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鎮政府職能解析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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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圖分類號:F3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105X(2006)04-0094-06
黨的十六大明確提出了解決“三農”問題必須統籌城鄉經濟社會發展;十六屆三中全會第一次正式提出了“統籌城鄉發展”的思想,而且將它放在“五個統籌”之首;十六屆四中全會上,總書記提出了著名的“兩個趨向”論斷,指出我國已經進入了以工補農、以城帶鄉的階段;十六屆五中全會,提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這三大概念的產生有著明顯的邏輯關系層次,是一脈相承的,是戰略決策思路一步一步具體化的過程。由此,站在“十一五”規劃的歷史起點上,“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開始了它的征程。也就是在這樣一種邏輯語境下,鄉鎮政府不得不重新定位自身的價值取向:強化公共服務,提供優質的農村公共產品。農村公共產品供給成了“新農村”建設的邏輯起點。
一、史境下的農村公共產品供給制度變遷
傳統中國“二元經濟結構”下,農村與城市之間實行兩套不同的公共產品供給體系,“以農養工”、“農工自養”,這種極不合理的制度安排的直接后果是農村的“邊緣化”。縱觀農村公共產品供給的發展軌跡,我們可以把它分成三個階段:
(1)時期①。在計劃經濟體制下,國家憑借其對農村公共產品買方市場和農業生產資料賣方市場的雙重壟斷,通過工農產品“剪刀差”的方式,成功實現了農業創造價值向工業部門的轉移。在“多取少予、農業哺育工業”的制度安排下,農村公共產品主要依賴制度外供給:其物質成本由公積金和公益金支付,人力成本以“工分”支付。在勞動產出不變的前提下,增加總工分數,意味著工分價值的減少,實際上主要是由農民自己提供農村公共產品。此時的鄉鎮政府以行政命令的方式動員并組織勞動力,以勞動力替代資本的方法實現農村的經濟運轉。
(2)改革開放后至稅費改革前。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實行,導致了的瓦解,建立起了“鄉政村治”模式。然而這一模式的建立并沒有改變原有的農村公共產品供給方式,所不同的是時期農民在公共產品方面的投入被“集體”“包裝”了起來,并被工分形式所掩蓋。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后,這一層“面紗”被撕開了。然而,缺乏系統的理論準備和制度設計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②,決定了其本身的不完善和發展變遷的長期性:這種自下而上的誘致性制度變遷并未能給諸如農業基礎設施、農業技術推廣以及農村公益事業等公共產品的供給提供有效的制度安排,現行“鄉政村治”模式下農村公共產品供給體制仍然只是時期供給體制的繼承。此時的鄉鎮政府圍繞著“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集中精力進行農業經濟生產,經濟職能加強的同時卻弱化了公共服務職能。農村市場經濟的畸形發展,嚴重阻礙了農村公共產品供給制度的完善。
(3)農村稅費改革后。稅費改革給廣大農民帶來福音的同時,也凸現了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鄉鎮政府資金短缺。也正因為如此,農村公共產品供給再次陷入困境。原有的供給制度仍舊繼續存在,以政府為提供主體的農村公共產品供給機制成為紙上談兵,涉及農業生產和農民生存環境方面的公共產品生產,依然以農民“自給自足”為主,農民仍是生活在這沉重的鏈鎖之下。此時的鄉鎮政府正因為資金問題而“揭不開鍋”,再加上窮于應付農村城鎮化建設,搞各式各樣的“現代化工程”,這種政府職能錯位導致的后果則是嚴重的農村公共產品結構性失衡。
二、后稅費時代③的農村公共產品現狀分析
稅費改革的實施,農村社會環境發生的巨大變化,也使得農村公共產品供給出現了許多新情況。稅費改革帶來的公共資金困境。2000年在安徽省試點開始稅費改革,“農村稅費改革在減輕農民負擔的同時,也將為村民委員會減輕沉重的行政壓力。地方政府不能再以政府指令的方式要求村民委員會必須完成收取稅費的任務,村民委員會可以從沉重的行政事務中解脫出來,將主要精力和時間用于本村的公共事務,使其更好地發揮維護保障農民合法權益的職能。”[1]但是農村稅費改革將農村發展中深層次矛盾逼到了層面上來。一方面,農村稅費改革在減輕農民負擔的同時也給基層財政收入帶來減收因素④。另一方面,農村稅費改革后縣鄉財政承擔的事權并沒有減少,特別是2003年“兩取消”后,縣鄉財政收入來源更為狹小,收支矛盾徒然加劇,農村稅費改革提前引爆了鄉村債務危機。而鄉鎮政府作為農村公共產品成本分攤者的身份并沒有變,據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調查,2002年在全國義務教育投入中,鄉鎮財政負擔了78%左右,縣財政負擔約9%,省級財政負擔約11%,而中央財政僅負擔2%左右[2]。鄉鎮政府掌握的公共資金嚴重不足,使得農村公共產品供給陷入泥潭。
城鄉公共產品的非均衡供給。農村對于城市來說,只能以屈從者的身份深陷于國家以及作為國家“權力集裝器”的城市統治之下⑤,正如布羅代爾所概括的:“城市只有在面對一個低級的生活形態時,才能作為城市而存在。這條規律沒有例外,任何特殊情況都不能取代它。城市無論大小必定在其周圍有鄉村,必定把部分鄉村生活納入它的勢力范圍,必定迫使四鄉參加它的集市,光顧它的店鋪,接受它的計量標準,向它的放債人借債,請教它的律師,甚至享用它的娛樂。一座城市得以存在,必須統治一個帝國,即使是蕞爾小國。”[3]在中國,傳統的城鄉二元結構⑥正在逐漸被新的二元結構即市場主導型的二元結構所替代,在這個二元結構中最致命的問題是:城市已經逐步失去對農村的依賴——城鄉差距愈演愈大,公共產品供給方面就更加突出。如城鄉公共衛生醫療,從衛生支出絕對額看,城鎮是農村的2.22倍;從醫療衛生條件看,城鎮每萬人口擁有的醫院病床數是農村的6.19倍,擁有的醫療衛生技術人員是農村的1.85倍,況且城里的醫院設施比農村的也好得多,平均每個醫院的病床數是農村衛生院的8.63倍,衛生技術人員數是農村的6.02倍。從城鄉醫院或衛生院的診療狀況來比,城里醫院的病床使用率是農村衛生院的1.86倍,病人在城里住院平均日數為10.9天,而在農村僅為4天,以藥養醫的現狀,使得許多農民住不起醫院⑦。
農村公共產品的結構性失衡。“政府,就像一個純粹交換經濟中的市場一樣,完全被視為匯總或平衡個人對公共政策之需求的一種制度。”[4]任何政府都是由人組成的,政府職能也是人去完成的,因此,組成政府的這些人不可避免地具有經濟人的性質,以追求最大的個人利益為行為準則。他們為了追求最大化的個人利益,就有了背離和損害公共利益的驅動力。正因為政府的這種“經濟人”性質,使得農村公共產品產生結構性失衡,主要表現為以下兩點:一是生產性農村公共產品供給不足。農村公共產品的供給不足主要是指具有全國規模和全局性質的,應當由中央政府進行決策和組織提供的農村公共產品的供給不足。而應由中央政府提供的農村公共產品主要有:(1)國防事業,包括農村的民兵訓練、優撫;(2)保護、穩定農業的各種政策措施如農產品價格補貼等以及農田水利建設、農業生態環境等;(3)一些國家基本政策,關系到全國人民的共同利益的,如計劃生育,九年義務教育;(4)農村社會保障體系,包括農民的醫療衛生、養老保險、社會救濟等社會保障。二是非生產性農村公共產品供給過剩。農村公共產品的供給還存在著供給過剩與強制性供給的現象。現階段農村公共產品的供給,并不是根據農村社區的真正需求來決定,而往往是根據地方各政府部門的決策者的“政績”和“利益”的需要做出的。其行為特征主要表現在:(1)熱衷于投資一些見效快、易出政績的短期公共項目,而不愿提供一些見效慢、期限長但具戰略性的純公共產品。(2)熱衷于投資新建公共項目,而不愿投資維修存量公共項目。(3)熱衷于提供看得見、摸得著的“硬”公共產品,而不愿提供農業科技推廣、農業發展的綜合規劃和信息系統等“軟”公共產品。由此造成現行農村公共產品的供給不能反映村民對公共產品的需求狀況,農村公共產品供給結構失衡,且農村公共產品提供的成本超越農民的實際承受能力,加重了農民的負擔。
農村社區是提供公共產品的新興力量。“村莊社區絕對是最重要的場所,在這個場所內構成并且重構了時空的各種接觸。”[5]因為“社區是人民在共同居住區域中相互含有互動的行為,并由互動行為引起地方觀念,于是群策群力建立機構,改善生活環境……社區生活的動力即在于自身發現其需要而求其解決之道”[6]。正因為如此,在基層社會中形成了各種自愿的非營利性農村社區組織,它可以根據村民的具體需要,集資給自己提供公共產品。這是在鄉鎮政府無力提供公共產品的情況下出現的一種民間供給方式,農村公共產品民間供給逐漸呈現出從“行政動員”到“民間組織化”的趨勢,即從由政府出面對供給主體進行說服、勸導,到供給主體主動供給。
農村公共產品的民營化趨勢。“民營化不僅是一個管理工具,更是一個社會治理的基本戰略。它根植于這樣一些最基本的哲學或社會信念,即政府自身和自由健康社會中政府相對于其他社會組織的適當角色。民營化是一種手段而不是目的;目的是更好的政府,更美好的社會。”[7]許多學者認為,政府理所當然是所有公共產品的供應者。然而,現代社會的發展,讓國家(政府)承擔所有公共產品的生產和供應,已成為不可能。“每一公民都不由‘一個’政府服務,而是由大量的各不相同的公共服務產業所服務……大多數公共服務產業都有重要的私人成分。”[8]由此,政府應將自己在公共產品供給上最主要的職能定位為“掌舵”(決策、指揮、控制、監督),而不是“劃槳”(具體生產),鄉鎮政府也不例外。并且公共產品的提供形式應根據公共產品的性質(即純度)多樣化,可采取“公辦民助”、“民辦公助”、“公退民進”等辦法吸引農民和其他社會成員參與到某些農村公共產品的供給中來,將有助于解決農村公共產品供給機制的失衡。如20世紀80年代在溫州設立農村發展基金,主要用來提供農村公共產品,一些地區還零星出現了農協會等民間合作組織,初步形成“協會+農戶”,“協會+實體+農戶”的市場體系模式,將科研與技術推廣服務聯系在一起。事實上,通過市場化途徑,在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方面,服務質量正在增強。
三、農村公共產品供給中的鄉鎮政府職能定位
“新農村建設”為“十一五”吹響了起航的號角。雖然,“制度變遷在過渡過程中與目標相比一定是不完美的。……會有許多的‘次優’選擇……而恰恰這些次優選擇在轉軌體制中往往能發揮重要作用,因為它們反映了起點是扭曲的,過渡是在制度不完善、政治妥協和歷史延續中進行的”[9]3。農村公共產品供給走過了一條漫長而曲折的路,始終沒有找到適合的軌道。站在“十一五”規劃的發展起點,鄉鎮政府應好好把握這一歷史契機,把自己的職能定位在公共服務上,為農民提供更多更優質的公共產品服務。
首先,鄉鎮政府要處理好農村公共產品投入的優先權問題。當前農村的公共財力十分有限,公共投入不可能在多個方面同時實施。“公共投入應當有一個合理的順序排列,最為重要的理應置于優先的位置,而不能被顛倒”,“公共投入有基礎者、次基礎者、再次基礎者之分,因而其優先程度也有區分”[10]。農村公共產品投入也應遵循這樣一個原則:最為重要的應置于優先的位置。對于這一點,我們不妨借鑒一下需要層次理論。馬斯洛把人們的需要由低到高分為五個層次,即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愛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的需要。恩格斯也把人們的消費需要分為生存、享受、發展三個層次。一般說來,前一個需要層次得到滿足之后,便會出現對后一個需要層次的要求。當然,馬斯洛和恩格斯的需要層次論同公共產品的提供不能一一對應,但對公共產品提供的優先順序仍有指導意義。對于農村來說,鄉鎮政府應遵循這么一個“梯度”:保證基本民生需要的公共安全、公共衛生、社會保障和義務教育等應優先提供,對于一些發展性公共產品的提供應該適度,而對于某些享樂性的、“奢侈”性的公共產品的供給要嚴格控制。只有這樣,才能使有限的農村公共產品資源最大限度地滿足農村居民基本的民生方面的公共需要。
其次,鄉鎮政府要實現農村公共產品供給渠道的轉變。公共權力與公共產品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共生關系”,決定了政府在公共產品供給的社會博弈中總是處于主導地位,再加上“由于公共物品的私人提供量會普遍不足,政府必須插手提供公共產品”[11]82。“有許多理由說明為什么政府不同于私營部門。最重要的一條是,對許多公共組織來說,效率不是所追求的唯一目標,還存在其他目標。比如在世界許多國家中,公共組織是‘最后的依靠’。他們正是通過不把效率置于至高無上的地位來立足社會。”[12],鄉鎮政府便是農村公共產品供給的“最后的依靠”,根據農村公共產品具有的特性來衡量該起什么樣的作用。因此,上述轉變可以有以下的模式:(1)農村的純粹公共產品,采取中央政府供給型模式。當前我國城市工業已經具備自我發展、自我積累的能力,工業反哺農業的時機已經成熟,中央政府應該加大對農業的投入力度,把農村的具有全國性質的公共產品列入國家公共財政支出范圍,統籌城鄉發展。如農村基礎教育、衛生防疫、計劃生育、社會保障、環境保護、大型骨干水利工程、農業基礎科學研究、全國性的農業病蟲害防治等,由于其受益范圍局限于農村區域,外部性大,屬于純粹公共產品的范疇,應由中央政府提供。而鄉鎮政府則須積極配合,保證中央的政策決策在基層社會中貫徹執行。(2)農村的準公共產品,根據其受益范圍和排他成本的大小,可以采取鄉鎮政府與私人混合供給型。收益不外溢但排他成本較高的農村準公共產品,如中型水利工程、鄉村道路、農村電力、通訊、農業科技教育與推廣、市場開發及提供市場信息等,受地方政府決策目標和公共財力的制約,純粹由政府供給難以顧及農戶的需求偏好,從而形成供給不足和供給過剩并存的局面;相反,純粹由農戶私人供給因為組織成本和排他成本較高而難以實現有效供給,所以最佳的模式是采取政府與私人混合供給。其資金籌措方式實行鄉鎮政府補貼和私人(私人組織或個人出資),以解決此類公共產品供給資金不足的問題。在實際運作中,需要完善農村基層民主制度,建立農戶的需求表達機制,對于供給什么公共產品以及供給的規模、結構都由農戶民主決定,而非鄉鎮政府的意志所決定。
再次,鄉鎮政府要積極拓展農村公共產品的籌資渠道。政府管理是指“那些不以追求利潤最大化為目的。旨在有效地增進與公平地分配社會公共利益的調控活動”[13]。其根本目的在于為社會和公眾提供服務。鄉鎮政府同樣要實現這么一個根本目標,而且把這一目標的落腳點放在公共產品的供給上。要實現農村公共產品的有效供給,就要有充足的資金為支撐,而這就要政府積極拓展農村公共產品的籌資渠道。一是“向上要”。自分稅制改革以來,中央財政預算內支持農村公共產品生產和建設方面的籌資在下降,而地方財政預算內籌資的地位在增強。鄉鎮政府應充分意識到這一點,向省、市、縣級政府多爭取資金投入。二是“自己籌”。這一部分主要是指財政預算外收入,主要包括基層自籌和統籌的資金,以及政府基金,可以通過向居民個人和企業收費成為財政籌集收入,并專款專用;或者對已建成的公共產品進行一定程度的征稅收費,將所得的錢重新投入到農村公共產品的建設中去;抑或者成立旨在推動某項公共產品生產和建設的專向發展基金。三是“對外找”。這一種方式的渠道是最多的,鄉鎮政府可以通過減免稅收和給予信貸優惠等政策,調動經濟組織增加對公共產品生產的投入;可以與社區協作,通過社區在本地區或本地區外籌集資金來增加農村公共產品生產和建設的資金投入;可以發動企業或個人參與公共產品生產和建設,由他們提供部分資金,之后回收部分成本;可以爭取企業家的捐助,特別是祖籍是本地區的成功人士,讓他們回家鄉無償投資建設。在“服務型”鄉鎮政府建設的背景下,農村公共產品籌資渠道盡管存在著諸如制度建設滯后,政策不完善,一些做法還缺少市場規范,計劃經濟體制的某些做法還在發揮作用等亟待解決的問題,但與計劃經濟時期相比,籌資渠道已發生了實質性的結構改變,鄉鎮政府必須積極行動起來,不能再抱著“等、靠、要”的思想“坐吃山空”。
亞里士多德曾在《政治學》一書中指出:凡是屬于最多數人的公共事物常常是最少受人照顧的事物,人們關懷著自己的所有,而忽視公共的事物;對于公共的一切,他至多只留心到其中對他個人多少有些相關的事物[14]。農村公共產品的治理也陷入同樣的困境,這要求鄉鎮政府須積極地為其創設良好的發展條件。在農村公共產品供給過程中,鄉鎮政府應注意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鄉鎮政府應規避民營化過程中的風險。在農村公共產品民營化過程中存在著一定的公共風險。如:(1)公平風險。世界銀行指出:“大量私營企業參與供水和衛生設施服務,并不必然意味著窮人能夠得到更好的服務。除非服務合同是仔細制訂的,否則這些合同可能會將為低收入地區提供的服務排斥在外,并形成地方壟斷企業。”[15](2)尋租風險。“在完全的私人模式下,不存在尋租,而在完全的政府模式下,也不存在為特許權而進行的尋租。而在民營化的過程中,正是將原來完全由政府供給和生產的一部分公共產品的經營權逐步轉移到私人手中,這種權力帶來的收益自然成為尋租的目標。”[16](3)政府合法性風險。“因責任的模糊而出現的困難是,制定政策的人和公眾在這種情況下便不清楚有關的事務到底由誰負責;這就可能導致公務人員每逢發生問題便把責任推給供貨商”[11]82。因此,鄉鎮政府必須對私營部門進入公共產品市場進行規定,并且向公眾信息服務傾斜和向弱勢階層提供特定補助等。其一,鄉鎮政府應加強法律政策保障力度。民營化的過程實質是政府、企業和社會公眾等各種利益主體相互競逐、相互交易的過程,要求有完善的法制建設為其創造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中央政府應制定一套全國范圍內普遍適用的、原則性的、基礎領域民營化改革的法律體系。而鄉鎮政府則應在遵守中央法律法規的原則的基礎上,結合本地區的實際情況,制定一套公共產品民營化改革的詳細方案。其二,鄉鎮政府應對民營化過程嚴格管理。由于鄉鎮政府力量較為薄弱,這一管理行為需要與上級政府合作。首先對民營化項目的可行性進行評估,選取各項指標較高者作為民營化的對象。其次對市場準入的管理,政府部門應嚴格按照法定的公開招標程序,確保招標事件群知群參,保證給予投標人充分的準備時間和平等的機會,避免輿論的傾斜;保證審查標準的公正統一與審查過程的公開,防止內定現象的發生。再者建立對民營化全面的監督機制。必須依法對民營化的主管機構進行監督,一方面教育學習,明確“誰來管,管什么,怎樣管”,減少主管機構腐敗的機會;另一方面,加強對鄉鎮政府主管機構的工作審查與對腐敗的處理力度。
第二,鄉鎮政府要注意農村公共產品的“本地區化”問題。公共產品的多樣化決定了供給過程的復雜性,要使農村公共產品能夠優質的供給,就要實現其“本地區化”。這一“本地區化”有兩個方面:一是根據本地區實際情況選擇農村公共產品供給的模式;二是鄉鎮政府的政策從出臺到實施都必須符合當地的實情。對于前者,以吳村⑧為例。在吳村,民間力量在公共產品供給領域中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在村民之間,為了滿足自身的需要,他們廠商自己或者聯合他人,自發地為這個小圈子提供公共產品服務。以自來水供應為例,自90年代中期以來,越來越多的人蓋上了幾層高的小樓房,自流式的自來水早已供不上樓房的高處。這時候由于村委會所擁有的公共資源減少,部分未蓋樓房的村民的反對,長期以來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然而,隨著這種需求用戶的增多,村民開始自發地商討解決問題的方法。其中3戶人家分別是做鋼材生意、建筑、香蕉收購。他們自發地合作共同出資、共同勞動,從村里更高的地方引來水源,自行修建了一個新的大型水池。這套自來水供應系統建成之后,需求的用戶比他們當初設想的還要多。在吳村的公共產品供給領域,民間力量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在這種情況下,鄉鎮政府應主動邀請村落中的“政治精英”和“經濟精英”參與農村公共產品的供給,共同尋求符合本村民眾利益的方法,而不應該由于在農村公共產品供給上的作用和權威弱化了,對民間力量進行打擊。對于后者,“由于時空維度的不同,任何一項政策不可能這適用,那里也完全適用,政策的制定和實施都必須符合實際的需要”。農村公共產品供給也是這樣,例如上面所提到的吳村的做法就不一定中國所有的村莊都適用,這就需要實現政策的“本地區化”。鄉鎮政府要考察本轄區內的公共產品供給情況,對村民對公共產品的需求有一個清楚的了解。可通過以下方法實現:一是讓鄉鎮政府中的富余人員去調研,“鄉村精英作為中介的重要性在于,他們既是社會主流價值理念的感知者和認同者,也是鄉村共同利益的代表者和維護者,他們體現了國家和鄉村社會的相對分離,更體現了國家與鄉村社會的某種合一。”[17]二是組織本地區大學生、研究生進行義務社會調查,為鄉鎮政府提供詳實的農村公共產品供給狀況。
四、結束語
現階段我們要進行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這就要求鄉鎮政府要承擔起公共服務的職能,要提供有效優質的農村公共產品——這是關系九億農民的大事。倘若農民的基本生活生產沒有保證,基層社會必將不穩定,那么“新農村”建設、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將無從談起。
收稿日期:2006-09-02
注釋:
①對于時間的界定有多種說法,本文以1984年為界,把1958-1984年這段時間稱為“時期”。
②家庭承包制對農業生產的積極作用有目共睹,但是在推動農村公共產品供給方面則存在較大爭議。例如,郭熙保(1995)將農村公共產品的供給不足定義為家庭承包制的內在弊端,認為家庭承包制缺乏對公共產品的投資激勵。國外學者Nee和Frank(1990)認為,在家庭承包制下,在勞動密集型公共項目的建設中,政府和村集體的動員遠不如改革前見效了,農村公共產品生產成本增加,從而造成了公共產品供給不足。林萬龍(2000)則指出,并不是家庭承包制的實施帶來了農村公共產品供給方面的問題;問題的實質在于,由于家庭承包制的實施,原有的公共產品供給制度不再適用了。這兩種觀點有著本質區別。前者歸咎于家庭承包制;后者則說明農村公共產品供給制度必須變遷。
③2000年3月,中共中央、國務院正式下發了《關于進行農村稅費改革試點工作的通知》,決定率先在安徽全省進行試點,標志農村稅費改革正式啟動,并成為整個稅費改革的突破口。到2002年,全國有20個省(自治區、直轄市)以省為單位進行了農村稅費改革。2003年3月27日,國務院發出了《關于全面推進農村稅費改革試點工作的意見》,農村稅費改革工作試點在全國全面推進。中國農村迎來了“后稅費時代”。
④如山東臨沂市2001年涉農財政總收入為13.5億元,2002年(改革后),農業稅(含農業特產稅)和鄉村公益事業金收入共7.6億元,涉農財政收入存在4.2億元的政策內缺口;2003年該市來自農業的財政收入僅有5.8億元,政策內缺口進一步擴大。
⑤馬克思指出:“資產階級使農村屈服于城市的統治。……正像它使農村從屬于城市一樣,它使未開化和半開化的國家從屬于文明的國家,使農民的民族從屬于資產階級的民族,使東方從屬于西方。”(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32頁。)
⑥城鄉二元結構可分成兩種類型,第一種是行政主導型的城鄉二元結構,第二種是市場主導型的城鄉二元結構。改革之前,中國社會存在的主要是行政主導型的二元結構,它是在再分配體制下建立起來的,主要體現為一系列行政制度的安排。形成這種城鄉二元結構有兩個基本的條件:第一,中國處在一個生活必需品的時代;第二,中國社會本身是封閉的,當時,農民沒有糧票,沒有居住證明。
⑦資料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2003),中國統計出版社2003年7月第1版,據第97、343、345、366、806頁整理所得。
⑧吳村位于廣東省西南地區的山區之中,人多地少,存在大量富余勞動力。然而,由于村民外出務工、外出經營和當地個體經營,村民的生活條件相對比較寬松,可供支配的時間也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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