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革命主要內容分析論文

時間:2022-07-29 11:57:00

導語:產業革命主要內容分析論文一文來源于網友上傳,不代表本站觀點,若需要原創文章可咨詢客服老師,歡迎參考。

產業革命主要內容分析論文

【摘要題】信息經濟成果使得美國和西歐取得了“第四”產業的輝煌。

后工業經濟體制認為最有效的投資是對勞動者自身的投資,也可以說,新經濟社會的一個最重要特征就是最大限度地滿足個人發展的需求。

亞洲金融危機實際上是一場后工業時代的工業經濟危機。危機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東南亞國家和地區國際市場的狹窄性,未能形成自主的技術工藝戰略,以及對國外投資的單一依靠性。

【正文】

西方國家在具備了經濟穩步高速增長的全部必要條件,加之內外穩定的環境下進入了20世紀的最后10年。首先是1992年美國的突飛猛進,接著是1994年的西歐,先后占有了信息經濟成果,取得了“第四”產業的輝煌。1998年美國第一次實現了30年來的聯邦政府預算盈余,失業率降到了40年代的水平,通貨膨脹幾乎完全得到了控制。這一切應歸功于90年代信息技術及與其相關的通訊領域的現代產業革命。

90年代產業革命的主要內容

今天,信息產業領域可以進行資源生產,當然這里指的并不是傳統意義上日見枯竭的資源。西方向海外輸出其商品和服務的同時不但沒有減少其在國內的份額,而且找到了取之不盡的減少逆差的源泉,這也就是80年代后工業國家在貿易方面有別于其他工業國家的特征。當時,信息產業的發展并沒有遇到任何消費需求的限制,因為,一方面它的產品還相對便宜,另一方面對其產品的需求本質上將是成冪指數式的增長。據資料,美國1991年為獲取信息和信息工藝的支出超過了購置固定資產的費用;1992年這方面的支出突破了250億美元,而且在逐年上漲。新型計算機系統不但越來越快速地取代它的上一代,而且滿足著市場對它更大的需求。例如,英特爾公司將“奔騰”MMX技術微處理器大量投入市場兩年的芯片銷量,同上一代因特爾486DX處理器批量生產兩年的銷量相比要高出40倍以上。稍后即出現了對新型信息產品雪崩式的需求增長:美國和其他發達國家加入因特網的速度在1996~1999年增長為每年66~100%(美國1997年1月1日每千人中不到40人,1998年1月1日就超過了60人,到1999年1月1日就達115人)。美國個人就業的擴張已經成為對付失業最有成效的手段之一。美國的信息產業主要集中在波士頓、舊金山、洛杉磯和紐約等地區,這些地區的就業率破天荒地達到了勞動力總數的90%。信息產業所創造的經濟增長將不再依賴于能源和材料消耗的成比例增長,后工業國家政府已經承諾在最近的30年中將國民個人收入的資源消耗量降低90%,即每100美元國民生產收入對自然資源的需求從1996年的300公斤降低到2025年的31公斤。

當我們關注在新型產業條件下跨國公司的投資積極性以及其快速打入新市場的戰略性生產時,最令人感慨不已的是幾十年來習慣了的產業結構排序所出現的根本性變化,這些變化預示了新的經濟增長的形成走向,可以說,當代跨國公司的投資新戰略和新品質為西方世界的新成果提供了可能,后工業文明在當今世界經濟體系中已經占據了說一不二的地位。

傳統的經濟理論肯定“投資與增長”的相依關系,減少投資被認為是降低經濟增長速度的前提,而增長速度的降低則是經濟波動的明顯證明之一。但是,這一假設的正確,只適用于當投資作為旨在吸引消費以擴大生產時。后工業經濟體系卻不然,它認為最有效的投資是對勞動者自身的投資,因為后工業經濟體系實際上是與勞動者個人的需求不可分離的。在發達的信息產業中,經濟增長和國民總產值中的儲蓄額度將由過去兩個緊密相關的因素變為彼此中立而失去關聯的因素。

90年代,后工業國家經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儲蓄利率下降。1975年美國的儲蓄利率最高值為9.4%,到1996年降到了4.3%,而到1997年降到了3.8%,大大低于戰后以來的利率。80年代,美國儲蓄利率為日本的1/3,而到了90年代,僅為德國的1/4。但是,儲蓄利率的下降并沒有對投資積極性造成預先想象的災難性后果。當然,1996年美國所動用國民總產值的18%的投資需求很難來同工業世界的其他國家相提并論:當時日本為28.5%,韓國為36.6%,中國為42%,但是完全可以同瑞典(14.5%)、英國(15%)、意大利(17%)、加拿大(17.5%)、法國(18%)等并列??梢?,現代條件下的儲蓄低利率絕對不意味著投資政策的無效,而恰恰相反。

勞動生產率的低速增長,并不一定是對經濟所感受到的艱難的認可。對新工藝和新產品的積極投資往往不會提高傳統理解中的勞動生產率,反而會使之有所下降。信息工藝或者高科技的產品,雖然廉價,但不一定有效益,勞動生產率并不會像其他人民生活必需品的生產部門一樣獲得增長。眾所周知,戰后美國經濟勞動生產率的增長速度高于戰時以及第一次大戰之前的10年(分別為2.3%,1.8%和1.6%)。雖然在80年代和90年代初美國在獲取服務領域的新信息工藝中已經花費了7500億美元之多,而勞動生產率的年增長率僅約為0.7%,在個別行業中的情況則更為反常:零售商業中新技術的投資年增長率為9.6%,勞動生產率增長只為2.3%;銀行業為信息技術的花費增長速度為27.9%,而勞動生產率的年增長沒有超過0.1%;衛生部門投資增長為9.3%,勞動生產率的增長為年-1.3%。由此可見,如果投資新技術領域的話,大規模的投資并不能保證勞動生產率的增長;但是,既然新工藝的發展決定著一個國家的競爭能力,那末,勞動生產率的指標就不一定會反映后工業強國在產業進步方面的真實水平。

信息經濟還有一個反常之處:無論投資規模如何,無論勞動生產率增長速度如何,都不會作為傳統意義上所說的經濟穩定增長的根據,同樣也不能作為一個國家經濟發展的根據。90年代,美國的儲蓄利率在后工業國家中最低,美國公司紛紛投資國外(其規模幾乎為日本和德國國外投資總和的1.5倍),他們的資本回收始終保持高踞于日本、英國和德國企業在美國本土的資本回收之上。在整個90年代,美國經濟中的投資利潤同樣大大高于德國和日本的利潤。

這些事實和走向越來越讓人發生疑問,當代低儲蓄率與經濟飛速增長的并存是真的嗎?結論是,新的規律性反映的完全是信息經濟的現實。當投資用于提高個人的創造性潛能并且支持個人積極投入社會生產時,傳統的投資制約經濟增長的概念就必然地發生了根本性改變。近10年來,用于教育、衛生和各類職業技術學習,以及保持社會穩定的投資不是減少,而是全面增加了。可以說,當代后工業社會通過最大地滿足個人需求來刺激經濟增長的投資自我調節機制已經形成。也可以說,新經濟社會的一個最重要的特征就是,通過開發最有效的資源已經全面滿足了個人發展的需求。當工業國家被迫走上縮減需求之路時,后工業國家卻能夠使個人需求達到最大化,而且其成果會如此令人矚目。看來,后工業世界的進一步加強,完全用不著顧忌自己需求的限制。

當代后工業化跨國公司的新品質,既可以認為是推動投資戰略變化的原因,也可以認為是其結果??鐕窘Y構的改變,首先反映在對其員工智力活動價值的重視上。今天,工業類大公司已經不再像以往那樣直接控制下屬生產部門了。500家美國公司,在70年代初占有美國國民總產值的20%,今天的生產不超過1/10,而1996年美國出口的一半是由僅19人或者更少的員工的公司生產的,只有7%公司的員工超過500人。與跨國公司結構變化相伴的是高科技領域中新公司的快速發展。歐洲合資資本的迅猛發展只是90年代初開始的,而在美國最富有的20人中有15人是在近一二十年涌現出來的公司中:微軟、Metromedia,戴爾、英特爾、Oracle、Viacom、NewWordCommunications。歐盟各國從1973年開始的合資資本每年以35~40%的速度增加,90年代已經達到90多億美元。1996年設立了歐洲高科技企業基金指數EASDAQ,在其排名中共有26家公司總價值為120億美元(在美國的NASDAQ中,1998年中期有5412家公司,總值為21萬億美元),1997年和1998年,歐洲高科技指數的增幅約為100%。今天,比爾·蓋茨擁有微軟21%的股權,價值超過820億美元;M·戴爾控制著戴爾公司約1/3的股權,價值約110億美元;亞馬遜書網的創始人杰夫·貝佐斯占有20億美元;掌管著著名的“雅虎”網的德·菲洛和杰·揚格已經成為億萬富翁,而史蒂夫·凱斯的“美國在線”1998年夏天的市值為270億美元。

輝煌時代

90年代初是工業化模式第二次危機的序幕,在這次危機中遭到損害的不僅有資源采掘地區,而且包括那些只求最大限度地增加消費品和工業設備生產的大多數國家。這場危機完全是由后工業社會經濟體制所發生的最重要變化所引起的,當時,后工業社會正在經歷向信息經濟的過渡,投資模式隨著當代跨國公司新戰略的確定正在發生變化。于是,這場危機就成了后工業文明自給自足形成的第二幕,而且同它先前抑制資源采掘國家的要求一樣,這次危機使得那些奉行“追趕”發展的新工業化國家的處境大大惡化了。

后工業國家,特別是美國,競爭能力的增長是由以下三個主要方面決定的。

第一,遙遙領先的科研潛能完全集中于美國和后工業世界之中。如果全世界平均科技人員的數量在90年代初每100萬居民為2.34萬人,而在北美則為12.62萬人。發達國家控制著全世界390萬件發明專利的87%(截止登記于1993年底)。由此可見,后工業世界在創新源泉方面無疑占據著絕對優勢,而美國和西歐就是這一市值不斷增長的創新源泉市場主要操盤手。伴隨著工業經濟地位的下降,傳統產品的價格競爭能力也在下降,這就是美國和西歐在當代世界經濟中的地位得以鞏固的首要原因。

第二,美國和西歐國外公司的投資活動。近30年來,美國的出口份額在世界出口總額中幾乎縮減了1/3,但據最近分析,美國跨國公司在世界工業生產中的份額在這一期間始終保持了約17%的不變水平。因此,美國出口額的縮減只能看作是對其來自國外公司出口額增長的一種平衡補償。90年代,美國國外公司用于科研開發的資金每年提高10~25%,超過了美國本土這一指標增長速度的5倍之多。這樣看來,正是發展中國家勞動力的廉價,構成了現在西方跨國公司提高自身競爭能力的動因,而且還是其生產和科技潛能進一步高速增長的原因。還有一點需要指出,美國的大部分基本建設投資屬于對生產部門或者科學技術研究的直接投資,而國外公司的產品通常是再轉口進入美國和西歐,因此,發展中國家經濟形勢的惡化不大可能對這些投資的有效性產生劇烈的負面影響。

第三,后工業世界內部消費和服務的需求正在快速增長。1990~1997年期間,美國內貿交易額增長大于40%,其中增長最快的是高科技產品消費市場和銷售的發展。僅1992~1997年反映最終消費者信心指數(indexofconsumerconfidence)增長了一倍多,達到了1969年以來的最高值。美國從不斷上升的資金市場中獲取了巨大的額外收益。今天,股市總資金的大約28%被44%以上的美國家庭所持有。由于美國公司股價的劇升,本國投資人的金融資產近5年來達到了10萬億美元之多,其中大部分資金又轉為在國內市場的再投資。必須指出,當大部分消費支出用于不可能進口的衛生保健和教育時,后工業國家會出于保證自己國民經濟穩定性的額外因素,而完全使自己避開從前的國際競爭形式。

經濟穩定化和近年來的經濟高速增長最為顯著的結果之一,就是緩減了國內債務問題的緊張和保證了資本市場的空前看好。

90年代末,發生在后工業國家的經濟巨瀾,大大地改變了整個國際經濟的局勢。西方世界無論在原料供應方面,還是傳統工業品的進口方面都達到了獨立自主,同時還占據了信息資源的上風,與此同時,在其他眾多的消費品市場上殘酷競爭達到了白熱化極限。向自主發展模式的過渡,使得個人創造潛能成為最重要的投資資源選擇,而最大限度地實現自我的內部動因則取而代之為經濟活動的目標。離開了這一目標的工業國家,不得不在加強自身競爭能力方面增加投資力度。造成這一狀況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后工業國家對簡陋落后的生產手段的轉移和對勞動力更加積極的節約,也就是說,今天新型工業國家同后工業強國的競爭并不處于同一起跑線上。

近年來,新工業國家實際上并沒有自己獨創的生產工藝,而是越來越依賴于西方國家。他們所選定的發展戰略依賴于不間斷的外國投資,因為自身積蓄的內部潛能已經耗竭了。為了發展經濟而刺激人為消費不足,工業國家大大地緊縮了自己的內部需求,而已經增長的消費品產量更加單一地依賴于國際市場。這樣,工業世界必然在兩個方面完全遭到西方的左右:大大縮減來自國外消費者的需求,或者大大削減其資本輸出以使工業國家的經濟體系陷入癱瘓狀態。1997年夏季,兩種趨勢,而不是其中的一種,同時全面顯露出來,工業國家“追趕”發展的希望破滅了,這是20世紀最后一次經濟危機。這是本質上完全不同于西方世界近十年來所經受的衰落和蕭條之后新的百年的第一次動蕩。

亞洲工業化模式往何處去

從70年代開始,亞洲是最有前途的經濟中心這一觀點普遍流行于經濟學家和政治學家之間。持這一觀點的研究者們似乎也有著充分根據。這一地區從60年代中期開始就已經有了經濟增長速度多年來保持的最高記錄:泰國和印度尼西亞的年增長率為7~8%,馬來西亞為8.1%,香港地區、韓國和新加坡為9.4%、9.5%,中國臺灣為10.2%。這些國家和地區在80年代盡管遇到了石油和其他原料價格大幅度上漲,但大多數國家沒有低于7%。這一不可遏止擴張的結果,使得后工業強國在世界國民總產值的份額有所下降,從1953年的72%降到了1985年的64%,再降到1992年59%。在1991~1995年間,增幅大于50%的10項產業中的8項集中在亞太地區,其中中國和印度尼西亞增幅分別為136%和124%。1996年初,中國、日本、印度、印度尼西亞和韓國被列入世界12個經濟大國之中,除它們之外,香港和臺灣地區、新加坡和馬來西亞也進入商品流轉額前20位領先者之列(1900萬人口的馬來西亞超過俄羅斯20%,超過印度一倍)。據預測,2000年東南亞的新工業國家將保持全世界商品生產和服務的57%,屆時,包括日本在內的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成員國將僅占有12%的份額。

評價亞洲工業化經驗時必須指出,盡管東南亞靠近現代化的時間不相同(馬來西亞、新加坡和臺灣地區在40年代末,韓國和印度尼西在60年代初,中國在70年代末,越南和老撾在90年代初),但他們都重復了片面地追求產量發展的道路。例如,韓國在80年代中期機器制造業在工業產量中占到25%,而電子工業為17.8%;在1970年,冶金工業、重工業和化學工業保持出口的12.8%,而1985年為60%。

但是,工業的快速增長并不具有內部極大需求的穩固基礎。亞洲國家的工業化是在人均國民總產值極低的情況下起步的。馬來西亞在50年代初的人均國民產值不超過300美元,遭到戰爭破壞的朝鮮50年代末人均約100美元,臺灣地區在60年代初約160美元,中國1978年為280美元,而越南在80年代中期才達到人均220美元。工業化的結果是產量大大超過了國內市場的需求。60年代末的韓國當時僅有16.5萬輛小汽車,但開工生產的工廠計劃為年產30萬輛小汽車,于是出口就成為新模式誕生的必然因素。新工業國家在為自己選定世界勞動分工位置時,特別注意電子業和機器制造業。還是韓國,這類產品的年增幅為20.7~21.1%,而馬來西亞80年代末電子業占到21%,出口份額卻超過44%。90年代初,韓國、新加坡、臺灣和香港地區的電子產品總量估計為每年450億美元。

但是,工業發展指標并不是一個國家社會進步的唯一證明,僅有工業發展也無法構成一個富有經濟活力的高水平生活的人群。在整個工業化加速期間,東南亞工人的收入水平十分低,加之高利率儲蓄更加重了這一局勢(1991~1992年間,臺灣地區為國民總產值的24%,香港地區為30%,馬來西亞、泰國和韓國為35%,印度尼西亞為37%,新加坡為47%)。同時,另一個推動經濟增長的因素就是以農民為代表的鄉鎮工廠隊伍不斷擴充,以至工業企業的數量也在不斷增加,但并不提高工人工資。90年代初,新加坡工業人口在總人口中的比例上升到51%,韓國上升到48%,臺灣上升到40%。這些國家的平均勞動時間為每年2500小時,而大多數歐洲國家法定為每年不超過1500小時。同早期工業化發展一樣,90年代中期,這一地區國家工業工人的工資水平是相當滯后的:德國BMW工廠工人工資為每小時30美元,美國紡織業工人為每小時10美元、冶金業工人為每小時24美元,朝鮮和新加坡的熟練專家工資每小時不超過7美元,馬來西亞為每小時1.5美元,中國和印度為每小時25美分。

亞洲國家的領導人急于依靠典型的發展動員模式的優勢,帶領自己的國家走出前工業時代,而選擇達到目的的方法就是抑制工資,控制通脹,鼓勵出口,為了提高國有企業在市場經濟中的競爭能力采用直接和間接的國家補貼。80年代,韓國將70%以上的預算資金用于扶植幾家最大的工業金融公司(三星集團1988年銷售額為320億美元,利潤4.39億美元,收益率1.5%,而福特公司當年的銷售額為1444億美元,利潤220億美元,收益率14.5%)。用于發展出口的貸款利率還不到世界銀行利率的1/2,僅為預算資金市場平均價的1/4。

東南亞的發展采取了一種非常粗放的方法,是典型的工業化經濟模式。如果就50~70年代不同國家生產能力在國民總產值增長的進程所起的作用進行比較就可以看到,當臺灣地區國民總產值增長速度為9.4%時,其生產能力的增速僅為2.6%;韓國國民總產值增長速度為10.3%時,生產能力增速僅1.2%;新加坡國民總產值增長速度為8.7%時,生產能力增速僅0.2%。與此同時,法國的國民總產值增速為5.0%時,生產能力增速為3.0%。有專家指出,“年青的亞洲工業國家同1950年的蘇聯當年一樣,取得高速增長的主要方式是令人吃驚的資源動員……他們的發展同蘇聯當年高速增長期一樣,勞動力和資本消耗的空前增加是其主要因素,而不是提高生產的有效性?!边@樣的政策不可能去保障社會福利。80年代泰國、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的人均國民總產值同西方七國相比,相應下降了7.23%和34%。無可置疑,這些國家的經濟增長的唯一基礎是國內資金,隨著資金消耗,經濟增長速度必然趨緩和中止。因此,國外資本的集中輸入就成了新工業國家發展的最重要的因素。

從60年代開始,國外資本的加速流入就如雪崩一般猛烈。面對這一機遇,投資者竭力抓住最大限度地使用廉價勞動力和誘人的生產條件,投資亞洲經濟形成了強勁的增長勢頭。1981年至1993年期間,外國在新加坡的直接投資增長了兩倍,在韓國增長了3.5倍,同時投入到馬來西亞經濟的資金從1987年到1992年間,增長了8倍,泰國增長了14倍,印度尼西亞增長了15倍。亞洲的外國投資具有以下兩個特點:第一,投資增長并沒有為這些國家繼續進口配件和技術提供國產化自主的保證。80年代末,韓國生產計算機的85%價值是由進口配件組成。配件總數的95%是按許可證生產的,而程序軟件100%由國外提供保障。其他國家的依賴規模更高:1985年10個亞洲新工業國家的進口額為7480億美元,超過了歐盟的當年進口額,而且歐盟進口的絕大部分為技術商品。第二,投資亞洲新工業國家的主力也是工業國家,而后工業強國要少得多。90年代中期,美國和歐洲公司僅僅率先在新加坡和韓國投資,而隨后的是日本和其他東南亞國家。1993年日本、臺灣地區、新加坡和香港地區占外國在泰國投資的59.7%,當時美國的份額未超過20%,等等。

90年代初,在東南亞的投資膨脹起來。盡管經濟增長速度已經低緩,但僅1996年在這一地區的國家投入的直接外資就達930億美元,比前5年增加了兩倍。更不尋常的是,當地資本市場上的資金增長。1990年的資金總量不超過20億美元,而在1990年到1994年間這一總量超過420億美元,使得當地公司在股市中的牌價上漲。1994年馬來西亞公司的市場資本化程度超過國民總產值300%,是美國的2倍。

但是,這些資金還無法滿足先前的經濟增長速度,還要求國家通過財政進行積極干預,取得銀行貸款來刺激經濟增長和增加出口。這一途徑的不良后果就是稍后顯示出的生產效率下降和使用短期貸款后的經濟體系超負荷運行。到1997年韓國最大的30家公司得到了總額為650億美元的貸款,占國民總產值的39%;為了支付這一貸款的高額利息,只得通過一部分新的貸款來實現。馬來西亞的公司需支付的費用,在金融危機前夕達到國民總產值的160%。迷戀于追逐短期借貸,早晚要遭到經濟的傾覆。

90年代中期,東南亞的經濟形勢出現了戲劇性的場面,高積累束縛了國內市場的發展,出口和外資投入的萎縮使國家無法支撐已有的經濟增長水平,而國內資金動員的可能已經接近零位。1995年世界銀行認為,越南在生產性基礎設施建設方面的需求為200億美元。印度尼西亞、泰國、馬來西亞和菲律賓在這方面的需求估計為4400億美元,而中國的需求將達5000億美元。本地區的不少發達國家和地區已經感覺到了危機的降臨:韓國的貿易和投資赤字達230億美元,臺灣地區1990年到1994年間的外債,從國民總產值的4%增長到14%。

寄望于對外貿易同樣不能成為如前幾年的靈丹妙藥。出口額與國民總產值的比值大小只能說明本地區對國外市場依賴的程度。完全可以說,80年代韓國和臺灣地區經濟增長中的42%和74%完全依賴于美國的工業產品買主。發達國家的出口額比值不高于7~8%,而亞洲國家的這一比值相當大——中國為21.2%、印度尼西亞為21.9%、菲律賓為24.4%、韓國為26.8%、泰國為30.2%、臺灣地區為42.5%,馬來西亞為78.8%,香港地區和新加坡甚至達到117.3%和132.9%這一難以置信的水平。東南亞國家和地區對后工業國家的依賴性有著明顯的不均衡特點。這些國家和地區對美國和西歐的出口一般構成為45~60%,而發達國家面向亞洲新工業國家的貿易額卻相當?。ㄈ绶▏鸵獯罄麨?.3%、德國為5.5%、英國為7.7%、美國為16.3%)。還應該指出,1995年至1996年間,來自亞洲的出口增長明顯地減緩。如果1995年韓國的出口增額超過30%,馬來西亞增額26%,中國增額25%,泰國增額23%,則1996年相應增額為4.2%、4.0%、1.5%和0.5%(另有資料為0.1%),最終導致東南亞國家1996年國際收支赤字達365億美元,年增幅達10%。

如果按照后工業國家家庭年均收入25000美元的消費標準來考察,那么79%的家庭屬于發達國家。在新工業國家中符合這一標準的中產階級同樣為數極少:印度尼西亞不超過居民的4%、泰國約7%、韓國約10.5~11%,而且這僅是對這些國家經濟穩定增長的猜測。

本地區國家在教育方面對后工業國家的依賴性同樣明顯。生活低水平,教育不會真正體現其有意義的價值,創造性活動也不會成為有組織的迫切需求。如果法國有44%的中學畢業生和美國65%的中學畢業生能夠進入高等學校,而在馬來西亞的這一指標僅為12%。大部分東南亞學生是在高等工科院校學習,而不是接受完整的大學教育。青年專家可以熟練地運用西方工藝工作,而不會創造新的工藝;舉日本為例,更不要說本地區的其他國家和地區,在戰后整個10年中,提高員工的熟練技能只擺在經濟增長10個最重要因素的末位。從80年代開始涌向國外學習的大潮同樣不能證明教育自身的價值:90年代中期,有1/4的韓國學生,1/3的臺灣地區學生走出國門,這些大學生看到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歐洲和美國的景色不再返回祖國。由于這一地區國家未能解決后工業社會形成的必要任務,最終造成其經濟動力必然的停滯和衰落。

我們認為,1997年開始的那場危機實際上是一場后工業時代的工業經濟危機。發達國家今天完全用不著“第三世界”就可以對付,而當時的“第三世界”卻無法在自己基礎上發展。正如我們指出過的,危機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東南亞國家國際市場的狹窄性,未能形成自主的技術工藝戰略,以及對國外投資的單一依靠性。最終,外債償還困難,加之無法保持本地區大多數國家匯率穩定,就成了引發金融動蕩的借口。

應該著重指出的是,開始于邊緣市場的1997年危機并沒有對全球財政金融的穩定產生真正的影響。10月21日至27日,道瓊斯指數從8060點降到7161點,降幅11%,但沒有過一個半月,12月5日,指數回升達到8149點,以高于1996年末23%的7908點結束了這一年。歐洲并沒有出現亞洲式的任何災難性后果。1997年10月危機期間,倫敦指數下跌7.6%,巴黎指數下跌11.2%,法蘭克福下跌14.5%,然而回升也是快速果斷的。1998年1月初至6月底,主要股票指數繼續攀升達到了空前高度:美國的道瓊斯指數從7908.25點升到9367.84點,德國的DAX從4249.7點升到6217.83點,意大利的Mibtel從16806點升到26741點,法國的CAC-40從2998.9點升到4404.9點,半年中的最大漲幅為59.12%,最小漲幅為18.46%。

1998年初評價亞洲危機對西方金融市場和對后工業世界經濟全面影響有了可能。第一,原料和工業品市場價格的降低,是亞洲外匯貶值和來自危機籠罩下國家的出口增長所致。十分明顯,俄羅斯是這場災難的下一個犧牲品,因為俄羅斯的經濟完全依賴于能源和原料出口。第二,后工業經濟對出口亞洲的依賴性實際上被過高估計了,因為出口的縮減并沒有涉及高科技生產。第三,需要特別指出的是,發達國家金融市場的靈活性和不可預見性上到了更高一個階段。1995年道瓊斯指數在平均值為4215點時收盤價平均每天的振幅為20.8點(0.45%),而1997年在平均值為7639點時收盤平均每天振幅為79.0點(1.02%)。

1998年夏開始了又一場悲劇。7月17日道瓊斯指數達到9388的最高點之后,到8月31日跌落到7539點,每月下跌超20%。俄羅斯的金融問題是這場危機的原因。俄羅斯被完全排斥于國際金融和貿易往來之外,但在政治上卻是十分有意義的。俄羅斯專斷體現10年改革所形成的軟弱于8月全面暴露無遺,當時國家拒付債務,隨即引發了多家大銀行破產,盧布下跌75%,而PTC金融指數跌幅達80%以上(從1997年11月的571點降到1998年9月的46點)。西方投資者蒙受的損失達1000億美元。當時流傳著一個說法:“亞洲危機走出了小國門外,擊敗了日本、拉丁美洲和原蘇聯之后又損傷了幾乎半個世界經濟體系?!?/p>

但是,大多數西方市場避過了這場危機的影響。美國經濟在1998年后半年和1999年第一季度大幅上升,牽動道瓊斯指數突破11000點大關。歐洲國家1999年上半年取得新高的僅有法國的金融指數,其他國家成績平平,原因在于科索沃武裝沖突、德國社會政府不合理的經濟政策、英國的經濟增長緩慢和從1999年1月1日開始的歐洲統一貨幣發行的全面疲軟。

從泰銖貶值開始的兩年已經過去了。它告訴人們,今天世界后工業體系即使面對地球其他地區經濟動蕩,同樣可以有效地發揮自己的功能。從亞洲金融危機中看到的不僅是金融投機者的影響,還有其深層原因,這就是一味追求以產品出口到發達國家的“追趕”式發展模式。

***

當代世界最為重要的問題,也是這最近十年來的課題之一,就是在后工業中心和工業世界之間選擇一個最佳的協調模式。

應當看到,當代后工業強國不僅是從未有過的經濟和金融援助的中心,同時還是未來社會動蕩的潛流。后工業國家內部新知識階級與日益疏遠的大眾階層間的裂口正在擴大。今天的后工業體制有著完善化的特征,沒有尖銳的矛盾,它將依照既定的規律在自我基礎上繼續發展。有一點是無疑的,下一個百年的世界將是一個壟斷中心的世界,其特征將唯一由后工業文明的發展方向標定。摘自俄羅斯СвобонɑяМысль,No.8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