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刑法執行的責任原則
時間:2022-03-30 03: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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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責任起源于英美。英美刑法中的刑事嚴格責任,是指國家為保護某些重要的社會法益,允許不問犯罪心態而對被告人的某一行為追究刑事責任,體現了重要的實體意義和程序意義。在保護社會大多數人的利益和提高訴訟效率及有效預防犯罪方面發揮了其獨特的作用。在大陸法系國家,基于“無犯意則無犯罪”這一近現代刑法的基本原則,根本不承認刑法中嚴格責任的存在。認為“這些所謂犯罪行為(嚴格責任犯罪),在大陸法系國家都不是犯罪,只是可受行政處罰的違反工商行政管理或治安交通管理的行政違法或民事違法行為。”[1]但是現今有部分學者提出,大陸法系國家刑法中實際上存在著嚴格責任的主張。
一、嚴格責任的基本含義
嚴格責任在英美國家的運用已有了近百年的歷史,但其刑法學界對嚴格責任的基本內涵至今也還未達成共識。究其原因主要在于,嚴格責任是特定時代需求下司法實踐的產物,因而嚴格責任的含義不可避免地會隨著時代的變遷、司法實踐的發展以及刑法理論界對其認識的不斷深化而發展。英美刑法早期的嚴格責任實行的是絕對嚴格責任,即對于某些特定行為的一個或若干行為要素不要求故意、輕率甚至疏忽的犯罪。既無需證明行為人的犯意,亦排除行為人抗辯其罪過,就能夠追究行為人刑事責任。后隨著刑事法治進程的推移,人們認識到無視疏忽責任的存在,不區別輕率和疏忽之間的罪過性質,對實行特殊侵權行為的人一律施以嚴格責任,有違主觀的歸責原則。基于此,嚴格責任逐漸由絕對責任走向了相對責任,即現代意義的嚴格責任,是指法官根據法定的犯罪行為及其危害結果推定行為人具有犯意,但行為人能夠證明自己已經盡了合理的注意義務,缺乏犯意或沒有疏忽,行為人就可以免責。由此可見,推定過錯是嚴格責任演進的結果。嚴格責任是融實體的推定犯意與程序的舉證責任倒置于一體的歸責原則。它實質上既包括實體性規定又包括程序性規定,只是在形式上嚴格責任被作為一項實體刑事制度而規定在刑法中。
二、我國刑法可適用嚴格責任
嚴格責任制度是適應現代社會預防和遏制嚴重危害社會公共福利的犯罪所要求的。這些嚴重危害公共福利的犯罪,不僅在英美國家十分嚴重,而且在我國,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的發展必將越來越成為一種嚴峻的社會問題。由于對這些現象要求司法機關證明其主觀罪過難度比較大,且很可能因難以舉證而放縱犯罪,故為了更好地預防有些嚴重危害公共福利的犯罪,我國刑法可適用現代意義上的嚴格責任,那相對嚴格責任。
(一)相對嚴格責任與我國刑法中的主客觀相統一原則并不排斥
我國刑法中的主客觀相統一原則,是指犯罪的成立不僅要求在客觀上實施了危害社會的行為,而且要求主觀上具有犯罪的故意或過失,還要求主客觀的內容具有一致性;刑事責任程度的確定不僅要考慮行為的客觀危害,還要考慮行為人的主觀罪過及其人身危險性。[2]相對嚴格責任不要求起訴方證明被告的主觀過錯,但被告可以“無過失”等理由來進行辯護,此種情況下其實并沒有脫離主觀責任的軌道,僅僅是證明的責任轉移而已,是舉證責任的倒置,屬過錯推定。它并不與罪過責任相對立,相反是罪過責任的一種,只是罪過的具體內容不明確而已。所謂不明確,是指行為人已具備了故意或過失的主觀罪過,只是由于一方面,根據一般人的生活經驗,某些行為或狀態本身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就能說明行為人的主觀惡意,因而公訴機關不需要證明;另一方面,人的主觀心態是抽象的、易變的和無形的,人的心理活動是復雜的,因而公訴方難以舉證而只能推定,舉證責任轉移到行為人身上。除非其能證明自己無罪過,否則即認定其存在主觀罪過。由此可見“,不去證明”與“一定不存在犯意”是兩回事。
(二)相對嚴格責任符合刑法機能二元論的原理
刑法不僅具有社會保障的機能,還有人權保護的機能,兩者從根本上是統一的。但不可否認,在某一時期、某一特定領域,兩者也會發生沖突。不同的國家基于歷史、文化、政治、經濟等各種因素的影響,對兩種各有側重。我國傳統法律文化以秩序為最高的法律價值。在這個意義上,中國傳統法律是一種以社會為本位的法律。這種法律傳統根深蒂固。時至今日,雖然我國非常重視發揮刑法的人權保障機能,但毋庸置疑,社會利益仍是我國刑法的優先價值。由于人的主觀心態是抽象易變和無形的,對于某些有嚴重社會危害的行為,如果允許被告人以簡單的否定判斷來為自己的無過錯辯護,甚至會漏掉“吞舟之魚”。為了社會的利益,我們必須對此予以刑法打擊。“但我們又必須兼顧刑法的人權保障機能,不能僅把刑法視為治世之利器,強調刑法的功利,而忽略了刑法也是天平,否定了刑法的公正。”[3]相對的嚴格責任較好地兼顧這兩種刑法機能,因而是可取的,值得我國借鑒。
(三)相對嚴格責任為我國刑事訴訟法舉證責任制度所容許
相對嚴格責任符合現代刑事政策的客觀規律和我國訴訟制度發展潮流。我國新的刑事訴訟法在堅持了職權主義模式的總體結構的前提下,吸收了當事人主義訴訟模式中的一些合理因素,強化了訴訟的辯護透明度。在這種趨勢下,固守單方面的舉證責任,即搜集證明與犯罪構成事實相關的各種證據的責任主要由司法機關承擔,被告人一般不承擔證明自己無罪的責任,是不合適的。因為罪過的內容對行為人而言是主觀的,但對辦案人而言則是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人們對客觀事物的理解和認識程度受到各種主客觀條件的制約。司法實踐提供的可證明案件事實的證據有限,同時人的認識能力也有限。隨著社會的發展和人類大腦的進化,人的內心世界日益豐富,人類的感受和情感甚至無法用語言來準確表達。因此,依照實事求是的原則,我們必須承認行為人的主觀心理狀態在某些案件中確實是難以判定的。基于這種認識,在刑事訴訟中,對于一些主觀罪過很難確定的犯罪行為適當降低證明標準,即只要證明危害性為危害人所為,且符合主觀條件,而對主觀罪過則適用推定,把舉證責任轉移給行為人一方。
三、我國刑法中應適用嚴格責任的個罪分析
在刑法分則中應如何規定嚴格責任犯罪,這是極其復雜且立法技術性很強的問題。借鑒英美刑法對嚴格責任的規定,筆者發現適用嚴格責任犯罪應具有以下特點:第一,嚴重危害公共健康安全和秩序。第二,只適用于基于案件性質,罪過形式客觀上確實難以確定的犯罪。第三,適用嚴格責任的犯罪行為本身具有非常規性,行為本身顯示了違法性。第四,追究嚴格責任的危害行為必須是被告人采取了必要的注意義務和一切可能的措施能夠制止的行為,我們對于行為人履行義務的期待必須是可能的。基于此認識,筆者認為,在我國當前的社會形勢下,我國刑法分則中應該對以下犯罪規定適用嚴格責任:持有型犯罪;環境犯罪。
(一)持有型犯罪
持有型犯罪,是刑法規定以行為人支配、控制(包括持有、擁有、私藏、攜帶等)特定物品或財產的不法狀態為構成要件的一些犯罪。[4]一般對于持有型犯罪,應適用嚴格責任,即控方只需證明行為人持有、私藏、攜帶、擁有特定物品或財產的客觀現狀便可認定行為人構成犯罪,而無需證明行為人在主觀上具有故意或過失的心理狀態;但被告可以舉證證明自己確實不知道或不可能知道持有該物品或者持有的物品的性質,從而免責,否則指控成立,被告應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對于持有型犯罪應該適用嚴格責任的主要理由是:
第一,持有型犯罪的對象顯示了持有型犯罪對于公共安全、健康、道德和秩序的嚴重危害。根據我國刑法的規定,持有型犯罪的對象限定于槍支、彈藥、管制刀具、爆炸物品等危險物品、、公務員的不法財產、其他特殊物品如假幣、國家機密文件等。其持有行為就是對社會福利、公共安全、公務廉潔性等社會的某一部分相對特別重要的特殊利益的侵犯和威脅。而且這些都是違禁物品或不義之財,其本身顯示出了“禁止的惡”,因而,其持有對象的非常規性反映了行為本身的非難性,決定了有必要對這類犯罪施以嚴格責任。但必須注意的是,并非所有的持有型犯罪都必須適用嚴格責任,只有當持有屬非正常和普遍現象時才能適用嚴格責任。如在我國持有假幣并不適用嚴格責任,因為假幣欺騙性大,一般人在大多數情況下難以辨別,將假幣誤為真幣而持有和使用屬正常和普遍現象,所以持有型犯罪適用嚴格責任是有范圍限制的。
第二,持有型犯罪行為形式的特殊性決定了其主觀罪過證明的困難性,因而有轉移舉證責任適用嚴格責任的必要性。持有既不是作為,也不是不作為,而是狀態。而主觀惡性隱藏于人的內心世界,通過作為與不作為才可能表現出來,靜止的狀態難以表現主觀惡性,因而要求公訴方證明持有型犯罪的主觀惡性是十分困難的。而實行嚴格責任,實行舉證責任倒置可以有力地懲罰犯罪,減少訴訟成本,提高訴訟效率,同時會對潛在危害人形成威懾,有利于預防犯罪。但值得注意的是,對這些行為追究持有型犯罪刑事責任前,司法機關應盡力查清持有的前續行為的方式及主觀狀態,持有的意圖。只有收集證據后仍無法查證時,才能以嚴格責任追究持有者的刑事責任,因而說舉證責任倒置是有時間、條件限制的。
(二)環境犯罪
在我國,雖然刑法中規定了環境犯罪,但并未對其采取嚴格責任原則。筆者認為,在我國今后的刑事立法與司法實踐中,對環境犯罪這一公害性犯罪應當有選擇的、適當地適用嚴格責任。具體理由如下:
第一,環境犯罪作為典型的公害性犯罪,對社會安全存在潛在的危險,受害人具有潛在性和不特定多數的特點。
第二,危害環境的行為與合法行為交織在一起,且污染環境環節多而復雜,時間持續長,犯罪過錯具有混合性與復雜性,要證明其主觀的過錯極其困難。其次造成環境污染的大多是企業,而企業生產具有高度的技術性和專業性,一旦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或公害事故,讓司法機關去證明企業行為時有過錯,那將是非常困難的。若一味要求對犯罪人的犯罪心態進行證明,將使法律形同虛設,只有實行嚴格責任才能有效地控制與防止由于現代化生產建設高速發展所引起的環境污染危害。
第三,對某些環境犯罪適用嚴格責任,應當對一定歷史時期的環境違法行為的危害性進行合理估計和現實評價,同時考慮社會大多數成員對環境違法行為的社會承受力和環境容量。
我國當前的現實表明,某些危害環境的行為已不是普通的民事不法或行政不法行為,是真正的刑事犯罪行為。如果對于實施了這些嚴重危害環境的行為,因不能證明其主觀上有罪過而無法處以刑事處罰,只能給以行政處罰和經濟制裁,根本無法有利地保護環境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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