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收入低、提高慢問題的探索
時間:2022-06-17 03: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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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的十六提出了在本世紀頭20年我國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奮斗目標。我國建設小康社會意味著全民共享、城鄉共進。然而,在城市奔小康呈現大好局面的同時,與之相對的卻是農民的收入水平低、提高速度慢,從而在建設小康社會的道路上步履蹣跚的尷尬局面。農村的這種情況不能不引起人們的嚴重關注。
2002年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為2476元,城鎮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為7703元,前者僅相當于后者的32%;1997年至2002年,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每年實際增長僅3.8%而同期城鎮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每年實際增長達到8.6%前者僅相當于后者的44%;2002年與2001年相比較,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增長4.8%而同期城鎮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長13.4%,前者僅相當于后者的35.8%。由此可見,農民不僅人均收入遠遠低于市民,而且其年平均增長率也遠遠低于市民。如果這種趨勢繼續發展下去,那么農民的收入水平不僅永遠趕不上市民,而且會進一步被遠遠拋在后面。此種局面,值得認真思考、深入探索。
二、農民收入低、提高慢的根源
農民收入低、提高慢的根源何在?在此歸納為“三大根源”:
首先,農業生產的基本特點是農民收入低、提高慢的產業性根源。在農業中,經濟再生產與自然再生產是相交織著的,使得農業生產成果在很大程度上要受制于自然因素。其具體表現主要是:農業生產周期長,資金周轉速度慢;易于遭受自然這災害,生產風險大;農產品量大值低,保存風險大;農產品的需求彈性小,變現風險大;“無效成本”高(“無效成本”指自然災害成本、農藥與化肥流失成本、農業機具季節性閑置成本等)難以回收。凡此種種都會使農業生產者處于艱難困苦的境地,古今中外無不如此,而現階段我國尤為突出。
其次,人地比例失調,是我國農民收入低、提高慢的資源性根源。由于1950年代在人口政策等方面的失誤,造成人口過剩:尤其是農村人口過剩更加嚴重;與此同時我國土地資源相對不足,造成農村人地比、勞地比嚴重過高(即單位面積土地承載的人口和勞動力數量過大),從而人均、勞均的土地產品和農業收入難以提高。
第三,長期以來我國實行的高速發展經濟、高速發展工業等城市產業而忽視農業、農村和農民的經濟戰略和相應的經濟政策,是農民收入低、提高慢的政策性根源。其具體表現主要是:大力發展工業及為工業服務的的交通、建筑、采礦等等經濟部門,而相對地輕視農業部門;國家充分提供面向城市、市民的公共產品,保障職工、市民基本生活、教育、醫療、養老等等方面的需要,而極少向農村、農民提供相應的公共產品,使得農民基本上只能自力更生;長期以來,國家通過工農產品價格剪刀差的形式,從農民手中提取了大量的純收入,用于支持城市和工業建設;從信貸資金上來看,本來缺乏資金的農村卻存在著資金流出,而資金富裕的城市卻存在著資金流入;在農民收入低、提高慢的情況下,國家依然堅持向農民征收農業稅等,無異于雪上加霜。
下面舉出幾個有代表性的數據和情況:
1978年以來,財政支農支出占總支出的比重雖然有起有伏,但基本上呈現持續下降的趨勢。其中1978、1989、1995、1999、2000年的比重分別為13.4%、9.42%、8.43%、8.23%和7.75%。
1996年以來,每年農村所得到的銀行貸款大體上僅占全部貸款的11%,而且,農村得到的貸款額小于農村存款額,從而處于農村資金凈流出狀態。據估計每年大約5000億元。因此,非正規金融在農村普遍存在,大體上與正規金融的比例為一比一。
農業稅占整個稅收總額的比重,1990-1996年呈現直線上升的趨勢,由2.56%上升到4.53%;1996年底,中央決定,要求切實減輕農民負擔,所以,自1997年以來逐年下降,由4.04%下降到1.87%,但至今仍然占第一產業增加值的2%。
工農產品價格剪刀差,在過去的長時期內是相當嚴重的。據計算,到2000年我國工農產品剪刀差相對量大約依然達到60%;70%。
此外,有人認為,國家征用農地補償價格過低,也是影響農民收入的一大因素。撇開公正補償標準問題不談,其實受征地影響的只是少數城郊和發達地區的農民,它對全國農民的收入并無普遍影響,故這一因素可略去。
有一種觀點認為,中國的城市化嚴重滯后,導致城鄉差距擴大即農民貧困。這種說法似是而非,甚至是本末倒置的。實際上,城市化的滯后只不過是現階段中國農民數量大的原因,而不是農民貧困的原因。如果按這種觀點行事,則我國依然應當大力推行重城輕鄉、重工輕農的政策,那么,農民現狀的改善豈非遙遙無期?
總之,除了農業生產本身的特點和中國人均土地資源不足之外,農民收入低、提高慢的基本原因在于政策,即在政策上向城市傾斜而犧牲農業、農村和農民。
三、全面大力促進農民減負增收的意義和途徑
全面大力促進農民減負增收具有重大的意義。它是實現社會公平的需要。長期以來的種種制度安排,都是以犧牲廣大農民群眾的基本利益為代價,以保障國民經濟的高速增長,以明顯的對于農民的不公平為代價以換取國民經濟效率和和市民的福祉。顯然,應當改變為:公平對待農民,保障農民福利,停止不公平的制度安排。它又是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需要。只有在城鄉并肩奔小康的條件下,才能切實體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優越性。
顯然,我們應當針對以上所述農民收入低、提高慢的“三大根源”,全面大力促進農民的減負增收:
第一,針對農業的產業性特點,進行特殊的支持。主要包括:加強信貸支農,進一步解決農業生產的季節性資金困難;推行農業生產、儲存保險制度,克服相關風險;強化科技支農,弱化農業產業特點對于農業的不利影響;對于農業生產進行直接的貨幣補貼,以彌補其他舉措的不足。而進行直接的貨幣補貼,其理由是,以上種種舉措,都只能弱化農業的產業特點,而不可能從根本上改變它。直接的貨幣補貼包括出口價格補貼(如當農產品國內價格高于國際市場價格而難以出口時,國家給予價格補貼)、生產資料價格補貼(即出售價格低于出廠價格)、耕地面積補貼(如歐美發達國家目前都按耕地面積對于農民進行貨幣補貼)
第二,針對人口多土地少的特點,繼續嚴控人口,嚴控土地的“農轉非”;同時,適當控制節勞型產業、行業,大力吸收農村剩余勞動力。在城鄉勞動力大大供過于求的情況下,應當在一定程度上犧牲勞動生產率,擴大勞動力的就業率、部分就業率、參勞率和參勞日。總之,要使農村剩余勞動力盡可能在城鄉非農領域中分得一杯羹。
第三,從整體上調整重城輕鄉、重工輕農的經濟政策。其具體內容,除了上面提到的以外,還包括:大力加強服務于農村的各種基礎設施(如交通、水利、教育、醫療、文化等等),以便提高農業生產力,提高農民生活;力求早日逐步實行城鄉平等的社會保障政策(如義務教育、低保、醫保、養老等等),使得農民逐步與市民享有同等待遇;實行普遍減負的稅費制度,全面減輕農民的稅費負擔。
全面減輕農民的稅費負擔,乃是農民減負增收問題的重中之重。其理由非常簡單:農民的收入水平大大低于市民而各種稅費負擔卻大大高于市民,而且在就業、社保等方面也不能與市民享有同等待遇,顯然大大有失公平。
具體地說,首先要全面取消農業稅。其理由是,農業屬于弱質產業、高無效成本產業,理應在財政上予以普遍扶持,而取消農業稅便是最普遍、最實惠的扶持。取消農業稅與取消農業特產稅相比較,后者具有鼓勵農民進一步發展農業特產的作用,其著眼點是效率;而前者則具有普遍提高農民收入的作用,其著眼點是公平。而且,取消農業稅對于從事農業特產生產的農民來說,也同樣具有鼓勵作用。據測算,我國農民的農業稅負擔大約相當于每公頃100;150美元;而美國對農民的耕地面積補貼大約每公頃100;150美元。那么,與美國相比較,中國農民相當于每公頃增加了200;300美元的負擔。其次,全面取消稅收性質的“鄉統籌”。鄉級政府的一切經費,均應由國家財政支付。這樣也有利于鄉政府精簡機構,提高工作效率。至于農村集體經濟提留公積金、公益金、管理費等,只要不轉變為“鄉統籌”,其性質就與農民對國家的負擔無關;其具體項目、金額等等就應當在國家指導下,在農村集體經濟內部通過民主程序決定。
四、全面大力推進農民減負增收的條件
全面大力促進農民減負增收,意味著要從國家的財政收入中撥出較大的份額用于農村,減少主要使城市受惠的財政支出的份額;意味著,在經歷了多年的“以鄉補城”的歷程之后,實行“以城補鄉”的新戰略。實行此種變革,也意味著由城市、工業對于農村、農業進行反哺。一般認為,進行這樣的反哺是需要條件的。據韓永文研究,從美國、日本和我國臺灣地區的情況來看,大體上當人均GDP達到800-1000美元,國內生產總值中農業大約占20-26%農業就業人數占全社會的比重大約為40%-45%,便意味著具備了條件。據此,中國早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便已經具備了條件。現在我國的經濟實力已經更加雄厚,反哺農業、農村更是不成問題了。一種觀點認為,只有當農村人口減少到只占全國人口的10%的時候,才有可能由國家對于農業和農村予以補貼。這意味著,我國農民在今后的幾十年內依然難以看到城鄉平等和實現共同富裕。從而,此種觀點是非常難以令人接受的。
簡言之,加速對于農業、農村的支持,全面大力促進農民減負增收已經具備條件,勢在必行;其關鍵在于追根溯源,加強認識,轉換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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