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經濟人力資本家庭創業研究

時間:2022-05-21 03:5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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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經濟人力資本家庭創業研究

摘要:以網絡經濟為視角,關注人力資本家庭創業決策在地區間的結構性差異,基于中國家庭追蹤調查數據(CFPS),利用廣義多層次線性模型實證檢驗了網絡經濟發展對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意愿的影響。研究發現:網絡經濟發展整體上有利于家庭創業意愿的提高,但抑制了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意愿的促進作用,這種影響效率在城鎮家庭樣本中較為顯著,而在農村家庭樣本中表現不明顯;另外,從不同人力資本水平來看,網絡經濟主要通過信息大眾化和擴大機會成本抑制了高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意愿。

關鍵詞:網絡經濟;人力資本;家庭創業決策

一、引言

推動家庭創業是引領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措施之一。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實現了增長奇跡,而近年來,經濟增速放緩、環境污染加劇等問題逐漸凸顯。我國正處于工業化中后期和新舊動能的轉換期間,傳統競爭優勢逐漸削弱,新的具有比較優勢的產業正處于萌芽之中,經濟發展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的問題依然突出。對此,2015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把“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打造成為推動中國經濟發展的“引擎”,黨的報告特別指出我國現階段應努力“激發和保護企業家精神,鼓勵更多社會主體投身創新創業”。鼓勵創業正逐漸成為新時代我國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措施之一。由于創業者與家庭成員的緊密聯系使得創業者特征難以界定,家庭創業問題便受到學術界的廣泛關注。人力資本是家庭創業決策的重要影響因素,但即便是具有相同特征的家庭和個人也可能做出不同的創業決策,這樣的差異性并非是由個人或家庭層面的原因所造成的,結構性因素在其中不可忽視。一個明顯的結構性因素就是地區發展差距。在新一輪全球科技革命下,以網絡經濟為代表的新經濟模式正逐漸成為經濟增長的重要驅動因素。各地區網絡經濟發展水平的差距是否對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決策造成了影響?這是本文的研究重點。本文基于2014年中國家庭追蹤調查數據(CFPS),利用廣義多層次線性模型實證檢驗了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對人力資本家庭創業決策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選擇的影響在各地區間存在顯著差異,網絡經濟發展和政府干預解釋了這種差異的26.32%,網絡經濟發展對家庭創業意愿具有直接的促進作用,但抑制了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意愿的正向作用。由于城鎮和農村在信息流通、就業機會等方面存在的差異可能導致研究結論不同,本文進一步分城鎮和農村樣本進行研究。發現網絡經濟發展顯著降低了城鎮家庭中人力資本對創業意愿的促進作用,而在農村家庭樣本中沒有顯著影響,可能是由于城鎮與農村在產業結構上的差異,導致網絡經濟對高人力資本提供的就業崗位和工資水平不同。在分人力資本樣本的回歸結果中,網絡經濟發展顯著抑制了高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意愿,而促進了低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意愿,這主要是通過信息大眾化削弱了高人力資本在獲取和整理信息方面的優勢,同時擴大了創業的機會成本,進而抑制了高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意愿。本文的貢獻在于:第一,首次以網絡經濟為視角,關注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意愿在地區間的結構性差異;第二,考慮網絡經濟抑制高人力資本創業意愿的兩種途徑:信息大眾化和機會成本提高。

二、文獻綜述

現有關于家庭創業決策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圍繞三個層面的特征展開:一是個人層面的特征,包括:人力資本三是制度層面的特征,包括:社會制度。隨著相關研究的不斷深入,學者們關注到人力資本在創業決策過程中舉足輕重的作用,部分文獻從個人綜合認知能力、字詞能力、記憶力、數學能力、金融知識、受教育年限等方面進行了研究。的研究認為受教育年限提升了農村家庭的創業意愿,但對于城鎮家庭沒有有效影響。運用2013年中國家庭金融調查數據分析了金融知識對于家庭創業決策的影響,發現金融知識的提升有利于家庭主動創業。基于2014年中國家庭追蹤調查數據的研究發現,字詞識記能力和數學能力通過社會資本效應和信息效應對于提升家庭創業意愿具有顯著的正向作用。利用2010年和2012年中國家庭追蹤調查數據研究了行業管制對認知能力提升個人創業的影響,認為在管制水平較高的行業中,綜合認知能力對個人創業意愿沒有顯著影響,但在管制水平較低的行業中,綜合認知能力顯著提高了個人創業意愿。具體來看,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決策的影響主要有以下幾種路徑:第一,人力資本有助于拓寬創業者信息獲取渠道,提升創業者搜集、整合信。第二,人力資本有助于幫助創業者建立更為廣泛的社會網絡,促進社會資本積累,有利于增加創業者的初始資本、降低融資約束,使得高人力資本擁有更強的創業意愿。第三,相對于高人力資本,低人力資本對待風險的態度和感知能力不同,低人力資本通常對于市場風險沒有較強的認識,而過度的自信會導致其低估創業風險,從而更傾向于選擇創業。同時,Dohmenetal.認為高認知水平的人缺乏耐心,更愿意規避風險,而Benjaminetal認為高認知水平的人更具有耐心。第四,高人力資本通常面臨著更多的就業選擇,其平均工資水平也要高于低人力資本人群。因此,高人力資本選擇創業也就具有更高的機會成本,選擇創業的意愿更低。綜上所述,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決策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但上述研究存在明顯的缺陷:大多研究以人力資本存量為視角進行研究,鮮有文獻考慮到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選擇影響的結構性問題,對比了受教育年限對家庭創業選擇的影響在城鄉之間的差異性。研究了行業管制對于綜合認知能力提升創業意愿有效性的影響。但鮮有文獻關注到地區差距這一結構性問題在家庭創業選擇中的重要性。我國幅員遼闊,各省市之間發展差異巨大,其中,網絡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性會對家庭創業選擇成因產生重要影響。網絡經濟也可稱為互聯網經濟,是建立在互聯網信息技術上的以現代信息技術為核心的一種新的經濟形態。第一,網絡經濟發展使得信息的獲取和整理更為便捷化,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高人力資本在獲取信息渠道偏好等方面的優勢。第二,網絡經濟發展加強了人與人之間的聯系,擴大了個人社會資本,對于高人力資本來說,這種聯系加強了其集聚效應,有利于信息的流通、創新和積累。第三,網絡經濟發展有利于金融規模擴大、金融結構優化資源配置、效率提高,而信息的高度流通也有助于提高自我認識和市場風險的契合度。第四,網絡經濟催生出新型的商業模式,并且促使傳統部門從同質化、低附加值的產業鏈低端轉向高質量、高附加值的產業價值鏈高端,大大增加了市場對高級人力資本的需求。就業機會增加,工資水平上漲使得高人力資本創業機會成本增加,進而導致創業意愿下降。可以看出,網絡經濟通過信息大眾化和提高機會成本抑制了人力資本對于家庭創業意愿的促進作用,通過擴大社會資本,契合自我認識與市場風險提高了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意愿的貢獻。因此,本文從地區差距這一結構性問題出發,探討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對人力資本促進家庭創業意愿有效性的影響作用。

三、研究方法、數據來源與變量選取

(一)研究方法本文旨在考察網絡經濟發展通過促進或抑制人力資本創業的機會成本和風險,從而對家庭創業決策產生的影響。然而,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屬于宏觀層面的變量,而家庭創業決策和人力資本屬于微觀層面的變量,家庭創業決策、人力資本等嵌套在地區宏觀變量下,形成“家庭—地區”兩層級數據,如何處理這種分層數據是本研究需要首先解決的問題。傳統的回歸模型通常選擇某一層面進行研究,若在家庭層面上進行研究,一方面,其討論了由于人力資本存量所引起的家庭創業決策變化,但忽略了網絡經濟等地區層面變量信息所導致的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決策影響的變化,即僅注重人力資本的“量”對家庭決策的影響而忽略了結構性因素;另一方面,由于同一地區的家庭數據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傳統的回歸會違背樣本相互獨立的假定,從而導致犯統計檢驗第一類錯誤的概率增大。若在地區層面上進行研究,一方面會忽略了家庭創業和人力資本的分布問題;另一方面,會使樣本量大大減少,降低統計檢驗的有效性。廣義多層線性模型通過設立系數方程和組間隨機變量為研究此類分層數據提供了一個框架,基于廣義多層線性模型,為組間隨機效應,表示組間差異,age表示戶主年齡,edu表示戶主受教育年限,Xk表示第k個控制變量,IE表示網絡經濟發展水平,GOV表示政府干預程度。(二)數據說明本文實證研究所采用的數據包括微觀和宏觀兩部分:①微觀數據采用2014年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數據,CFPS是由北京大學中國社會科學調查中心(ISSS)實施,目標樣本規模為16000戶,覆蓋25個省/自治區/市,調查對象包含樣本家戶中的全部家庭成員,并于2014年實際完成樣本13947個家庭訪談個案、37147個成人訪談個案,重點關注其經濟、人口、教育、健康等情況。②省份宏觀數據來源于2015年《中國統計年鑒》《第三產業統計年鑒》、各省份的《互聯網發展報告》等。兩類數據完全反映了同一時間的情況,可以通過省份編碼進行完美的對接。根據本研究所需變量,剔除微觀數據調查條目中填寫不適用、不知道和缺失數據,并根據宏觀數據的可得性,最終得到10694個家庭個案,覆蓋23個省/自治區/市①。(三)變量選取與描述(1)被解釋變量:將家庭是否選擇創業作為被解釋變量。在2014年CFPS調查問卷中對應的問題為“過去12個月,您家是否有家庭成員從事個體經營或開辦私營企業”(是=1,否=0)。(2)層一核心解釋變量:微觀層面的核心解釋變量是戶主人力資本特征,包括年齡和受教育程度兩個方面。其中,將受教育程度處理為定距變量②。(3)層二核心解釋變量:網絡經濟。目前,國內關于網絡經濟發展水平的測算方法尚未達成一致結論。考慮到網絡經濟的跨空間性和非排他性,參照波拉特的信息經濟學原理[25]以及韓先鋒等(2014)[26]的做法,本文認為網絡經濟主要包括相關產品的生產和消費兩方面內容,因而可基于地區網絡經濟相關產品的供給和需求能力測度地區網絡經濟發展水平。一般來說,某一地區的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企業法人單位數量、法人單位總數、網頁數量、交易與支付平臺數量、電信業務總量越大,則該地區網絡經濟相關產品的供給能力越強;某一地區的國民生產總值、固定資產投資、居民消費水平、R&D投入、網絡數量越大,則該地區網絡經濟相關產品的需求能力越強。指標體系具體如圖1所示,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對指標體系進行降維,首先進行可行性檢驗,KMO檢驗值為0.725,Bartlett檢驗的卡方值為364.752,在1%水平下達到統計意義上顯著。其次,選取主成分并根據方差解釋度進行加權得到因子得分,方差累積解釋程度為86.36%。最后,根據式(1)將因子得分的取值空間限定在[0,1]得到地區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其中,IE表示網絡經濟發展水平,FCA表示因子得分,i表示第i地區。表1報告了各地區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圖2為各地區網絡經濟發展水平的核密度估計圖。網絡經濟發展水平評價得分最高的三個省市是:北京市(0.8121)、江蘇省(0.8120)、浙江省(0.7425),最低的三個省是甘肅省(0.4704)、吉林省(0.4931)和黑龍江省(0.5045)。可以看出東部沿海省市的網絡經濟發展水平一般較高,而中西部則較低,東部省市具備較強的國民經濟基礎、完善的基礎設施以及優越的產業結構,對于技術創新、信息化、人力資本等的需求和供給能力較強,不斷促進著網絡經濟發展。在圖2中,我國各地區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出現了輕微的兩極分化現象,在0.55和0.80處各出現一個“谷峰”,且主要集中在0.55左右,表明我國當前絕大部分地區網絡經濟的發展水平較為落后。(4)控制變量:微觀層面的控制變量包括:家庭規模、戶主是否是少數民族(是=1)、戶主是否是黨員(是=1)、戶主是否是農業戶口(是=1)、戶主是否是本地人(是=1)①。宏觀層面的控制變量為政府干預程度,用財政支出的對數表示。一方面政府通過完善基礎設施,補貼民營企業有利于減少家庭創業成本,促進家庭創業增加;另一方面,過分的政府干預,尤其是國有企業大量的經營性負擔會擠占中小民營企業的資源,惡化了個體經營、民營企業的生存難度,導致家庭創業意愿降低。

四、網絡經濟對家庭創業的影響機制分析

首先構建零模型,如式(7)和式(8)所示,以檢驗模型的可行性。若家庭創業在各省市間的差異程度顯著,則應利用廣義多層線性模型進行研究,反之則利用傳統線性模型即可;其次,在式(7)中引入微觀層面的解釋變量,且層二方程式(8)中不含有隨機效應,構成模型一;再次,在年齡、性別和受教育年限三個變量的系數方程中引入隨機效應構成模型二,檢驗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選擇影響在地區間的差異;最后,若模型二中層二方程的隨機效應顯著,則引入宏觀層面的解釋變量構成模型三,以檢驗網絡經濟發展對家庭創業選擇的影響。第一層:pr(SUBij=1)=βij(7)第二層:βij=γ00+μ0j(8)其中,i表示第i個家庭,j表示第j個省份,pr(SUBij=1)表示家庭選擇創業的概率,γ00表示家庭選擇創業的平均概率,μ0j表示組間差異。表3報告了基于總樣本的網絡經濟與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選擇的回歸結果。在零模型回歸結果中,組間方差為0.0810,在1%水平下達到統計意義上顯著,表明家庭選擇創業的概率在地區間存在顯著差異,因此,應利用廣義多層線性模型進行研究。模型二在系數方程中引入隨機效應后與模型一的回歸結果未出現較大差別,在回歸系數和顯著性方面幾乎一致,這也驗證了本文回歸模型具有一定的穩健性。模型三中,家庭規模對家庭創業選擇具有促進作用(0.1671),這是由于較大的家庭規模使得家庭在風險分散、信息獲取、知識學習等方面都具有優勢。戶主為男性的家庭更傾向于選擇創業(0.2293)。戶主年齡越大,家庭選擇創業的概率越小(-0.0282),這與已有的大量研究一致(周廣肅等,2015;周洋和華語音,2017),青年人通常可以承受更大的風險,也更具有冒險精神。戶主受教育年限的提高則增加了家庭創業意愿(0.0417),這種促進作用在我國各省份間存在顯著的差異(隨機效應,0.0022),高人力資本在信息獲取渠道偏好、信息處理等方面具有優勢,也意味著更高的機會成本,城鎮和農村地區在機會成本上的差異可能導致受教育年限對家庭創業選擇的影響不同,下文將分城鎮和農村樣本進行分析。另外,農村戶口家庭也具有更高的創業意愿(0.1631),而少數民族、黨員、本地人則沒有對家庭創業選擇產生顯著的影響作用。根據模型二層二系數方程隨機效應的回歸結果,在截距項和受教育年限的層二方程中引入宏觀層面的解釋變量。在模型三截距項的系數方程中,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對家庭創業選擇的影響顯著為正(1.7837),網絡信息技術催生出新型的商業模式,在創造新業態、新模式和新產業的同時,也對于人力資本和生產效率產生了新的要求,這就倒逼傳統產業部門創新、傳統勞動力創業。

而政府干預的影響顯著為負(-0.1490),政府對經濟的過度干預不利于信息在市場中的有效流暢,加劇了創業者與市場的信息不對稱水平,抑制了家庭創業意愿。在受教育年限的系數方程中,根據受教育年限的方差縮減比例,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和政府干預變量解釋了受教育年限對家庭創業選擇的影響在地區間差異的26.32%[(0.0019-0.0014)/0.0019×100%]。網絡經濟發展抑制了受教育程度對家庭創業意愿的貢獻(-0.0277)。一方面,網絡經濟的發展使得信息和知識的獲取更加容易,傳統社會僅有高人力資本才能接觸到的信息資源,在網絡經濟時代成為大眾產品,這種信息獲取渠道的便捷化削弱了高人力資本通過信息獲取而對家庭創業選擇產生的積極貢獻;另一方面,網絡經濟促使傳統部門從同質化、低附加值的產業鏈低端轉向高質量、高附加值的產業價值鏈高端,增加了就業機會和勞動力工資水平,尤其是對于高人力資本的需求不斷增加,但這也增加了高人力資本選擇創業的機會成本。另外,政府干預有效促進了受教育年限對家庭創業選擇的刺激作用(0.0189)。近年來,政府針對大學生、研究生創業出臺了一系列的融資、稅收優惠政策,有利于減少家庭創業風險。綜上所述,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對家庭創業意愿具有直接促進作用,但抑制了受教育年限對家庭創業選擇的促進作用,本文認為城鎮和農村在信息流通、就業機會存在的差異可能導致回歸結果有所不同。下文將分城鎮和農村樣本進一步分析。催生出新型的商業模式促使傳統部門從同質化、低附加值的產業鏈低端轉向高質量、高附加值的產業價值鏈高端。在表3城鎮樣本的回歸結果中,網絡經濟和政府干預解釋了城鎮家庭中戶主受教育年限影響家庭創業意愿在地區間差異的46.67%[(0.0015-0.0008)/0.0015×100%],而對于農村家庭樣本這一數值為78.57%[(0.0014-0.0003)/0.0014×100%]。模型二中受教育年限對家庭創業選擇未產生有效影響,但該影響在區域間產生了顯著的差異(0.0015),本文推測這可能是由于城鎮地區戶主受教育年限對家庭創業的影響與地區特征高度相關,在系數方程中引入宏觀層面的解釋變量后,模型三中網絡經濟與戶主受教育年限交互項的回歸系數為-0.0940,在5%水平下達到統計意義上顯著。而在農村家庭樣本中,模型二中戶主受教育年限對家庭創業意愿產生顯著促進作用,這與趙朋飛等(2015)的研究結論一致,認為這主要是城鎮和農村地區所能提供的就業機會不同導致。模型三戶主受教育年限的系數方程中,網絡經濟的回歸系數未能達到統計意義上顯著,而政府干預的系數為0.0453,在1%水平下達到統計意義上顯著。

本文認為,網絡經濟強化了城鎮和農村地區的就業機會和工資水平的差異,由于城鎮地區本身具有較強的工業化基礎,在網絡經濟時代下,傳統產業通過與信息技術的融合不斷提高自身生產效率,創造出新的就業機會,在這種情況下,高人力資本的支撐作用就顯得尤為重要,而對于以農業為主的農村地區來說則不具有這種優勢。網絡經濟對于農村居民家庭創業選擇的刺激作用主要在于信息獲取、溝通的便捷化,這主要體現在模型三中截距項方程中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對家庭創業意愿的直接促進作用(0.8577)。對于其他控制變量來說,回歸結果基本與總樣本結果一致。正如下文所述,網絡經濟發展更有利于提升高人力資本家庭選擇創業的機會成本,而信息獲取渠道的便捷化也降低了人力資本對于家庭創業決策的影響。因此,本文再次分人力資本樣本進行分析①。從隨機效應來看,網絡經濟發展水平解釋低人力資本家庭創業意愿在地區間差異的10.58%[(0.0397-0.0355)/0.0397×100%],解釋了高人力資本家庭創業意愿在地區間差異的10.68%[(0.4559-0.4072)/0.4559×100%],宏觀解釋變量對于模型具有較好的解釋力度。從固定效應來看,對于低人力資本樣本的回歸結果,模型二中,家庭規模、年齡和性別對家庭創業決策的影響與總樣的回歸結果幾乎一致,由于年齡和性別的影響在地區間差異都未達到統計意義上顯著,因此,模型三中僅在截距項的系數方程中引入宏觀層面的解釋變量。可以看出,網絡經濟發展水平顯著促進了低人力資本家庭的創業意愿(0.8557),而對于高人力資本的回歸結果中,模型三中網絡發展水平的回歸系數為-1.4137,且在5%的水平下達到統計意義上顯著,這驗證了上文得出的結論。對于政府干預來說,政府支出每提升1%,低人力資本家庭選擇創業的概率提升0.0016,而高人力資本家庭選擇創業的概率則提升0.6616,且都在5%水平下達到統計意義上顯著,我國政府部門現階段對于家庭創業的優惠政策更有利于為高人力資本提供保障,降低其創業風險。本文以網絡經濟為視角,關注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決策在地區間的結構性差異,基于2014年中國家庭追蹤調查數據(CFPS),利用廣義多層次線性模型實證檢驗了網絡經濟發展水平對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決策的影響。研究發現:①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選擇的影響水平在各地區間存在顯著差異,網絡經濟發展和政府干預解釋了這種差異的26.32%,整體上來看,網絡經濟發展對家庭創業意愿具有直接促進作用,但抑制了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意愿的促進作用。②從城鄉差異來看,網絡經濟發展顯著降低了城鎮家庭中人力資本對家庭創業意愿的促進作用,而在農村家庭樣本中則沒有顯著影響。③從不同人力資本水平來看,網絡經濟發展顯著抑制了高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意愿,而促進了低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意愿。網絡經濟主要通過信息大眾化,削弱高人力資本在獲取和整理信息方面的優勢,同時擴大了高人力資本的機會成本,進而抑制了高人力資本的家庭創業意愿。本研究的政策含義在于,在大力發展網絡經濟的同時,應注重規范市場秩序,保證市場信息的充分性和準確性,均衡創業風險與機會成本,引導和加強高人力資本的創業意愿。

作者:王滿倉,葛晶,康建華 單位: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