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古代的天府之國探析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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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古代的天府之國探析論文

摘要:“天府之國”是最適宜于人類生活的地方。古人常把形勢險固、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的地方稱為“天府”或“天府之國”。在中國歷史上,曾先后出現過9個“天府之國”。它們是關中盆地、北京小平原、成都平原、江南地區、太原附近、閩中地區、沈陽一帶、武威地區和臺東地區。從歷史地理的角度來看,這些“天府之國”都具有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但它們的形成和演變則與人為因素息息相關。由于地理環境和人文環境的差異,有的“天府之國”長期存在,影響很大,有的則曇花一現,轉瞬即失。歷史時期“天府之國”的形成與演變,對于我國當前經濟社會的發展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歷史地理;天府之國;環境變遷

Abstract:Historically,the“Nature''''sStorehouse”referredtothefittestlocalityforhumanlife.TheancientChinesepeopleusuallyregardedalocalitywithhazardousterrace,fertilelandandabundantproduceasthe“Nature''''sStorehouse”.Thus,therewere9localitiesrespectivelynamed“Nature''''sStorehouses”inChinesehistory,namely,theGuanzhongBasin,theBeijingValley,theChengduPlains,theareasinsouthernChina,theareasadjacenttoTaiyuan,theCentralFujian,theareasadjacenttoShenyang,theWuweiregionandtheEasternTaiwan.Owingtorespectivedistinctionsingeographicalandhumanisticenvironment,someofthese“Nature''''sStorehouses”haveenduredhistoryandremaininfluential,butotherslastedonlymomentarilyandfadedsoon.Thus,theshapingandevolutionofthesehistorical“Nature''''sStorehouses”areofimportantreferentialsignificancetocurrenteconomicconstructionofourcountry.

KeyWords:histogeography;“Nature''''sStorehouse”;environmentalchange

據史書記載[1],戰國后期,關中盆地和北京一帶就先后獲得“天府”的美譽。秦漢之際,關中成為著名的“天府之國”,成都平原開始躋身于“天府”的行列。南北朝末年,太原附近一度被稱為“天府之國”。隋唐兩代,關中盆地高度發展,成都平原也有了“天府之國”的美名。宋遼夏金時期,北方地區戰爭頻繁,社會動蕩,而江南地區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成為新的“天府之國”。到元明清時期,北京作為首善之區受到統治者的高度重視,成為文人墨客津津樂道的“天府之國”,而閩中、盛京(沈陽)、涼州(武威)、臺東等地也有了“天府之國”的美稱。近代以來,關中等老天府或趨于衰落,或有了新的稱謂,只有四川盆地仍保有“天府之國”的稱號。如此算來,在中國歷史上,共有9個“天府之國”。這些“天府之國”分布在西北、西南、東北、華北、華中、華南等不同的地理單元。其中關中盆地、北京一帶和成都平原影響較大,其他幾個地區知名度則相對較小。本文擬對這些“天府之國”的具體情況加以探討,希望有助于大家對“天府之國”的認識。

一、關中盆地

關中盆地位于陜西中部,被山帶河,金城千里,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古稱“陸海”,是我國歷史上最早的“天府”和“天府之國”。從文獻記載來看,關中作為“天府”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戰國后期,作為“天府之國”的歷史,則可以追溯到秦漢之際。歷史上最早把關中稱為“天府”的人是蘇秦,最先將關中稱為“天府之國”的是張良。自戰國至于明代,關中盆地一直享有“天府”及“天府之國”的美譽。

關中盆地的基本特點是山環水繞、沃野千里。秦嶺山脈、渭北山系與黃河形成天然屏障,涇、渭、、灞諸水從八百里秦川上流過,非常適宜農業生產和人類生活。早在舊石器時代,這里就有人類繁衍。夏商周三代,這里曾是西周王朝的統治中心。到春秋戰國時期,經過秦人的開發,這里已變得相當富庶。故蘇秦在公元前338年對秦惠王說:“秦四塞之國,被山帶渭,東有關河,西有漢中,南有巴蜀,北有代馬,此天府也。”[1]卷69《蘇秦列傳》戰國末年,秦國在渭北地區修建了著名的鄭國渠,進一步優化了關中的生態環境,促進了這里的農業生產,提高了秦的綜合國力,從而很快完成了統一全國的大業。雖然秦朝二世而亡,但關中的統治基礎依然很好。正因為如此,楚漢戰爭結束后,劉敬建議漢高祖定都關中。他認為:“秦地被山帶河,四塞以為固。卒然有急,百萬之眾可具也。因秦之故,資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謂天府者也。陛下入關而都之,山東雖亂,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1]卷99《劉敬叔孫通列傳》漢高祖身邊的大臣多勸他建都洛陽。認為“洛陽東有城皋,西有肴殳黽,倍河向伊雒,其固亦足恃。”漢高祖猶豫不決。張良對他說:“雒陽雖有此固,其中小不過數百里,田地薄,四面受敵,此非用武之國也。夫關中左肴殳、函,右隴、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饒,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獨以一面專制諸侯。諸侯安定,河渭漕挽天下西給京師;諸侯有變,順流而下足以委輸。此所謂金城千里,天府之國也。劉敬說是也。”[1]卷55《留侯世家》于是漢高祖決定奠都關中。自從張良給關中戴上“天府之國”的桂冠之后,人們便開始將關中稱為“天府之國”了。

秦漢兩代十分重視對關中地區的開發與經營。秦統一全國后,徙各地富豪12萬戶于咸陽。漢初徙齊、楚大姓及韓、趙、魏王室成員10余萬口到關中,又徙諸郡豪民于關中陵邑。另一方面,在關中大力興修水利,不僅擴大了舊有的灌溉渠系,而且興建了白渠、成國渠、漕渠和龍首渠等規模較大的工程。班固《西都賦》云:“鄭白之沃,衣食之源。提封五萬,疆場綺紛。溝塍刻鏤,原隰龍鱗。決渠降雨,荷成云。五谷垂穎,桑麻鋪。”[2]卷24班固《西都賦》民謠中也有“涇水一石,其泥數斗,且溉且糞,長我禾黍,衣食京師,億萬之口”的說法。[3]卷5《鄭白渠歌》渠道兩岸萬頃農田得到灌溉,呈現出一派富庶繁榮的景象。此外,這一時期還在關中推廣冬麥,又采用先進的犁、耬等生產工具,推廣代田法和區田法,通過集約使用水肥,實現精耕細作,奪取高額豐產。隨著中外農業文化的交流,黃瓜、大蒜、苜蓿、石榴、葡萄、胡桃等域外經濟作物也開始在關中種植。于是關中成為全國最重要的農業區。司馬遷在《史記》中說:“關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眾不過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1]卷129《貨殖列傳》由此可見關中盆地的富庶程度。

魏晉南北朝時期,關中地區多次遭受戰爭的摧殘,但不少人在談到關中時仍不約而同地稱之為“天府之國”。如西晉時,東海王司馬越表征鎮守關中的王模為司空。王模的謀士淳于定對他說“關中天府之國,霸王之地”[4]卷37《南陽王模》,建議他繼續鎮撫關中,不到朝廷任職。十六國時,苻登等人與姚萇爭奪關中地區的統治權。古成詵對姚萇說:“三秦天府之國,主上十分已有其八。今所在可慮者苻登、楊定、雷惡地耳,自余瑣瑣焉足論哉。”[4]卷116《姚萇傳》北魏末年,孝武帝元修為高歡所迫,欲逃往荊州。柳慶對他說:“關中金城千里,天下之強國也。宇文泰忠誠奮發,朝廷之良臣也。以陛下之圣明,仗宇文泰之力,用進可以東向而制群雄,退可以閉關而固天府。此萬全之計也。”[5]卷22《柳慶傳》建議他前往關中投靠宇文泰。北周時,防城大都督兼夏州長史于謹對北周太祖說:“關右秦漢舊都,古稱天府,士驍勇,厥壤膏腴,西有巴蜀之饒,北有羊馬之利。今若據其要害,招集英雄,養卒勸農,足觀時變。”[5]卷15《于謹傳》這些事例充分說明,在這個大分裂的時代,關中地區雖受到破壞,但在全國仍處于領先的地位,還是當時人心目中的“天府之國”。

隋唐時期,關中作為帝都長安的所在地,受到世人的高度關注。隋朝末年,李密對楊玄感說:“關中四塞,天府之國,有衛文升不足為意。若經城勿攻,西入長安,掩其無備,天子雖還,失其襟帶,據險臨之,固當必克,萬全之勢。”[6]卷53《李密傳》建議他西入關中,奪取天下。楊玄感未予采納。劉文靜和裴寂對李淵說:“晉陽之地,士馬精強,宮監之中,府庫盈積。以茲舉事,可立大功。關中天府,代王沖幼,權豪并起,未有適從。愿公興兵,西入以圖大事,何乃受單使之囚乎!”[6]卷57《劉文靜》李淵接受了他們的建議,起兵晉陽,奪取關中,建立了唐朝。為了解決長安城的物資需求,唐王朝大力發展漕運,同時加大了關中的開發力度。到唐玄宗統治的開元天寶年間,關中達到了繁華的頂點。但安史之亂使關中地區遭受了一場浩劫。程元振勸唐肅宗遷都洛陽。但郭子儀委托兵部侍郎張重光上奏說:“臣聞雍州之地,古稱天府,右控隴蜀,左扼崤函,前有終南太華之險,后有清渭濁河之固,神明之奧,王者所都,地方數千里,帶甲十余萬,兵強士勇,雄視八方,有利則出攻,無利則入守。此用武之國,非諸夏所同,秦漢因之,卒成帝業。”[6]卷120《郭子儀傳》顯然,盡管安史之亂對關中造成了很大的破壞,但關中在唐人的心目中仍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唐末長安城為朱全忠所毀,關中的地位隨之大幅度下降。

五代以后,關中地區失去了首都的地位,經濟形勢每況愈下。不過,仍有人將關中稱為天府之國。如宋“高宗初以直秘閣知同州兼沿河安撫使,時謀巡近甸金陵、南陽、長安為駐蹕計。[鄭]驤言南陽、金陵偏方,非興王地。長安四塞,天府之國,可以駐蹕。”[7]卷448《鄭驤傳》《三朝北盟會編》的作者說,關中“據山河百二之險,自古號天府之國。保關中所以衛京師。脫若關中有警,則所以為朝廷憂者,又不可勝言也。經略左丞忠義一節,勤勞百倍,所以為國家計者,至矣盡矣”[8]卷77。張闡也有類似的說法:“金歸我關中,此地古號天府,乃祖宗社稷之靈,天下莫大之福。而議者過計,以為金棄空城以餌我,他日富實敵將復至不,如守蜀之得策,其說矣。”[9]卷28這說明,到兩宋時期,關中地區已經衰落,但它的影響依然存在。

元明之際,關中的地位繼續下降,但人們還對它保持著“天府之國”的歷史記憶。如在蒙古國晚期,憲宗蒙哥大封同姓,讓忽必烈在南京和關中之間選擇封地。忽必烈的謀士姚樞對他說“南京河徙無常,土薄水淺,舄鹵生之,不若關中厥田上上,古名天府、陸海”[10]卷158《姚樞》,建議他選擇關中。于是忽必烈據有關中,成為關中的統治者。明初朱元璋與群臣討論建都之地,“或言關中險固金城,天府之國”。[11]卷45朱元璋對此表示認可,但他最后還是選擇了南京。《大明一統志》在講到關中形勢時仍沿用關中是“天府之國”的說法[12]卷32。此外,明代的不少學者在論及建都形勢時,也都對關中的形勝表示贊賞。如邱氵睿在其《大學衍義補》中說:“今日京師之勢,大非漢唐都關中比也。”[13]卷86武夷熊氏說:“雍州秦地,周之岐豐鎬京,漢之三輔,皆此焉……故言定都必先焉。”[14]卷33有人甚至從風水的角度,說關中是“中龍”所在[14]卷33,認為“天下形勝,惟地與兵。漢都長安,阻河山之險,左肴殳右蜀,太華涇渭,表里襟帶,金城千里,隱然天府之國矣……可謂兵形地勢兩兼得之,于以鎮安四方,鞏固萬代,永永無”[15]卷11《漢南北軍記》。

但到了清代,關中已失去了“天府之國”的美譽。“天府之國”僅見于方志的記載中:“秦形勝之國,帶山河之險,懸隔千里。……金城千里,天府之國。三輔南有江漢,北有河渭,隴以東,商雒以西,厥田肥饒,所謂陸海。東有函谷、蒲津,西有散關、隴山,南有山、武關,北有蕭關、黃河,踐華為城,因河為池。”[16]卷7清朝滅亡后,再也沒有人把關中地區稱作“天府之國”了,甚至就連生活在關中地區的一些人,都不知道關中曾經是“天府之國”,只知道它是“八百里秦川”了。這是多么令人傷感的事。

二、北京一帶

北京小平原東臨渤海,西靠太行,南環河濟,北枕燕山,水深土厚,自然條件相對較好。這一帶被稱為“天府”的歷史,也可追溯到戰國末年,但它真正受到重視,被稱為“天府之國”則是明代以后的事。

北京小平原在戰國時代是燕國的領地,燕國的都城薊就座落在這里。蘇秦在離開秦國后,奔走于齊、趙、魏、秦諸國之間,設計防止齊國攻燕,并發動五國攻秦,成為燕國的重要謀士。為了鼓勵燕文侯爭霸的決心,他對燕文侯說:“燕東有朝鮮、遼東,北有林胡、樓煩,西有云中九原,南有滹沱、易水,地方二千余里,帶甲數十萬,車六百乘,騎六千匹,粟支數年。南有碣石、雁門之饒,北有棗栗之利。民雖不佃作而足于棗栗矣,此所謂天府者也。”[1]卷69《蘇秦列傳》因此,北京小平原也有了“天府”的美稱。但由于當時燕國自然環境不如關中,經濟相對落后,知名度相對較低,蘇秦提出的這個“天府”,并沒有引起其他人士的共鳴。

秦漢至魏晉南北朝時期,北京小平原陸續得到開發。秦統一全國后,在燕地設廣陽等6郡進行管理,薊成了秦在東北地區的重要城市。故司馬遷在《史記》中說:“夫燕亦勃、碣之間一都會也。”[1]卷129《貨殖列傳》西漢時北京一帶分屬廣陽國及涿、漁陽諸郡,屬幽州刺史部。東漢設廣陽、漁陽、涿郡,屬冀州。秦漢兩代,農業生產有所發展,手工業也有所進步。魏晉南北朝時期,北京小平原曾是“前燕”的中心區域。由于社會動蕩,戰亂不已,北京一帶也受到戰火的摧殘。但當地人民仍努力從事社會生產。如三國時代在北京近郊的永定河流域,修建了攔水壩戾陵遏,開鑿了車箱渠等規模較大的水利工程,為北京地區農業生產的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然而,由于遠離全國的政治中心,加之經濟相對比較落后,北京小平原一直處于默默無聞的狀態。

隋唐時期,薊城在北方地區的軍事地位重要起來。隋以薊為涿郡治所,并開通了南迄余杭,北到涿郡的南北大運河。唐代改涿郡為幽州,改薊城為“幽州城”。唐太宗征高麗,即以幽州城為大本營。唐玄宗時實行重外輕內的軍事部署,在北方設置8個節度使,幽州是范陽節度使的駐地。天寶十四載(755),身兼范陽、平盧、河東三鎮節度使的安祿山發動了叛亂,給中原地區造成了深重的災難,同時也給北京小平原造成了巨大的創傷。安史之亂以后,北京小平原在全國的地位有所下降。

五代宋遼夏金元時期,北京由遼南京、金中都發展為元大都,逐漸成為全國的政治中心。公元936年,石敬瑭為了當皇帝,將燕云十六州割讓給契丹;遼太宗派兵占據幽州城,并將它變成遼的陪都,稱之為“南京”、“燕京”。在遼代,北京一帶雖然與內地缺乏聯系,但仍不失為一個人口稠密、市井繁華的大城市。北宋前期曾多次打算收復燕云十六州,結果均以失敗而告終。12世紀初葉,金人崛起,滅遼、滅宋,將都城從松花江邊的會寧遷至燕京。1151年,金主完顏亮改建燕城,兩年后正式遷都于此,改名“中都”,使之成為金王朝的統治中心。金朝末年,中都毀于戰火。至元四年,元世祖忽必烈在中都的東北郊外修建了規模宏大的“大都”城。從此,北京一帶迅速發展起來,成為全國的政治中心。

明代遷都北京,有人出于維護統治的目的,對北京的地理形勢進行重新審視,認為北京是“天府之國”。史載明成祖即位后,“詔群臣議營建北京……公侯伯五軍都督及在京都指揮等官上疏曰:‘臣等切惟北京河山鞏固,水甘土厚,民俗淳樸,物產豐富,誠天府之國,帝王之都也。’”[11]卷182《大明一統志》的作者說:“京師古幽薊之地,左環滄海,右擁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濟,形勝甲于天下,誠所謂天府之國也。我太宗文皇帝龍潛于此,及纘承大統,遂建為北京而遷都焉。于以統萬邦而撫四夷,真足以當形勢之勝而為萬世不拔之鴻基,自唐虞三代以來都邑之盛未有過焉者也。”[12]卷1明人章潢在《圖書編》中也說:“古幽薊之地,左環滄海,右擁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濟,形勝甲于天下,誠所謂天府之國也。……自唐虞三代以來都邑之盛未有過焉者也。”[14]卷35

清代的統治者認定北京是“天府之國”,并有意識地進行宣傳。如乾隆十二年敕撰之《皇朝文獻通考》云:“京師為古燕薊之域,地勢雄厚,滄海環其左,太行峙其右,喜峰、古北諸關口衛其后,據九州之上游,南面而臨天下。自古天府之國無過于此。”[17]卷269乾隆三十九年敕撰《欽定日下舊聞考》云:“幽州之地,左環滄海,右擁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濟,誠天府之國。而太行之山,自平陽之絳西來,北為居庸,東入于海,龍飛鳳舞,綿亙千里,重關峻口,一可當萬,獨開南面以朝萬國,非天造此形勝也哉!”[18]卷5吳元萊在《畿輔通志》原序中說:“京師故燕冀地,抱衛齊,連晉趙,山海峙其左,居庸扼其右。倚長城為屏障,憑太行為股肱。潞水南趨,直沽東下,達濟汶以通漕運,所謂金湯千里,天府之國也。故自遼、金、元、明皆都此而莫之易。”[19]《原序》陸世儀在《思辨錄輯要》中也說:“建都之地,自古為關中、洛陽,近則有北平。其余如汴、如金陵,地勢偏坦,俱不可用。三者之中,議者以關中為第一,北平次之,洛陽為下。愚竊謂不然。”[20]卷15在他看來還是北京最好。

另一方面,也有人認為北京作為“天府之國”存在一定的缺陷。《五雜俎》的作者說:“今國家燕都可謂百二山河,天府之國,但其間有少不便者,漕粟仰給東南耳。運河自江而淮,自淮而黃,自黃而汶,自汶而衛,盈盈衣帶,不絕如線,河流一涸,則西北之腹盡枵矣。元時亦輸粟以供上都,其后兼之海運,然當群雄奸命之時,烽煙四起,運道梗絕,惟有束手就困耳。此京師之第一當慮者也。”[21]卷3《地部一》

三、成都平原

成都平原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部,氣候溫潤,“土地肥美,有江水沃野、山林竹木疏食果實之饒”[22]卷28下《地理志》下,是長江上游古代文明的中心,具有良好的自然條件。在中國古代,最早把成都平原稱作“天府”的人是東漢末年的諸葛亮,而最早把它稱為“天府之國”的則是唐代的陳子昂。從東漢末年到現在,成都平原一直保有“天府”和“天府之國”的美名。

成都平原的特點與關中相似,具有“沃野”和“險塞”[23]89。先秦時代,成都平原在開明氏的統治之下,時常遭受岷江水患,人民生活頗為艱難。公元前316年,秦惠王派大將司馬錯入川,設置蜀郡,修筑棧道,加強了蜀地與關中的聯系,使蜀成為秦國的重要組成部分。數十年后,秦昭王使李冰修都江堰,“蜀守冰鑿離堆,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則用溉浸,百姓享其利”[1]卷29《河渠書》。都江堰修成后,灌溉蜀、廣漢、犍為三郡,既除水害,又利農業,不僅便利了交通,而且使蜀中生態環境得到優化,逐漸成了最適宜人類生活的地區之一[24]。故清代學者朱鶴齡說:“史稱岷山之下,沃野千里,與漢中俱號天府之國。蓋成于李冰,而肇于神禹也。”[25]卷8

秦漢時期成都平原有所開發,開始躋身于“天府”之列。秦朝滅亡后,楚漢戰爭爆發,劉邦以益州、漢中和關中為大后方,最終戰勝了項羽。故諸葛亮在隆中對策時說“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業。”[26]卷36《諸葛亮傳》漢景帝時,郡守文翁發動百姓疏鑿都江堰寶瓶口以下河床,引內江水灌溉繁縣(今彭縣、郫縣及新都縣部分地區)農田1700余頃。[27]卷3《蜀志》其后武陽縣(今屬彭山、蒲江)攔蒲江水修筑大堰,開六水門引水灌溉農田。東漢時,將都江堰的歲修工程從民間自理改為政府主持。并在廣都等縣修建水利工程,引郫江及綿水建造陂塘,造福一方。[28]卷15《廣漢太守沈子琚綿竹江堰碑》漢代繼續在成都平原擴大水稻種植的范圍,大體上形成了北直綿陽,南到樂山的水田農業區,旱作區也呈現出不斷增加的趨勢。西漢元始二年,成都平原耕地面積有所增加,基本形成了渠——塘灌溉系統和多種經營蓬勃發展的農業景觀:“沃野千里,號為陸海,旱則引水浸潤,雨則杜塞水門,故記曰水旱從人,不知饑饉,時無荒年,天下謂之天府也”。[27]卷3《蜀志》到東漢末年,成都平原的社會經濟有了新的發展:“果實所生,無饑而飽。女工之業,覆衣天下。名材竹干,器械之饒,不可勝用”。[29]卷13《公孫述傳》上述資料表明:成都平原在秦漢時期開始繁榮。

三國時期,成都平原迅速崛起,成為歷史舞臺上的一個亮點。從某種意義上講,成都平原的崛起是與蜀漢政權和諸葛亮的名字聯系在一起的。諸葛亮在治蜀期間,對都江堰格外重視,專門設置堰官進行管理,同時征調丁男1200人對都江堰進行保護和治理,大力發展農業生產。左思在《蜀都賦》中描繪說:“溝洫脈散,疆里綺錯,黍稷油油,粳稻莫莫……夾江傍山,棟宇相望,桑梓接連。家有鹽泉之井,戶有橘柚之園。”[30]卷4《蜀都賦》由此可以想見蜀國經濟的繁榮景象。可以說,諸葛亮治蜀期間,是西南開發史上的第一個黃金時代。遺憾的是,后來諸葛亮六出祁山,病死于五丈原,蜀漢為西晉所滅。西晉時“蜀有倉儲,人復豐稔。”[27]卷7《后主志》但到東晉南朝時期,譙縱一度割據益州,致使“益土荒殘”[31]卷47《劉敬宣傳》,與江南地區相比,逐漸喪失了領先的地位。好在后來蜀地的農業得到恢復,織錦、井鹽等手工業也有了發展。雖然不像三國時期那樣受人關注,但仍保持著“天府”的形象。

經過魏晉南北朝時期的螺旋式發展,到隋唐時期,成都平原成為全國重要的經濟區域,成為名副其實的“天府之國”。隋末天下大亂,“唯蜀中豐靜”。[32]卷1唐代為了開發四川盆地,曾修建過許多水利工程。這些工程大致可以分為三種情況:一是擴建都江堰灌區,增加益州和鼓州的溉田面積[6]卷65《高士廉傳》;二是在成都平原北部和涪江沖積平原上興建水渠,以灌溉綿州和漢州境內的農田[33]卷42《地理志》;三是在成都平原南面的岷江平原上興建堤堰,以灌溉眉州境內的農田。[33]卷42《地理志》因此,成都平原經濟飛速發展,大有后來居上之勢。陳子昂多次上疏盛贊巴蜀的富足。他說:“國家富有巴蜀,是天府之藏,自隴右及河西諸州,軍國所資,郵驛所給,商旅莫不皆取于蜀,又京都府庫,歲月珍貢,尚在其外,此誠蜀國之珍府。”[34]卷211《陳子昂上蜀川軍事》“蜀為西南一都會,國家之寶庫,天下珍貨,聚出其中,又人富粟多,順江而下,可以兼濟中國。”[34]卷212陳子昂《諫雅州討生羌書》“夫蜀都天府之國,金城鐵冶,而俗以財雄,弋獵田池,而士多豪侈。”[34]卷215陳子昂《臨邛縣令封君遺愛碑》到唐代后期,以益州為中心的成都平原,生態環境良好,人民安居樂業,社會經濟僅次于揚州,故當時有“揚一益二”的說法。[35]卷9由于蜀地“土腴谷羨,儲從易辦”[33]卷140《崔圓傳》,故每當中原有事,關中受到威脅的時候,唐代帝王都要駕幸巴蜀。

宋元明清時期,中國經濟重心南移,政治中心也發生了東移、南移、北遷的變化,遠離政治中心和經濟重心的成都平原在全國的地位有所下降。此外,這一地區在北宋前期、宋元之際和明清之際還遭受過戰爭的巨大創傷。但在戰爭的間歇階段,成都平原相對較為安定,在“湖廣填四川”的過程中,成都平原的勞動力進一步增加,資源也得到一定開發,曾出現過“家給人足,民庶晏然,年谷豐衍”的局面[36]卷14《碑志八》。元末劉楨建議徐壽輝部將紅巾元帥明玉珍在四川稱帝,說“西蜀形勝之地,東有瞿塘,北有劍門,沃野千里,所謂天府之國”。[11]卷19《明太祖實錄》而明玉珍在重慶建立夏政權后,派人向朱元璋夸耀四川的富庶時也說四川“沃壤千里,財利富饒,實天府之國”。[11]卷21《明太祖實錄》明人蔡清稱:“蜀西南也,自古說蜀道難,然其險處亦只在蜀門。若到其地,則所謂沃野千里,天府之國,似乎果平易矣。”[37]卷6王樵稱:“岷山江源,漢源。岷山之下,沃野千里與漢中俱號天府之國。江漢之源既滌,則岷之墟皆可種藝矣。”[38]卷5彭韶《山川形勢述》:山川形勝述彭韶“蜀之地,南撫蠻獠,西抗吐蕃,上絡東井。岷鎮其域,汶江出其徼,以褒斜為前門,靈關為后戶,眉為城郭,南中為苑囿。緣以劍閣,阻以石門,而越負秦,地大且要,誠天府之國也。”[39]卷48

值得注意的是,時人所說的天府之國主要是指成都平原,而不是四川全境。故明人王士性在《廣志繹》中說:“川中郡邑,如東川、芒部、烏撒、烏蒙四土府亡論,即重慶、夔府、順慶、保寧、敘州、馬湖諸府,嘉、眉、涪、瀘諸州,皆立在山椒水氵賁,地無夷曠,城皆傾跌,民居市店半在水上。惟成都三十余州縣一片真土,號稱沃野,既坐平壤,又占水利,蓋岷、峨發脈,山才離祖,滿眼石壟,抱此土塊于中,實天作之,故稱天府之國云。”[40]卷5四川的富庶更令人稱羨。“四川天府之國也,其民數十兆,既庶且富。”[41]卷49《兵政•邊防上》當然,成都平原的富庶也是有限的。有人曾對四川這個“天府之國”提出質疑:“送按察王君督四川屯政序:益州古稱沃野千里,天府之國,非耶。……蜀之賦足以自國……然不聞轉巴蜀粟南浮江,北出子午助縣官,費庫藏甚少,溢羨陳陳之積,其說何耶?”[42]卷56不過,晚清之后,其他“天府”相繼衰落,四川地區仍享有“天府之國”的美稱。

四、其他地區

除上述地區之外,太原一帶、江南地區、閩中地區、沈陽一帶、武威一帶和臺東地區也曾被稱為“天府之國”。這些地方往往是因受到某個人的鐘愛,或是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被稱為“天府之國”的。雖然也具有“天府”的某些條件,但作為“天府之國”,知名度相對較小。

太原古稱“晉陽”,位于太原盆地北部,是歷史文化名城。春秋戰國以來,太原盆地逐漸得到開發。到南北朝時,有“天府之國”之稱。《北齊書》記載:“唐邕,天保初為給事中,兼中書舍人……邕非唯強濟明辨,然亦善揣帝意,取進多途,是以恩寵日隆,委任彌重。帝又嘗對邕曰:‘太后云唐邕分明強記,每有軍機大事,手作文書,口且處分,耳又聽受,實是異人’。一日之中,六度賜物……十年,從幸晉陽,除兼給事黃門侍郎,領中書舍人。帝嘗登童子佛寺,望并州城,曰:‘是何等城?’或曰:‘此是金城湯池,天府之國’。帝曰:‘我謂唐邕是金城,此非金城也’。其見重如此。”[43]卷40《唐邕傳》在隋朝末年,太原成為唐王朝的發祥地,故唐代統治者對太原高度重視。唐太宗和唐高宗都曾親至太原視察。唐高宗派李責力擴建太原城池。武則天以太原為北都,派精明強干的崔神慶為并州長史,神慶架橋筑“中城”,把東西二城連為一個統一的整體[6]卷77《崔義玄傳附崔神慶傳》,使并州成了名符其實的北方重鎮。但安史之亂后,這一地區呈現出衰落的趨勢。已經沒有人把這里稱為“天府之國”了。

江南地區河湖眾多,雨量豐沛,日照充足,是名聞遐爾的魚米之鄉。秦漢以前,江南地區地廣人稀,生產落后。魏晉南北朝時期,北方人口大量南遷,給當地注入新的活力。經過吳、東晉、宋、齊、梁、陳等“六朝”的開發,江南經濟有了長足發展。盛唐時期,南北經濟基本持平。安史之亂后,中原板蕩,唐王朝在財政上不得不倚重于“江南八道”。到了宋代,中國經濟重心南移。宋人李觀說:“嗟乎!江淮而南,天府之國。周世宗之威武,我太祖之神圣,非一朝一夕而得。”[44]卷28《寄上孫安撫書》顯然,在宋人心目中,江南地區已經是“天府之國”。明清時期,已經沒有人再把江南稱為“天府之國”。但江南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卻是很高的。當時有“蘇湖熟,天下足”,“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民諺[45]卷22《辨證類•蘇杭湖》,其推重于此可見一斑。

閩中即福州及其西南一帶。福建在宋代有了較大發展,到明代形成八府分治的格局,人們在習慣上稱之為“八閩”。位于福建東南部的福州、興化、泉州、漳州四府,自然條件相對較好,人口分布較為合理,糧食作物的種植和經濟作物的栽培達到較高水平,商品貿易也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景象。明代學者屠本非常喜歡這里,他在《閩中海錯疏•原序》中說:“禹奠山川,魚鱉咸若。周登俎豆,魴鱧是珍。海鏡江珧,虎頭腳憑。蝦寄、蟲解變、蛤化鳧,奇形異質,總總林林。閩故神仙奧區,天府之國也。并海而東,與浙通波。遵海而南,與廣接壤。其間彼有此無,十而二三耳。”[46]《原序》因此,就有人把閩中稱為“天府之國”了。當然,在歷史文獻中,這種稱呼并不多見。

盛京即沈陽,位于遼河平原中部,是滿清王朝的發祥地。這里海拔較低,屬暖溫帶季風型大陸氣候,物產也較為豐富。清代有學者從尊君的角度出發,有意抬高盛京的地位。《欽定滿洲源流考》卷19《國俗•物產•御制盛京土產雜詠十二首》:“盛京山川渾厚,土壤沃衍。蓋扶輿旁薄,郁積之氣所鐘,洵乎天府之國,而佑啟我國家億萬年靈長之王業也。”清高宗到了盛京,認為該地“洵乎天府之國,興王之會也”。[47]卷202其后《欽定滿洲源流考》卷19《國俗•物產•御制盛京土產雜詠十二首》亦云:“盛京山川渾厚,土壤沃衍。蓋扶輿旁薄,郁積之氣所鐘,洵乎天府之國,而佑啟我國家億萬年靈長之王業也。”于是,盛京也就躋身于“天府之國”的行列。但終清之世,將盛京稱為“天府之國”的人多。辛亥革命之后,隨著滿清王朝的覆滅,再也沒有人說“盛京”一帶是“天府之國”了。

武威古稱“姑臧”、“涼州”,地處甘肅河西走廊東部。東漢末年天下大亂,河西相對比較安定,“姑臧稱為富邑”[29]卷61《孔奮傳》。三國時,姑臧為涼州治所。到十六國,前涼、后涼均建都于此。前涼張軌至張駿時,曾對姑臧進行過大規模的改造[4]卷86《張軌傳附張駿傳》,使其成為河西地區的政治中心。北魏以后,涼州人口大量內遷,姑臧趨于衰落。至唐代,這里又出現繁榮的盛況。唐人沈亞之說:“唐之盛時,河西隴右三十三州,涼州最大,土沃物繁而人富樂。”[34]卷784《對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策》安史之亂后,涼州一度陷于吐蕃,就像河西地區的其他城市一樣,“一淪異域,頓化為龍荒沙漠之區,無復昔之殷富繁華矣”。[48]卷322《古雍州》宋元以降,河西走廊一帶的經濟有所恢復。清人吳大成對涼州十分贊賞,他在《西夏書事》中寫到咸平六年(1003)冬十月趙保吉襲破西涼府時說:“得西涼則靈州之根固。況其府庫積聚,足以給軍需、調民食,真天府之國也。嗣后保吉身亡,德明終能保守靈、夏,豈非涼州畜牧甲天下,借以養成銳氣哉!”[49]卷7這是將武威稱作“天府之國”的惟一記載。

至于把臺灣東部地區稱為“天府之國”,也是清代才有的事。清初鄭成功準備收復臺灣的時候,有“荷蘭甲螺何斌負債走夏,盛陳[臺灣]沃野千里,為天府之國,且言可取之狀”。[50]卷1《臺灣通史》的作者連橫也說“臺灣為天府之國”[50]卷28《虞衡志》,“臺東,天府之國也”。[50]卷31《拓植列傳》在清代,臺灣自然條件較好,且農業較發達的地區主要是臺東和嘉南平原。其所謂“天府之國”,主要是指臺東而言。

以上是歷史時期“天府之國”演變的基本情況。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兩千多年來“天府之國”演變的歷史軌跡。為什么“天府之國”會有這樣的變化呢?這個問題是耐人尋味的。

從關中盆地、北京一帶、成都平原和其他地區的情況來看,“天府之國”的形成與演變是由多種因素造成的,有自然的作用,也有人為的影響,有時候自然因素與人文因素相互交織在一起,情況相當得雜。如關中盆地在周秦漢唐時期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俱佳,是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也是最理想的建都之地,因而成為最早的“天府”和“天府之國”。這在很大的程度上促進了關中地區的開發,但也給關中帶來了巨大的人口壓力。人們為了生存,長期大規模開發土地資源,茂密的森林被砍伐破壞,水土流失加劇,地力不斷下降。到唐代后期,關中這個天府之國就出了問題。唐末五代戰亂頻仍,軍閥朱溫對長安城進行了毀滅性的破壞,致使關中人口外遷,水利失修,土地荒蕪、經濟衰退,生態環境急劇惡化。正如《欽定續通志•都邑略》的作者所說:關中為周秦漢唐古都之所在,“議都邑者以此為首選。然閱世久遠,盛極而衰。所謂地絕其脈,水化其味者,非復秦、漢以前之舊”。[51]卷110《都邑略》這種說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關中生態環境惡化的事實。此后隨著全國政治中心和經濟重心轉移,關中失去了中心地位,不再受到關注,再加上自然災害的摧殘,殘破的景象長期得不到恢復。到了明清時期,江南經濟發展起來,關中在全國的地位繼續下降,最終失去了“天府之國”的桂冠。

總之,天府之國的形成,首先是當地具有優越的自然條件和良好的生態環境,其次是人為活動的結果,開發了該地的資源,發掘了該地的潛能,使該地變成了安全、舒適、富饒,并具有較大影響的區域。天府之國的衰落,則與生態環境的惡化有關,而生態環境的惡化,往往是惡性開發帶來的惡果。經過千百年的風雨滄桑,歷史上的這些“老天府”大多失去了昔日的榮光,但它在我們民族記憶的深處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天府之國”的演變所留下來的歷史啟示,是值得我們認真總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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