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中的中西文化關系

時間:2022-05-13 09: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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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中的中西文化關系

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顯著存在,以及它在20世紀后半葉中國思想精神領域中的絕對領導地位,是20世紀中國文化中的不爭事實。

在較長的一段時間里,由于對中國傳統文化和馬克思主義這兩個領域所進行科學認識的經驗還不夠成熟,人們似乎認為:中國現代社會發展能夠如此突飛猛進,是因為用馬克思主義"取代了"中國傳統文化,是因為用馬克思主義哲學“取代了”中國傳統儒學。在今天看來,這兩種關于“取代”的說法,顯然是對于本土歷史和本土文化的主觀忽略態度,也是一種以僵化的"道不變"的方式對待馬克思主義的非科學態度,而并不是馬克思主義思想本身所倡導的科學的文化史觀和哲學史觀。

因為在具體的文化事實上,某一種本土文化并不是一種(即使是非常好的)外域文化可以“取代”的;同時,某一種(即使是非常好的)外域文化,例如馬克思主義,也不是主觀上想“原封不動”地拿來,就可以“原封不動”拿來。在“馬克思主義進入中國”以及“它在中國的傳播”的問題上,存在著十分復雜的文化間關系。在我們進入21世紀的時候,回顧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獲得思想精神領導地位的歷史,我們可以明顯看出,無論是在“中國馬克思主義”的“理論架構”中,還是在“中國馬克思主義”的“歷史發展”中,都存在著復雜的中西文化關系,存在著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文化的關系。從文化的具體語境來說,存在著馬克思主義(及其哲學)的德語文本(文本I)、俄語文本(文本II)與漢語文本(文本III)的關系問題,存在著上述三個文本與實際上存在于中國大地社會生活中、學術研究中、并仍然在起作用的傳統文化和傳統哲學精神之間的關系問題。應該認為,把這個關系作為已經被我們確認了的文化事實進行理論化、并在理論層面對它進行仔細研究,是我們完整準確地理解馬克思主義并且發展馬克思主義的重要學術任務,也是建構既具有民族主體性、又具有前沿的世界主義的時代精神的中華民族新文化的必要前提。

下面就分幾個方面來論述這個問題。

中國傳統文化(和傳統哲學)中的進步要素能夠認同馬克思主義(及其哲學),必然有一定的“文化根據”。

任何一種外域文化要能夠“以理論的方式”進入中國,必然要有中國人、首先是中國知識分子對它“感興趣”。要對它從思想上認同。這個認同必然是在本土文化的具體思想基礎上發生的,同時,它必須具有能夠解決本土文化問題的功能。也就是說,被引入的外域文化,同本土文化中的某些要素要有相似的內容或者問題的共同性,或者問題的接續性。如果本土文化中不具備這種基礎,認同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能夠被中國知識分子所注意并積極引入中國,這種現象的中國本土基礎到底是什么呢?

馬克思主義產生于19世紀40年代的西歐,在20世紀的第二個十年中,由于中國進步知識分子對俄國十月革命的介紹而開始較大規模傳入中國。中國當時的進步知識分子--新青年--為什么“會”(或者“能夠”)需要馬克思主義?為什么能夠接受馬克思主義?這一歷史事實并不能僅僅以“革命熱情”來加以解釋。這個事實有其必然的文化背景。也就是說,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先進內容,發展到此時,它所面臨的時代問題要求它必須在思想精神層面上對于諸如形上方法、歷史發展目標和社會行動方式等大問題,有新的理論闡釋。對于這些問題的闡釋,既要有傳統的文化根基,又要有新的思想精神資料。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能夠被中國新青年接受,正是因為它被“新青年”看作既符合中國傳統的進步大道,又能夠救中國于時代的水深火熱之中的嶄新的思想精神資料。

之所以能夠形成這種認定,首先是時代精神形勢所決定。在這一方面,有三點基本理由。

其一,當時的革命青年不滿腐朽的封建文化傳統,從而激烈地認為中國文化過于古老,甚至腐朽、反動;認為傳統文化資源已經“過時”,不能解決中國在當時新的時代形勢下面臨的迫切而尖銳的新問題,而必須從外國(基本上是指從西方)引進具有時代先進性的、有活力的理論。而馬克思主義從其根源上來說,是一種西方理論。它的這種“文化圈”地域屬性,完全滿足中國新青年的上述要求;

其二,中國新青年面對內憂外患,強烈要求改變社會現狀,呼喚以革命方式締造一個新社會。馬克思主義的理論特性,也是反對現狀、主張以革命“批判”的方式改變現狀的。因而馬克思主義也能夠滿足中國新青年對當時社會進行“批判”和“改造”的思想文化要求;

第三,當時的新青年雖然力圖引進西方理論救國,但同時也對帝國主義列強恨之入骨;何況第一次世界大戰后西方國家在處理戰爭后果時的明顯不公正更是火上加油,嚴重地傷害中國人民的政治和思想文化感情。從而,把西方資產階級革命道路作為中國應當加以模仿的可行性,遭到中國人的普遍懷疑和拒絕。與此相反,俄國革命者由于尊奉馬克思主義,才能既推翻了本國沙皇的封建統治,又在反對西方帝國主義的斗爭中取得了勝利。所以,馬克思主義在當時世界革命斗爭中的實際屬性,被中國新青年所認同。他們斷然認為,如果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就能夠像俄國那樣,取得反封建和反帝國主義列強的雙重勝利。(公務員之家版權所有)

中國傳統文化能夠接受馬克思主義的本質原因,是學理上的相容性和相似性。也就是說,馬克思主義與中國思想文化傳統中的進步要素,在哲學和思想精神上有許多相容和相似的特點。

其一,在哲學世界觀和方法論方面,馬克思主義哲學唯物主義強調世界的本體是“物質”。強調宇宙物質世界對于人的思想和認識的先在性。這與中國上古的素樸的唯物主義以及古代后期興起的“實學”思潮有相似的特點。尤其應該關注的是:中國哲學史上的實學思潮,影響了明清一大批思想家的思維方式,在清朝晚期出現的“公羊學派”,把對實際事物情勢的考察和分析看得比宋明理學家和心學家強調的“理”和“心性”的教化修養更為重要。從戊戌、辛亥到新文化運動,大多數進步思想家的學術風格和研究對象以及研究風格,都以“實事求是”、實踐優于思想、講究“務實”為其基點,都以現實社會和社會問題為其研究對象。中國古代晚期以來的這種積極“求實”的傳統學風,使得新文化運動時期的中國革命青年,對講究唯物主義的馬克思主義產生了親切感。曾經引用過(或者套用過)實學思潮主要代表人物的一些論述“行”和“實踐”的論斷和概念,來論證自己所闡釋的馬克思主義學說。這就很能說明,中國人接受馬克思主義哲學,是有一定的本土傳統文化的基礎的。同時,在方法論方面,實學思潮高舉古代傳統的“變易”旗幟,強調“生生不息”、“自強不息”,強調“變化”,強調“推陳出新”和“破舊立新”,到新文化運動時期,新舊之爭、古今之爭,已經成為中國思想領域的顯著論題。正是有這樣一個本土的哲學和精神文化基礎,五四青年當然就不會對強調社會歷史前進發展、強調社會歷史不斷進行新舊交替的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和辯證法感到有任何的陌生。

其二,在社會理想方面。首先,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積極方面,同馬克思主義文化一樣,都是具有社會理想的文化。同時,馬克思主義的“共產主義”理想,與中國傳統的“大同”理想有一定的相似之處。近代以來,在中國人民遭受封建主義和帝國主義的雙重壓迫的情況下,中國知識分子以傳統的“革新圖治”的政治文化角色為己任,以充滿憂患意識的情感,執著于古代思想家的“大同”和“平等”的社會理想,面對當時社會制度和社會權利普遍地嚴重非理性化,他們努力尋找一條變革的道路,其精神動力就是要實現理想社會。與此相似,馬克思主義號召受苦受難的勞動人民推翻現存的舊社會,建立一個沒有剝削、沒有壓迫的新社會。馬克思主義的這些革命內容,如果只從文本上進行解讀,完全與中國的平等主義的大同理想相吻合。也就是說,尊奉馬克思主義,既可以對本土古老傳統采取一種革新態度,同時又并不違背中國傳統文化的社會哲學中最具有形上意義的理想觀念,或者進一步說,馬克思主義為實現中國人千百年來夢寐以求的社會理想提供了一條具有現時代意義的嶄新道路。所以,在社會哲學的形上層面,馬克思主義與新青年的政治理想是相通的;

其三,中國傳統的社會結構模式是以“共同體”——“家”(以及放大了的家即“家族”和“國家”等)為社會單元的,強調個人生活在集體中,強調人與他人的關系以及人服從社團利益的重要性。而西方資本主義的社會結構模式是以“個人”為社會單元的。正是由于中國傳統的社會結構觀念與西方資本主義的社會結構觀念差別很大,甚至有相互對立的性質,因而,資本主義的“個人主義”社會文化觀念,在中國很難得到普遍的社會認同。但是,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認為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的總和”,強調人的社會性而反對把人理解為“孤獨的個體”。而且,馬克思主義在被中國新青年作為一種革命理想理論和革命行動理論引入的時候,它被強調為(由個人團結為階級集體的)階級斗爭理論和革命政黨理論。在上述理論中,馬克思主義的原來文本就強調工人階級“團結”起來的力量;強調個人利益和個人權利都只有在階級利益和階級權利之中才能實現,強調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強調全世界無產者和被壓迫民族、被壓迫人民聯合起來;強調組織階級隊伍,強調提高階級意識,強調發揮政黨的作用。這就是馬克思主義學說中的革命集體主義。這個集體主義與中國的集體主義雖然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在強調人歸屬于社會共同體、強調集體的社會行動的意義這方面,它們是有共通之處的。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哲學和文化的這種共通性,也是中國人能夠接受馬克思主義的文化思想基礎。

中國傳統文化對馬克思主義的接受,并不只是一個簡單的、被動的“搬用”過程,而是一個復雜的意義轉變過程,是中國方面接受主體對其進行主動解讀的過程。或者說,這種接受,自始至終地涉及到不同文本之間以及它們各自的文化母體之間的直接的或者間接的交涉和溝通。它實質上是一個復雜的"文化解讀"和"文化被解讀"過程。

雖然馬克思主義源于西方,屬于西方學統。但如列寧所說:“它絕不是離開世界文明發展大道而產生的故步自封、僵化不變的學說。恰巧相反,馬克思的全部天才正在于他回答了人類先進思想已經提出的種種問題。”(《列寧選集》第2卷第441-442頁)馬克思主義是整個西方文明傳統思想發展到近代的必然產物。從學術思想的實際歷史來看,馬克思主義屬于西方學統。這是不可辯駁的歷史事實。而且,在中國文化的實際歷史中和實際地域中來看,中國傳統思想文化和中國傳統哲學同馬克思主義并沒有直接的思想傳承關系。但是,這并不表明馬克思主義思想與中國傳統學術思想無關。

人類生存方式的普遍同一性,決定了人類的思想要求在一定的歷史可比條件下必然也具有普遍共同性。馬克思主義創始人從19世紀40年代到90年代以及列寧在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的20多年間所關心、所要展開和所要回答的問題,與從20世紀第二個十年中期開始的中國新文化運動知識分子所關心、所要展開和所要回答的問題,有許多十分類似之處;或者說,它們具有相似的理論同一性。從這個意義上說,馬克思主義在19世紀所講的西方問題,也就是20世紀東方民族(包括中國)在其發展中已經面臨的、并必須實際解決的問題。可見,“問題”的相似性,或者相似的“問題性”,是文化間的思想理論交流和能夠引入的根本基礎。

由于解決問題的需要,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文化進入中國,經歷了一個文化上的“變”和“化”過程。這就是我在上面所說的文化解讀和被解讀的過程。這個變化過程主要地有以下幾點內容:

第一,文本上的變化。它首先要被翻譯成中文。它的中文文本的出現,標志著它被“中國化”的開始,也就是說,它“開始”進入中國文化的語境和意境之中。翻譯的問題,并不只是一個單純的文字學和語言學的技術或者技巧問題。它涉及到文化的可溝通性問題,也就是文化間的思想意義和生活意義的可傳達性問題。理論和學術的翻譯,最重要的是關鍵術語的轉譯過程中意義的保持或者增減以至于轉義的問題。有什么樣的翻譯,就有什么樣的意義呈現。同一文本在翻譯前后的意義的差異,往往最關鍵地表現為翻譯前后的文本各自所處的文化社會環境的思想和精神的基本內容的差異。這是一個必須加以深入研究的問題。何況,馬克思主義的許多術語“到達”中國,是經過了“日文”或者“俄文”或者“法文”的中間環節。這就不但涉及到中文文本同原有的德文和英文文本的差異,而且也涉及到俄國的或者法國的文化在其中的中介作用。這些情況決定了一些關鍵術語在翻譯過程中逐漸失去了原有的文化語境,而被賦予了新的文化語境。例如“革命”一詞的意義,在馬克思主義的歐洲意義上,原指“無產階級革命”,而在中國的社會歷史環境中,由于無產階級的不夠強大,馬克思主義的“無產階級革命”這個術語,在實際上表達的是由有無產階級革命思想的知識分子所領導的、由農民大眾所承擔的實際革命運動。中國革命的領導人認識到這種差異后,從本土實際出發,對馬克思主義進行了許多創造性的解釋,這就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發展。

第二,對理論意義的某些規定性的側重和主體選擇。由于不同文化境域中的社會問題的不同,而引進外域新理論的目的就是要解決本土問題,即“學以致用”,所以,就會出現對引入的理論中同本土問題相關的部分、有相似性的部分進行強調、突出的作法,而被引入的理論中本土文化中所沒有的內容、或者不熟悉的內容、或者當前還沒有功能意義的內容,則不被強調,或者被忽視或者被無意識地遺忘。從總體上說,遵循的是應用的"功能性"原則。在這一方面,有許多值得深思的情況。例如,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對于馬克思主義中講述“平等”的內容十分嫻熟,也有很到家的理解;但是對于馬克思主義著作中有關"自由"的論述就不太關注。這是因為中國傳統文化中的進步要素的理論觀念中,平等思想十分強烈,同時作為歷代統治思想的儒家等級制所強調的家族倫理,其實質是“關系身份”,并不講求人的“自由”。所以,五四時期中國進步知識分子雖然有“解構性的自由理念”,但是在后來的“建構性理念”中,缺乏“自由”的位置,他們對于馬克思主義的自由概念甚為生疏,甚至《共產黨宣言》中關于自由的論述也常常被誤讀。所以,在討論和設計中國民主政治時,民主就只被理解為“平等”,而“自由”則往往不被討論。曾經在中興盛一時的“大民主”,實際上是中國傳統文化中小農的絕對平均主義觀念的歷史復現,它并不是馬克思主義的東西。所以,要能夠準確地理解馬克思主義的民主觀念,就不但應該對馬克思主義的平等概念進行研究和理解,而且也應該對馬克思主義的自由概念進行深入的研究和理解。“自由”的問題,恰好是馬克思主義文化與中國傳統文化有重大差異的東西,這也是馬克思主義文化之所以具有明顯的現代性品格的重要標志之一。要在中國建設馬克思主義的現代思想文化,以及由這個思想文化為基礎、為指導的現代化政治和現代化經濟,重視馬克思主義的自由概念,是有意義的。

從總體的歷史情況來看,從中國人民為求民族獨立和勞動階級解放的革命斗爭過程來看,馬克思主義在中國這塊土地上,經歷了一個“本土化”的歷程,這個歷程是艱難而曲折的。這個歷程就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與此相對應而言,中國文化在其本土特性上,具有使馬克思主義能夠傳入且廣泛傳播的實際理由。在馬克思主義傳入之后,在馬克思主義的影響和促進下,中國文化自身經歷了一個更大規模的“世界化”過程,這個過程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中國文化“馬克思主義化”的過程,它是20世紀(尤其是其后半葉)中國文化現代化的十分重要的內容,可以說就是其基本內容。

對20世紀中國文化與馬克思主義文化的關系的這種"雙向式的"概略回顧,可以說實際上就已經勾畫出了20世紀中國精神文化史的基本特色。

哲學是文化的核心,文化間的干涉、互滲和融合,雖然首先不是在哲學層面開始、也首先不是在哲學層面進行的,但是,文化互滲和相互融匯,必然有其生存現象層面的“意向上的相求”和思想精神深層的“理性上的貫通”這兩個方面的邏輯依據,這就是文化交涉現象中的“跨文化合法性”問題。這個問題最終必然是在哲學層面進行論證和獲得解決的。只有在哲學層面上作出對于文化間互滲和融合的理論可能性的論證和解決,才能保證這種文化交涉在實踐中的順利進行,而只有這種論證的徹底成立,才能從根本上使跨文化交涉和本土新文化建設獲得一個恒久的理性支持。就馬克思主義和中國傳統文化的關系而言,如果能夠作到這一點,那就無論對于中國文化的現代化,還是對于馬克思主義的新發展,無疑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所以,研究馬克思主義哲學同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與中國儒學的關系,是實現在中國發展馬克思主義、同時也實現中國傳統文化適應時代而合理更新這一雙重而又同一的目標的基本前提。

中國馬克思主義是被“中國化”了的馬克思主義。它的發展同中國社會主義制度的發展密切地聯系在一起。如果說在蘇東社會主義解體之前,在“比較社會主義研究”的視角下,它具有明顯的亞洲本土色彩的話,那么,在蘇東社會主義解體之后,它就直接地代表了世界社會主義的主流,代表了馬克思主義的世界前途。

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在中國的繼續存在和蓬勃發展,從一個角度證明,與西方現代文化相比較,中國傳統文化中有某種可以校正馬克思主義及其哲學同現實世界的具體關系的東西,有某種在劇烈變化的時代社會歷史條件下為馬克思主義的存在和發展提供現實條件的東西。因而,在中國本土傳統文化基礎上存在的馬克思主義文化,在當前世界情況情況下,也就是有前途的、有強烈世界意義的馬克思主義文化。正由于此,馬克思主義作為已經在中國本土化的文化,在21世紀擔負著一項偉大的世界歷史使命。

所以,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發展的成敗,即馬克思主義與中國文化的結合程度及其下一步進展,關系著世界馬克思主義的命運,關系著世界社會主義的命運,在一定程度上關系著21世紀人類的命運。所以,對于中國馬克思主義中的中西文化關系的進一步地正確解決和安排,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的重要任務。

這是一個馬克思主義(及其哲學)繼續中國本土化的過程,同時也是中國傳統文化和傳統哲學繼續世界化或者現代化的過程。這個相向互動過程的統一,就是中國馬克思主義(及其哲學)的發展。

要把這個過程深化,就要求:

第一,中國現時代的馬克思主義,應該繼續在學理層面加強涵化中國傳統文化和傳統哲學中有歷史進步意義和學術進步意義的內容。例如對“大同”、“小康”進行新的、符合21世紀時代要求的嶄新的文化理論闡釋;在形上層面、體制層面、活動層面、思想和精神層面以及方法論層面,探索馬克思主義(及其哲學)同中國傳統文化(及其哲學)相結合的整體路徑,建構可以覆蓋中國傳統文化的進步要素的全新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框架,這是建構當代中國文化和當代中國哲學的主體性的框架性工作。

第二,從內容上來說,中國傳統文化在融入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應該注意研究和特別吸收馬克思主義及其哲學代表西方文化先進性的特性,從而注意吸收馬克思主義所代表的西方進步的傳統文化中具有現時代意義的內容,尤其是那些中國傳統文化感到陌生的現代性內容。

第三,馬克思主義并不是只在西方歷史的某一個發展階段起作用的學說,而是一個既具有空間開放性、也具有歷史開放性的思想理論系統,它的生命同全世界人類解放事業的整個歷程密切地聯系在一起。要擔負起這一偉大歷史使命,在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而形成中國馬克思主義的基礎上,要隨著人類社會歷史在21世紀的發展而繼續發展,就必須極大地關注時代的現實提出的新問題,同時也極大地關注全人類思想和精神世界的新的發展動向,研究和吸收在文化前進方向上具有積極意義的東西。只有這樣,中國馬克思主義才能具有新的世界文化品格和時代品格。(公務員之家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