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美教育中地域文學差異性
時間:2022-07-09 11:42:00
導語:審美教育中地域文學差異性一文來源于網友上傳,不代表本站觀點,若需要原創文章可咨詢客服老師,歡迎參考。
華夏大地幅員遼闊,地大物博,各地區獨特的氣候、文化和歷史有著其不同的生態場域,孕育了或意境清新、格調優美或廣博宏大、質樸剛勁的人文風情。而備受“風情萬種”熏陶的地域文學在布迪厄“美學場域”下也獨具韻味,有著獨到的審美特征和美育特質。
一、從“場域-慣習”到“藝術場域”
“場域-慣習”(Field-Habitus)理論是法國當代著名社會學家皮埃爾•布迪厄(PierreBour-dieu)通過批評純粹美學,分析藝術本質,而提出的藝術理論觀點,這一理論主要是為解決人本主義和結構主義的分裂,在《實踐與反思》一書中,他指出,“場域”是“位置之間客觀關系的網絡或圖式。有位置就能對其占據者、行為者施加影響,在結構之上起決定作用的是由各種權利(或資本)的分布結構、現在與潛在的客觀狀況界定的,也是由其他位置間的客觀關系(統治、從屬、同一等)而界定的”。①這個空間隱喻被布迪厄充分運用到美學、文化、宗教等領域。在“藝術場域”,畫家、批評家、藝術品購買商、博物館管理者等都以自身的邏輯、規則和常規統一作用于藝術領域這個社會空間,這些元素在場域中的行動共同創造了藝術品的價值和意義。美是一種藝術,而美學更是關于藝術的哲學,藝術現象及美學特質的考察,都不能僅憑所研究對象單個的內在特質予以解釋,而應置于藝術/美學場域的客觀系統內,從它們的整體性和綜合性全面考慮。由此,我們推論,美學場域下的審美教育是由審美主體———即審美實施者、審美環境———即氣候,人文地理環境、審美客體———即能夠引起美感的客觀事物三位一體構成的客觀關系的網絡;自然,受美學場域操縱的文學審美教育也可從中窺見一斑。“美學場域”下的我國南北經典文學各因其獨樹一幟,頗具韻味的審美特質,實現了自身的“怡情育美,寓美于悟”。經典文化作品透過細膩的語言,雋永精練地表達各地民俗風情的美輪美奐,更是透過地緣文學表現出了創作的文質與比德,也正是布迪厄“藝術場域”在文學審美方面的完美體現。比如嶺南獨特的地緣文化、風土人情與地域特性,就營造著嶺南文學形態獨特的藝術語境。“在當代嶺南文學的藝術語境里,可以考證出嶺南豐富的物產、發達活絡的經濟背景,可以反映出閑適靈活、包容務實的民風,可以指認出情趣盎然的俚風民俗,飲食起居的各具其妙、其韻、其趣,尤其是在這種物候生態里孕育的情性風韻,具有異常鮮明的嶺南風貌”。
二“、藝術場域”與地域文學
縱觀文學史,古今中外無數文學作品中,何以莎翁的《哈姆雷特》、曹雪芹的《紅樓夢》等經典成為“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鴻論”并得以經久流傳呢?原因在于它們具備了如下內在或外在的要素:第一,作品內在具有詩學、思想、審美、道德等價值;第二,與當下的意識形態、歷史文化、社會政治、主流詩學一致;第三,作品文本有可闡釋的空間,符合特定時期讀者的期待視野。最后,得到評論界、教育界、出版機構等“贊助力量”的支持,即法國操縱學派安德烈•勒菲弗爾所講的影響權力之一的因素———“贊助人”的支持。只有這樣,作品才可能在大浪淘沙的文學史上贏得一席之地。布迪厄認為,“場域”有自身特定的邏輯和必然性,處在相對獨立的空間中,但是,它們也因此構成了客觀關系的系統而統一于交互性的社會網絡中,文學場域也是如此。“一個場域的結構可以被看作不同位置之間的客觀關系的空間,這些位置是根據他們在爭奪各種權利或資本的分配中所處的地位決定的”。③布迪厄在闡釋文學場域理論時特別強調三個內在關聯的環節。“首先,分析文學藝術生產場與權力場兩個場域之間的關系;其次,勾畫行動者或位置之間的客觀關系結構……再次,還需要分析行動者的習性”。④在文學生產場域這樣一個動態環境中,如上四個要素全面滲透于這三個環節中,特別是經典文本的演繹與流變生動而形象地呈現出文學生產場與權力場,生產者與消費者的結構以及行動者性情系統三者之間的維度。這正可以用來詮釋經典文學的獨特場域下的審美及美育特質了。布迪厄“藝術場域”用于美學領域的實質在于它將美學研究置放于一種由審美客體、審美主體及審美環境構成的有著共同關系的場域空間。這個場域要求審美施為者在社會地理、人文價值、風情習俗的審美環境下生產和創造有審美價值和審美特征的藝術品,以期在歷史流變中因其內在無限的闡釋空間,恒久的內涵價值且符合當下的主流思潮而流芳百世。而文化作為社會歷史的積淀,勢必與風土人情、人文地理、風俗藝術、價值觀念等聯系在一起,文學藝術則以語言為依托形象生動地反映客觀現實。文學以文化表現內容為基礎,來源于文化,又高于文化;廣義上講,文化包含文學,文學是文化的高地。旨在探討文化差異與地理因緣的地緣文化,是一種以自然地理環境為依托,受人文地理環境影響的文化系統,它研究同一空間區域內社會群體在政治、經濟、歷史、軍事、語言、信仰、風俗及價值取向、民族心理、思維方式等方面表現出來的共性特征。由此,“美學場域”下的文學必然與地緣文化有著密不可分的內在相關性。地緣文化的形成與發展,不僅受自然地理環境的制約,也作為一種意識形態,深受社會的政治、經濟和外交等人文環境的影響。我國地緣文化的南北異同造就了經典文學“北雄南秀”的風格特征。從地緣考察,北方地域遼闊,高原峻嶺,氣候嚴寒,環境惡劣的生態特征決定了北方文學“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的粗獷;而古時的中原更是群雄逐鹿,征戰殺伐的是非之地,由此,象征北方文學壯美激昂,豪邁剛勁的“鐵馬秋風塞北”便應運而生。較之北方的地緣,南方大陸的嶺南,尤以廣東為主要載體,瀕臨沿海,受內陸影響較之海外要小得多。嶺南城市的文明發達得益于它得天獨厚的海洋文化(包括東南亞與西方)。追溯歷史,漢代的徐聞港和唐朝時已通經番禺的海上絲綢之路,均成為嶺南地區對外頻繁交流的橋梁。由此,嶺南文學婉約優美,舒緩柔和,意趣橫生。清代魏源詩云,“濠鏡羊城水氣氳,華夷估舶自成群。門前潮汐家家海,詹際榕棉寺寺云”,這些詩句用細波微瀾的筆調悠悠地道出珠江兩岸貿易的繁榮。如果說,《詩經》是北方文學現實主義的化身,那么《離騷》便是南方文學浪漫主義的寫照。縱觀南北地緣文化特征,我們不難發現,南北方文化在當時政局變動與震蕩中逐漸接受外來中原文化和周邊文化的催化。從魏晉到明清,嶺南文明、黃河文明相繼接受了中央集權下的民族交融,也隨著經濟文化的對外交流,融入了外來元素,促成了我國文化的兼容與多元。
三、“藝術場域”視角下的地域文學審美特質
文學是文化的集中反映,如果將經典文學置放于地緣文化的視野中來考察,那么它既是一個流動不拘的歷史性的文化現象,又是遍布全國南北地域形態多元的美學存在形式。誠然,文學客體呈現出來的美學風格、創作主體的美學追求無不受著地理環境、社會歷史等這些地緣文化因素的影響。“粵味盎然”、“湘楚濃郁”、“京味純厚”等作為文學本土性的文學性表征,不僅在文本修辭層面積淀了豐富的美學想象,也是頗具中華特色地緣美學的生動體現。諸如代表嶺南文化的廣東地區,其特殊的地緣特質就給嶺南文學提供了文化融合,以致形成與其他地域文化迥異的風格特點。以北方文化為背景,審查以廣東“美學場域”為代表的嶺南文學,可以發現受嶺南生活地域性影響的嶺南作家群體的氣質、人物的性格凸顯了嶺南文學特殊的語言格調、審美情趣和美育特質。號稱“粵三家”的汪王泉、沈世良、葉衍蘭是嶺南詞壇成就最高的詞人,他們筆下的嶺南詩雄直而真樸,嶺南詞剛健而雅麗。生于嶺南,自然受到嶺南風土人情、自然稟性的陶冶和熏陶,也自然通過詩詞作品原生態表現嶺南文化的風脈神韻。葉衍蘭,自幼出生于英才輩出的嶺南書香世家,其祖父葉仁厚和父親葉英華都能詩善文,以書傳道。擁有深厚家學淵源的他將浙西詞派的審美觀念與嶺南詩的雄直剛健融合為自成一格的詞學趣尚,寫成秋夢庵詞,海岳樓詩等纏綿清絕的作品,推進了廣東詞壇的去邊緣化,與北方文學的中心思想相鉤連。作品以山水、蘭草比德,以其思想情態置于客觀自然狀態中,尋求心靈的慰藉,達到人格美、自然美和社會美的和諧統一。而嶺南文學家們所追求的正是儒家所講的“比德”,即“天人合一”源自于“天”的德;其“比德性”在屈原文學,東坡詩集中體現無疑。同時,嶺南文學的美育特質受嶺南地域性氣候環境、人文地理影響的嶺南文學意象又共同營造并傳遞著嶺南獨有的審美特征,發揮著獨特的美育作用。比如,嶺南文學以風俗人情為藝術支點,折射嶺南人的古樸傳統,低斂不張揚,這也正體現了天人合一的嶺南文學的比德性美學和美育特質,它們飽含了民族的心理、德行與品格,蘊涵了文化深層積淀后越釀越久遠的美學價值和美育功用。又如,嶺南文學特有的地理環境,表現在文學中,體現為意象描繪的美輪美奐,秀麗恬然,嶺南的山清水秀,四季常綠,祠堂廟宇,宅邸民居,水的溫婉,山的靈秀造就了嶺南人生活的閑適安逸,與世無爭和天人合一的比德環境。再如,嶺南文學中有以余韻裊裊的粵語創作出來的作品,別有一番神韻和內涵。
粵語表現的地方特色,通過精心提煉地方俗語、民諺和歌謠,呈現出“廣味”的“藝術場域”,廖恩燾的《嬉笑集》、梁啟超的《飲冰室合集》中的粵語詩,歐陽山的《三家巷》、陳殘云的《香飄四季》都是粵語文學中的經典作品,融嶺南民俗地理、語言特色以及風土人情的精髓底蘊為一體,誘發了讀者感悟美的實踐,增強了他們的審美感受,讓其在身心愉悅,精氣神俱佳的求知氛圍中,從嶺南人美、情美、環境美中實現精神境界靈與神的完美升華,也正體現著嶺南文學特質的文學“美學場域”下深遠的美育功效。
- 上一篇:基于4C酒店服務營銷措施
- 下一篇:街道法制教育和整治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