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與文學相關性思索

時間:2022-05-17 10: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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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與文學相關性思索

作為一種語言藝術,文學盡管缺乏音樂所具有的那種精細神微,但卻帶有較為復雜的表達結構和獨特的內容本質。由于文學本身帶有的這樣自由豐富的話語維度以及玲瓏剔透的美學立場,因此往往善于將讀者引入到一個全面嶄新的世界當中,引導讀者逐步邁入到一個異于現實、超脫現實的美好烏托邦之中,使他們不再感受到生活的艱辛與束縛,而愿意追求一種“詩意般的棲居”境界。相對于音樂表達的不確定性,文學顯然更多地顯示出透明性、穿透性的特征,以一種活躍的文學形象和優美的言辭語調,貫穿到一切凡是思想情感所能夠盡力表達的地方,思接千載,視通萬里,狀難寫之景,達難表之意。音樂的美,在于其可以以一種直插于人內心的觸角探究,通過旋律、音調、節奏、曲式、和聲等情感表達載體,將人類的豐富情感描述得最為得力和最為精確。音樂的表現形態是人的情感形態的最佳對應物,在邏輯上其與人類的情感形式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在藝術滲透力當中,音樂的表現是相當強勁的,可以說藝術追求的最高境界應當是屬于音樂的,比如“建筑,是凝固的音樂”的說法,就形象地說明了音樂所具有的獨特魅力。當然,由于主體與客體媒介之間的差異,帶有超強滲透力特征的音樂在不同的藝術表現過程中是存在一些差異的,這也恰恰使文學,這個音樂最好的闡釋者,有機會成為其最佳的合作搭檔。

從19世紀開始,世界文學巨匠的優秀文學作品,以及散落民間的佚名民族詩歌、傳說、故事、神話等,都在很大程度上激發起了音樂作曲家們的思想漣漪和豐富想象,對他們之后的音樂藝術創作造成了深刻而長遠的影響。古今中外,許多的優秀文學作品比如《卡門》、《國王在娛樂》、《茶花女》、《黑桃皇后》、《祥林嫂》等都被作曲家們改編成為音樂劇,以另外一種特別的形式繼續感染和觸接著人們的心靈。因此,在諸如文學和音樂等不同藝術門類之間,存在著交融混雜和互補共進的可能性,一方面,文學可以為作曲家提供新的素材和靈感,另一方面,音樂可以為文學家提供新的啟迪與思考。這也正如土耳其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奧爾罕•帕慕克所說的“:混雜化是新生活的模式。”

許多音樂作品是借用文學作品的標題來進行巧妙構思的,其試圖通過豐富的語義信息使人們對于將要表達的特定音樂信息存在一種特別期望和刻意想象。在這些音樂作品中,標題的名稱往往是相當抒情浪漫、富有詩意的,有時甚至帶有多姿多彩的故事性和韻味十足的文學性。在中國古代音樂中,諸如此類的描寫自然風光、揭示生活情景以及展現戰爭場面的樂曲是相當眾多的,比如琴曲《高山流水》、琵琶曲《十面埋伏》等,都是借用文學作品標題進行巧妙構思的上等佳品。除了基于標題音樂的創作之外,審美主體在音樂當中如何進行適當的文學性感悟也是至關重要的。

關于這一點,趙鑫珊先生對之頗有一定的研究,他在《莫扎特之魂》一書中特別指出“莫扎特音樂里的思想感情,唐詩里頭都有。”因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人們可以使用文學性的語言來近似描述樂曲力求所要表述的深遠意境。當然,作為承攬豐富文學內容的特殊典型的“空筐”,在實際的表達過程中,音樂也不能無限度和隨意性地將人們的想象性內容與文學性描述完全置于其內涵當中,這就客觀上要求審美主體應該具備相應的背景知識和文化修養。

盡管音樂的表現力和張揚力是基于吸收和借鑒文學深邃內涵的基礎之上,但音樂有時也可以超越文學,達到文學所無法企及的狀態,呈現出獨特的魅力,比如音樂的樂調樂符帶給聽眾的那種心靈震撼和強烈感染力絕對是文學的文字字符所根本辦不到的。法國象征主義詩人和散文家馬拉美在聽完作曲家德彪西為其牧歌《牧神的午后》所創作的同名曲目的序曲首場公演后,就專門致信給德彪西:“您對‘牧神’的解釋,不但未與我的文字相互矛盾,反而由于淡淡的鄉愁、驚人的敏感和豐富的幻想而完全超越了它。”為此我們不得不感嘆說:文學家與音樂家,實際上應相互贈予對方一束美麗的鮮花才對,不為別的,僅僅因為他們在文學與音樂表現上的珠聯璧合和相得益彰!人們常說:歌曲是音樂與詩歌情投意合的產物。對此,德國作曲家羅伯特•舒曼在其《詩與音樂的內在關系》中鮮明指出:“音樂與詩歌聯合起來的效果要比音樂或詩歌本身更加偉大得多。”人們發現,如果賦予單調的樂音以多樣的音節,如果賦予單調的歌詞以多樣的內容,歌詞將會被烘托到音樂的旋律聲浪之上,在輕微和緩的交錯中同音樂節奏密切融合在一起,達到更美和更好的效果。文學與音樂的結合是無處不在的。在優秀的文學作品中,其蘊含的汩汩流響的“音樂聲音”,完全可以通過人們的“五官的開放”得到詩情畫意般的浪漫情緒表達。在當代詩人中,比如北島的“沿著鴿子的哨音/我尋找你/……/一棵迷途的蒲公英/把我引向藍灰色的湖泊/在微微搖晃的倒影中/我找到了你/那深不可測的眼睛”(《迷途》),在追尋的過程中充滿了動聽幽靜的音樂美感。在敘事文學中,比如中國的古典戲曲,其故事的情節不僅僅只是依靠緊張的外在表面沖突,而且還要依靠殘酷的現實心靈感受,從而使接受者利用充裕的時間逐漸去品味戲曲故事當中那些無聲的“音樂旋律”,通過虛擬表演和心理刻畫等形式呈現出動感空靈和激越昂揚的音樂曲調,展示出戲曲故事中的獨特音樂內蘊。文學與音樂的關系是可以互相影響的。

這種影響并非只是簡單的相互雜陳,而是一種“耳中見色,眼里聞聲”的完全滲透與深刻影響,由此便造成了一種曲折復雜的心靈感受和精妙高深的藝術意境,其將人的視覺形象與聽覺印象相互結合,逐漸達到水乳交融的境界。因此,可以肯定的是:作為音樂家,應該具有文學般的廣闊深邃;作為文學家,則應該具有音樂般的張揚表現。無論是文學家,還是音樂家,藝術家們對于藝術的追求應該體現出如此的至高境界。這里,我們不妨借助羅曼•羅蘭的小說作品《約翰•克利斯朵夫》與貝多芬的交響曲來做一番簡要的分析吧。在這部小說中,我們可以清楚地感知到,《約翰•克利斯朵夫》的小說結構是得到了精心布局的,其呈現出非常明顯的音樂性,在情節設計中就是按照四大樂章的交響曲形式專門設置的,甚至連羅曼•羅蘭本人也認為,《約翰•克利斯朵夫》之所以分為四冊,就是相當于“交響曲的四個樂章”。同時,《約翰•克利斯朵夫》小說中的主人公,都或多或少地具有音樂的英雄性格和精神氣質,這顯然是交響曲富于邏輯性的思維在文學作品中對于人物描繪的充分體現。

在文學表達與音樂展示中,英雄的主題,既構成了羅曼•羅蘭文學作品中的靈魂,也構成了貝多芬交響曲的靈魂,天地英雄,合二為一,顯示出恢宏雄豪的氣質和稟賦,成為人類文學音樂藝術結合的成功范作。在燦爛的歷史文化中,音樂與文學都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它們早期的淵源存在相同之處,彼此相互聯系,互相促進,又在發展的過程中體現出自己的獨特特征,豐富和改變著人們的日常生活。伴隨著經濟的日趨繁榮,社會的穩定進步以及文化的適時變遷,音樂與文學的相互結合會被藝術家們更好地得以發展和創新,合作的規模與范圍也將會越來越寬廣,有利于豐富人們未來的生活,增強人們身心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