轄、違憲責任等應予以明確規定。

其次,在目前違憲機構尚未建立起來之前,創立具有中國特色的“憲法判例法”。我國屬成文法國家,但是,面對現實中存在的,諸如限制婦女就業等公民的憲法權利受到侵害的事實,最高法院可以采用批復的形式,積極推動憲法的司法化,強化憲法的可訴性,以訴訟的形式激活憲法文本,擴大司法對公民的保護領域,通過個案來宣傳推動,此舉不失為權宜之計。對齊玉苓案的判決結果及最高法院的《批復》就是一個完整的典型“憲法判例”,它本身就是一種法律規范,今后法官在審理類似案件時,如果符合條件,就要援用該判例作為判決的依據。對此類判例,最高法院在特定的媒體或以特定的方式公布,以此形成完整的體系,作為違憲審查和憲法訴訟案件的處理依據。

其三,立法機關加強立法,促進憲法權利的司法化。在建立憲政制度之前,憲法作為根本

大法,因具有原則性而沒有具體的懲罰性或僅具弱強制性,所以,它對保護公民的權利是存在有缺陷的。當前,使憲法走下“神壇”,最有效的辦法之一,就是充分發揮立法機關的作用,將憲法權利具體化,使其在相應的部門法中得以體現,突出憲法權利的強制性及違憲制裁功能。

總之,最高法院的《批復》及“憲法第一案”的審理,為我國的“憲法司法化”創造了良好的開端,可以說,我國公民尋求憲法基本權利司法救濟的障礙已經被清除,憲法對于公民基本權利的規定將逐步、全面地轉化為憲政的現實。但是,在我國應建立什么樣的憲政制度,是一個相當復雜的問題,未來的路還很長,改革的進程任重而道遠,尚需要各界付出艱辛的努力。

文章參考書目:

(1)湯維建:《美國民事司法制度與民事訴訟程序》。

(2)張志銘:《也談憲法的司法化》。

(3)周菁王超:《憲法司法化散論-從我國憲法司法第一案談起》。

(4)劉武俊:《以訴訟激活彌合憲法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