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青年馬克思生態倫理觀

時間:2022-03-17 03: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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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青年馬克思生態倫理觀

摘要: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闡發的生態倫理觀,采用了人本學主體辯證法和社會倫理價值批判的雙重思維向度和理論語境。馬克思這一生態倫理觀的生成與其對于勞動和人的本質的界定相關。馬克思生態倫理觀的價值始點與他揭示人與動物和自然關系上的異同密切相關。馬克思生態倫理觀又與他關于共產主義探索具有內在聯系,在他看來,共產主義不僅能改變原來在私有財產條件下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而且能改變人與自然的關系。由此,他還從現實物質生產(實踐和工業)出發,闡釋了生態倫理觀的現實運作。關鍵詞:青年馬克思生態倫理觀;思維向度Abstract:Marx''''secologicalethics,elucidatedinEconomicsandPhilosophyManuscriptin1844,hasadoptedthedoublethinkingdimensionsandtheoreticalcontext:humanityorienteddialecticsandvaluecriticisminthelightofsocialethics.Hisecologicalethicsiscloselyrelatedtohisdefinitionofthenatureoflaborandhumanaswellashisexplorationofcommunism.InMarx''''sview,communismcannotonlychangetheinterpersonalrelationshipandtherelationshipbetweenhumanandsocietyunderprivatepropertycondition,butalsochangethatbetweenhumanandnature.Onthisbasis,Marxfurtherexploredtheoperationofecologicalethicsfromtheperspectiveofmaterialproductionandindustrialpractice.Keywords:youngMarx;ecologicalethics;thinkingdimension《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以下簡稱《手稿》)是在馬克思思想發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一部著作,這部著作給我們展示了馬克思早期思想發展的真實圖景,其中含有豐富的生態倫理思想及其多重思維向度。一、青年馬克思生態倫理觀生成的背景與思維向度《手稿》中的青年馬克思的生態倫理觀的生成有其特定的思想背景和多重思維向度。其中蘊涵哲學、經濟學和社會主義理論等多學科的綜合與多重思維向度的交織、碰撞,既包含英國古典經濟學的“社會唯物主義”、德國古典哲學中黑格爾的思辨哲學與費爾巴哈的人本學,又有青年恩格斯、赫斯-蒲魯東的社會主義批判理論的思想印記。[1]首先,馬克思在闡發其生態倫理觀的過程中,采用了人本學主體辯證法和社會倫理價值批判的雙重思維向度和理論語境。一是馬克思從社會倫理價值批判的思維向度,揭示了異化勞動使自然界、使人本身、人的自己的活動機能、人的生命活動同人相異化,使類同人相異化;他使人把類生活變成維持個人生活的手段;同時也把人的自由自覺的生命活動的本質變成了僅僅維持自己生存的手段。馬克思在《手稿》的《異化勞動》中指出:“異化勞動使人自己的身體,以及在他之外的自然界,他的精神本質,他的人的本質同人相異化。”[2]97“通過異化的、外化的勞動,工人生產出一個跟勞動格格不入的、站在勞動之外的人同這個勞動的關系。工人同勞動的關系,生產出資本家(或者不管人們給雇主起個什么別的名字)同這個勞動的關系。從而,私有財產是外化勞動即工人同自然界和自身的外在關系的產物、結果和必然后果。”[2]100因此,在馬克思看來,作為異化勞動消除的共產主義應當把私有財產的揚棄作為其核心內容。二是馬克思從人本學主體辯證法的思維向度指出:“共產主義是私有財產即人的自我異化的積極的揚棄,因而是通過人并且為了人而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因此,他是人向自身、向社會的(即人的)人的復歸,這種復歸是完全的自覺的而且保存了以往發展的全部財富的。”[2]120因為在資本主義私有財產的條件下,勞動對于工人說來是外在的東西,即不屬于他的本質的東西,因此,工人“在勞動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的發揮自己的體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體受折磨、精神遭摧殘”[2]93。這樣工人所直接擁有的感覺就單一化、片面化、貧困化了。共產主義作為對私有財產的積極揚棄,就是要把被私有財產片面化了的人的感覺徹底解放。因而,馬克思說:“私有財產不過是下述情況的感性表現:人變成了對自己說來是對象性的,同時變成了異己的和非人的對象;他的生命的表現就是他的生命的外化,他的現實化就是他失去現實性,就是異己的現實。同樣,私有財產的積極揚棄,也就是說,為了人并且通過人對人的本質和人的生命、對象性的人和人的產品的感性的占有,不應當僅僅被理解為直接的、片面的享受,不應當僅僅被理解為占有、擁有。”[2]123人以一種全面的方式,即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質。其次,馬克思認為,無論從理論方面還是實踐方面來解放人、發展工業和自然科學都必須依賴勞動。因而馬克思生態倫理觀的生成與其對于勞動和人的本質的界定相關。在理論的闡發中,馬克思主要采用的是人本學主體辯證法的倫理話語。一是馬克思從人與自然關系中的人的類本質出發,闡發了勞動的倫理本質,“勞動這種生命活動、這種生產活動本身對人說來不過是滿足他的需要即維持肉體生存的需要的手段”,而“人的類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覺的活動”[2]96。二是馬克思從人與人的生命活動的特性和動物與動物的生命活動的特性的比較中,進一步論證了上述的思想。他說:“動物和他的生命活動是直接同一的。動物不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動區別開來。它就是這種生命活動。人則使自己的生命活動本身變成自己的意志和意識的對象。他的生命活動是有意識的。”[2]96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把人同動物的生命活動直接區別開來。人通過實踐創造對象世界即改造無機界,證明了人是有意識的類存在物。馬克思還從生產的方面對人的本質與動物的本質作了以下精辟的分析與比較:“誠然,動物也生產。……但是動物只生產它自己或他的幼仔所直接需要的東西;動物生產是片面的,而人的生產是全面的;動物只是在直接的肉體需要的支配下生產,而人甚至不受肉體需要的支配也進行生產,并且只有在不受這種需要的支配時才進行真正的生產;動物只生產自身,而人在生產整個自然界;動物的產品直接同它的肉體相聯系,而人則自由地對待自己的產品。動物只是按照它所屬的那個種的尺度和需要來建造,而人卻懂得按照任何一個種的尺度來進行生產,并且懂得怎樣處處都把內在的尺度運用到對象上去;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規律來建造。”[2]96-97馬克思認為:“正是在改造對象世界中,人才真正證明自己是類存在物。這種生產是人的能動的類生活。通過這種生產,自然界才表現為他的作品和他的現實。因此,勞動的對象是人的類生活的對象化:人不僅象在意識中那樣理智地復現自己,而且能動地、現實地復現自己,從而在他所創造的世界中直觀自身。”[2]97從上述馬克思對勞動的闡釋中可以看到,勞動具有廣義的倫理內涵:是人的“自由的自覺的活動”;通過勞動(生產)“人使自己的生命活動本身變成自己的意志和意識的對象”,同時人還可以“能動地、現實地復現自己,從而在他所創造的世界中直觀自身”。這不僅包含了勞動的倫理本質和倫理功能,而且也蘊涵了勞動的倫理價值。這成為馬克思生態倫理觀的直接的理論前提。二、青年馬克思生態倫理觀的內涵首先,馬克思從人本學主體辯證法的思維向度揭示了人與動物和自然關系上的異同,進而奠定了其生態倫理觀的價值始點。他認為:“無論在人那里還是在動物那里,類生活從肉體方面說來就在于:人(和動物一樣)靠無機界生活,而人比動物越有普遍性,人賴以生活的無機界的范圍就越廣闊。”[2]95從理論上說來,自然界一方面作為自然科學的對象和藝術的對象,都是人的意識的一部分,因而,“是人的精神的無機界,是人必須事先進行加工以便享用和消化的精神食糧”;同樣,從實踐領域說來,自然界也是人的生活和人的活動的一部分,人在肉體上只有靠這些自然產品才能生活。[2]95馬克思指出:“在實踐上,人的普遍性正表現在把整個自然界——首先作為人的直接的生活資料,其次作為人的生命活動的材料、對象和工具——變成人的無機的身體。自然界,就他本身不是人的身體而言,是人的無機的身體。”[2]95因為,人靠自然界生活,即自然界是人為了不致死亡而必須與之不斷交往的人的身體,這說明人是自然的一部分。這里,馬克思不僅從意識與實踐的視域指出了人與自然的密切聯系,以及人在自然中的位置,而且說明,人不能像動物那樣對待自然,因為自然既是人的“精神食糧”,又是“人的無機身體”,因此對待自然的態度便是對待人的態度。由此推論,若是踐踏自然無異于踐踏人的生命。因此,只有尊重自然,才能尊重人及其生命。其次,馬克思從共產主義作為對私有財產即人的自我異化的積極揚棄的視域,進一步闡述了其獨特的生態倫理觀。他認為,共產主義不僅能改變原來在私有財產條件下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而且能改變人與自然的關系。馬克思對未來的共產主義社會從人本學主體辯證法的思維向度作出了以下的倫理推斷:“共產主義是私有財產即自我異化的積極的揚棄,因而是通過人并且為了人面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因此,他是人向自身、向社會的(即人的)人的復歸,……這種共產主義,作為完成了的自然主義,等于人道主義,而作為完成了的人道主義,等于自然主義,他是人和自然之間,人和人之間的矛盾的真正解決,是存在和本質、對象化和自我確證、自由和必然、個體和類之間的斗爭的真正解決。”[2]120在這里,馬克思強調了異化的揚棄和人與物的顛倒關系的復位,并不是導致一種新的人對自然和對象的支配和奴役,而是人與自然(對象)關系的真正解決。[3]就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而言,“正象社會本身生產作為人的人一樣,人也生產社會。活動和享受,無論就其內容或就其存在方式來說,都是社會的,是社會的活動和社會的享受”[2]121-122。就人與自然的關系而言,“自然界的人的本質只有對社會的人說來才是存在的;因為只有在社會中,自然界對人說來才是人與人聯系的紐帶,才是他為別人的存在和別人為他的存在,才是人的現實的生活要素;只有在社會中,自然界才是人自己的人的存在的基礎。只有在社會中,人的自然的存在對他說來才是他的人的存在,而自然界對他說來才成為人。因此,社會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質的統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復活,是人實現了的自然主義和自然界的實現了的人道主義”[2]122。再者,馬克思不僅從人本學主體辯證法的思維向度和倫理(應是)話語,而且從現實物質生產(實踐和工業)出發來闡釋其生態倫理觀的現實運作。一是馬克思從科學與社會(人)的關系方面,以上述的雙重思維向度和(“應是”與“是”)雙重語境揭示了自然科學和工業史的倫理功能——在確證人的本質力量過程中的作用。他指出:“我們看到,工業的歷史和工業的已經產生的對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開了的關于人的本質力量的書,是感性地擺在我們面前的人的心理學。”然而對這種心理學人們至今還沒有從它同人的本質的聯系上,而總是僅僅從外表的效用方面來理解,因為在異化范圍內活動的人們僅僅把人的普遍存在、宗教或者具有抽象普遍本質的歷史,如政治、藝術和文學等理解為人的本質力量的現實性和人的類活動。“在通常的、物質的工業中(人們可以把這種工業看成是上述普通運動的一部分,正象可以把這個運動本身看成是工業的一個特殊部分一樣,因為全部人的活動迄今都是勞動,也就是工業,就是自身異化的活動),人的對象化的本質力量以感性的、異己的、有用的對象的形式,以異化的形式呈現在我們面前。”[2]127因此,馬克思認為:“如果心理學還沒有打開這本書即歷史的這個恰恰最容易感知的、最容易理解的部分,那么這種心理學就不能成為內容確實豐富的和真正的科學。”[2]127這里馬克思所說的“心理學”并非是現代意義上的心理學,而是指認識論。[2]495在馬克思看來,如果心理學(認識論)沒有包括體現“人的本質力量”的工業史和工業的已經產生的對象性的存在,就不是真正的科學。二是馬克思從自然科學與人文科學的關系方面,繼續以雙重思維向度和(“應是”與“是”)雙重語境論述了自然科學與工業的科學倫理價值——自然科學“通過工業日益在實踐上進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為人的解放作準備”,因而,它“將成為人的科學的基礎”和“真正人的生活的基礎”。首先,馬克思指出:“自然科學展開了大規模的活動并且占有了不斷增多的材料。但是哲學對自然科學始終是疏遠的,正像自然科學對哲學也始終是疏遠的一樣。過去把它們暫時結合起來,不過是離奇的幻想。存在著結合的意志,但缺少結合的能力。甚至歷史學也只是順便地考慮到自然科學,僅僅把他看作是啟蒙、有用性和某些偉大發現的因素。然而,自然科學卻通過工業日益在實踐上進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為人的解放作準備,盡管它不得不直接地完成非人化。”[2]128由此,馬克思認為,工業是自然界同人之間,因而也是自然科學同人之間的現實的歷史關系。因此,“如果把工業看成人的本質力量的公開的展示,那么,自然界的人的本質,或者人的自然的本質,也就可以理解了;因此,自然科學將失去它的抽象物質的或者不如說是唯心主義的方向,并且將成為人的科學的基礎,正像它現在已經——盡管以異化的形式——成了真正人的生活的基礎一樣”;“在人類歷史中即在人類社會的產生過程中形成的自然界是人的現實的自然界;因此,通過工業——盡管以異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類學的自然界”[2]128。其次,馬克思進一步認為,感性必須是一切科學的基礎。“科學只有從感性意識和感性需要這兩種形式的感性出發,因而,只有從自然界出發,才是現實的科學。”因為,在馬克思看來,全部歷史是為了使“人”成為感性意識的對象和使“人作為人”的需要成為自然的、感性的需要而作準備的發展史。因此,“歷史本身是自然史的即自然界成為人這一過程的一個現實部分。自然科學往后將包括關于人的科學,正像關于人的科學包括自然科學一樣:這將是一門科學”。馬克思論證道:“人是自然科學的直接對象”;“自然界是關于人的科學的直接對象。人的第一個對象——人——就是自然界、感性;而那些特殊的人的本質力量,正如它們只有在自然對象中才能得到客觀的實現一樣,只有在關于自然本質的科學中才能獲得它們的自我認識”[2]128。因為,思維本身的要素,思想的生命表現的要素,即語言,是感性的自然界。所以,自然界的社會現實和人的自然科學或關于人的自然科學,在馬克思看來,是同一個說法。三、青年馬克思的生態倫理觀對于當代生態倫理建構的啟示盡管馬克思的《手稿》距今已有一個半世紀多,但《手稿》中所闡發的科學倫理思想不僅具有較高的理論價值,而且對當今乃至以后仍有深刻的影響,同時也有以下幾點啟示:首先,作為馬克思生態倫理觀對當代仍具有極為深刻的影響和理論與實踐價值。在當代,如何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是科學倫理學的核心問題之一。從實踐的方面看,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不僅關系到當代科學技術的發展,而且關系到人-自然-社會這一超大系統的協調運行和可持續發展。當代人們面對環境污染、化學廢料和生態圈破壞……人與自然的關系處于尖銳的對立之中的嚴峻事實,重溫馬克思的“自然界是人為了不致死亡而必須與之不斷交往的人的身體……這說明人是自然的一部分”[2]95論述,很受啟發。黑格爾在《自然哲學》中也曾指出:“需要和才能使人能夠不斷地發現各種控制和利用自然的方法……他用自然作手段來戰勝自然;他的聰敏的理智使他能夠以自然對象對抗威脅他的自然力量并使之失效,以此來保護和保持自己。然而實際上自然就其普遍性來講是不能以這種方式被控制的,它也不會屈從于人的目的。”[4]馬克思批判地汲取了黑格爾的自然觀,將人與自然的關系融入人-社會-自然的系統之中,并且把人-社會-自然看作相互作用的過程,他指出:“自然界的人的本質只有對社會的人說來才是存在的;因為只有在社會中,自然界對人說來才是人與人聯系的紐帶,才是他為別人的存在和別人為他的存在,才是人的現實的生活要素;只有在社會中,自然界才是人自己的人的存在的基礎。只有在社會中,人的自然的存在對他說來才是他的人的存在,而自然界對他說來才成為人。因此,社會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質的統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復活,是人實現了的自然主義和自然界的實現了的人道主義。”[2]122因而重新認識人-社會-自然這一相互作用的系統,并確認人在其中的地位及其在推進這一系統協調運轉的道德責任,將馬克思描繪的“社會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質的統一”、“是人實現了的自然主義和自然界的實現了的人道主義”的圖景變為現實是當代全球性重要的實踐課題之一。從理論方面來看,馬克思自然倫理觀的論述,對于我們建立科學倫理規范體系、確立生態道德范疇和制定發展科學技術規劃都有一定的理論啟迪和引導作用。[5]就科學倫理規范體系而言,自然倫理觀是其本體論意義上的邏輯起點和歸宿。因為科學倫理學揭示,科學作為人類探索自然的智慧的結晶,使人類在人與自然的關系方面經歷了“人事之法天”到“人定勝天”的歷程后,經過反思,現在正向著人-社會-自然協調發展的方向前進。在這一過程中,其關鍵就在于必須按照馬克思在《手稿》所說的那樣,“懂得按照任何一個種的尺度來進行生產,并且懂得怎樣處處都把內在的尺度運用到對象上去”;并且“按照美的規律來建造”。這樣“在改造對象世界中,人才真正證明自己是類存在物。這種生產是人的能動的類生活。通過這種生產,自然界才表現為他的作品和他的現實”。“人不僅象在意識中那樣理智地復現自己,而且能動地、現實地復現自己,從而在他所創造的世界中直觀自身。”此外,從人類社會發展的趨向來看,正如馬克思所推斷的那樣,“共產主義是私有財產即自我異化的積極的揚棄,因而是通過人并且為了人面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因此,他是人向自身、向社會的(即人的)人的復歸,……這種共產主義,作為完成了的自然主義,等于人道主義,而作為完成了的人道主義,等于自然主義,他是人和自然之間,人和人之間的矛盾的真正解決,是存在和本質、對象化和自我確證、自由和必然、個體和類之間的斗爭的真正解決”。即異化的揚棄和人與物的顛倒關系的復位,并不是導致一種新的人對自然和對象的支配和奴役,而是人與自然(對象)關系的真正解決。其次,在生態倫理的建構與運作過程中,必須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處理好科學與社會(人)的關系和自然科學與人文科學的關系。馬克思在《手稿》中有關這方面的論述,對于科學迅猛發展并得到廣泛運用的當代更有其深刻的人文意蘊與價值。在科學與社會(人)的關系上,馬克思認為,“工業的歷史和工業的已經產生的對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開了的關于人的本質力量的書,是感性地擺在我們面前的人的心理學”;即自然科學和工業的發展是人的本質力量的確證,盡管在馬克思所處的時代是以異化的形式呈現的。而這種異化的形式與當時的科學運作的倫理價值目標的功利性即“被資本用作致富的手段,從而科學本身也成為那些發展科學的人的致富手段”[6],以及科學本身的價值目標的單一性——求真密切相關。當代科學的飛速發展使它更具確證人的本質力量的潛能,因而在科學運作的倫理價值目標上,必須注重人—社會—自然這一相互作用的系統協同發展,與此同時,科學本身的價值目標必須由原來單一的求真型向求真、臻善和達美的三維型結構轉化,從而形成以求真為動力、以臻善為目標、以達美為指向的三維價值目標體系[7],使自然科學像馬克思所期望的那樣,“通過工業日益在實踐上進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為人的解放作準備”。為了實現當代科學的倫理價值目標,在理論層面上,必須處理好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的關系。對此馬克思在《手稿》中論述道:“自然科學將失去它的抽象物質的或者不如說是唯心主義的方向,并且將成為人的科學的基礎,正像它現在已經——盡管以異化的形式——成了真正人的生活的基礎一樣。”他還預言:“自然科學往后將包括關于人的科學,正像關于人的科學包括自然科學一樣:這將是一門科學。”當代生態倫理學的發展,進一步促進科學朝著這一方向發展,進而充分展示了馬克思生態倫理觀的當代生態倫理與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構建的倫理價值。參考文獻:[1]陳愛華.法蘭克福學派科學倫理思想的歷史邏輯[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118.[2]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3]張一兵.馬克思歷史辯證法的主體向度[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5:67.[4]威廉•萊斯.自然的控制[M].重慶:重慶出版社1993:111.[5]陳愛華.人與自然和諧的倫理向度[J].學海,2006(3):143-149.[6]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572.[7]陳愛華.科學與人文的契合——科學倫理精神的歷史生成[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222