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史之情常在現實主義永存淺析論文

時間:2022-07-06 03: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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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史之情常在現實主義永存淺析論文

論文關健詞:歷史詩錄社會價值現實主義神圣文學

論文摘要:《胡征長詩選》以事記史、以情記史,展現了解放戰爭時期一個戰士的豪情,一個詩人的柔情,一個布爾什維克的摯情,鼓舞了一代人蓬勃向上的英雄主義精神,以現實主義的奪目光彩概括了一個時代、井在新時代呼喚著神圣文學的回歸。盡管極左政治使這位“胡風分子”蒙冤二十余年,直至今日才將他寫人當代文學史.但其人格和作品卻因此而更加昭示了文學的神圣。

1998年11月27日筆者見到了一位矍礫而慈樣,激情與曠達并存的老人—我仰望已久、貿然相擾卻賜我促膝長談的著名詩人、文藝理論家一胡征,并有幸獲賜他簽名的《胡征長詩選》。

《長詩選》中的兩首長篇抒情詩《七月的戰爭》和《大決戰》,創作并出版于50年代初期,1955年便因.“胡風反革命集團案”與作者一起蒙冤25年。作品雖然距今已半個世紀,但其中所展現的一個戰士的豪情、一個詩人的柔情、一個布爾什維克的摯情.卻叩響了我心靈之門,讓我揮開經濟社會中的冷模和失落,在一個真正的藝術家面前驚醒。

一、歷史詩錄

綜觀中國半個世紀的當代文學史,反映民主主義革命題材者有小說、散文、詩歌.但以長篇抒情的鴻篇巨制去描繪解放戰爭的過程.尚無前例;同時也正像胡征自己的分析與設想:“·…在宏大的規模抒寫我們無產階級革命時代的巨大的激情。·一自從荷馬到歌德、拜倫、普希金、捏克拉索夫,已為人類完成了敘事詩的使命,而大規模的抒情詩呢正是在這一藝術開創性的意義上、《七月的戰爭》11951年出版)、《大決戰》1953年出版),在五十年前向我們走來.其中《大決戰》承蒙元帥審稿和題詞,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但當作品的文學價值和社會價值還沒來得及被人們充分認.的時候一場不幸的大禍從天而降,1955年詩人因“‘胡風反革命集團案卜‘而蒙冤數十年,其詩作也因中國當代的極左政治、中國文化的“因人廢言”而被批判,使它在補充了藝術空白之后.卻未能對藝術創作、藝術研究產生本應產生影響。這不僅是詩的悲哀、藝術的悲哀,也是史的悲哀。

長詩以持久而熱烈的情感、宏偉的畫面‘記錄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野戰軍逐鹿中原的魯西南戰役和挺進大別山,歷史的親歷性使得這部詩史有著軍事紀錄都難以達到的準確、具體和生動;’‘一九四七年六月三十日/深夜十.點三十五分大反攻的序戰開始了八,二借那通明的月亮門見察這個戰場/……烏云蓋住月亮/水沫濺在臉上/起先望見船在浪上翻鄧迫后只見大浪不見船戶…五分鐘突破天險,十分鐘占領河堤了的四十萬人馬/$作啞巴凍方馬其諾防線在歷史上留下五分鐘的笑話這樣準確的實錄.這樣具體的描繪,這樣生動的再現,豈是普通記錄所能代替!詩人在詩作中以濃重的情感之筆,表現了數十萬軍民參加的大規模戰役,在雄壯的戰斗進行曲中,濃墨重彩地塑造了一代壯美的英雄群像,那里有將軍、士兵、老百姓,也有詩人自己。正像詩人天藍曾勉勵詩人胡征的話:“寫出與命運抗戰的人民英勇不屈的群像,這是時代賦予詩人的使命卜一胡征優秀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以事帶情,以情附事,以親歷的準確記錄,以真情的渲染,記錄了一段極富感染力的歷史。它不僅超越了一般的史料記錄,超越了新聞報告,也超越了一般的抒情詩,它是歷史的詩錄,史料價值、時代價值與藝術價值并存。

以事記史,“詩人必須首先忠于生活,然后才能忠于詩,而詩才能忠于主義,wL}]在對于兩大戰役的描述中,詩人首先是以戰士的身份親歷了戰爭,其次又以戰地記者的身份現察了戰役‘然后才用詩人的筆描述戰役。詩人尊重歷史,嚴格按照歷史進程展現戰役的進展,以事記史,客觀、準確,具體地記錄了歷史。寫戰爭序幕時.詩人用具體描寫和宏現展現寫了‘.出發.、炸彈./捆上馱子!/汽油,嚷上卡車/大炮尹肥綠帆布的新衣穿好/}架隊/到廣場上集合/駕駛員,坐上司機臺漪兵/備馬步兵/刺刀出鞘艙上肩/步馬炮工錯/司政工衛直屬機關各種各類各部一切準備好唯備好/我們出發!一如果不是親歷了戰爭的戰士和記者,怎能有這徉詳R具體的史料記載。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水正滔滔/向黃河/向古代天險/向天險的南岸‘東方馬其諾防線’乘風前進”。一如果沒有詩人的氣魄,怎能展現這迅猛的進軍節奏,怎能體現這如同電影的長鏡頭畫面,那收縱自如的推、拉、搖、移。將戰役從宏觀到具體,表現得層次分明、生動如睹:聯絡干事滬誰打谷場上借火光點查俘虜勤雜人員廠帶著繩子和扁擔/借火光檢驗敵人的大炮/戴口罩的醫生護士/在破廟的院子里/借火光綁扎滴血的傷口膽架員/借火光搶救彩號/電話員廠借火光往北岸架線尹漓級指揮員了帶著作戰參謀,借火光巡視戰場J硯察敵人的情況r布置新的大戰:”寥寥二十一行一百三十四字,以急促的節奏、細膩的工筆,精練而又準確地描繪了血戰汝南最壯烈的戰斗—強攻大雷崗的血戰間隙,不同身份的工作人員緊張有序的工作場景。用抒情詩做戰地實錄,這種史料價值延伸了詩的生命。

以情記史。別林斯基說.情感是詩的天性中主要的活動因素.沒有情感就沒有詩人,也沒有詩。”在兩部長篇抒情詩中,戰土的豪情、詩人的柔情、布爾什維克的摯情,貫穿了長詩的十四章五千一百多行,讓我們在真摯熱烈的情感渲染中,去感受那“大起大落金屬撞擊之剛烈美.暴風雨電閃雷鳴之天威美”。在詩史的觀照下,看到詩人的情感展現。但胡征為詩為文.深諳張弛之道,宏觀展現、細節描寫、真情抒發相結合,豪情澎湃、柔情委婉相交錯,使詩史體現出高度的藝術價值。

戰士的豪情。在詩作中,詩人善用對偶、排比、短句等多變的句式,構成鏗鏘的詩句,以大氣磅礴之勢,酣暢淋漓地抒發戰士的豪邁之情,描繪壯美的戰斗畫面。在攻破黃河大險后,戰上們騎在馬上,面對黃河“刺刀指著黃河飼它幾萬里的威風滬哪里去了/同它幾萬里的翻天大浪產催流中國多少世紀隋多少英雄豪杰/像昨夜了我們五分鐘就拿到勝利。”指點江山,抒發勝利豪情后,接著是揮師南進的氣勢:“前進/前進/前進/任何要來的都來啊便兇的狂風來啊便猛的大雨/來啊便亮的電便響的雷便大的水產嘟來啊/都來啊哦們喜歡這個不平凡的夜/驚心動魄的夜/醒著的夜。”對偶、排比和短句加重了感情色彩,加快了詩句的節奏把解放全中國的決心和必勝的勇氣、豪邁的氣概滋滿詩行,形成勢不可擋的威嚴之勢.使全詩通篇響徹.‘金屬沖擊之聲’.。同時.也由于情感的強化和渲染.使得畫面真實生動,展讀之際,似乎可見可觸,為那段壯美的英雄史留下了濃墨重彩的畫卷。

詩人的柔情。胡征在兩部長詩中不是單純的以激情一貫到底,而是激情與委婉交錯展現,抑揚起伏,張弛有度,把一個詩人對人民的熱愛、對戰友的真情、對故鄉的思念.通過對偶、疊詞、疊句、長句的渲染,質樸流暢地表達出來。在《七月的戰爭》之七老不倒的旗桿》中,詩人以極為悲痛的.,表達了對在魯西南定陶攻城戰中英勇犧牲的王克勤同志的無盡的思念和深切的戰友之情:.‘喊不應的排長呵了我們找來一頂新軍帽/正正戴在你頭上/我們展開’人民英雄’的金字紅旗準輕地蓋在你身上一”這里通過長句鋪排。細膩地抒發了戰友之情,加深了對戰友的懷念:在第一節中。七個小節,每一小節都從‘.排長呵,排長呵.’的呼喚開始一種追思、尊敬和不舍之情,在千聲萬聲的呼喚里.在疊詞、疊句的回環往復里,在一唱三嘆里,表達得真切、圣潔人淚下。在即將離開根據地南征時,詩人禁不住對人民的思念和惦記:”我們要走了/以后記掛我們的時候f肥地犁得深些.尹把苗種得旺些,我們很遠聞見麥花香了位子寬心打老蔣/我們要走了/,一俄們要走了/.一”在這回環的句式中,在這長句的精細描繪中,軍民之間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魚水之情、詩人懷念根據地的柔情戰士純凈美好的內心世界和復雜豐富的感情體驗,都被細膩而準確地抒發出來。

布爾什維克的摯情。在兩部長詩中,通篇貫穿的是一個堅定的信仰追求者、一個真正的布爾什維克,愛黨、愛人民、愛祖國的赤誠之情,從稼七月的戰爭》第一節開始,詩人便通過詩句表達出對黨對人民的熱愛:我們是從/晉冀魯豫邊區/三干萬人民的肩膀上出發/我們是從全解放區一萬萬四千萬人民的心窩上出發了我們是從咱己的良.心/自己的黨性/自己的仇恨和責任/自己的立功事業出發……’.這種對人民的熱愛與責任,表現出一個共產黨人對人民的一往深情,正是一個布爾什維克純潔黨性的體現;這種對敵人的仇恨.對革命事業的追求,正是一個共產黨員最堅定的黨性體現。第八章稼人黨表》通過戰士的語言更生動地刻畫了追求真理、追求光明的愛黨之心:.‘指導員/我啥都舍得了我啥都不要識要一張人黨表/指導員/..…氣廠背包可以扔掉汁生命可以拼掉/名字可要給我寫上入黨表/指導員戶……/只要一張入黨表/……球你快把我的名字寫上人黨表.’面對沖鋒號、面劉惡戰、面對犧牲,戰士想到的只有黨,這是多么樸素而又真摯的情感呵;對真理的追求,對黨的熱愛,成為戰士生命的全部,這是怎樣可貴的忠誠呵.這忠誠不也正是詩人真實情感的體現嗎!

時過而境遷,史實會因時間的流逝而被人們淡漠.但人類自古以來,唯有真情萬古不滅。

以情記史,不僅豐富了史,也延續了史.使史與情同在。然而情貫史,卻也顯現出史的單薄與片面.表現出一定程度的時代局限:如對戰爭的局部描寫、激烈壯美刻畫有余,對戰爭的整體把握、復雜由折表現不足;對人物的政治性表現有余,而對人物的復雜情感表現不夠;同時,由于強求氣勢磅礴恢弘、排比、對偶使用太泛,流于形式,顯得累贅和生硬。但貫穿全篇的直覺體驗、史料記載,卻彌補了這些不足,為解放戰爭、為歷史的英雄群像、更為抒情長詩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功績。

二、文學的社會價值

在長詩出版的五十年代初期,正是新中國百廢待興之時:長詩中所塑造的英雄群像及昂揚的革命豪情,對當時的人民有著重大的教育意義。五十年代單純、向上的時代精神,正是詩作中心情感的延續和體現。在一個剛剛建立的社會主義中國,教育人民,改造群眾,使之盡快走上社會主義建設道路.這是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因此,.總理在1453年9月召開的二次文代會上,提出了英雄形象塑造問題:而長詩的出版是在50,51年,這種創作思想的偶合,揭示了一個本質的必然,那就是一個藝術家高度的社會責任感,一個布爾什維克的堅定追求。這種責任感不僅表現在詩人的兩部長詩中,更體現在詩人六十年的創作實踐中,無論是在作為’、胡風反革命分子”的歲月里.還是平反歸來的日子里.他始終不忘自己的政治使命和藝術追求.每一首詩都是真情抒發.都為時代而作,都是現實主義精神的體現;每一個作品都濃縮著歷史,概括著時代.都反映了民心、鼓舞了一代人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

在這個八旬老人與我的三小時長談中.胡老談到了曾經下放的朧縣山區、曾經教書的寶雞師院,也關切地了解當時學校的文學教學和文學探索,他坦蕩的胸懷、堅定的信念、敏銳的頭腦.無一不讓我信服:‘’人常常面對復雜的社會考驗,有時會說違心的話。我自己也說過違心的話。但重要的是盡可能少說,盡可能不說。搞文學創作是這樣,為人是這樣,教書也應該這樣。”一席話,讓我頓悟詩人不凡的氣質及文學的神圣:一一負有強烈使命感的人才有的真正生命價值,一部富有社會價值的作品才會有真正的藝術價值。

在當代文學中,由于八十年代中期商品經濟的沖擊,文學由強調教化而走向另一極端、興起了消遺文學和新歷史主義。一個把文學變成鼻煙壺,消遣把玩;一個淡化歷史背景,在混飩中逃避現實,‘,新歷史主義的歷史世界是失去了具體時間標示的生活世界,而且在這個世界中,具有價值意義的人消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充滿虛幻自我的個體,是被無意識本能操縱的一個體,是自我欺騙的個體。面對這種一個體,作家既恐懼又無能為力二”川文學已從神殿走下:但走向平民的同時.也走向失落,連文學創作者自身也失落在其中,茫然不知所措。我們在歡呼文學擺脫了政治時,忽視了文學的生存價值。于是,現實開始報復文學,純文學期刊停辦了.地攤文學興起了一固然,讀者的需要是文學的第一生命,但在時代轉型期.讀者需要導引、需要依托.否定個人崇拜并不意味著否定信仰,人生不能沒有信仰,社會不能沒有信仰,文學更不能夠沒有信仰、文學的精英意識、現實主義價值不可丟—年已八旬有余的胡老以其長詩選的出版,在二十世紀末期豎起一桿現實主義的大旗.呼喚著現實主義的回歸。

總書記在“五個一”工程中提出,文學要以優秀的形式感染人,以高尚的精神鼓舞人。這是當代文學發展走向的正確引導。只有把文學的社會功利價值和藝術價值審美價值結合起來,強化二者的統一文學才具有生命力,也才符合中國的國情和人民的需要。

生命之樹常青,現實主義永存。我們呼喚著神圣文學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