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現代主義體育論文

時間:2022-12-16 03: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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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現代主義體育論文

一、引言

少數民族體育價值體系的研究早有學者涉及,但在這一領域的研究主要從民族體育的社會功能入手,指向其產生的強身健體、娛樂休閑等顯性功用或基于民族文化的價值重現。對民族體育活動中體育人的主體存在與價值方面的思考還很少見,本文基于后現代主義“自然觀、權力觀和需求觀”對少數民族體育價值體系進行重新審視,發現對“人”的重視既能體現民族體育的民族特色又能優化民族體育內涵,從而得出少數民族體育文化持續發展能力形成的關鍵是正視與改善少數民族體育對“人”的因素的重視以及實現人與體育的有效溝通這一結論。

二、歷史經驗與人性經驗:少數民族體育的歷史價值

歷史價值指向社會組織者向族群傳遞歷史隱喻與歷史態度的教育手段,而少數民族體育的歷史價值則是將自然存在于少數民族體育運動中的歷史知識、歷史現象、歷史情懷等感官經驗內容植入少數民族體育活動及其公共場域中,傳達歷史隱喻與歷史態度,它是體育存在的基本形態。藏族體育“跳莊”是少數民族體育對歷史隱喻傳遞的典型。西藏在社會主義民主改革以前是典型的封建農奴制社會,“領主莊園制經濟催生了藏族三大剝削勢力‘雄谿’、‘革谿’以及‘卻谿’”,[1]%社會等級制度形成,領主占據大量社會資源,西藏牧區人民便借“跳莊”這一民間娛樂活動形式來諷刺社會等級制度,表達對領主占據社會資源的不滿。該游戲運動直至今日仍然被延續成為藏族傳統體育項目,呈現出體育的歷史隱喻傳遞價值。“冰橋運動”是歷史態度傳遞的典型。以青海積石鎮的移民村為例,從唐朝咸通年間至20世紀50年代,“由于戰爭逃難或政策招引而來的藏族人、漢族人、回族人、撒拉族人等不同族群”,[2]形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移民村,他們為了生存共同開發荒地,在冰天雪地中以圓木挖槽作獨木舟渡冰河,形成了以羊皮筏子、圓木船為工具的“冰橋運動”,在艱苦歷史歲月中凝聚下來的民族情感通過“冰橋運動”得以延續,反映歷史關系中被永久紀念的民族情感態度。自18世紀起人類開始接受“現代性”啟蒙,“體現為社會組織運行向人們同時提供看待歷史與現實的方式”,[3]將人類生存經驗納入商品軌道,抵抗工業時代的工具理性,反映在少數民族體育發展領域即為挖掘體育的傳統意義,打造少數民族體育的原生態品牌。20世紀以后的西方后現代主義哲學對歷史經驗的傳遞提出了歧義,其中主要的分歧在于對“自然”的理解。現代主義學派認為,自然即是事物中天然蘊含的歷史經驗被感知,例如藏族傳統體育項目“跳莊”包涵的藏族莊園制歷史經濟時期的階級剝削經驗;后現代主義學派則認為,自然是事物中天然蘊含的人性經驗被感知,例如20世紀50年代,由漢族人、回族人、撒拉族人等一幫逃難者發明的冰橋運動所凝聚的人類情感,前者還原的是少數民族體育發生時的體育自然狀態,指向體育歷史經驗被感知;后者還原的則是少數民族體育發生時的體育人的自然狀態,指向體育人性經驗被感知。后現代主義指出,“體育的自然狀態與體育人的自然狀況并不能被完全剝離”[4],但前者所代表的歷史經驗感知卻容易導致少數民族體育發展的民族中心主義,民族中心主義不僅表現為少數民族對自身文化的優越感,還表現為少數民族為了發揮歷史價值作用對體育運動全部內涵的保留。因此,少數民族體育歷史價值系統的歷史經驗傳遞應伴隨著對體育內容與形式的更新,其更新標準是體育運動是否促進了體育人的自身自然和諧,將體育歷史的自然與體育人的自然合二為一,促使始終處于發展更新中的人性經驗幫助少數民族體育剔除滯后的歷史塵埃,賦予體育全新的時代內涵。后現代主義通過區別少數民族體育歷史價值中的歷史經驗與人性經驗來反映體育的“自然”是歷史自然與人自身自然的結合,從而規避民族中心主義對少數民族體育發展的阻礙。

三、體育的權利與體育人的權利:少數民族體育的文化價值

少數民族體育的文化價值是通過在體育活動中營造與展示少數民族傳統人文景觀來滿足社會人文訴求、達到道德教化的作用,其相較現代社會體育文化宣傳的區別在于:少數民族體育的文化價值具有鮮明的文化敘事中心。首先,少數民族體育的文化敘事中心表現為體育文化敘事的時間線索,以哈薩克族的傳統體育文化為例,在哈薩克族刀耕火種型農業文化時期,其族人投擲運動工具主要為木尖器、石尖器以及骨制工具,“休閑運動項目指向‘按跤子’、‘扳手勁’、‘甩棚子’等力量類競賽”[5];在哈薩克族鋤耕與犁耕型農業文化時期,牲畜飼養量擴大,催生了“斗牛”、“賽馬”運動,傳統投擲運動工具也相應變為鐵制品;在哈薩克族牧區型農業文化高速發展時期,體育運動內容則反映出人民經濟生活的較大改善,以哈薩克族競技型體育運動代表項目“拾元寶”為例,哈薩克放人事先用手絹包裹元寶埋在賽道各個地方,露出手絹一角讓參賽者騎馬俯身撿元寶,馬速太快來不及撿,馬速太慢又撿得少,馬背顛簸的俯身動作難度大,那些沒有被撿起來的元寶連同手絹的一角被重新掩埋,表達出哈薩克族人對土地神的虔誠供奉,祈求護佑人民生活越來越繁榮富裕。從哈薩克體育文化面貌的變遷可見,少數民族體育運動天然蘊含著社會經濟文化發展的時間脈絡。其次,少數民族體育的文化敘事中心指向戲劇性的體育表現形態,例如哈薩克族“姑娘追”的馬上體育游戲,則是男子向姑娘求愛或言語戲弄姑娘后策馬疾馳,“姑娘在后面揮鞭追趕,若追上便可鞭打懲罰男子”,[6]也可鞭下留情與男子結為戀愛關系,此類人民生活情趣的攝入促使少數民族體育文化具備了真實可觀性,而不僅僅只是文化推廣的概念符號。少數民族體育的文化價值發揮主要作用的是“文化權利”。“少數民族體育的文化價值是少數民族體育文化權利的彰顯”,[7]具有社會文化發展的時間框架與文化敘事的戲劇性內涵,它們共同構成了少數民族體育的文化生存空間,但現代主義視野中的少數民族體育文化價值僅僅指向對少數民族社會文化的教育熏陶,卻未涉及對少數民族體育人的文化權利保障。無論是哈薩克族刀耕火種型農業文化時期的體育運動面貌、犁耕文化時期的體育運動面貌,還是牧區型農業發展時期的體育運動面貌,“它們向少數民族體育人傳遞的只是文化告知的責任”。[8]后現代主義體育價值觀要求以保障體育人的文化權利替代體育文化告知的義務,認為體育人的文化權利本身就包含了文化知情權,而文化告知卻不一定賦予了被告知對象的文化權利。例如哈薩克族“姑娘追”的馬上體育游戲滲透了哈薩克族的婚俗文化,其中的女性人員以“文化參與者”的身份出現在體育游戲情景中,而正式的體育競賽卻看不到任何哈薩克族姑娘具有“體育運動員”身份,可見體育本身的文化權利與體育人能夠擁有的文化權利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后現代主義以少數民族體育文化權利的彰顯和體育人文化權利的缺失對比來揭示少數民族體育文化價值存在的隱性文化強權,指出少數民族體育文化的持續性來自于保障人的文化權利。

四、體育的需求與體育人的需求:少數民族體育的情感價值

少數民族體育的情感價值是少數民族體育活動利用情感需求達到引導少數民族社會精神理想,增進民族情感認同的途徑,具體包括意識強化、垂范性激勵以及心理維和三個方面。首先,少數民族體育對族人的意識熏陶體現為體育的儀式化氛圍營造,例如貴州仡佬族的儺神儀式體育,即在體育中融入了民間家庭祭祀內容,“通過強化祖先崇拜意識,激發人們根深蒂固的倫理情感來鞏固仡佬族傳統社會結構”[9],其求助儺神庇護的體育目的使體育活動呈現出鮮明的娛神屬性。其次,少數民族體育對族人的垂范性激勵指向對榜樣精神的繼承,例如哈薩克族摔跤運動以民族英雄布朗拜依•闊勒汗為驕傲,相傳布朗拜依•闊勒汗曾徒手將一匹駱駝從泥潭中拽出來,被認為是哈薩克民族力量與智慧的化身,每當摔跤比賽中的雙方相持不下,人們則會在一旁高呼“布朗拜依”,以此為摔跤手鼓勁,表達對英雄的崇拜之情。再次,少數民族體育對族人的心理維和,例如我國邊遠山林、草原、沙漠地區的少數民族群眾,由于地理條件限制嚴重缺乏交往溝通,多依靠少數民族傳統節慶的體育盛會聯絡感情,諸如蒙古族那達慕體育大會期間,“方圓幾百里的蒙古族牧民扶老攜幼、身著盛裝、趕著馬車提前到會場安扎住營”,[10]此類體育運動對于少數民族而言既是展示自我風采的機會,也發揮著維系民族團結,強化民族自信,促進民族認同的社會維穩功能。少數民族體育對“情感需求”的滿足指向集體需求的滿足與個體需求的滿足。后現代主義學派認為,集體需求的滿足是對事物本身的滿足,其本質是實現事物發展的目的性,個體需求的滿足即是對促進事物發展主體的滿足,指向事物發展的過程性。縱觀少數民族體育“意識強化”、“垂范性激勵”、“心理維和”的情感途徑,其中便包括了對集體需求的滿足、對個體需求的滿足以及對兩者的共同滿足。意識強化途徑方面,如貴州仡佬族的儺神儀式體育,便是通過強化人們的祖先崇拜意識,激發人們根深蒂固的倫理情感來鞏固仡佬族傳統社會結構,是典型的對集體需求的滿足,即滿足體育開展的目的性需要。垂范性激勵方面,如哈薩克族摔跤運動通過呼喊民族英雄“布朗拜依•闊勒汗”的名字來為摔跤手鼓勁是立足于體育運動的動態過程,滿足參賽者的個體需求。心理維和方面,蒙古族那達慕體育大會既達到了維系民族團結、促進民族認同的集體需求,又解決了偏遠少數民族群眾缺乏溝通交流的現實問題,提供了體育人展示自我風采的機會。后現代體育價值觀指出,“健康的體育情感價值并不是對體育目的性的響應,但也不是對體育目的性的摒棄”[11],少數民族體育對集體主旨的滿足大多指向儀式性體育的宗教祭祀主旨,但適當的攝入可以保護民族特色,促進少數民族群眾之間的情感交流,因此少數民族體育情感價值應重視對普通個體需求的滿足,從而保持體育的純潔性,其本質并不是摒棄傳統體育情感價值的集體主旨,而是維系集體主旨與普通個體需求的平衡。后現代主義建立了少數民族體育情感價值系統的雙重需求維度,即集體需求維度與個體需求維度,用以說明少數民族體育情感價值響應體育目的性與響應體育過程性的不同結果,提出少數民族體育情感價值維系集體主旨與普通個體需求平衡的體育主張。

五、結語

少數民族體育的價值體系是少數民族依靠體育組織活動實施的社會規范教育,指向少數民族社會被教育、被引導的歷史觀念、文化形態以及思想情感,分別對應著后現代主義思潮的自然觀、權利觀以及需求觀。少數民族體育后現代主義審視的根本價值在于提供了少數民族體育價值體系的整體性、根本性看法,既滿足了少數民族體育價值的功能屬性觀照,“又對少數民族價值體系中的主客體相互關系進行了充分地、辯證地探索”。[12]%一方面,后現代主義肯定了少數民族價值體系的歷史經驗傳遞、文化告知義務以及對集體性目的的有力實現,認為其滿足了少數民族體育的社會性宗旨;另一方面,后現代主義進一步覆蓋了少數民族體育價值系統中的人身自然、體育人權利保障、個體需求心理等人性因素,建立起少數民族體育與體育人之間的哲學統一性。因此,通過后現代主義視角審視少數民族體育的價值體系可理性地看待少數民族體育價值對人的結構性制約,正視與改善少數民族體育現代化過程對人主體性與感覺豐富性的剝奪,從而更好地促進人與體育的溝通,推進少數民族體育文化持續性發展。

作者:傅強李英單位:西北農林科技大學體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