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圖書館立法對知識產權的作用
時間:2022-05-06 11:2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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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及數字圖書館的性質、地位、權利、義務等是數字圖書館著作權問題研討中的基本問題,學者們對此提出了各種見解:“數字圖書館是公益服務與營利服務共存”[12],“數字圖書館不再是公益機構,可能作為贏利機構出現”[13],“網絡環境下數字圖書館實際上就是ICP”[14],“圖書館的法律地位需重新審視,其所承擔的權利、義務將完全改變”[13],“圖書館的法律地位必須加以重新界定,版權法中應明確圖書館作為作品傳播者的法律地位”[15],“傳統圖書館服務延伸出的數字圖書館服務的公益性應保持不能被抹殺”[1]。“數字時代圖書館公益性質的法律地位不會消失,但會出現某種程度的移位”[16]。數字圖書館是否為公益機構,是否仍享有傳統圖書館的權利成為數字圖書館著作權問題爭議焦點[17],因為數字圖書館的主體性質和法律地位直接決定了其在版權制度中享有的合法待遇,也決定了版權法調整與其相關的權利主體的利益關系時采用的原則和方式,因而影響著版權問題的解決,不同的權利主體具有不同的法律地位并因此享受不同的權利,承擔不同的義務與責任[18]。學術界一般認為,公益性數字圖書館享有一定的版權豁免,應該適用合理使用和法定許可制度,在《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草案)》征求意見時,圖書館界建議將“公共圖書館”改為“公益性圖書館”,設置公益性圖書館信息網絡傳播豁免條款,認為通過法律賦予公益性圖書館某些特權,使它們在使用數字資源時得到某種豁免,是解決著作權問題最根本辦法[19]。因為非營利組織不僅在版權方面具有免責優勢,即使發生侵權行為而受到處罰,也具有賠償優勢[20]。至于商業性數字圖書館,業界觀點分歧較大。如果不明確數字圖書館網絡服務商的法律地位勢必影響圖書館數字化信息服務,圖書館就會成為被告,只有明確數字圖書館擁有的法律地位,圖書館才能同版權人密切合作,找到一種共識的形式,保障各方利益不受侵犯。2002年陳興良勝訴中國數字圖書館侵權案充分反映了這一點,被告自稱的公益性與運作的商業性結合而成的半公益半商業性質的數字圖書館的法律地位沒有被承認。已有出版界人士以“法律上還沒有給公共圖書館一個準確概念,商業性的標稱“數字圖書館”的數據開發商屬于公共圖書館”為據質疑《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賦予圖書館網絡傳播權[21]。由此看來,研究和實踐充分表明,從法律上明確圖書館及數字圖書館的性質和地位、權利與義務等基本性問題對數字圖書館發展及著作權問題解決的重要性和迫切性。但是法律沒有提供通過圖書館這一社會公共機構來平衡各方利益的環境和機制,沒有塑造出圖書館是實現著作權平衡的重要中介的形象[22],圖書館以及數字圖書館的權利在法律規定上是空白的,著作權法中很難找到適用數字圖書館服務性質及合理法律地位的條款描述。我國《著作權法》把公益性數字圖書館界定作為一般用戶,忽略了公益性數字圖書館具有公共產品屬性的特點,沒有賦予其特權,《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對不同性質數字圖書館不加以區別,籠統地規定了數字圖書館的權利和限制,使得公益性數字圖書館的法律主體地位缺失,對其發展不利,結果是其在網絡資源建設、數字化服務等方面一直處于無法可依,無所適從的境況之中[23]。現行法律制度的缺失使數字圖書館在遭遇著作權問題時處于角色尷尬、權利缺失、行為受縛的境地。數字圖書館的法律地位是調整同其相關權利主體利益關系的基礎,如果不對數字圖書館法律地位結合國情客觀地界定和明確,將使圖書館所有數字化服務無謂地承擔侵權風險,影響我國數字圖書館健康發展[24]。從當前形勢來看,數字圖書館法律地位的確立不大可能通過對知識產權制度的修善來完成,只能通過圖書館立法來完成。我們認為,現行法律制度的缺失不僅僅表現在著作權法條款方面,更主要表現在圖書館立法的缺失與空白,長期以來,由于缺少圖書館法,圖書館最基本的社會地位、權利職責、社會職能等得不到有效的法律保障,我國圖書館事業發展受到嚴重束縛,網絡信息時代,圖書館立法的滯后已經影響到了數字圖書館的發展,這種局面必須扭轉和改變。因此,在為解決圖書館著作權問題而不斷追求對著作權法修訂完善的同時,制定和實施圖書館法以填補對圖書館及數字圖書館法律規定上的缺失與空白是完全必要的,因為對圖書館的社會性質、地位、職能、權利、義務、服務活動等以及用戶的權利與義務的界定原本就是圖書館法的最基本內容。數字圖書館著作權問題的實質是權利人和圖書館法律地位不平等而導致的不平等競爭與利益失衡,通過圖書館立法,直接或間接地明確圖書館及數字圖書館的法律地位并賦予相應的法定權利、功能等,以此基礎,使我們能夠有足夠的法律依據,參與對著作權制度的制衡與博弈,爭得著作權領域內屬于圖書館和公眾的法律地位、法定權利等,從而保持相關各方利益的平衡。數字圖書館與傳統圖書館最大的不同,不是作品內容本身,而是作品的形態和載體、傳播方式的不同[25]。因此,保障圖書館事業發展的圖書館法理應成為數字圖書館建設的堅強法律后盾,是實現和切實發揮圖書館作為版權制度“均衡器”功效的基本法律保障。經多年的潛心研究論證和實踐驗證,圖書館界站在公眾立場上,從職業角度,在廣泛深入研究國外、國際相關政策法規、公約、宣言等基礎上,圍繞數字圖書館著作權問題中公民信息權利、圖書館權利的保障問題,對圖書館的性質、地位、權利、功能、職責、作用等提出許多深刻、精辟的認識與論斷。比如,2005年中國大學圖書館館長論壇《圖書館合作與信息資源共享武漢宣言》提出的“圖書館是國家和政府為保障公民自由、平等地獲取信息和知識而進行的制度安排,最大限度地滿足每一位公民(讀者)對信息和知識的需求,是圖書館義不容辭的責任”,2005年中國圖書館學會在《關于網絡環境下著作權問題的聲明》中提出的“實現著作權平衡是圖書館的職能之一”,“圖書館應以促進知識和信息公平,通暢、合法的社會性傳播為己任,在知識產權保護問題上,必須擁有代表利用者利益,發出利用者呼聲,以制衡私權膨脹,維護公共利益的權利”等等。這些研究和論述凝聚了圖書館界專家學者的智慧與心血。我們認為現在是時候將業界就圖書館著作權問題向全社會昭示符合法理精神的行業訴求、理念、發出的呼聲以及成熟可行的研究成果、思想觀點,經過精細化、系統化,上升為立法的參考或遵循的原則或具有法律效力的條文,以法律的形式確立并固定下來,給予法律意義上的表述。在此,可以通過兩個法律途徑實現圖書館界的訴求、理念向法律意志、法律規定的轉化升華:一方面圖書館界繼續參與著作權制度的修補完善,將這些訴求、理念或直接變為著作權法的相關條款或成為著作權法修補完善的參考,用我們的觀點、立場態度影響著作權法制度建設;另一方面制定和實施圖書館法,把從圖書館職業角度闡釋的關于圖書館地位、責任、權利、職能等表述法定下來,使之成為一種為社會各界公認的法定的權利、責任、職能,得到全社會的普遍認同與共同尊重。這從一個側面體現出圖書館界理論研究對著作權立法、圖書館立法的實用參考價值,為國家制定宏觀知識產權政策和信息資源建設政策提供決策參考依據。比如,2005年圖書館界參與《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的制定,為圖書館建設數字圖書館爭得了“有限合理使用”的權利,即條例第7條“圖書館、……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通過信息網絡向本館館舍內服務對象提供本館收藏到合法出版的數字作品和依法為陳列或者保存版本的需要以數字化形式復制的作品,不向其支付報酬,但不得直接或者間接獲得經濟利益”,通過比較可以看出,該條內容與《俄羅斯圖書館事業法》2008年修訂時對圖書館建設電子圖書館的規定頗為相似,因此,可以考慮將該條規定作為圖書館權利或工作內容加入到我國圖書館立法當中,使條例規定升格為法律規定,增強穩定性和法律效力,完善圖書館權利體系。再如,中國圖書館學會《關于網絡環境下著作權問題的聲明》中闡述的圖書館界在著作權保護問題上的原則立場,可以直接或間接地作為圖書館立法的指導原則和內容條款來應用。
圖書館立法可促進知識產權法律制度的完善
當今時代,知識產權的保護不但涉及法律層面,更與產業發展、社會公共利益、國家文化發展有關,針對現行知識產權制度存在的不足,為制止知識產權濫用,各國制定了反壟斷法。同樣,針對著作權保護過度強化而影響公眾對信息的獲取和使用權的情形,也需要相應的法律給予規制,單純依靠著作權法本身提供的制約和平衡機制是不夠的,這是因為,從立法性質看,著作權既是私權又是關乎公共利益的特殊權利的雙重特征要求著作權法具有保持權利人與公眾利益平衡的功能,但在知識產權經濟時代,著作權法自身具有這種平衡功能有時由于種種原因而難以實現,結果往往使公眾權益受到侵害,數字圖書館著作權問題就是典型表現。為此,必須有其他的法律制度對著作權法的平衡機制實行協助和監督,圖書館法就應作為這種制衡的法律力量,圖書館法保障公共利益的本質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糾正著作權制度制定和實行過程中出現的原本偏離而具有利益平衡、實現保護私權與促進知識信息傳播和進科學文化繁榮辯證統一的作用。著作權法立法的依據一方面來源于對個人權利的尊重和保護,另一方面則來源于對公共利益和公眾權利的尊重和保護[26],這決定了著作權法對著作權人的權利既要保護又要出于公共利益而進行必要限制的二元價值取向,為此,著作權法設置了版權限制制度(如合理使用、法定許可、強制許可等)。版權限制制度是版權利益平衡機制在法律體系中的具體體現,有利于維護著作權人、數字圖書館和社會公眾之間的利益平衡。圖書館法對公眾信息權利的保障在某種程度上部分地要通過對版權限制來實現的,正如馬海群教授所言:“維護公民的知識權利與著作權,同樣被視為圖書館立法工作首要的價值取向”[26],版權限制制度應是圖書館法研究、關注的范疇,甚至是圖書館法內容的構成,因為,版權限制意味著給予圖書館或公眾獲取和利用知識信息以一定的權利,這種權利可以而且應當體現和包含在圖書館法之中,以便從職業角度和法律角度進一步明確圖書館和公眾在獲取使用受版權保護的知識信息時擁有的法定權利。更好地推動社會文化事業的發展,促進社會文明,提高公民的文化素質和豐富公民的文化生活是圖書館立法和著作權法的共同的社會價值取向,利益平衡是著作權法的精髓和宗旨,也是圖書館法立法所追求的,因此,在維護公眾信息權利與權利人權益上,圖書館法與著作權法不是對立而是統一的,它們追求的目標具有一致性,即促進知識信息廣泛傳播與公眾普遍利用。公法規范對私法制度的介入并不影響知識產權的私權屬性,而且知識產權也并不因其權利的限制而具有了公權屬性[27],從這個角度來看,圖書館立法保障公眾利用數字圖書館的權利不會影響到知識產權的性質,相反,在一定程度上促進知識產權產品的廣泛傳播。從數字圖書館建設本身來講,數字圖書館的信息資源共享和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具有共同的目的和作用,二者具有一致性,互促互迸,共同發展[28]。而作為信息法律體系的重要組成內容,圖書館法和著作權法在保護公眾信息權利,維護社會公共利益方面相互制約和協調統一,使著作權法在不斷完善建設和施行過程中,能夠不偏不倚地維護各方面利益,確立利益平衡的最佳支點,數字圖書館建設和著作權問題的解決也將從此中受益。
隨著信息傳播技術的發展,知識產權法律制度必將隨之調整。現行的知識產權法律法規已經無法滿足數字圖書館信息資源建設和服務要求,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完善的、與數字圖書館信息資源建設和服務相適應的完備的知識產權法律體系,才能保證數字圖書館建設與知識產權保護協同發展[29]。圖書館界作為社會公共利益的最主要代言人,必然會在今后的利益平衡中發揮更重要的影響力,從而對以經濟利益為軸心的知識產權立法強化趨勢構成一定的約束力。使社會公眾利益在權利人的權利擴張進程中盡可能少受一些損害[30]。
本文作者:于成杰張軍亮工作單位:東北大學秦皇島分校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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