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哲學意涵與時代意蘊

時間:2022-05-28 05: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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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哲學意涵與時代意蘊

2011年10月,黨的十七屆六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深化文化體制改革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要“培養高度的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提高全民族文明素質”,“努力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那么,如何培養高度的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就成為擺在全黨和全國人民面前的一項重大課題。為解決這一課題,首先必須回到文化本身,從哲學角度對文化加以探討,只有這樣才能弄清楚文化何以自覺、何以自信,以及如何推動文化自覺、文化自信的問題。

一、文化與人的生活不可分割

毫無疑問,文化是人的一種存在方式,并且是專屬于人的存在方式。動物不能以文化的方式存在,只能以本能的方式存在。那么,人為什么能以文化的方式存在呢?究其根源,必須回溯到人這一存在物本身的特性。人當然首先跟日月星辰、花草樹木、鳥魚蟲獸等一樣,是自然存在物,但是他又不是一般的自然存在物,而是在自然界中有其特殊地位的自然存在物,馬克思稱其為“人的自然存在物”[1](P326);他也不是一般的“在者”,而是能“生存”(existence)的在者,海德格爾稱其為“此在”(Dasein)。在高清海那里,則被稱為“超生命的生命”:“生命在進化和發展中生長出了人的生命,人利用自己的生命活動創造了‘超生命的生命’,這就意味著生命突破了生命自身的封閉循環,通過‘類生命’而把生命引向于更廣大的無生命世界。類生命的意義就在于,借助在它指導下的種種生命活動能夠溝通生命界與無生命界,使無生命界潛在的能量得以活化,從而發揮出它們自身難以實現的價值性。這就是人的類生命肩負的天職、‘超生命的生命’具有的巨大意義。按照這種理解,我們可以說人的‘類生命’也就是人格化的‘宇宙生命’化身。”[2](P37)每一種生物都在其活動環境中,以某種特定的、固有的生命形式生活著,延續著古老的繁衍和競爭法則。但就在生命的這種生活中,悄悄地滲進了另一種生活方式,即有著人的本質力量投射的、對象化的、實踐性的生活方式———文化的生活方式。“惟有人才能創造文化并擁有文化,因為只有人才是自生存之始就有完善自身要求的存在。”“文化概念與‘人的有目的的活動’概念在本質上具有相通的內涵。”[3](P77)從原始人類制造的第一個石斧、敲打出的第一顆火星開始,這種文化的生活方式就伴隨著人類的生存進程,在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蓬蓬勃勃地甚至是略帶神秘色彩地展開了。著名哲學人類學家藍德曼指出:“文化創造比我們迄今為止所相信的有更加廣闊和深刻的內涵。人類生活的基礎不是自然的安排,而是文化形成的形式和習慣。正如我們歷史地所探究的,沒有自然的人,甚至最早的人也是生存于文化之中。”[4](P260)同樣是生命,但是只有人的生命可以普遍地發現和利用其他的生命形態和非生命物質;同樣是生活,但是只有人的生活才能被稱作文化的生活,才能引向最為廣闊的存在之域。從某種意義上講,人與文化同時出現并且共生,它們相互為用,互為本質規定和發展根據。人的生活必定是也只能是文化的生活(至今我們還沒有發現人有非文化的生活形態),文化的生活必定是也只能是人的生活(至今我們還沒有發現文化的生活出現在非人的生活中)。文化的生活是人的生活的根本方式和本質特征,只有人能以文化的方式生活,也只有能以文化方式生活的才能被稱之為人。

二、人的文化的生活的發生方式

具體說來,人的文化的生活以如下的方式發生:在自然的、通常是無意識的生活過程中,某種新的因素闖了進來,這種新的因素可能來自個體腦中的靈光一閃,也可能來自他人的某種啟發,本來是連綿不斷進行的生活之鏈的某個鏈環出現了停頓,“思想的閃電”(馬克思語)閃入了這個鏈環,該鏈環受到了關注,成為能被加以注視和改造的對象(人總是能潛在地看到更多的東西。也就是說,人的任何審視和行動都已經帶有超越現狀的創新的性質),于是,該鏈環就成為了帶有文化因素的鏈環,即文化的鏈環。黑格爾一語中的:“文化的開端,即當人們剛開始爭取擺脫實質生活的直接性的時候。”[5](P3)必須提請注意的是,任何文化都不是憑空地發生的,任何人的生命都已經首先置于自然的生命運動之中了,任何文化的鏈環都只能出現在自然的鏈環之上。這種自然的鏈環具有“應手之物”(海德格爾語)的性質,即是說,它們并不外在于人的生活,而一開始就是人的生活的內在組成部分,我們對它們再熟悉不過。對我們來說,它們首先不是作為外在的對象,而是作為可用之物而存在。“木是木材之林,山是采石之場,河是水力,風是揚帆之風。”但是,經過人和文化因素的閃入,跟各種生命形式都具有“上下其手”關系的自然的鏈環被打斷了,出現了從“應手之物”(ready-to-hand)到“現成在手之物”(present-at-hand)的轉變,某些鏈環成為可在手加以審視和改造的對象,成為文化的對象。海德格爾曾形象地舉例說明了這一情形:一個人的屋子漏雨,他使用錘子修屋頂,此時的錘子是他的修理活動的一部分,是與他的生存環境不可分的“應手之物”,此時他所關注的是修理屋子,而不是錘子。但如果他突然發覺錘子不好用了,比如說,覺得“錘子太重了”,他就會把錘子當作手邊的一個對象加以注視和研究,找出改進或取代它的辦法。此時的錘子便成為“現成在手之物”,“錘子太重了”的感覺也隨之成為“錘子是重的”這樣一個判斷,這就是理性認識和文化活動的開始。柏格森則從動物和人的對比的角度說明了人獨具的這一能力:“雖然動物并不能從永恒生命形式的角度來思索自身,但它們自恃自信,只管眼前而無視將來,就把思索變成了感覺。但在人類,人類有深思熟慮,從而有進行觀察但不考慮直接用處的能力,有對暫時相互無關的事物進行比較的能力,簡言之,有推理、概括和總結的能力。”

三、人的文化的生活的三種樣態

無論是自己的靈光一閃,還是他人的某種啟發,或是馬克思所說的“思想的閃電”,都意味著人作為文化的存在,內在地有著一股文化的力量,即對自己生活的各個環節和各種要素加以對象化審視和實踐性改造的力量,馬克思稱之為“人的本質力量”[1](P304)。正是由于有這種力量,所以人類才能在其生活的各個領域(更為準確地說,是在任何一個領域)展開反思、批判、實踐,展開歷史性的生存,形成無比豐富的生活形態。大致說來,這些生活形態可劃分為如下三種樣態:第一,物質生產與科學技術的文化生活樣態。跟其他任何生命一樣,人首先需要解決的是跟外部世界的物質能量交換問題,即對于高等動物來說的溫飽問題,但由于文化因素的介入,在人這里出現了生產,人通過農業生產、工業生產等來解決自己的吃飯、穿衣等問題。正是在生產實踐的過程中,人類逐步了解到各種自然物質的物理化學特性,各類動植物的生活習性,發明了各種巧妙的器械工具,創造出各種養殖種植方式,從而積累起越來越豐富的經驗性的科學和技術知識;這些經驗性的科學和技術知識經過“人的本質力量”的再次觀照、提煉和整合,又逐步形成了各種層次的科學理論體系和工程技術體系,直至當今最前沿的理論物理學、理論數學、理論生物學和最為龐大復雜的系統工程、生物工程體系。第二,社會交往與政治道德的文化生活樣態。馬克思說:“人是最名副其實的政治動物,不僅是一種合群的動物,而且是只有在社會中才能獨立的動物。孤立的個人在社會之外進行生產……就像許多個人不在一起生活和彼此交談而竟有語言發展一樣,是不可思議的。”[7](P2)個體只有在社會中才能生存,才能發展,按照馬克思的說法,個體既是“個人的存在”,“同時又是社會存在物”。[1](P297)正是在社會交往的過程中,個體不斷地獲得人類業已積累起來的文化生活形態,從而被社會化,成為社會的人,成為社會生活的一個組成部分。但也正是在社會交往的過程中,建基于物質生活樣態的社會生活樣態出現了分化(這種分化幾乎是自然而然地出現的),不同的人開始過著非常不同的生活,社會被區分為不同的階層和階級,社會矛盾日益加劇,政治斗爭日益激烈,各種道德理論和道德理想相繼登上歷史舞臺……這些都預示著“人的本質力量”必須也應該在社會交往領域發揮作用,重新認識并規整社會的政治和道德秩序,為建立新型的社會生活形態而努力。“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正是這種努力的一種顯現。在流俗的看法中,它們往往被看作是抽象的理想,但事實上它們并不抽象,它們只不過是現實生活的新的文化生活形態,是人類的新的生存和發展方式。第三,思想意識與精神情感的文化生活樣態。人不但能將自己的本質力量投射到物質生活領域形成第一種文化生活樣態,投射到社會生活領域形成第二種文化生活樣態,還能投射到精神生活領域形成第三種文化生活樣態。人可以擁有極為豐富多彩的內心生活。各種地域文化生活(包括各個地方的民族風情)、各種精神文化產品(包括神話、宗教、哲學等)、各種文學藝術作品,直至當今網絡時代最新奇的話語和事物,都是這種內心生活的現實展示。盡管第三種文化生活樣態往往歷史性地受到第一種、第二種文化生活樣態的現實制約,但就其本性而言,它依然是靈動的、自由的,它可以自己“解放思想”。正如黑格爾所說:“所有的人都是有理性的,由于具有理性,所以就形式方面說,人是自由的,自由是人的本性。”

雖說盧梭認為,“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9](P4),但還可以補充一句,正因為人生而自由,所以他也有能力打破枷鎖,不讓自己再進入枷鎖之中。以上三種文化生活樣態并存于人類生存進程之中(當然,第一種樣態是首要的、基礎性的、最終起決定作用的),并且相互關聯,相互作用,共同構成蔚為大觀的人類文化和人類發展史。對于這些歷史性地形成的文化生活樣態,柏格森有個很好的描述:“無論原始人和文明人有何根本性的差別,這差別也幾乎全是因為兒童在其意識最初覺醒后所積累的東西;人類在數千年的文明中所獲得的一切都在這里,都在人的手邊,存儲在被賦予他的知識之中,在傳統、制度、習俗中,在他學會運用的語言的句法和詞匯中,甚至在他周圍的人們的姿態表情中。”

三種文化生活樣態之所以能夠并存,是因為它們都來自于人的本質力量,而本質力量的投射是沒有限制的(除了它自己給自己的限制),就其本性而言,它可以在自然之鏈的任意一處打開缺口,通過自覺到自然的規律而突破自然的限制,通過發現到命運的安排而打破“命運的束縛”(盧克萊修語),通過意識到必然王國而躍入自由王國。也正因為三種文化生活樣態都是人的本質力量的投射,所以它們才能夠相互關聯并相互作用,形成某種具有內在一致性的文化生活體系。這是從大的文化生活樣態說,從具體的文化生活形態說,還可以補充兩點。一是人類生活的任何一個部分,只要還沒有受到人的本質力量的投射,就會維持自然狀態,而一旦受到人的本質力量的投射,這個部分就被打上了文化的烙印,就被“文化”了,就成為人類文化生活的一個組成部分,并通過這個組成部分持續、連貫地影響到其他的組成部分。二是人的本質力量的投射可以連續不斷地進行,即在任何一個已經經過投射而形成相應文化事物和文化生活的地方,人的本質力量還可以進行再投射,從而在原有的文化基礎上形成更新更高的文化事物和文化生活(比如系統的集成、知識的進步、技術的改良、法制的健全、思想的革新等)。反過來,我們也可以說,這些更新更高的文化事物和文化生活反映著人類更深層次的本質力量。

四、人的文化的生活的時代意蘊

生活得更好是人類永恒的追求目標。根據以上闡述,人的生活本質上就是文化的生活,所以,“生活得更好”本質上也就意味著在人類生活的各個領域、各個方面創造出更新更高的文化生活形態。事實上,這種創造一直都在連續不斷地進行,只不過囿于自然之鏈的本然束縛和歷史條件的客觀限制,人類在不同歷史時期的關注重點和實踐方向不一樣,各個方面的進度快慢不一樣而已(有的時候,某些方面甚至會走向停滯)。但從整個歷史長河,從人類發展的大趨勢來說,人類是在不斷掙脫各個領域的自然限制和命運束縛,從而不斷地為自己爭取到更好的生存環境和存在方式的。只要人的本質力量發現還有不盡人意的地方,只要人類社會還未能達到其可能達到的最好的生活狀態,這一過程就不會終止。從人作為文化存在、內懷文化力量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為自己創造出這樣一個世界,以讓自己“在最無愧于和最適合于他們的人類本性的條件下”[10](P926-927)生活。就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而言也是如此,只不過“生活得更好”這一目標顯得更具體、更現實化、更具可操作性。確切地說,生活在每一個地域的人們都會發展出自己的文化體系,這些沿著某一路徑獨自發展著的文化體系按照文化的內在邏輯最終又必然會相遇,而這種相遇所帶來的要么是相互沖撞、斗爭,要么是相互借鑒、參照,無論哪一種,全球性的文化流布和文化接觸是不可避免的,盡管在這一過程中會出現大大小小的漩渦,出現極其微妙復雜的局面。其實完全不用多費口舌,在當今世界,這種局面作為事實已經出現了。無論你愿意與否,你都必須承認和面對這一事實。當然,這里面可以而且必須區分出各種不同的情況。從本質上講,每種文化體系都體現著人的本質力量,都意味著人類在掙脫自然束縛中所付出的努力和所取得的成果,都有其獨特的歷史性的價值。哪怕是現在看起來最野蠻、最不人道的奴隸制度,在當時都有進步的意義。然而,也正是在這一進程中,各種文化體系必然會產生外在的沖突,而這又源自于文化體系本身的內在沖突。如前所述,人的本質力量的投射是可以而且一定是連續不斷地進行著的,這便使得舊的文化生活會被淘汰,而新的文化生活會被產生,而一般來說,凡是產生出來的東西都是有一定的合理性,也是有一定慣性的,它一般不會愿意主動退出歷史舞臺,這樣新舊文化生活之間便產生了矛盾,從而引起文化體系內部及各文化體系之間的沖突(從哲學視野看,各地域性的文化體系可以看作全球性文化體系的內在部分,跟每一文化體系的內在部分具有同一表征)。沖突或平緩或劇烈,過程或漫長或短暫,道路或曲折或直接,但從最終走向上看,新的取代舊的都是歷史的必然。如果我們再深入到文化的樣態,還可以得出一些新的結論。對于第一種文化生活樣態來說,科技含量更高的新的生產方式、管理方式和思維方式一定會取代舊的、過時的、落后的。我國的改革開放和日益廣泛、頻繁的國際交流正是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只要打開國門,放眼去看,我們總能學到一些新的先進的東西,從而加速我國現代化的進程。就某一基層單位的發展而言也是如此。譬如說某一小鄉村,也許祖祖輩輩都在用同一種方式耕種同樣的東西,但如果他們派人去其他地方考察一下,或者他們通過電視或網絡了解到還有另外一些耕種方式,或者農科所的專家過來為他們的農業生產進行了科學系統的規劃和講解,一句話,借助于文化的力量,當地的人們也許會突然發現,原來地還可以種這些,還可以這么種,原來他們還有這么巨大的發展空間和創收能力,原來他們還可以過上比現在更豐富殷實得多的生活,原來……經過這些“原來”,對于這個小鄉村來說,也許一個新的時代就開始了。鄧小平曾經說:“農業文章很多,我們還沒有破題。”

對于任何一種生產活動(農業、工業、商業等)來說,新的科技投射都能給它帶來改變,甚至是意想不到的改變。對于第二種和與之相伴隨的第三種文化生活樣態來說,情況更加復雜一些,理解起來也遠不如第一種那樣明顯,變革起來也更不容易,但結論是一樣的,即更高的社會政治和道德秩序及與之相伴隨的人的思想觀念和精神境界必定會取代舊的、過時的、陳腐的。之所以情況更加復雜,理解起來不那么明顯,變革起來更不容易,是因為它與第一種文化生活樣態既相互關聯但又相對獨立,雖說都是人內心文化力量的顯現,但畢竟是從外物轉向了人,轉向了人的內心。特別是第三種文化生活樣態,理解和變革起來更為困難,我們甚至看不見它。正如韓非子所說:“智如目也,能見百步之外而不能自見其睫……故知之難,不在見人,在自見。”(《韓非子•喻老》)從歷史事實上看,第二、三種文化生活樣態的變化和更新速度一般地也要晚于和慢于第一種文化生活樣態。換句話說,改變外物是相對容易的,改變社會和人心相對來說就困難得多了。跟第一種文化生活樣態一樣,第二、三種文化生活樣態除了可以從自己本身內部產生外,同樣可以通過打開視野,向外學習得到。拿第二種文化生活樣態來說,馬克思主義這種從德國人那里產生的理論化的文化生活形態經過俄國馬克思主義者(以列寧為代表)的學習和傳播,轉化為俄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并直接導致了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蘇聯這一實踐性的文化生活形態的誕生;同樣,我國近現代以來(直至今日)所發生的一系列天翻地覆乃至夢幻般的變化,也與先進的中國人苦苦求索,終于以俄為師,學到了馬克思主義直接相關(當然指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對于中國的意義,就好比戰略對于戰爭的意義,藍圖對于城市發展的意義,范式對于科學研究的意義一樣,直接展現出一種新的生活圖景,并為這種新的生活圖景提供實踐路徑。作為人類歷史上產生出的新的文化生活形態,馬克思主義也無非是一種新的考察問題的方式,它能使我們以新的眼光來看待我們所面臨的問題,并通過新的實踐路徑來解決這些問題。也正因為有了新的眼光,所以一切都煥然一新了。

五、為整個社會創造更新的文化生活形態

從以上論述可以看到,所謂的“更好的生活”總是具體的,層次很豐富的,形態表現多樣的。不能籠統地說物質生活充裕就是更好的生活,也不能籠統地說社會生活滿意就是更好的生活,而只能說在物質生活、社會生活、精神生活等各方面都取得更新的文化生活形態,達到更高的文化生活水平,真正體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最大限度地釋放出人的本質力量,從而把整個人類的生活都提高到一個新的層次上運行,那才真正算是過上了不一般的生活。當然,這是就總的情況或理想情形而言,就具體情況和現實情形而言,只要在進步,在發展,不管這種進步和發展體現在哪一領域(它必然會波及到相關領域),都稱得上是過上了更好的生活。比如,我們對資本主義文明所創造的先進科學技術和經營管理方式的學習,就主要是在物質生活領域為我國人民創造更好的生活形態;而尼泊爾共產黨人以思想為指導而形成的民主革命理論和實踐,就主要是在社會生活領域為尼泊爾人民創造更好的生活形態,如此等等。只要是先進的文化生活形態,不管它是哪方面的,都將給我們的生產生活帶來新鮮的、積極的、富有成效的變化,都能使我們從慣常的視角、生活和思維上移開,看到新的方式和可能性。

基于對文化的哲學思考,回到文章的開頭部分,概略談談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的問題。對于文化自覺來說,從根本上講,文化與文化自覺其實是一回事,有自覺的地方才有文化,才是文化的鏈環,沒有自覺的地方就沒有文化,依然處在自然之鏈的強大束縛之中,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從文化的層次性上講,文化自覺更凸顯出文化自身的能動性與主動性,更凸顯出第三種文化生活樣態對于第一、二種文化生活樣態強大的反作用,它可以引領人們從各個領域、各個方面去進行精準的文化實踐,去創造出更新更高的文化生活形態。對于文化自信而言,經過近代的文化啟蒙,馬克思主義得以中國化,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使得中國人在精神上就由被動轉入主動,使得古老的中華大地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可以說,當代中國具有穩固的文化根基,具有強大的文化自信,并且這種根基具有自我加固的能力,這種自信具有自我增強的能力,它們必將在與世界各國優秀文化的交流中變得更加穩固,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